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片头（略）

1.

外景-山路上-日

人物：刘叔、刘轩、刘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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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在群山之间，在崎岖的山路上，树上地面还有未融化的冰。刘叔在前面骑车，头戴护耳棉，双手躲在车龙头把的大手套里，小心翼翼地骑着走。

Ø 刘父的头部没有任何遮寒之物，寒风吹在他脸上，他也只能铁着脸忍受。

Ø 刘轩身穿一件自带帽子的外套，可以有效地抵御寒冷。

Ø 三个人一路无语，各怀心事。

2.

内景-刘轩家·客堂-日

人物：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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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母坐在大堂的长藤椅上，眼眶湿润。

（回忆）

3.

内景-刘轩家-日

人物：刘母、刘轩、刘父、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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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字幕：45分钟前

Ø 刘母起早准备了一桌饭菜。

Ø 在饭桌上，刘母、刘轩、刘父、刘叔共聚一桌

刘母：轩子，还是屋卡过矣元宵节再走吧。（字幕：轩子，还是在家里过了元宵节再走吧。）

刘轩：内久走都一样，反正迟早要走，早是早归，一样概。（字幕：哪天走都一样，反正迟早要走，早去早回，一样的。）

刘父：要走最好今朝走，崖看过矣，今朝嘿出门概好日子，嗯为错概。（字幕：要走最好今天走，我看过了，今天是出门的好日子，不会错的。）

刘叔：冇错，反正要走概，内久走都一样。（字幕：没错！反正要走的，哪天走都一样。）

刘母（对刘轩）：有书读都嗯读，你会后悔概！（字幕：有书读都不读，你会后悔的！）

刘轩：莫再哇哩个噻，崖决定概事嗯为后悔概。（字幕：别再说这个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后悔的。）

刘父：随伊是。（字幕：随他去）

刘母：（对刘叔）路上注意安全。（对刘轩）你也嘿，待人接物要多留心，保管好私噶概东西，莫随便接受认嗯到概人概东西。（字幕：路上注意安全。你也是，待人接物要多留心，保管好自己的东西，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刘叔:轩子，出门后要时时刻刻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东村概阿娟出门就遇到矣装好人概坏人，被骗进传销，工资跟屋卡概钱全部被骗光矣，救出来后肚子都太矣，连伊私家都嗯晓得崽嘿哪个人概。（字幕：轩子，出门后要时时刻刻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东村的阿娟出门就遇到了装好人的坏人，被骗进传销，工资跟家里的钱全部被骗光了，救出来后肚子都大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哪个人的。）

刘父：（颐指气使地）莫跟认嗯到概人哇事，外片概人嗯比屋卡人，晓嗯晓得？出门莫感笨，太噶概哇都相信，总有一工为食亏倒霉！（字幕：别和陌生人说话，外面的人不比家里人，知不知道？出门别那么笨，谁的话你都相信，总有一天会吃亏倒霉！）

刘叔:嘿啊，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北知心，社会上好多都嘿披着羊皮概狼，一北留神，就会被骗得血本冇归。（字幕：是啊，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社会上好多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一不留神，就会被骗得血本无归。）

刘轩：内有感多坏人啊？崖堂堂正正做人，子今法治社会，崖就嗯信改些坏人有本事明目张胆骗人！（字幕：哪有那么多坏人呀？我堂堂正正做人，现在法治社会，我就不信那些坏人有胆量明目张胆骗人！）

刘父：（失望地）嗯听崖概哇有你吃亏概时候。二十岁概人，哇事还感四六！（字幕：不听我的话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二十岁的人，说话还这么四六！）

刘母:社会上好人多，坏人也多。一百个人，内怕九十九个都嘿好人，但只要撞到一个坏人，你概一生就毁掉矣，所以一定要小心。（字幕：社会上好人多，坏人也多。一百个人，哪怕九十九个都是好人，但只要撞到一个坏人，你的一生就毁掉了，所以一定要小心。）

刘叔：冇错，功夫再好，也怕菜刀，刀剑再快，也快嗯过子弹，子弹再危险，也险嗯过人情。有冇看新闻？改些打打杀杀概，太部分人嗯嘿死于拳脚刀枪，而嘿死于人情世故。你今朝相信一个人，有可能明朝伊就背后捣鬼，对你下手。（字幕：没错，功夫再好，也怕菜刀，刀剑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子弹再危险，也险不过人情。有没有看新闻？那些打打杀杀的，大部分人不是死于拳脚刀枪，而是死于人情世故。你今朝相信一个人，有可能明朝他就背后捣鬼，对你下手。）

Ø 刘轩大惊失色，连连称是。

4.

外景-门外-日

人物：刘父、刘叔、刘轩、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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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大门口，刘父和刘轩坐上刘叔的摩托车，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Ø 刘叔一脸憔悴，骑着车，轻车熟路，刘父衣着朴素，坐在中间，刘轩背着背包，双手各提着一个白色袋子。

刘母：（从屋里出来）东西有冇带齐矣唉？（字幕：东西有没有带齐呀？）

刘轩：带齐矣，照顾好私噶，屋卡莫感累，莫让我担心。（字幕：带齐了，照顾好自己，在家里别太累了，莫让我担心。）

刘母：屋卡种田有乜嘢累唉？莫担心，私噶食饱着暖来。（字幕：家里种田有什么累啊，不要担心，自己吃饱穿暖来）

刘叔：坐稳，走噻！（字幕：坐好，走了。）

Ø 摩托车缓缓启动。

刘轩：（转过头）恩妈，是楼上翻开你概枕头看一哈。（字幕：妈妈，去楼上翻开你的枕头看一下）

5.

