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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四十五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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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集
内、外景/ 楚丘至临原/ 白天、晚上 (苦女与四苗乘车,住旅社,庆生到来,三人相见。) 内景/ 楚丘县革委会主任办公室/ 白天 (主任会议。) 副主任 对佟铁锤同志如何处理,本是一名党员干部在运动中出现的一个特殊案例,可是刚才会议上经“峨嵋猴子下山摘桃”一引申,这就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不收监并保留工作籍,已经是党对他最大的宽大了,其它政治待遇应一概免谈。 革委主任 自珍宝岛一战以来,三线建设和备战铁路已在华南华西南全面启动,各地区组成了以生产大队为连、公社为营、县级为团的“三线战士”民工建设大军也已开赴前线。现在是干部奇缺,老佟有组织能力,又在工业上干过,要不把他安排到兵团工地上去吧。 副主任 这个好!既然是“铁锤”,那就让他到工地去砸钢钎,(笑)只当是个不下裁决书的劳动教养。 内景/ 苦女卧房/ 晚上 (苦女、四苗和菱果密谈。) 肖苦女 (吃惊,对四苗)什么?你又有喜了? 聂四苗 (点头,哭)我从临原后回来就发现怀上了,会吓死啊!娘,我一个单身女人怀了孩子,要么是姘上了野男人、要么是私会亲夫要暴露庆生。我现在只有求娘了,求嫂子救我一下。 黄菱果 我?我救你?怎么救你? 聂四苗 我想借你“黄菱果”的名到医院去把胎儿打掉。 黄菱果 现在搞计划生育,大队妇女主任眼睛盯得紧,每个育龄妇女都登记在册,就是计划外怀孕中止妊娠都是有跟踪记录的。要是大队或公社干部去卫生院调查,穿帮了怎么办? 聂四苗 (又哭)啊!那怎么办啊,我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呀! 肖苦女 (一摆手)你们俩都不要慌,咱家现成的妇产科医生在县医院里供着呢,怕啥! 黄菱果 噢,是啊,真是急昏了头,把自家亲妹子都给忘了! 聂四苗 娘——!(破啼为笑。) 肖苦女 还是老办法,菱果你在家守着几个孩子,我带四苗去县城。 姑、嫂 嗯! 内景/ 苇根办 1971年/ 冬/ 白天 秦苇根 (伏案书写,电话铃声响。拿起话筒)喂—— 电话音 报告秦营长,有一位叫赫援朝的女同志要求见您。 秦苇根 (一愣)谁?谁要见我? 电话音 她说她叫赫援朝。 秦苇根 (惊讶)啊,啊啊,(顿一下)请她进来吧!(放下话筒,坐立不安,出。) 内景/ 苇根办外走廊/ 白天 (出办公室,从走廊隔层玻璃朝下看,赫援朝身着方格春装,在一名战士的带领下从大门处走进机关大院。战士朝楼梯口指一下,止步,回身往大门走去。) 内景/ 苇根办/ 白天 (苇根入,端起茶杯猛喝水,坐下、又站起,最后还是坐下。援朝敲门,出现在门口,苇根站起,装出欢欣喜悦的样子。) 秦苇根 啊,小赫同学来啦?下乡两年了吧,是不是招工进城了?怎么瘦成了这样! 赫援朝 (走到办公桌前立住)秦代表,我要和你结婚! 秦苇根 啊?!(惊得一屁股又跌坐到椅子里)你,你—— 赫援朝 我要和你结婚!非秦不嫁!我刚才问了哨兵,你还是单身。我俩现在、立刻、马上结婚!我知道你喜欢我! 秦苇根 这,这,出了什么事? 赫援朝 没出什么事,就想和你结婚! 贺团长 (画外音)秦营长,听说来客人了?(出现在门口)啊,这位是——(入。) 秦苇根 (迅速调节情绪)小赫,赫援朝。 贺团长 啊,还是我本家子嘛。 秦苇根 不是贺团长这个祝贺的贺,是赫然的赫。 赫援朝 赫,赫赫有名、赫鲁晓夫的赫。(二人一惊。) 贺团长 哟嗬,好厉害!(笑,向苇根)小秦,这不就是老家的那位吗? 