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11-1、南宫城；东进纵队司令部大院内

徐向前：……将东进纵队第二团和七七一团、抗日游击独立第二师合编为独立旅，由一二九师直辖。

[徐向前说完，将目光盯着邓小平，征求他的意见。]

邓小平：照你这个方案，就把冀南基础比较好的部队都收编了。这会不会影响冀南的局势稳定？

徐向前：那就把我这个方案修改一下。将独立旅和段海洲的“青年纵队”合并，组成新的“青年纵队”。仍由段海洲担任司令员，李聚奎任政委；原独立旅旅长徐深吉担任副司令员，原东进纵队参谋长卜盛光担任参谋长。合编以后，把他们留在冀南，作为冀南的主力部队。

邓小平：好，我赞成。

徐向前：关于地方武装的整编问题，我还没有想好。

邓小平：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拟定了一个方案。

徐向前：你说说。

邓小平：（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低下头看着）：我的方案是：一、把冀南各地方武装统一编成隶属于东进纵队的八个支队和一个独立团。第一支队由原赵县、藁城、栾城地方党领导的第五军为基础，加上这三个县的保安团和新河县保安团组成：司令员徐绍恩，政治委员李林。第二支队由冀南游击大队和挺进大队以及赵县模范二支队组成；司令员周光策，政治委员余品轩。第三支队由曲周、广平、永年、肥乡四县的保安团和肥乡县地方党领导的游击大队组成；司令员孙树林，政治委员周发田。第四支队由冀南特委领导的游击队和南宫县保安队合编而成：司令员余伦胜，政治委员王心高。第五支队是景县葛贵斋的部队经我争取改编而成；司令员葛贵斋，政治部主任刘建章。第六支队是以东纵一个老连为基础组成的津浦支队，派到津浦路一带活动；司令员孙继先，政治委员潘寿才。第七支队是由清风、南乐地方党组织的武装编成。第八支队由原宁晋良民自卫团改编的平汉抗日游击支队编成。这两个支队的领导人还没有确定，以后再议。独立团是由原枣强保安团改编的“枣强独立团”编成；团长王筱石，政治处主任吕子明。

徐向前：你考虑得很周到，我同意。你接着说。

邓小平：二、对冀南军区进行调整和加强，军区领导机关仍由东进纵队领导人兼任，一套机构两种名义。同时，重新划定五个军分区。五个军分区的领导机构分别由新建立的五个支队兼任。其管辖范围是：第一军分区（第一支队兼），辖束鹿、宁晋、栾城、赵县、藁城、晋县。第二军分区（第二支队兼），辖巨鹿、尧山、隆平、任县、南和、平乡。第三军分区（第三支队兼），辖永年、肥乡、广平、鸡泽、曲周、成安、临漳、大名、邯郸。第四军分区（第四支队兼），辖威县、广宗、南宫、新河、清河、冀县和临（清）邱（县）冠（县）特区。第五军分区（第五支队兼），辖枣强、武邑、景县、衡水、故城、阜城。

    [邓小平说完，望着徐向前，征求他的意见。]

徐向前（笑着）：你这不是想得很周到吗？

邓小平：你如果没有不同意见，咱们今天晚上就征求当地同志的意见。他们同意后，就马上执行。

徐向前：好！我赞成。

11-2、八月六日；南宫城南

[杨秀峰和夫人孙文淑从广宗来到南宫。]

[邓小平、徐向前、陈再道、宋任穷等领导人都到南宫城外迎接。远远地，就看见杨秀峰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躯，脸庞也比较瘦削，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

徐向前（迎上前去握着杨秀峰的手）：我是叫你杨教授，还是叫你杨司令呢？

杨秀峰（笑着）：还是叫我秀峰同志吧。

[邓小平、宋任穷等人也都和杨秀峰握手。]

邓小平：一看到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文弱书生’这个词。如果不了解你，谁也不会想到你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大家忍不住都笑起来。]

杨秀峰：哪里哪里！书生将军毕竟还是书生。

徐向前：文韬武略嘛。既有文韬，又有武略，这才厉害呢！

[杨秀峰摇着头笑了。接着，几个人又和杨秀峰的夫人孙文淑握手。然后，便一起向南宫城里走去。]

11-3、八月上旬；山西晋城某地

[鹿钟麟和他的省政府来到了晋城地界。这天晚上，张行知在自己的临时住处正要休息。一个班长悄悄走进来。]

班长：张参谋长，我们班有一个士兵在休息时，调戏当地妇女。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张行知（顿时大怒）：调戏当地妇女，这还了得！走！咱们去向鹿主席禀报。

班长：好。

11-4、鹿钟麟的临时住所

[张行知和那个班长，急匆匆地走进鹿钟麟的临时住所。]

张行知：刚才这个班长向我报告，他们班有一个士兵在休息时调戏当地妇女。请鹿主席整肃军纪。

鹿钟麟（一听，气得立刻站起身来）：我马上召开紧急会议。（他转向身边的通讯兵）你火速通知省政府的所有人员，迅速到这里开会。

通讯兵：是。

[通讯兵转身跑下去。]

11-5、五分钟后；鹿钟麟住处

[省政府各机关人员陆续到来。]