内景-刘母的卧室-日

人物：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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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卧室里，刘母翻开自己的枕头。

Ø 两张百元钞票压在下头。

Ø 刘母颤颤巍巍地拿起钞票，欲哭无泪。

（回忆完）

6.

内景-客堂-日

人物：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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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大堂里，刘母一个人坐在藤椅上，眼眶的泪越来越多。

7.

外景-小巷-日

人物：施思、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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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在一条两车道的水泥路上，施思（一手提着一块贴了招工海报的木板，一手拿着张折叠的桌子）和许晴（一手提着个手提袋，一手拿着两条叠在一起的矮凳）并肩走着，路两旁枝繁叶茂的芒果树和龙眼树与路两旁的居民住宅齐高。微风吹拂，麻雀跳跃，少量树叶落下。

Ø 两百米长的路，只有她们两个人影。

Ø 两人来到一个路口，路口有家关着门的小超市，叫“进宝超市”，许晴和施思把摊位设在超市外的路边的一棵树下。

Ø 许晴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四周，表情怀疑。

许晴：你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冷冷清清的，在这里我一点信心都没得唠。

施思：（笑着看看四周）我觉得这里空气不错！（把桌子摆好）

许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不晓得我们两个是鸟儿还是虫子？

施思：不会吧，你活了十几年还不晓得自己是个啥子？

许晴：好你个处女座，拐着弯儿骂我呢。

施思：没得这回事，我是在夸你，夸你年轻噻。

许晴：才怪！

施思：是真的，你看起来就像十八岁。

许晴：姐都快二十八唠，你就不要打趣我这个老人家唠哈。（看看小巷前后）在这里招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施思：（把木板立在桌子旁，放稳当）我倒是很有信心。

Ø 许晴笑着从头到脚打量着施思，然后掐指计算。

施思：大姐，做啥子嘛？你的表情好怪哦。

许晴：我给你算了一卦，你今年有喜事发生，说不定……（看施思突然转喜为忧）你咋啦？这副表情。

施思：（心事重重地）我没事。

许晴：说你有喜事你还不高兴啦？

施思：（轻松一笑）从小到大我的“喜事”都是别人强加于我的，我就是只可怜的小虾米，大红之日，便是我的大悲之时。

许晴：哦，我亲爱的幺妹啊，你太敏感了，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与其花时间找罪，不如花时间找个男朋友。

施思：（羞）去你的！

许晴：搞不好你的“男朋友”今天就会从这儿经过，你也正好在这儿等他，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就是缘……（不经意抬头，突然住口）

Ø 一个黑丑的老人在五米开外迎面走来。

施思：大姐，根据心理学的分析，一个人最缺乏啥或者最需要啥，都会在不经意间亲口说出来，而且频繁地说。大姐，你时时刻刻把男朋友挂在嘴边，是不是自己想找个男朋友啊？

许晴：对头，你咋嫩个机灵呢？但至少我敢承认，你敢吗？

施思：我从来没想过要找男朋友，哪像你，天天想。

许晴：好吧，我承认，不像你，一点都不老实。

施思：我咋不老实了？

许晴：还狡辩是吧？

施思：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8.

内景-四川-日

人物：施睿、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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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在一家装修豪华的快餐店里，靠窗位置，施睿和一女子面对面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放着一盘油炸土豆条，女子面前放着一杯橙汁，施睿面前则是一杯奶茶。

Ø 施睿时而小口喝着奶茶，时而吃根薯条，剩下的时间在东张西望。

Ø 女子只对她的粉色翻盖手机钟情，对橙汁、薯条以及眼前的男人似乎毫无兴趣。

Ø 她正低着头给一个标注为“老公”的人发短信：老公，你相信吗，此时此刻我正在和一个大帅哥在相亲？

Ø 女子见“老公”久不回复，急了，又发一条：老公，你不是吃醋了吧，我只是被家人逼得紧，应付一下而已的。

Ø 施睿完全不知对面女孩的所思所想，又不敢问，只好吃喝，聊以蒙混。即使小口地喝，小小一杯奶茶也很快见底。奶茶喝完，施睿开始急躁。

施睿：（四川话，下同）张小姐，咋不吃点东西噻？

张小姐：昨天吃得太饱唠，没的胃口。

施睿：是不是这些东西不合你的口味？

张小姐：（想了想）是有点。

施睿：那我们去别个店看哈？

张小姐：（莞尔一笑）改天吧，今天累得很。

施睿：我们去庙会逛哈，咋样？

张小姐：你去吧，我太累了。

施睿：好嘛，那就再见。

张小姐：再见！

Ø 施睿羞愤难当，起身退出座位，准备离开。

张小姐：帅哥，我今天走得太急，身上没得带钱。

施睿：哦，对不起。服务员！（一女服务员过来）结账，好多钱？

女服务员：总共八块。

Ø 施睿拿出钱包。

9.

