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1；打井的现场   夜   外

打井的机架高高耸立着，上头挂着一盏马灯，灯火虽小，在晨雾中仍旧放着光亮，灰蒙的光线洒在地面上，小伙子们疲惫地推着打井机钻在一转一转不停地旋转着，盛春天也投身在推钻的行例中。

正在这时章继先提着装着水的塑料桶向这里跑来，边跑边高声地喊着：“第一号井出水了，快来喝哇，多甜哇。”

“一号井出水了”小伙子们丢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章书记给我喝一口……”

章继先：“先给我们的大学生，打井专家刘爱水喝第一口水。”

小刘接过章继先手中的塑料桶，嘟嘟就是一气，津津有味的赞道：“甜，甜，冰糖一般的甜，盛科长你尝尝，多甜的水哇。”

盛春天接过痛痛快快地喝起水来，赞不绝口：“甜，甜，好甜的水啊。”

刚才与他拌嘴的小伙子道：“四年水利大学没有白上。”

众人一边喝着水，一边欢笑着。

“燕子滩的甜水给我喝上几口。”众人闻声看上去“啊，书记，是李书记。”

小刘将盛水的塑料桶提到应民心面前道：“李书记请您喝水。”

应民心接过水桶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大气，赞不绝口：“洞石山泉有点甜，燕子滩的井水甜如蜜哇，章继先同志你打井成功了，继郑老之后，第二位成功者。”

章继先：“这是刘爱水的勘探之功。”

小刘：“还是当年郑老的功劳，我和章书记，盛科长经过二十天的勘探最终还是在老井上下钻机械化先初告大捷。”

章继先：“马上把柴油机移过来，争取二号井，三号井全部流出甜水来。”

应民心：“争取在燕子滩打上十眼机井，将多数旱田网化成灌溉田，不相信山窝里飞不出金凤凰。”

2；村庄   日   外

四周的村子里传来锣声，呦喊之声，锣声阵阵，呦喊声连成一片，交织着搅醒了山寨，沸腾起来，人们如潮涌向甜水井。

3；井旁   日   外

清泉如碧酒被车出井口在日光的照耀着，闪射着璀璨的光灿，人们围在四周，老人的笑脸，青年人的笑脸，儿童的笑脸，有的在饮水，有的接水净面，欢呼着，跳跃着，鼓掌着，章继先高声道：“乡亲们，静一下，请应书记为我们讲几句话。”

一阵激烈的鼓掌中，应民心一手端着一只军用茶缸，真诚地，由衷地，激昂地：“乡亲们，燕子滩的广大父老们，燕子滩是片天然的丘陵高地，地下水源十分匮乏，你们祖祖辈辈就因为没有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煎熬，一九五八年关世清老前辈来任你们公社的党委书记，历经整整一年，掘井九十九眼，最后只掘出三眼苦水井，也养活了一万燕子滩的人民，文化大革命是场劫难，苦水井毁了，今天章继先同志义然地拿来他父子两代人的积蓄两万元人民币来到燕子滩走马上任，好人盛春天五十多岁的人了，来到燕子滩身当士卒和突击队同吃同干一百天。在苦水井上又下钻，钻出了千百年来第一眼甜水井，这缸子里是甜水是你们脱贫致富的血浆，九泉下的二位老人，老民政局长倪伯父，老副县长，组织部长关老伯父请您和我们一道痛饮一杯甜水，幸福水吧。”

章继先和应民心，盛春天一齐举杯，面向苍天将水洒下大地，无数的百姓纷纷洒水祭奠着，表现的神往而又崇敬，明亮的井水从井口喷出，发出从容的声响流向田间浇灌着那田中干瘦的禾苗。

4；街道  黄昏   外

叆叇的乌云压来，阵阵风起，远方不时地传来沉闷的雷声。

章继先打着手电筒急急地走在街道上，并用手机打着电话：“是应书记，我章继先，燕子滩中学校的三层教学楼是危房，我正前往查看。”

章继先收起手机，这时盛春天迎面跑来，连声问道：“章书记暴风雨就要来了。”

章继先：“是啊，应书记打来电话，今夜有大暴雨，中学校那栋教学楼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属于危房，马上通知学校立即下课离开危楼。”

盛春天：“用电话通知。”

章继先：“校长室没人，这里的老师没有手机。”

