第十五集

15-1、馆陶城；第十支队司令部

[会议室里，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候。张维翰急匆匆地走进来。]

参谋长（立刻迎上来）：张司令，特委有什么指示？

张维翰：扣下他，为范将军报仇。

参谋长（激动地）：太好啦！怎么个扣法儿。

张维翰：宴会安排得如何？

参谋长：都安排好啦。

张维翰：好。就在宴会上，以我举杯为号，一齐下手，将他拿下。

参谋长：是。

15-2、刘冠千临时住处

张维翰（快步走进来）：刘参谋长，宴会已经布置好了，咱们去吧。

刘冠千：好。

[刘冠千跟随张维翰向宴会厅走去。]

15-3、第十支队司令部；宴会厅

[宴会厅正中并排摆放着三张方桌。方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和美酒。司令部的人员早已在方桌旁边就座。]

[张维翰和刘冠千并肩走进会议室。方桌旁边的人都站起身来，礼貌地目视刘冠千。]

张维翰：刘参谋长，请坐。

刘冠千：张司令，你请。

[两个人坐下后，宴会就开始了。]

[酒过三巡，张维翰见时机已到，便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这是动手的暗号。上前敬酒的副官看到后，立刻把刘冠千的两只胳膊往后一拧，下了他腰间的枪。]

刘冠千（惊慌地）：干什么？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范司令的人啊！

张维翰（气愤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把范司令陷在城内？你临阵脱逃，带着部队溜回东目寨，该当何罪？现在该是跟你算总帐的时候了。

刘冠千（吓得魂不附体，还想继续狡辩）：这都是误会。我没有……

张维翰（愤怒地）：不听你的废话。来人！将刘冠千押下去！

警卫人员：是。

[警卫人员将刘冠千押送到司令部的军法处。]

15-4、司令部后院；军法处

[当天晚上，军法处长王润槐就开始审问刘冠千。]

王润槐：刘冠千，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

刘冠千：知道。临阵脱逃。

王润槐（自言自语）：哦，你知道。临阵脱逃，陷主师于死地。你的罪过可不轻，恐怕你要死在这儿啦。

[刘冠千一听，脸色顿时变得蜡黄，浑身瑟瑟发抖。]

王润槐：如果你坦白得好，坦白得彻底。也许还能免你一死。

刘冠千（“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声喊着）：我坦白，我彻底地坦白。你们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王润槐：我问你，你们临阵脱逃，是什么人指使的？

刘冠千：没有人指使。是我贪生怕死，也怕我这几百个弟兄死于非命，所以就带着他们逃回了东目寨。

王润槐：你今天这是干什么去？

刘冠千：到张秋镇去开会。

王润槐：开的什么会？都说了些什么？

刘冠千：这……我……

王润槐：不想说，是吧？（他突然大喊一声）把他拉出去！

警卫员：是。

刘冠千（大惊失色）：我说，我说。

王润槐：快说。

刘冠千：李树椿和廖安邦决定，分四路围攻第十支队。我就是回去布置这次行动的。

王润槐：把你们的详细计划都交代出来。

刘冠千：是，是。

15-5、第十支队司令部

[得到刘冠千的口供，王润槐立即跑到司令部，向张维翰汇报。张维翰听后，立即采取补救措施。]

张维翰（转向身边的通讯员）：李树椿和廖安邦要袭击我们第十支队？通知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通讯员：是。

[通讯员立刻向外跑去。]

王润槐：对刘冠千怎么处置？

张维翰：枪毙。

王润槐：他的态度还不错，有从轻的情节。

张维翰：再从轻他也是死罪。对待他就是俩字：枪毙！

副官：好，我们马上执行。

[大家很快便刘冠千拉出去，处决了。]

15-6、馆陶城内；鲁西北特委驻地

[李聚奎率领青年纵队第三团，进入馆聊县城，来到鲁西北特委驻地大门外。山东省委驻鲁西北代表张霖之和徐运北、邵子言、王幼平等人，都赶到大门外迎接。]

徐运北（快步迎上前去）：李政委，你们可来啦。我们这里都乱了套啦。

李聚奎：陈司令和宋政委派我们来，就是为了稳定这里的局势。（他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霖之）：这是李菁玉书记给我开的介绍信。

张霖之（笑着）：不用看介绍信。你李聚奎的大名我们早就听说了。

[张霖之说着，接过介绍信，匆匆看了一眼，然后交给徐运北。]

王幼平：大家快到里边去吧。

张霖之：好。李政委，请。

李聚奎：张代表，请。

[李聚奎在张霖之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鲁西北特委驻地。]

15-7、鲁西北特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摆着两张方桌。北墙上挂着一张军用地图。张霖之、李聚奎、徐运北、王幼平、张维翰等人，先后走了进来。]

徐运北（用手指着一把椅子）：李政委，请坐。

李聚奎（走过去坐下 ）：我临来的时候，陈司令和宋政委一再嘱咐我，到了这里，立即将青纵三团和当地的武装合并起来，成立先遣抗日游击纵队。请大家先介绍介绍当地武装的情况。