外景-路口-日

人物：施思、许晴、猥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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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施思和许晴在路口摆摊招工。两形象猥琐的男子在东方向的那条路上经过，五米外看到楚楚动人的施思和许晴，本能地心生轻薄之意。

男子A：（把烟掐灭，指了指施思所在的位置）你看那边。

男子B：走，过去看看。（大吸一口手里的烟，然后把烟头随地一扔）

Ø 路口附近有行人经过。

Ø 他们走两步停下，一边贼眉鼠眼地观察周围形势，一边整理衬衣衣领和外套袖子。

Ø 经过整理，他们身上的痞子气骤然减弱，但是眼神和表情里依然透着挥之不去的狡黠和猥琐。

Ø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目标，来到施思面前。

男子A：（拿起几张招聘单）哇，你们在这儿卖什么东西啊？要不要我们哥俩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啊？

Ø 两男子狡黠地笑着。

施思（笑道）：我们是招工的，你们找工作吗？

男子A：招工？招什么工啊？你看我可以吗？

男子B（猥琐一笑）：还有我，我也是公的哦。

许晴：满十八岁都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

Ø 男子A拿出一包烟，给男子B发了一支，又把烟盒向许晴和施思递去。

Ø 许晴早已对此二人心生厌恶，对于他们的发烟挑衅不予理睬。

施思：（强忍怒火）我们不抽烟。你们身份证带了吗？

男子B：（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浓烟）身份证，干嘛？查我们户口呀？说，什么企图？

施思：（被二手烟呛得直咳嗽）咳咳！所有来应聘的我们都要看他的身份证，咳咳！。

男子A：你们的身份证怎么不给我们看一下？

男子B：就是，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假的，我们也怕遇到骗子啊。

施思：既然你们怀疑我们是骗子，你们可以找其它地方问问，咳咳。

男子A：是你自己承认自己是骗子的啊，我兄弟也听到了，我这儿也录了音，你看怎么办吧？

男子B：（看了看周围，喊道）大家来看啊，这里有个骗子。

施思（紧张地）：你们别喊了！

男子A：（试图摸施思的手，被施思躲开）不喊也可以，只要你们……

许晴：（拿出手机，置于耳边）喂，大哥在吗？快叫他接下电话。（五秒钟后，四川话）诶，大哥，快喊一些我们四川帮的兄弟伙来我这里，我请他们吃饭？啥子？好多个？别太多，二十个吧。要的，多谢啦！（放下电话，泰然地拿起两张入职申请表，对二男子）你们不是找工作吗？先把这张表填一下，不需要很久，两分钟就好了。

Ø 两男子有些心虚，相互使眼色，都不敢接许晴的申请表。

男子A：我没文化，不会写字。

男子B：我也不识字，我看我们还是去其它地方找找看。

许晴：真不填？那我们两个就在这里陪我们聊一会天怎么样？就两分钟。

Ø 施思怯怯地扯了扯许晴的衣摆。

男子B：我们去别处看看，下次有空再聊。

男子A：对，下次再聊。

Ø 说着，二人把单子放下，择路而逃。

Ø 许晴松了一口气。

施思（钦佩地）：你太霸道唠！我们在兴州真的有个四川帮？还有大哥？

许晴：我也晓不得，或许有噻，反正我们把流氓嘿跑唠！

Ø 施思转危为安，轻松地笑了笑。

10.

外景-大街-日

人物：猥琐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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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两男子快步走到大街上，回头见没有追兵，才放慢脚步。

男子A：你听过四川帮没有？

男子B：没有，会不会是她们唬我们？

男子A：不会，我早就听说过四川帮河南帮贵州帮，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特别是四川帮，他们老大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反正很厉害，少林寺毕业的，还是兴州副市长的亲戚，警察都不敢动的。

男子B（大惊失色）：那幸好今天我们没有动她们，不然就闯大祸了。

男子A：我还是不放心，走，去车站买票，离开这里。

男子B：真的走？那我们工资都不要啦？

男子A：命重要，还是工资重要？

男子B：命重要。

男子A：走。

11.

外景-车站-日

人物：刘轩、刘父、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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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摩托车在车站外停下。刘轩、刘父、刘叔依次下车。

刘父：该哇概崖都哇矣，早哈子进是买票，莫到处走。（字幕：该说的我都说了，早点进去买票，莫到处走。）

刘轩：好，哩朵太冷，你众先归屋卡（欲言又止）。（字幕：好，这里太冷，你们先回家）

刘父：额，（咳嗽）你先进是。

刘轩：好，改崖走噻。（字幕：好，那我走了）

刘父：记稳崖概话，到矣打个电话归屋卡，钱省稳点来花。（字幕：记住我的话，到了打个电话回家，钱省着点来花。）

刘轩：晓得噻，你也照顾好私噶，对恩妈好哈子，多买点肉食。（对刘叔）叔，崖走噻，注意身体、少是赌博。（字幕：晓得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对妈妈好一点，多买点肉食。叔，我走了，注意身体、少去赌博。）

Ø 刘叔掏出一包烟，走向刘轩。

刘叔：出门发太财啊！

刘轩：（慌忙拒绝）崖嗯食烟，你留着私噶食吧。（字幕：我不抽烟，你留着自己抽吧。）

刘父：（严厉批评的态度）你私噶食就好矣，发奔伊做咩概？豪会食烟，浪费钱。轩子，莫是豪食烟，冇营养概，浪费钱。（字幕：你自己抽就好了，发给他干嘛，学会抽烟，浪费钱。轩子，不要去学抽烟，没有营养的，浪费钱。）

刘轩：晓得。

刘叔：哩个烟嗯嘿拿奔你食概，是矣概边问路啊、交朋友啊，发支烟奔伊，比乜嘢金子都管用。（把烟塞进刘轩的背包里）（字幕：这烟不是给你抽的，去了那边问个路什么的，给他发支烟，比什么金子都管用。）

