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三请邓宝珊

民国二十年(1931年)7月28日，中原大战中失败的冯玉祥，在山西绛县乡下一家地主的祠堂里，会见了从日本留学回来的甘肃静宁人李世军。
    冯玉祥魁梧奇伟，弓背霜鬓，显得苍老多了。他见李世军的第一句话是：您来了，好得很，有很重要的事，等你去办。回过头来，又对在座的李兴中(担任过冯的参谋长等职)说：世军去甘肃主持最好。
    李世军有些纳闷。他知道冯玉祥向来不大信任穿大褂的人，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他去办？便转过话头说：日本尤养内阁上台后，积极推行侵华政策，特别是万宝山事件发生后，日本国内反华浪潮更疯狂。我回国经过天津北平，许多朋友都寄希望于冯将军。
冯玉祥听了李世军的话，站起来拍着桌子说：不打倒蒋介石，不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要亡国灭种！他稍微停了一下，在地上踱了几步,又说：这次叫你回来，就是要商量这件事，现在全国反蒋浪潮高涨，蒋介石在西北的统治力量薄弱,他任命马鸿宾当甘肃省政府主席，但军队却掌握在雷中田手里，雷中田是我的老部下。

这时进来一名部下，对李兴中说：饭好了！

李兴中又对冯玉祥说：将军,吃饭吧！

冯玉祥收住话匣，连忙说：好好好,客人远道而来，吃了饭再说吧！他们一同向饭桌走去。

午饭后，冯玉祥提了一壶水，拿着三个老粗碗，带李世军和李兴中到村外一棵大榆树下，对警卫说：你们去吧！然后席地而坐，开始对李世军交待任务：

日本鬼子决心要灭亡我们，刚才你分析日本借万宝山事件要动手的看法很对。蒋介石这小子，把日本人当干爸爸，把革命的人当仇人，今天逼得我们连气都喘不过来，我们绝不当孬种！他激动地几乎流出了眼泪。

沉默了片刻，冯玉祥接着说：甘肃是咱们救国救民的根据地，现在雷中田在兰州的军队已经有两万多人，王志远在汉中有万把人，苏雨生在邠州有六七千人,他们都准备好了反蒋。马鸿宾忘恩负义,太不是东西!现在时机到了，请你马上去兰州，告诉雷中田，要他把马鸿宾抓起来宰了他，然后组织军政委员会，你主持党政，雷中田主持军事。我们要在甘肃做一番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

冯玉祥向来对部下讲话，都是绝对的命令，并不征询受命者的意见。正话讲完了,只是说了声：世军你辛苦一趟吧！事不宜迟，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动身。

李世军似乎还有些疑虑，他正想提几个具体问题,再请示一下，冯玉祥已经站起身来，提着茶壶向回走。之后，李世军便肩负着特殊使命,西来平凉。

一日，陈珪璋跟人正在议事，忽有副官进来报告：陈司令，有一个名叫李世军的，说他是静宁人，在国民党上层工作，路过平凉，要拜见司令。

陈珪璋有些愕然：李世军，没听说过？他转看其他几位，也都茫然。

汪飞西站起来说：我查问一下县党部。

陈珪璋见汪飞西出去了，又对副官说：先让住在宾馆，随后去看看。

副官应声而去。

旋而汪飞西进来，对陈珪璋等说：我问县党部，他们说李世军系冯逆余孽，和我们是对头，既然他找上门来了，不如乘机会杀了他，免得捣乱。
    温和派贺凤梧则不主张杀使者，他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何况冯玉祥现在已经下野。
    陈珪璋：我什么人都愿意接待的，不管哪方面的，来者都是客，我们不妨好好接待一下，了解些上层的情况。

陈珪璋特地为李世军举行了欢迎宴会。场面虽不盛大，也坐满了两三桌。
    陈珪璋举杯对身边的李世军说：李先生以桑梓之情为重，不忘家乡父老，实可敬佩。现在陇东粗定下来，四方兵匪还不时骚扰，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务请李先生多多指导！

