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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五十七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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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集
内景/ 邮电局电话亭、运禄单位/ 白天 曾玉珠 (有气无力地与运禄通电话)你还好吧?弟妹和小侄儿都还好吧? 黎运禄 还好,还好。你呢?怎么这样没气力? 曾玉珠 (强打精神)我还好啊,家里人怎么样? 黎运禄 思晴学习还不错,年级还是排在前面的。爸妈过世后思晴上了中学寄读,大哥做点小生意,他父女俩过得也还算安逸。运武在外省打工长年不落家,有了个不婚而居的女人。运驷买了一个带子改嫁而来的媳妇,前些时才又生了女儿,他在县城打工,个把月回去一次,算是小分居。运双还是老样子,翻他的土圪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 曾玉珠 哦。 黎运禄 嫂子,你不愿回来,老是这样单着也不是个事。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曾玉珠 唉!再说吧,再说吧。 内景/ 拥军兄弟婚宴/ 白天 (婚宴进行时。最中间的一桌坐着麦氏夫妇、苦女、菱果、苇根夫妇、黄牯头夫妇,引人注目的是铁锤和秋虎,共十人。席间,援朝起身去洗手间。) 内景/ 婚宴厅外/ 白天 付苍龙 (随援朝出)赫援朝! 赫援朝 (止步,回头看,盯着看,终认出)付苍龙?(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付苍龙 (笑)我刚才才知道你跟程拥军是亲戚。程拥军的新房是我起的,今天他两兄弟结婚,我来上个人情。 赫援朝 你起的房屋?你现在——? 付苍龙 嘿嘿,(笑声中藏着骄傲)也没干什么,就带了个小工程队。 赫援朝 哦。 付苍龙 那年我在码头上一直干到干不下去,就离开了那里,跟一个包工队干小工,掌握了一整套包工队里的手法,后来拉起了自己的队伍。程拥军家的住房建设只是他工程队的一部分。 赫援朝 哦——(点点头)祝贺你呀,到底是干出来了! 付苍龙 这话我爱听! 赫援朝 还是叫付苍龙?听说你要改名的,其实长龙好听。 付苍龙 改不了啦。当年审查我,真的把人会吓死,放出来了就要去改名字。可是出来后第一件事是要回家不是?起码得回家拿户口本儿吧,哪知一回家就碰上了那事,就真正的坐牢去了,再放出来就不让改了。 赫援朝 为什么? 付苍龙 因为服过刑的人是有前科的,要把名字改了去就有抹掉记录在案的嫌疑。现在不搞政治追究了,苍龙就苍龙吧。我承认我很坏,是凶神恶煞,要缚住我自己也是活该! 赫援朝 你前妻害你国家干部变为阶下囚,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付苍龙 (愣一下)过得一般般。她老公岁数比她大,快要退休了,是糖果厂的,连年亏损,拿产品抵工资发给职工。她老公就在外面摆个摊儿卖糖,可又卖不掉,现在不是以前副食紧俏的困难时期,谁还老拿糖吃啊。两口子就老打架。她自己也一般般,身体不太好,两个孩子,抢在只准生一个孩子政策下来时生了第二胎,听说还罚了款的。生活很有些困难。 赫援朝 你对她像很了解啊,什么都知道。 付苍龙 (讪讪地)巴掌大个地方,谁还不知道谁呀! 赫援朝 那你呢?你肯定也成家了的嘛。 付苍龙 嗯。老婆小我二十岁;有一个孩子,快五岁了。今天也来了,在里面吃饭呢。 赫援朝 小你这么多?哦,当然,想都想得到。在哪儿上班? 付苍龙 上什么班哦,我养她,在家带孩子,全职太太! 赫援朝 (撇嘴,心声)酸不酸哪,还“全职太太”呢! 付苍龙 (皮包里大哥大响起,取出,非常夸张的)喂——哪位?