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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十五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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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内景/ 大道客栈客房/ 深夜 (苦女躺在铺上,警醒地眯缝眼假寐。铁锤就着油灯不停的抽旱烟,烟雾弥漫。) 店 主 (画外音,敲窗)睡吧睡吧,费油呢! (铁锤吹了灯用火折子点烟,小烟锅一明一暗的就照着他的脸。鸡叫画外音,苦女被熏得嗓子发痒,没忍住咳嗽起来,只得假装睡迷糊了翻个身。铁锤将烟袋灭了,将窗扇撑开一半透气,走到床前来看了看,认定她已经睡着,才脱衣钻到被子里,又探身到苦女这边来,温热的气体都呼到她的耳朵里去了,吓得她心里扑腾扑腾跳。他给她顺了顺散在枕边的长发、又掖了掖被角,便转过身朝车笠看着,良久才躺下身子去,响起鼾声。) 内景/ 大道客栈客房/ 拂晓 (天微亮,外有脚步声。苦女起床将门窗全打开,坐在窗前梳头。梳好后站起转过身,突然看见铁锤坐在铺上望着她发呆。) 肖苦女 醒啦? 佟铁锤 嗯,(讪讪地一笑)昨夜吵到你了吧? 肖苦女 没有的。(扭头出去。铁锤闻到浊气,侧身看看车笠,腐化的程度更重,不免心中着急。苦女端进水来)洗把脸吧,厨房里已经做下早饭了,我们吃了就走。 佟铁锤 嗯。苦女,我哥腐得厉害,流的水都把铺盖打湿了。你去问问老板有没有油布,待会我们买一块,走时连铺盖卷了一起包着走。不然老板闻到臭是要骂人的。 外景/ 山下大道/ 白天 (三人赶路。苦女伴着铁锤走,累了就到车上坐着,坐冷了又下车来步行。) 肖苦女 (见铁锤疲惫,便抓着车把)我来,兄弟你累了,歇会儿。 佟铁锤 又不是挑担子,哪儿累呢?推车拉车是一走,空着手走也还是一走,没事的。 肖苦女 那你也坐到车上去,不走,我推你。 佟铁锤 (笑起来)一个汉子坐在车上,让小媳妇推车——(夸张地抬头看天)好像没有云嘛,不会下雨吧?我怕打雷。(苦女闻言笑笑)真好,我喜欢你这样! 外景/ 大道沿途/ 傍晚 (板车数次在各客栈门前停住,二人拉着板车进去、复又出来。) 佟铁锤 (再次从一家客栈出)不行,哥的气味太大了,就算你用布条遮了白头绳,客家还是不愿意我们住。(苦女愁眉苦脸)我们先买点吃的,再往前找住的地方。 外景/ 平原大道/ 晚上 佟铁锤 苦女,看来今夜要住店是不行了,如果有瓜棚,你愿意歇一夜吗? 肖苦女 (四周望望,心声)到家还有一天的路程,夜里店家不让我们住宿,白天就更不答应了,看来还真得自己想办法休息才行。(月亮挂在天上,把原野照得一片白,远处传来狗吠;车轱辘在路上碾压,车轴发出咯嘎声。铁锤的大脚板有力地走着。苦女惊讶)这一切好熟悉啊! 〖 闪回 平原大道/ 隆冬/ 晚上 (车笠驾车,与香女聊天,夜深寒气重了将衣褂披到她身上。) 小香女 叔,你也冷,你穿。 〗 外景/ 平原大道/ 晚上 佟铁锤 (见苦女不吭声)你怎么了?不愿意睡瓜棚? 肖苦女 (叹口气)不是的。是看到这条道啊,我走了两个来回。那年全家出来躲日本,奶奶和爹爹死在了路上,哥哥也走丢了,到今天也没找到,可能也死了。后来我和我娘回来了在南村帮工,结了账是你哥驾着马车送我们回的黑虎山,那时候我叫他叔。哪想到,如今他变叔为夫,转眼间又不在人间了。老天对人不公!你哥是个好人! 佟铁锤 你那时知道会和他结婚吗? 肖苦女 看你说什么话!他是有老婆的人。 佟铁锤 后来他没有老婆了,又在黑虎山矿上,你想过和他结婚吗? 肖苦女 没想过。只是觉得他对我很好,我住在孤山野洼里没有朋友,特希望他来看我。