Ø 刘轩卸下背包，想把烟拿出来。

刘父：改就收起来。（字幕：那就收起来。）

Ø 刘轩重新把背包背好，再看了眼刘父，眉头一紧，转身，向车站内走去。

Ø 刘叔给刘父发了一支烟，刘父犹豫了两秒钟，接过烟，简单的动作在他手里有些生硬。

刘父：哩种烟要几多钱一包？（字幕：这种烟多少钱一包）

刘叔：二十。

刘父：感贵！（字幕：这么贵）

Ø 刘父从口袋翻出一沓零钱，抽出两张十块递给刘叔。

刘叔（推开刘父的手）：你拿钱奔崖做乜嘢？（字幕：你拿钱给我做什么？）

刘父（再次把钱递过去）：烟钱。

刘叔（再次拒绝）：嗯要，轩子嘿崖亲侄，崖送一包烟奔伊都嗯可以吗？（字幕：不要，轩子是我的亲侄，我送一包烟给他都不可以吗？）

Ø 刘叔拿出钥匙，启动了摩托车。

Ø 刘父把钱叠好塞回口袋，笑了笑，向车站大门看了眼。

Ø 摩托车启动，很快就消失在钢筋水泥的小城中。

12.

内景-小县城车站-日

人物：刘轩、众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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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在车站里，密密麻麻的人潮。七八个歪歪扭扭的队伍排得像千足虫拉在地面上的粪便，清晰又很凌乱，近售票窗口的一端装有一段护栏起到了梳子的作用，所以前部分条理分明，但后端仿佛还是精神文明尚未发源的远古，或七零八落左冲右突，或熙熙攘攘挤成一团，各顾各的方便。

Ø 刘轩的视线被挡住，踮起脚尖依然不能远眺。于是找了条较短的队伍排在最后。

独白（刘轩）：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喧嚣和紊乱的，因为在以沉闷为主题的学校里，这种场面意味着大家都很自由、很惬意。

Ø 艰难地排了一条长队，来到售票窗口。

刘轩：您好，买一张到兴州市的票，谢谢！

售票员（音）：这里没有到兴州的票卖，去4到10号长途车售票口。

刘轩：（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哦，对不起，谢谢！

Ø 身后有人幸灾乐祸，叫刘轩快走开。

Ø 刘轩退出队列，寻找其它窗口。

Ø 刘轩挤着穿过人潮，重新排着一条长队。

13.

外景-路口-日

人物：施思、许晴、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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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太阳当空，树影斑驳。

Ø 树荫下，只有施思、许晴二人。

施思（拿纸扇凉）：今天热的很，听说我们四川在闹雪灾，铁路上困了好多人。

许晴：对头，老天就是太不公平。我恨不能把外套脱了，脱了又冰欠的很。

施思：哪个喊你穿那么厚的？

许晴：就穿了三件半，早上冰欠得很，不多穿一件肯定要感冒。

施思：三件半？你还穿个肚兜噻？

许晴：切！这是秘密。

施思：（拿出手机看时间）大姐，你先去吃少午吧，我守在这里。

许晴：你去吧，我在这里。我怕那两个流氓再回来纠缠你。

施思：不行，万一那两个流氓回来，你也会吃亏的。

许晴：没事，姐能应付。表忘了，姐身后还有一个四川帮喃！

施思：那好吧，有事打我电话。

许晴：好，去吧。

施思：大姐你吃啥子？

许晴：帮我打包个蛋炒饭。

施思：要的。

14.

内景-售票厅-日

人物：刘轩、众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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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在车站排队，快到窗口时，有人拍了刘轩肩膀一下。

Ø 刘轩转过身。

Ø 一个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站在他旁边，脸上布满着急的神色，眼里发出恳求的信号。

女子：可以让我插个队吗？我很急，马上要发车了。

Ø 刘轩向后退了一小步，表示默许。

Ø 女子挤到刘轩前面，胸部碰触到刘轩的手臂。

Ø 刘轩尴尬不已，脸瞬间刷红。

女子：你真是好人，谢谢你！

刘轩：没…没事。

Ø 女子着急地左顾右盼，视线定在刘轩脸上一秒，莞尔一笑。刘轩更加害羞，急转开头。

女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刘轩：（两手摸腮遮掩）天冷，冻的。

女子（笑着）：真有意思，交个朋友吧，你的电话多少？

刘轩：（脸更红了，快速地说）我没有电话。

女子：那有QQ吗？

Ø 刘轩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她。

女子（失望地）：哦。

Ø 刘轩报于她歉意的微笑，笑完再次把头低下。

Ø 女子见刘轩没有想留她号码的意思，等了三秒后把头转向售票窗口。

Ø 刘轩羞得无地自容，不敢向前移动，眼前的空隙越来越大。

Ø 刘轩一抬头，已到售票窗口

售票员：去哪？

刘轩：兴州市。

售票员：下午五点半，两百五十九，要几张？

刘轩：（拿出三百块钱）上午的有没有？

售票员：没有了。

刘轩：那买一张下午的吧。

售票员：有没有带小孩？

刘轩：没有。

Ø 一阵打印机打印和验钞机滚动的声音。

售票员：好了。

Ø 刘轩把零钱塞进裤兜，票拿在手里，挤出人堆。

15.