秦苇根 嗯,这个,(吞吞吐吐)事情是这样的…… 赫援朝 是的是的,我是他的未婚妻,多年以前就定了亲的。 贺团长 对嘛,我看你笔记本里夹着的照片上的就是这位嘛!(苇根、援朝吃惊,团长欣喜)小秦啊,你个人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见苇根不语)有什么困难吗? 赫援朝 (见苇根仍不松口,向前探过身子语气诚恳的)苇根,你不能这样啊!为了不拖你后腿,使你政治进步军事过硬,我苦等了你十年,从不打扰你,不来探亲、也很少让你回去看望我们。可是,你都快三十岁了啊!革命也需要家庭吧,没有小家哪有大家?没有大家哪有国家? 贺团长 你看看,多有觉悟!多好的家属啊!秦营长真是好福气!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秦苇根 (下了很大决心,对援朝)那你们扎根农村的宣誓怎么办? 赫援朝 上山下乡是革命,到这里来也是革命。军队革命大熔炉,我当然愿意到这里来革命哪! 贺团长 随军?没问题!秦营长早符合家属随军的规定了,马上申报审批!不但如此,还要让后勤的去争取搞到计划物资供应票券,解决结婚必备的“三转一响”! 内景/ 部队招待所/ 白天 (带援朝进招待所登记住宿。) 秦苇根 (心声)她一点都不像美朵! 内景/ 部队招待所房间/ 白天 秦苇根 (帮整理行李,晾毛巾等物)小赫,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赫援朝 没有,我就是喜欢你嘛。 秦苇根 那,付苍龙呢? 赫援朝 (顿了顿)那个东西和我不是一路的。 秦苇根 又成东西了!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一个兵团的红卫兵战友、一个点上的知青,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我上次去,付苍龙说你俩好着,你并没有反对啊。 赫援朝 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跟他早分了。 秦苇根 噢,早分了!你在这儿住几天?什么时候走? 赫援朝 不走了。团长都说我可以随军了。 秦苇根 (吓一跳)那怎么行?一是我俩并没有结婚,二来就算随军也还有个手续办理过程,哪有说住到招待所里不走了的道理? 赫援朝 哦,这我不是很懂。 秦苇根 这样吧,先在这儿休息两天,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忙完了,我送你回知青点去。 赫援朝 那不用,那不用!只要定下来了,迁户口办关系我自己跑,不用你操心。 秦苇根 就是要结婚,也应该是迎娶吧;既然是娶,我不去你那里迎怎么又能结婚呢? 赫援朝 贺团长说的笔记本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 闪回 (月夜里二人离别,美朵送给苇根红绸红五星里包着的小二寸照片;不同场景中,苇根翻开笔记本,凝视珍藏的照片。) 〗 内景/ 部队招待所房间/ 白天 秦苇根 哦,在你们学校支左的时候,有天你们整理完学生登记表,有好多学生的小一寸登记照片丢在那桌上,我见有你的,就悄悄取了一张。 赫援朝 (笑)我就知道嘛,你喜欢我! 秦苇根 我喜欢你,你怎么能知道? 赫援朝 赵迎新说的。 秦苇根 她又怎么会知道? 赫援朝 她看出来的,她是用了心的,所以看得出来,不像我傻乎乎的。她的事都跟我说了,她喜欢你,可是你拒绝了她,说是在老家有未婚妻,那只是托词,因为你喜欢我。后来你到我们知青点,并不是路过,而是专程去看我。我倒有眼无珠,放着条件这么好的人不爱,却天天跟着愣头青们打打杀杀,也算是血的教训吧。 秦苇根 到底出了什么事? 赫援朝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清醒了,要跟你结婚!既然你爱我! 秦苇根 可是你今天的行为纯粹是逼婚啊!搞得团首长都介入了!要是我不同意呢? 赫援朝 你会同意的!这事会成功的!