盛春天：“已经半年没有发一分钱工资，就是有手机也缴不起电话费。”

章继先内疚地说：“我来燕子滩半年啦，整日泡在野外，泡在井里，对学校的事没有过问，出了事有责任哇。愧对燕子滩的老百姓，也愧对县委县政府的信任。”

盛春天：“章书记你又不是孙悟空能有分身之法。”

章继先：“燕子滩百业待兴，这也不是我的理由，其它乡镇人满为患，严重超编，可燕子滩的位子多数都空着，下海的下海，经商的经商，今天我才知道要干好燕子滩太难了。不管怎么说有些人总是耳根清净面而无动于衷。”

一道道电闪，雷声大作，狂风逼近。

章继先：“跑步前进。”

二人快步向学校跑出，倾盆的大雨漫天而降。

5；学校   夜   外

风雨中的学校在雷电中时隐时现，章继先和盛春天冲进了学校，那雷一声连一声，那雨如济，一所破危的教学楼陷进风雨飘摇之中。

6；教学楼   夜   内

二人直奔教学楼，教学楼里仍旧亮着灯光，还在正常上课。

二人刚蹬上二楼就听得这楼发出几声破裂之声，紧接着便产生了摇晃，章继先当即立断：“老大哥，俺分头行动，立即组织同学撤下楼去。

盛春天：“好，时间就是生命。“

章继先推门而进，高声道：“老师立即组织同学向楼下撤，教学楼马上就要倒塌了。”

整个教室一阵大乱，同学们争先恐后向外涌来。

章继先：“同学们不要乱，这样会堵塞通道，影响正常疏散。”

于是章继先将众学生组织起来，有绪不乱地向外撤去，一时又拥挤在走道上。

章继先一次又一次地将踩踏在地上的学生扶起：“快跑，别哭勇敢一些……”

哭声喊声各种惶惶不安的举态皆能表现出来，大部分师生已经撤离，盛春天和章继先还在检查着，发现了四名年龄较小的学生倒在走道上，只见章继先一手抱住一个，盛春天也携抱住另外两名同学向楼下便跑。

从楼下传来应民心的呼唤：“章继先，章继先，倪书记，盛科长你们在哪里——”

章继先一声答道：“李书记我还在楼上。”

教学楼倾倒了，坍塌在风雨中：“章继先——”应民心惊呼着。

7：郭四放的办公室   夜   内

一名秘书慌慌张张破门而进，报告道：“燕子滩出事了，中学的教学楼坍塌有许多师生埋在楼下，看来伤亡惨重。”

郭四放有几分得意地幸灾乐祸的说：“哭吧，死亡的师生他们的亲属在哭，谁家死了孩子谁不哭？章继先好端端的人事局长不干，要去当什么燕子滩党委书记，这回你要陪着熊英和牛军去了，责任重大能推卸得了吗？”

郭四放拨响了市长的电话：“是市长吗，我是郭四放，我县燕子滩镇中学校的教学楼坍塌埋了许多师生，伤亡十分惨重，应民心书记去现场，燕子滩的党委书记章继先，还有驻队支农负责人，民政局一位科长他叫盛春天，此人一向思想落后，工作消极，表现十分恶劣，都不知去向，好，请市长放心，二责任人跑不了，一定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郭四放放下电话点燃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从他的鼻孔中口腔内喷出一团团烟雾，在办公室内升腾着，弥漫着。

秘书：“郭县长，您有什么指示？”

郭四放：“我已经通知公安局治安股长戚国放对玩忽失守的章继先，盛春天立即追捕，这是市长的指示，目前县委县政府暂由我主持工作。”

秘书：“是。”

秘书奉令而去，郭四放得意地露出笑颜，他张着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一声冷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应民心你就等着受审吧。”

8；教学楼坍塌现场   夜    外

应民心正在指挥一众教职园工还有随同而来的几名干部，命令道：“不可在坍塌的废墟上踩踏，动手扒人。”

只见应民心丢下雨衣率众扑向废墟中进行营救，扒石撬砖，雨水仍在下着，无数的手电筒灯光在闪射着。这时从四面八方拥起老百姓，投入营救之中。

村民甲：“应书记，雨太大你穿上雨衣吧。”

应民心：“谢谢乡亲们，谢谢乡亲们。”

村民乙：“应当谢的是您和章书记，还有好人盛科长，没有章书记和盛科长我们孩子都要死在这楼里。”

村民丙：“好人有好报，忠良不绝后，章书记不会有事的，好人更不会有事的。”

应民心：“乡亲们的心情我领了，可我也有责任哇。”

村民甲：“我有两个孩子，要不是章书记和盛科长，一个也逃不了，是他们救了我的孩子，他们才遭此大难。”

那村民失声痛哭：“章书记，盛科长，老天爷保佑你们平安哇。”

一众村民纷纷痛哭，哭声四起：“章书记，盛科长您们都是好人恩人呐…….”