内景-车站候车室-日

人物：刘轩、箱包店老板娘、行李寄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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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在车站人潮里瞎转，背着行李包，手里拿着票，挤得汗流气喘。

Ø 刘轩的背包过于庞大，给他带来许多阻力。

Ø 刘轩卸下提在手里。

Ø 别的旅客拉着个带轮子的包或箱，轻松自在地横冲直撞。

Ø 刘轩看到羡慕不已，摸了摸口袋，向车站外挤去。

Ø 刘轩看到门边有卖旅行箱包的商铺，于是走了过去。

刘轩：您好，请问密码箱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哪一个？

刘轩：（搜寻了二十秒，指着一个棕色密码箱）那个。

老板娘：哪个？

刘轩：就那个！

老板娘（顺着刘轩指的方向找了找，不耐烦地）：到底哪个？

刘轩：猪肝色的那一个。

老板娘：一百八。

Ø 刘轩摇了摇头，走开了。

老板娘：便宜的90块，要不要？

刘轩（回头，笑了笑摇头）：不好意思。

老板娘（鄙视的表情，低声）：乡巴佬！

Ø 刘轩经过一个写着“寄存行李”四个大字的商柜，停下。

寄存员（一脸让人倒胃的职业性虚伪）：帅哥，寄行李吗？

Ø 刘轩一愣，怀疑地看着寄存员。

独白（刘轩）：居然有人叫我“帅哥”，这应该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了！

寄存员：寄吗？

刘轩（笑了笑）：怎么收费的？

寄存员：两块一件，帅哥。

刘轩：那…那帮我寄了吧。

16.

外景-车站外-日

人物：刘轩、众旅客、倒票男子、倒票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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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空着手走出车站，走了一段，一男子笑容可拘地来到刘轩面前。

男子（警觉地）：帅哥，买车票吗？

刘轩（警惕地）：不用，我有票。

Ø 刘轩迅速逃离，不料走了七八米又一妇女现身挡住了刘轩的去路。

妇女（一脸焦急）：这位帅哥，是这样的，我刚刚买了票，但是我身份证和钱包被偷了，要回去补办，可是票退不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Ø 刘轩摸了摸左边口袋，惊慌失措，再摸了摸右边口袋，五指一抓，脸色轻松许多。

妇女：你帮帮我吧。

刘轩：你的遭遇很让人同情，可我帮不了你什么。

妇女：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的钱都买票了，票退不了的话我回老家的钱都没有了。

刘轩：退不了，换一张总应该行吧。（说完欲走）

妇女：不能换，（拿出一张票）帅哥你看，这是今天买的。

Ø 刘轩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凑前看了一眼。

独白（刘轩）：这女的一定是骗子，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如将计就计配合她演了一出戏，正好浪费掉她骗别人的时间同时打发掉自己无聊的时间，反正我有票了将来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她的票，据说这是很多结过婚的男人在背叛了妻子之后拒绝情人纠缠的杀手锏。

刘轩：哎，现在的小偷太可恨了！

妇女：是啊，是啊，你来看一下这是去深圳的票。我买了两百八十六，现在一百八十转给你，出门在外，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嘛！

刘轩：可我不去深圳啊。

妇女：那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你看一下车站那么多人，出票效率又低，有人排了两个小时都买不到票。

Ø 刘轩环顾左右。

妇女：你要去哪里？

刘轩：兴州市。

妇女：有，请稍等。（在包里翻翻找找一番）你要什么时候的票？

刘轩（笑了笑）：你有什么时候的？

妇女（拿出一张车票）：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张了。

Ø 倒票男子从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距离约有五米。

Ø 刘轩见对方来了帮手，神色惊疑，准备开溜。

刘轩：（紧张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买好了票了。实在是爱莫能助，不然我一定会买的。（起步往前走）

妇女：（拦住刘轩）看得出来你是好人，人也长得帅，你就行行好再买一张吧。

刘轩：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有一张票就够了。

妇女：（扯住刘轩的衣袖）你可以把你的票退了，反正你要去这个地方，怎么样？帅哥，本来要两百五十多的，现在一百五给你？再不快点就没机会了！

Ø 刘轩见那男子来了，开始紧张，挣脱掉不知何时被妇女扯住的袖子。

男子（对妇女）：你这里去上海的票怎么卖？

妇女（热情地微笑）：两百五十五一张。

男子（表情惊讶）：哇！那么便宜！我买两张。

妇女：（高兴地从包里找票）两张算你五百五。

男子（兴奋）：哇！那么好，谢谢谢谢！

Ø 给钱，收钱，递票，接票，找零，交易完成。

Ø 男子把票和零钱塞回口袋，快步走开，走了约三四米，回头看了看刘轩，眉毛下意识地上扬。男子惊疑地停留片刻后走开。

Ø 妇女把男子给的三百装进口袋。

刘轩：不看一下是不是假钱吗？那么相信他？

妇女（慌张）：不用，不用。（再次把钞票拿出来，仔细检查）

Ø 刘轩准备趁机脱身。

Ø 妇女把钱装入口袋，一手拉住刘轩，一手把那张车票递给刘轩。

妇女：怎么样？

刘轩：候车室那里人多，你进去问问，也许有人要买，我有事先走了。（挣脱妇女的手）

妇女：（再次拉住刘轩手臂）帅哥，帮帮忙呗。

刘轩：（挣脱，战战兢兢地）你现在有钱了，不用我帮了。（快步走开）

妇女：（向着越走越远的刘轩追上两步）帅哥，帅哥，帅……帅个屁！

17.

