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1，中小企业局　外　日

门前了聚集了许多人在看小字报。

孙聚山局长开车来上班，见人们在门前围观，走过去，见是小字报，脸上立刻严肃起来：看什么看，这是什么体面事呀！还不快把它揭下来。

孙局长走进办公楼。

2，中小企业局／孙局长办公室　内　日

孙局长开门走进，把公文包挂在衣架上。

孙局长刚刚坐下，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接听：杨书记呀，市委门前有张小字报？我们这里门前也贴了一张。好，我马上处理。

孙局长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又拨打电话。

3，中小企业局／郑局长办公室　内　日

郑吉运拧着眉头在吸烟沉思。

桌上的电话响起。郑吉运一激冷，赶紧去接。

孙局长：郑局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郑吉运：好，我马上过去。

4，中小企业局／孙局长办公室　内外　日

郑吉运推门走进来，首先看到的是桌上刚刚揭下来的那张小字报。

孙局长指指桌子上的小字报：这是我叫办公室刚揭下来的，你也看见了吧？

郑吉运低声支吾：看见了。

孙局长：这上面写的跟徐秋雁打羽毛球的男人是你吧？前几天市纪委来调查过你跟徐秋雁的事，说有人揭发你跟徐秋雁关系不正常，可我知道你俩打羽毛球是市体育局安排的，赵局长还亲自找你老婆谈过。怎么又出了这样的小字报，你估计是谁贴的？

郑吉运生气地：很可能是我老婆写的。

孙局长：坦白说，你跟徐局长有问题吗？

郑吉运斩钉截铁地：没有，我敢用党性保证！俺俩打羽毛球，一是为了迎接职运会训练；二是为了锻炼身体。

孙局长：郑局长，你来咱局虽然时间不长，上上下下对你的反映都很好，千万不要在作风上犯什么错误，这太不值了！

郑吉运：孙局长，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俺俩绝对没有问题。

孙局长：没事最好。不过这小字报影响太坏了。市纪委可能要进一步调查，你要有思想准备。到时候你要如实向领导反映情况。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要正确对待，最好不要影响工作。

郑吉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5，体育局／副局长办公室　内　日

徐秋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给郑吉运打电话：郑局长，有人在我们单位贴了一张小字报，在污辱我，是你老婆吧？

郑吉运打断她的话：徐局长，我们单位也贴了一张，听说市委门前也有。

徐秋雁惊讶地：你们单位有，市委门前也贴了一张！这是谁干的呀？真他妈的缺德。这是无中生有，是诬陷，是诽谤，我要上告！

郑吉运：徐局长，身正不怕影子歪，脏水泼不到你身上。

徐秋雁：说得轻巧。现在已经满城风雨了，让我怎么做人啊！

郑吉运：徐局长，都怪我，实在对不起。

徐秋雁疑惑地：这事肯定是你老婆干的！（她放下电话，心情烦躁、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踱着步子）

徐秋雁又拿起电话拨打：赵局长，我脑子很乱，想回家，请一天假。

赵局长（画外音）：小徐，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组织。

徐秋雁：我冷静不了！（说着，啪地放下电话，向外走去）

    6，徐秋雁家　日　内

徐秋雁没好气地墩这摔那，肚里的气依然不出。她拿起电话拨打：艾特，你忙吗？

艾特：不忙。有事吗？

徐秋雁：你现在能回家一趟吗？

艾特：有什么事？

徐秋雁命令地：别问了，马上回来。

艾特：亲爱的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7，徐秋雁家　内外　日

艾特惶惶地开门进家，惶然地：秋雁，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秋雁气愤地：有的人真缺德！

艾特着急地：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秋雁：有人在我们机关门口贴了一张小字报，说我用打羽毛球的方法勾引男人，岂有此理！

艾特释然地哈哈大笑起来。

徐秋雁生气地：人家污辱你老婆，你还笑得出来！

艾特：这谣言不攻自破。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打羽毛球能勾引人。秋雁，这点委屈就受不了啦？

徐秋雁依然生气地：这是无中生有，造谣污蔑！

艾特：这可能就是贴小字报人的目的。如果你真的生气了，就中了人家的奸计。你太脆弱了，这点风浪都经受不起，就别当领导了！

徐秋雁气消了大半：我怕你误解我，影响我们的感情。

艾特：秋雁，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高尚的。我对你只有爱，没有其他。（说着，把徐秋雁搂在怀里）