鹿钟麟（向大家宣布）：今天，我们的队伍里发生了一件极为无耻的事情。有一个士兵在休息时调戏当地妇女，败坏军纪。游击总司令部决定，将那个士兵立即处决。现在，将那个违犯军纪的士兵押上来！

[那个士兵由几个士兵押着，哆哆嗦嗦地走进来。]

鹿钟麟（向那个士兵）：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士兵：总司令，我是一时糊涂，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鹿钟麟（怒不可遏）：将他押下去，立即枪决！

士兵（连声喊着）：总司令，你饶过我吧。

鹿钟麟（一挥手）：押下去！

[几个士兵将那个人拖下去。]

[功夫不大，便传来两声枪响。]

鹿钟麟（郑重地）：我们此去责任重大。不仅要对付日本人，还担负着向八路军‘收复失地’的任务。如果我们作风败坏，军心涣散，怎么能完成这样的神圣使命。

……

11-6、三天后；山西凌川附近

[鹿钟麟带着他的省政府，继续向东北前行。这天下午，就来到了凌川县境内。]

鹿钟麟（和张行知商议）：这里是凌川地界。张荫梧的河北民军就驻在这一带。咱们去看望一下他吧。

张行知：好啊。我去打听一下，张荫梧驻在什么地方？

鹿钟麟：快去快回。

[这时，正好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张行知上前拦住马车。]

张行知：老先生，跟你打听一下，张荫梧的河北民军驻在哪里？

赶车人：张荫梧的总部，在县城东关的文庙里。他的队伍都驻在附近的树掌、平城、古郊一带。

张行知：谢谢老先生。

赶车人：不用谢。

[张行知又回到队伍里。]

张行知：就在县城东关。咱们走吧。

鹿钟麟：好。

11-7、县城东关；文庙前

[鹿钟麟一行人来到文庙大门前。]

鹿钟麟（向在庙前站岗的哨兵）：请你们给通报一声，就说鹿钟麟来看望张司令啦。

[哨兵急忙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张荫梧就领着他的全班人马，迎出大门。]

张荫梧：鹿主席，你好！欢迎鹿主席来这里视察。

鹿钟麟：张司令，你是坚持在河北抗战的英雄。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呀！

张荫梧：互相学习，互相学习。鹿主席，快请进。

[两个人携手并肩，走进了文庙。]

11-8、文庙内

[张荫梧把鹿钟麟让到正座上，又给他倒上茶水，自己坐在旁边陪着。]

鹿钟麟：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我们要齐心携力，共同办好河北的事情。

张荫梧：我们一定在鹿主席的领导下，做好工作。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两天后，张荫梧也加入鹿钟麟的队伍，他们一道继续向东北方向而去。

11-9、南宫城；东进纵队司令部

[会议室里，陈再道和刘志坚正在看一封电报。陈再道和卜盛光于七月底，率领主力部队从临清返回南宫。]

刘志坚（正在小声念着）：钟月林已经从无线电学校毕业。中央准备让她到前线与宋任穷一起工作。宋任穷在哪里，请回电。一个月前曾经致电询问过，至今没有回音。这是怎么回事？

                          毛泽东

刘志坚（念完电报，转身向陈再道）：毛主席一个月前来过电报吗？

陈再道：我和卜盛光都刚从临清回来，不知道。

刘志坚：应该没有吧。我们都没有收到。

陈再道（思考着）：照这封电报的意思，是让宋政委的爱人来前线工作的。会不会是宋政委把电报给压起来了吧？

刘志坚：有这个可能。走，咱们找宋政委问问去。

陈再道：走，咱们找他去。

[三个人走出会议室，向宋任穷的宿办室走去。]

11-10、宋任穷宿办室

[刘志坚和陈再道先后走进宋任穷的宿办室。]

陈再道（一进门就厉声问）：中央发来的电报呢？赶快交出来！

宋任穷（疑惑地）：什么电报？有电报我能不告诉大家吗？

刘志坚：钟月林要来前线工作的电报。

[宋任穷低下头笑了。他从抽屉里找到那封电报，交给大家。]

[刘志坚接过电报，大致看了一遍。]

刘志坚（生气地）：钟月林是来工作的，你为什么把电报压起来。

陈再道（责怪地）：钟月林来前线是毛主席批准的，电报也是毛主席让发的。

[陈再道说着，将毛主席发来的第二封电报递给宋任穷。宋任穷接过电报看了一遍。]

宋任穷（笑着作解释）：咱们部队除了朱老总、刘师长两位年纪较大的首长外，没有一个带家属的，我怎么能破这个例呢！

刘志坚：最近，你身体一直不好。钟月林来照顾你，这不是正好吗！

陈再道（转向身边的警卫员）：通知电讯科，马上给中央回电，叫钟月林赶快来。

警卫员：是。

[警卫员转身向外跑去。]

[宋任穷感激地望了陈再道一眼，也只好默许了。]

11-11、南宫城内；东进纵队司令部；邓小平宿办室

[邓小平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工作。孔庆德悄悄走进来。]

孔庆德：邓政委，你找我？

邓小平（点点头，用手一指面前的一个凳子）：你坐吧。

[孔庆德走过去坐下。]

