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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十六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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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内景/ 程家堂屋/ 早上 (程家人早餐。老少三代男人就座,苦女给一一盛上粥汤米饼。铁锤举筷就餐,猛地见到苦女指上的指环,惊得目瞪口呆,紧盯着它看,又死盯着苦女看。苦女见了他这个样子,吓得转身躲进厨房。) 外景/ 田野/ 白天 (给车笠复山。铁锤仍是用怪怪的眼神盯着看苦女,苦女吓得心里扑腾扑腾跳。) 肖苦女 (心声)他今天怎么这个样子?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内景/ 程家堂屋/ 白天 (程家人吃饭。) 程老爹 (对铁锤)他二叔,多吃点,今天就要回黑虎山,太辛苦了。刚才听说今天村上有人套了车要出去送货,我想去央求人家,看能不能搭乘一段路。 佟铁锤 好啊,那给爹添麻烦了。有车搭当然好,给些盘缠也是应该的。 程大林 爷爷,我要去看马车。 和二林 我也要去看。 程老爹 都去,都去!(对苦女)给他二叔带的饼子打个包,还多带点腌菜。 肖苦女 记住了,爹! 内景/ 程家厨房/ 白天 (苦女给铁锤包着干粮,铁锤挽着包袱进来入。苦女背对着他,惊慌不已。) 佟铁锤 香女! 肖苦女 (震惊,心声)香女?他叫我香女?除了娘和老鬼,还有谁知道我叫香女?难道,他是我的秋虎哥哥?(猛地转过身,盯着他看,摇头否认,心声)不是的!不是 的!可是,他到底又是谁呢?怎知我叫香女? 佟铁锤 (微笑着,眼里却闪着泪光)香女!(苦女不动也不答,发怔。铁锤兴奋地抓她的双手,亲她手上的指环下)香女,真的是你呀?你不记得我了?那年,在逃难的路上,你病了,我背着你跑,夜里坐在大树下、神案下,我一直抱着你…… 肖苦女 你、你你是——(开始发抖)砚儒哥哥——? 佟铁锤 是呀,是呀,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肖苦女 (颤个不停)可是,我听说屈家坪走瘟,你们全家都…… 佟铁锤 是的,走瘟死了很多人。我爹我娘都没了,剩了我和谭叔,是谭叔救了我。我舅全家也都没了。就一个在外学徒的哑巴表弟,也不知是死是活,没了音讯。 肖苦女 哑巴表弟?学徒?瓦匠?屈家坪?(全身剧烈抖动)你、你你和哑子是姑舅表亲? 佟铁锤 嗯?(吃一大惊)哑子?原来哑子姓屈?他是我—— 肖苦女 啊——(大哭)砚儒,哑子!(双腿发软,向下坠去。) 佟铁锤 香女,香女!(赶紧抱了她)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肖苦女 (偎着他哭,缓缓地抬头)你不是砚儒吗?怎么又叫铁锤了?怎么不去上学了? 佟铁锤 我爹我娘都没了,哪儿还有学上!我小时候学名叫佟砚儒,后来到矿上去掏煤,怕他们嫌我小不要我,就改叫佟铁锤了。(抱紧了她)啊,香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肖苦女 (伸起胳膊攀住他的脖子)你刚才叫我香女,我还以为你是我哥呢。我哥哥在逃难时跑丢了。 佟铁锤 我也是你哥哥呀!(揩着她的眼泪,笑)香女,我们要分别的那天晚上,我抱着你坐在神案下,爹娘看我们俩这么好,悄悄订了姻亲。我当时不知道啊,要知道有这回事,一定不会离开你们,一定要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去投亲的。后来我爹娘都不在了,谭叔是单身汉,就给别人做了上门女婿。