张霖之：咱们当地最有力的一支武装，就是张维翰领导的第十支队。范将军牺牲后，第十支队又吸纳了受我党领导的其他几个支队，现在力量已经相当强大了。另外，还有郭英的卫河支队，也是一支比较有力的武装。

李聚奎：那我们就把这些武装组织起来，再加上我带来的青纵第三团，成立先遣纵队。

徐运北：好，我们马上准备。

15-8、张秋镇；李树椿指挥部

[李树椿、王金祥等人正在指挥部里闲谈。一个侦察兵跑了进来。]

侦察兵：报告王司令，八路军的李聚奎来到了馆陶。

王金祥（吃惊地）：怎么？惊动了冀南的陈再道了？李聚奎带来了多少人？

侦察兵：据我们侦察，他带来的是青年纵队第三团。

王金祥：李聚奎带来的兵力虽然不多。但这已经证明，冀南的陈再道将要插手我们这里的事。前几个月，陈再道在临清一带，打土匪，除汉奸，闹得天翻地覆，把日本人的火车站都给端了。现在他要干预我们这里的事，我们可要小心了。

李树椿：是啊。现在冀南不光是陈再道，徐向前也在那里。这股力量可不小啊！

吴连杰：那我们怎么办？

李树椿：先停止行动。看看情况再说。

吴连杰：好吧。

15-9、北平铁狮子胡同；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大门外

[一辆银灰色的汽车缓缓地停在司令部大门外。新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杉山元打开车门，从汽车上下来。参谋长山下奉文率领司令部的所有参谋人员快步迎出大门。]

山下奉文：欢迎杉山元将军，就任华北方面军最高司令官。

杉山元：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共事了，请多配合。

山下奉文：一定，一定。司令官，请到里面说话。

杉山元：参谋长，你请。

山下奉文：请。

[杉山元和山下奉文并肩走进了司令部大院。]

15-10、司令部会议室

[杉山元在山下奉文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会议室。]

山下奉文：司令官，请坐。

杉山元：都坐。

[于是，大家都在会议桌旁坐下。]

山下奉文：从寺内寿一调走后，我们就盼着新司令官的到来！今天终于把你盼来啦。

杉山元：接到任命书时，我正在国内做手术。

山下奉文：（关切地）怎么？司令官生病啦？

杉山元：不是什么大病，盲肠炎。医生建议切除，所以就做了手术。

山下奉文：恢复得怎么样？

杉山元：很好。这不，一出院，我就赶过来了。

山下奉文：司令官这叫带病赴职。哈哈哈……

杉山元：区区小病，何足挂齿。

15-11、当天晚上；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作战室里，杉山元正在召开军事部署会议。参加会议的是各部门长官及作战参谋。杉山元正在发表讲话。]

杉山元：……听了大家的介绍，我发现这里的共军十分猖獗，屡次向皇军发起攻击。尤其是在冀南，共军更为猖狂，把皇军的邢台至临清公路都截断了，迫使皇军从那一带撤出。更为严重的是，他们还和国民党的军队联合起来，破坏津浦铁路，使皇军的交通线中断了一个星期。这是多么严重的事件！如果再不严厉讨伐，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何在？

[在场的长官和作战参谋都静静地听着。]

杉山元（继续）：我决定，调集重兵对冀南共军进行围剿。（说到这里，他转向山下奉文）目前，冀南附近的皇军，都在什么位置？

山下奉文：第十师团主力和第一一零师团一部，沿平汉线布防；第二十七师团和第一一四师团各一部，沿津浦线布防。

杉山元：好。那我们就调集这四个师团的兵力，从东西两线夹击冀南共军。

副参谋长武藤章：司令官英明！

山下奉文：我马上起草命令。

……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日军调集了第十师团主力和第一一零师团、第二十七师团、第一一四师团各一部，加上各地伪军，共约三万多人，由平汉铁路、津浦铁路东西两线出动，分十一路向冀南中心地区合围。

15-12、馆陶县城；鲁西北特委驻地

[张霖之、徐运北、李聚奎、张维翰等人，正在鲁西北特委会议室里研究成立先遣纵队的事情。一个通讯员手里拿着一封电报走进来。]

通讯员：报告，八路军总部和刘邓首长紧急电报。

[通讯员说着，将电报递向张霖之。张霖之接过电报，打开，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朱德的声音

张霖之、徐运北、张维翰等：

为了纪念民族英雄范筑先将军，继续坚持鲁西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总部和一二九师决定，以第十支队为基干，组建筑先抗日游击纵队，先遣纵队另行组建。

                    朱德  彭德环  刘伯承  邓小平

[张霖之看完，将电报交给徐运北。]

张霖之：为了纪念范筑先将军，上级首长决定，以第十支队为骨干，成立筑先抗日游击纵队。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要改一改了。

徐运北：让李聚奎、王幼平、刘致远他们几个人，继续组建先遣纵队，从第十支队和地方上抽调一部分干部，成为先遣纵队的司、政、供、卫机关，并将第十支队的第五团拨归先遣纵队。