徐秋雁推开艾特：你说这事怎么办？

艾特：置之不理。让领导去查，自己不生气。世界是复杂的，人心叵测，说不定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态度是，不管别人说啥，我都相信你。相信你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永远爱你！

徐秋雁感动地：你真是个好男人，谢谢你信任我！（说着，紧紧抱住了艾特）

8，物美超市　内　傍晚

下班铃响了。人们陆续下班走了。

郑吉娜打电话：香柳，你过来一下。

叶香柳走过去。

郑吉娜：市委门前的小字报是不是你贴的？

叶香柳一愣，脸忽地红了，没有言声。

郑吉娜长叹一声：香柳，你傻不傻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吗？明明是吉运跟徐秋雁打羽毛球，你怎么能给人家徐局长贴小字报呢？这不是害人不利己、往自己脸上抹屎吗？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叶香柳低声嘟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给市委书记和市纪委写过信，也亲自找市委杨书记反映过情况，可他们对这事就是置之不理。我说吉运，他又不听。我只好用这种办法，把他俩晾在光天化日之下，让群众监督他俩。

郑吉娜气愤地：你太蠢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现在后悔了吧？

叶香柳摇摇头：不，我就是想把他俩拆开，保住我们的家。

郑吉娜：你想过造成的影响吗？想过吉运的感受吗？再说，省里的已经结束了，他俩也不会在一起打羽毛球了。怎么干这种蠢事！

叶香柳：他为什么不为我着想？

郑吉娜抱怨地：吉运怎么不为你着想了？市里运动会结束以后，他主下决心不打了。这你是知道的。是合格率局的赵局长亲自跟谈的。你同意了，吉运才又跟徐秋雁在一起训练，参加省里的比赛的。要怪也只能怪你！

叶香柳：我一想起他俩在一起就生气，向领导反映竟没人管。我只好自作主张了。

郑吉娜：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这样贸然行动？

叶香柳：以前我找过你，你不支持我，总批评我心胸狭窄，有疑心病。

郑吉娜：你是瞎猜疑，我怎么能支持你呢。

叶香柳：所以，我就没跟你商量。

郑吉娜：这下可好，惹乱子了，社会上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市委领导肯定不满意你的做法。你让郑局长和徐秋雁还怎么在单位工作？

叶香柳突然后怕起来，着急地：姐，我没想这么多。这可怎么办呀？

郑吉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社会上的议论倒不必管它，关键是市委领导怎么看这问题？如果徐秋雁告你诬陷怎么办？吉运要知道这是你贴的，又会怎么想？他能原谅你吗？    

叶香柳害怕地：姐，这些我根本没有想。如果姓徐的告我怎么办？

郑吉娜：香柳，不是我批评你，你太没脑子了。他们俩真有事吗？你是怀疑，是猜想，是捕风捉影，这事做得也太绝了！

叶香柳惶惶不安地：我可怎么办呀！吉运会不会跟我离婚？

郑吉娜：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估计不透，等等再说吧。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叶香柳呆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9，市纪委／宁书记办公室　内　日

宁书记：赵书记，市委门前的小字报你看到了吗？

赵副书记：看到了。听说市体育局和中小企业局门前也贴了一张，内容跟市委门前贴的完全一样，都是打印的。

宁书记：前几天，我们和纪委都收到过这样内容的匿名信，郑吉运同志的老婆也找市委杨书记反映过，莫非这小字报是她贴的？

赵副书记：有这可能。郑吉运的老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映她老公有作风问题？他是不是真有这方面的问题？

宁书记：郑吉运不就是跟体育局那个徐秋雁打羽毛球吗？这个问题你们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

赵副书记：兴许她手里有证据呢。别管怎么说，在市委机关门前贴这种东西影响很坏。现在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男女关系是一种腐败行为，应该严肃查处；也有人把这种事当笑话看；还有人说贴小字报是错误的，这是文化大革命那一套。说什么的都有。

宁书记：赵书记，刚才杨书记打电话，要我们认真对待这事，再进行一次认真地调查。这事你负责抓一下吧。

赵副书记：有人建议把郑吉运双规，这样便于我们开展工作，免得他俩串供。

宁书记严肃地：人们憎恨这种腐败行为可以理解，但是，在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之前，怎么能随便双规一个干部呢，何况这只是一张匿名小字报！