我心里惦着你,去了肖家庄找你们。可肖家庄的人说你们一家人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没有一人回去过,房子也被日军放火烧了。香女,我会哭死啊!我爹娘没了、家没了,你和娘就是我最亲的人,可是你们也没了!我走投无路,听说黑虎山煤矿要人,我就去了。但我不相信你们全家都没了,前几年我又去了一趟肖家庄。村子里的人又告诉我你和娘回去过,我听了会喜疯。他们说娘见家没了,就带你去了大湾镇舅家;我又赶去舅舅家,可大湾镇的人说你和娘死在大庙里了。香女,你说我咋这样命苦!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黑虎山。 肖苦女 我和娘也找你呀!向人打听你们,可别人说你们都不在了。我娘很伤心的,喜欢你,一直念叨你! 佟铁锤 (有些失落)你不伤心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不念叨我吗? 肖苦女 (有些难不情)也不是的。我那时小、又病着,什么也不懂。娘给我说了,我就知道了我有一个男人,他叫佟砚儒,难逃路上帮过我们。砚儒哥哥,你变了,我记得你没有这么高的。 佟铁锤 (笑)我一直背着抱着你,没让你落地,你怎么知道我有多高?男长三十慢慢悠、女到十八就回头,我还在长呢。再说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呀。(苦女微笑一下,铁锤心花怒放)媳妇,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是那年被我背过抱过的小姑娘。我到溪涧口去跟大哥迎亲,也没认出娘来,那年她怕落下月子病,用头帕把头包得严严的,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倒是你,我脸对脸地瞅你瞧你几天,都记到心窝窝里去了,可你还是变了,变得认不出来是你了!名字也变了,什么苦女!香女多好,怎么要叫苦女呢? 肖苦女 (不想谈这些,垂下胳膊)你也变了啊!那么斯文的一个学生,成了这样一个壮汉!其实你的样子我都记不太清了。那时我病了,白天你背着我跑,老是看你的后脑勺;到了晚上,脸对脸的,天又黑了,地上烧的那堆火,苗子一闪一闪的,看不清你。 佟铁锤 (开心大笑)那现在可以看清了吧?给你看,给你看!(把脸往她眼前送,乘机会去亲吻。) 肖苦女 (将头往后移一下,似乎有些遗憾)你真不是我哥呀?我和我娘找我哥找得好苦! 佟铁锤 (更是失落)难道你见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吗?那年我把你抱在怀里,那么疼你,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难道你一直没有想过我吗? 肖苦女 (低下头)想了啊!只是我那时候小,又病着,什么也不懂! 佟铁锤 现在应该懂了呀! 肖苦女 (尴尬地笑)我想问,我到矿上也有半年多了,从没听你说过以前,怎么现在一 下子又认出我来了呢? 佟铁锤 (把她搂得更紧,手握她的发髻将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香女,你知道吗,那年在绸布店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感觉你就是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儿。当然,我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媳妇儿早就没了,这个怀身妇人是别人的媳妇,只是有些像罢了。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再说我不想看到你落到鬼子手里,就带你逃脱了。