邓小平：冀南军区收编的游杂武装太多，急需有能力的干部来管理。我们决定从七六九团抽调一批干部，充实到整编后的冀南部队中去。

孔庆德：你是不是想抽调我呢？

邓小平：对。我们打算把你调到冀豫支队，担任第二团团长。

[孔庆德低下头沉思着。]

邓小平（见他低头不语，笑着）：有困难吗？

孔庆德：在那个部队呆久了，跟他们都有感情了。我确实不愿离开老部队。

邓小平：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们给你安排的搭挡也是从老部队调来的。

孔庆德（连忙问）：是谁？

邓小平：李定灼。

孔庆德（欣喜地）：是他？

邓小平：还有，你们团第一营营长是肖永银。

孔庆德（笑了）：我同意到冀豫支队去。

邓小平：同时，还要从冀豫支队抽调一千名精明强干的战士，补充到七六九团中去。

孔庆德：我同意。

邓小平：你回去把工作交接一下，尽快赶到冀豫支队报到。

孔庆德；是。

11-12、几天后；新河县白神首村

[庆祝“八路军冀豫支队”成立大会，在新河县白神首村正式举行。冀豫支队营以上干部都参加了会议。]

赵辉楼（首先向大家宣布）：今天，我们的“民众抗日自卫军”正式改编为“八路军冀豫支队”。在整编过程中，我们挑选一千多名战士，补充到七六九团。其余战士与汪乃贵支队合并，组成了“八路军冀豫支队”。从此，“民众抗日自卫军”就正式成为八路军的一支队伍。

[大家禁不住热烈鼓掌。]

赵辉楼：下面请三八五旅政委谢富治同志，向大家宣布上级首长的任命事项。

谢富治：（走到台前）：现在，我代表一二九师首长，对“八路军冀豫支队”的指挥员，任命如下：

八路军冀豫支队司令员：赵辉楼；副司令员：汪乃贵；政治委员：赵月舫；参谋长：范朝利；第一团团长：石志本;政委:赵彩银;参谋长:李子钧；政治主任：刘义；第二团团长：孔庆德；

副团长：刘霭亭；政委：李定灼；政治主任：李述堂；独立营营长：鲍先志；教导员：刘昱乎。

    任命事项宣读完毕。希望大家各司其职，努力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大家又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11-13、八月八日；南宫城；东进纵队司令部

[邓小平把徐向前、杨秀峰、陈再道、宋任穷、李菁玉等领导人，召集到他的宿办室，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邓小平：目前，对军队的整编工作已经基本就绪。今后，我们的工作重点，将要转移到组建和加强党和政府的领导机构上来。下面，请大家就这方面的工作，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家听后，都陷入思考之中。]

陈再道（首先打破沉默）：我想就军队的整编问题再提一个建议。

邓小平：好，你说吧。

陈再道：我建议，把冀南军区和东进纵队分开，再成立一个新的领导机构。不然的话，象现在这样，我们既要管东进纵队的事，又要管冀南军区的事，两头忙活，两头都管不好。

徐向前：陈再道说的有道理。现在冀南军区的机构越来越庞大，人也越来越多，应该专门成立一个领导班子了。

邓小平（转向徐向前）：这个班子由谁来主持呢？

徐向前：我建议，由宋任穷担任司令员兼政委，王宏坤为副司令员，文建武为参谋长。

陈再道（连忙）：东进纵队离不开宋政委。你们把老宋调走了，我们东进纵队怎么办？

徐向前（笑着）：再给你配一个政委不就得了吗？让刘志坚到你们那里当政委。怎么样？

陈再道：好，好！这还差不多。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宋任穷：我建议，把现在的冀鲁豫省委，改为冀南区党委。仍由李菁玉担任党委书记，于光汉担任组织部长，马国瑞担任宣传部长，张策担任民运部长。

李菁玉：如果这样的话，冀南区党委下属的五个特委，就应该改为地委了。领导人仍按原来的任命不变。

徐向前：好，大家的建议都很好。

邓小平：下面我们进行另一项重要工作，组建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以前，冀南的行政工作都是由冀南军政委员会主持。诚然，这个委员会作了大量工作，也有很大成绩。但是，由于其是半政权性质的机构，已经不能适应冀南抗日工作不断发展的需要。所以，我们要在冀南地区建立一个能够实施统一领导的行政机构——冀南行政主任公署。

关于这个机构的领导人，杨秀峰担任主任已经确定，副主任就由宋任穷担任吧。

宋任穷（连忙站起身）：我既当军区司令员，又当主任公署副主任，两头挂衔，怕是顾不过来吧。

徐向前：很好，很好！能者多劳嘛。

杨秀峰：我建议，我们召开一次冀南区各县群众代表大会。一来是向大家公布我们的决定，二来还可以统一群众的思想，鼓舞大家的士气。

邓小平（兴奋地）：我赞成召开群众代表大会。在这次大会上，我们还要进行一个重要的议程，就是为我们的主任公署制定一个施政纲领。以后，公署的各项工作都要在这个纲领的框架内进行。

徐向前（激动地）：好，好！这样很好！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陈再道：这次大会哪一天举行呢？

