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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微山湖边的火焰(第一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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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 微山湖边的火焰 第一集 1、1938年春夏之际 徐州 白天 1938年5月,台儿庄会战后,日军调集30余万人分五路向徐州发动了疯狂的进攻。城市上空几架日机在低空盘旋轰炸,机翅上的太阳旗清晰可见。炸弹落在昔日繁华的街道上,落在小巷连绵起伏的民房上,落在树木和芦苇相间的水面上,烟火弥漫,水柱升腾。爆炸声中,成片的房屋化作火海,无数难民在烟火中奔跑逃生。 徐州城外,宽阔的战场上,炮声隆隆,弹着如雨,烟尘滚滚。桥头简易的工事里,中国士兵在猛烈地射击,顽强抵抗着日军的进攻。 大批的中国军队在向后方撤退。 村、镇纷乱的土路上,跑过一群群逃难的百姓。
2、徐州城里 街上 白天 爆炸声夹杂着弹片的尖啸声,猛烈而悠长。一架日机在俯冲扫射,街道上腾起一串串炸点。 一辆救火车摇动着铜钟歪歪扭扭地开过。 一幢二层楼下的商店门前,站着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日机从头顶上掠过。女孩捡起地上的石子,愤怒地朝敌机扔去,她嘴里发出吼叫声,石子扔了一块又一块。 忽然店门打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走出来,生气地喊道:芦花,你不要命啦!快进来! 芦花转身,执拗地:不么,爷爷,我想把日本鬼子的飞机打下来! 老人上前,硬把女孩拉进屋里。店门刚关上,一颗炸弹在店前附近爆炸,尘烟弥漫。
3、徐州城里 芦家院里 晚上 远处响着隆隆的炮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院里一片寂静。有六层台阶的堂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40多岁穿着阔气的女人,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哭泣。芦花站在一旁把一条手绢递给她。 芦花:娘,别哭啦,等我爸回来,咱再给他好好说说嘛。 芦花娘哽咽着说:日本鬼子眼看就是打进城了,咱院四家人走了三家,就剩咱一家了,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是命要紧还是钱财重要……芦花,你爸不走,你可得跟娘走。说完,把芦花搂到怀里。 芦花:娘,我听你的。 这时,一个中等身材,40多岁的芦恒发推门进来,把手中的钱箱放在八仙桌上,望着芦花娘道:咋啦?又哭啥啊? 芦花瞪着两眼:叫你气的! 芦恒发半笑不笑:你娘就是小心眼,多愁善感,日本人来了咋啦?能把城里人全杀光? 芦花娘站起来,气愤地:我不跟你说这么多,你不走,我跟芦花、铁蛋俺娘仨走。 芦恒发:我不是不愿跟你们一块走,这事我跟老爷子说了,老人家说什么都不走,你说,我能撇下爹不管,拍拍屁股走吗? 芦花娘边哭边说:你爹不走俺就不能走?他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多久?你不为我想,总得为两个孩子着想吧,不能陪着他都死在这里。 芦恒发:就你怕死,城里没走的人多着呢! 芦花娘哭泣声更大了:我怕死?我是为了两个孩子。炮弹不长眼,你没听来顺讲,今天东关叫日本飞机炸死好多人。 芦恒发沉默了一会:别哭了,我同意你们走,让来顺雇辆马车,明天送你们出城。 芦花娘停止了哭泣:现在兵荒马乱的,也做不成生意,你也跟我们一块走吧。 芦恒发摇摇头:不行,你们先走吧,我等等再说。 芦花娘想了想:我们先走也行,但你不能抛下我们不管,人不能活在钱眼里,命没有了什么都是空的。 芦恒发:行了,别嘟囔了。你们到哪去? 芦花:俺娘说到微山湖边老婊家去。 芦恒发深思了一下,对芦花娘说:你今晚收拾一下,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我去找来顺,让他雇车去。说完向门外走去。
4、小巷 芦家院门前 早晨 太阳还在晨雾之中,一条铺砌石板的小巷少有行人,小巷中间古 旧的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20多岁叫来顺的男青年把马缰绳拴在门前的一块石头上,手拿马鞭走上门前敲门。 门里的男音:是来顺吗? “是我,老爷。” 门开了,芦恒发提着两个箱子,芦花娘一手牵着四岁的儿子,一手挎着包袱走了出来。 芦花娘转脸朝院里喊道:芦花,你快点! “来啦。”从院里传来芦花的声音。 来顺接过芦恒发手里的箱子放在车上,又把芦生抱上车后,就去解马缰绳。芦恒发扶着妻子上车后,就朝院里观望。芦花提着个小包袱同爷爷一起走了出来。芦花把包袱扔到车上,正要爬上车,爷爷喊道:你等等。 芦花站在车旁转身看着爷爷。芦花爷爷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戴在芦花的脖子上:戴上它辟邪。 芦恒发:爹,这么好的玉佩您戴着嘛。 “我老了,让它保佑她们一路平安。” 芦花爬上了车,芦恒发嘱咐道:路上小心,到了地方捎个信回来。 芦花娘:知道了,你和爹在家多保重。 来顺上车:老爷,我们走了。 芦花爷爷依依不舍地:走吧,一路平安。 来顺扬起马鞭,驱赶马车向小巷通向街道的方向驶去。