后来大哥娶了你,我其实是很难过的,就算你不是我小时候定下的未婚媳妇儿,可也想娶你的,你太像我的香女了,可你偏偏叫苦女。大哥不在了,我不能让你落到别人手里去,要娶你回黑虎山,可是你个倔人就是不愿意。一路同行这几天,就更是想你了,夜夜睡不着,你又不理我,我只好躺在床上回想我们俩的一些事,从我们俩在镇上布绸店里相遇想起,一直回想到现在。昨天晚上突然觉得你说你曾有个哥哥走失,还有你在芭芒丛中你哭“祖坟”时哭的你爹你奶奶还有你哥,和我小时候一起逃难的香女家的事好相像哦。真是越想越像、越像就越睡不着,当时就恨不得到你房里去跟你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我实在不想再忍了、不要再等了。可又怕你不理我,又怕你不是香女,大湾镇的人都说你和娘已经不在了。 肖苦女 怪不得今天去复山,你老是那么个眼神看我。吓死我了,生怕你疯癫做出一些大家脸上挂不住的事来。那样爹爹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佟铁锤 不会的,我忍住了。爹爹才失去儿子,我不会冒然的在他老人家面前有所表示的。(握着苦女的手抬起来,指头捻着她指上的戒指,眼里又有了雾水)更让我认准香女的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这枚戒指!香女,你知道吗?这枚戒指我爷爷是为我打的,这块砚台就是我的名字啊!只是环打小了点,我戴不进去了,我娘就说留下吧,以后谁做我家儿媳妇,这戒指就是谁的。我知道,那天我们离开时我娘把它送给了你娘,说好了的这是信物。见到它,我当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叫喊起来!本来就认准了你是香女,现在又有这枚戒指来作证。香女,我的好媳妇儿,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不然我就会早认出你来,也免得我空思念这长时间了。 肖苦女 是娘不让我戴的。她说这是个男孩子的饰物,我戴了它怕车笠有想法。 佟铁锤 哦,娘的心真细!也好也好,现在到底戴上了,让我见到了!香女!跟我走吧! 肖苦女 (摇了摇头)不行的,砚儒哥哥!我现在热孝在身。再说我也不想再嫁人了! 佟铁锤 怎么能这样!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我吗?不想我吗? 肖苦女 想啊,想得挖心挖肝,在我最苦的时候特别想你,想你救我。可是想也没有用, 你不在了,娶不了我,也救不了我了! 佟铁锤 可是我现在又回来了呀!要娶了你! 肖苦女 铁锤兄弟,对不起!你现在已经不是砚儒了!不是我不嫁你,是真的不能嫁你! 佟铁锤 什么话!铁锤就是砚儒,就是我!你最苦的时候特别想我,想我救你;我也想你救我,我现在特别苦,是最苦的时候,香女,救我!(苦女泪流满面,将头扭到一边去,铁锤摇着她)香女,媳妇儿,你心真狠!你就看着我这么受苦吗? 肖苦女 (回过头来)我要是跟了你,那才是真的心狠!你也说了,爹爹才失去儿子,他老人家会很伤心的! 佟铁锤 可我不是在跟他抢儿媳呀,你本来就是我聘下的媳妇儿!香女! 肖苦女 爹爹怎么会知道?乡亲们怎么会知道?(外面传来大林和二林的说话声,苦女慌得挣脱铁锤的怀抱)他们会认为我刚死了男人就在慌着改嫁,或者你做的很不光彩,在勾引兄嫂,甚至会怀疑车笠生前我俩就不清不白。砚儒哥哥,为了我、为了你、也为了你大哥,我俩都不能这样! 佟铁锤 那你要我怎么办?(一副要疯掉的样子)香香——(抓了她埋下头就去亲吻。) 肖苦女 香——香!(顿生厌恶与仇恨,心声)游麻杆!(猛地推开他,厉声地)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恶棍!(变脸变色恐惧非常地跑出去。) 佟铁锤 (惊骇,呆立)恶棍!我佟铁锤是恶棍?