听不见,大声点—— 赫援朝 (如释重负,赶紧跟他打手势指洗手间的方向。付苍龙边接电话边点头,她赶紧跑开,咕叨)憋死我了! 内景/ 拥军兄弟婚宴/ 白天 (婚礼进行时,央金和达娃歌唱《格桑梅朵》。) 秦苇根 (突然心绞痛)美朵,美朵! 黄菱果 哥,你怎么了? 秦苇根 没什么?(强颜欢笑)听歌,听央金和达娃唱歌。 付苍龙 (与友社碰杯)兄弟怎么称呼?拥军、爱民的朋友? 何友社 何友社,拥军、爱民的表哥。 付苍龙 在哪儿发财? 何友社 发什么财哦,叠嶂黑虎山煤矿采购员。让付老板笑话了。 付苍龙 啊?你认识我呀? 何友社 不怎么熟识,但知道啊,谁不知付大老板? 付苍龙 哎呀,老弟呀,这话我喜欢听!来来来,喝酒!(二人斟满酒,碰杯)采购员可是个肥缺儿哦! 何友社 跑腿的活计。哪像你大老板,坐屋里都可以来钱。 付苍龙 钱是有来的,可也是不坐屋里就来的。怎么样?要不我们合作? 何友社 怎么个合作法? 付苍龙 你看啊,目前建筑行业的前景是这样的,不说全国大范围机关学校工矿企业的楼堂馆所修建的需求、不说十年二十年的发展远景,仅就眼前广大农民固有的置地建房求安稳的惯性思维就够建筑商们忙一阵子的了。 何友社 (双目放光)讲具体点。 付苍龙 你想啊,农民们有了点钱,在不能买卖土地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不是赶紧做房子娶媳妇? 何友社 是啊。可前景再好,我也不能去做房子啊。 付苍龙 别急,做房子有我。如今建房不说钢筋水泥造,也起码是个砖瓦结构吧?这么大的建材需求量是不是非常可观?另外还有公家的住房,自九四年房改以来,都成 了个人所有,这么多个人怎么还会让自己仍然住在七八十年代的水泥地面上呢?自然得装修它们了。 何友社 你就直说吧,我们怎么合作。 付苍龙 繁荣昌盛的住房建筑业,催生的是装璜业、建材装修材料销售业的繁荣昌盛。 何友社 明白了,你是说我来销售装修建材。 付苍龙 对! 何友社 要我入你的伙? 付苍龙 不要你入伙,你全权负责销售,利润全得。那是很来钱的哟! 何友社 不入你的伙,那叫什么合作? 付苍龙 错!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你卖瓷砖得有房子是吧?我建房子得有市场是吧?建房子的市场哪里来,就靠当地人提供信息了。你当采购员四处跑,见多识广信息量大,不说叠嶂县,就是把黑虎山方圆的建房量拿下来,就够我忙几年的了。而房建好了,装修是不是就直接跟进了? 何友社 明白了!我们出去细谈,这里太吵了。(站起,向桌对面招手)建设——! 余建设 哎——(友社看着他向外摆一下头,示意出去。) 付苍龙 (也站起往外走)他谁呀? 何友社 我表哥,余建设,黑虎山煤矿的工程师。 付苍龙 你到底有多少个表哥? 何友社 (拿眼在大厅里一扫,笑)海了去了! 内景/ 思晴卧房/ 1996年/ 秋/ 下午 (思晴睡觉,醒来,起床,站在窗前梳头。抬头可见四婶坐在院子里奶孩子,运双挑着箩筐从院门入,二人说笑,运双伸手抓住一只奶子揉搓。) 运驷妻 (笑,打他一下)死鬼,手也不洗,都是牛屎,把我女儿的饭碗都搞脏了! (运双嘻嘻笑,丢了挑担弯腰在她耳边说什么,她抿嘴笑笑,点了点头。婴儿已睡,她站起来,扫视一下院子,头朝屋里一摆,两人进屋关上门。) 黎思晴 (吓坏,手抚心靠在桌边发呆,心声)这事要不要告诉爸和四叔?要是告诉了他们,打起来了咋办?(瘫坐,呆愣。对面门轴响,二人从里面出,若无其事。) 内景/ 黎家厨房/ 晚上 (运达与思晴吃饭。思晴做贼般的眼睛不敢正视他人。) 黎运达 (发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黎思晴 学校功课太紧,我想明天就返校。 黎运达 就是太紧张了要多休息呀,还是在家多住一天吧,爸做好吃的你吃。 黎思晴 爸歇着吧,我做好吃的你吃。(夹菜到运达碗里,心声)纸包不住火,脓包迟早会穿头!大人们的事大人们自己去处理,我只当没看见那事。二叔和四婶都是厉害角色,招惹不起的! 