5、微山湖畔 村路上 白天 一队娶亲的人群行进在村路上,锣鼓喧天,喇叭声声。新娘子梅 英身穿红衣蒙着红盖头,坐在四人抬的轿内。后面是两人抬的盒洒、嫁妆及送亲迎亲的庄稼人。
6、微山湖畔李庄 李家院前 白天 一条较宽的土路从村中穿过,路两旁的一棵棵大柳树在阳光下随风摇曳着枝条。在两棵柳树北边的麦场上,几个货郎摊子围着看稀罕货的大人孩子。场边一户座北朝南的院落门前,一派喜洋洋的气氛,门两旁的墙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院前人来人往,有的挤着看热闹,有的在帮忙往院内抬东西,还有的女人怀抱孩子已抢先坐在酒席桌边的凳子上, 一辆马车驶来在院前停下,许多人围了过来,从车上走下一位40多岁穿着马褂的男人。他是李家谱在城里做生意的二儿子李昌盛。他从身上掏出一盒纸烟撕开,递给几个围上来打招呼的人。 李昌盛对一位50多岁满面笑呵呵的老汉道:大叔,今儿四弟结婚,又是你当大老执,忙坏了吧。谢谢了。说完掏出火柴上前给大老执点火。 大老执抽了两口烟,笑容满面:好抽。谢什么啊?都是咱们自己的事。你媳妇爱梅不是说你生意忙来不了吗? 李昌盛叹了口气:唉,最近日本飞机常轰炸徐州,生意难做,我把店门关了。再说老四娶媳妇我能不来嘛。 大老执笑笑:那是,那是。你来了就圆满了。新娘子快到了,你快进家去吧。 李昌盛又掏出一盒烟来,塞到大老执的口袋里:大叔,你拿着招呼人,还有什么事要我操办的吗? “都操办好了,你就等着喝喜酒吧”大老执也不客气,笑着把烟装入口袋里。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新衣的小孩跑到李昌盛面前喊道:爸爸。 李昌盛抱起小孩亲了亲:少杰,你娘呢? 少杰指了指站在人群外一名漂亮的中年妇女:在那儿。 李昌盛抱着少杰走过去,笑着问:爱梅,这两天你累坏了吧? “可不是吗。许多事就我一个人忙活,咱娘年纪大了,老大家的没能力,老三家的啥也不懂…… 李昌盛笑道:说来说去,就是你行。 赵爱梅羞红着脸反问: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这两天城里日本飞机轰炸,我把店关了。我要是不来,老爷子又会说我钻到钱眼里去了。”李昌盛抱着孩子道。 赵爱梅亲热地:来了就好,走,快进家吧。 一群人向院里走去。
7、公路上 白天 沙石公路上,三五成群的难民扶老携幼行走在公路上。 芦花娘怀里揽着儿子坐在马车中间,芦花坐在来顺身后,来顺赶着马车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向前方驶去。
8、李庄 李家院内 白天 各屋的门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 堂屋门前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拜堂用的物品。60多岁的李家谱在指挥人把一张接一张的苇席铺向院门。新郎官李耕原正从堂屋里往外搬凳子。李昌盛抱着少杰和妻子赵爱梅等人走进院里。李耕原看到李昌盛立即迎上去,热情地招呼道:二哥,你来啦,快进屋歇息。 李昌盛把少杰交给赵爱梅,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李家谱面前掏出纸烟递上去道:爹,您抽口烟,有活让他们年轻人干去。 李家谱没有接纸烟,掏出自己的烟袋,嘲讽地说:我抽这个。难得你能回来一趟。 李昌盛陪着笑脸: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李家谱不悦地:你说你一年能回来几趟?几次打发人去叫你,你都说没空,你不能只顾赚钱就忘了这个养你的家! 李昌盛嘻嘻一笑:爹,你别生气,我以后常回来就是了。 李家谱没好气地:你就是个嘴,说的好听,说过就忘。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多说。说完转身走了。 李昌盛转脸看到站在一旁的李耕原问道:结了婚就是大人了,婚后准备干什么? 李耕原停顿了一下:我还没想好呢。 李昌盛关切地:我给你想好了,进城跟我学做生意,做生意赚钱。 李耕原怔了怔,摇头:不行,我不行,我哪会做生意。 李昌盛瞪起眼睛:不会就学嘛,不是我做生意赚钱,给家里买地盖房子,你能娶媳妇吗? 李耕原嘀咕:反正我不想当商人。 李昌盛生气地: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是我赚钱供你,你能上学识字吗? 赵爱梅在一旁劝慰道:你这事干嘛啊?刚回家就惹气生。大喜的日子你少说两句吧。 这时,院外传来鞭炮声和喇叭声,有人喊道:新娘子来啦。院里的人一齐向院外奔去。
9、公路上 白天 日机正在追逐扫射公路上的军队和难民,惊叫声和哭喊声连成一片。难民们惊慌地跑向公路两边,日机掠过之处,人群四处奔逃。 一群国军官兵架起机枪对空射击。 妇女和孩子坐在路边扶尸哭泣。 来顺赶着马车躲避着日机的火力奔驰在公路上。 路上有一辆卡车被击着火,爆炸和。 日机追逐马车俯冲投弹,马车被击中,人仰马翻。