你入伍十年了,说在老家有未婚妻,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和她结婚?要是她在老家另有了相好,那是破坏军婚要被判刑的!你到如今还单身,不就是在等我吗?还珍藏我的照片!是哪一张啊?快给我看看! 秦苇根 早搞丢了。 赫援朝 搞丢了? 秦苇根 野营拉练的时候,在野外搞丢了。 赫援朝 哦,那没关系,照片我多的是,以后把影集都拿来。 内景/ 知青点男宿舍/ 晚上 (灯下苇根与一男知青聊天。) 男知青 付苍龙被推荐上大学去了,直接跟另一名女工农兵学员好上了,回头就跟赫援朝一刀两断,援朝只好跟他分了手。 秦苇根 噢,是这样! 男知青 本来我们一起下乡,累死累活一年上头难得见到爸妈,大家想家想得哭。他付苍龙为追求进步搞什么宣誓扎根农村一辈子,可是招生指标来了比谁都跑得快。大家对这件事本就愤愤不平,对先离开的人有说不清的嫉妒,再加他对赫援朝这事又确实做得太过于无情,起码是操之过急了吧,所以提起他都是在骂娘。 秦苇根 现在上大学就凭推荐,他红成这样,自然在推荐之列了。 男知青 是啊,进了大学校园,又有新的女同学,天之骄子,可着劲儿的相好吧。可是他不该害了赫援朝啊,都怀上了孩子!怎么办?去打胎呗,把援朝的身体搞垮呗、名声搞臭呗。他倒好,大学生! 秦苇根 噢,是这样! 赵迎新 (砰一声推门而入)秦代表,你去劝劝援朝吧。寻死觅活的,这么冷的天,刺骨寒风,站在水边,真怕她投河了! 秦苇根 (站起)怎么回事? 内景/ 知青点女宿舍/ 晚上 (白炽灯下大家围坐在一起,援朝不言不语暗自垂泪的样子。苇根望着她发怔。) 秦苇根 (心声)到底娶她还是不娶?她是援朝,不是美朵!(援朝低头蹙眉、手绢捂嘴、长辫儿扬手朝后一甩、泪水断线珠子往下坠……一招一式幻化成美朵)可她偏偏变化成美朵来招惹我!(援朝抹泪,迎新等劝说)我应该娶她才对!她的投怀入抱不正因为她的形单影只吗?我梦她想她不就是要的这个结果吗?她虽然与付苍龙如此这般“有伤风化”,可我与美朵死去活来的爱情不是也很“离经叛道”?她不是黄花闺女了,我也不再是个童男子;她图我的军人身份,我要她的美朵外表,各有所求吧!(窗外传来鸡啼,有女知青打着呵欠,苇根开口了)援朝——(突然的静谧,所有人都紧张)跟我走吧,明天就走! 数 人 噢—— 秦苇根 什么都不用拿,走人就行!(转身对迎新)迎新,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关照!我们的所有手续都到部队上去办,那边地方上的准迁证来了,就麻烦你去帮援朝办一下户口迁移。 赵迎新 (泪花漫出,点头)嗯! 外景/ 铁路修建工地/ 1972年/ 暮春/ 白天、夜晚 黎思晴 (旁白)就这样,我砚儒太阿公到了铁路建设工地上。人家都在成建制的搞建设,他却成了不工不农不任职的闲杂人员,只好见了洋镐挖土、见了板车推石方,看到陷车了去垫稻草、还写表扬稿送到团部去广播,甚至和老头孩子们坐在地上敲基石。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有老熟人笑称他为“指挥长”。(旁白与形同出。) (工地上红旗招展战歌嘹亮、劳动的人们千军万马来来往往,战酷暑、斗严寒,铁路桥梁建筑进入了攻坚阶段。大雨倾盆,洪峰将临时通车木桥上的方木冲走,道路中断。抢修木桥,大水渐渐回落,桥面露出水面,抢修进入紧急状态。) 外景/ 铁路修建工地/ 白天 (铁锤在桥的这头桥墩上和大家把工字钢往对岸桥墩送,那边来人接。钢材送到一大半时重心前移往河里栽,对面的人差一米多点抓不到手。佟铁锤跳进水里向对面游去,众人惊叫。水高浪急,铁锤站立不稳,抓住钢的一头往对方移,却上下左右摇晃,他的头没入水中、又露出来,撞在钢板上。人们又是阵阵惊呼,几个青年人跳进水里,围成一团齐抓了钢材吆喝着一二三,高举着一点点往前挪,终于被桥那边的人接住,搁在了桥墩上,一片欢呼声响起。有了第一根钢材搭桥, 后面陆续搭过去。两层铺满,用铁丝绑扎固定。) (众人衣裤湿透,河风吹来冷得打哆嗦,大家都往工棚跑。) 内景/ 铁路工地工棚/ 白天 (铁锤跑进工棚,换上干衣裤,抓起一件红色背心跑出。) 