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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马村来了个新支书 |
【原创剧本网】作者:坚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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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马村来了个新支书
坚平
1:日,外。 从九号公路向东,沿途的庄稼地里多是红砖垒成的铁门大院。远远地便能望到里面形形色色的废塑料堆积如山。面前的大路上车来人往,耳边响着机器的轰鸣。如是之情一路向前,直到脚步踏上柳溪河桥。柳河古镇镇政府所在地便也来到了。 这时候,在柳河镇镇政府的一间办公室内,镇党委辜书记坐着。年纪轻轻的肖峰站在他面前。辜书记爱怜地看着肖锋:文件你都看过了? 肖锋:看过了。 辜书记:还有什么要求,你说? 肖锋(站得端端正正,嬉皮笑脸):辜书记,您让我去,没得说,我去就是。可您就是打发姑娘,也总该陪送点嫁妆吧? 辜书记(欣慰地看着他):你这个小肖敢给老子讲条件?那好,老子身重七十一点五公斤,你出去问问市场价每公斤值多少钱,先把老子卖了吧。 肖锋(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辜叔叔您这是耍赖,还有点、偏心! 辜书记(手指肖锋鼻头):我偏心?你小子说说我那点偏心!我可告诉你,讲不出道理看我敢不敢揍你! 肖锋:好好,这可是您叫我说,我不得不说。 辜书记:你说! 肖锋(不敢大声,嘻嘻地笑着):王云,我和王云同为公务员,同样被您派出去担任村支书,可是为什么您就能给他拨款八十万?辜叔叔您先说,我这是不是造谣吧。 辜书记(笑了,指着他):你小子,也不想想人家去的什么地方,那是贫困村! 肖锋(一时无奈):好好,辜叔叔,这一点我先放着。那马村情况复杂,水很深,这可是您多次叮嘱于我。辜叔叔您也清楚我不会游泳,万一到马村后我掉进水里,您总得派个帮手把我捞出来吧?辜叔叔我跟您说这辈子我什么不怕,就怕掉水里溺死。 辜书记(深深地望着他):孩子,你爸爸以前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和周亮的事? 肖锋:讲过。我爸爸说你们三个是老同学;他说从高一到高三全年级数你学习最好。那时候他们两个全凭抄你的作业混。后来只有你考上了大学,他们两个都考不上。 辜书记:他还给你讲过什么? 肖锋:没有了。 辜书记:他就没给你讲过那时候我家穷,在学校吃的饭菜钱都是他们两个给我拿? 肖锋:没有。 辜书记(眼睛湿了):到如今那马村的前任支部书记,也就是你的周亮叔叔突然失踪;他虽然被人指证是携马村四十万政府下拨的三农款潜逃,可我终感这件事绝无可能!我坚信,他是个好人! 肖锋:公安上的同志怎么讲? 辜书记:他们讲根据银行提供的录像,当时的确是他把四十万现金提取。可是当他走出银行,突然间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直到如今公安部门也没有找出任何证据能为他洗脱罪名。 肖锋:(声音沉重):也许,我周叔叔已经惨遭不测。 辜书记:我也这么想;连日来我心神不宁。好孩子我今天派你去马村也是万不得已。叔叔只希望你去到后依靠群众,无论如何要把这个案子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决不能让自己的同志蒙冤受屈! 肖锋:我记下了,辜叔叔放心。您能不能给我派个帮手? 辜书记(抬头向外喊):小余。 西装革履的小余走进来,很尊敬:辜书记,什么事? 辜书记:去把左丽敏给我叫来。 年轻的小余走出去不久,外面进来一位身穿警服的漂亮姑娘。姑娘进来后站在肖锋身边。她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多言。 辜书记:左丽敏,回去告诉你们所长。从今天起你给我到马村去做包村民警。 左丽敏(端正姿势):是! 他们两个一同出去走了。
2:日,外。 这正是上午十一点钟。只见马村村头站着许许多多人。他们齐目向北,已经望见肖锋和左丽敏一前一后,各骑着一辆自行车行驶过来了。 等他们两个来到,早已等候在此的村民热情地上去接过自行车,这时候村主任马明的手已和肖锋相握。马明满脸是笑:欢迎欢迎! 后面,村委马响冷着脸走上来和肖锋握手。 村委许克上来握住肖锋的手高兴道:肖支书好。 独有村委赵花卉过去拉住左丽敏,很亲切。她把她拉到了一旁。 前面忽见人群闪开。看肖锋在前,村干部在后开始向村中去。这时刻路边有女人掩嘴儿站在那儿偷笑。 路上,年轻的肖锋昂首挺胸地向前走。 突然间,路两边隐藏的许多鞭炮同时爆响,噼噼啪啪!一下子把年轻的肖锋吓得抱头向前面鼠窜。他一口气跑过鞭炮区,又有一群人站街上把路挡严了。 肖锋惊魂未定,一抬头,看见原来大横幅在这儿高挂。上书: 欢迎肖支书前来马村上任! 肖锋看到前面的人群手拿锣,鼓,大镲还有大木头梆子,他们一个个脸上画出恶鬼模样分不出女男。他眼前一晃,那些人群陡地闪开,“咚!”地一声鼓响,接着就是紧急风。铜锣,梆子和大镲呯呯嚓!呯呯嚓!,那家伙,犹如日本鬼子进村一般让人提心吊胆和惊秫不安。 人群中,看肖锋身子向东,东边一人手举大镲“呯!”,把肖锋吓得身子一歪向西,又见西边人手举铜锣:“哐!”,肖锋吓得又歪向东。 如此,肖锋在里面就像跳舞一般左一扭右一歪,好不容易钻出去。两旁的村民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候马明从后面撵上来拉住肖锋胳膊,忍住不笑说:肖书记,走走,人官肚子不官,先去吃饭! 肖锋这一会儿是巴不得。他跟着他向里面小跑。他们来到了街边的一家私营饭店的包间。 马上,这饭馆的老板亲自下厨,水煮油炸,片刻之后便把酒肉和菜肴端来把桌上摆满。又见拱手相让中肖锋满面春光地坐在上首,左右和对面坐上了村主任马明和村委干部他们几个。 肖锋(一时间满面春光,乐哈哈道):今天在座的都比我年长,当为兄和姐 。来,为日后工作中能合作愉快,我先敬每人三杯。 肖锋说着站起来拿酒壶去给村主任马明倒酒。 马明(也站起来。他双手扶住酒壶笑得更甜):不敢不敢,肖支书客气了,常言道萝卜不大梗上栽。我们今天都是来给肖支书打工,这第一杯酒,本该我们先敬你,来! 马明说着把酒壶从他手中拿过。他先给肖锋斟得满满一杯,又给在座的都斟上后,便把酒杯端起来,态度庄重喊:弟兄们,为肖支书到咱马村大展宏图,大家先敬他三杯,来! 肖锋放声笑,便站在那儿和村干部们碰杯:一杯、两杯、三杯。笑声中如喝水一样,他把酒水全咽到肚里啦。 一圈子人,除了对面的马响阴着脸,其余的都是看着他哈哈大笑。 肖锋(得意洋洋):各位领导大哥还有姐,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党员,担心党中央给我们头上戴的那八项紧箍咒会让人疼得死去活来。不过大家放心,那纪律是规定不准公款吃喝,又不是不让吃喝。今天这饭菜算我请客啦。 马明立刻站起来):那里那里,轮也轮不到你呀?算我的。 赵花卉(一笑):算我的。 许克(不阴不阳道):争死啊?算我的! 马响坐在那儿不动声色。 外面的房间里 ,这时候不少吃客都是坐在那儿听动静,还笑。 里面开始划拳了,吆喝的如同分家:六,六。五魁首;八大仙,巧七妹…… 外面桌上一男:这就是咱村新来的支部书记吗? 邻座:正是。 男人:不是哪的好东西。你听你听,快咽死啦! 如此,谁也不会相信,到最后那新来的肖支书喝得酩酊大醉,会让许克把他从酒馆里背出来。 3:日,内。 日头斜了过去。这时候的街道上,只见许克冷着脸把肖峰一直背到支部大院里的一个房间中。看他径直走到床边,距离大高“噗通!”,便把肖峰撂到了床上,一边狠狠道:摔死你!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出去走了。 床上的肖峰一动不动。 门外,左丽敏走进来。她爱怜地看着他喊:肖峰。 肖锋眼一睁,从床上‘古论’坐起了身。 辜丽敏(骇得连退几步):哎哟我的妈耶!