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1：工地      日     外

梁春思当众宣布辞退了庄永和林强二人。

林强（愤怒地）：“你这是卸磨杀驴。”

汤冰：“走吧，走吧。”

庄永：“走就走，辞了灵山还有庙，几个外乡人，你们就等着瞧吧。”

庄林二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工地。

2：工棚     日     内

梁春思来到汤文斋的面前，感激地：“汤老师，您老雪里送炭，救了我爸，救了我全家。”

汤文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梁春思：“汤镇长眼下也还有个难过的坎。”

汤文斋：“事情有急有缓，你这是火烧眉毛，岂能犹豫。春思，我送你几句话。”

梁春思：“我听着。”

汤文斋：“搀一把，过泥坑，扶一把，危桥通。难中救人是积德，雪里送炭做善星。做好事，成好人，你帮我助起春风。”

梁春思目中含泪道：“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3：大堰    晚上     外

汤冰和梁春思一前一后走在旧黄河故道的大堰上，此时此刻，他们是同样的心情，就像这冷冰冰的秋夜，既冷落而又惆怅和凄凉。都是难中的人，都有解不开放不下的愁肠。

汤冰道：“人生如棋。”

梁春思说：“棋如人生。”

汤冰道：“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棋盘，每一个人都是棋手，每时每刻都在相互对弈，对弈就是竞争，就是战争，平棋的少，多有胜负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结局。”

梁春思道：“这就是社会的色彩，有人说是天意，也有的人是命运的安排。”

汤冰道：“说得对，时也、运也、命也，谁人能三者俱备，谁人就是绝对的赢家。”

梁春思道：“还有人讲天时地利人和。”

汤冰道：“是的，有人把《三国演义》中三名重要人物分别列入其中，曹操占天时，孙权占地利，刘备占人和。列举的很有道理，曹操以丞相之名份而令行天子国家之权利，说他占天时不足为过；说孙权盘踞江南有地势之险，说他占地利也不足为过；那刘备居四川得蜀之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说刘备占人和就更不为过了。”

梁春思说：“也有人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汤冰一声长叹道：“我汤冰已是时乖运蹇，丢天时，丧地利，世态炎凉，我到了这步田地，孤助无援，也没有什么人和了。已经是纸船泥马过长江，茅衣藤甲入火场。”

梁春思轻声一笑道：“你心我心，你愁我愁，都是断肠人，同对小人仇。”

汤冰伤感地说：“我丢掉了三分的春色，二分的尘土，一分的流水，虽然很痛心，道还感觉到有六分的轻松。”

梁春思问：“你的轻松又在哪里？”

汤冰有苦有衷地说：“让我认清两个人。”

梁春思问：“哪两个人？”

汤冰没有正面回答，这时风歇云净，一轮月亮露出苍白的还稍带浅浅的红霞的脸来。不一会儿大地上又升起了白色的雾，与淡淡的月光融合在一起，白茫茫的，如一沵湖水。汤冰举首望月，苦涩地吟道：明月有圆缺，今霄似流血？都是心里恨，负心冷如铁。星寒不逼人，雾瘴逼人切。扑面夜来风，吹落满树叶。”

4:老黄河     晚上     外

月光洒在静静的水面上，好一副水中天的美丽图案。

5：大堰     夜    外

夜幕完全拉开了，斜月坠西，烟笼寒水，雾锁愁云。

汤冰和梁春思一前一后漫步行走在大堰上。

梁春思：“黄河故道也不再是昔日那个荒凉的旧貌，经过多年的治理，而形成新的人工河，崭新的大桥横架河面上，虎虎生威，这也是改革开放的一个闪亮的光点。”

汤冰：“走桥上坐会吧。”

6:桥    夜     外

汤冰和梁春思行过大桥，这时月光暗了，风也低了，云也厚了，雾也重了。二人向工地走去，前程好像是黑蒙蒙的，他们的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梁春思：“你要我来主持这个工程，困难重重，我害怕……”

汤冰：“梁叔病倒了，在你们的面前只有这条路了。”

旁白：尽管汤冰对梁春思说了许多，方方面面作了分析，她始终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风      风轻轻，夜沉沉，桥上还有说话的人。正是热心孤迥处，千言万语动婆心。时不我待如流水，时不等     等人能老人。年蹉跎，虚光阴，人迎老时木送春。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寸金用去金还在，过去的光阴无处寻。物换星移几度秋，雪上头来病上身。时光岂能颠倒流，成功全在用功人。”