王幼平（接过来）：让张维翰、袁仲贤、朱德崇、崔庆奎他们几个人，筹备组建筑先纵队。

张霖之：好，就这么办。

15-13、冠县崔八里庄；先遣纵队司令部

[十二月九日，鲁西北特委在冠县崔八里庄，举行先遣纵队成立庆祝大会。大会由鲁西北特委书记徐运北主持。]

[上午九时，徐运北走上了主席台。]

徐运北：热烈庆祝先遣纵队成立大会，现在开始。首先，请山东省委驻鲁西北代表张霖之同志，给大家讲话。

[大家爆以热烈的掌声。]

张霖之（走上主席台，开始讲话）：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先遣抗日游击纵队于今天正式成立了。我代表山东省委、冀南区党委以及一二九师首长，向大家表示热烈的祝贺。

[大家又热烈鼓掌。]

张霖之（继续讲话）：范将军殉国后，鲁西北出现了极为混乱的局面。八路军总部和一二九师首长审时度势，及时指示冀南军区首长，派遣李聚奎政委来到鲁西北，使这里的混乱局面得以挽回。

先遣抗日游击纵队的成立，标志着我党在鲁西北的武装力量，又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希望先遣纵队的指战员，与当地政府和武装密切配合，共同担负起抗日救国的历史使命。下面请鲁西北特委书记徐运北，宣布上级对先遣纵队领导人的任命书。

[在大家的一片掌声中，徐运北走上主席台。]

徐运北：现在我宣布，上级首长对先遣纵队领导人的任命事项。先遣纵队司令员兼政委：李聚奎；政治部主任：王幼平；参谋长：刘致远。先遣纵队共设三个团。

第一团团长：于笑虹；政委：李大清

第二团团长：荆维德；政委：盛北光；副团长：王长年。

第三团团长：赵晓舟；政委：王希永；政治处主任：蒋宏均。

任命书宣读完毕。

[大家又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先遣纵队成立后，鲁西特委根据当前的形势，决定以鲁西北抗日游击司令部第三十一支队为主，联合其他支队的部分武装，组建平原纵队。司令员袁仲贤，副司令员兼政治部主任管大同。

15-14、张秋镇；国民党军指挥部

[李树椿和王金祥正在办公室里闲谈。一个侦察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侦察兵：报告，有紧急情况。

李树椿（急切地）：什么情况？

侦察兵：据我们侦察，陈赓率领八路军的主力部队已经来到我们这里。

王金祥：陈赓？就是八路军三八六旅旅长陈赓吗？

侦察兵：就是他。他率领的就是三八六旅。

李树椿：前几天来了个李聚奎，现在又来了个陈赓。看来共产党、八路军对咱们这里，还真是虎视眈眈呀！

王金祥：陈赓现在到了哪里？

侦察兵：朝城北面的张鲁集一带。

王金祥：这么近呀？

李树椿：他这一来，八路军的力量就更加强大了。

吴连杰：徐向前一直在冀南。现在，陈赓又来了。

齐子修（转向李树椿和王金祥）：我们怎么办？

李树椿：停止行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吴连杰：停止行动？咱们不打张维翰了？

王来贤（懊恼地）：不打张维翰？那刘冠千参谋长不就白死了吗？

王金祥：不是不打，是看看情况再说。

李树椿：八路军的力量大大加强了。我们现在和他们开战，那不是找死吗？

王金祥：他们的主力部队不能光在这里吧？等他们调走了，我们再跟张维翰算帐。

王来贤（凶狠地）：对！一旦他们的主力部队调走，我决不会放过张维翰。

李树椿：那是一定的。

15-15、山西省屯留县故显村；八路军总部

[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参谋长左权等人，都坐在会议室办公桌旁，一起分析当前的形势。]

彭德怀：进入十二月中旬，日军积极调兵遣将，先后攻占了宁晋、永年、故城、恩县、高唐等县城，对冀南中心地区构成了三面包围。照此看来，敌人对冀南的大扫荡很快就要展开。

朱德：更为严重的是，在这个时候，国民党也加紧了对我军的挑衅，大有取我党而代之的势头。冀南我军将被日军和国民党军前后夹击，处境十分危险。

左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尽量避免和国民党发生正面冲突，能退就退，能让就让。另外，我们还要尽快派人去和蒋介石交涉，要他管管他的部下。

朱德：我听说蒋介石将要在西安召开西北和华北将领会议。我们可以趁参加会议的机会，和他再交涉一次。

彭德怀：我亲自去和他交涉。你看怎么样？

朱德（点点头）：要去你就快点去。我听说会议已经开始了。

彭德怀：我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动身。

朱德：好。

15-16、西安；八路军办事处

[十二月二十一日，彭德怀抵达西安，在哨兵的引领下，走进八路军办事处。]

林伯渠（惊讶地）：彭总，你怎么来啦?