李世军也举杯站起来说：我李某虽在党国上层工作，对家乡之事却爱莫能助。陇东十七县能统一安定，全仰仗陈司令的努力。他先与陈碰了杯,又与汪飞西等一一碰杯。
    宴会后，陈珪璋找李世军单独谈话。这时李世军方露言说：我这次是奉冯总司令之命,专程来甘肃的。冯总司令现今人虽下野，对甘肃仍有深厚感情,对陈司令犹怀关心，要我一定拜访您。
    陈珪璋也不表态，只是默默地听。
李世军又说：这次我路过彬县，会见苏雨生司令，他也不无沧桑之慨叹，颇有图强之雄心。兰州方面雷中田师长辅佐甘肃省政，必将有所作为。如果陈司令能与他们推诚合作，对你对地方均有好处。

陈珪璋顺情称颂道：承蒙李先生一片好意,合作自不待言。

李世军见陈珪璋口方鼻正，举止大方，谈吐爽快，便将心中的秘密向陈一股脑儿倒出：陈司令，我看你也是个实为人，就把心里话给你说出来，我看你部也有想杀我的人。

稍停，李世军又说：怕有不测，我计划夜过山关口，绕道六盘山。我不直接去兰州，兰州雷马关系恶化，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觉得“杀马”太无道理，不愿到兰州去参于这一惨剧，顺便回老家静宁探视母病。我准备把冯玉祥的信件、电码等，交由一位亲随专程送往兰州。兰州事变结束后，看情况是否上兰。

陈珪璋送走李世军，看着他骑马远去。回到司令部，张本人就拿着一份情况报告走进来，对陈珪璋说：陈司令，彬县的苏雨生扣留了青海购买过境的汽车机器等物资，抗命不发送，并且率部叛离彬县，向北开拔，兵往宁夏，准备打回老家去，夺回被马鸿宾夺取的地盘。

陈珪璋：这是为什么？

张本人：苏雨生原系后套独立队，后为冯玉祥系统吉鸿昌部骑二军军长，曾代理宁夏省主席，被蒋介石任命的宁夏省主席马鸿宾所挤，不得已来到彬县，屈就扬虎城属下的彬县警备司令。这丸苦药，一直卡在苏雨生的喉咙里吐不出来。现在他感到时机已到，便毫不掩饰地动作起来。

陈珪璋：噢，李世军说他路过彬县，会过苏雨生！

陈珪璋转对张本人说：刘志丹和刘宝堂昨天来到平凉，快叫他二人来！

刘志丹刘宝堂进来。

陈珪璋：你二人赶紧返回早胜，与新收编的高广仁一起会商，协同行动，堵击苏雨生北上宁夏。

宁县早胜镇。八月十二日，高广仁电话通知：刘旅长，我准备了一点便饭，请你和刘宝堂团长来吃饭，顺便商量下我们协同作战的事！    刘志丹接了电话答应：好，一定来。

高广仁备宴，请刘志丹和刘保堂吃饭议事。二刘应邀而来。

不料酒席宴前，高广仁的人涌进来突然下手，将二刘交械扣押。

刘志丹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高广仁自以为是地说：没想到吧！我十三旅已经宣布和彬县苏雨生联合行动。我们都是被马鸿宾从河套赶出来的，现在要打回老家去，夺回失去的地盘！

高广仁押二刘到北新城，逼刘宝堂在城下喊话。快！快！叫特务二团交出手枪，冲锋枪和长枪子弹。

高广仁用手枪顶着刘宝堂的头。无奈，刘宝堂向城上喊：把武器都放下，打开城门集合！

高广仁部在离开早胜之际，将所掠200多头驴卸下鞍子，以较低价出售。

兵士喊：卖驴了！卖驴了！一头驴只卖10元钱！

周围村民听见说：这么便宜？不会哄人吧？

兵士：部队要开拔，毛驴便宜处理！

周围村民一拥而上，并纷纷交钱拉驴。并高兴地说：今天拾了个便宜货！

晚上，村民扶老携友，到南街火神庙看戏。

高广仁的兵将庙门挡住，只许人进，不许人出。

有人要出去，兵士说：戏还没唱完，可以进去，不能出去！

村庄里，高的兵正进入村民家中搜掠，将白天卖出的驴全部拉回。

戏散后，村民回家，发现槽上的驴不见了：这，这，驴不见了，驴跑到哪了？

第二天，村民到高部，嚷着要驴：你们把驴卖了，晚上又偷回去，哪有这个理！

高的兵士说：我们毛驴配有鞍挂，你们有吗？说着拿出鞍挂，有证有理。

群众叫苦不迭：唉，这他妈的，狗杂种，把鞍子卸了卖驴，晚上，把群众赶到火神庙看戏，怪到来不让回家，原来他们又到村民家里去，把驴偷偷地拉回去，备上鞍子，还说他们买的驴没有鞍子！这是什么兵？被土匪还坏！