10、李庄 李家院内 白天 院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片欢歌笑语。在欢快的器乐声中,正在举行婚礼。 一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跪在地上叩头。 司仪喊道:二拜高堂! 李耕原和新娘子向坐在八仙桌两旁的李家谱夫妇叩头。李大娘笑得合不上嘴。李家谱说:起来吧。 司仪喊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众人欢呼起来,簇拥着新郎新娘向新房走去。 大老执指挥几个小伙子摆放桌椅板凳、碗筷,招呼宾客入席。几个穿围裙的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凉菜、酒壶摆在桌上。宾客围桌而坐,寒喧之后,赞叹新郎的英俊和新娘子的美貌。 酒菜上齐之后,大老执喊道:各位亲朋好友,老少爷们,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李家兴旺发达,喜庆吉祥。大家开怀畅饮,喜宴开始。 院里坐满了贺喜的客人,大人们觥筹交错,相互敬酒。 李家谱、李昌盛夫妇及新郎官喜不自胜一一应酬。 就在人们沉浸在欢乐的宴席上时,忽然一架日机飞来,从空中掠过。院里掀起一阵骚动,人们抬头惊奇地看向天空。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飞机又来了! 众人愕然。人们寻声望去,只见飞机俯冲下来喷射出一排排子弹。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跑。有人被击倒在地,躺在血泊中。接着又听到院外“轰!轰!轰!”的爆炸声。浓烟滚滚,大火冲天。 大风卷起尘烟,从村庄掠过。
11、公路上 白天 一辆马车侧翻在公路边,几名过路的难民七手八脚把马车翻过来,把滚落在路沟中来顺、芦生的尸体及奄奄一息的芦花娘抬到路边。满脸尘土的芦花从路沟边挣扎着爬向她娘的身边。 一名相似医生的过路人撕开芦花娘的衣服,包扎伤口。芦花跪在娘的身边,急切地呼唤:娘!娘! 芦花娘慢慢睁开眼睛。 过路人预感到芦花娘时间不多,禁不住急起来,他扶住芦花的肩膀大声说:丫头,你娘快不行了,你有啥话,快问问她吧。 芦花哭喊道:娘,咱要去哪?表姑奶奶家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在……在……微山湖边的李庄,叫李家谱……”芦花娘艰难地回答道。话未说完,脑袋一歪,再不动弹。 芦花、过路人等大声呼唤。 硝烟之中,几个过路人围在芦花娘的身边,垂首默哀。 芦花悲痛欲绝地哭喊:娘!娘—— 风烟掠过。
12、李庄 李家院前 白天 场上几个柴禾垛正在燃烧,李家院门东边的几间房屋及新房被炸塌,火光到处出现,浓烟一浪接着一浪。人们从四面八方跑来救火。院前的一棵老槐树下躺着几个受伤的大人孩子,哭喊声一片。忙碌的郎中在其间来来往往。 李家谱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李耕原一身灰土地跑过来问道:爹,光靠郎中看不行,是不是套上马车把重伤号送到镇上医院去看看? 李家谱点头道:好,你套上马车,叫你大哥赶辆牛车多拉几个人,别在村里耽误了病情。 “大哥家的车炸坏了,他可能去不了。” 李家谱着急道:救人要紧,那就叫你三哥套车去。叫你二哥带上钱也去,就说我说的。 李耕原答应后,转身跑走了。 几个村里的老人围过来,议论纷纷。 有人骂道:狗日的日本人,操你祖宗,为啥凭白无顾地祸害我们老百姓! “小日本狼子野心,早就想霸占我大中国。” “日本鬼子炸上海,占东北,跑到我们微山湖干什么!?” 有人对李家谱说:“李老弟,今天日本鬼子犯下的罪行,咱得记着,这仇咱得报! 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李家谱。 李家谱咬牙切齿:狗日的日本鬼子,这仇我一定要报!我李家世代不忘。 大儿子李耕新从烟雾中跑过来,哭丧着脸道:爹,南屋炸坏了,屋里的几百斤粮食全毁了。 李家谱叹息一声,脸色黯淡下来:粮食毁了事小,孩子娘伤得怎么样了? “腿被子弹打了个洞,躺在堂屋里哭呢!” 李家谱道:咱家的事先放一放吧,你赶快去催一下老二和耕原,让他们快一点套车去镇上。
13、李家院内 堂屋里 白天 新娘子梅英和李母都满眼泪珠坐在床沿上,赵爱梅端着一碗热汤面站在梅英面前道:妹子,别哭了,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专门给你做的鸡蛋面,快趁热吃吧。 梅英用手绢擦了下眼泪,哽咽着说:谢谢你二嫂,你把面放在桌上吧,现在我吃不下。 李母面向梅英难过地说:闺女,让你受委屈了,刚嫁过来就遭罪,娘对不住你……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赵爱梅劝慰道:娘别哭了,这能怪你吗。要怪就怪这日本鬼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咱办喜事的日子来炸咱,让咱家受难,咱能有啥法啊!? 梅英强作欢笑,站起来走到李母面前道:娘,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都别哭了。不能为日本鬼子的破坏活动流泪,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当娘的好闺女。 李母站起来,扶住梅英的肩膀说:你说得对,咱不能为日本鬼子流泪,炸毁了新房咱再盖个更好的。今晚等耕原回来,娘搬出来,把堂屋给你作新房,让你们圆房。咱不能让日本人败了咱的兴,破了咱的规矩。 赵爱梅接道:娘,您和爹不用搬。我都把房子收拾好了,今晚让四弟和梅英住到我那屋里去,我们住堂屋西间。 李母想了想,说道:那也行,就让小四和梅英到你屋里圆房。 梅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二嫂。今天都多亏了二嫂,飞机扫射后,二嫂就把我从屋里拉了出来,若是一直在房里呆着,还不知会怎样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赵爱梅展颜一笑。 李母打断了赵爱梅的话:闺女,这儿就是你的家,今后有什么事有什么难,尽管给娘和你二嫂说。 梅英点了点头。