外景/ 铁路工地/ 白天 (现场一片混乱,两边争先恐后已经上桥的汽车面对面的僵持着。) 佟铁锤 (跑来)果然是这样!(对一民工连长)木桥本是临时的,又这么大的水,这样多的重型货车一辆接一辆地压上去,越堵越厉害,很容易出大事的!好在断桥处在河的这一头,这边上桥的车不多。(将背心撕开递一半给连长,另一半绑到铁锹上)我在河这头,你到那边去(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 民工连长 好好好!(上桥对汽车司机挨个儿嘱咐,朝对岸飞跑而去。) (铁锤挥舞着铁锹上的红背心,指挥河这边的车往后退腾出一条道,又指挥已上桥的车往后倒,直至全部退出桥面,过来的卡车陆续跟进,渐渐驶过河来。河两岸,铁路桥上,工地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铁锤走到一堆石料的高处向对岸观望。那位连长站在一高处,朝着河这边把绑有红背心的铁锹画了个圆圈,然后又朝他那边的车队向下一划,掐断了那边的长龙。待那边放行的车过完了,佟铁锤把绑有红布的铁锹朝河对岸一挥,这边的车队又缓缓启动。) (工地上一片欢呼,广播里播放着慷慨激昂鼓舞人心的歌曲。) 民工们 (高喊)指挥长——好样的!指挥长——好样的! (铁锤笑着,挥舞着铁锹上的红背心和他们应和。突然,现场安静下来,仰望着他的人们露出惊讶好奇和神秘莫测的笑容,还有些女青年眼盯着他、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并抬手向他指点。铁锤不知所以,紧张地低头扭身看看自己,没见什么不正常。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捂住铁锤的双眼。) 佟铁锤 谁呀?(吓一跳)香女!(心声)不会!若茸?也不会!(那双手捧住他的脑袋,指头还闪光似的不停抖动,让他看得见前面,或者掌心搓揉着他的太阳穴使他脑袋伴随着左右转动。铁锤心声)这么柔软纤细的手指绝对是个女的,是个年青的女子。(慌了)这玩笑开不得呀,老天爷!毁我佟铁锤一世清名!(河对岸在长按喇叭)哦,我还有正事!(忙举起铁锹朝这边的车队往下一划,中止了通行,四周传来一阵哄笑。捧脑袋的手放下了,铁锤的后背渗出了汗水,但他不敢转身,铁锹插地,他左手叉腰右手扶着锹把,抬头挺胸眼望远方,一副战天斗地的模样。) 佟小曼 (画外音)爸爸,你怎么不看我呀?(跳到面前来)雕像啊?呵呵,是我! 佟铁锤 啊?小曼!(惊喜地回过神)是你呀?长这么高了!吓死爸爸了!好多人看着呢? 佟小曼 嘻嘻——(突然收了笑容,伸手到他额头上抚摩)爸爸,你受伤了?看,还有血!(踮起脚,噘起嘴朝爸爸的伤处吹冷气。) 佟铁锤 (拿下她的手来)别这样,好多人都看着呢! 佟小曼 不怕,你是我爸爸!(转身“啪”地立正,向着大家敬个军礼,并扇形地变换着角度,引来一片掌声和欢呼。她又回过身来诊伤)看,蹭破皮了! 佟铁锤 没事,刚才修桥碰了一下,一会儿就好。(打量她)告诉爸爸,你怎么会在这儿? 佟小曼 我们文工团组成演出小分队,去三线基地慰问战士们,上午就到这儿了,困在这儿过不了河。桥修好了正排队过河呢,就看见你在这儿指挥交通,太高兴了!(转身一指)爸爸你看,那是我们的车。 (铁锤望过去,一辆解放敞篷大卡上好多年青的战士,个个漂亮得晃眼睛。) 众战士 (集体敬礼高喊)首长好! 佟铁锤 大家好!(小曼格格地笑,他不好意思地)我打游击多年,不是正规军,不会回话。走,看看他们去!(往石料堆下面走几步对旁边一人)通行已经缓和了,车辆放行的差不多了,你继续指挥吧。(将锹交给那人同女儿一起往前走。) 民工们 (高喊)指挥长——好样的!指挥长——好样的!(铁锤冲他们挥挥手。) 佟小曼 (笑)爸爸你好能哦,都是指挥长啦? 佟铁锤 你听他们瞎喊!(笑笑)道路阻断,没有耽误你们的演出吧? 佟小曼 没有没有。只要路通了,今夜就可赶到,后天晚上才演出呢。 佟铁锤 哦,那就好! 内景/ 铁路工地工棚/ 下午 佟小曼 (银铃似的笑声奔入)爸爸,爸爸,哈哈哈哈…… 佟铁锤 什么事这样高兴啊? 