雨势小了，雷电也渐渐远去。营救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着。

9；章继先的家   夜   外

一辆警车直抵章继先的家门，戚国放跳下车，前去击门，并历声高呼：“开门，开门，快开门。”

从房内传出一个女人的问话：“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戚国放吼道：“我们是公安局的，奉令逮捕章继先。”

门开了，章妻走出门来，劈头问道：“你们要逮捕章继先，凭什么，他犯了什么法？”

戚国放：“是嫂子，章继先和那个什么好人盛春天在燕子滩出事了。”

章妻：“出了什么事？”

戚国放：“燕子滩中学教学楼坍塌，学生正在上课，都埋在楼下了，他是书记还连累县委书记应民心也逃不了干系，市长传来的口谕，对章继先盛春天实行逮捕。”

章妻木然后，她倒退了数步，喃喃道：“章继先自去上任五六个月从未回过家。”

戚国放向身边的三名公安干警挥手令道：“搜。”

戚国放等人冲进章的住室。

10；教学楼坍塌现场   夜   外

应民心率领民众终于从废墟里将章继先，盛春天还有四名学生救出，六人均在昏迷之中。

应民心扑下身子双手抱住盛春天连声吼唤：“盛科长，盛科长，你醒醒，你醒醒哇。”他放下盛春天又抱起章继先：“章书记…….”

众村民纷纷呼叫：“恩人呐，章书记，恩人呐，盛科长您醒醒……”

11；雨停了，天也亮了。

12；教学楼坍塌现场   日   外

市一众领导也驱车至此，他们下了车急步走到废墟前,这里仍然是一片哭声，一片迫切的呼唤声。

领导问：“应书记，应书记，你抱的是什么人？”

应民心：“燕子滩镇党委书记章继先同志，这一位是下镇支持工作的民政干部盛春天同志。”

村民甲抱着自己儿子蹲在章继先和盛春天面前哭道：“救命恩人，我们的好书记，盛科长好人呐。”

村民乙：“没有他们的搭救，一千多名老师，学生一个也不能活……”

“章书记，盛科长”人们一片哭号。

正在这时，戚国放也驱车来到学校，他看到面前的情景急急登车，调头而归。

章继先躺在应民心的怀里，慢慢地睁开无神的双眼，开口第一句就问：“应书记，同学和老师可都安全？”

应民心：“放心吧章继先，只有你和春天同志还有四个学生受伤，其他人都安全。”

章继先含笑地：“都安全就好。”

章继先又陷入休克之中。

120急救车开来，在校门外停下，众人将章继先，盛春天还有四名学生抬上救护车，老百姓和广大师生围在车旁，应民心向他们挥手致意，也上了车。

村民们泪眼相送，应民心探出车窗和群众频频挥手致别。

“应书记，拜托了，一定要将俺们的倪书记，好人盛科长完好地送还给我们……”一位群众高声呼喊着。

“放心吧，乡亲们，他们身体一康复我便立即送还”应民心含泪和群众话别……

13；公路  车队   日   外    内

应民心所坐这辆小车紧紧地跟随在急救车后，在公路上行驶，他对眼前的情景所感动，他不时用手擦试着脸上的热泪。

他抬起头凝目车外，一场暴风雨给人间留下了多少灾难，许多树木被拦腰拆断……田里到处都是渍水，白花花地四处横流。

应民心愤然道：“这一切都待我和我的同志，杨小石，章继先，关正风同志，盛春天同志及所有的愿我同心同德工作的同志去努力地收拾它，我有决心，也有信心，让全县一百六十万人民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孩子们有学上，哪怕是流尽我和我的战友们满腔的血也要实现这个目的。不过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郭四放，他不会安静的，借题发挥，落井下石是他的特点。大运河县真乃是多事之秋，灭迹匿端，无为绿林之嚆矢也。”