14、李家院前 场上 白天 李耕原赶着马车,李耕惠赶着牛车先后来到场上。李昌盛从马车上跳下来,帮郎中指挥众人把重伤员抬上车。 李家谱走到李昌盛面前问:钱带够了吗? “家里的钱我都带上了,不够的话,我到镇上的商店去借。”李昌盛道。 李家谱盯着李昌盛:那就好,人家都是为咱家的喜事受的伤,咱不能亏了乡亲们。 李昌盛不悦地:我原先说不叫你们现在办喜事,你们不听,这兵荒马乱地办什么喜事。现在好了吧,得赔进多少钱啊? 李家谱脸上一沉:说这些话有用吗?怪只怪小日本不该来微山湖上轰炸! 李昌盛没好气地:该咱家倒霉,偏偏叫咱家碰上,喜事办成丧事,叫人看笑话。 李家谱气愤地: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你花的钱给我记上,我以后赔你! 李昌盛嘟囔着:赔那什么赔?谁叫你赔了……话未说完,爬上了马车。 李家谱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车驶向大道。 大风刮过,零乱的场上遗弃物在风中迷乱的飞舞 15、公路上 白天 芦花伏在娘的尸体上,满脸泪水悲痛欲绝地哭泣着。一些过路的难民伤心的看着她,无助地走开。 这时,从徐州方向驶来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两男一女,从芦花的身边经过。芦花的哭泣声引起了车上中年男子的注意,他对赶车的年轻人道:杨震江,你把车停下,我下去看看。 杨震江勒紧缰绳把车停住,说道:张书记,你不是说今天尽快赶回县里,传达苏鲁豫皖边区特委会议精神嘛! “是要尽快赶回去的,我看那个女孩子怪可怜的。”张书记名叫张光东,是中共微湖县委书记。他们是刚参加完边区特委会议,路过这里。他转脸对身旁长得俊秀的女青年征求意见说,“曾秘书,你看,咱们是不是下去帮帮她?” 曾秘书名叫曾桂兰,是中共徐州地委的秘书,临时派到微湖县委帮助传达贯彻特委会议精神的。她被芦花悲惨的哭声打动了,忧伤地说:下去帮帮她。 杨震江道:我把车拐回去,咱们一起去。 马车掉头,在芦花身边停下,三人一起跳下车来 芦花看到他们停止了哭泣。站起来踉跄上前,哑声哀求:大叔,阿姨,您们帮帮我吧! 张光东看着眼前的芦花一身泥土,满头尘灰,面无血色,口唇焦破…… 张光东解下身上的水壶递给芦花,闺女,先喝口水吧。 芦花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感动地屈膝跪了下来。 张光东上前扶起她:起来起来,可不敢这样。你是从哪儿来的? 芦花跪地不起,哭着说:大叔,我家在徐州,跟我娘出来“跑反”的,马车被炸翻了,我娘、来顺哥和我弟弟都被炸死了,大叔,行行好,帮帮我吧…… 曾桂兰上前拍打她身上的泥土: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快起来吧,这都是日本人犯下的罪行。 芦花跪地抬头,看着曾桂兰道:我叫芦花,你们能借我钱吗?我回徐州会加倍还你们的。 张光东见芦花哭着又要磕头,拦住她说:钱,我们身上没有多少,现在有钱也没用。我们可以帮你把你娘安葬。 芦花对着张光东等人磕了个头: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曾桂兰拉起芦花道:芦花,快起来吧,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给你娘安葬。记住要为死去的人报仇。
16、微山湖畔 土路上 白天 李昌盛坐在李耕原身旁。李耕原扬起马鞭赶着拉伤员的马车向镇上驶去。后面紧紧跟着一辆牛车走来。
17、小镇 诊所 白天 小镇上的集市已散。一条小街上行人寥寥。李耕原赶着马车在街边的一家挂着“诊所”牌子的门前停下。李昌盛跳下车进入诊所,叫出来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把车上的伤员抬进诊所。、
18、公路旁 坟地 白天 公路上一批国军官兵在向后方撤退。路边走着一群逃难的百姓。 公路旁跨过路沟的地边上筑起了一座新坟。杨震江、张光东拿着铁锨在给新坟添土。芦花戴孝跪在坟前哭泣。 曾桂兰在芦花身旁劝道:别哭啦,人死不能复生。抗战以来,我们中国人像你娘这样被日本鬼子残害死的不知有多少。你要化悲痛为力量,为你娘报仇 张光东拿着铁锨走过来道:芦花,别哭了,天不早了,让你娘安息吧。你娘在天上会看到你的孝心。你要记住这个地方,等战争结束了,让你爹来迁坟。 芦花给张光东、杨震江、曾桂兰分别磕了头,跪在地上说:你们都是好人,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记着,我一定报答你们! “我们不需要你什么报答,只要你记着你娘和你弟弟是怎么死的,记住“抗日杀敌报仇”六个字就行了。”张光东道。 曾桂兰把芦花拉起来,指着路上退却有军队说:你看,那些军人,都是从徐州方向退下来的,看样子徐州你是回不去了,你先跟我们走吧,然后把你送到李庄亲戚家里。 杨震江站在芦花对面道:微山湖边上的李庄我去过的,那里离湖很近。 张光东望着芦花问道: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回徐州城啊? 芦花擦了下眼泪,爽快地说:我跟你们走。
19、徐州城里 白天 徐州沦陷了。大火在街头熊熊燃烧,日军一群群冲进街巷。 道路上难民如潮。 日军在街口架起机枪,狞笑着朝中国军民疯狂扫射。