梁春思忧心忡忡地说：“要我来接替我父亲的这个工程，困难太多了，好比要我在炼狱中战斗，在滚开的油锅里滚爬，在刀尖上翻跟斗，在狼窝里争骨头。”

汤冰说：“这些我都想到了，审时度势，还有退路吗？莫非白白地丢下几百万，我是让你救一救你父亲这条老命。”

梁春思泪道：“看我的老父亲被逼在悬崖上，生死攸关，做女儿的不仅是心痛，怎么不想为他分忧解难。可是，我不是不知道，身上羽毛短，不敢冲天飞。”

汤冰道：“在我的思想中认为你是个女强人，没有想到原来也是一个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梁春思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污染，她道：“汤镇长，你不是也在困难前面好像失去了方寸，道指手画脚说起我来了。”

汤冰道：“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往事既不可追，来日也未必可期。现实的处境一时难以摆脱，衰迟的年华更无情地逐日而去，在这样的矛盾交织之中，首先不能自我认输而一蹶不振，要树立信心，特别要总结失败的教训，不能再错下去。可能就像我们面前的一条河，水深浪激，没有渡船，也没有桥，怎么办？抱石头过河，本来就不会泅水，你已经硬着头皮下了水，那水越来越深，浪头也越来越大，你还不回头，还不丢下你怀中的石头，那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只能是死路一条。”

梁春思哼了一声道“别说了汤镇长，我不该指手画脚来说你，你也不应该对我评头论足，你说这条河只有不过，才能万事大吉。我们都做投降派也许就能明哲保身？这样的结局我不服气。”

汤冰说：“你说得不错，我在医院里认识了你，好像在漆黑的心里点亮了一支蜡烛，从你的豪言壮语中激发了信心和勇气，如果能互相学习，互相勉励，我这条已经漏底的船还会得到修补，也许沉不了仍会扬帆起航。你父亲比起我还要凶险，你我又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你我都很年轻，怕是绊脚锁，你我联手吧，战胜一个怕字，也许能冲出浅滩，踏粹惊涛骇浪，达到幸福的彼岸。”

梁春思半信半疑地：“你我联手？”

汤冰道：“领导已经给我书面通知，停职还贷。我虽然不能长期守在工地，我给你请人，他会全力帮助你的。可能不信心我的能力和诚意？”

梁春思迟疑地说：“我并不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只是你虽然停职却不是革职，国家干部不能搞个人企业，做房地产开放是不允许的。”

汤冰道：“我为你请人还不行吗？”

梁春思问：“分股？”

汤冰道：“不是分股，他也不需要。”

梁春思再问：“来打工？”

汤冰说：“他是一个残疾人，也打不了工。”

梁春思更诧异起来道：“残疾人，一不是参股，二不是打工，他来做什么？”

汤冰说：“这个人仗义疏财，他是的朋友，能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也就是帮助你……

梁春思：“这个人姓甚名谁，具体情况你给我说说。”

汤冰：“他是一个残疾人，我叫他老戴，也是一个退伍军人，三年前我认识他的，还是在法庭上。”

梁春思：“他吃官司了？”

汤冰：“他是在帮助人打官司，我们县一个不法的房地产开发商在原五金仓库时利用社会上的黑恶势力进行一次恶性拆迁。

7：五金仓库     夜       外       回忆

恶性拆迁的场面。

8：桥      夜      外     恢复6的场面

汤冰：“老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历经千难万苦，受害人得到了赔偿，违法犯罪的也被判了刑。可是给老戴却招来了麻烦。”

梁春思：“是的，烦恼多因心头热，招灾多因强出头。”

汤冰：“早在多年前，老戴在他所居住的轧花厂家属宿舍就着五金仓库的院墙，因为他们两家是隔墙的邻居，老戴和几名邻人搭盖几间平房。虽然几间小平房是他自建的，李大恶就依仗其姨妈李某人是该县法院副院长，父亲是农业局副局长，岳父韩某人，也就是那个利用社会上黑恶人员进行非法拆迁的开发商，他在大运河县是个通黑人物，所以就能强行拆他们的屋。

9：轧花厂家属宿舍       日       外       回忆

李恶带领人等拆墙砸屋的场面

10：桥        夜       外    恢复8的场面

汤冰：“所谓赔偿只是第一次所拆的一道西后墙，第二次作了全部迁除，不要脸的东西就不认帐了。老戴担心大运河县告不赢，就申请异地审理。”

梁春思：“老戴赢了吗？”

汤冰：“老戴还输了这场官司。”

