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投奔赵文华

     庆阳北部山区。赵文华带领两个弟兄，来到一户庄上四处查看。只见这户人家，住的是地坑庄：在平地挖一个四方坑，深约两丈左右，地坑的四壁崖面上挖出大小不等的各种窑洞，主窑高大，其它窑洞稍小，窑上半崖又挖窑，称高窑。坑院从一边挖地洞，斜出地面，为出进之洞门。为防被雨水积淹，院中间又挖一四方小坑，收集雨水，俗叫渗坑。

    这天晚上，赵文华率十几名“土匪”，实为饥民，窜到这家住地坑庄的富户门前，将庄院围住。

    狗开始狂叫。土匪上前敲门：开门！开门！

主窑内正在熟睡的财主夫妇被惊醒。妇人问：半夜三更，啥人敲门？

财主：兵荒马乱的，肯定是土匪。

    财主说着，从炕上跳下，出窑门，乘梯子爬上窑上面的高窑，又把梯子提起，放进高窑。老婆则逃进窑内的一间小拐窑。

     赵文华等破门而入。

     财主的儿子藏在洞门背后，等土匪闯入，夺门而逃。

     赵文华等人进入主窑，里面空无一人。点亮火把搜寻，发现面柜后有一小拐窑。众匪大喊：出来！快出来！交出钱和粮，保你一家性命！

     喊了几声，不见动静。有人将挂在窑门外面的一串干辣椒，拿进来点着，放进拐窑内，又将拐窑口堵住。

不一会，听见拐窑内有接二连三的咳嗽声，接着，财主的老婆从里面冲出来。众人哈哈大笑。

    赵文华：交出钱粮，保你活命！

    一匪介绍：这是我们赵营长，杀人不眨眼！

    财主老婆颤抖着。她打开一个老式箱子，取出一个装有银钱的布袋交给土匪，又指着拐窑说：粮食在拐窑内。

    天亮前，赵文华等扛着打劫来的钱粮，浩浩荡荡，回到住处。

    留守的土匪听见叫喊声，出门接迎，嘴里喊着：欢迎赵大哥！将钱物搬进窑洞。

     他们几十个人住在一孔依山靠崖挖掘出的窑洞中，窑洞内大约有七八十个平方大，里面还有一个碌碡，看得出，以前的主人在里面碾过场。

     东方太阳已经冒花花。众匪端上酒肉饭食，为赵文华庆功。

     正欢闹间，有人进来禀报：赵营长，山下有个姓陈的，要见大哥，说是从庆阳来的。

    赵文华听说是姓陈的，又听是从庆阳来的，愣了一下，站起来急忙向窑外走去。

    陈珪璋见从山上走出的，果然是赵文华，快步上前，下了个半跪，口里喊：赵大哥！

     赵文华见来者果然是陈珪璋，也紧走几步，随陈下了个半跪，嘴里喊：陈兄弟！

     赵陈两人相见，悲喜交集，下跪抱肩，接迎簇拥入内，复归酒宴。

     赵文华将陈珪璋拉到自己身边坐定，举碗对大伙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的好兄弟陈珪璋陈连长来了，弟兄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大家齐呼：给陈连长接风。

    接着便是猜拳行令，一片叫嚷。

陈珪璋倍受感动。站起来说：我陈珪璋，在外面人家瞧不起，还要抓我蹲班房子。今天投奔赵大哥和各位兄弟，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众匪高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夜深了，众人已经熟睡。赵文华和陈珪璋仍在说话。

赵文华：谭世麟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先去投环县张九才，张九才起事失败，逃往陕北。我便在华池一带，收罗了一些弟兄，干起这打家劫舍的勾当。想不到你我竟是一样的命运，同被谭世麟穷追不舍，同投甘军不成，又都一样出来聚伙起事。

陈珪璋：我觉得，像你现在这样，不是个办法。

赵文华：这年头，能吃饱肚子，活下去，已经不容易。除了走这条路，还有啥办法？

陈珪璋：要干就干大事。广结绿林好汉，联络各地英雄，组织灾民，推翻官府，走大道，谋正事。这样整天钻在山里，躲躲藏藏，落个匪名，与父老家乡都不光彩。他谭世麟能当旅长，难道我们不能当团长？