内景/ 余家租屋/ 晚上 (秋虎、庆生、四苗看电视,俩儿媳辅导两个孩子做作业,友社、建设入。) 何友社 (对大家)我和建设打算在镇上正式销售装修建材。(大家转过身来,认真听。) 肖秋虎 你前些时销了几车材料,感觉还行? 何友社 还行,真的有赚。我和建设想这样,(指两个孩子)反正他们在镇上上学,您和四姨、还有姨爹在这里带他们,白天没事,正好照看门面收发货。 余建设 我们刚才去看了一个带后院的房子,想租下来。前面可以开门面、里面可以住人,后面可以堆建材。 余庆生 你们不上班了? 余建设 上班啊,(指自己和友社的媳妇)我们四人照常上班,生意也做。 聂四苗 怎么个做法? 余建设 店子里摆着各种样货,需要少量的就到后院去搬;需要量大了,就马上进货。 何友社 供货是我的事,需要什么,只要把货号、数量告诉供应商就行了。(拿着个小本本)拉煤的大卡大多是空车进山,这上面全是司机的电话号码,提前预约了捎带到镇上,很方便的。 聂四苗 那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分个工? 何友社 是的。我们四个人照样上班,还要住矿上。姨爹主要是守店子收发货、舅公接送小孩儿止下学,四姨您辛苦点,料理大家的生活。建材店里的一切开支和收入对半分,不知这样,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 人 没意思! 何友社 店名也想好了,就叫“友建饰材”。取我和建设名各一字,友好的建筑,人见人爱,哈哈哈…… 肖秋虎 这个好,这个好! 内景/ 医院/ 1997年/ 初秋/ 白天 (玉珠脸色苍白浑身困倦无力,就医院、检查,取检查结果,特写:肾衰。) 外景/ 医院外花坛边/ 白天 曾玉珠 (呆坐,流泪,心声)要死了,好想见上思晴一眼啊!回升南吧,见着了思晴,就在附近住下,就算死了,也有她给收尸啊! 外景/ 黎家院外/ 夜晚 (运驷骑摩托回,进院。) 内景/ 运达卧房/ 夜晚 (运达戴只老光镜,在一个小本上写字。怒吼、殴打、喊叫声从运驷房中突然传 过来,运达惊起。) 内景/ 运驷卧房/ 夜晚 运驷妻 强奸!强奸啊!运驷,你二哥不是人啊!他进门就把我按到床上…… 黎运双 (一惊)臭婆娘,我强奸你?(扬手给她一拳。) 黎运驷 (一愣)骚婆娘!我还不知你?(扬手给她一耳光。) 运驷妻 (抓住运驷往他怀里撞)你个没良心的,人家欺负了你媳妇,倒拿自己人出气。你还是个男人吗?(抱起熟睡的女儿往床上一扔)不活了啊!都不活了! 黎运驷 (反手给运双一拳)你个老光棍!老流氓! 黎运双 (反抗)老子给你养儿子,你倒回来打老子。 黎运驷 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夫妻俩合起来把运双打个半死。) 外景/ 黎家小院/ 夜晚 (运驷气冲冲从屋内出,发动摩托。运达走过去拦住。) 黎运达 到哪儿去? 黎运驷 到哪儿去?所案去!他强奸我老婆,就是刑案;既是刑案,那就得刑罚不是? 黎运达 老四,这事到此为止吧,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算老二睡了你的女人,可你把哥哥打成这样了也是要坐牢的,干脆关起门自己消化算了,张扬出去了也丑。 黎运双 (在屋内哀求)大哥,我不想坐牢! 内景/ 运达卧房/ 夜晚 黎运驷 大哥,看你面子我不再提起这事。 黎运达 你们两家达成个协议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打住不再来往就行了。 黎运驷 (哭兮兮地)要养活五张嘴啊!我做得辛苦极了,又挂着让人不放心的她。不说庄子里多少老少光棍缺着女人,就是自家院里的哥哥就让我心里一直藏着提防。果然就做出了捅上一刀都不解恨的事情。 黎运达 (恨恨的,心声)你的恶事做少了?当初不那么害玉珠,能逼得她有家不能归吗? 黎运驷 好在今天孩他妈跟二哥反目为仇,是坏事变好事,从此不会再来往了。大哥,我在外时间长,家里一直不太平,还指望大哥帮我照着点。 黎运达 门上一把将军锁,锁得住君子可锁不住小人。