徐向前：我们还要通知各县。他们接到通知，还要召集群众代表，这都需要时间。就定在八月十四日吧。

邓小平：好。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八月十四日，冀南区各界群众代表大会顺利召开。邓小平在会上发表了主旨讲话。随后，大家成立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并为公署制定了八大施政纲领。

11-14、南宫县大屯乡孙李村；冀南行政主任公署驻地

[八月二十日，在孙李村为杨秀峰和宋任穷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宣誓就职仪式。参加仪式的有一二九师首长、东进纵队首长和各县抗日政府代表以及孙李村部分群众。]

[公署驻地是五间民国式建筑的抱厦北屋，院落也十分宽敞。工作人员在院子北侧的墙上悬挂了一条红色的横幅：“杨秀峰、宋任穷宣誓就职仪式。”下面一字排开摆着三张方桌，作为主席台。]

[邓小平、徐向前、刘志坚、陈再道、宋任穷、杨秀峰等首长都在主席台前就坐。与会人员前面的坐着，后面的站着，满院子都是人。房顶和院墙上都趴满了年轻人和小孩。]

[仪式由东进纵队司令员陈再道主特。上午九点钟，陈再道大步走到台前。]

陈再道（高声地）：庆祝冀南行政主任公署成立，即杨秀峰、宋任穷宣誓就职仪式，现在开始。首先，请一二九师政治委员邓小平同志给大家讲话。

邓小平（站起身，提高声音）：具体的政策和任务，我在十四日的各界代表大会上都已经讲了，这里不再多说。现在我想重点说一说的是，在冀南各界代表大会上，我们制定了‘新政府’的八大施政纲领。顾名思义，这是个纲领性文件。‘新政府’今后的各项工作，都要在这个总纲领的框架下进行。一会儿，我们将公布这个施政纲领。希望大家仔细研读，认真领会，努力把纲领的各项要求落到实处。我今天就讲这些吧。

[邓小平说完，又坐回自己的座位。]

陈再道：下面请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主任杨秀峰同志宣誓。

杨秀峰（站起身来，走到主席台中间，举起右手，大声宣誓）：我杨秀峰，决不辜负群众的期望，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忠于职守，不辱使命；带领冀南群众不移余力地支持八路军抗战，不折不扣地落实施政纲领的各项要求！

[杨秀峰说完，又走回自己的座位。]

陈再道：下面请冀南行政主任公署副主任宋任穷同志宣誓。

宋任穷（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举起右手）：我宋任穷，一定要全力配合杨主任的工作，努力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忠于职守，不辱使命；坚决完成施政纲领规定的各项任务！

陈再道：下面请杨秀峰同志宣读冀南行政主任公署的八大施政纲领。

杨秀峰（走到台前，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在一起的文件，打开，开始宣读）：纲领共有八项内容；一、动员一切人力、物力，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强大的抗日根据地。二、建立民主廉洁的各县抗日政府，严惩贪官污吏。三、整顿各县金融，发展农村经济，提倡土货生产。四、废除苛捐杂税，实行合理税收。五、优待抗日军人家属。六、安定民生，发挥人民抗战积极性。七、实施抗日教育，普遍发动群众，组织战委会和工、农、妇、学、商各抗日团体及自卫队。八、肃清汉奸敌探，实行抗日戒严。

[杨秀峰宣读完毕，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陈再道：宣誓就职仪式，到此结束。

[群众陆续散去。杨秀峰、宋任穷和公署的工作人员，都走进办公室，很快投入到工作当中。]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八月二十四日，邓小平接到了中共中央的一封电报，要求邓小平尽快赶到延安，参加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第二天上午，邓小平就离开南宫，赶往八路军总部。

11-15、长治市古显村村头；

[八月二十一日，鹿钟麟一行人来到八路军总部——长治市郊黄碾镇古显村附近。他将队伍驻扎在一个邻村，然后便带着张行知、申伯纯、韩梅岑等人，向古显村八路军总部赶来。走到村头，被村外的两个哨兵拦拄了。]

哨兵甲：你们是干什么的？

鹿钟麟（走到哨兵面前，客气地）：小兄弟，我是河北省政府主席鹿钟麟，前来拜会你们的长官。

哨兵甲：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禀报。（他转向哨兵乙）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报告朱总司令。

哨兵乙：好，你去吧。

[哨兵甲转身向村里跑去。]

11-16、古显村内；八路军总部

[哨兵甲匆匆忙忙地跑进朱德的宿办室。]

哨兵：报告，鹿钟麟带着一伙人来啦。

朱德：他们现在哪里？

哨兵：就在村外。

朱德（立刻向身边的工作人员）：我们到村外迎接，你们立即安排一个简短的欢迎会。

工作人员：是。

[工作人员马上着手筹备欢迎会。]

[朱德则带着彭德怀、左权等人，向村外奔去。]

11-17、古显村南头

[朱德，彭德怀、左权等人，快步从村里迎出来。鹿钟麟、张行知等人也快步走上前去。]

朱德：欢迎鹿主席来主政河北。我们热切期盼国共两党紧密合作，共同抗日。

鹿钟麟：是啊，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彭德怀：鹿主席，请进村。

鹿钟麟：好。

[鹿钟麟一行人在朱德、彭德怀、左权等人的簇拥下，向古显村里走去。]