佟小曼 军爱民,民拥军,大雨阻路抢修桥梁感动了我们文工团的领导,见广大人民群众住大棚、吃大锅,为了备战备荒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筑路修桥,临时决定举办“军民鱼水情”联欢晚会。 佟铁锤 (惊喜)真的呀! 佟小曼 是的呀!你在卫生员那里“打巴子”,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呢?怎么样?还好吧? 佟铁锤 (摸头)还好。想到难得见我姑娘一面,又要分开,我存了点钱,赶紧回来拿呀。 佟小曼 不要不要,我有津贴!爸爸,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喜欢。 佟铁锤 我过得好,你这不都看见了嘛,过得很好! 外景/ 铁路工地食堂/ 傍晚 (食堂外众人排着队打饭。战士和民工好奇的互相观看对方。铁锤和女儿到来。) 数女孩 (假装跟铁锤打招呼)指挥长——指挥长——(眼睛却在小曼的脸上身上扫描。) 佟铁锤 哎,哎——(笑应着,打了饭菜与女儿向工棚走去,人们的目光像看稀有动物。) 内景/ 工棚/ 天将黑 (铁锤父女俩吃饭,铁锤疼爱和愧疚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女儿。) 〖 闪回(铁锤被强行戴上高帽子挂上批斗牌“架着飞机”押走,小曼哭喊着爸爸追赶。) 〗 内景/ 工棚/ 天将黑 (铁锤看着女儿的眼睛。) 外景/ 演出现场/ 天将黑 (三辆黄河大卡放下箱板紧挨着并排停放,货箱底板作为舞台,驾驶楼插上竹竿 绷上大布作为背景。民工们拿着马扎整队排列来到场地等待观看演出,互相拉歌。) 内景/ 工棚/ 天将黑 (小曼洗碗,帮爸爸收拾床铺。) 佟铁锤 小曼,别收拾了,快去吧,演出要开始了。 佟小曼 爸爸,我不去了。分队长说我在建设与父亲相遇,实在难得,特批准我不登台演出,让我跟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佟铁锤 太好了!你们领导有人情味儿。 佟小曼 嘘——现在这味儿是要受到批判的! 佟铁锤 (笑)可是你陪了我,演出就要小节目了。 佟小曼 是联欢,还有民工团的表演。“三线战士”里很多是知识青年,他们也拿出了不少节目。 外景/ 路边/ 晚上 佟铁锤 (与女儿散步)我对不起你妈妈和你们。最早时工作繁忙很少顾家不谈也罢,后来逃离家园把你们丢给你妈妈一人抚养,我亏欠了你们太多! 佟小曼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是姑妈养的我们。从万人大会那次她把我们五个小孩带到她家、一直到四姐夫越狱后把妈妈和四姐从长湖抓住下放到三道河,一年多我们都是姑妈管的。开始还有粮油供应,后来全部注销了我们两家的户口,就什么也没有了。全是姑妈他们挤的口粮养活的我们,再就是二哥哥他们有时从城里带点东西过来。那时候真的好穷! 佟铁锤 (鼻酸目胀)我没法报答她了! 外景/ 桥边/ 晚上 佟小曼 (与爸爸一路走来,指着有车驶过的木桥)好感谢冲断了的木桥哦!不然车队怎么会停止不前呢?不然怎会与我亲爱的爸爸不期而遇呢? 佟铁锤 (笑,甜蜜得心尖儿发颤。会场上传来歌声)你当文艺兵,主要干些什么? 佟小曼 部队文工团嘛,一专多能,唱歌跳舞拉大幕、服装道具搭戏台,我们什么都搞。不过我有侧重点,主要是唱歌跳舞,舞蹈又摆在第一位。 佟铁锤 噢,听你妈妈讲了,那年你们搞的“样板戏”参加大游行,真了不起! 佟小曼 (笑)我有今天,真的好感谢那时的创新。 外景/ 河边远近景/ 晚上 (父女俩欢声笑语,小曼挽着爸爸的胳膊不停说笑,时而拽着他往前奔,时而脑袋靠在父亲臂上二人款款而行。) 佟小曼 爸爸你不知道啊,我们的车在等待过河时突然发现那个指挥是我的爸爸,我高兴 得差点翻下车来。 佟铁锤 (满怀着温暖和欣慰)小曼告诉爸爸,谈恋爱了没有? 佟小曼 爸——爸——(扭着身子哧哧笑,把个尾音拖得老长。) 佟铁锤 不要叫爸爸,我要你回答爸爸。 