他答应过了的,还说他家住程家垸子,有两个男孩,让我们再回临原了就去玩。后来他到矿上挖煤,悄悄地让我叫他小马哥,我叫了。可是婚嫁的事我没想,女儿家嫁人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他娶了我后,跟我说当时是起了心的,只是顾虑太多,给耽误了。 佟铁锤 现在我哥也没了,你以后怎么想的啊? 肖苦女 没想。过一天、算一天,等把你哥送回去了再说。 佟铁锤 你还这么小,肯定不能就这么过上一辈子。初嫁从亲,再嫁从身,现在你的婚事你说了算,你想听你的打算。 肖苦女 现在你哥都还没有入土,就说这样的事是不是……(二人陷入沉默,继续前行。) 佟铁锤 (东张西望,突然地)苦女,那里有个棚子。(苦女望去,果见田边有个棚状物。) 外景/ 田野/ 夜晚 (二人将车轱辘藏在路边草丛中,抬着车板上的车笠过来搁置在田埂上。棚子破败得四面穿风,铁锤去远处的草垛上抱来稻草在棚里垫上厚厚的一层、又在棚的四周码放一圈,便成了一个弥漫着草香的暖棚。) (苦女拾来柴草生起火,把米面粑粑放在周围烘烤,又用罐去旁边的小河沟里打来水在石上烧着。铁锤去揭开了车笠身上的油布让他透气。) 佟铁锤 (过来坐下点燃烟锅,叭一口)我哥咋这好的福气就娶了你!(苦女不接话,把粑翻个面)你不知道我哥有多喜欢你,动不动就讲你们两人的事,羡慕死我们了! 肖苦女 (仍不接话,心声)什么两人的事,不就是男女那样的事吗?男人们就是粗野,讲起女人来唾沫星子直飞,羞死人的! 佟铁锤 苦女,你说是哑子好,还是我哥好? 肖苦女 他俩都好! 佟铁锤 那你喜欢哪一个? 肖苦女 只能喜欢一个的。当然先是哑子了,他是我男人,对我可好啦,现在想起他来我还难过得很。可惜再好的人也没了,给枪打死了,只好跟着我小马哥了。小马哥也是好人,对我的好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喜欢他! 佟铁锤 那我呢? 肖苦女 (白他一眼)你是哪方神仙?跟我有关吗? 佟铁锤 怎么没关呢?哑子也好、我哥也好,可惜他们都没了。我会对你好的,你也该喜欢喜欢我了! 肖苦女 (心声)对我好的人都能嫁吗?扦扦儿还哭着喊着要跟我结婚呢!(指指自己髻上的白头绳)兄弟,看得出来,你也确实是个好人,不比哑子和车笠差。可我真的不想再嫁了! 佟铁锤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莽子? 肖苦女 (吓一跳)他不算! 佟铁锤 他不算什么? 肖苦女 (又吓一跳,心声)人人都知道莽子是我男人,我要不算,那我生的那孩子是谁的?(含糊其词地答)也没什么。 佟铁锤 你不会还在等他吧?以为他还活着吧?告诉你,他早死了! 肖苦女 咦?(警惕地)你怎么知道莽子? 佟铁锤 这谁不知道?那年我大哥带他到矿上,没地方住,还是等到我下井去了睡我的铺呢。他太会吃,我和扦扦儿匀口粮给他;为吃的事还跟矿工们打架,看在是我大哥带来的面子上我们帮他打架;他一共才下井一个班,还百事不干;离开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把工棚里的东西也偷了,没办法,我哥还给工友赔损失。(苦女气得将脸扭到一边去)真不明白你爹娘怎么会给你寻上这么个人家! 肖苦女 (将烤得二面焦黄的粑粑递到他手上)吃点吧,不说那个人了!那个人跟哑子、车笠和你不是一路的! 佟铁锤 嗯!这话我喜欢听! 内景/ 草瓜棚/ 夜晚 (苦女进到棚里。铺了厚稻草空间显得狭小。她左顾右盼很不自在,侧身躺着在背后搁置一个大草捆,村庄里传来的鸡啼声,苦女渐渐睡着。) 外景/ 田野/ 夜晚 (铁锤在火边叭烟。后起身走向瓜棚。) 佟铁锤 (扒在门口轻轻地)苦女,苦女——(无回答)哦,睡着了!(就着月光看看)头里脚外呀。(又去抱些草来盖在她的身上和脚上。) 