彭德怀：我听说蒋介石在这里召开西北和华北将领会议。我来参加这个会议，以便和蒋介石谈一谈华北的问题。

林伯渠：你来晚啦。会议已经结束了。

彭德怀（惊讶地）：什么？已经结束啦？

林伯渠：蒋介石召开这个军事会议，没让八路军和山西新军的一个将领参加。

彭德怀：这可是不祥的征兆。

林伯渠：是啊。

[这时，电讯科长手里拿着一封电报，快步走进来。]

电讯科长：报告，中央军委和毛主席急电。

林伯渠(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然后转向彭德怀）：彭总，发给你的。

[林伯渠将电报递给彭德怀。彭德怀接过电报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毛泽东的声音

彭在西安与老蒋谈判内容，我们有以下意见：

(一)华北军事指挥问题。解决指挥问题，为华北抗战成败之先决条件。提议：凡八路军占优势而为主力的地区，一切军队、包括友军之游击队及地方自卫队，应归八路军指挥。凡友军占优势地区，一切部队概归友军指挥。所谓地区应以战略区域为单位，争取委任朱德为一个战区的副司令长官。

(二)为坚持敌后抗战之利益，华北之军事指挥与政权应该合一，即军官兼地方官，而不是省主席兼游击司令。提议：华北各省区重新划分，不照过去的省界，而依游击队之形势定之。某些省区及其所属各县之行政长官，应要求委任八路军将领及政治工作人员充当之。

(三)在要求划某些地区行政权给八路军而谈判顺利时，或有必要时，我们可以表明放弃某些地区，如冀中、冀南平原之一部给鹿钟麟及其友军。在该地区中之八路军及其游击队可以退出，或完全听从指挥，该地区中八路军所委之县长亦可让出。我们可以不再去发展武装力量，以求实现以划分区域为基础的增进合作与消除磨擦。

(四)对最近河北、山东之磨擦，特别是武装冲突事，应向老蒋申诉，并抗议鹿、沈等之无理。说明这些磨擦如不解决，将成为华北抗战可能失败之重要原因。我们正在把材料整理好电告你们。

[看完电报，彭德怀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林伯渠：彭总，怎么啦？

彭德怀：主席对我和蒋介石谈判作了指示。可现在会议都结束了。

林伯渠：不过，蒋介石还没有走。他还在西安。

彭德怀（惊喜地）：蒋介石还在西安？

林伯渠：对。

彭德怀（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终于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蒋介石就华北问题谈一次。

林伯渠：那好。下午我和王明陪你去。

彭德怀：好。

15-17、西安；蒋介石住处

[当天下午，彭德怀在王明、林伯渠的陪同下，去拜访蒋介石。]

蒋介石（冷冷地）：你们怎么有闲到我这里一叙？（他一指旁边的几个凳子）三位将军，请坐。

彭德怀（心中暗想）：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哪有时间跟你闲聊。

[彭德怀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和王明、林伯渠一道走过去坐下。]

蒋介石（阴沉着脸）：通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副总裁汪精卫已经逃到安南，公然投入日寇的怀抱。

[彭德怀、林伯渠、王明三个人都很震惊。]

王明：汪精卫投敌？这可是一件大事！

蒋介石：不！他的出走，对国家没有什么损失。

[彭德怀不想在其他事情上跟他费口舌，连忙把话转入正题。]

彭德怀(开门见山地)：委员长，我想就华北问题和你……

蒋介石（打断彭德怀的话）：彭将军，对不起。我有急事，要马上返回重庆。

彭德怀：委员长……

蒋介石：你有什么事到重庆找我，咱们详谈。

[蒋介石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彭德怀一行人无奈，只好也跟着往外走。]

15-18、赶往重庆的火车上

[十二月二十二日，彭德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重庆。坐在火车上，彭德怀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

彭德怀（内心独白）：老蒋太缺乏泱泱大国领袖应具有的胸襟和气度，这如何能领导好全国的抗日战争？年初，在洛阳召开的第一、二战区高级将领会议上，蒋介石也曾约他去武昌单独会谈。他要求八路军在敌后出击，配合徐州作战。彭德怀很积极地作出了回应。可是现在……

[彭德怀越想心情越沉重，脸上也布满了阴云。]

15-19、馆陶县城；鲁西北特委驻地

[陈赓赶到鲁西北特委驻地，向大家传达上级的指示。鲁西北特委立即召集所有干部，听取陈赓的传达。]

陈赓：……范将军殉国后，鲁西北的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们和李树椿、王金祥等顽固派已经撕破了脸。今后，我党和他们将由政治斗争转向武装斗争。

张维翰：武装斗争？这太好啦！

徐运北：上级的指示就是英明。

陈赓：对。大家想一想，主力部队撤走后，李树椿、王金祥这伙人，能和你们善罢甘休吗？

徐运北：不能。肯定不能。

陈赓： 如果开战，你们能不能打过他们？

张维翰：他们人比我们多，武器也比我们好。如果打起来，我们基本上没有胜算。

陈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必须消除这个威胁。

张霖之：怎么消除？

陈赓（果断地）：捡最顽固的，歼灭一部分。大家说说，哪一支部队最顽固，对我们威胁最大？

徐运北：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是王来贤的民军第一路了。刘冠千被我们处决后，王来贤多次扬言，要为刘冠千报仇。他还一再发誓，说我们的主力部队调走后，他决不会放过张维翰同志。

张维翰（笑着）：他不会放过我，我更不会放过他。

[大家都被张维翰逗笑了。]