车队快速地在公路上行驶着，车轮滚滚……

14；病房   日   内

字幕；数日之后

应民心，杨小石，关正风等人提着苹果推开病房，只见病房里空无一人。

应民心：“章继先，章书记，盛科长……”

关正风：“应书记，章继先不是个睡懒觉的人，我和他一同长大，知道他的脾气，章伯父的一切都传给了他，老伯父在我县人民的心里就是一盏明亮的灯塔，我相信章继先可能比上辈子更能光彩地做出一番事业。”

应民心：“他们伤的不轻哇，在废墟里埋了几个小时，头上还有骨折，住进医院才一个星期他就呆不住了。”

杨小石道：“有盛春天在医院是关不久他们的，我太了解他了。”

关正风：“李书记，以后你更了解他了，十二点钟前要做完事决不会留到一点钟。”

应民心：“他们能到哪里去，你去学生们的病房看看。”

关正风：“是。”

关正风走后，片刻又返回病房，哈哈笑道：“这回好了。”

应民心：“你笑什么？”

关正风：“他们六人集体逃跑。”

15；教育局的大门前   日   外

章继先头上裹着绷带，盛春天胳臂上吊着绷带，四个学生不同的部位都负伤，他们来到教育局的大门口。

盛春天：“四位同学再练一遍就上阵了。”

章继先掩着嘴在笑。

盛春天：“别笑，别笑，我这是动真格的，重建校园是一件可急不可缓的大事。”

章继先：“老哥哥，你领我们来化缘的。”

盛春天：“武训传的电影你看过了，一个要饭花子要了几十年的钱，建造了一座学校。”

章继先：“好，你做导演，同学们一进局长室要整齐地例好队容，然后就向局长敬个学生礼，礼毕齐声说，声音洪亮要有感情给人有启动感，最后要谢谢，再来个弯腰鞠躬，好，来一遍。”

四名学生迅速地列好队伍，举起右手礼毕，齐声道：“局长伯伯，我们是燕子滩中学的学生，我们要读书，我们要重建校园，帮帮我们吧……谢谢。”

四名学生齐刷刷地又来了三个鞠躬礼。

“好，先去教育局再去财政局，民政局，最后我再领着你们去平湖向大企业家任建业等人那争取资助。”

盛春天：“民政局我就不去了。”

章继先：“为什么？”

盛春天：“丢人，丢在外边，民政局？”

章继先：“好，我带他们去。”

盛春天：“那就谢谢喽。”

章继先感慨地说：“燕子滩中学，燕子滩教办，燕子滩镇政府三年雪花一般打了十三次书面报告，教学楼的危房始终没有得到修缮，最终还是坍塌了。”

盛春天：“出发。”

六人义然地向教育局的大院走去。

16；书记办公室   日   内

应民心正在接话：“是省领导，好，好，一定执行。”

应民心放下电话愤然道：“把燕子滩中学教学楼的坍塌事件捅到省里去了，真乃神通广大，秘书，秘书。”

秘书应声走进办公室问：“应书记有何指示？”

应民心：“通知常委在小会议室开会。”

秘书：“什么会议？”

应民心：“省有关领导勒令，严肃处理燕子滩中学的教学楼的坍塌事件，对主管领导和主管人员必须处理。”

秘书：“是”

17；县委小会议室   日    内

数名常委陆续走进办公室，落了座，应民心最后才进来，坐在首席座位上，常委们面面相颅，应民心向郭四放扫了一眼这才传达起上级的指示，同志们：“刚接到省有关领导的指示，对我县燕子滩教学楼的坍塌事件，必须严肃处理并引之为训，对该事件的主管领导和人员必须追查相应的责任。”

郭四放鼓起掌来冷笑道：“这是一场重大的事件，何能欺上瞒下，去蒙哄过关。”

应民心：“郭副县长，你说得对，事发的当天，我已经向市和省有关部门作了如实的汇报，对该事件的功过也作了全面的上报。”

郭四放：“功在何处，过在哪里？”

应民心：“章继先，盛春天二同志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了这场灾难。”

郭四放：“过呢？”

应民心：“必须追查燕子滩教委的两年十三次书面报告，请求对该危房的拆除或修缮，当时的主管人的责任，为什么长期扣押这十三份报告，又是何人承包这项工程。”