这事我可不敢跟你打保票。 内景/ 运驷卧房/ 夜晚 (床上大小睡着三个孩子。) 运驷妻 (抹泪,心声)死运驷,跑回来坏事!把运双打成那样,以后不定会怎样呢!还想还想得到他的关照?儿子还能到他那儿揩油水?啊,运双的房子!(哭。) 外景/ 曾家院外/ 白天 肖苦女 (提一小篮花生从地里回来,见院门打开,疑惑地)记得是上了锁的嘛。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肖苦女 (迟疑进入,卧房里有动静,吃惊)难道来了贼?(顺手握起磨架上的菜刀,又仔细听,柜门和箱盖开关的碰撞声)在翻找钱财?我哪有嘛!(做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准备,对着卧室大吼)是谁?出来!(柜门又响一下,脚步声向门口移来,苦女更加紧张。铁锤出现房门口,她扑哧笑起来,丢了刀到桌上走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佟铁锤 (咧嘴笑)有一会儿了,拥军送我来的。你不在家,他开的门。 肖苦女 他人呢?我还要他带花生走呢。 佟铁锤 他有事,先回镇上去了。 肖苦女 你在屋里捣鼓什么?(从铁锤和门的缝里挤过。) 内景/ 苦女卧房/ 白天 肖苦女 (床上有衣物,惊奇地)这是在干什? 佟铁锤 收拾箱子呀!你看,我码得整不整齐?(指一口箱子,里面摆放着衣服。) 肖苦女 这是跃进和建设以前用过了的,你怎么搬过来了?(用手扒扒箱里)这不都是你的衣服吗?怎么要放这里面? 佟铁锤 香女,我这次来了,就不走了!(苦女猛地转身望着他)请了多少回要你到我那里去,你就是不去。你不去,我只有来了。 肖苦女 来了就来了吧,(低下头)住几天也好。 佟铁锤 不,我这次来了就不走了!拥军爱民结婚那次和你哥一起来住了几天,不过瘾! 肖苦女 那不行的,还是回宜江去吧。这三道河不是你住的地方。 佟铁锤 我要和你结婚! 肖苦女 不行!(头也不抬的绕过他往外走。) 佟铁锤 (一把抓住她)香女,你我本来就是夫妻呀! 肖苦女 可是早已分开了啊! 佟铁锤 是的,早已分开了。以前有若茸在,我只字不提你我的事;现在若茸不在了,为了对得起她,我又为她等了三年忌。 肖苦女 你心我知,可是我俩真的不合适! 佟铁锤 你心真硬!我早就该料到的! 肖苦女 那你还提! 佟铁锤 若茸去世以后,还没过五七呢,大伙儿就张罗着给我找老伴。香女,你说我能应吗?不说老伴儿,就是保姆我都没松口的!可是庆生知我呀,他知你我的关系、也知我对你的心。他住到我家来,跟我推心置腹谈到半夜,坚决要当我俩的“媒人”。考虑到若茸去世不久、考虑到你我多年来在外的“美好名声”,我还是谢绝了他的好心,专为若茸坚守了三个春秋。 肖苦女 我知你是好人! 佟铁锤 命运坎坷,你我恩爱夫妻分开了五十年,半个世纪呀!香女,我们都老了,回来吧,我需要你! 肖苦女 (抬头望着他)我们坐下慢慢谈好吗?其实,我也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佟铁锤 嗯!(点点头,小孩似的被她牵着走。)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肖苦女 (按他坐到高椅上)你先坐会儿。(洗手泡上茶搁他手边,目光猛地定在他肩上。) 〖 肩部特写 (核桃大一块边沿处有皮肉凸起的小疙瘩的伤疤。) 〗 〖 闪回 外景/ 曾家小院/ 白天 (苦女搂着死亡的小馒头,铁锤去抱孩子、掰她的手,她张口咬他的肩,他痛得喊叫。苦女昏厥倒地、嘴角有血,他肩膀被咬破。) 内景/ 苦女卧房/ 深夜 (苦女怔怔看着铁锤他左肩上有一圈齿痕的伤口,皮开肉绽且已红肿。她颤抖着用右手食指绕着那齿痕划着圈;左手又摸着他右胸肩上那子弹的穿透伤。) 肖苦女 (泣不成声)他,他爹—— 〗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肖苦女 (含泪将手搁他肩上,大拇指来回抚摩那伤疤,心声)四十多年了! (铁锤抬起头按住她的手上拍了拍,四目相视。) 