内景/ 草瓜棚/ 夜晚 (铁锤手脚并用钻进棚。苦女鼻息轻轻,他却心慌意乱,不本分的手四处游走摸到她散开的头发,终于找到释放激情赏她却又不碰她的好法子,把那黑丝缠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又拉开来;复缠上去,再拉开来…… 内景/ 草瓜棚/ 清早 肖苦女 (醒来,翻身坐起不见铁锤)人呢?(吃惊)难不成在外面坐了一夜?(身旁塌陷的草堆)哦,还是进来过了的。晚睡早起,真是辛苦啊! 外景/ 田野/ 清早至上午 (苦女从瓜棚出,四处张望,没见铁锤;检查火堆,灰烬是熄的,摸摸水罐,水是凉的。她惊慌寻找,河边、田沟都没有人。太阳由红变白,又日上三竿。) 肖苦女 (焦急)不管怎么说,不能再耽搁了!车笠分分秒秒都耽搁不起了! (苦女收拾东西放到车上,咬牙将无轱辘的板车往大路上拖去。) 外景/ 大道旁/ 上午 (苦女在草丛里找到车轮,将车架安回到车轴上,又面向瓜棚方向站着,抱着最后的希望盼铁锤出现,然而再次失望了。时间不等人,她只得拉车上路。) 外景/ 平原大道/ 上午 (大道路面高低不平,苦女拉着板车艰难地前行。路人见一小媳妇孑然一身拉车行走,过来相帮,可一闻到难忍的气味,立马躲避。) 肖苦女 (埋头拉车,心声)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突然就走了?难不成道是因他说要对我好,我不理他生气了?可是就凭他对拜把子大哥的感情和一路上对她的表现也不会呀,再说昨夜我去睡觉时他还好好的呢!哎呀!哑子突然就不见了,难道铁锤他也……(哭起来,声声抽泣步步泪,恐惧笼罩着她)是不是我的命很硬啊?好像哪个男人跟我有关都会死去。可是,铁锤跟我没关系呀!还有,我最最痛恨的游麻杆怎么就不死呢! (苦女行走很慢,太阳高照,将近晌午。她抬头看看白晃晃的日头,更加焦急。) 肖苦女 天啊,这才走了十来里路吧?照这样走,今下午可到家的路程只怕深夜了还会在半路上!(回头看看身后,哭)她爹,怎么办啊!我走不到家了!(继续躬腰蹬腿拉车往前行,哭唤)铁锤,好兄弟!你在哪儿啊?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了啊! 佟铁锤 (远处的叫声)苦女——(苦女一惊)苦女—— (呼唤声继续传过来,并由小变大。她有些不相信地直起腰来朝后看,果见铁锤大踏步地往这边跑来,见到大救星,她浑身松懈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便大放悲声。) 佟铁锤 (跑过来搂住她连连地)莫哭莫哭,苦女,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哥给我托梦了,我哥给我托梦了!(苦女听不懂他的话,哭得气噎声嘶,他复转向板车跪下磕头)大哥,你放心,我会护好丫儿她娘的!生生死死守着她!(起身抱起苦女搁到车架上推着便走)是我不好,我在一个草垛里睡觉,睡过了头。 〖 闪回 内景/ 草瓜棚/ 夜晚 (铁锤躺在苦女身边玩着她的头发辗转难煎熬,侧身俯向她。) 肖苦女 (梦话)丫儿她爹—— 佟铁锤 (吃一大惊)丫儿她爹?哑子?还是车笠?(愣愣的)肯定不会是我!(清醒过来。) 外景/ 田野/ 深夜 (铁锤钻出草棚,在火堆边呆坐,抽烟。后走到另一块田边的地头上寻了一个草垛,做个草窝钻进去。几天来的辛苦一古脑儿地袭上来,倒下睡着。) 外景/ 田野/ 上午 (一群放牛的孩子在草垛旁嬉戏。铁锤被吵醒,看见天上的大太阳慌神的爬起。孩子们见草垛里出来一个人,吓得一哄而散。铁锤跑到瓜棚未见到苦女,寻找板车也不见了踪影。) 佟铁锤 坏了!误了大事!(甩开脚步往大道上跑。) 〗 外景/ 平原大道/ 白天 佟铁锤 都是我不好,睡过了头! 肖苦女 自打你大哥出事,你就没有睡过整个的觉,这两天又走了一两百里路,真的是累坏了,哪能怪你。