(就要转身开腿跑) 床上的肖锋咯咯嘎嘎笑起来。 左丽敏(这才还过气,嗔怒道):死肖锋,看看你来这第一天,表现有多好! 肖锋:难道我表现不好吗? 左丽敏:好好,你好到丢人显眼还犯了法! 肖锋:亲爱的左丽敏同志,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不就是喝了几杯酒?并且我已经提前声明那是私宴,算我请客。 左丽敏:你给人家钱了? 肖锋:你看我、我不是喝醉了嘛嘿嘿嘿! 左丽敏(哭笑不得,骂):死鬼,你到底唱得什么戏不给我讲清楚,今晚我就回去告你! 肖锋(连忙给她作揖):好丽敏好丽敏,求求你千万千万、现在我老老实实告诉你还不行嘛? 左丽敏:坦白! 肖锋:你还不了解我?都只为辜书记派我来马村当支书我愁。愁得我日日夜夜都想钱,无时无刻不琢磨着怎样搞到它。 左丽敏:你做梦! 肖锋(嬉皮笑脸):你还别说。昨夜我还真是做个梦。我梦见我有了一台印钱机,印啊印啊,后来我拿这些钱把村里的道路一直修道国道边;我梦见我印啊印啊,后来我又拿这些钱办了一个大工厂。好丽敏,你猜猜我们这个工厂专门做什么产品? 左丽敏:什么产品? 肖锋:宇宙飞船! 左丽敏(又气又想笑):做你的宇宙飞船去吧,懒得理你!(她站起来走了。) 肖锋(坐在床上看着左丽敏走,嘟嘟哝哝):一窝坏蛋,都是变着法子坑害我。我今天宰他们一顿饭,活该!(想着想着他就躺下去睡熟了)。 不想他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4:日,内。 天亮了。窗外,麻雀跳上枝头啁啾鸣叫。屋内,肖峰从床上翻起身坐在那儿揉眼,磨磨蹭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腾腾地开始下床刷牙洗脸。 继而,他使用电饭锅煮了一碗方便面,坐在屋里吃。 这时候,村主任马明进来了。 马明(惊道):肖支书,你吃这个呀? 肖锋(笑笑):方便。主任同志你好早啊,坐,过来坐。 马明过去坐下。看肖锋把最后一大口面条灌嘴里,一伸脖子可咽了。 肖锋(手里端着空碗):马明哥,我去刷碗,你通知党员和村组干部来开个会。 马明:行。 马明走出去。村子里的高音喇叭开始连续多遍地响道:全体党员,全体村组干部,现在马上到支部开会了。 很快,就见支部大院内,人们说笑着,陆续走进了会议室。 屋里,肖锋刚把锅刷干净放起来,村主任马明走进来喊:肖书记,人到齐了。 肖锋(立时紧张):哎哟我的妈呀,咋这么快?! 说完他出来跟在马明身后很紧张地向着会议室走。一进屋,抬头望屋里一屋人,他害羞。突然间他好像有一条腿短了一截儿似的瘸起来。前边是高出地面的讲台,看他脚步不稳,踢上去一绊,“哗咚!”一声栽倒了。 屋里人乱笑,还有人拍巴掌。 前排有几位白发老党员,六七十。他们一看见肖锋栽倒,就像看到了自己正在学走路的亲孙子摔倒了似的惊得一下子站起,痛心地呼唤: 肖书记! 肖书记! 终于,肖峰呲牙咧嘴地爬起来了。看着他趔趔趄趄走到讲台中央,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动情地喊一声道: 长辈们,党员干部同志们,我本来不想来当这个官,可是镇党委辜书记硬要我来。我给辜书记说我从小除了上学、考试,考试、上学,直到今年考取公务员我几乎都没干过其他。我说我今年刚满二十四岁,太年轻不堪重任,辜书记却说当年南昌起义和秋收暴动毛主席亲率红军打江山,那时候像我这般年纪有多少革命者已是红军师长、军长,甚至军团长!他大骂我是熊包还要揍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给辜书记说我不知道怎么干。辜书记就教我来到后首先干好两件事。第一,他要我首先整顿好干部队伍。他嘱托我一定要在马村找出能立党为公的致富带头人!他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为此,现在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村里的大小干部暂时停职十天,这十天中村内的大小事,均有下面各小组中的党员负责处理或上报;十天中我要对每一位村干部做出认真调查以便再用! 第二:第二就是根据上级文件,我们村的所有人口马上要实行农转非,也就是要把我们现在的农业户口转为城镇户口。而在今天,镇政府已决定把我们马村作为改革试点先行一步。 乡亲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曾多次讲到我们的改革目前已经进入深水区。老少爷儿们,要知道我真的感到很害怕,我害怕像我这样缺少经验的人很难完成上级党交给我的任务!我是真心希望今天来参加会议的大哥哥大姐姐、叔叔阿姨,还有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爷爷奶奶们能拉我一把! 一阵如雷鸣般的掌声。 至此,肖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说:乡亲们,本来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可是你们这一拍巴掌我忘了。下面,谁还有什么话要说? 殊不知干部都被他给撤职,还不够气,谁还会吭声呢。 肖锋:好,既然大家没意见,散会吧。 多少人都是偷笑他。大家开始向门外走。这时刻,只见坐在后边的许克站起身也想走。 肖锋(高声喊):许克,你等一会儿! 许克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又坐在了那儿。 5:日,内。 空空的会议室内,肖峰面带笑走过来了。许克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瞪眼望别处。 肖锋一直走到他身边说:咋回事呢?哥差一点把我摔烂,我都没气,你咋还气了呢我的许克哥? 许克(冷冷地):有什么事请直说! 肖锋(嬉笑):许克哥,我的好哥哎,你咋像个女人呢? 许克:喊哥不敢当!你是大支书,外面人都喊我木头,以后你直接喊我木头即可。 肖锋:木头?木头木头! 许克(不耐烦道):有事就快说,没事我走啦! 说着他站起来走。 肖锋(连忙上前拉住他,急了):木头木头,我真的有事要求你! 许克只得站下。他像审视大熊猫一样地望肖锋,冷着脸。肖锋用力把许克拖回椅子上坐下。他又走到门口向外看看,关好门,回来站在许克身边,很小声地给他说着什么。 许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听。刚开始他满面怒容,慢慢起了笑颜。终于,许克站起来了。他正色道:要这么说,我、跟你干! 肖锋:高兴得握住他的手):以后你要不跟我合伙,见面我就喊你女人木头嫂。 许克(笑着):去你的!(便出了屋门向着大街走。) 6:日,外。 大街上,一群群慢步的鸡鸭鹅,还有母猪领着小猪娃儿乱跑。只见村主任马明从老母猪身旁走过去,村委赵花卉从后面撵上了他。 他们二人并排走,赵花卉认真地问:主任,你看咱这位新来的支书怎么样? 马明(摇头):难说! 赵花卉:我咋看他是个棉花榔头,砸死人不想赏命的家伙吧? 马明:也有可能,得试探试探。 赵花卉:怎么做? 马明(神秘地一笑):钱。美人计肯定不行。 赵花卉(捶他一拳骂):滚!(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7:日,内。 赵花卉回到家,看见丈夫王老大仍然坐在电脑前打游戏,骂起来:你也不怕眼瞎了! 王老大(呲呲牙站起来):夫人,这一回,官能升否? 赵花卉(眼一瞪):想看笑话是不是?我日您娘!(捶头举起来要打。) 王老大: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到底怎么回事? 赵花卉(坐进沙发里,还一口气):你说这个学生娃,一来到先把村干部全扳倒,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王老大(略显迟疑):这不明摆?创造良机呀! 赵花卉:什么良机? 王老大(奸笑):美女,金钱。 赵花卉:他想借机受贿? 王老大:也不一定;你看他有没有结婚? 赵花卉(摇摇头):我看不像。 