20、公路上 白天 成群的国军溃退下来,队形混乱。 杨震江赶着马车载着张光东等人在国军官兵和难民中穿行。 芦花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曾桂兰看着路上行走的国军官兵,转脸问道:张书记,我就不明白,台儿庄战役中国军队打胜了,为什么还让日本人占领徐州? 张光东道:“这就是蒋介石实行的“攘外必先安内”,对日寇进攻采取不抵抗主义的路线造成的。中国军队不是不能打,是蒋介石不让打。”张光东气愤地说。 曾桂兰感叹地道:徐州沦陷,不知又有多少老百姓遭受日本鬼子的屠杀。 张光东道:在国土沦丧,民族危机的关头,中共中央号召动员全国民众,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抵抗日寇侵略。只有中国共产党是真心抗日的。咱们回去就是要尽快开展全民族的抗日救亡运动。 曾桂兰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几日机飞来轰炸扫射。路上的人群惊慌地四处奔逃。 张光东抬头向天上看了看,一架飞机正向他们俯冲下来。他大声地喊道:停车,快跳车! 杨震江把车停下,众人从车上跳下。 张光东命令道:快!分散躲避! 曾桂兰拉着芦花向路沟跑去。她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急喊道:卧倒!快卧倒! 曾桂兰抱着芦花滚到沟底。几发炸弹在她们身边爆炸。炸飞的尘土把她们掩埋。滚滚浓烟在她们周围扩散。敌机走后,曾桂兰从土堆里爬出来,她拉起芦花问道:你没事吧? 芦花满身灰土爬起来,惊魂未定地道:我没事,多亏你救了我。张书记他们怎样了? 曾桂兰向四周看了看,张光东和杨震江在她们不远处从泥土中露出头来。曾桂兰和芦花跑上前去,曾桂兰拉起张光东,芦花用劲拉起杨震江。 众人一起跑上公路,马和车被炸得惨不忍睹。 杨震江愤愤地说:狗日的鬼子,等着老子和你们算账! 张光东道:这儿不是久留之地,敌机还会来的,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张光东一行人随难民沿公路向前走去。 21、小镇 诊所内 白天 一名医生在给送来的四名伤员做检查。一名医生看看李耕原,又看看李昌盛问:几名伤员的手术费、治疗费你们谁交? 李耕原和李昌盛对视一眼,李昌盛问:“要交多少钱?”没等医生回答又说,“你们先赶快治吧,钱,我们肯定交。 医生公事公办:你们还是先交上钱吧,先交20块大洋,钱交了我们马上做手术,早做了早点恢复,病人也少痛苦。 李昌盛从身上掏出10块大洋放在桌上说:医生,钱没带这么多,你们先抓紧时间抢救,差多少我到镇上去借。说完向门外走去。 李昌盛走后,医生问李耕原:他是你什么人?很慷慨的。 李耕原道:他是我二哥,在徐州做生意,为我结婚才回来的,偏偏碰上了日本飞机轰炸。受伤的这几个人都是我家亲戚。医生您一定要把他们治好。 “放心吧,只要你们的钱能供上,治好是没有问题的。”医生道。
22、微湖县城 大屋内 黄昏 屋内有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两张木板床,靠窗的墙上挂着手绘的微湖县地图。张光东坐在桌上整理文件,曾桂兰和芦花围在脸盆架边在洗脸、梳头。杨震江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汤碗进来:哎哎哎,鸡汤鸡汤,快来快来! 张光东:哎呀,今天怎么改善伙食啦! 杨震江放好了鸡汤碗:这可不是冲着你张书记的,厨师是冲着人家曾秘书,她是第一次来咱们微湖县,给人家接风嘛! 曾桂兰转脸笑道:我是第一次来微湖,但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啊。 杨震江指着芦花说:她也是第一次来微湖,是我们真正的客人,今天跑了大半天的路,早饿了吧,快来吃呵。 众人在杨震江的招呼下围桌而坐。 张光东对杨震江道:饭后你把东屋好好收拾一下,安排曾秘书和芦花住下,然后通知城里的县委委员来开会。 杨震江:您都累了一天了,通知明天开会行吗? “不行,今天晚上开,任务紧迫,我累点没啥。”张光东果断说。 “好,听你的。”杨震江答应道。然后他把一块鸡肉放到芦花碗里,“哎,吃肉吃肉,你们不吃我可不客气了。” 众人一起把筷子伸到了鸡汤碗里。
23、小镇 诊所内 黄昏 诊所挤满了人。李昌盛进来把一叠钱交给了医生,医生收下钱后指着几个伤员说:那三个伤势不是很严重,我们已经治疗包扎好了,你们可以拉回去养伤,过两天来换药就是了。只有年纪大的受伤较重,还得留下观察,这儿留下一个人伺候就行了。 李昌盛对李耕原和李耕惠说:我留下来,你们俩赶车回去吧,把这儿的情况告诉爹,不让他老人家担心。 李耕原问:二哥,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也留下陪你。 李昌盛:不用。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赶快把他们拉回去吧。天快黑了,路上小心。 在医生的指导帮助下,众人把三个伤员分别抬上马车和牛车。两辆车在夕阳下驶出小镇,奔向李庄。
24、微湖县城 大屋内 晚上 屋内在召开中共微湖县委会议。长凳上坐满了人,张光东面向大家站在桌子前讲话:我今天从徐州开完苏鲁豫皖边区特委会议,晚上就把大家召来了。说明会议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张光东理了理头发,腰间插着手枪,看上去更加精干,敦实:为了贯彻落实好特委会议精神,特委还给我们派来了特委秘书曾桂兰同志,你们都认识一下。 曾桂兰站起来,笑了笑:我是来向大家学习的。今天在我们来的路上,就听到从徐州撤出来的军人说,徐州沦陷了。 众人把目光投向曾桂兰,惊异地着着她。 张光东接着说:形势越来越紧张,现在到了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特委传达了中共中央的指示和白区代表会议精神,会议形成了三项决议:一是积极开展城乡民族统一战线工作,争取尽可能多的人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二是发展党的组织,建立统一战线的群众基础,使上层统战工作与工农群众相结合;三是发动群众,组建我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把抗日救亡作为当前的中心工作…… 门外忽然响起了脸盆碰撞水缸的声响。 