佟小曼 爸爸,你女儿已经是老兵了,而且还特招人喜欢,如果没被人看上你是不是很扫兴? 佟铁锤 嗯,这个嘛…… 佟小曼 不过爸爸你放心好了,部队管的可严呢,不准谈恋爱的哦。再说我也不想现在就跟谁谁好上,我迟早是要走的呢? 佟铁锤 走?上哪儿去? 佟小曼 哈哈哈哈……(突然大笑)你怎么跟个沙奶奶一样? 佟铁锤 (愣愣的)沙奶奶? 佟小曼 是啊,你听那边,联欢晚会那边的大喇叭里—— 戏 词 (画外音,郭建光)一部分同志可以先走。(沙奶奶)走,上哪儿去? 佟铁锤 (笑)哦,这个沙奶奶。 佟小曼 爸爸,我想上大学,当工农兵学员。 佟铁锤 你?(偏头看她)可是,我们家整成这样,你入伍又早,初中都没上呢!能读大学? 佟小曼 这你又错了吧?我虽没上中学,但是在家时妈妈一直擂我擂得紧,就像当年擂五姐姐一样,我可比那些上了学却无书读的同学强多了。再说到部队后除了政治学习、练功排节目,还是有文化学习的,抓得也是很紧的!我写信问了以前城关小学的同学,他们现在已经上高中了,可是都学些什么呀,一天学工学农搞批判,哪有什么正经课。农忙时节还要去生产队里插秧割麦打青蒿,平时在学校的学农基地里种地。你知道什么是白马牙?什么是金皇后?不知道吧,爸爸,那是苞谷哦!这些都是二哥哥的科研工作,现在小孩子们当学业搞起来了。从来红薯都是扦插的吧,现在人家整个儿埋进土里,叫什么红苕下蛋!学农可以下田,那学工怎么办呢,学校竟然要学生们到河里挑石头回来开窑烧石灰,整整一年就学了个石灰石与生石灰、熟石灰之间的化学物理变化与关联。哈哈哈,普通中学的学生呢,就学这些,生产队里随便一个老农都比他们强,怪不得要工宣队、贫宣队进校呢! 佟铁锤 小曼,这个搞法肯定是不对的,可是你不要评论啊,跟同学们的这种信不要写了,小心麻烦上身! 佟小曼 嗯,我知道,只是向他们打听一下现在学校学些什么。比较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比他们要好。爸爸你知道吗?现在上大学都不考试的,有的地方出点简单的题意思了一下,也就算摸个底吧,跟班上测验差不多。还有哦,北大、清华有个姓谢的女人掌大权,党委副书记哦、革委会副主任哦,两所头等高校啊,蛮吓人的吧,可人家还只是个初中文化呢! 佟铁锤 (警惕地制止)这样的话不要在外面瞎讲,别人讲也不要插嘴,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读自己的书、走自己的路,北大清华可以不去,甚至校园再也进不了也没关系,但你一定得自己学,学与不学肯定不一样。到那时,我们小曼不见得就比进了高等院校的人差哪儿去。听到没? 佟小曼 听到了,爸爸。妈妈也给我寄了好些书呢。 佟铁锤 那就好,我就知道小曼不会糊涂的。(风大,脱下外套披到女儿肩上)妈妈对你想上学的事怎么看? 佟小曼 她支持。只是我们家这种状况,担心受指标限制部队不会推荐我。 佟铁锤 推不推荐你先学着。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慢慢积累,知识装到自己肚子里总有好处,这方面你要向二哥哥和五姐姐学习。你哥十二岁了才启蒙,那不是一般的迟啊,可是不怕晚、只怕站,他不站那里等,不停地朝前跑,最后还是跑进了大学的校门。六十年代哦,全国才几所大学?他和你姐硬是跑进去了! 佟小曼 嗯,我听爸爸的,我也跑!我们往回走吧,风大,别感冒了。(父女俩往回走,会场传来歌曲,小曼挽着铁锤)爸爸,这首歌是《老房东查铺》,每次听到它,我都想起你讲的那些打仗的事。有几次演出时是我唱这首歌,唱到“举起红灯仔细瞧”,给战士“掖好被角添旺火”,想象着那个战士就是你,我就哭了。 佟铁锤 (一下子红了眼圈,偏头看着女儿,拍拍她的手背)其实,我很希望你上台的,在台下观看女儿演出也是一种幸福。 佟小曼 可是我只想把时间留给爸爸,和你说话! 佟铁锤 嗯,我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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