11某市（县级市）法院     日     外     回忆

老戴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判决书，凄凉地：“输了，输了……”

旁白：老戴虽然不服，又能奈何？

老戴的心声：就是告到北京去，如此小事也撤不了大运河县法院那个副院长的职，这个市法院那个朱法官还不是不了了之，我又争多大的脸，请求4万元赔偿，艰难上诉路，即使赢了，还不是遥遥无期，这还是水中捞月，镜中观花，熬干的心血，花尽家资，岂不是得不偿失。

12：桥    夜    外     恢复10的场面

梁春思：“知时务者为俊杰，老戴打这场官司岂不得不偿失？”

汤冰：“只能说李恶人的姨妈了不起，在大运河有能耐，是条蛟龙，残疾人老戴认了……”

13:某市法院    日     外     回忆

老戴很吃力地走下这法院高高的台阶，满腹的牢骚道：“法比天大，执法的人比天还要大？人欺人好过，天欺人不好过。你欺我，我能忍则忍，天要欺你，你就是忍也无处忍。你不信天，我老戴信天，因为人口里有“天理难容”这四个字。天是什么？天是道，天是理，天是法。谁要是逆天、叛道、避理、枉法，谁就没有好下场，远折儿孙，近伤自身。我们县李恶的姨妈那个法院副院长该死，这个市姓朱的女法官也该断子绝孙......”

老戴的心是冷的，表现在他那张蒼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14：天空     回忆

天好像阴了，太阳却不情愿地被乌云遮挡，一次次顽强地钻了出来….

15：某市的法院门前一条大街     日     外    回忆

疾风吹着路面，老戴口中念念有词道：“你行你行只管行，千万不可逆天行。你管你管只管管，老天终能开慧眼。你恶你恶只管恶，老天定将你来灭。

16：桥    夜     外    恢复12的场面

月下的大堰上模模糊糊地现出黑乎乎的河道，还有一座桥。汤冰和梁春思还在交谈着…..

汤冰：“那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图财害命，又有几人有好下场，能看贼挨，别看贼吃，可是那些不要脸的家伙，至死靡他，仍是铤而走险，以身试法；还有官场上那些贪污的官吏，更不要脸，看多少上下级或同僚，因贪污受贿，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罪而丢职罢官，有的陷身牢狱，还有的掉了脑袋丢了性命而身败名裂，被万千人斥骂。要脸的人一但也了错，能当即纠正，追悔莫及，能浪子回头，重新做人，可是这些不要脸的人，他还毫不悔改，从不闭门思过。上述这些人都是不要脸，不要命的人渣，从皮到肉，就连骨头缝里都保藏着祸心，害人之心，他的灵魂深处装满了罪恶和丑恶，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类如虎狼。”

梁春思：“社会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说的是：有理则大，无理则小，知理的可敬，不知理的可畏。不要脸的人唯一的特点就是不知理，不懂理。死猪不怕热水烫，玩无聊是他的专长，再不好与你玩命。所以好人好像是怕他，这么一来他的脸皮更厚了，肆无忌惮，成了死不要脸。这些人的脸上刻着两道深深的皱纹，一道是利，另一道就是色。他们的一生都沦落在两道鸿沟中挣扎着。其实他（她）都很苦，得到的不管有多少在他们的心里总是嫌少，始终都没有满足。从来不考虑因此能失去的多少，名誉、自由，甚至是生命，在他临死的时候才能明白过来，那还有什么作用？后悔晚矣。”

汤冰：“我认识了老戴，还有一次我拜访了他…..”

1:7：老戴的家     日    外     回忆

老戴开门迎接汤冰，握手，寒宣。

18老戴的家    日     内      回忆

老戴热情地接待来访的汤冰，二人话说投机…..

老戴说：“再有钱的人，再有势力的人，再大的官，只要他们不讲仁义和道德，都是不要脸的人，我就看不起他们，他们这一辈子都白活了。人生在世别管寿命长短，不要脸的就是活到一百岁也不值分文钱。”

汤冰：“老哥哥，所言极是。”

老戴：“我对人的头和脸却用“苦”和”空”二字来解读和形容。

人的脸象形一个“苦”字：两眉是草二目横，一架鼻梁贯天庭。

鼻下有口成古字，古上有草苦成型。人生本来是苦命，从生到死几时停？争名夺利有何用，贫穷富贵到头空。”

    汤冰：“有意思，有意思，那整个五官呢？”