曾桂兰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杨震江站起来,说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25、微湖县城 院里 晚上 杨震从屋里出来,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在窗边偷窥。他掏出枪来,喝问道:谁?! “是我。”芦花转身答道。 杨震江把枪插回腰间,生气地喊道:你过来。不在屋里睡觉跑到这儿偷看什么? 芦花走到杨震江跟前,问道:啥叫民族统一战线? 杨震江:小孩子问这干什么? 芦花睁大眼睛,不悦地:我是小孩吗?我都15岁了。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院里月光朦胧。杨震江看着芦花那张玉洁冰清,纯真动人的脸,顿了下,笑道:你不是小孩,也不是大人。 “可我已经办了大人能办的事。不是吗?”芦花反问。 杨震江盯着芦花看,没回答。 芦花避开了这个话题,换了口气说:杨大哥,你告诉我啥叫统一战线啊? 杨震江笑笑:统一战线嘛,就是让各行各业的人都团结一致抗日……哎,我也说不很清,你明天问张书记吧。 芦花兴由未足:我能进去参加会议,听张书记讲话吗? 杨震江摇头:不能。你不是共产党员,就是共产党员也不行,这是县委会议,只有县委委员才有资格参加。 芦花又问:那你是共产党员县委委员吗? “我是共产党员,但不是县委委员。” 芦花疑惑地问:那你怎么能参加会议啊? “我是张书记的警卫员,负责保卫和服务,只是旁听一下。” “曾大姐是县委委员吗?” “她也不是。” “那她怎么能参加会议啊”芦花逼问。 “她是上级机关派来帮助指导工作的,当然可以啊!” 芦花看着杨震江:她是上级机关来的,她的官比张书记大吧? 杨震江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沉思了一下:革命队伍里不论官大官小。你以后参加革命就知道了。 芦花要求道:我现在就要参加共产党,和你们一块抗日。 “现在不行,等长大再说吧。”杨震江拒绝道。 芦花声泪俱下;我娘被日本人炸死了,我要为我娘报仇,跟你们一块抗日…… 杨震江的目光停在芦花的脸上,他被这个女孩的真情打动了:“好啊,我支持你。 芦花道:杨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 杨震江笑了笑:可是今天晚上,你得赶快回屋睡觉。 芦花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不情愿地向东屋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身后的杨震江一眼,然后关上了屋门,
26、李庄 李家院门前 晚上 天色已晚,遭到日军空袭后的李庄村里只有李家院里还亮着幽黄的烛光。李家谱站在院门前焦急地等待送伤员看病的车马回来。 赵爱梅抱着孩子从院里出来,喊道:爹,回家吃饭吧,都等你啦。 李家谱接过孩子亲了亲:我不饿,你们吃吧。 赵爱梅劝慰道:爹,你别太伤心了。今天遇到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啊,天杀的日本鬼子,不得好死的东洋人。 李家谱放下孩子,问道:下午你去看李五家的,毛六家的,还有郑二家的,她们受的伤都好些了吗? 赵爱梅接过孩:都好多了,就毛六家的子弹打在了腿上,走路不太方便,过几天就会好的。 李家谱嘱咐道:明儿你上集多买些鸡蛋,给受伤的人家送去。今儿办喜事没用完的肉啊鱼啊什么的,也都分给人家,咱不能亏待人家。你知道的咱老李家的规矩,是宁亏自己也不亏人家。别说人家是为咱家办喜事受的伤,就不是为咱家的事,碰到难处咱也得去看看。 “这事我知道,俺娘已经说过了,明儿和俺一块去。”赵爱梅道。 这时,忽然传来“嘚,嘚”赶车的吆喝声,李家谱道:昌盛他们回来了,我过去看看。说完向车响的方向走去。
27、微湖县城 小院内 晚上 县委会结束后,众人陆续从大屋里走出来。张光东和杨震江把参加会议的人送走后,杨震江把门关上。两人返回院里,看到月光下曾桂兰仍站在大屋的门口在等他们。 张光东走到曾桂兰跟前问:曾秘书,还有事吗? 曾桂兰指指东屋:明天能有人送芦花去李庄吗? 张光东想了想:不行,明天组织学生宣传抗日,还有群众游行。这两天的事情太多,让她等等再说吧。今天她受了些惊吓,你好好照顾一下她吧。 曾桂兰:好吧。说完向东屋走去。 张光东又把她叫住:曾秘书,我们这儿条件差,你多担待。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尽量给你解决。