(跳下车)你还饿着肚子呢,我来推车,你吃点东西吧。 佟铁锤 那怎么行?你已经一个人拉了这么远的路。 (苦女只得陪着走,掰了面粑塞到他嘴里。他惭愧又受用,咧着大嘴讪讪地笑。) 肖苦女 (见有河滩,左右看看,拉住铁锤)你停下等等。 (铁锤停住,苦女走下大路左弯右拐消失在了芭芒丛中。铁锤坐在路边喝点水静等,可时辰过去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只好将板车推下大路了进去寻找。 外景/ 芭芒丛中/ 白天 (苦女的哭声,铁锤寻入,见到跪在三黑一灰石块前的苦女。) 肖苦女 (哭)奶奶、爹爹、哥哥,苦女没法尽孝心,只能给你们培培坟……(给石块上培些土垡,又在土堆上敬香似的插上三根芭芒梗,哭泣。) 佟铁锤 (惊讶,心声)啊?原来这些石堆是肖家的“坟茔”! 肖苦女 奶奶、爹爹、哥哥,娘还在黑虎山受苦难,不能来。苦女替娘一起给你们磕头了! 佟铁锤 (急切地叫)苦女!还有我! 肖苦女 (吓一跳)啊?! (铁锤跳过去将芭芒的一头芯挑空了,塞进烟丝,点燃后就磕下头去。) 肖苦女 (不让)不行的!你是外人! 佟铁锤 程车笠是肖家女婿,今天我就是程车笠!程车笠托梦给我,让我守你一辈子,哪有女婿到此不下跪磕头的道理!(转身向着土石堆)奶奶、爹爹、哥哥,从今天起我佟铁锤就是你们的孙女婿、女婿和妹夫了,佟铁锤生生死死爱着肖苦女。苦女所有孝心,铁锤一并敬上,皇天后土可监察! (铁锤连磕三头,苦女也磕三头,伤心得哭倒在地。铁锤抱她到茅草窝里歇下。) 肖苦女 (擦擦泪)兄弟,感谢你一路送我们回来。我今天拜了肖氏“祖坟”,也算了了一个心愿。晚上便可到程家,想跟你把账算一下。 佟铁锤 什么意思?” 肖苦女 你是车笠的好兄弟,刚才替他给肖家人磕头,我认了,真心感谢你!可你到底又不是车笠。程家就车笠这么一个独儿子,他在外面躲日军,挖矿挣的钱也都是带回去养家了的。现在他不在了,谢谢你帮他在矿上结下了工钱。可是送他回来又有了开支,我想在到家之前把这些支出账都刨出来,余下的我如数上交给公爹免得当着老人的面再截些钱出来引起误会。 佟铁锤 苦女!(十分生气的大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送我哥回家还要算钱? 肖苦女 (吓一跳,委屈得不行)你送你哥回家的工钱也就免了,可是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呢?还有买板车买油布什么的钱呢?亲兄弟,明算账嘛! 佟铁锤 哼!我让你跟我算账!(猛扑将苦女扳倒,动手撕她的衣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肖苦女 (大惊失色,高喊)哎呀,来人哪!(不起作用,只得求饶)铁锤,铁锤,好兄弟,这不行的! 佟铁锤 你终于喊我名字了! 肖苦女 可我是你嫂嫂啊! 佟铁锤 我哥在,你是嫂嫂我是小叔,我护着你;我哥不在了,你就是我老婆我是你男人,我守着你! 肖苦女 你哥还在旁边看着呢! 佟铁锤 哥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外景/ 平原大道路基下/ 白天 肖苦女 (跪到板车前抚尸痛哭)她爹呀,你还没入土呢,你妻就遭人欺负!看看你那好兄弟吧! 佟铁锤 (也过来跪下)哥,你放心,丫儿她娘从此再也不会变为他人妻了!(苦女惊讶地扭头怒视着他,他继续道)昨夜你托梦给我,说最是放心不下苦女,怕她将来生活无着落,我说我好想娶她为妻,你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说交给我守着,你最放心。哥,你也看见了,苦女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还拜了肖家“祖坟”,代你也是代我自己给岳奶、岳父和舅兄磕了头。