陈赓：这个王来贤，是怎么一个人？

徐运北（转向赵伊萍）：老赵，你是统战部长，对王来贤比较熟悉。你给陈旅长介绍介绍吧。

赵伊萍：好，那我就介绍介绍。王来贤，馆陶县北榆林村人。自小游手好闲，为害一方。“七·七”事变后，他趁着混乱局势，在这一带拉杆，很快发展起来。他与王金甲、吴作修共同盘据在馆陶四区和曲周东目寨一带，自称华北抗日义勇军。王来贤心狠手辣，横行乡里，残酷迫害当地百姓。

国民党第二十九军撤退时，王来贤截获了机枪一百二十挺，大炮和掷弹筒十几门，还有一些其他武器。到一九三八年初，他的队伍已经发展到七个团，一个炮兵团，一个手枪营，号称万人。

去年十一月，范筑先多次派人做工作，终于说服了王来贤，于今年一月将其收为部下，颁发“民军第一路”番号，并委任王来贤为中将司令，参谋长刘冠千和下属七个团不变。到了三月，朝三暮四的王来贤就接受了邢台日军的委任，编为皇协军第一旅，并领了军旗和公章。

今年六月，范筑先等人在威县会见徐向前，回来路过东目寨，他严肃地批评了王来贤和刘冠千，并召集全体官兵讲话。六月下旬，将“民军第一路”调往朝城、范县整编。九月，又将他们调往聊城，驻守东关。

十一月十五日，日寇进攻聊城，王来贤在家为母亲祝寿，刘冠千带领第三团担任东关菜市、猪市、龙湾一带防务，临阵脱逃，和国民党配合，陷主帅范筑先于聊城。 

范将军牺牲后,王来贤的部队被国民党改编为山东保安第二十二旅，王任旅长。随后，他又参加制定了围攻第十支队的计划，要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挤出鲁西北。以上就是王来贤和他的队伍的情况。

陈赓（笑着）：原来又是一个没有民族气节的汉奸。（他随即走到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前，用手指点着）他们盘据在邱县东目寨一带。这可是个要害地方，正好阻断了我们通往冀南的道路，使我们和冀南联系不上。我们就先打王来贤的民军第一路。

徐运北：这太好啦!

陈赓：请你们再介绍一下，民军第一路的兵力分布情况。

徐运北：好，由我来介绍吧。经过日军的扫荡，民军第一路现在只剩下了三个团。他们的司令部和第一、第二团，驻扎在邱县的东目寨一带；第三团驻在尖冢一带。

陈赓（思考了一下）：那就由我带来的第六八八团负责解决东目寨王来贤的司令部和他们的两个团，由第十支队负责解决尖冢的第三团。大家看怎么样？

徐运北：六八八团的担子重了一些。

陈赓（诙谐地）一股小小的土匪，何足挂齿。

张维翰：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建议，咱们采取一些巧妙的手段。

徐运北：什么手段？

张维翰：目前，国民党虽然不断制造摩擦，但还没有公开与我们破裂。我建议，让六八八团的战士们都戴上我们第十支队的袖标，穿上第十支队的军装。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赓（高兴地）：好，就这么办。

15-20、第六八八团驻地

[回到第六八八团驻地，陈赓立刻把团长韦杰叫到司令部，向他布置任务。]

陈赓：我和鲁西北特委商量好了。后天上午八点，我们和张维翰的第十支队联合起来，歼灭王来贤的民军第一路。你们六八八团担任主攻，负责围歼王来贤的司令部和第一、第二两个团。]

韦杰：这太好啦！我正想打一仗呢！

陈赓：你回去后，马上召开动员大会，要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韦杰：没问题。一股小小的土匪，不在话下。

陈赓：我和张维翰商量好了。你明天赶到他那里，去领一些袖标和军装。你们都穿上第十支队的军装。这样可以迷惑敌人。

韦杰：好，我明天就去。

15-21、邱县东目寨村外

[十二月二十四日深夜，韦杰率领第六八八团奔袭东目寨。他们都戴着第十支队的袖标，穿着第十支队的军装，利用夜色作掩护，悄悄渡过卫河，于拂晓前将东目寨团团包围。]

[凌晨七时，战士们在团长韦杰的指挥下，潮水般的从四面冲进东目寨。]

[民军第一路的两个团虽然经过整编，但没有打过仗，哪经得起八路军主力的打击?他们很快就被冲了个稀里哗啦，不是缴械投降，就是抱头鼠窜，整个儿散了营。民军第一路的两个团，很快就溃不成军。王来贤见大势已去，纠集了几十挺机枪，三百余人，趁乱冲出重围，向北逃去。]

韦杰：大家马上打扫战场，清点俘虏人数。

战士们：是。

15-22、馆陶县城；鲁西北特委驻地

[当天中午，第六八八团的战士们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返回了馆陶城。]