28、微湖县城 小院东屋里 晚上 屋内的灯光在微风中晃动着,芦花正在收拾包袱里的东西。曾桂兰推门进来,门轴声惊动了芦花,她猛地回过头去。 曾桂兰问:芦花怎么还没睡啊? 芦花揉了揉眼睛:我睡不着,在等你呢。 曾桂兰边脱衣服边上床:天不早了,赶快睡吧。 芦花把身边的包袱扎好,脱去上衣,迅速拉起被子盖上,等曾桂兰睡下,芦花侧过身来问道:大姐,我能参加共产党和你一块抗日吗? 曾桂兰坐起来,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共产党啊?谁告诉你的? 芦花:大姐,你别瞒我了,你们开会,我在窗外听到了,不是杨大哥出来撵我,我就能听完,张书记讲得可好啦。 “你知道共产党是干什么的吗?” “抗日,打日本鬼子啊!”芦花回答的很干脆。 曾桂兰解释道:共产党不光是抗日,共产党是干革命事业的,是要推翻一切反动统治,要打天下,要建立一个新中国,让天下的穷苦人翻身得解放。 芦花天真无邪地说:那我就参加革命。 曾桂兰沉稳地说:我们欢迎一切有志青年加入到我们的事业中来,但是干革命是要吃苦的,还要冒着敌人杀头的危险。革命者以事业为重,要抛弃自己的荣华富贵。你出身大家闺秀,你能背叛你的家庭吗? 芦花顿了下说得很坚决:大姐,我看到张书记、杨大哥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是共产党员,我要跟你们学、跟你们走。你们能做到的,我就能做到。 曾桂兰继续解释道: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有信仰,有革命理想,有党章党纲。不是说参加就可参加的,共产党员是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要经受住考验…… 芦花打断她的话,坐起来说:我娘和我弟弟都被日本鬼子炸死了,我没有亲人了,我要为我娘报仇,你说的我都能做得到。 曾桂兰把芦花拉下,一只胳膊搂着她说:芦花,大姐相信你,你要加入党的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姐以后再给你说。当前我党的任务就是宣传发动民众团结起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掀起抗日救亡高潮。明天我们就组织抗日救亡宣传队,走上街头,贴标语、发传单,唱歌演讲,开展多种形式的宣传活动。 芦花问道:我可不可以参加抗日宣传队呢? “当然可以。”曾桂兰道,“不过,你明天找张书记谈吧!天不早了,咱们睡吧。” 曾桂兰搂着芦花,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29、李庄 李家院内 晚上 月光惨淡。李家谱、赵爱梅看着李耕原在一张桌子边狼吞虎咽地吃饭。李耕原吃完碗里的饭,把碗放下,赵爱梅问道:四弟,再给你盛一碗吧? 李耕原:二嫂,吃饱了。 李家谱向李耕原问道:去镇上给人家看病你二哥带的钱够吗? 李耕原:不够,多亏二哥在镇上能借上钱,要不医生不给治病。 赵爱梅问:你二哥今晚还回来吗? 李耕原:不回来了。留在诊所伺候病人哩。 赵爱梅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说:吃完饭你就到东屋去睡吧。新娘子在等着你呢。 李耕原一怔:那你们住哪? 赵爱梅笑了下:我和少杰住堂屋西间。 李家谱叹了口气:都是咱家的命不好啊……狗日的日本鬼子把新房给炸了。
30、李家小院 东屋里 晚上 李耕原端着一盆水进了东屋,放下水盆,把桌子上的油灯拨亮。看到床上的新娘子梅英已经睡下了。他先洗了脸,又脱去上衣擦洗,接着又脱下裤子擦洗,想把身体中的倦意洗去,最后洗完了脚,把脏水端出门外泼掉。他看看天,只有月光,只有风。院里静得让人心痛,是个没有人闹房的新婚之夜。他返回屋里,把门拴上,靠着门站了一会,看着油灯里的灯芯慢慢熄灭,才在黑暗中慢慢移动,向床边走过来。他上了床,躺在梅英的身侧。梅英一动不动地仰面朝天,知道李耕原没进被窝,而是躺在被子上面。少倾,他翻了个身,背对李耕原,两人身在同榻,却是心境各异。 李耕原在黑暗中开口说话:你嫁到我们李家,今天遭罪了,委曲了吧? 梅英身子未动,却发出啜泣声。 李耕原又问:你怎么啦? 梅英啜泣地:没,没事……你睡吧。 李耕原沉默了一下,再次发出声音:你是我的媳妇,能跟我过一辈子吗? 梅英身子未动,出声回答:能。 “该死的日本鬼子,把喜事闹成这样,让你受曲了。今后的日子长着呢,咱好好过日子,不让日本人和村里人看咱的笑话。”李耕原安慰道。 这时梅英转过身来,停止了哭泣,眼泪汪汪地看着李耕原。李耕原也把身子转了过来,借着窗上的月光,看着俊美的梅英。他抱了一下梅英,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梅英的脸上全是悲伤的泪水。李耕原全然没有了兴趣,一天的疲劳袭上身来:我累了,你放心睡吧。 李耕原帮梅英掖好被子,然后自己转身躺好。他们的新婚之夜,“初夜”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31、微山县城 院内 早晨、 张光东和曾桂兰注视着在院门外经过的一群手拿彩色小旗的青年学生。张光东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语:曾秘书,听说昨晚散会后城里县中的党员同志就连夜行动起来了,发动师生今天上街游行,开展抗日救亡活动。 “好啊,你们县是咱特委领导下行动最快的县。青年学生是最敏感的群体,他们心中的火焰一旦被点燃起来,就会越烧越旺。今天的游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张光东:不会。去年10月,李宗仁到徐州后,发布了约法三章,允许民众有集会结社、言论、出版自由,并成立了总动委。各县也成立了动委会,县长是动委会主任。宣传抗日救亡,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我回屋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上街去看看。”曾桂兰说完向东屋走去。 这时,芦花从东屋跑了出来,她朝曾桂兰笑了笑,走到张光东面前说:张书记,我要参加抗日宣传。 张光东一怔,脸色生硬起来:你叫我什么?谁告诉你说我是书记啊? 芦花有些意外,怔了一下说:我听杨大哥这么叫你的啊? 张光东语态温和对芦花说:叫我张叔叔,以后不许这么叫了啊! 芦花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门外经过的学生说:张叔叔,我要参加他们的队伍,宣传抗日救国,打日本鬼子。 张光东动情地望着芦花:好,我支持你,打鬼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芦花高兴地:你同意了,我这就去找曾大姐。 张光东微微一笑。