11-18、古显村；八路军总部大院

[大门口上方已经挂上一条横幅：“热烈欢迎鹿主席主政河北”。大院里面，战士们站成两排，夹道欢迎鹿钟麟他们。当他们走进大院时，战士们一齐高呼欢迎口号。]

领喊人：热烈欢迎鹿主席主政河北！

战士们：热烈欢迎鹿主席主政河北！

领喊人：国共两党，密切合作；

战士们：国共两党，密切合作；

领喊人：团结起来，共同抗日。

战士们：团结起来，共同抗日。

……

[鹿钟麟看着这庄严而热烈的场面，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朱德、彭德怀、左权与鹿钟麟一行人，在总部会议室里举行了礼节性的会谈。

11-19、古显村；八路军总部会客室

[当天下午，彭德怀与鹿钟麟进行正式会谈。]

彭德怀：鹿主席，请坐。

鹿钟麟：好。

[彭德怀和鹿钟麟在会议桌两旁坐下来。]

鹿钟麟：彭副总司令，你先介绍介绍河北省的情况吧。

彭德怀（想了想）：河北省的情况比较良好。八路军在那里创建了冀南、冀中、晋察冀三个根据地，并且以这三个根据地为中心，向四外发展。现在，广大群众都已经发动起来。他们还在各地都建立了抗日政权。

目前，日军大都集中在平汉和津浦两条交通线上，他们延伸到根据地腹地的兵力大都被驱逐出去。尤其是在冀南，敌人的邢临公路都被我们掐断了。

鹿钟麟：获悉河北搞得这么好，我很高兴。

彭德怀：鹿主席，你别到河北去了，就留在这里吧。这里地势安全，群众发动较好。

鹿钟麟：谢谢你的挽留。委员长任命我为河北省主席，我的职责在那里。至于有什么危险，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彭德怀：那也好。我建议你到河北以后，要彻底整顿零散抗日武装力量，放手发动群众。

鹿钟麟：我一定认真考虑。

彭德怀：我们希望冀中、冀南两区的领导人暂照八路军所任不变。八路军在河北的正规军和游击队，由八路军总部委任指挥人。

鹿钟麟：可以。同时，我们要组织河北省总动员会，统一全省的民众运动。

彭德怀：这个总动员会就以你为主任委员吧。

鹿钟麟（点点头）：好。

……

彭德怀（最后表示）：过去大革命是国共第一次合作，现在抗日战争是第二次合作。国民党是老大哥，八路军愿同大哥并肩作战，共同发展。

……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赶来的刘伯承，也与鹿钟麟进行了会谈。之后，彭德怀、刘伯承与鹿钟麟照了一张合影相。彭德怀还派朱瑞陪同鹿钟麟，继续向北行进。]

11-20、邢台县；路罗镇

[几天后，鹿钟麟一行人来到距离邢台不远的路罗镇。鹿钟麟望着周围的地形山势，赞不绝口。]

鹿钟麟：这里山势险要，背靠山西、东临冀南平原，林茂粮丰，富饶可依。而且，还有红枪会一批可以利用的地方武装，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张行知（向他提议）：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何不将那些非战斗人员和老、弱、病者留下，在这里建立一个留守处。

鹿钟麟：这正合我意。（他低下头思忖了一下，又接着）不仅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留守处，还要以省府主席的名义，联系地方绅士及会道门上层势力，成立一个专员公署。同时，还要在牛豆台村成立国民党县党部。

……

11-21、长治市郊古显村；八路军总部

[邓小平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古显村八路军总部。他一进总部的会议室，就看到了钟月林的身影。]

邓不平：钟月林，你过来一下。

[钟月林转身一看，是邓小平，她连忙跑过来。]

邓不平：你怎么才来呀？

钟月林：接到电报，我马上就赶来了。

邓小平：你知道吗？宋任穷生病啦。

钟月林（吃了一惊）：啊，他病了？病得厉害吗？

邓小平：很厉害。听说都要筹备后事了。

钟月林（大惊失色）：啊！我马上赶过去。

[钟月林也顾不得再理邓小平，转身跑了出去。]

11-22、几天后；路罗镇；鹿钟麟住处

[张行知轻轻走进鹿钟麟的办公处。]

张行知：鹿主席。

鹿钟麟：平汉路的警戒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吗？

张行知（点点头）：嗯，都调查清楚了。

鹿钟麟：情况怎么样？

张行知：日军对平汉铁路封锁极严，铁路沿线五步一碉，十步一堡。白天铁甲列车在铁路上往来巡逻，一到夜晚，探照灯又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我建议，派人和朱瑞一起，赶到冀西游击队驻地，请杨秀峰派部队掩护我们过铁路。

鹿钟麟：好，就按你说的办。

叠影字幕；画外音

当时，杨秀峰已经去了冀南，接待他们的是副司令余伦胜。余伦胜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由冀西游击队护送，他们才安全通过了平汉铁路。]

11-23、南宫县苏村

[九月十五日，鹿钟麟一行人来到了南宫县。徐向前率领陈再道、宋任穷、杨秀峰等人，赶到南宫城西二十里的苏村，迎接鹿钟麟。苏村街道上和沿途道路两旁，都站满了欢迎的群众。]