八月十五日，高广仁挟持刘志丹等随部北上。临行，又率部至老城徐某家。

高广仁对徐某说：听人说，你儿子的媳妇惠氏长的很漂亮，能让我看一眼嘛？

徐某：没有在，坐娘家去了！

高广仁：你说的可是实话？搜出来咋办？

惠氏在屋内听见，自知今天万难幸免，门开处，奔出跳井而死。

高广仁看见说：今天算倒霉了！走！

高部途经九龙川，部众涌入西瓜地，连吃带塌，毁坏殆尽。到宁县城，又闯进万某家。

高广仁：给我搜，有年轻媳妇就给我带上！

几个部众从房间拉出万某儿子的媳妇，抬到驴背上。

媳妇哭嚎着挣扎着，部众拉驴的，两边扶压的，驮走。

平凉，陈珪璋司令部。陈珪璋正接听电话：什么？高广仁匪性不改，交了刘志丹刘宝堂的抢，沿途抢掠！他放下电话，对身边副官说：命刘庆祥率骑兵团追击，援救二刘！

陈珪璋又自言自语：人说病急乱投医，我急于扩大势力，又招来这股祸水！

刘庆祥率部兼程急进，直奔合水，追及高部，将其击败。高广仁意在北进，不敢再战，遂分兵数股，且防且退，其第二营监押二刘部队，因不熟地形,误入驻守合水县城的第五旅蒋云台部防地。

蒋云台此时适在合水，即命所部出击，在葫芦城刚一接火，刘宝堂即喝令特务二团枪放下！我们不参与高部叛变。战士们都放下没有子弹的枪，人枪悉被蒋部收回，高的监押部队亦被消灭。

战斗结束了，蒋云台率部回到县城，刘宝堂随部住城内，刘志丹和他刚脱险的战友们就住在东关的客店里。

晚上，天黑人静，大雨滂沱。刘志丹与战友们正欲休息，忽然刘宝堂冒雨来告：蒋云台要抓你！

刘志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宝堂：我是在城内向蒋汇报早胜事变情况时得知的。蒋云台因收编李培霄之事对你心怀不满，正要找机会整你，蒋云台认定这次早胜事件是你失职所致，要抓你问罪！

大伙听了有些惊慌。

刘志丹：不要紧张，赶紧想对策！

刘宝堂：三十六计走为上，你赶快出去躲避。

刘志丹：我走了，身边这些同志留下不放心。

稍停，刘志丹对刘宝堂又说：这些人就全部托付给你，把他们带回特务二团，不要支往别处，不准杀害虐待，我啥什么要啥时候给，一个也不得扣留。

刘保堂诚恳地说：这个你放心，我向你保证！

刘志丹这才说：王廷玉你熟悉这里情况，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刘志丹冒着大雨，连夜离开葫芦城。

刘志丹前脚走，蒋云台派兵前来搜查：刘志丹在哪里？叫出刘志丹。

刘志丹留下的人回答：谁是刘志丹？我们这里没有姓刘的！
民国二十年(1931年)8月25日下午3时左右，兰州市突然实行戒严，大街小巷交通断绝，武装警察到处布岗。市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传说：河北土匪要来抢劫，又说便衣队进了城。一时商家搭门停业，居民闭户不出。于此同时,陆军新编第八师师长雷中田派手枪队包围了省府。

马鸿宾于二十五日在省府西花园召开财政会议。他下午坐着小卧车进到会场后，发现岗哨遍布,即觉情势不对，下车后，便对周围人等说：你们先进，我去上个厕所就来。

马鸿宾借机离开会场，辗转跑进兵站总监部换了衣服，又越墙穿到城隍庙内。庙后有小门直通东路交通司令部，司令马锡武是伊斯兰教徒，马鸿宾又出小门找到马锡武。

马锡武：主席！发生了什么事。

马鸿宾：雷中田要搞政变！让我在你这躲避一下。

马锡武：不行，这里目标太显，易惹注意，还是到城隍庙好一些。说着，马锡武陪马鸿宾又回到城隍庙。

这时天已经黑了。华林山一带，雷中田的部队正与马鸿宾驻军激战。躲在城隍庙里的马鸿宾听见外面的枪声，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他突然对马锡武说：我不能躲在这里，我要去见雷中田他们，不能因为我一个人，使地方遭受糜烂。