郭四放霍地愀然作色地：“熊英坐了大狱，又如何去追查？”

应民心：“你说应当去追究谁的责任？”

郭四放：“现在的主管领导。”

“你是常委副县长，主管民政，主管文教卫生和公检法”坐席上有人发话，大家不约而同地闻声看去，是杨小石。

这时杨小石咳嗽了两声，慢条斯文地说：“相互推诿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郭四放：“老副县长也许这是您最后的一班岗，您说应当处理谁？”

杨小石猛地拍了几下面前的桌子，历声道：“应当负其责任的是你郭四放，你任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那座楼是国家下拨的扶贫款项目，此工程是在你主持下招的标，施的工，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主建人是你的干儿子韩阿三，害死人的豆腐渣工程。”

郭四放虽然大为尴尬，但马上又镇静起来，哈哈大笑道：“老副县长，老副县长，您是快到六十岁的老人，我一直很尊重你，不错，我主管这项扶贫工程，被招标的是市工程局，施工时我不会跟着工程队天天守着他们，质量检查可不是我郭四放一个能说着算的，你不是也参加了竣工的剪彩。”

杨小石：“你，你正是个无赖。”

只见杨小石脸色铁青倒身于桌下，众人慌乱起来：“杨副县长，杨副县长……”

应民心抢先跑到近前，抱住杨小石立令：“老县长高血压病又犯了，快叫120……”

众人抬起杨小石冲出小会议室。

18；县政府大院   日  外

一辆白色急救车开过市委楼下，应民心和几位常委将昏迷中的杨小石抬上急救车，一阵警鸣，急救车向大院的门口开去。

19：县医院    日    內

医务人员将杨小石推进急救室。

20；燕子滩学校   日   外

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四处张贴着“热烈祝贺重建校园与感谢首长，感谢企业家的支持”等标语，锣声，鼓声，鞭炮声，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人流滚动，大会主席台上，落座着关正风，盛春天拥军模范杨兰还有向名企业家，四名学生也登上主席台，校长高声道：“乡亲们，有镇党委书记章继先同志讲话。”

一阵雷鸣般鼓掌声久久不息……

章继先头上还裹着绷带，他站立身来，雄壮有力地：“乡亲们，我们的教学重建了。”

又是一阵欢呼和鼓掌。

章继先激昂地：“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支持我们重建校园的教育局，财政局，民政局，公安局，劳动局还有全国著名的拥军模范老妇联主席，全国人大代表杨兰杨妈妈，她捐资一万元。”

杨兰起立，台下一阵鼓掌。

章继先：“民政局优抚科长好人盛春天捐资五千元。”

盛春天也站立起来，台下又是一阵鼓掌。

章继先：“大企业家发展房产老板一个人就捐资了十万元。”

只见四名学生抱着一束束的鲜花，分别向台上的人等敬礼献花，台下鞭炮声喧然响起，锣鼓声摧人耳聋，尤其是欢呼声：“感谢首长，感谢杨妈妈，感谢好人盛春天，感谢企业家发展房产老板……”   

整个会场人心振奋，是欢呼的海洋。

正在这时站在主席台上的章继先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哎，你是郭副县长，传达市委市政府的通知，好，我接受处理。”

站在一侧的盛春天望着神态骤变的章继先，关切地问：“章书记，什么通知？”

章继先苦涩地笑了笑道：“革职为民，有我也有你。”

盛春天大吃一惊道：“革职为民，太不公道了，自然如此，我们接受。”

章继先：“这是省政府的意见。”

章继先和盛春天怀着惆怅的心情一步一步走下主席台。

21；应民心的办公室   日   内

应民心正在办着公事，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抬起头道：“请进。”

门开了，杨兰走进办公室，应民心急忙立身笑迎着：“杨妈妈，请坐，快请坐。”

杨兰板着面孔，进了办公室，她没有坐，走到应民心面前劈头便冷冰冰地问道：“李书记，我有一事不明，特来向你请教。”

应民心微笑道：“您老？”

杨兰：“是谁的主见将两个英雄给贬了，还讲不讲道理。”

应民心那张纯厚的脸上顿时收敛了笑容，无可奈何地：“杨妈妈，您是四级人大代表，革命的老前辈，是从枪林弹雨走来的人，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一条基本的原理，您的弦外之音，我应民心何曾不明白。”