王老大(牙一呲):好,明天我去把你家那位漂亮无比的鲜艳妹妹介绍给他。 赵花卉(一瞪眼):怎么不把你姐介绍给他? 王老大(嘿嘿地笑着):我姐四十多,他二十多,还不够坏性命儿! 正说间,赵花卉的妹妹,天姿国色的赵鲜艳一步跨进门里:姐,你们说什么哪? 赵花卉:你哥说他那个四十多岁的光身姐姐跟人私奔了,他老可笑。 王老大(干呲牙没法还嘴,停了停):鲜艳,你看你姐、她昧着良心说瞎话。 赵鲜艳(咯咯地笑起来):哥,我说你敢不敢打她? 王老大:哎哟我的小姨,可怜可怜,千万别再往我伤口上撒盐啦。 赵花卉:鲜艳,你问问他刚才怎么说你。 鲜艳:哥,刚才你说我什么? 王老大:我就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鲜艳:好啊,你要给我介绍哪一个? 王老大:就是咱村新来的肖支书。 鲜艳:中,你去说呗?我愿意,说成奖励大大的! 赵花卉(嘴朝着王老大吐一口):呸!我说鲜艳你傻呀? 鲜艳(忍住笑):有点儿。 赵花卉:死妮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 鲜艳(正色了):姐,我听说咱村马上要搬迁,到那时每户的宅基国家会补贴五十万,真的假的? 赵花卉:具体的政策条文我没见,无风不起浪吧。 赵鲜艳(惊愕):原来还真是啊,怪不得我们那儿这几天盖房都盖疯了。姐,你能不能去找村主任,让他也给咱家再划一处宅基? 赵花卉(笑):想得美,咱是三姊妹。除非你们两个都想招女婿。 鲜艳(一听认真道):别说,还真是个办法!姐,你就这么去跟村主任讲! 赵花卉(有劲头了):好,只要你们两个先承当,我这就去找马明!(她站起来走。) 8:日,内。 那村主任马明的家就在赵花卉家的斜对门儿。这时刻在马明的家中,他老婆欧阳淑已经把饭菜给他端上了桌,村主任马明正朝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中倒酒。有村民梁铁走进院子里来了。 粱铁:大哥,水泥拉回来了,卸哪? 马明:多少? 梁铁:十六吨。 马明:多少钱? 梁铁(气了):我说大哥,你什么意思,要看不起兄弟。我拉走! 马明(淡淡地一笑):好吧,先去卸厂里。 梁铁刚走,马明坐下去筷子还没拿起来,门口又进来一岁五十来岁的女人。这女人鼻孔塞着纸团,一脸血迹,衣服上也是血。 女人(走进屋站在那儿,喊一声呜咽起来):马村长。 马明(惊慌地站起身):刘婶,你这是…… 刘婶(失声哭):武大赖他、他不吭声把公家划给俺的宅基盖上了楼,我听说后回来找他,刚才在他家三句话没说完他上来就是两耳光,把我打成这样,马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马明(听到此腾地站起来,恼):反了他了!刘婶你先坐,我去找他。 马明筷子一扔,气冲冲而去。旁边,欧阳淑手端着一盆水走过来。 欧阳淑(过来安慰她):婶,别难受,先把血洗洗。马明常常跟我说小时候你对他有恩。婶放心,他一定会给你办好。 刘婶听后蹲下去洗脸上的血,洗着哭着。 9:日,外。 这马村本是个大村,很早以前就被规划成了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这时刻在马村南街的街道上,只见马明黑着脸走过来。 前面,武大赖仍然气势汹汹卡着腰站在自家门口。 马明(走过来狠狠道):武大赖,你占别人的宅基,还把一个女人打伤,你行啊! 武大赖(看着他):马明哥,要是想喝酒我现在摆宴;要是想来主持公道,这个公道你主持不了。 马明:武大赖,你还真以为自己拳头硬,便可以做这条街上的老大啦。 武大赖(冷冷道):若撕破脸皮,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马明(厉声):我告诉你,老子不死,这马村轮不到你猖狂! 武大赖(恼了):马明,别给脸不要脸。我也告诉你,老子今天既然做了就敢当! 膀大腰圆的马明一步上去抓住了武大赖的衣领子:你是谁的老子?! 武大赖(毫不示弱。他一拧身子挣脱):马明,看在你是村主任的份儿上我让你,可我不怕你!自己长了一身红毛,就别说人家是妖精! 马明(恼羞成怒,放声):武大赖,今天特来领教,我身上红毛长在哪,你先给我指出来! 武大赖:你一家占三处宅基,有没有? 马明(稍有迟疑):有,我上有老,下有两个儿子,该! 武大赖(转身看着街上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大声):老少爷儿们,大家可都听见了,村主任说他上有老,下有两个儿子,要三处宅基他是该。马明,现在我且不揭露你那儿子户口根本不在农村,你先给我们讲讲以前计划生育你领了多少独生子女补贴款?! 马明(声嘶力竭):我有房产证! 武大赖:好好,就算你有房产证。可是为啥村里多少人家都没有,你手里会有? 马明(把握不住了):你管不着! 武大赖:本来我是管不着,可现在是你先来管我!你现在已经不是村主任了! 马明忍无可忍,像疯了一般扑上去当胸一拳。两个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刚开始,街上人谁也不去劝,都是站在那儿看热闹。忽然间,马明冷不防被武大赖一拳击中鼻子鲜血直流。一下子把马明惹急。他发狠了。只见他闪后一步,待武大赖再扑来时他使出少林毒招飞起一脚。这一脚踢得武大赖哀叫一声仰面朝天翻倒,躺在地上只剩喘气了。 到这时才有几个人上来把马明死死拉住。 马明(大骂):可让你成了精了!武大赖你给我听着,我会让你这房产永远属于非法,等到搞拆迁那天我第一个给你推倒你信不信? 武大赖躺地上一动不动。 马明(走好远还在吆喝):武大赖我今天打你了,有本事你去告!我这就去找肖书记! 10:日,外。 丝丝微风吹落着飘零的黄叶。空天之上白云朵朵。大路上,只见肖锋低头轻踏秋虫唧唧的路边野草,和许克一起慢慢地向着这边走来了。 眼望大路两边一个个砖头圈成的大院。院子里面冷冷清清不听有响。肖锋不禁问道:木头哥,村里就这样明目张胆侵占可耕地,你们好个英雄气概呀。 许克:也不是一个人,都这。这都是改革开放初期形成的事实。正所谓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久占为业,到现在谁也没办法。 肖锋:木头哥你信不信?我有办法! 许克(诚心诚意):我的肖书记,你刚来,不知道农村的事有多么复杂。我这么给你说吧:如今已是多少年过去,政府都视而不见,我说肖书记,咱还是谈别的吧。 肖锋(正色):我还真把这件事给杠上了。木头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起因? 许克:好,我告诉你。 许克(二人一边走):上世纪八几年的时候市区距我们村子还很远,那时候村里人穷,谁都想找个挣钱门路找不到。就在那个时候村里出来个能人马乾子。他外号老狐狸。当时就是他不知从什么地方领来个浙江人住在他家收塑料。不想这一下子带动了全村。 后来村里不少人跟着学,都在自己家中搞塑料加工,生意越做越大,便觉得家中地方小。更因为当时老狐狸想出个好主意许下诺言。他让大家推举他当干部。后来大家就把他给推举上去了。 结果,那老狐狸一上台便调整土地。他把全村的土地统一调整,特别抽出了现在这路两边的土地收归村有。 以后,正如我今天领你看到的那样,他把这些土地私分,家里马上楼堂瓦舍,一转眼成为我们村中的首富。可是,也算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所伏。忽然有一天他得了心肌梗塞,两腿一蹬死了。从此这些地就归了我们这些人,也没人管了。 听到此肖锋站住。他神色忧郁地站在那儿发怔。 许克(惊愕):肖书记你怎么了? 许克(面色庄重):木头哥,给你说实话,若为工作我得罪了活人,那是他活该!可是,可是这得罪死人,让我于心何忍啊! 许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干脆别管。走,你去看看我的厂。 11:日,内。 年轻的肖锋一时沉默无语。他的脚步显得沉重。他跟着许克又向前走,走到一个厂子门口,看着许克从衣袋里掏出钥匙走过去开锁。他开、开、开不开,干脆捡来块半截砖砸;一砸,开了。 许克推开大门,肖锋他们走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许克说:肖书记,走,到屋里歇会儿。 