马锡武劝道：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要走，也得等天亮。

雷中田因马鸿宾未被捕获，对身边的人命令：关闭城门，全市戒严，继续派队追踪搜查，一定要抓住马鸿宾！

第二天清晨，马鸿宾由城隍庙后门出来走到官升巷口，对路边的一位警察说：我是省政府主席马鸿宾。为了息事宁人，和平了结，我愿意见公安局长雷中田。

警察愣了一下，遂带马鸿宾走了进去。

十二时以后，交通开始恢复，街道上贴出雷中田的布告。围看的群众才知道发生了马主席被扣的事变。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念道：为布告事，照得军阀马福祥、马鸿宾夙蓄扩张地盘之阴谋，冀填自私自利之欲壑，朦蔽中央，把持甘政，蔑视全陇汉回蒙番，重兴帝国主义，实与先总理革命宗旨大相违背。溯自马鸿宾攫代甘肃省政府主席以还，所为罪恶，罄竹难书，举其大者如：(一)庇匪殃民，(二)把持财政，(三)私运枪械，(四)操纵金融，(五)侵吞公款，已属罪不可逭……兹遵从中央视察员马心竹暨陕甘边防督办代表赵晚江之协商，重以全省党政军学农工各界大义之责请，不得不随诸父老兄弟之后，先事预防，共维甘局……

围观的人们议论：公安局长扣了省主席，怪事。

雷中田、马文车在推翻马鸿宾以后,当即通报情况于平凉陈珪璋。

陈珪璋在司令部召集汪飞西、秦峻峰等商议对策。

陈珪璋：对雷中田、马文车的来电如何回复好？

秦峻峰想了一下说：给他来个火上加油，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好收渔翁之利！

陈珪璋：好！电文就由你来拟吧！

秦峻峰稍思索了一下，提笔写下电文，对陈珪璋念道：元恶既除，庶政待理，我兄统筹一切，力任艰巨，弟当竭力拥护，始终不渝。

陈珪璋：嗯——好！密电发出！
八月二十六日，马文车以甘肃省国民党省党部的名义召集甘肃省党政军学农工商各界代表联席会议。

会议由李克明主持。

参加的人员有马文车、雷中田、赵晚江、杨思、马锡武等二、三十人。李克明见参会人员陆续到齐，便宣布开会，并首先报告开会理由说：此次政变发生,为吾甘最不幸之事,然亦万不得已之事。今者事已至此，吾人亟应推举军政负责人,以维甘局。经与甘肃党政军学农工商各界协商，公推雷中田担任甘肃全省保安总司令；杨思、李朝杰、赵晚江、马文车、喇世俊、裴建准、马锡武、慕寿祺等十三人为临时省政府委员，公推马文车担任临时省政府主席。以上推举，各位代表有无意见？

出席会议的代表面面相觑，无人言语。李克明又说：没意见，就鼓掌通过。

李克明带头鼓起掌来。

八月二十七日下午三时，又在省政府举行了临时省政府成立会议。除陈珪璋、鲁大昌因不在兰州未能出席外，其余委员一律参加。   马文车：现在我宣布:甘肃省临时省政府正式成立。今天的会议,主要通过以下各案:(一)通电各方报告成立临时省政府;(二)根据雷总司令提议,任命陈挂璋为甘肃陆军暂编第一师师长,鲁大昌为甘肃陆军暂编第二师师长……结果自然还是一致通过。

省城百姓互相议论：去了一个吃羊肉的，来了一个吃猪肉的，谁上台都一样……
    南京，中央政府。秘书拿着马福祥呈交蒋介石的报告进来：蒋主席，蒙藏委员会委员长马福祥呈报甘肃政变之事。

蒋介石：念！

秘书：甘肃此次政变，马文车实为主谋。马文车为派往甘肃视察之员，马主席鸿宾对之推心置腹，并迭电保其为省委兼民厅或财厅……不料以视察之员，有此不法之举动。至雷中田布告鸿宾各罪，尽皆无稽之辞。
    蒋介石听后稍思索后说：让内政部长刘尚清速电兰州雷中田并转马文车，查询甘肃政变真相。如果马主席被禁，实属反叛中央，目无法纪。限文到即将马主席恢复自由，行施职权，中央命令，绝不更改……
   马福祥在各方活动的同时,又召开记者招待会大造舆论。