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你要为车笠守孝不愿改嫁,也不至于这般吧。这多年的守候与寻觅,等来的竟然是如此的决绝!(发疯,把包袱在柴禾上抽打,掼摔。) 程老爹 (出现在门口,惊骇)他二叔,你这是怎么了?(铁锤蹲地上垂头不语)出了什么事?(看见没包好的干粮和摔在地上的包袱)我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他二叔你只管说。不要这样生气了好吗? 佟铁锤 啊,不不不。爹,是孩儿我放心不下大哥这一家子人,心里难受。 程老爹 难为他二叔了。车笠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是我程家的福份!他二叔,车已经说好了,在村头等着呢,我们走吧。(上前包干粮。) 外景/ 程家垸子村头/ 白天 (程老爹事带着大林、二林送铁锤,铁锤痛苦忧伤的左顾右盼寻找苦女,一步三回头又不敢声张,上到车上。车出村口,消失在远方。) 外景/ 程家垸子/ 白天 黎思晴 (旁白)太阿婆在程家恪守妇道做孝媳良母,可是不到半年,她还是回到了黑虎山,正如铁锤太阿公所断定。 (苦女在程家生活,下地劳动、针线茶饭,带着二林与村妇们一起活动。) 村妇甲 (对苦女)大林他娘,你在这里还习惯吧? 肖苦女 习惯。这里离我老家隔不多远,习俗是一样的。 村妇甲 是啊,车笠家虽是穷点,但人都很好的。 肖苦女 嗯,爹爹对我很好,(摸二林的头)两个儿子也遵顺我。 内景/ 程家堂屋/ 1946年/ 春季/ 白天晚上 (程家四人吃晚饭,饭后苦女给公爹沏上茶、递上烟袋,收拾碗筷,做针线。) 程老爹 车笠屋里的,你也歇会儿吧。 肖苦女 爹,我不累。这天气看着就暖和起来了,得给大林和二林他们把夹袄缝了才行。 程老爹 今天上河的刘妈过来了…… 肖苦女 又是来说媒的!爹,我说了我不愿再嫁人了,只想守着大林他爹的灵牌安安分分渡过一生。 程老爹 可是你还这么年青,我家又穷! 肖苦女 程家有房有块薄地,住在这里,比四处漂流强多了。爹,穷我也愿意! 程老爹 唉! 外景/ 田野/ 白天 (程老爹挖田刨地,开沟垄,大林在后面点种。苦女带着二林来送饭菜茶水。) 外景/ 程家垸子水井/ 白天 (苦女同几个村妇在井边洗衣。) 村妇甲 喂,大林他娘,你今年十六吧?十五岁起就守寡,那怎么成呢?趁早嫁了吧。 肖苦女 我在这儿挺好,不嫁了。 村妇甲 哎,可不要这样说。不想嫁那是没有遇到好人家的,遇到好人家了,保管你称心如意。跟你讲啊,我姨家有个表兄弟,那配你可是天生的一对,八字也合。 肖苦女 嫂嫂,我喜欢程家垸子,哪儿也不去。 村妇乙 那就在程家垸子也行。村东头的老五家不错。 肖苦女 嫂子,我为什么非得改嫁呢?大湾镇立有那么多贞节牌坊,不是提倡孀寡不改嫁的吗? 村妇乙 (笑)可你不一样啊。车笠不在了,他家爷儿祖孙的是筷子夹骨头——三根光棍,你公爹四十多岁本就年壮,大林比你又只小六岁,过个几年再一发育冲起来,毛头小伙子跟你这小后娘在一起是不是……(苦女闻言目瞪口呆。) 村妇甲 (好心相劝)麻烦很多的! 外景/ 田野/ 白天 (程老爹与大林在田埂上歇息,放牛佬走过来。) 放牛佬 车笠他爹,歇着哪? 程老爹 歇着哪。 放牛佬 那天跟你讲我的侄儿的事,怎么样了啊? 程老爹 跟车笠屋里的讲不通啊,她不愿意呢。上河的刘妈拿了好几个人的八字来提亲呢,也没说好。 放牛佬 我说你当公爹的可得跟她把话说明了,这么小的寡媳养在家里不是个事哦! 程老爹 我明白呀!虽然叫她一声“大林他娘”,可大林二林又不是她亲生的。 放牛佬 就是!无嗣的儿媳养在程家误了人家的青春,你也不忍啊! 程老爹 可不是嘛!时间长了在乡间引来闲话我也害怕,唉! 外景/ 程家茅厕/ 傍晚 (程老爹从田间回。心事重重地去茅厕。走到门口,苦女从里面出,二人相遇,尴尬十分。老爹慌张逃跑。) 内景/ 程家堂屋/ 晚上 (程家四人吃饭,无声、沉闷,饭后苦女沏茶、递烟袋,收拾碗筷,做针线。) 