韦杰（一见到徐运北和陈赓，便急切地问）：第十支队在尖冢打得怎么样？

陈赓（笑着）：没打。

韦杰（惊异地）：没打？

陈赓（仍然笑着）：是呀，没打。

韦杰（着急地）：为什么不一起打呢？我们这里一打响，第三团的顽军肯定会警觉，那样就不好打了。

徐运北（也笑了）：不是没打，是没用打。

韦杰：这是怎么回事呢？

徐运北：是这么回事。第三团的团长赵瀛洲是共产党员，因为有党的基础，见到第十支队到来，他们一枪未发，就投靠了第十支队。然后，由政治部沈兰斋、李延年等人带领，来到馆陶县城接受改编。 现在他们正在听我们的政工干部讲课呢。

韦杰（也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15-23、威县七级镇；老虎张庄村；刘伯承住处

[邓小平带着两个警卫员，风尘仆仆地走进刘伯承居住的小院。]

刘伯承（从屋里迎出来，一把抓住邓小平的手，热情地）：小平同志，你什么时候从延安回来的？

[参谋长李达跟在刘伯承身后，也迎出屋来。]

邓小平：我是前天回到辽县的。一看你们都到冀南来了，我没敢停，就直接赶过来了。

刘伯承：是啊，冀南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国民党疯狂挑衅，日寇大兵压境。为了就近指挥，我们就把师部机关迁到了这里。

邓小平：部队也都来了吗？

李达：跟我们一块来的，除了直属部队外，还有三八六旅补充团，先遣支队第三大队等部。另外，陈赓率领一一五师的六八八团和我们师的新一团等部，也越过平汉铁路来到冀南。目前，在邱县一带活动。

邓小平：我们都聚集到了冀南。应付这里的复杂局面，应该不成问题。再说，我这一路上，看到冀南的群众挖道沟、修战壕，干得热火朝天。群众的支持，就是我们战胜敌人的有力保证。

刘伯承：是啊！

李达：别在院里站着啦。到屋里再说吧。

刘伯承和邓小平（齐声）：好。

15-24、屋内

[邓小平在刘伯承、李达等人的簇拥下，走进屋里。大家各自找座位坐下后，便开始交谈。]

邓小平：刘师长，这里的工作顺利吗？

刘伯承（脸色阴沉下来）：不太顺利。

邓小平：怎么啦？

刘伯承：我们想和鹿钟麟缓和一下关系。可我跟他谈了两次，都收效甚微。

邓小平：他不配合？

刘伯承：岂止是不配合？他现在的派头很大，态度也冷若冰霜，与几个月前我在山西拜访他时判若两人。

李达：那时候他感到路上有风险，想让我们派人护送他们，才对我们恭敬有加。现在他自以为在冀南站稳了脚跟，于是就原形毕露了。

刘伯承（提议）：现在小平来了，我们干脆就开个会，研究一下当前的形势吧。

邓小平：好。我也正想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李达（向通讯员吩咐）：快去把徐副师长叫来。

通讯员：是。

[通讯员转身向外跑去。不大功夫，徐向前便走了进来。]

刘伯承：在开始研究之前，先请小平传达党的六中全会精神。

邓小平（点点头，掏出他的工作日记看了看，便开始介绍）：全会于九月二十九日正式开幕，首先由毛泽东主席作了题为《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报告全面总结了抗战十五个月以来的经验和教训，分析了抗战的发展趋势，确定了我党在抗战新阶段的战略任务。全会批判了王明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肯定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中央认为，经过十五个月的抗战，中国已有很大进步，但尚未达到反攻胜利的程度。日军虽遇挫折，但仍有余力。故敌强我弱、敌优我劣的力量对比，并无根本性变化，战争将具有长期性、残酷性。然而，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战争潜力雄厚。而日本却正相反。且日本不但被拖在中国，还须北防苏联，东对美国，南对英法，可用于中国的兵力所剩无几，再无能力进攻。中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只要中国坚持持久抗战，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邓小平传达完毕，转身望着大家。]

徐向前：中央对当前形势的阐述很准确，对中日战争的结论非常有远见。

李达：对。

刘伯承：下面开始讨论我们这里的形势。请大家畅所欲言。

李达（首先发言）：现在冀南的形势十分严重。一方面是日军对我们形成包围，准备进行大扫荡；一方面是鹿钟麟疯狂向我们挑衅，恨不能置我们于死地。

刘志坚：是啊。鹿钟麟已经成了反共顽固派，再无争取的可能。我们决不能再退让。

邓小平：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现在和鹿钟麟分裂，高兴的只有日本鬼子。

刘伯承：通过和他的会谈，我完全见识了鹿钟麟的反共面目。但是，在这种时刻，我们还是应该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

徐向前和李达：对。

……

叠影字幕；画外音

最后，大家做出一项决定：十二月三十日，在威县老虎张庄（即现在所驻村庄），召开党政军高级干部会议，由邓小平向大家传达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精神。

15-25、重庆；蒋介石官坻

[十二月二十八日，蒋介石总算在重庆林园官邸接见了彭德怀。会谈一开始，他就摆出一副问罪的姿态。]

蒋介石：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政府，一个领袖。如果政出多门，十八口子乱当家，那将一事无成。现在，你们在华北公然成立什么‘行政公署’。这不是破坏行政系统吗？