内景-候车室-日

人物：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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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候车室出站口通红的数码表提示着当时的日期和时间：2008年2月12日13:18

Ø 刘轩半眯着眼坐在候车室的排椅上，看着忙碌的芸芸众生，听着他们的活力生机，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

Ø 刘轩比起双眼，睡着。

（梦境）

18.

外景-天宫-日

人物：刘轩、玉皇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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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天宫烟雾妖娆，不见一人。刘轩在天宫迷了路，正焦急地横冲直撞。

Ø 玉帝降临，高高在上，周围金光笼罩。

刘轩：（下拜）参见玉帝陛下，易碎易碎易易碎！

玉帝：刘爱卿，平身！

刘轩：谢陛下！（起身）

玉帝（严肃地）：刘爱卿，知罪吗？

刘轩：（再次下拜）微臣知罪。

玉帝：何罪啊？

刘轩：臣有罪，孔子曰：父母在，不远遊，臣不该贪图个人自由而弃年迈双亲于家中。请陛下降旨责罚。

玉帝：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罚你呢？

刘轩：请陛下降旨折我阳寿四个小时，以作惩戒。

玉帝：OK，I成全U！（升天而去）

刘轩（高兴）：太好了，终于不用等车了。

19.

外景-车站-夜

人物：刘轩、司机、刘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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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转眼来到车站。一辆汽车停在刘轩身边。

Ø 车门一开，刘轩屁颠屁颠地走了上去。

司机（对刘轩）：票给我看一下！

Ø 刘轩高兴地递上他的车票。

司机（大吼）：你这是五点半的车，早走了，现在九点半，下去！

Ø 刘轩大受打击，看了看天色，再看看手表，怏怏不乐地下了车。

刘轩（懊恼地）：愚蠢的玉帝老儿，我要他判我折寿四个小时，他竟然折了我四个时辰的寿，你的历史是数学老师教的吗？真倒霉我！该怎么办呢？不怕，我还有钱，有身份证，我可以在这附近的城市找一份工作，省吃俭用些应该也够了。

Ø 刘轩转忧为喜，转身，突然表情惊愕。

Ø 刘父手里拿着一条打人用的竹鞭站在他面前。

刘父（黑着脸）：呵，败家子，你哩个败家子、四六货！

刘轩：爸！

刘父：你离开崖乜嘢事都成嗯了，你永远都逃嗯脱崖概掌控，蠢蛋，今朝崖打死你！（鞭子往刘轩身上抽去）（字幕：你离开我什么事都成不了，你永远逃不脱我的掌控，笨蛋，今天我打死你！）

刘轩：（挨了一鞭子）你打吧，打完今朝你再也控制嗯了我噻！（字幕：你打吧，打完今朝你再也控制不了我了！）

刘父：（再抽一鞭）你有用概哇会被崖控制吗？你哩个冇用概蠢蛋，败家子！（字幕：你有用的话会被我控制吗？你这个没用的蠢蛋、败家子！）

刘轩：（摸了摸被打的部位，疑惑地）冇痛。（字幕：不痛）

刘父：（丢了鞭子）猪脑盖啊，在梦里挨打肯定嗯痛呀。（字幕：猪脑盖啊，在梦里挨打肯定不痛呀。）

刘轩（笑了笑）：原来嘿做梦，崖就哇崖堂堂男子汉，岂能轻易被别人掌控。（字幕：原来是做梦，我就说我堂堂男子汉，岂能轻易被别人掌控。）

刘父：（冷笑一声）莫得意，你会梦到崖正好说明你还冇脱离崖对你概控制。（字幕：莫得意，你会梦到我正好说明你还没有脱离我对你的控制。）

刘轩：不。不！

（梦境结束）

20.

内景-候车室-日

人物：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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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坐在候车室的排椅上，上身向左边歪斜，靠在一个二十多岁女孩肩上。

Ø 女孩已睡着，不知道她的右肩正被人占着便宜。

Ø 刘轩被梦惊醒，坐直，向左看看，确定大义借肩的女孩已睡着，松了一口气。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Ø 刘轩回想起刚才的梦，心有余悸。

Ø 刘轩看了看表，吸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把这口气均匀地叹出。

Ø 刘轩头靠椅子，眯起眼。

Ø （特写）刘轩的眼皮微微颤动着。

画外音（刘父）：车上跟其他人多概地方莫睡觉，忍一忍到了再睡;要把钱注意保管好，人多概地方莫拿出来；莫跟陌生人哇事，外面概人嗯比屋卡人。晓嗯晓得？（字幕：车上跟其他人多的地方莫睡觉，忍一忍到了再睡;要把钱注意保管好，人多的地方莫拿出来;莫跟陌生人说话，外面的人不比家里人。晓不晓得？）

Ø 刘轩睁开眼，下意识地摸摸口袋，钱还在，脸上的紧张松弛下来。再无睡意。

Ø 刘轩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卖密码箱的店。

Ø 卖密码箱的老板娘正在成交一个密码箱。

Ø 刘轩站起，向箱包店走去。

21.