程老爹 (下定决心地)车笠屋里的,你还是歇歇吧。(苦女停下手中的活,发呆)你也不要见怪,不是爹我心狠要赶你,实在是…… 肖苦女 爹,我明白您是好心,我答应您。只是我想回趟娘家去,听听爹娘的打算。 程老爹 可以的,这一切都任凭你自行安排。 内景、外景/ 程家内外/ 春季到夏季/ 白天、晚上 (苦女不停地做针线,老少三人的四季衣裤渐渐堆起。) 内景/ 程家内/ 夏季/ 白天 (苦女收拾行李,将哑子的肚兜和头绳、车笠的袜底和木梳、扦扦儿的手串放到包袱里。在公爹儿儿子的床头摆上缝制好了的衣裤鞋袜。) 外景/ 程家垸子村头/ 白天 (程老爹携两个孙子送苦女。四人哭泣,挥手告别。) 外景/ 荒郊/ 白天 (苦女行至无人处套上破衣烂衫,头发打乱洒上一些草屑灰尘,弄成蓬头垢面。) 外景/ 平原大路、村庄、山区大路、集镇/ 白天、黑夜 (苦女晓行夜宿,路过黑虎山集镇,朝大山里继续走。) 外景/ 小棚外/ 白天 (苦女走近小棚,门敞着,她伫立打量。) 内景/ 小棚/ 白天 (铁锤睡得正香,屋里另支了张床。苦女入;站在床前看铁锤,微笑。脚上打了泡,她在一边坐下挑了,将脚搁到床头上歇息,与铁锤的大黑脚板对到一起,她好笑地将脚往前伸了伸用趾头挠他的脚掌心。鼾声停止,铁锤坐起来,抓了烟袋靠在墙上挖烟丝,抬眼突然看到了苦女,猛地坐直了身子。) 佟铁锤 你是谁?怎么在我屋里?(苦女不答,他扔了烟袋跳下床靸鞋走到她跟前,审视一下)你是讨饭的?我们吃工饭的人是不存吃食的,哪有给你吃的呢?哎呀,怎么鞋都脱了?脚倒蛮白净!(掏钱递过去)你走吧,你自己去买些吃的吧,到村子里去讨吃的也行。(苦女不说话,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大叫)哎哎哎,你干嘛?还赖上我了?(苦女往怀里拉他,他往后拽自己的手)告诉你啊,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啊,你再赖下去小心我打你!扦扦儿,扦扦儿——(无人应,怨恨的)这鬼东西跑哪儿去了!(使劲儿掰开苦女的手,又丢一张钱扔到她身上,往门口跑)你赶紧走!我是有媳妇儿的人,小心她看见!(说完慌慌张张地跑掉。) 肖苦女 (笑,心声)也不知他说的“媳妇儿”是我还是别的人?(瞟一眼另张床)也许就是那张床上睡的人。唉,随他怎样,毕竟是我先拒绝了人家,伤了人家的心嘛!是我,我就跟着砚儒哥哥好好过;如果他已有了新相好,我就到矿厨上去做工,只要不在程家另嫁人就行! (苦女找出干净衣裳换上,又将头发拆散梳理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佟铁锤 (将头伸进,很不高兴地)哎,你怎么还不走啊?(忽又觉得不对劲,迟疑地往里走,感觉像苦女,还有垂在胸前的长发,他试探地)苦、苦苦、苦女——? 肖苦女 (点点头)嗯——! 佟铁锤 真是你呀?(跳过去抓住她,蹲下细瞧)我的乖乖,怎么整成这个样子了? 肖苦女 怕在路上遇到坏人,用灰抹的。 佟铁锤 哈哈,我说你迟早得回到黑虎山吧?怎么样?还真回来了!媳妇儿,我想死你了!(拦腰抱起她转圈圈,低下头去亲她。) 肖苦女 (将头扭到一边)脏死了,打盆水来我洗下脸。 佟铁锤 好好好,好!(打来水,见她老跷着一双脚,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腿疼吗? 肖苦女 不是的,脚上打泡了。 佟铁锤 啊!?(捧起脚来看,见已有头发穿在里面,心疼得直嘘气)来了好一会儿了? 肖苦女 嗯,进来看你在睡觉,就自己挑了泡。 佟铁锤 走了几天? 肖苦女 七天。 佟铁锤 唉,怎么不带个信来呢?我去接你呀! 肖苦女 不方便。老是有人来说媒,我不愿意嫁到别处去。 佟铁锤 哈哈哈哈,我说吧,怎么样?还是我好! 肖苦女 我又没说要跟你过。我是到矿上来做厨工的。 佟铁锤 啊!做厨工!(野性的一手挎起苦女就去闩房门)不跟我过?