肖锋又跟着他走进厂子里的一间屋子。二人落座后,肖锋看到屋子里的锅碗瓢盆都在那儿扔,一派破落象,正想问个究竟。这时候忽听外面响起脚步声,门口进来两位三四十岁的女人。 许克(站起来了,很亲热):三妮儿,周嫂,是你们两位呀,稀罕稀罕,快进来,进来坐! 三妮儿年轻些,长得也漂亮,一进屋她就骂道:你个小舅头,这马上都农闲了,还真不让我们来干活啦? 许克(苦笑):我憨哪,难道我不知道你们来打工是为我好?可是两位嫂子看看吧,前几天市领导带着工程机械队来把我的水池砸塌,机器也扒倒,不让干了。 年纪稍大的周嫂道:这又是县委哪个领导搞面子工程,想往上爬! 肖锋:好嫂子,话也不能这么说,眼下全国不是都在搞环保嘛。 三妮儿(声音一下提高):你那话是放屁!我昨天才从北京回来。人家北京城也没有禁止废品购销,就咱这巴掌大的一个小县城算哪根葱! 周嫂(笑):经是好经,都叫豁唇儿和尚给念歪啦! 三妮儿(缓了口气):真不明白,那么多废品不让收,看他们能吃,我日他娘…… 许克:我看你还是去日他爹,兴许有点儿用。 周嫂(笑得嘎嘎的):你个小舅,说正事,再停几天叫我们来吧? 许克(忽然手指肖锋):两位嫂子想来干活也容易,这是我们村新来的肖支书,问他! 三妮儿(站起来围着肖锋转,看一圈):你?你就是他们村新来的支书? 许克:假了管退换。 肖锋(难为情了):大嫂,我都没听明白你们说的哪是哪! 周嫂:小伙子我问你,人家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怕不怕? 肖锋:我怕。 三妮儿:哎呦我的娘嗳,一点儿指望也没有啦! 周嫂:小伙子,你在这儿呆不了多长时间吧? 肖锋:也不一定。 周嫂:我说小兄弟你可千万别久呆,要知道这马村全是奸商,一个好人也没有。时间久了你跟着他们会学坏。 肖锋(笑了):两位嫂子,你们看眼前的这位许大哥如何 ? 三妮儿(一撇嘴):他呀,更坏! 许克呲呲牙。 肖锋(摇摇头):我不信。 三妮儿(大声喊):让他自己说,你问问他我们辛辛苦苦来给他干,一年到头,他把我们的血汗钱坑跑有多少? 许克(哈哈大笑):那,你们可过瘾啦! 肖锋(疑惑地望许克):过瘾、过什么瘾? 许克:这些货,天一下雨就拉住我打麻将,可又老是输,不怨我。 肖锋(认真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大嫂,你们就不能不打麻将? 三妮儿:闲着没事,不打麻将心里痒,手痒。 肖锋:没治了。 周嫂:小兄弟你是不了解,现在像我们这样打个十块二十块的,那都算玩。 三妮儿(看着肖锋):你去村里看看现在他们赌得有多大。不相信我给你说个真事。前年他们这儿有个人到我们村找了个老头来打工,那老头临来时把家里喂的猪卖卖羊卖卖,卖了七八千。去年老头在这儿给他干一年,到春节回家时把卖猪卖羊的七八千块钱也花光了,一年干的工钱也打麻将输完啦。 肖锋:他在哪儿干? 许克:就在村主任马明的厂里。 肖锋:我的妈妈呀,看看你们这里的村干部都是啥玩意儿! 许克(笑着):你说啥玩意儿? 肖锋:村主任马明笑面虎;村委马响黑社会老大;还有你这个赌场英雄,一窝儿坏蛋! 三妮儿:你说,如今咱中央反腐倡廉光顾着逮大家伙,不知道什么时间能逮完,也顾不上咱农村啦。 许克(正色):肖书记,嫂子们说得全实话,你可得注意,现在咱乡下就这样,要想坐稳一把手,你就得首先在村里找出个大赖种,然后再让大赖种去管住小赖种。 周嫂:如今这村干部呀,只要不贪上级给咱老百姓下拨的银子,那都要双手合十,低头默念阿弥陀佛啦。 三妮儿:黄鼠狼生兔娃儿,一辈儿不如一辈儿! 许克(哈哈大笑):肖书记,都听见了没有?你说咋办吧! 肖锋(严肃了):咋办?我舍死一扑! 两位嫂子一怔。 许克(连忙打岔):两位嫂子,肖书记一定会给我们想出办法,你们千万别出外找活,等这阵风过去,开工后我第一个给你们两个打电话。要知道我可真是爱上你们两个了。 三妮儿(又笑起来,毫无顾忌):有贼心没贼胆的傢伙,我巴不得给你来一回,把老板娘给你换换名。 许克(连连喊着):好人好人! 周嫂:你除了会给嘴过过生日,还不如个老太监。 三妮儿(站起身想走了):肖书记,我们到一起总这样开玩笑,千万别当真。(她又接着骂许克):小舅头你可得说到做到,开工就得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走啦。 许克:住一夜再走呗,慌什么哪?(一边笑着去相送。) 片刻,等许克回屋,肖锋忍不住问:许克哥,刚才她们说的是真? 许克:岂能有假。 肖锋:你们村里人会出老千? 许克(笑):小意思。 肖锋:好哥嗳,能不能教教我。 许克:你还真想跟着我学坏呀? 肖锋:要不,你给我演示一下总成吧。 许克:你真想看? 肖锋:真想。 许克:好,除非是你肖书记,我今天就让你看看那些嫂子为什么不会赢。 许克(说完走到里面把麻将桌拉出来,放上了麻将牌):打麻将你首先要学会置筛子。就是当你做了庄,有了置筛子权利的时候一定要拿准筛子,得掌握里面的窍门,做到想要几点就置出几点。 他接着把麻将桌通上电,用遥控器暗中调试好,指挥桌子上的麻将牌进入自动旋转调位,然后自动升出来了。 许克:你看好,这第二部是码牌。刚才我已经在暗中使用遥控器做好了局,给你说过必须把筛子置出三点。现在你盯准我的手,看我有没有捣鬼。 肖锋站在对面目不转睛。许克用双手熟练地在自己一方码好了一行。 许克:刚才你有没有看出我作弊? 肖锋(肯定地回答):没有。 许克:好。下面三个人的牌有你亲手代替他们码好。 肖锋过去分别把下面三方的牌摆成了三行,各十七落。 许克:现在该置筛子了。我刚才给你说筛子置三点。你看好。(许克说着拿起筛子置,筛子落下,正是三点。) 肖锋:你再置一回。 许克拿起筛子又扔了一次,落下后仍是三点。 肖锋(站了起来):你再置一回! 许克拿起筛子又扔一次,照样三点。 肖锋(惊讶道):你是鬼? 许克:看下面,下边该各人取牌,咱按规矩在这行牌上留三落开始取。 许克说着抓两落过去。下边的三方有肖锋代替抓。两个人一起,规规矩矩把牌取完放好。 许克:这第三部,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你把你那三个人手中牌翻过来看吧。 两个人过去,一同把三个人的牌翻过来搭配好,显示有好有坏。 许克:你再来看我的。 肖锋过来把许克的牌翻过来搭配:四个九万,三四五条,六七柄,红中一对。 肖锋(大惊道):哎呦我的妈,你这不是赢了嘛! 许克:,还欠一张。看下一步,该我取牌,你替我取一张看。 肖锋伸手取一张牌过来,亮出一望是八柄,自摸,赢了。 许克说:“还有,我这四个九万叫暗杠,暗杠也是赢。它应该无条件在末尾多取一张牌。你再取来看。 肖锋又在尾部取一张亮出来:五万。 许克哈哈大笑。 肖锋(迷惑不解):许克哥嗳,咋回事呢? 许克:(哈哈大笑):就是不给你说! 12:日,内。 屋里,兴致勃勃的肖锋死缠活缠许克不放,大声喊着:再来一盘,再来一盘,你不能走,咱俩再来一盘! 正说间,警员左丽敏一脚跨进门。后面,镇派出所张所长也进来了。 左丽敏(严肃):肖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肖锋(嬉皮笑脸):学打麻将呀!这下可好,人齐了。来来张所长,让他给咱仨再来一盘儿! 左丽敏(脸色变了):我说肖书记,你不是来马村当个好官,是来打麻将吗? 肖锋(仍然乐呵呵):对呀?你看我跟着高人学打麻将,也没耽误做官呀? 左丽敏(回望张所长):张所长,路上我说还不信,你看看,看看! 张所长(不以为然):肖书记,别开玩笑,你们村粱结实家的牛昨夜丢了,他打电话报了案。你赶快带我们去他家! 肖锋(吃惊道):粱结实家的牛丢了,我怎么不知道? 左丽敏(讽刺):你不是正在这儿忙着打麻将嘛! 肖锋(赶紧站起来):那可不能再打了。走走许克哥,快带他们去! 四个人就出来回村走。走一路,只见来往的村民们都很亲热地和肖锋打招呼。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 他们一直来到粱结实家的大门口。粱结实家的大门紧锁着。于是,他们便一同站在那儿等。 过了一会儿,许克看见村主任马明的媳妇儿欧阳淑走出家,他连忙大声喊:嫂子!嫂子! 欧阳淑(站下大声问):你们是找粱结实吗? 