徐向前（快步迎上前去）：欢迎鹿主席来主政河北。

鹿钟麟：徐副师长，听说你在这里领导群众抗日，搞得很不错。

徐向前（谦虚地）：工作才刚刚起步。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他转身指着陈再道、宋任穷等人）这位是东进纵队司令陈再道；这位是冀南军区司令员宋任穷；这位是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主任杨秀峰。

[三位领导人都迎上去，和鹿钟麟握手。鹿钟麟也和大家热烈握手。]

鹿钟麟（转向他的随行人员）：我别一一介绍了。你们自报家门吧。

王孝绪：省政府秘书长王孝绪。

王承曾；教育厅长王承曾。

张荫梧；民政厅长张荫梧；

张行知：游击总司令部参谋长张行知。

韩梅岑；河北省党部书记长韩梅岑。

[徐向前、陈再道、宋任穷等人，又和这些人一一握手。]

徐向前：鹿主席，咱们一同赶赴南宫。

鹿钟麟：好。

[于是，大家一道向南宫城里赶去。]

11-24、九月十八日；南宫城外的柏树林里

[徐向前在南宫城外的柏树林里，召开“热烈欢迎河北省政府主席鹿钟麟”的群众大会。参加大会的有徐向前、杨秀峰、陈再道、宋任穷等。北方局代表朱瑞、冀南区党委书记李菁玉等出席大会。鲁西北领导人范筑先也应邀出席。大会还邀请了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第四区专员韩多峰、濮阳专员丁树本以及国民党代表邵鸿基等。

[大会由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主任杨秀峰主持。上午九时，杨秀峰站起身，走上主席台。]

杨秀峰：冀南区‘鹿钟麟主席欢迎大会’现在开始。我们欢迎鹿钟麟主席上台就座。

[鹿钟麟在大家的一片掌声中走上主席台，在正中间就座。]

杨秀峰：下面请一二九师副师长徐向前给大家讲话。

徐向前（站起身，即性发表讲话）：今天是一九三八年九月十八日，是我国的‘九一八’纪念日。我们选择今天开这个欢迎会，就是为了表明国共两党不计前嫌，不忘国耻，精诚合作，共赴国难。在我们冀南，就是要与鹿主席密切配合，协同抗日，共同担负起抗日救国的神圣职责。……

叠影字幕；画外音

徐向前讲话后，鹿钟麟也发表了比较诚恳的讲话。他表示，国共两党要密切合作，共同担负起抗日救国，保卫河北的任务。之后，各界群众代表也都讲了话，都对鹿钟麟主政河北表示热烈欢迎，大力支持。

11-25、南宫城内；东进纵队司令部

[会后，徐向前在东纵司令部与鹿钟麟进行会谈。]

……

徐向前：请鹿主席承认‘冀南行政主任公署’是冀南地区唯一政权机构，并对已经选出的行署领导人和各县县长正式加以委任。

鹿钟麟：可以。

徐向前：鹿主席，你想把省政府驻地定在哪里？

鹿钟麟：八路军的指挥机关在南宫。为了与你们联系方便，就把省政府安排在离南宫不远的冀县吧。

徐向前：好，那就这样定啦。

鹿钟麟：同时，划定藁城、衡水、冀县、故城、新河五个县，负责对省府人员和部队的物资供应。

徐向前：可以。

鹿钟麟（满意地点点头）：我新来乍到，一无枪炮，二无军队，今后抗战还要多靠你，多靠八路军。大家同舟共济，遇事互相商量。

徐向前：你们的警卫部队够不够用？

鹿钟麟：很紧张。

徐向前：那这样吧。把我们已经收编的衡水邵北武大队交给你们，作为你们的警卫部队。

鹿钟麟：好，好！谢谢徐副师长。

……

11-26、当天下午；鹿钟麟临时住所

[鹿钟麟以“河北省主席”的名义，邀请山东省主席沈鸿烈到他的驻地进行会谈。他把沈鸿烈拉进会客室，又把闲杂人员都打发出去，这才开始密谈。]

鹿钟麟（压低声音）：我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几天我都愁死了。

沈鸿烈（笑着）：你还愁？这几天你多风光！全城的人都在欢迎你，就连我也是来给你捧场的。

鹿钟麟：你就别给我添堵了。那都是表面现象，他们能跟咱一条心吗？我临来的时候，蒋委员长特意嘱咐我：要在暗中积聚力量，在适当的时候从八路军手中收复失地。我想来想去，只有和老兄你商量了。

[沈鸿烈知道，鹿钟麟说的是真心话。]

沈鸿烈（推心置腹地）：从今往后，我主政山东，你主政河北。咱们来个‘冀鲁联防’，共同消除‘赤患’。

鹿钟麟：好！这正是我想要的！以后不管谁那儿出了事情，咱们两省都要互相照应。

沈鸿烈：这是一定的。鹿老弟，你手下的军队太少了。你必须掌握更多的军队。

鹿钟麟：共产党把军队控制得像铁筒一样，我根本插不上手。

沈鸿烈：人家的队伍，你当然是插不上手。可也不都是他们的队伍啊！

鹿钟麟：你是说，咱们留下的队伍？

沈鸿烈：鹿老弟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

叠影字幕；画外音

送走沈鸿烈，鹿钟麟更加坐不住了。他像过筛子一样把冀南的军队都“过”了一遍，选定了他认为可以收服的三个人。即：国民党军撤退时遗留下来的赵云祥、当地游杂武装胡和道和被八路军收编的尧山民军王子耀。]