哥,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会认程家爹爹为父的,替你尽孝!(一把抱起苦女放到车上,推起就走,不再言语。) 外景/ 平原大道/ 白天 肖苦女 (瞟他一眼,见他红着眼圈似是哭过,更是不快,心声)你这样强迫我,还知道难过?(不愿与他在一起,赌气跳下车快步向前走,铁锤三步两下撵上她,反复几次。她放慢脚步,这招果然见效,耽误不起时间的铁锤原速往前赶路。苦女隔好远跟着走,惊讶)他的腿怎么了?身子摇摆跛得这样厉害,什么毛病? 外景/ 程家垸子/ 傍晚 (铁锤和苦女推着板车进程家垸子,向村人打听程车笠的家。消息传开,村子里炸了锅样的嘈嘈起来,有形无声。) 村民甲 (见程老爹从地里干活回来)老爹,老爹,你家车笠在矿上出了事,人都在腐了。他媳妇把人送回来了。(程老爹昏倒。) 内景/ 程家堂屋/ 晚上 肖苦女 (跪在程老爹脚下)爹,不孝媳给您磕头了!苦女没有照顾好孩儿他爹,还望爹爹不记恨儿媳无能! 程老爹 (老泪纵横,以手掩面)孩儿你起来吧!(旁有村妇过来搀扶起苦女。) 佟铁锤 (也过来跪下)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我佟铁锤是程车笠的拜把异姓兄弟,今送大哥回来,还望爹爹认下义子,以尽我孝道。 (老爹哭得声噎气绝,说不出话来,将手抬了抬以示铁锤起身。铁锤跪下去后自己站不起来,旁边过来几个汉子将他扶起。他走路跛得厉害,苦女见了心中生疑,但她一直与铁锤别扭着,假装没看见。) 外景/ 程家老爹卧房/ 晚上 (老爹靠在床边身心难支,铁锤跟他细语。) 佟铁锤 爹放心,大哥安葬的事我来照料,村里人已经分类安排了,购棺材的、挖墓穴的、 搭灶设案的、宰猪摆席的都已经到位。只是大哥的气味太大,我想在屋外支了个棚子作灵堂,棺材买回来后连尸带棉被油布一起入殓,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程老爹 (哭)铁锤我儿安排的挺好,都依你的办! 外景/ 程家屋场灵堂/ 深夜 (苦女带着大林和二林磕头烧纸守灵。铁锤扛着锄头疲倦回,在灵前磕头烧纸。) 内景/ 程家老爹卧房/ 深夜 佟铁锤 (对老爹)我才从墓地回来。那边坑已经挖好,看了皇历宜明日下葬。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程老爹 (伤心不已)车笠已腐成那样,也只有早早入土为安了。 外景/ 程家屋场灵堂/ 深夜 (苦女抱着二林、搂着大林,两个孩子已睡着。) 程老爹 (从屋内出,对苦女)车笠媳妇,你打盆热水给大林他二叔治治脚吧。 肖苦女 出了什么事? 程老爹 他二叔脚上打了好多血泡,有些破了,袜底沾在脚板上脱不下来了。 内景/ 程家堂屋/ 深夜 (苦女端水进房,铁锤两只脚高搁在椅背上,袜筒套在脚踝处,袜底上全是血。) 肖苦女 (吃惊)你怎么不早说? 佟铁锤 说了也没用。急着往回赶路,不能耽搁的! 程老爹 现在得用热水先烫烫,脱下袜子再说。(弯腰去帮铁锤搬脚。) 佟铁锤 我来我来,我自己来。怎敢劳烦爹做这样的事! (铁锤从椅背上移下双腿,苦女将水盆搁置到他脚下,他慢慢搁进脚去。过一会儿袜子脱下来,揩干水后他的脚板上还有泡。) 程老爹 这得用针引了马尾穿过后放血放水。我去村里讨点马尾巴毛来;家里没有女人,好长时间不做针线活,针也不晓得搁哪儿去了。 肖苦女 爹,我带的有针。马尾嘛,我的头发能不能代替? 程老爹 (看看她黑油油的头发,点头)能,能! 肖苦女 那好!(苦女拔下簪子放下头发,顺到胸前揪下两根。铁锤出神地看着她的头发。苦女出,复入,将穿好发丝的针递过去)爹,给您。 程老爹 我眼睛看不清的,也用不好针。你来。 肖苦女 我不会挑泡。 