杨兰便有些气愤道：“你是书记，全县一百六十万老百姓的主心骨，处理章继先和盛春天我有意见，我要用你的电话向市委向省委问个明白，这是严重违背民心，党心的一个错误决定。”

应民心按住电话恳求地：“杨妈妈，您老听我解释。”

杨兰：“自然你要解释，现在跟我走，去燕子滩向那里的四万多人民群众去解释，没有章继先，没有那个好人盛春天，那场教学楼的坍塌少说也得死上三五百人。”

应民心的眼泪湿润了，他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深深地点着头。

杨兰：“他们二人去燕子滩才五六个月，在苦水井里淘出了三口吸不完舀不尽的甜水，脸黑了，身上的肉瘦了，献给那里的老百姓可是三眼活命的救生水，他图个什么，这是献给党和人民的一腔热血哇，掏自己的钱去办人民的事，在全县能有几人？几个官？世界上有加拿大，在中国尤其是我们运河县却有个大家拿，熊英、牛军不择手段的去贪，他呢，章继先，盛春天呢？”老人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失声地哭了。

应民心连声亲切地，感慨地：“杨妈妈，杨妈妈。”

杨兰：“燕子滩的老百姓正在筹资上访，还给章继先，盛春天做了一把万人伞，要进北京哇。”

应民心大惊地：“老百姓要去北京集访。”

杨兰：“官逼民反，老百姓怒不可忍呐。”

应民心双手握住杨兰的手如哭如泣地：“杨妈妈，我求求您老，去劝解他们，一定要将矛盾化解在基层。”

杨兰摇摇头道：“我还要参加他们的上访队伍哩。”

应民心思索了一下，坚定地：“我去燕子滩向那里的百姓去解释，向他们下跪。”

杨兰冷笑道：“下跪。”

应民心：“人民是当官人的衣食父母，儿子向父母下跪又有何不能，又有何不可呢？”

杨兰：“自然如此，我和你去一趟燕子滩。”

应民心感激地：“那就多谢您老啦！”

22；田园    日   外

章继先，盛春天正和刘爱水一家人忙碌在田间，刚刚耕耘的土地被整的平平展展，一畦畦的，章继先手中握着一把铁镐，裤子卷的高高的，赤着脚，头上戴着斗笠，睥睨着量着线指挥着，刘爱水夫妻在挖哇中的小沟儿：“向左再向左，好，好，多美观啊。”

刘爱水：“只要有水燕子滩是块宝地，我和你承包了这三十亩地的大蒜，明年一定能给刘家村带个头。”

刘妻：“章书记，盛科长能文能武，能官能民，真了不起。”

章继先：“和你们一样一介草民。”

刘妻：“状元爷放羊，大材小用了。”

章继先：“大妹妹我书记不干了，你就叫我是章继先大哥吧。”

刘妻格格地笑道：“我真不相信像您这样的好官就给贬到底，司马懿为民，曹孟德还有请他的时候。”

刘爱水：“也许明天还会东山再起。”

盛春天笑着说，又挖了锨土，一本正经地：“当官是人，做个老百姓也是人，我盛春天不相信自己做不好官还做不好个老百姓，我们要是成功了，大把大把的票子把口袋装得鼓鼓的，我还真的去谢谢那个郭四放，郭副县长喽。”

刘妻：“俺们的钱是勤劳致富，出力挣来的，他的钱那是民脂民膏。”

“是谁在恶意中伤国家干部的。”

众人抬头看去，应民心和杨兰已来到了身旁，杨兰不冷不热地边说边向田中走来。

盛春天，章继先喜出望外，迎向前去，热情地：“是应书记和杨婶。”

杨兰走到刘妻的身边，拿过装着蒜瓣儿的盆子道：“你多象是城里的洋学生，装狼像狼，装虎像虎才是哇，要说种大蒜我干过，在山东老家做哇，来我教你。”

刘妻：“杨奶奶，您这么大年纪，看着就行了。”

杨兰白了刘妻几眼，哈哈笑道：“我老了，没有老，老黄忠八十三岁，一样挥刀斩曹将。”

杨兰便和刘妻种起蒜来，应民心也拿起一把锨投进劳动中。

刘爱水：“李书记。”

杨兰：“你别拦他，能和老百姓同吃同做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

应民心笑了笑道：“我是农民的儿子，看我这副身子，干得过你这大学生，还有你。”