11-27、当天晚上；鹿钟麟临时住所

[鹿钟麟给赵云祥、胡和道、王子耀各写了一封信，然后把他的三个心腹叫到他的临时住所。]

鹿钟麟（将三封信交给三个心腹）：请你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把信送给收信人。

[三个心腹接过信，匆匆看了收信人和地址。]

其中一个人：请鹿主席放心，我们一定尽快送到。

鹿钟麟：去吧。要快去快回。

[三个人都将信藏好，转身走出去。]

11-28、南宫城内；东进纵队司令部

[当天晚上，徐向前、朱瑞、陈再道、宋任穷、刘志坚、杨秀峰等领导人，都聚集到东纵司令部，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

朱瑞：现在山东省的几位负责人都在这里。我想趁这个机会，举行一个冀鲁两省军政干部联席会。大家说好不好？

杨秀峰：好。这样，既能增强国共两党的友谊，又能促进冀鲁两省的合作。

陈再道：我赞成。

刘志坚：我也同意。

徐向前：联席会的日期定在哪一天？

宋任穷：我们还要和山东的负责人协调会议内容，需要两三天时间。联席会定在九月二十三日召开吧。

徐向前：好，就这样定啦。

11-29、南宫城内；鹿钟麟临时住所

[九月十九日下午，鹿钟麟在他的住所召开省政府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已经开始，鹿钟麟正在讲话。]

鹿钟麟：今天，我们在此召开省政府第一次会议。与会的都是在南宫的省政府委员和各部门负责人。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做好今后的工作。（他接着宣布）：下面请省政府委员、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主任杨秀峰介绍冀南的情况。

杨秀峰（向大家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今年二月，八路军东进纵队来到这里。他们打土匪，锄汉奸，收编游杂武装，建立了一块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抗日根据地。我们冀西游击队虽然来到冀南的时间不长，却也能感觉到八路军是真正的抗日队伍。我们和八路军一道，广泛团结各阶层爱国同胞，动员他们积极支持抗日，踊跃参加抗日队伍。另外，为了领导这一带的群众抗日活动，我们还成立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目前，公署所辖五十多县，都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人民群众已经发动起来，各项工作都在顺利进行。希望鹿主席对各县民选县长给以加委任命，以便继续开展工作。

[杨秀峰的话音刚落，张荫梧便抢先发言。]

张荫梧（冲着杨秀峰嚷道）：你杨秀峰是干什么的？谁给你命令在冀南开展政权？八路军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是中央收编过的。你怎么同八路军合作建立政权？还要请鹿主席给予加委！我请你把这些问题讲清楚！

[杨秀峰一听，当时就愣住了。]

叠影字幕；杨秀峰的声音

张荫梧，我一向很敬重你。可你却发表反动言论，这说明你的立场已经趋向反共。你既然站到反共的立场上，那我对你也就不客气了。

[杨秀峰想到这里，立即对张荫梧的言论进行反驳。]

杨秀峰（理直气壮地）：如果没有这些政权，你今天能到这里来开会吗？这些政权是人民自己建立起来的。八路军给予保护，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原来的政权都跑掉了，难道可以丢下这些地方不管吗？你张荫梧竟这般不讲道理，今天的会还能开吗？

[张荫梧原以为杨秀峰是他的下级，应任他发号施令，不料想碰了一鼻子灰。]

张荫梧（愣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河北省政府已经来到南宫，从现在起，便应该行使它的权力。我认为，各县县长可以加委任命，以专责成。但冀南行政公署必须立即撤销，将政权交与省政府和民政厅接管。

杨秀峰：冀南各县民选县长均给予加委任命，这是必要的。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在目前的情况下，还不能取消。因为许多事情还要继续做，不能间断。过一个时期，各方没有变化，方可考虑。

张荫梧（蛮横地）：现在就必须撤销。

杨秀峰（也激动起来）：行署是老百姓组织起来抗日的机构，你没有权力撤销。谁也没有权力撤销！

张荫梧：你杨秀峰真是无法无天，竟敢伙同共产党另立政府。这简直是反了！……

杨秀峰（毫不相让）：我看你才无法无天！你竟然要撤销抗日机构，这和汉奸有什么区别？

[张荫梧“噌”的站起身来，准备和杨秀峰争个高低。]

[鹿钟麟虽然也坚决主张撒销“冀南行政公署”，但他作为会议的主持人，需要做出“主持公道”的姿态，同时也要保证会议的顺利进行。他知道，这样争吵下去于事无补；可两个人又互不相让，无法调解。为了不把事情弄得太僵，他只好宣布休会。]