彭德怀（立刻反驳）：真正在河北破坏行政系统的是万恶的日寇。日寇把华北夺去了，八路军从日寇手中夺回，这是恢复了中华民国的行政系统。如果都像张荫梧那样，日本人一来就跑，恐怕日寇还会继续破坏行政系统的。

蒋介石（继续质问）：你们在华北跟国军搞摩擦，袭击国军。这总是真的吧？

彭德怀：这是鹿钟麟、张荫梧他们恶人先告状。鹿钟麟路过我军总部时，我们对他热烈欢迎，并派专人护送他过铁路，为的是和他搞好关系。可是他在南宫一站稳脚跟，立即指使他的部队袭击八路军驻地，制造了令人震惊的‘姚屯流血事件’。时隔不久，他又指使赵云祥围攻枣强县城，扬言要‘驱逐八路军’。再说张荫梧。日军进攻华北时，他带着人马逃到了河南林县，后又跑到山西陵川。八路军历经千辛万苦，开创了冀中抗日根据地。这时候他又回来，要从我们手里‘收复失地’。并悍然发动了‘博野兵变’，残杀八路军官兵四百多人。请问，究竟是谁在破坏抗战？是谁在破坏行政系统？

蒋介石（自知理亏，但仍然狡辩）：你们未经我批准，就成立政府。这就是非法的。这就是破坏抗战！

彭德怀（反问）：如果我们当初向你请示，你会批准吗？

蒋介石（斩钉载铁地）：绝对不会。

彭德怀（马上接过来）：着啊！你们在华北的地方政府，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都没影啦。我们想成立新政府，你又不批准。难道就丢下这些地方不管吗？

蒋介石（一时难以回答）：这……

彭德怀（继续）：冀南、冀中两个行政公署，也是你管辖的地方政府。我们从日冠手中收复失地，不仅不是破坏行政系统，相反是加强了你的行政系统。八路军在华北敌后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战绩。请问，如果没有抗日政府的积极配合，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吗！

蒋介石（冷笑一声）：你们八路军有什么战绩？谁不知道啊，八路军在敌后游而不击，光说不练。

彭德怀（气愤得满脸通红）：什么？我们游而不击？我们光说不练？我们打击日寇的行动，比你们国民党多得多。

蒋介石：说得好听。

彭德怀：还用我列举出来吗？

蒋介石：我愿闻其详。

彭德怀：好，那我就给你说说。（他立刻扳着手指头，向蒋介石列数起来）：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日军两万多人围攻我晋察冀根据地。我数千八路军迎战。毙伤日伪军一千多人，将敌人赶出晋察冀。今年二月二十二日，日军乘我一二零师主力于同蒲路北段作战之际，调集一万多人，分五路对我晋西北根据地发动围攻，夺取了我晋西北七座城镇。我一二零师奋起反击，歼灭日军一千五百多人，硬是从日军手中夺回了七座城镇。今年四月四日，日军调集部队三万多人，分九路围攻我晋东南根据地。我七千多八路军迎敌，将日军的围攻彻底粉碎，歼灭日军四千多人。今年九月二十日，日军……”

蒋介石（听得有些不耐烦）：好啦好啦，这些我都知道。

彭德怀：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我们游而不击？

[蒋介石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彭德怀：八路军把将近一半的敌人拖在敌后战场，这个作用究竟有多大，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越说越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八路军在敌后战场的有力配合，那正面战场的国军……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彭德怀本来是想说“那正面战场的国军还不知要退到哪里去呢！”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太伤蒋介石的面子，便改口说了最后那句话。]

蒋介石：我们本来就是合作抗战，你们能不配合吗？这是你们应该做的。

彭德怀（见他承认了八路军的作用，便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为了更有力地抗击日寇，我要求把第十八集团军的三个师，扩建为三个军六个师，并且要按期如数发饷，补充武器弹药。

蒋介石（立刻满脸怒容）：番号没有，粮饷也只能发三个师的。

彭德怀（站起来，慷慨陈词）：日寇在华三十九个师团，受八路军直接钳制的就有十五个师团，占将近一半。现在八路军二十二万人，只领四万余人的饷，平均每人每月合二元七角，而小米已到六角一斤，天下最‘价廉物美’的军队也莫过于八路军了。

蒋介石：你们扩军没有经我批准，我不承认。

彭德怀（紧紧反问）：如果不扩军，我们怎么牵制日寇的十五个师团？（他见蒋介石怒气冲冲，忍不住又说）：一听我们扩军，你这么生气。难道我们被日军消灭，你才高兴吗？

蒋介石：我没那么说。

彭德怀：可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蒋介石（被噎得脸都红了）：你……!