外景-路口-日

人物：施思、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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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快镜头）从中午再到下午，树影由短变长。许晴和施思在路口或闲或忙，前来询问的人多了然后又渐渐少了。

许晴：（数着填好的纸张）明天再摆一天，后天就正式开工唠。

施思：今天多少个啦？

许晴：（翻了翻文件夹的报名表）34、35、36、三十六个。

施思：根据一九定律，明天来报到的才有四个。

许晴：这里招的入职率率可能要高一点，据我估计，有八九个。

施思：那可以哦！

许晴：明天换个地方吧。

施思：那你说去哪？

许晴：去昨天那个地方咋样？

施思：还不如这里呢。

许晴：这里人流太少，没生意啊。

施思：这里凉快、安静，效果也不错嘛！

许晴：小妹，我们是在上班，不是来享受安逸的，我们要以工作为重嘛。今天效果不错，那是因为运气好。有谁会来这里找工作？

施思：我都晓得。昨天那地方竞争太激烈，我们又不是大厂，竞争力不如他们。在这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我们一家，虽然人流量少，但只要他们诚心要找工作，我们还是可以把他们招进来的。我还是觉得这里要好点。

许晴：我晓得你讨厌勾心斗角，喜欢安静，可是做我们这个没奈何，一切以工作为重。

施思：我都晓得，我只是觉得这里比那里好。

许晴：（拿出一枚硬币）好吧，交给老天（眼神示意施思猜测）。

施思：好的很，我猜正面。（看着硬币从许晴手里抛起、落下）噢耶，正面。

许晴：好嘛，（把硬币放回包里）那就继续守株待兔，希望你可以在这条路上守到一个白马王子，也就不枉费我牺牲一天的工作唠！

施思：大姐，说啥子嘛？

许晴：我说我，我说的是我啦。

施思：这还差不多。

22.

外景-高速公路-夜

人物：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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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高速公路上，两排暖黄色的路灯一路延伸，无穷无尽。路上行驶的多数是小轿车，无数通红的尾灯连成几条长线，鸣笛声此起彼伏。在车群中，一辆长途客车平稳安然地走走停停。

23.

内景-客车里-夜

人物：刘轩、司机、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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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客车里，司机微胖，一手握着方向盘开车，一手夹着烟抽着，时不时打一下喇叭。

Ø 众乘客被颠簸了一路，个个无精打采。

Ø 刘轩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脸平静，偶尔傻笑。

画外音（刘母）：有书读都嗯读，你为后悔概！（字幕：有书读都不读，你会后悔的！）

Ø 刘轩歪嘴一笑，用右手食指划弄附在客车玻璃窗上的水雾，写出“无悔”二字，写完怕被人看到，赶紧涂掉。

24.

外景-高速公路-夜

人物：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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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汽车一路飚飞，路越走越大，经过贫瘠的小城，又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城，贫富差距一目了然。

25.

内景-客车里-夜

人物：刘轩、司机、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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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看着窗外朦胧的夜景。

Ø 刘轩转回头，靠在椅子上眯起了眼。

（梦境）

26.

内景-天宫-日

人物：刘轩、刘父、周公、刘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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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梦境里，刘轩拉着一个密码箱漫步在天宫中，刘父刘母恋恋不舍地跟在他的身后。

刘轩：（回头）爸，恩妈，崖走噻，崖一定会赚好多钱归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到时候崖看还有哪个有本事小看崖！（字幕：爸，妈，我走了，我一定会赚好多钱回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到那时我看还有哪个胆敢小看我！）

刘父：别想哩些冇用的，做人要脚踏实地，一个犁钯一个印。（字幕：别想这些没用的，做人要脚踏实地，一个犁钯一个印。）

刘轩：（手指挤住耳朵，背对刘父）哼，又想教崖种田，你哩个人鼠目寸光，满脑子封建思想，老想控制崖。男儿生身自有役，哪得误我少年时。你莫想再控制我噻！（字幕：哼，又想教我种田，你这个人鼠目寸光，满脑子封建思想，老想控制我。男儿生身自有役，哪得误我少年时。你莫想再控制我了！）

Ø 刘父叹了一口气，失望地挥袖走开。

Ø 刘母用粗布衣袖擦拭眼泪，来到刘轩面前挽着刘轩的手。

刘母：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进太累有危险概工厂，莫结交好吃懒做概人，遇到事情多忍让，吃点亏冇要紧，一定要平安。（字幕：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进太累有危险的工厂，莫结交好吃懒做的人，遇到事情多忍让，吃点亏冇要紧，一定要平安。）

刘轩：晓得，恩妈，都哇矣N遍噻，崖会经常打电话奔你概。（字幕：晓得，妈，都说了N遍了，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你的。）

刘母：晓得就好！（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开）

Ø 刘母走后，来了一位古装美女。

Ø 刘轩有些紧张，两只手互掐着。

美女：帅哥，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刘轩：（冷冷地）你要我手机号做什么？

美女：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刘轩：（转开头偷笑，回过头一脸严肃）大丈夫事业未成，岂可儿女情长！

美女：（喜笑颜开）此言当真？阁下果真有大丈夫之胸怀？

刘轩：（抬起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美女：（激动得鼻涕眼泪直流）你自比鸿鹄，安知他人就是燕雀？你年少而志壮，此乃天下之幸甚，妾之幸甚。妾略有集资，愿百万美金相赠，以助微薄之力。

刘轩：（转开头偷笑，回过头一脸严肃）我堂堂男子汉，怎可收受一女子之恩惠？让人听得岂不贻笑大方？

美女：（愤怒）你们这些臭男人，自以为是，看不起女人又死要面子，真是幼稚可笑，算我看走眼了，你永远不会有出息的！

刘轩：我没有看不起女人，我刚才都是装的。

美女：虚伪！（含恨而去）

刘轩：美女，美女……

Ø 刘轩竭力挽留，美女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梦结束）

27.