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不跟我过?做厨工好啊,这屋子里正差个厨工呢!(放她到床上就脱衣裤。) 肖苦女 砚儒哥哥! 佟铁锤 香女—— 外景/ 菜园边/ 白天 (扦扦儿无所事事的在菜园边荫凉处呆坐。) 莫扦扦儿 大哥没了、嫂嫂走了,园子也荒废了。好想和嫂嫂一起种菜! 内景/ 小棚/ 白天 佟铁锤 (与苦女亲热,完事了还不起身,伏她耳边)香香儿—— 肖苦女 (一下子用手按在他的嘴上)记住,我是苦女!以后不许再那么叫! 佟铁锤 (吃惊)为什么? 肖苦女 我讨厌那样叫! 佟铁锤 噢——(还是不可理解的样子。) 肖苦女 你要是真喜欢,就像以前那样叫我香女,也可以。不过砚儒哥哥,最好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叫,好吗? 佟铁锤 (点头)嗯,好好好,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时才这样叫!那砚儒也只能你叫,不 要让别人知道,行不?就我们俩的! 肖苦女 嗯!(笑,突然发现枕边一绺系着红丝线的头发,抓到手惊喜娇羞)砚儒哥哥! 佟铁锤 哼!(将脸扭向一边)那时找你讨点头发,还不肯,硬逼我抄起剪刀要剪了才给。 肖苦女 你还在生气呀!(扳过他的脸来)一个女人的头发是不能随便给人的,这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要是把头发剪一绺下来送给别的男人,你会怎么想?你当时说要挑泡,我已经给了两根,可你还要,就有些过分了;还说要用红丝线扎上,这里面的意思谁不懂啊,真的不行的。我当时照办了不是怕你的剪刀,而是不想闹得吵起来爹爹知道了不好。再就是你要用我头上的白孝来扎这绺头发,是非常不吉利的,我当时吓坏了。我虽然不愿意红线扎头发送给你,但又真的不愿你为这事遭难,那我罪过就大了。你毕竟是车笠的好兄弟,毕竟你在布绸店救过我一命,再说我当时以为你走后,从此我们俩再也不会见面了……要早知道你是砚儒哥哥,不说一绺头发,就是这一满脑袋的给你都愿意! 佟铁锤 (抚摸着她的头发)都怪我呀!那时候天天抱着你,天天看你。你病了,老闭着眼睛,没力气说话,就算几年了长变了,可也还是这个脸蛋儿啊!早该想到苦女就是香女、香女就是你的!你比大哥小一轮,庚午年的,爹娘给我订了亲,让我记住你的生辰八字,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嘱咐我一定要到肖家庄去找你们。我孤苦伶仃回不了老家了,可我有妻子,我要和我的香女一辈子在一起。哪晓得两次去找你们,都是死亡消息。(捻着她戴的戒指)香女,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肖苦女 幸亏在程家垸子时你认出了我! 佟铁锤 可是,我们相认了,你却还是不跟我走。我走时你还躲着送都不送,我伤心死了! 肖苦女 还不是怕爹爹有误会嘛。如果真那样,我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佟铁锤 媳妇儿,你知道我想你想到什么样子了吗?会疯掉啊!在爹爹家你不理我,我也不敢多说话;你不跟我走,我又不能强拉你。回到矿上半年了,日日夜夜受折磨,想你想得直掉肉渣渣儿。你看我,你看看我,瘦成什么样子了! 肖苦女 (看着撑起上半身、脸对着脸的他)世上女人多得是,你寻上一个不就行了? 佟铁锤 (生气地猛拍铺板)你以为我佟砚儒就找不到女人吗?你以为女人和女人都是一是一样的吗?不说这矿上又来了好多女人,就是黑虎镇上的窑姐儿也是一抓一大 把吧? 肖苦女 是啊,刚才有女人到这屋里来了,你还赶人家走呢。 佟铁锤 呵呵呵——(嘻皮笑脸的笑,抚着她摊开的长发)我以为是赖上我的叫化子呢。前几天矿上来了几个讨饭的女人,死活要跟矿上人过日子,还跑到大棚里睡人家铺上不走。