鹿钟麟：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明天再接着开。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第二天，会议继续进行。张荫梧仍然坚决要撤销冀南行政公署，杨秀峰就坚决反对，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鹿钟麟只好又宣布休会。张荫梧看到杨秀峰竟敢当面顶撞他，心里十分生气。所以他在省政府到处宣扬“杨秀峰靠拢了共产党”。

11-30、南宫城；鹿钟麟临时住所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鹿钟麟又开了一次会，只是没让杨秀峰参加。在会上，张行知提出一个折中方案。]

张行知：咱们以鹿主席的名义致电委员长，请求撤销冀南行政公署，由民政厅直辖各县；同时撤销张荫梧的民政厅长职务，任命杨秀峰为民政厅长。这样既撤销了“冀南行政公署”，又不致遭到杨秀峰的反对。

张荫梧（噌的站起来，大声地）：他不反对，我反对。你这是什么方案呀？

韩梅岑：我看这个方案不错。

申伯纯：我也赞成这个方案。

鹿钟麟（转向大家）：赞成这个方案的，请举手。

[除了张荫梧以外，大家都举起了手，就连王孝绪和王承曾也没有反对。]

张荫梧（大声嚷着）：我反对。我坚决反对！

鹿钟麟（转向张荫梧）：大家都一致通过，你就别反对了。

张荫梧：我为什么不反对？我坚决反对。

[于是，鹿钟麟不顾张荫梧的坚决反对，向国民政府和蒋介石发电报请示。电报发出后，鹿钟麟便带着他的省政府，赶往冀县去了。]

11-31、南宫城内；东进纵队司令部

[当天下午，杨秀峰低着头，轻轻走进徐向前的宿办室。]

徐向前（见杨秀峰脸色阴沉，便笑着问）：怎么啦？有不顺心的事？

杨秀峰：我在省政府第一次全体会上，和张荫梧发生了争吵。

徐向前（认真地）：怎么回事？你详细讲一讲。

杨秀峰：会议一开始，他就要求取消冀南行政主任公署，由民政厅直辖各县。我决定反对，与他据理力争。连续两天都不欢而散。我本来是想和他争论出个结果，再向你汇报。可今天的会议，鹿钟麟没让我参加。我感到事态严重，只好跟你汇报了。

徐向前（沉思着）：明天就要召开冀鲁两省领导人联席会议了。国共两党合作，是抗日大局。不能让其他事情干扰了联席会议的友好气氛。

杨秀峰（有些着急）：那也不能任由他们取消我们的抗日政府呀！

徐向前：当然不能。等联席会议结束后，咱们立即研究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

杨秀峰：好吧。

11-32、南宫城；东进纵队司令部

[九月二十三日，冀鲁两省军政干部联席会议，在东纵司令部会议室正式举行。参加联席会的主人方面有：中共北方局的朱瑞、冀鲁豫省委的李菁玉，一二九师徐向前副师长、冀南行政公署主任杨秀峰、副主任宋任穷等。客人方面是鹿钟麟、沈鸿烈、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和韩多峰。]

[上午九时，联席会开始。鹿钟麟首先发言。]

鹿钟麟：我代表河北省政府，对沈鸿烈主席不辞辛劳，来河北与我们共商抗日大计，表示热烈的欢迎。沈主席是山东省抗日队伍的带头人。我们向沈主席表示崇高的敬意。

[徐向前、朱瑞带头鼓掌。大家也都热烈鼓掌。]

[本来还没轮到沈鸿烈发言，但他听鹿钟麟对他如此盛赞，便站起身来表示态度。]

沈鸿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作为山东省主席，带领民众抗日，责无旁贷。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向鹿主席、徐副师长、杨主任、宋副主任等长官，请教而来。

朱瑞：下面请范筑先将军发言。

[大家都把目光转身范筑先。]

鹿钟麟（抢过来说）：说到范筑先将军，我要特别给大家介绍一下。范将军就是不顾韩复榘的再三劝阻，坚持留在鲁西北抗日的抗战老人。我代表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向他表示敬意。

[大家都热烈鼓掌。鹿钟麟这才转向范筑先，意思是让他发言。]

范筑先（谦逊地笑着）：大家过奖了。（他接着便走到主席台前，提高声音）去年初冬，日寇压境，那时鲁西北外有强敌，内有土匪蜂起，我们的抗战可以说是孤军抗战。后来，来了朋友八路军。我们守望相助，团结御侮，增强了抗战的勇气和决心。

朱瑞：下面请山东省第四区专员韩多峰发言。

[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韩多峰身上。]

韩多峰（激动地站起来，提高了声音）：我今天不讲别的，就讲一讲我们的山东省主席沈鸿烈，是怎样耍阴谋、施诡计，制造摩擦，破坏团结抗战的。

[大家一听，都不由得愣住了。]

沈鸿烈（立刻站起身来）：韩司令，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韩多峰（情绪激动地）：从何说起？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沈鸿烈（硬着头皮抵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说。

韩多峰：好，那我就说给你听听。我问你，暗地里收买范将军的部下，让他脱离范将军的，是不是你？密令腾梅五不发给八路军给养的，是不是你？密令断绝临清抗战团体给养的，是不是你？利用“改科”取消战委会，制造摩擦的，是不是你？用金钱收买我的旅长吴连杰，要他反对我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