肖锋:是呀,嫂子,他家里人呢? 欧阳淑(大声):他家里昨晚丢了牛,全都分散下去找牛了。 肖锋:那好,嫂子你去忙吧。 欧阳淑便骑上电动车向北走了。她走后左丽敏翻眼看看肖锋,埋怨:你怎么不问清楚她哪? 肖锋:我这不是已经问清楚了?他家里没人,都下去找牛去了! 张所长:行啦行啦,看你们两个到一块就抬杠,都别说了。等会儿有人来再问。 肖锋:张所长,我真不明白,什么用呢?我想我们应该是来帮助他找牛,不是来找他! 左丽敏:你说怎么办? 肖锋:我要是知道,还要你们民警来? 左丽敏把身子一扭,气了。 那边,村长马明骑着刚才欧阳淑的电动车赶回来。他一直骑到几个人跟前,下来说:站在这儿没用,走吧,先到我家里坐一会儿。 大家便跟着他走。到了他家坐下,马明忙着先给每人沏了一杯茶。他说:我估计那牛现在都变成肉块儿了,再找也是找不着,白忙。 许克:听听我们村主任这话说得多省劲,张所长你们干脆收兵回营吧。 张所长:开玩笑! 马明:张所长我敢给你打赌,这牛你们要能找着,再给人家活着牵回来,以后我在路上不走,爬! 张所长(也笑了):这样的事谁能保证呢?如今的贼人都掌握了高科技,他们作案的手法,常常连我们也不曾想到。 肖锋:俗话讲狮子并没有人们描绘得那么可怕。我可不那么看,我觉着小偷儿也不是神,只是因为你们派出所干不干都吃饭,这都是你们派出所完全流于形式所酿成。 张所长(脸上变颜色了):肖书记,本人愿闻其详! 肖锋:张所长你先说,像你们派下来的这些包村民警,如果村里发生了盗窃案,他们一次不能破,两次不能破,多次都不能侦破,你们会怎么处理? 张所长:你说哪? 肖锋:我说让他别干了! 张所长(反而高兴起来,大声):辜书记真没有看错,你能这么说我高兴。肖书记,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把马村带好。 接着他们就热烈地讨论。 许克(半开玩笑道):张所长,也别怨村民们冷淡你们。你说像你们队伍中的某些同志,他们宁可和公路巡警一起天天下去截车罚款;你自己想想如今我们乡下这家的三轮车丢,那家的猪牛羊丢,你们又给侦破过几起,抓了几个贼?还有,近段时间我们这里接连出的几个人命大案,你们…… 张所长(恼了,站起来大声道):我虽然刚调这柳河镇十几天,可我有责任:今天我还就从你们马村做起了:左丽敏你给我听好,这马村是你所管,如果短期内村里的治安状况不见好转,你就给我转业吧! 左丽敏吓得不敢吭声。 肖锋(看着左丽敏心疼起来):张所长,我们可是说的一般情况,你本该回去在全所展开,如此对待一位女同志有失公允。我问你,万一左丽敏在马村做出成绩了,你当如何? 张所长:只要她行,我宁可把所长让给她! 说话间张所长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通放耳旁:喂,什么?发现死尸?好像是周亮同志?在哪?好,好,我马上到! 接完电话,张所长道:肖书记,马主任,拜托了,丽敏还年轻,希望你们能尽力协助她。我得赶紧走! 听了张所长的这个电话大家都很紧张。 村主任马明:所长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 大家把他送出门,目送他开车离去了。 13日,内。 望望天快晌午,肖锋站在街边说:大家散了吧,老坐着等也不会把牛等回来,还是得想别的办法。(他笑着):丽敏,我都饿了,咱走,去吃饭。 马明(上前一步拦住):往哪走,我老婆买菜快回来啦,大家今天哪都不能去,饭就在我家吃。 许克(便拍手):好、好,但等你说这句话哪! 中午我让你们尝尝嫂子做的菜,那可是人间美味,让人吃了还想吃,不吃白不吃。丽敏快回来! 说着他就把肖锋往马明院里推。看他把肖锋推得快要跌倒。肖锋没办法,只得喊:丽敏,咱也别出去瞎打听了,就在这儿吃着饭问着牛,想个办法给人家把牛找回来得了。 左丽敏脸上方才有了笑颜,跟着他们走进屋。 果然,片刻之后欧阳淑手里掂着好几兜子青菜和肉走回来。她一回来便进入厨房开始忙着炒。 这屋里,几个人坐在一块儿说着笑。肖锋心里仍念着那打麻将。他又开始缠,非要许克给他讲出来里面啥奥秘。 把许克逼得无奈。他手指马明:村主任是我老师,你问他! 马明:问什么? 肖锋:问你们打麻将手气那么好,到底有啥鬼? 马明(笑起来):就凭你这家常话我告诉你一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肯出大价钱去买店家的那张麻将桌,他自然教你学。 忽听嫂子在那屋喊:马明,把桌子拉开,菜好了。 马明就起身把方桌朝中间拉了拉。又过去拿来抹布抹。接着,嫂子首先端来一大盘醋炒白菜帮。 嫂子把那白菜帮切成了细细的方形长条,把盘子里摆成花儿一样美。她刚放下许克便伸筷子夹了一大口,说:来来,保证你们吃过白菜帮,没吃过嫂子炒的白菜帮。 说着他便自顾自地大嚼。 肖锋也伸出筷子夹了一点儿塞嘴里。当他把白菜帮一咀嚼,立刻像抢一样又夹一大口吃,叫:哎呦我的妈,这么好吃,是白菜帮嘛! 左丽敏坐在那儿看着他俩没有动,只是笑。马明还忙着给大家安排酒具。他看看左丽敏:妹子你也吃呀。要知道以往咱乡下穷,大家出去吃宴席,只要看见来了碗,一放桌上都乱抢,你慢一点就成空碗了。久而久之这便养成了习惯。快吃吧,你看看他们两个像狼一样,这还是人少。 此刻嫂子又端来一大盘凉拌牛肉放桌上。许克伸筷子夹起一块儿说:我最喜欢吃嫂子这葱花拌牛肉。 肖锋:也夹一大块):我也不厌烦! 过一会儿马明取来酒。是五粮液。他把四个大茶杯拿过来,每个斟酒满满的,然后给许克,肖锋和左丽敏放面前。 左丽敏(忙起身):谢谢马主任,我不会喝酒。(她又小心翼翼地端起来给他送回去。) 马明:没事没事。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你来到我家,我给你敬酒,酒杯放在这儿,你想喝就喝,不喝也没人逼。 说话间嫂子又把菜端来。 肖锋(吃着):那好那好,今晌午我是多吃菜,一滴酒也不沾。 大家正吃着,看见外面进来一个人。 是粱结实。粱结实找牛回来了。这时候听他站在院里喊:主任,派出所来找我了,人在哪? 马明(连忙起身迎出去):叔 ,人在屋里。过来过来,先喝两杯。 粱结实便走进屋。大家也都起了身。马明又放下个凳子给梁结实。他坐好后许克问他:粱叔,你找到牛了? 粱结实(苦着脸,一张口就想哭):找鳖孙,往哪儿找啊。 许克:叔你别难受,财去人安乐。 粱结实(苦笑):安乐,你看看我有多安乐,几千块钱没了。 许克(呲牙):叔听我说,你全当害场病,什么脑梗阻呀,心肌梗塞呀。你全当花钱买药吃了,到现在钱没了,人好了! 粱结实(大骂):我日您娘你咋恁会劝人哪,想把你爹气死呀? 马明笑着把左丽敏那杯酒递给他。粱结实接住就像喝水一样往肚里灌,一气喝完。喝完后马明又给他斟满。 接下去,粱结实便坐在那儿勾着头大口地吃菜,大口地喝酒,也不多说话。大家也都陪着他吃或喝。谁料,不大一会儿粱结实喝醉了,哭起来。 粱结实喝醉了。他坐在那儿哭着,祖南宗北地开始骂: 我他妈全家都是猪,都是死人……那么好的一头牛,夜里一家人都在屋里睡,贼就那么把牛偷走竟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肯操心啊、啊……(他放声大哭。) 第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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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14:日,内。 第二天,肖锋早晨起床刚开门,许克来了。 许克(进屋):肖书记,昨后半夜村里又来了贼! 肖锋(气得变色):真不想让人活了!(他站在那儿喘着粗气):又是谁家失盗? 许克:是北街的王江家。不过还好,昨后半夜王江女人起来解手,一开屋门看见有人把他家猪圈放开,正赶着几头猪往外走,她一吆喝,把贼吓跑了,没偷成。 肖锋(坐在床头默默无语,过了好久):许克哥,我问你,这贼人偷东西,一般会在什么时间下手? 许克:也不一定。若是小偷小摸,他们什么时间得手什么时间拿。这样的小偷只看东西不分人,他爹的东西照样偷。可是像我们村这样,有几户的东西放大街上没人拿,其他人家却屡屡失盗。并且每次丢失的财产都价值成千上万,这决不是一般的贼!这样的贼人多为后半夜下手。 