老戴：“人的头和五官象形一个“空”字；发为一点颅为盖，双眉分明两边排。二目为横鼻为竖，连眼带口接起来。一个“空”字成了型，能叫世人犯疑猜。

人生就是过路鸟，生来死去不带财。”

19:桥    夜    外    恢复16的场面

汤冰：“这么形容和刻化人的头和脸有道理吗？有无道理先不说。仔细想来，人生有限的光阴为什么不去用心的去度过呢？留个好名声给后人，又有何不好呢？“流芳千古”与“遗臭万年”同样都是四个字，要人去挑选，有几人不要脸地去选择“遗臭万年”这四个字呢？总而言之，我再无所作为，即使不能流芳千古也不愿意死后留个骂名。在这里就不说了。”

梁春思：“说起脸来，它是一个人的形象，又好比物品的标签，产品的商标和注册。要脸的人视颜面如金，不要脸的人把脸面粪草不值。”

汤冰：“社会上这种不要脸的人，有男有女，很多很多。先说男人，这种男人品质恶劣，道德败坏，沾花惹草；嗜好女色。有钱的金钱诱买，有权的权威相引，甚至于强暴女性。他不是为了婚姻，只是为了玩弄。他穷的时候，那是迫不及待，剜到篮子里就是一棵菜。这种人一但稍有发迹，哪怕打工，手里宽裕一点，就充起了大头蒜弃嫌起老婆来。还有的人当贼做强盗，贩毒、走私文物，更作起熊来，三妻四妾。那要是当大老板更不得了，轰轰烈烈，成了出京二天子，妾是秘书，秘书也是妾，当年同甘共苦的妻子视如粪草，一脚踢出门外。也有个别政府干部，升了官被立即去更换老婆…….”

梁春思：“更让人愤恨的是有些人老婆换得勤了，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他不是成家立业，是在玩弄女性。”

汤冰：“我道想问问这些人；人有母，你也有母，你欺人母，当想人若欺你母，你心下如何？人有妻你有妻，你欺人妻，当想人若欺你妻，你心里可安？人有女你若也有女，当你欺人女时调个角度，那人来欺你女，你可能心甘情愿？你能欺人母同欺己母，你欺人女如你欺你女。将你心比人心，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人丧心病狂，可俾可耻。色贼、盗贼，都是贼，有的因流氓犯罪，入监判刑，或者被押上断头台；”

说来今夜很奇怪，一会儿乌云斗暗，一会儿又云去天清，这会儿，天又晴了。可见秋夜皎皎明月下的老黄河里的水是澄澈空明的，与素月的清光交相辉映，，俨如琼田玉鉴，是一派空灵、缥缈、宁静、和谐的境界。传了几声好像是雁鸣…..

梁春思：“你听可是雁鸣声？”

20：夜空

空中又有几声雁叫。

21：桥    夜    外

汤冰：“这是多少年来与世隔绝的雁鸣声。

梁春思：“记得往年每到秋未至第二年早春，雁群不绝，近十年了，再也没有雁来，也没有雁叫，为什么？都是可恨的人类肆无忌惮地猎杀。说来人类产生世界上最凶惨的物种。所以美国人研究多少杀人武器，主要来杀他们的同类，那就是人类。因此，科学发展了人类，也许将来科学还要灭绝人类。”

汤冰：“是的，这是全人类的灾难，也祸及了所有的动植物。”

梁春思：“也好同一比，下堰人对待外来的投资商，就像人类猎杀鸿雁那样，能斩尽杀绝。当然能杀雁的人也只是少数万恶的猎人。对外来的投资商人的敲诈勒索也不是所以的下堰人，只不过官有李虎，高威风，恶霸有所谓的四大金刚，八大罗汉等，就因为有这几匹害群之马搞乱了下堰文明，给这块人杰地灵之宝地抹上了讨厌的一笔，又黑又臭，而令人嗤之以鼻。”

汤冰煞有介事地：“夜深听哀鸿，教人动情。得志是何期？雁声你声……迎来新时候，金星启明，破浪乘东风，扬帆远程。”

梁春思：“听你这么一说，这个老戴是个奇人，也是一个怪人，你能请得动吗？”

汤冰：“有些难度。”

梁春思：“高薪聘请？”

汤冰：“不可，说他是个奇怪的人是有道理的，他这个人重义不重财，只能义请。”

梁春思：“三顾茅庐请诸葛。”

汤冰：“好，我就三登柴门请老戴……”

22：大堰    夜     外

汤冰和梁春思走上返回的路…….

                                    第十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