一群记者围着马福祥。有记者问：这次甘肃政变真实情况如何？
马福祥对记者说：这次甘肃政变，是马文车雷中田联合陇东陈珪璋等一起搞的，是得到地方军阀支持的。

有记者又问：中央对这次甘肃政变持什么态度？

马福祥：蒋院长对这次甘肃政变很震怒，已电告马文车雷中田，让他们立即恢复马鸿宾主席职务。

八月二十八日，马文车两次致电陈珪璋。

陈珪璋拿着马文车的电报看了一会，交给秦峻峰：给大家念一下。

秦峻峰接过电报，念道：急：平凉陈司令汉卿兄勋鉴，平密宥电敬悉。热忱爱国，合力锄奸，正气丹心，良深钦敬。现时惟有顺应环境之需要，服从民意之所趋，昨日成立临时省政府。吾兄前由各界联席会议推举为甘肃陆军暂编第一师师长，民心所戴，众望攸归，风雨同舟，端赖共济。讨伐马廷贤令，决议即下，统由雷总司令商同计划进行,并希积极准备，翘企平凉毋任盼祷。
弟马文车叩俭（八月二十八日）

汪飞西、孙伯泉等纷纷议论。
汪飞西：给这么多头衔，原来是要我们出兵讨伐天水！说说支持他的空话，他马文车就觉不来了！

秦峻峰：最好莫过于不即不离，不亲不疏，保存实力，隔岸观火。

张本人：甘肃地方割据，多年就没有真正统一过。马文车雷中田也不过是走马灯。

陈珪璋：兰州方面,我让韩国士代表我们去应付。甘肃的事，我思谋着，还是派人把邓宝珊请回来主持，我觉得这人还有希望。
    秦峻峰：上次你让我去请，我到南京找了于右仁，又到上海见邓宝珊，于右任支持邓宝珊回来,邓也想回来，就是邓宝珊这个人是个硬汉子，不愿上蒋介石的衙门看脸色，就搁下了。
    陈珪璋：这次我们得另想个办法，请杨虎城牵线。烦劳秦先生和孙伯泉再跑一趟。

孙伯泉问秦峻峰：邓宝珊的详细情况，你掌握嘛？

秦峻峰：这还用说。

邓宝珊系甘肃秦州(今天水市)人。早年参加辛亥革命，曾在陕西参加反袁和护国运动,以及靖国军的护法斗争。先后曾任国民军团长、旅长、师长、军长等职。1930年5月，在蒋、冯、阎中原大战爆发后，应冯玉祥之邀赴河南说动樊钟秀反蒋，樊部被编为冯、阎讨蒋军第八方面军。邓宝珊协助樊钟秀对蒋作战。樊钟秀被蒋军飞机炸死，邓宝珊接任第八方面军总司令。11月,中原大战以冯、阎失败告终。第八方面军警卫师师长焦文典执邓欲送蒋介石处。在于右任帮助下,邓宝珊离开部队，再次到上海“蛰居”。

于是，秦峻峰和孙伯泉秘密前往上海，二请邓宝珊。

上海。邓宝珊住处。

秦峻峰对邓宝珊说：我刚才向邓将军汇报了甘肃情况。甘肃的混乱局面，迫切需要将军回去主政，盼早日命驾，以慰民心。
    邓宝珊：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向反对他的人作些让步，在“共赴国难”的口号下，我也想有所作为。家乡遭此惨祸，极为痛心,但如何回去，还须详作计划。我考虑的是，如何使蒋介石允许自己回甘，我想最好你们二人赴南京见于右任征求他意见。

秦峻峰和孙伯泉又到南京，找到于右任。

于右任：我当然支持他回去，但要以政府派员名义前往，他必须亲来南京一行。他连人家蒋介石的面都不见，叫我怎么出来说话？

秦峻峰和孙伯泉又返回上海，向邓宝珊转述了于右任意见。

邓宝珊：我是反对过老蒋的，现在去向他求职，等于俯首乞降,这是不行的。怎么能作茧自缚、任人摆布呢？

停了一会，邓宝珊又说：你们二人先行回甘，我自己再想办法。临别送秦孙二人，又叮咛：转告陈珪璋，要好好维持地方秩序，严明军纪，爱护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