肖锋(腾地站起来):许克哥,你的手机能不能拍照?! 许克:能。我手机是华为生产,成像很好。 肖锋:来,你先给我拍照一张看。 许克不明白。可他仍然拿出了手机开始对准,继而按动开关:“咔嚓”成型了。 肖锋:不行,太慢!你能不能来快点? 许克举起手机放眼前速按开关:“咔嚓!”又一张。他把手机递给了肖锋。 肖锋(接过看后还给他,诚恳):许克哥,我有一事拜托,不知你愿不愿意帮忙? 许克(嗓子都沙了):肖书记把许克当个人!许克自把肖书记视为亲兄弟。说吧,你是要我死、我活?! 肖锋:从今以后你要保证每天夜间手机畅通,做到我随喊随应。 许克:好,我保证! 肖锋:就这么多,别的事没有。许克哥,我今天上午要回镇里向辜书记汇报工作。我走后,村里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许克(站在那儿沉思,过了一会儿觉着不对劲):肖书记,你是不是想夜里一个人冒险? 肖锋(严肃):让村民如此恐慌,这样下去没发过,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许克:好,我跟着你! 15:夜,内。 就在这个静悄悄的夜间,只见肖锋和许克穿着迷彩服在街里走。他们手里都拿着长筒手电。 四处鸡不鸣狗不叫,鸦雀无声。 黑暗中,肖锋跟在许克身后来到十字路口。他们很快躲入黑暗处不见了。 夜,漫长的夜。远处,时而也曾传来家犬的叫声,但是很快平息。四野一派寂静。 天色闪明的时候,只见肖锋和许可从黑暗中走出来,各自回去了。 如此,一连六天过去,到了第七天晚上天阴了。下起了小雨。 看看又到十二点。许克准时走进了肖锋的住室。此刻肖锋已经穿戴好。 肖锋:许克哥,今夜不同往常。你要记住我的话:发现贼后我照明你拍摄。我不让撵你别撵! 许可:行。 他们出来了。雨幕中,又见他们两个隐在了那处能看穿大半个村庄的十字路口。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街面上忽然出现两个黑影。 但见二人顺着街边来到一户人家,其中一人走到院墙边一跃,整个身子如猫般敏捷地窜上墙头,翻进院中了。 很快,这家的大门从里面被轻轻打开。外面的一人也走了进去。 肖锋和许可轻手轻脚地摸过来。 看许克也要进去,肖锋伸手把他拉住。他们来在街对面的暗处蹲在那儿。 不大时间,一贼手里牵着绳,把八只大羊从院里拉了出来。 贼刚出院门,肖锋手中的电灯突然照亮。许克手持手机“咔嚓咔嚓!”一连给他拍下好几张。贼惊慌,扔了羊绳跑了。 后面的贼情知不妙从院中抢了出来。可是待许可举手机拍摄,那贼却手持一物一杨,遮掩了脸面。 看着他跑开,许可问:肖书记,撵吧? 肖锋(声音低低的):犯不着冒险,让他们随便跑! 贼便跑远了。 许克:下面咋办? 肖锋:给左丽敏打手机,让她赶快来接手。 许克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左丽敏手机,喊着给她说。听到左丽敏的回音:好好,我马上到,谢谢你了许克哥,看好现场! 接下去,肖锋和许克一起把羊赶回羊圈。许克这才走过去拍响了这家人的屋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老人耳朵有些背。他伸着头,看着许克问:孙子,你干啥? 许克(大声):爷,你的羊,有贼! 老人慌了。他小跑来到羊圈。肖锋亮灯给他照着。当老人看清他的八只羊的嘴上一个个都被贼人用绳套勒得紧紧的,惊得他浑身哆嗦。他心疼得把羊嘴上的绳套一个个解开,走出来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 老人:孙子,是你们两个把贼给我撵跑了? 许克用手指指肖锋。 老人(走到肖锋面前唤一声):肖书记!(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肖锋(惊):哎呀我的老爷爷! 二个人赶紧把他掺起来。 肖锋:爷,没事了,您上紧门继续睡吧,我们走了。 说完他和许克便向街上走。 二人回到支部大院肖锋的休息室。肖锋他们把淋湿的衣服换好。 肖锋:许克哥,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可能是感冒了。一会儿左丽敏来到,你替我招待她吧。 肖锋说罢就歪倒在床上。 许克(不放心。他走上来一摸肖锋前额,嗓子都哑了):肖书记,烧成这样你怎么不吭声啊!你别动,我去请医生。 许克说着就向门外跑。 16:夜,内。 不大时间,门外停下一辆小汽车。车门开处,本村最有名望的的老中医赵善堂下来。他的二女儿赵鲜艳从前门下车。许克头前跑进屋紧张地喊着:肖书记!肖书记! 床上,高烧中的肖锋盖着棉被。他的身子在棉被中瑟瑟发抖。 赵医生过来站床头。他先抹肖锋的额头,又坐下去给他诊脉。末了他低声吩咐鲜艳道:先给他服两粒退烧药。 赵鲜艳立刻打开药箱取药。许克倒了开水端过来。肖锋坐起身。他望了赵鲜艳一眼,四目相对,赵鲜艳像被热水汤住了似的一惊颤。肖锋随之从她手里拿了药放嘴里接水喝下去。赵鲜艳站在那儿直直地盯着他有些发呆。 这时候赵医生已经开好药方,说:赶快回去配药,得给他输液。 赵鲜艳听后如梦初醒,立刻出去开了车走。 屋里,许克担心地望着赵医生:赵医生,肖书记这突发高烧,什么病? 赵医生:淋雨伤风,属重感冒。 许克(不放心):没事吧? 赵医生:如此劳累过度,他这些天都干了什么活? 许克(嗓子沙着):七天、七天了,他天天晚上为咱村守夜,就在刚才,我们终于查明是谁在祸害咱村! 赵医生(惊):你们抓住贼了?! 许克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图像递给他。 赵医生:这不是村委马响吗? 许克:正是。 赵医生(手机举起来):这个又是谁? 许克:不认识。 说话间赵鲜艳端着药液和医疗用具走进来。她过来马上挂起输液瓶,熟练地把输液绳通药液,拉住了肖锋的手。 赵鲜艳(轻声):握住拳。 肖锋听了。赵鲜艳轻轻地给他把针扎好。上边,药液开始均匀滴落。大家都松了口气坐下去。慢慢地,看着肖锋安静地睡熟了。 外面,雨不知在什么时间停下来,天空中又见星光闪烁。 屋里,赵医生对着许克说:你回去休息吧,天快亮了,让鲜艳一个人看着就行。 许克:我没事。赵医生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医生便站起来走。许克把他送走回来。这时候他的手机响。 许克(拿出手机看看没有接,急):鲜艳,我要出去,你可一定要把肖书记照看好。好妹子我现在给你说实话:咱面前的这位肖书记不是一般人。他的爸爸妈妈都是企业主,家里坐拥资产上千万。人家爸妈肯舍儿子出来一不图官二不为钱,只是让孩子来咱村接受锻练,看着吧,咱村人以后有大奔头了。妹子,前天我给你提亲那事你愿意也行,不愿意也罢,咱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孩子病。好妹子你可千万别瞌睡,我走啦。 鲜艳:许大哥你放心,我明白医者的责任。 许克:那就好!那就好!(他走了)。 17:黎明,县汽车站。 县汽车站外,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街边。里面坐着张所长、警员郭云、左丽敏。许克坐在前排目不转睛地盯视前方。 远处的街头,马响的妻子骑一辆摩托车带着马响出现。他们径向汽车站快速驶来。 许克:张所长快看,他们来了! 张所长(沉着):别慌,等他们入站。 马响他俩骑摩托直入站内。马响下车紧走。此刻站内很少人,马响来到售票处掏钱递进去,站在那儿等着取票。 就在这当,张所长和警员郭云从两旁压上去。这时刻左丽敏已经站在马响妻子身后。就在马响接票的刹那,张所长和郭云扑了上去。但是,马响从窗口的玻璃镜中发现了他们。他望着二人扑到,身子陡地一宿躲过,随之一跃跳出,向着门口跑去。 不想他前腿刚刚迈出门坎,却被守在外面的左丽敏一个漂亮的扫荡腿踢倒在地。后面,张所长和郭云扑上来同时将他胳膊反扭,拷上了手铐。 左丽敏(抓住马响妻子的胳膊,威严):别声张,跟我们走! 他们被押入早已停在站内的警车。警车闪亮灯疾驶而去。 18:日,外。 天亮了。马村人就像过春节一般喜气洋洋奔走相告。忽然有群玩童跑到支部大门口燃放大雷子鞭炮。 