程老爹 我教你。(端过油灯来)把针在灯苗上烧烧,去扎那水泡。(苦女依次行事,蹲到铁锤的跟前,一只大脚板伸到她眼前,手颤抖着不敢下针)车笠媳妇,不怕。对,就这样!(她终于扎破水泡引着长发穿过去)捏住两头拉动,泡里的水会流出来的。你看,鼓泡已经瘪下去了。头发还要留在泡里,明天早上才能取出来。 肖苦女 啊!(长长地舒口气,将三个泡都挑好。) 程老爹 (对铁锤)你现在不能下地走路,辛苦些时了,洗洗睡了吧。(苦女端盆出。) 佟铁锤 爹也早点歇了。 程老爹 我去看看车笠,只能陪他最后一夜了。(垂泪,出。) (苦女换盆换巾子重新端来热水,侍候铁锤洗脸洗手。) 佟铁锤 大哥明天下葬,复山后我就要走。你呢? 肖苦女 (顿了顿,反问)你脚有泡,不多住几天吗? 佟铁锤 脚上的泡你给治了就会好的。不能多住了,来去要用十来天,我想回去时走快点,矿上可能早复工了。跟我走吧,我哥让你跟我走的!(苦女起身端盆走出去。)q外景/ 田野/ 白天 (车笠新坟,苦女携大林、二林给车笠烧纸磕头,铁锤给车笠烧纸磕头。) 外景/ 程家屋场/ 白天 (铁锤劈柴、挑水、打扫院子。) 内景/ 程家堂屋/ 晚上 (苦女给大林二林穿新棉衣,孩子高兴的往外跑。苦女给孩子剪着鞋样,铁锤入。) 佟铁锤 大哥已经安葬了,复山后我就要走。把你的头发给些我,好不?(苦女不理他)我回去还要走那么远,脚上再打泡了怎么办,上哪儿找马尾巴去?(她揪两根发丝给他)这少啊?还要! 肖苦女 你不能老打泡吧?不给了! 佟铁锤 (抄起剪刀)不给?我自己剪! 肖苦女 啊!(吓得赶紧剪一绺给他。) 佟铁锤 用红丝线给系上! 肖苦女 (瞪着他)你不要太过了! 佟铁锤 你不干我就用你纂上的白头绳来系。(苦女大惊,眼眶顿时红了,系了红丝线递 过去)跟我走吧! 肖苦女 你不要太过了! 佟铁锤 (忿忿地)苦女,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是我哥的媳妇儿不假,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又没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而且他把你托给了我,你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又是程家义子。你现住在程家不跟我走,我不强求你。在我来说,只当一个挖煤工把媳妇儿养在家里了的;在我哥来说,只当你是还在为他守孝守节的。但是你这么小,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要是以后再嫁了人,除非我不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定会杀了那全家,只留下你一个人!看你怎么面对我哥,面对我! 肖苦女 (不相让)我嫁人,你急什么眼儿? 佟铁锤 哼!我急眼儿!(冷冷地)我今天把话说了放这儿,你迟早还得回到黑虎山,你 的男人我当定了!(苦女坐下做鞋,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内景/ 苦女卧房/ 深夜 (苦女靠在床头呆坐,外面传来鸡鸣。她打开包袱一一看着从黑虎山带来的物品。) 肖苦女 (叹息,拿起那枚指环) 砚儒!我好苦,求你救我!(将指环戴到指上,不停抹泪。眼前浮出形象模糊的砚儒,又一一飘过哑子、车笠和铁锤的脸,她哽咽地)铁锤兄弟,对不起!不是我不嫁你,是真的不能嫁你!(哭倒在床上,担心哭声惊动他人,将头捂到被子里,双肩颤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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