有几个缺女人的工友就一人领一个,搭棚子过到一起去了。 肖苦女 要是我不来呢?你就一人一直过? 佟铁锤 你会来的你会来的!这不就来了吗?我要你给我生一大堆孩子,男孩儿、女孩儿! 肖苦女 没羞!(用指头刮他鼻子,指另一张铺)这谁的呀?和你同住? 佟铁锤 扦扦儿的呀。那回我们走时不是让他守着这间屋子吗?后来他就不愿再回到大棚里去了,我回来后干脆在屋子里再加一张床,成了我们的屋子。是啊,现在你来了,怎么办?小弟自然是不能跟嫂嫂同住的。让他再搬到大工棚里去?那怎么开得了口! 肖苦女 也没什么难的!就在屋子里再隔上一道墙,他那边的朝外再开一个门,不就行了? 佟铁锤 嗯,这个法子好!连单间,兄弟俩还在一起,又各立门户。 莫扦扦儿 (画外音,拍门声)哥,你干嘛呢?大冬天大黑夜都不带关门的,这大热天大白天怎么把门闩起来了? (二人惊慌起身穿衣裤,打开门。铁锤脸颊绯红,扦扦儿很是奇怪,疑惑地偏头瞅着他往里走,突然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苦女。) 莫扦扦儿 (呆愣片刻,猛扑上去)嫂嫂啊,嫂嫂,你可回来了! 肖苦女 是啊,我回来了。(很不自然地笑)兄弟你还好吧? 莫扦扦儿 好啊好啊。你想我了没? 肖苦女 想了。 莫扦扦儿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会回来的!(很满足地笑)嫂嫂饿了吧?我去买饭。 佟铁锤 好,你去买饭,我来把屋子收拾一下。 莫扦扦儿 (偏着脑袋看着他俩)我怎么感觉你俩有些怪怪的?(他俩不应,笑。) (铁锤抹桌子扫地。扦扦儿买了饭食回来放到小桌上。铁锤从床沿上抱过苦女来在桌边坐下,他见了心里很有些不凉快。) 莫扦扦儿 (嘟噜着嘴发醋)这时也不“男女授受不亲”了! 佟铁锤 什么屁话!真不想听你的酸叽叽,看看你嫂嫂那脚! 莫扦扦儿 脚怎么了? 莫扦扦儿 起泡啦!走了七天才走来的呢! 莫扦扦儿 真的?(仔细瞧那脚)哥讲他上次送大哥回去脚上起了泡、后来又破了泡,好疼好疼的。(问苦女)还疼不疼? 肖苦女 不疼了。(笑,盛饭,又向他俩推推碗)反正到这儿了就不用再走路了。你看这,从床边到桌边都不消下地的。 莫扦扦儿 待会儿我来抱你! 肖苦女 说什么话!快吃饭! 佟铁锤 小弟,从现在你,苦女就是你二嫂了,你要像从前对待大嫂那样的对待二嫂! 莫扦扦儿 (刚扒一口饭,听闻此言脸上变了色,转向苦女,扑的将饭吐到地上,愤怒地)我当初要跟你结婚!你怎么说的?说“你大哥还在这儿躺着呢!小心天打雷轰!” 这才几天啊? 佟铁锤 (一愣,心声)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他要送她佛珠草果做成的手串、难怪分别时手拉手难舍难分、难怪她还答应要回来、难怪她一直拒绝我!(生气地把 碗一顿)大哥已安息半年了,我怎么不能娶嫂嫂?你知道嫂嫂有多难吗?一天踢 破门坎催她嫁呢! 莫扦扦儿 那嫁也应该嫁我呀!我求婚在前,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佟铁锤 先来后到?长幼有序,你知道不?不可紊乱! 莫扦扦儿 (顿时无语,可怜巴巴地便转向苦女)嫂嫂你说,我听你的。 肖苦女 (低眉垂眼的不看他)既是嫂嫂,自然是兄长妻了。 莫扦扦儿 哇——(大哭,放下碗往外跑去。) 肖苦女 兄弟!兄弟!(起身要去追。) 佟铁锤 (拦住她)别动,你脚上有伤,不能跑。 肖苦女 不行的,这事不说好,要伤我们三个人还有大哥的感情的。 佟铁锤 那我抱你去找。 肖苦女 也不怕矿上人笑话。 佟铁锤 是被人笑话事大,还是伤了我兄弟情事大? 肖苦女 那好吧。 佟铁锤 来,把鞋套上。(给她套鞋,她在包裹里找出了扦扦儿送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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