那炮声把躺在床上熟睡的肖锋惊得一翻身坐起,把输液管和瓶子都拽歪。 一下子骇得赵鲜艳拉住他叫喊:小心,小心,你手上有针! 肖锋(惊魂未定,看着赵鲜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赵鲜艳(松一口气,乐得抿抿嘴儿):大家都在庆贺你这个捉贼功臣哪。 肖锋(方才仔细地看她):昨晚是你给我扎针输液? 赵鲜艳(莞尔一笑):还能有谁? 肖锋:你叫什么? 赵鲜艳(笑着):赵鲜艳是也! 肖锋(瞪圆眼)):哎呦我的……原来是许大哥跟我介绍的对象来到了。鲜艳你可真鲜艳,真好看! 赵鲜艳(深深地望着他笑着):好看你就好好看。 肖锋(乐坏了):漂亮的女神,你怎么会藏在这儿?(伸胳膊去楼赵鲜艳的脖子)。 赵鲜艳(一挒身):别别,你手上有针! 肖锋:那你得让我先亲亲嘴儿。 赵鲜艳:有你这么谈对象的嘛。 肖锋:不行,我得先占住你! 赵鲜艳:人家愿意,你放心。 肖锋已经吻上了她。赵鲜艳只得一动不动任他热血放纵。末了,赵鲜艳郑重起来:肖锋,现在咱俩这交朋友手续可都办齐了。我倒听说你以前的女朋友是和你一块儿来咱村的民警左丽敏。你说咋办吧?! 肖锋(嬉皮笑脸):还真是。你看我:豆腐是命,看见肉命都不要了。这以后再见面可让我咋搞吧,你说! 赵鲜艳:该挨揍的是你,我不管。反正这辈子你算和我扯上了。 肖锋(嘿嘿笑):以后我前面抱着你,后面背上她。 赵鲜艳:累死你! 肖锋(不笑了):鲜艳,你听说其一,却不知其二。我和左丽敏只是一面热。人家还以为我是穷山沟儿里走出来的贫困大学生哪! 赵鲜艳(乐了):我倒希望你是。 肖锋:为什么? 赵鲜艳:因为你条件比我差,我就可以把你娶走,我们家缺少男丁呀! 肖锋:想也别想。漂亮的媳妇儿你看:药液滴完了,快给你老公拔针! 赵鲜艳欢欢喜喜地把针给他取掉放下后,忽然转身抱紧了肖锋,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19:日,审讯室。 马响坐在一个特制的椅子上,上面坐着审讯员郭云和左丽敏。另外的一间办公室中,张所长站在那里盯着电视屏幕。审讯开始了。 左丽敏:马响,你身为农村基层干部,党的政策也该了解。现在你面前摆有两条路:一条,顽抗到底自寻死路;另一条,帮助政府缉拿罪犯立功赎罪。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 马响(急不可耐):我说我说!我要立功赎罪。给我一支烟,求你们给我一支烟! 郭亮迟疑。张所长通过话筒对他道:给他。 郭亮便取支烟点燃送给他。 马响这时候脸色都变了。看他大口大口把烟吸入腹,两只手哆嗦着。 待郭亮转回,张所长通过话筒交待:注意,此人吸毒。快审! 郭亮(威严):和你一同作案的人叫什么,家住哪? 马响:他叫朱铁,家住靠山屯。我知道朱铁藏在哪儿,愿意带你们去抓他! 郭亮:好,抓住他算你立功,我们行动。 随之,多名警员跑出去上警车。三辆警车前后驶了出去。 20:日,朱铁家中。 这是一个偏僻的山间小村。街道上,三辆警车开过来了。 前面有一处大院。院中的两层楼房装修豪华。看警车来到此嘎然刹死。众人下车后张所长破门而入。 院子里,朱铁的妻子从屋里走出。一看见是马响带着警察来,她呆若木鸡。 马响理也不理,直接从朱铁妻子身边走过去进正房。张所长、左丽敏和郭云跟在他身后。进屋后马响径直来到内室。只见他先把一个大衣柜推开,身子蹲下去找到了暗处的一个开关顺手一按,随着一声低响,地面上掀起一块方地板,有个洞口现出来了。 马响:跟我来! 说着马响的双腿已下去。 这个洞深有三米。洞的两侧挖好有下脚台。只见那马响一松身子直接落在洞底。接着,就见他迅即向横方向钻入,走两三步又出现一个侧洞。这时候他闪身进入侧洞举手按在另一个开关上,地面忽然跳出一土木方板把那门口封住。 上边,张所长第一,郭云第二,左丽敏第三。他们踏着下脚台下来。 可是,这时候让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有一条直向前去的地道。 张所长:马响,马响! 没有回声。张所长立刻拔枪在手子弹上膛,他们开始向内紧走。 可是,当他们行有五十多米,走在前面的张所长看到前面暗淡无光,且地道越来越窄狭,忽然间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喊:撤,快撤! 听到命令警员们急忙回身走。张所长连连在后边催:快跑!上面要塌了! 警员们一阵紧跑。 果然不出所料。待张所长最后一个爬出洞口,只听里面“轰隆!”一声,一股尘烟从里面喷出。 张所长(恼羞成怒):把那女人给我铐起来! 两个警员上去把朱铁妻子抓住上了手铐。 张所长:同志们,如此工程决非一般罪犯,从现在起大家要高度警惕以防不测。左丽敏! 左丽敏(跨前一步):到。 张所长:你带领一小组火速赶往马村搜查马响住处! 左丽敏:是。一小组,跟我走! 他们跑上警车驶去。 张所长:其余人到村外搜捕,他跑不远,注意安全,快! 众警员:是! 全体跑步执行任务而去。 21:日,外。 下午两点时分,在村支部大院肖锋的休息室,村委委员赵花卉坐在肖锋的床头,许克和马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马村的盗贼终于被找出,这件事让他们都很高兴。肖锋笑着说:三位领导,你们说今晚该不该请我吃一顿? 赵花卉:该,晚上你到我们家,我那一口子从小跟着他爹学做饭,手艺差不多。 许克:还是把肖书记领到你娘家,管吃还管住。 肖锋:许克哥,你什么意思? 许克:她是鲜艳的大姐! 肖锋(盯着赵花卉):我说么,你笑起来那个漂亮,咋会恁像鲜艳呢? 马明(呲牙):肖书记你以后睡觉前可得看清楚,千万别把人给认岔了。 赵花卉:马明我日您姐! 肖锋(笑着):别骂了,下面言归正传。你们三个给我出出主意,看看用什么方法能把咱马村、我说的是所有人一个都不落下的快速奔小康? 许克:创建集体企业,就像临颍南街村那样。 马明(不以为然):依我说如今的人私心重,想搞好集体企业不容易。肖书记,咱也别费那劲,反正集体搞是搞,私人搞也是搞,只要你能和上级沟通,准许我们村继续搞废塑料加工,大家有钱赚就可以了。 许克笑笑不作声。 肖锋(严肃):主任同志,当知道现已不是改革开放初期;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党的政策是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借以带动大伙;现阶段却是党中央要求所有干部带领全国人民集体致富奔小康! 马明不言语了。 赵花卉:肖书记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肖锋:我上大学学的是农业科技,除了满脑子的优良品种,别的,我也没啥好注意。 马明(来劲了):好,咱就从农业做起! 肖锋:不行。无工不富。马主任你必须给我抓工业! 马明(迟迟疑疑):肖书记,你还信任我? 肖锋:当然信任。 马明(动情):想我马明脾气暴躁,连年来在工作中屡屡失误。就在昨天我还把南街的武大赖打伤。肖书记还能这样抬举我,我、我…… 肖锋(真诚):马明哥,你身上虽然有缺点,可你本质不坏,我信任你。还有许克哥。许克哥接任马响的村会计。花卉姐,你帮我抓农业。 赵花卉:哎呦我的娘哎,我最怕的就是风吹日头晒,肖书记你真让我抓农业? 肖锋(笑):谁让你是人家的姐呢? 赵花卉:好,为了好兄弟,我豁出去了! 正说间赵鲜艳走进屋:姐,你们是在开会? 赵花卉(笑看妹妹):开什么会,玩。 赵鲜艳便过去把肖锋換下来的衣服收拾收拾放盆里,端走洗去了。 她刚出门,民警左丽敏急急走进屋,看见肖锋她一边喘着气喊道:肖锋,我现在特来向你们通报:马响逃走了! 大家都惊得站起身。 肖锋:怎么搞的! 左丽敏:万不想马响身后隐藏着一个制毒贩毒团伙,我们真是轻看他了。这些人全是亡命徒,以后你们千万要提放! 肖锋(反而高兴起来):这下可好,给你们捅住大马蜂窝了哈哈哈! 左丽敏(严厉):肖锋,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正经点! 肖锋:一想到周叔叔那重案马上就能复出水面,怎能让我不欢喜!(眼里闪出泪):丽敏同志,拜托你们能尽快把这个案子侦破。 左丽敏:我还有任务,其他的事我以后通知。(她快步离去).