32、微湖县城 街上 白天 灿烂的阳光下,一队队游行的队伍打着横幅喊着口号走过来。张光东和曾桂兰精神十足地走在游行的队伍中。 杨震江和芦花在游行的队伍中,不时地向路人散发传单。
33、李庄 李家小院 白天 李家父子和十几个村民在忙碌地修葺被炸毁的新房。有的在和泥,有的站在脚手架上砌墙…… 李昌盛提着皮箱从堂屋里走出来,赵爱梅抱着孩子跟在后面。李昌盛走到正在忙活的李家谱面前说:爹,我得走了。 李家谱不满地看了一眼:徐州已叫日本人占了,你急着去干什么? 李昌盛笑道:正因为这,我才急着回去。 “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日本人杀人不眨眼,你不知道。”李家谱冷冷地说。 赵爱梅走近前接道:我劝他不要去,在家多呆几天,他不听,说什么日本人也需要做生意。 李家谱生气地:简直是混账话,就是给再多的钱,也不能给日本鬼子做生意。 李昌盛惊异地转脸望着赵爱梅。 李家谱气犹未消,声音很大:现在兵荒马乱的,在家呆着有什么不好,家里没有你那几个钱不是照样过吗,人没有受不了的罪,怎么不是活。回屋去把箱子放下,到这帮帮手。 李昌盛转身赌气说:今天不走,明天我也得走。我不能把挣的那些钱白白地丢了。
34、微湖县城 白天 几架日机俯冲扫射,城头上腾起一串烟尘。日机飞过,趴在地下的国军官兵刚抬头看天空,日机又拐了回来,国军官兵惊慌再度趴下,日机从空中扔下无数炸弹,随着爆炸,城区一片火海。
35、县城小院 大屋内 白天 中共微湖县委在召开常委会议。张光东在向常委们介绍当前形势:最近以来南通、合肥、南京、徐州等重要城市相继沦陷,战场形势变得对日军更为有利。日本不可战胜的消极失败情绪在国统区和国民党部队中广泛流行,不少国民党部队投降日寇,当了汉奸。国民党微湖县政府在昨天日军轰炸后已迁出县城,看来日寇很快就会北上,攻占济南。这样一来,日军就会占领县城和微山湖一带。我们县委也必须撤离县城。 曾桂兰在认真地记录着。 张光东接着说:经过多日的抗日救国宣传,全县的抗日民众团体纷纷成立,县委也建立起五六十人的抗日武装。为了更好地组织抗日武装,开展敌后游击战给日寇以打击,我想在湖西宋庄举办抗日青年军事训练班,为我党培训军事人才,更好地组织民众,扩大抗日武装力量。请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众人神色兴奋:“同意在宋庄举办抗日军事训练班。”“县委撤出县城也有利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更能利用微山湖的地形的领导抗日武装,打击日寇。”
36、微湖县城 白天 县城沦陷。日军的装甲车在街上驶过,随后一队日军走来。一名日军军官狞笑着朝街头出现的几名市民开枪。市民倒在血泊中。
37、湖西宋庄 路上 清晨 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微山湖畔的原野、村庄沐浴在一派辉煌之中。 杨震江挎着芦花的包袱和芦花从村里走出来。 芦花问:杨大哥,县里开办的抗日军事训练班什么时候举办啊? “具体的日期我也不知道,说要等上级派的军事教官来了之后吧。”杨震江道,“不过,你要想参加,到时候我跟张书记说,他要同意我去找你啊。” “我当然想参加啊。”芦花走上一个土堆,她站隐脚步,望着满目朝阳,感慨地说,“我这十几天,离开徐州离开家,简直是在做梦一样,你们救了我,认识了张书记、曾大姐这些好人,特别是我还碰到了你这位大哥。” 芦花热情地望着杨震江。 杨震江避开了芦花的眼光,笑道:芦花,张书记和曾大姐都夸你勇敢,能吃苦,不太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呢。 “我爷爷是从山东逃荒来的,我小时候是晒着太阳长大的,在地里割草,放羊我都干过,按你们的标准,我应该是劳动人民。” 杨震江一乐:真有进步,知道说自己是劳动人民了! “因为你常常说自己是劳动人民,我也要跟你一样!” 大风迎面吹来,芦花的头发被拂向脑后,杨震江望着她,满面笑容。芦花从土堆上下来,杨震江扶了她一把。芦花冲着他甜美地一笑。 两人继续沿着土路向前走着,走到一个岔路口上,杨震江把包袱递给芦花,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庄说:沿着这条一直走,过了前面的村子,就到李庄了。我就送到这儿吧。 芦花伸出手给杨震江:谢谢你,杨大哥。 杨震江握着芦花的手,口舌笨拙起来:哎…… 芦花依依不舍:啥时举办抗日军事训练班,你一定要通知我。 杨震江: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芦花迎着朝阳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到杨震江还在向她招手。芦花也扬起手来,向杨震江摆了摆,一串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38、湖西李庄村外 土路上 白天 芦花挎着包袱匆匆赶路。她快到李庄时,激烈地枪炮声忽然在前方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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