内景-客车-夜

人物：刘轩、司机、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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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车厢里，刘轩醒来。

Ø 刘轩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胸取暖，眯着眼想重温旧梦。

28.

外景-加油站-夜

人物：众乘客

Ø 加油站旁有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在加油站外的路边停了两辆客车，几十名乘客散布在周围。

Ø 刘轩所在的汽车经过这个加油站，停下。

29.

内景-客车-夜

人物：刘轩、司机、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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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车门打开。

司机：休息半个小时，要吃东西的要上厕所的赶紧去啊。（率先下车）

Ø 乘客纷纷下车。

Ø 车外的冷风嗖嗖吹进车厢，有人下车后又搓手抱胸地返回车中。

Ø 刘轩坐在座位上，睁开眼四下顾盼，不知所从。

独白（刘轩）：这个地方有厕所吗？这辆车会趁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拉着我的行李逃走吗？怎么办？还是再忍一会吧。

Ø 车窗外，有十几人下车后直奔便利店。

Ø 刘轩左右顾盼了几秒后也下了车。

30.

外景-便利店-夜

人物：刘轩、众乘客、女服务员甲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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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车外，月色与灯光交汇。

Ø 刘轩下了车，追上人群，往便利店跑去。

Ø （主要表现）刘轩走进便利店门。

女服务员甲：欢迎光临！

刘轩（慌了神）：不好意思，我以为是男厕。

女服务员甲（纳闷地）：啊？

女服务员乙（笑容可掬）：帅哥吃面吗？这里有开水供应。

Ø 刘轩抬头朝店内瞅去，看到琳琅满目的食品。刘轩窘迫至极，进退两难。

独白（刘轩）：该死，原来便利店是一个店，不是厕所。（低着头）这回脸丢大了。这两个女孩那么热情，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一定会令他们失望的，也一定会被这两个女孩子小觑，不如进去看看，随便买些便宜点的东西充充面子，也填填肚子。

女服务员乙：帅哥，要吃什么？

刘轩：哦，我看看先。（向店内走去）

31.

内景-便利店-夜

人物：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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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走进店内，在货架间走了一圈，看了几样食品，拿起又放下。

独白（刘轩）：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千万不能买。就这样出去的话她们会不会怀疑我是小偷？怎么办？

Ø （特写）刘轩犹豫不决的表情。

32.

外景-古代沙场-日

人物：两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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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再沙场上，旗子上分别写着“理智”与“面子”的两队人马混战厮杀，喊声震天。

33.

内景-便利店-夜

人物：刘轩、女服务员甲、女服务员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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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涌进便利店的人越来越多，刘轩看向门口的服务员。

Ø 服务员们的目光无暇顾及刘轩。

34.

外景-古代沙场-日

人物：两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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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战场上，“面子”军死伤惨重，丢盔弃甲地逃窜。“理智”队聚在一起，发出胜利的吼叫。

35.

内景-便利店-夜

人物：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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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咬了咬牙，趁机出门而去。

36.

外景-加油站-夜

人物：人物、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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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走出便利店，冻得瑟瑟发抖。

Ø 刘轩看向身后的便利店。

Ø 店内又许多人在，有人在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有人只是在店里避寒。

Ø 刘轩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看看店内，犹豫着。

37.

外景-古代沙场-日

人物：两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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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理智”军队打胜一仗后疲惫不堪，个个焦躁轻敌，沙地上人仰马翻，旗帜和兵器散落一地。

Ø “面子”军埋伏在沙丘下，伺机而动。

Ø “理智”军并未意识到危险，一个个玩忽职守。

Ø 突然“杀”声四起，一团黑影洪流般袭来。

Ø “理智”军猝不及防，消极迎战，最后被敌军砍死砍伤无数。

Ø “面子”军大获全胜。

38.

外景-加油站-夜

人物：人物、众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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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 刘轩一拍前额，双手抱胸顶着寒风往客车方向走去。加油站旁停了三辆车型相似的客车。

Ø 刘轩找到他乘坐的车，车门紧锁，只有若干男乘客在车旁吸烟。

Ø 停在后面的两辆客车陆续开走，刘轩的那辆车仍然车门紧闭。

Ø 刘轩搓着寒冷的手掌，一脸茫然地看向远方。

乘客甲：什么鬼天气？比家里还冷，（搓着手吸气）丝——

乘客乙：司机他妈的是不是掉进厕所淹死了？

乘客丙：会不会睡着了？

乘客甲：妈的，冻死老子了。

Ø 刘轩看着其它客车远去的背影，搓了搓手。

Ø 刘轩走上一个土坡，冷风把他的发丝吹得凌乱。

Ø 刘轩看着远方，脸上渐渐展露出笑容。

独白（刘轩）：只要车还在，我才不急呢。希望这车不要那么快到达，最好天亮以后，车上过夜总比露宿街头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等待，但在家里、在车站、在这里，等待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原来我的目的地不是遥远的沿海、美丽的都市，而是任何一个可以远离保守、禁锢和贫穷的地方。（抬头）

Ø 夜空深邃，一片沉寂。

Ø 身后传来迪鸣声，刘轩回头。

Ø 客车的发电机已启动，乘客纷纷上车。

Ø 刘轩也向客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