……

[宋美龄听他俩像吵架一样，便款款地出来劝阻。]

宋美龄：都是自己人，不能好好说吗？（她接着走到屋门口，向院里的士兵吩咐）给彭将军端上水果。

[一个士兵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放到彭德怀面前的小桌上。]

[宋美龄说完，又走回里屋。]

蒋介石（这才缓和了一些口气）：彭将军，别着急嘛。你反映的情况我会处理的。我决定，让天水行营主任程潜派人和你一道赴华北处理这件事。

彭德怀：委员长，这能解决问题吗？

蒋介石（下了逐客令）：好啦，就这样啦。

[彭德怀只好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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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大失所望。他知道，如果没有蒋介石的手令，派谁去都无济于事。

15-26、十二月三十日；南宫县乔村

[石友三率领第十军团指挥部和第一八一师，从鲁西来到南宫。他将指挥部设在南宫县西乔村村西头的一座大宅子里，随后便将他的弟弟石友信召集到办公室，进行秘密布置。]

石友三：我们从鲁西孤军深入，来到冀南，对当地的形势一无所知。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掌握这里的形势。

石友信：哥哥，你就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石友三：你到附近调查一下，这一带谁的势力最大。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必须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

石友信：咱们是鹿钟麟向蒋介石要求调来的。他是河北省主席，手里又有军队，我们依靠他不就行了吗？

石友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虽然是鹿钟麟要求调来的，但鹿钟麟的实力怎么样，靠住靠不住，我们一点底也没有。再者，他老蒋调我们到这里来，纯粹只是狗掀帘子——拿嘴对付。他只发了一纸空命令，军饷、官职，什么也没有给我们增加，就想让我们为他们卖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石友信：他这是把我们当傻子。

石友三：哼哼，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拿我们当傻子，没门！我们必须先了解这里的情况，掌握情况后，再决定往后的路怎么走。

石友信：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马上就去。

15-27、两天后；南宫县西乔村；第十军团指挥部

[石友信匆匆走进石友三的办公室。]

石友三（急切地）：怎么样？都调查清楚了吗？

石友信：都调查清楚啦。据我们了解，鹿钟麟虽然身为河北省主席，但他手下根本没有像样的军队，只有最近收编的王子耀、胡和道、赵云祥的一些杂牌军。实力很弱，根本靠不住。

石友三：照你这么说，他的省政府只是个空架子？

石友信：不仅如此。据我们了解，赵云祥这个人很特别，喜欢独树一帜。他听不听鹿钟麟的，还是个未知数。

石友三：那谁的实力强大？

石友信：八路军。

石友三：八路军？

石友信：对。在这一带实力最强的就是八路军了。他们光主力部队就有好几万人，还有众多的拥护八路军的民众团体。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都在冀南，也就是说，整个一二九师以及他们的指挥部都到了冀南。

石友三：你了解得很全面。我们马上派人和八路军接触。

石友信：据我所知，八路军是坚决抗日的队伍。我们要和他们合作，也必须坚持抗日。这也叫投其所好吧。

石友三（高兴地）：好！我这就派人向八路军请教对日作战的方法。

石友信：哥哥高见！

15-28；威县老虎张庄；一二九师师部驻地

[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李达等首长，正聚集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刘伯承：我昨天又和鹿钟麟谈了一次，他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我算见识了他的反共真面目。

邓小平：他就没有一点松动吗？

刘伯承：没有。他依然要取消我们冀南、冀中两个行政公署；依然要限制我们八路军、游击队的活动。看来他是决心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

李达：我早就说过，鹿钟鹿是反共顽固派。我们对他绝对不能再客气。

邓小平：但也不能跟他搞得太僵。如果现在和他分裂，高兴的只有日本鬼子。

徐向前：据我观察，鹿钟麟虽然是省政府主席，河北游击总司令部司令，但石友三和朱怀冰不可能听他的。他的省政府和游击总司令部只是个空架子。我们可以在石友三和朱怀冰身上做做文章。当然，朱怀冰是蒋介石的嫡系，不会有什么效果。重点是做石友三的争取工作。

刘伯承（眼前一亮，高兴地）：这个提议很好！石友三是有名的‘倒戈将军’，能争取他暂时‘倒’向我们，这对我们反磨擦也是有利的。

李达：做石友三的工作，我们还有三个有利条件：一是从西安事变之后我党就与石友三有交往，有一定的工作基础。二是石友三初到冀南立足未稳，不可能立即与我反目。三是他到冀南后曾向我示好，并且派人与我军联系，商谈对日作战的方法。

邓小平：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与石友三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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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位首长商定，由刘伯承继续与鹿钟麟交涉，以缓解国共两党的矛盾；由邓小平赶到南宫，与石友三会谈，争取和他联合抗日。]

15-29、冀县漳淮村；省政府驻地

[刘伯承和宋任穷在哨兵的引领下，走进鹿钟麟的办公处。]

鹿钟麟（热情地）：伯承兄，多日不见，你最近好啊？

刘伯承：好，好。（他表面上应付着，内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我这是第三次和他会谈了。前两次都是冷若冰霜，这一次怎么这么热情呢？

[鹿钟麟今天似乎兴致很高。他与刘伯承、宋任穷共尽了午餐。之后，又邀请他俩去看戏。]

鹿钟麟：我邀请了一个戏班子，咱们一起去看戏。

[刘伯承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对付日军扫荡，哪有心境看什么戏。]

刘伯承：咱们还是先会谈吧。

鹿钟麟（连推带拉地）：伯承兄，要谈不急在一时。我找的这个戏班子，生、旦、丑角都算小有名气，你看看就知道的。

[鹿钟麟说完，诡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