xiugaihou. . 22:日 ,外。 棒子收罢,田野上枯干的玉米杆横七竖八。阵阵秋风吹来,四处的玉米叶哗啦哗啦作响。远处的小路尽头,只见肖锋和村主任马明肩并肩走过来。听秋虫唧唧鸟儿鸣叫,肖锋手指路边的庄稼地问: 距寒露还有几天? 马明:已不足半月。 肖锋:农谚讲起寒耩麦十种九得,村民们到现在还不腾地备耕,怎么回事? 马明:我们这儿就这样,一年两季,麦玉米玉米麦,也收入不了几个钱。村里人都想着出去收破烂,不想种。听说今年有个南方人要来承包,可能正在商量吧。 肖锋:这方地有多少亩? 马明:八百多。 肖锋:你们这儿,租一亩地每年多少钱? 马明:六百。 肖锋(站住了,正色道):马明哥,回去给老少爷儿们讲吧,这八百多亩地我全要了。 马明(疑惑地望他):真的? 肖锋:我虽然年轻,却也是政府派来,岂敢口出狂言! 马明(半信半疑):中,你让我回去问问。 肖锋(严肃了):马明哥,我可不是要你回去问问,我是要你一定办成!你可以回去告诉乡亲们只要签下合同我立刻付款。到明年如果赔,赔的是我个人钱;如果赚,赚来的钱归马村。你告诉大家我要利用赚来的钱办企业,就像林颖南街村那样带领大家走集体致富道路。 马明怔住了。许久,他嗓子发沙:肖书记,我、一定给你办好!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二人都是摸衣袋。肖锋取出手机一望是妈妈的头像,接通后他高兴得喊一声:妈——! 妈妈:儿子,我和你爸来到了马村支部大院,你在哪? 肖锋一听喜欢得就想蹦:马明哥,我爸妈来了!(说着他便抬腿向村里跑。)
23:日,马村支部院。 在马村支部大院内,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小轿车。肖锋的爸爸妈妈站在轿车旁。 肖锋从外面跑回来,高兴地大声喊:爸,妈,我给你们开门。(前边过去把自己休息的房间开锁。爸爸妈妈跟进来。妈妈坐在他床上;爸爸坐在椅子上。) 肖锋(脸笑如花):妈,你和我爸咋想起这时间来了。 妈妈(嗔怒):你说我们咋想起这时间来了!你辜叔叔打电话一说你病了,妈妈坐站不下,一会儿就想活不成,你说我们咋想起这时间来了? 肖锋(笑着):妈,琉璃葫芦还经得起吹三吹哪。你的儿子有着妈妈一样的壮身子,还有着爸爸一样好使的大脑瓜,没事。 妈妈:我的儿,妈妈只有看到你,心里的石头才会落。 爸爸(语重心长):锋,你来马村当支书爸爸没意见,可你要记住你是来带领马村的村民致富,不是来马村当警察,有危险! 肖锋(眼一热):爸爸我知道知道,我一定小心。 妈妈:儿子,妈妈不指望你每月给我挣那仨黑桃俩枣,干不成就跟我走。 肖锋(正色了):妈,你说这话俺可不爱听。当初我报考公务员可是你和爸爸都同意,到如今儿子走上岗位刚画一张蓝图还没做,您就这样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爸爸:好儿子,爸爸倒想听听你这张蓝图上到底画了些啥玩意儿。 肖锋:爸爸,他们这个村有地不想种,真是守着金山找废铁。我要把他们的土地承包八百亩搞科学种植和管理,给他们做个示范。 爸爸(脸上露喜色了):行啊儿子,爸爸支持你。不过你得告诉爸爸你准备在这八百亩地种什么。 肖锋:大蒜。 妈妈(鼻子都将高了):我说儿子,你是脑袋进水还是耳朵不好使啦?没听说今年有多少蒜农血本无归,大蒜扔路边烂掉都没人捡吗? 肖锋:正因为如此,我估计明年的蒜产量最少会减少一半甚至更多。再说,我从网上还了解到明年地球上将会发生‘厄尔尼诺'现象。我认为尚或遭遇气象灾害,到明年的蒜价有可能逆天;我感到这机会千载难逢值得我赌一把,爸爸你说哪? 爸爸(来劲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好!是爸爸的好儿子!爸爸支持你,赌! 肖锋(笑着):可是,我手里缺钱啊爸爸。 爸爸:你想多少,说吧。 肖锋:八百四十亩地,每亩六百块,我准备签下合同就付款,需五十万。加上耕地、蒜种和化肥,得一百万。 爸爸(倒抽一口凉气):一百万哪……我给! 妈妈:鳖孙,老少都是缺个心肝眼儿。 肖锋:妈,你咋不夸夸我们爷俩儿都是英雄好汉呢。 妈妈:休想!别看你妈小时候读书不咋的,骂人我可是无师自通。你们干坏了我骂,干好了我照样骂。 肖锋(笑起来,大声喊):妈要这么说就是同意了,妈妈万岁——! 妈妈(严肃起来):儿子,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妈的钱也是血汗换来,日后你若翻过本,可要记着还妈妈。 肖锋:妈妈放心。妈,我去给你们安排晚饭吧? 妈妈:不吃不吃,你爸我们还有件大事。 肖锋:什么事? 妈妈:你周亮叔叔出事后你爸整天唉声叹气,也不知他的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你带我们到他家看看。 肖锋听后连忙拿出手机给赵鲜艳打电话。电话接通:鲜艳,我爸妈来了,你赶快过来。 赵鲜艳(接电话难掩高兴):好,我马上到。 肖锋打罢电话对妈妈说:我不知道周叔叔家,鲜艳知道,她一会儿就来。 不大会儿,赵鲜艳过来了。屋门口,第一次见公婆的赵鲜艳脸色绯红。站在屋门口的漂亮的姑娘就想一团阳光,一下子把二老的目光照得瓦亮瓦亮。 肖锋(嘻嘻地笑着):鲜艳,这是我爸。 鲜艳(恭恭敬敬):爸——爸爸好。 爸爸先是一怔,连忙答应:嗳——! 肖锋:这位是老妈。 鲜艳:妈。 妈妈:哎呀我的孩子、嗳——! 妈妈全明白了。她过来绕着鲜艳转一圈:远看头,近看脚,不远不近看身腰。妈妈看到儿媳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点点,可高兴了。爸爸道:你看看我这儿,也不提前讲,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鲜艳(抿嘴儿笑):爸,您不用准备,我什么都不要。 妈妈:有,有!(说着就把自己手上戴的玉镯取掉):鲜艳,来,让妈妈给你带上。 鲜艳也不推辞,赶快过去把手伸给她。妈把玉镯给她戴好,说:正好。 鲜艳笑了,也说:正好。 肖锋:爸妈要到周亮叔叔家,我不知道他们住哪。 鲜艳:我知道,他家在周寨,爸妈,我带你们去。 四人便相随,出来上轿车。
24:日,周亮家。 一处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小院中四间平房座北向南。院子里有棵搂抱大槐树,堂屋门前种一棵石榴树。如今正是秋风瑟瑟枯叶飘零。院子里,年仅十五岁的小雪洗着衣裳。由于爸爸出事,突然的变故使可怜的孩子郁郁寡欢。她眼里噙着泪。 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雪抬眼看了一下连忙把泪擦干,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赵鲜艳。小雪开了门喊一声:姐。 赵鲜艳:小雪,你看谁来了? 街道上,肖锋的爸妈正从小轿车下来。肖锋手里掂着一个礼品箱走在后面。小雪抬头一望,高兴得跑过去喊:大伯;娘——! 二老笑笑。一行几人向着院中走。小雪走在前面把虚掩的屋门推开。他们进屋。大伯和娘坐在上面的椅子上。肖锋把礼品放下后过来和鲜艳一起坐在沙发上。董事的小雪这时候从里屋拿出信阳毛尖茶叶给大伯和娘用开水冲。冲好后一杯给大伯,一杯送给娘,又过去给肖锋和鲜艳冲。 大伯(端着小雪递给他的茶杯):小雪,你妈哪? 小雪(眼圈红了):我妈出外打工挣钱,走了。 娘:小雪,现在学校还没放假,你怎么一个人在家? 小雪(泪在眼里滚):娘,爸爸不在,我们家供不起两个学生……我哥现在上大学正需要钱,我和妈妈一起,要顾住哥哥。 娘:怎么,你退学了? 小雪(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垂下头,不敢大声):是的,娘,我退学了…… 大伯(突然变了脸色,厉声):你这孩子真气人!大伯现在还能供得起你们兄妹;这么大的事也不去跟我商量商量你就敢退学,小雪,你让大伯好伤心啊! 大伯——…… 孩子哑着嗓子唤一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起来。 娘(老泪顺脸流):我的孩子! 慌得肖锋和鲜艳一同站起来。 娘上来拉住小雪:小雪,我的好孩子,快起来起来!(娘把小雪拉起来。) 小雪(哭的喘不过气):娘……我和哥哥、从小、爸爸把我们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主贵,到现在他不要我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小雪伏在娘怀里哭的浑身一抽一抽的。 娘:孩子,别说你爸爸的事情公安局还没有定案,即便他真是把四十万挪用了,只要回来,娘出钱给他把窟窿堵上。好孩子,听你大伯的话,快去把书包收拾收拾给我们回城去上学。 小雪:娘啊……我想在家等爸爸,爸爸不会不要我们…… 娘(变声了):小雪,听话!快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们走,不要再惹我们生气! 一句话,小雪猛地咬住嘴唇,一咽,一咽,擦着泪向里屋走,开始把书本和作业装书包。 外面,夜幕确实降临了。天空寒星闪闪。阵阵北风吹出了一勾弯月。这时候村头的喇叭正在播放一首歌: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血染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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