刘爱水：“她是我同系同班的同学。”

应民心边干边道：“燕子滩是块宝地，更需要你们大学生的来此用武，也许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城里的大学生来我们县大显身手，这里是綝綝丽丽人才的摇篮。”

他们干得是那么卖力，那么认真，不一会儿就干得满头大汗。

23；地头   日   外

秋风气爽，风和日暖，已到了午时，一个老汉挑着担子来到地头；

24；田园   日    外

这时远方传来一个老汉的吆喝声：“盛科长，和章书记来吃饭了。”

刘爱水：“杨奶奶，李书记天也不早了，饿了吧？”

杨兰：“不是送饭来了吗？”

刘妻：“哪能让书记和您老人家在地头吃饭。”

杨兰：“让书记体验体验农民的生活。”

应民心笑了笑道：“杨妈妈，应民心不会忘记前辈人的传统的，我也做过农民，走，章继先，盛科长吃饭去。”

他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边说边向地头走去。

25；地头   日   外

两棵老柳树下站着位老汉，虽然白发苍苍，身板却很硬实，他挑来了汤饭来到树下，放下饭担子望着从田中走来了人等。

刘老汉：“爱水，这位是谁？”

刘爱水：“爹，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县委书记应民心应书记。”

刘老汉战惊地：“啊，郭四放，郭四放，算你这个狗日的有能奈，你贬了我们的章书记盛科长又贬了我们的县委书记。”

应民心满面含笑地：“大爷，郭四放贬不了你们的镇书记和盛科长也贬不了我应民心，脚正不怕鞋子歪。”

刘老汉又向杨兰看了看问：“这位老姐姐？”

刘妻：“爹，这位老人家就是全县家喻户晓的作战女英雄拥军模范，全国人大代表的杨奶奶。”

刘老汉拍手叫好道：“老姐姐，是你，来得好，来得好，我们就等着你领个路去北京告郭四放那个王八蛋，他是红卫兵的坏头头，专害好干部的一条毒蛇。”

杨兰：“北京就不去了，章继先和春天整整跑了三天三夜，走家串户，才把他们都说通了嘛，有李书记为大家见个证，作个主，他二人就受几天委屈，真相会大白的，老百姓是当官人的一杆秤，哪个几斤几两，民心清楚哇。”

26:地头    日    外   

刘老汉：“是啊，郭四放运用手中的权利，将教学楼招标给他干儿子，一百万的扶贫建校款少说也挖走了六十万，所以楼才坍塌的。”

应民心：“大爷，相信我们党是讲真理的，自是好人受点委屈，也能理解。”

刘老汉气扑扑地：“李书记，他们整了章书记，整了盛科长，我们老百姓咽不下这口恶气哇。”

章继先：“大爷，小侄子不是个鸡肠狗肚子的小人，放心吧，雾散了，会见芦山真面目的。”

刘老汉取过饭篮子，拿出饭来，众人便席地而餐，吃得那么甜，吃得那么香，刚刚吃完饭拥来许多村民。

村民甲：“章书记，盛科长你们能领头干的事，都是好事，可不能偏心眼，只顾着刘庄。”

村民乙：“章书记，我们李庄也要种大蒜。”

村民丙：“我们韩庄也得种。”

章继先：“乡亲们，我官卸了，成了无职白人，别喊我书记了。”

村民丁：“在俺老百姓的心中，你还是我们的书记，我们的科长，就是书记科长不做，就做我们的领头人吧。”

应民心：“章继先，能寒百姓的官不是好官，能伤百姓的心的人也不是好人，燕子滩的百姓需要你啊。”

村民甲：“您是县委书记，比郭四放官大，你是好官，清官，怎么怕起他来了？”

众百姓纷纷激昂地：“李书记，我们燕子滩人民感谢给我们派来了救星……”

村民乙：“应书记我们见了您就不去北京上访了，您得支持俺的救星哇。”

27；田园   日    外

字幕；数日后

刘爱水和几名村民在地头竖起了块“万亩大蒜示范田”的大牌子。

28；郭四放的办公室   日    内

郭四放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一杯茶，呷着浓茶吸着烟，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徘徊着，思索着，最后只见他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掐灭半截子香烟，他没有坐，弓着腰打起了电话。

                                                         第十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