〖闪回 外景/ 村中水井边/ 黎明 佟铁锤 (用井水冲澡,伤口疼起来,他看看肩部,红着眼圈去抚摸)儿子,老爹已经用淹过你的水洗掉了罪过。你就在老爹的肩膀上蹲着吧,老爹驮你一辈子! 〗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苦女搬个小凳傍他坐下。) 〖闪回 内景/ 黑虎山煤矿小草屋/ 不同季节、白天、晚上(苦女搬小凳傍铁锤坐下。) 〗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肖苦女 (慢语速慢,鼻音酸酸地)砚儒,我今天要跟你掏心窝子讲话。说完了,也就一个要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跟你结婚。 佟铁锤 (急得直哼哼)香女,香女!(又去抓她的手。) 肖苦女 莫急,你让我把话说完!自打那年嫁给你,你又出事以后,我就知道我是个坏女人,命硬,克夫的命。后来为生活所迫,先后又有了铳子、棉郎和平洋,可是他们先后又都死了。我害怕呀,嘴上不说心里怕。一是觉得对不起这么些好人,二也怕说闲话的人嚼舌根子。自打平洋牺牲后,我再也不嫁人了,这样的事才停下来,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这些男人里,我最爱的是你!当然,还有哑子,他是我婚姻中的第一个男人,那时我又很小,在我最苦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对我那么好,我不能不想他、怀念他!对别人,我只是有种良心要对他们好包括对他们的孩子和家人好。可惜的是哑子再好,他却不会讲话,再多的爱也不会表达。可你就不一样了,我们本来就是打小订的亲,我本就是你的人,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哪想到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是出事了呢。那一年你来送光荣牌,突然见到活着的你,我真的差点会疯掉。后来能平静下来、并且这么多年来真心实意的对若茸姐好,就是又想起了我的“克夫命”。你能大难不死,我觉得是因为破了我俩的夫妻关系,有白若茸做你妻旺着你,帮我护着你。砚儒,你是我最亲的人、最爱的人,而她是我最要谢的人、要感恩的人。 佟铁锤 (佝偻下腰来)香女,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我不信这些!我只觉得我们老了,来日不多了,我还要做回到我们的夫妻。以前有若茸在,我不能伤她的心、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也不能违反组织纪律才恪守成规几十年。现在她不在了呀,为什么还要束缚自己呢? 肖苦女 可我的心结解不开。砚儒,我们这辈人是越来越少了,连我认下的姐姐苇根他娘也都去世了,就只剩下了你、我和我秋虎哥哥,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们! 佟铁锤 我们迟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再孤单! 肖苦女 我已经罪孽深重,虽然死了在阴间会被锯成六截,那也是以后的事,活着的事还顾不过来呢,死了的事以后再说吧,要受惩罚那也是罪责难逃,我认了。可是在阳间我要把握住自己,千万不能损你的阳寿,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看着你活得好,我就快乐了! 佟铁锤 太可怕了!哪儿来的迷信?(用手心兜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满眼焦虑的神色,心声)她大字不识几个,怎么会知道《祝福》里的故事? 肖苦女 不是迷信啊,是真有这样的事啊。