赵文华素性猛急，听了陈珪璋的话，用手拍了一下脑门：好！明天就派人联络各处兄弟，共图大业。

    有人为欢迎陈珪璋前来投奔，约了几个弟兄，前往山林打猎。

    匪甲对其他人说：走！为欢迎陈连长来归，咱们打几个野物，庆贺一下！

    匪乙：好！我们也这样想。

    几个人进入山林，匪甲一枪打中了一头野猪。枪声惊得一只正吃草的鹿抬起头。

    匪乙又开枪打倒一只鹿。三个人，两个抬着野猪，一个背着鹿，回到驻地。

    匪甲对其他人说：这是我们招呼陈连长的礼物！

    有土匪说：鹿还可以，野猪肉不香。应该打豹子！接着喊：碎娃，！走！我们去给陈连长打豹子！说着，两人跑进山林。

     碎娃：就前面这个地方，经常有豹子出没。他俯下身，举枪等待。

    不大一会，一只豹子跳出，一爪子把枪打掉，吓得碎娃跌坐在地上，喊了一声：我的妈呀！

    跟在后面的土匪转身就跑。一只豹子跳出，将头吞进嘴里。

    碎娃发现，上前照豹子屁股捅了一刺刀。

    豹子因剧烈疼痛，嘴松了一下，土匪才将吞进的头抽出来。

碎娃看脸上几个爪印。喊道：快走！再有豹子出来，我们的肉叫豹子吃了！

镇原黑河山。

晚上，土匪郭彦标带领一帮人马，将一富户人家团团围住。主人紧闭大门，家里乱成一团。

这是一处后窑前房的住宅。院墙角建有一间两层高的望楼。主人王老六和长工爬上望楼。长工拿起立在墙角的一杆土枪。王老六赶紧制止：不能打！

这时，大门被抬开，众匪一拥而入。

王老六急忙从楼上下来，陪笑说：家里粮有一点，钱实在没有。

郭彦标：粮要，钱也要！不给钱，就吊起来打！

众匪上前，七手八脚将主人捆绑起来，倒挂在门前一棵树上，用鞭子抽。

躲在边窑里的婆娘，想着今天恐怕躲不过了，出来从院里一口井里跳进去。

长工看大事不好，悄悄溜出大门，跑到另一处住宅叫主人的儿子。

过了一会，主人的儿子和长工赶来。王老六倒吊在树上，被活活打死。儿子哭喊着：妈！妈！找不见母亲。

满载而归的郭彦标，正行走间，忽有人送来一封信。身边人看后说：赵文华陈珪璋要我们联合起来干。

郭彦标：好！人多力量大，当山大王走！

 庆阳县西峰镇。冯玉祥国民军宋哲元部第六旅旅部。

    谭世麟正与人谈话。忽有侦查兵进来报告：赵文华陈珪璋联络镇原匪首郭彦标等13头领，带领匪众驻扎在桐川桥子。

谭世麟闻讯大惊，骂道：想不到我被这两个小子骗了！前不久还给我送信，说要和我通好，骗走了我的枪械。现在倒要和我作对！

属下有人劝道：这有啥了不起，自从你当了旅长，还没打过仗呢！

谭世麟骑着马，带领兵士前去剿灭。双方在董志原北端，桐川桥子一带摆开阵势。

谭世麟一声命令：卧倒射击！自己却躲在一个土堆后面方便。

双方打了一阵枪，冲出阵地，互相拼杀。

赵陈方面，部众多亡命之徒，敢冲敢拼。冲杀在前面的郭彦标，被一枪击中。众人更奋勇向前，势不可挡。

谭部渐渐不支，纷纷溃退，四散逃去。谭世麟见势不好，策马先奔。

赵文华夺回敌军一马匹，翻身上马紧追。看看追不上了，空放几枪，反身回部。

谭世麟败下阵来，无处发泄胸中怒气，连夜赶回庆阳，对身边人下令：把陈珪璋家里人全抓起来，投进监狱！

下属问：他母亲咋办？

谭世麟：留下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