一个叫鲁迅的人讲的,他说一个叫祥林嫂的人嫁了两个男人,那个祥林嫂死后到阴司去了两个死鬼男人还要争,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她锯开来,分给他们……” 佟铁锤 (愤怒地吼起来)不准你瞎说!那个鲁迅不是在讲故事,他是在批判! 肖苦女 (吓一跳,眼中渐渐漫上泪水来,怯怯的低声)批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化大革命那么多批判、斗争,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佟铁锤 这哪儿跟哪儿啊!哎哟,跟你说不清楚!(焦躁地站起在屋里踱步子,走一圈又回来坐到原处)鲁迅这个批判跟文革时候整人的批斗不一样,他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阴间锯人这件事,又恰恰是有这么个言传把祥林嫂害死了。香女,我们不信那,好不好? 肖苦女 嗯。(看他着急倒先疼起他来)其实,我还真没空想死后的事。真要锯,六截和两截又有什么区别呢,那是罪有应得,反正是劈开了,没个全身子了。 佟铁锤 (吃惊,心声)问题严重了,得想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治她。(阴阳怪气的)你哪会被锯开呢?你活着是一个人,死了也是一个人,没人会争你的。 肖苦女 那为什么呢?我不是他们老婆吗?我不是你老婆吗?你不要我吗? 佟铁锤 我要你呀,现在就要你,可是你不跟我呀。你原来是我老婆,后来不是了。他们确实娶过你,可是那时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他们早投胎到别人家去了,早又娶妻生子是当爷爷的人了,哪个还在等你呢? 肖苦女 (想了想)也是啊! 佟铁锤 香女,你守寡这多年,一个人当起这个家把方方面面都打理得妥帖,真的不容易。现在人老了,我也老了,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想想以前在煤矿上的日子,我们多么快活啊!你不想回到那个时候吗? 肖苦女 (抬头看着他,手指肚在他脸上闪花似的挨分挨寸地走)砚儒,看着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没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了! 佟铁锤 可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话呢! 肖苦女 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不过有两个条件。 佟铁锤 快说,快说!(握住她的手直摇。) 肖苦女 第一,我不会跟你到宜江去。如果将来你身体确实不好了,我帮你请保姆。 佟铁锤 (非常泄劲地)多话!一说正事你就扯到一边。要找保姆还要等到今天?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到宜江去? 肖苦女 不说我不习惯你那大机关、不喜欢那些门球,不说这边家里的园田和鸡猪猫狗的我丢不开,旁边的这个饲料厂我还要照看着点,就是才得的程鹏和曾鸿两个重孙子,我也舍不得他们。 佟铁锤 (又撇嘴)好像你的重孙子跟我没关一样。程车笠是谁呀?莫忘了是先有我的结拜大哥、后才有你的小马哥哥,他跟我的关系在你前头。 肖苦女 还有——(没心思玩笑,低下脑袋用手撑住额头)砚儒,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等玉珠。你说,我的玉珠哪里去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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