赵副书记点点头：好吧。

10，郑吉娜家　内　夜

赵岩在厨房做饭。

郑吉娜下班回家，见赵岩在家做饭，玩笑地：今天晚上没有酒场吗？

赵岩：天天有人请我们喝酒，把胃都喝坏了。今天烧心，我就没去。

郑吉娜：我一直劝你，酒是人家的，胃是自己的，你总不听。今天你的胃终于给你提抗议了吧。

赵岩：听说市委门前贴了小字报，上面写的是体育局的那个女局长，牵扯出来的却是郑吉运。这事全城都嚷遍了，你们超市又跟着出名了！

郑吉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是什么好事呀，值得你这么幸灾乐祸！

赵岩：吉娜，体育局那个徐秋雁我见过，确实长得漂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条有身条儿，看来吉运艳福不浅啊！

郑吉娜生气地：看你这色迷迷的样子，是不是你也喜欢这个女的？

赵岩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兄弟艳福不浅。公司有个穆丫丫，现在又有一个徐秋雁，怎么这些漂亮女人都往他身上贴呀！如果我能搞上这么漂亮的女人，挨批评、受处分也值了。可惜我不够档次，没那艳福！

郑吉娜恼怒地：赵岩，原形毕露了吧？你甭觉着我好欺负，兔子急了也咬人！

赵岩赶紧哄她：吉娜，逗你玩呢，怎么恼了！我有你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福分已经不浅了。你这么优秀，我还能看上谁？

郑吉娜：你什么德兴我还不清楚吗？我是不跟你一般见识。别把我的宽容当作软弱可欺！

赵岩嬉皮笑脸地：你借给我仨胆儿也不敢。我老婆是超市的经理，我怎么敢欺负你呢？

郑吉娜：赵岩，你知道这小字报是谁贴的吗？

赵岩摇摇头。

郑吉娜：案虽没破，但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赵岩：莫不是叶香柳？

郑吉娜点点头：可能是。

赵岩吃惊地：啊，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贴她老公的小字报，说她老公有外遇，她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郑吉娜：这个叶香柳哪儿都好，就是小心眼儿，疑心太重。前些日子怕老公跟他们公司穆丫丫好，闹死闹活的，硬是逼吉运辞了公司总经理。现在又演了这么一出！

赵岩：我看他的心够狠的。

郑吉娜：人一急就会失去理智，什么事也能干出来。

赵岩：打羽毛球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可怀疑的！

郑吉娜：要不怎么说疑心重呢。我劝过她多次，她就是不听。

赵岩：哎哟，郑吉运找这么个老婆，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郑吉娜：吉运肚量够大的。要不早不要她了。

赵岩把鼻子一耸：你要像她，我早就把你休了！

郑吉娜把脸一镇，举起了胳膊：你敢！

赵岩笑着：我老婆怎么会跟她一般没见识呢。谁不知你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郑吉娜：赵岩，甭觉着我平时不说你就胡搞。如果你坏了良心，背叛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岩作敬礼状：老婆大人请放心，我保证遵纪守法，严格要求自己！

郑吉娜：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呢，恐怕一出门就不是你了。

赵岩做个鬼脸，再次给她打个敬礼：郑经理，我向毛主席保证！

郑吉娜：别贫了。我去做饭。（说着，煞上围裙走进厨房）

这时，赵岩的手机响了。

赵岩把手机打开一看，赶紧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

11，郑吉娜家／卫生间　内　夜

赵岩压低声音：我的姑奶奶，又有啥事了？

葛兰故意吓唬他：万祺突然想起咱俩换裤衩的事了，当时他没在意，今天不知为什么又来又找那裤衩，我不承认，他要找你去算账，你小心点，可我一天不见你就想，今晚我要请你吃饭，马上跟我走。

赵岩说：咱俩太热乎了，应该降温了，你死了心这心吧。不然让吉娜知道了就麻烦了。

葛兰执拗地：我才不怕她呢。我就让她知道我爱你胜过她。

赵岩像吓着似的：我的姑奶奶，好好好，我马上去还不行吗？

葛兰：这还差不多！

12，郑吉娜家／厨房　夜　内

赵岩从卫生间出来，走进厨房：吉娜，刚才有个朋友来电话，要我马上过去，我就不在家吃了。

郑吉娜：你不在家，我就不炒菜了，昨天的蒸饭剩的还有呢，泡泡得了。

赵岩：吉娜，一个人更要吃好，千万别难为自己。（说着，出门走了）

13，葛兰服装店　内外　夜

赵岩打的来到门前。

葛兰高兴地走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赵哥，请进！

赵岩刚走进门，葛兰就把他他抱住了。

赵岩：先插上门。

葛兰关上门，二人坐在售货台前。

葛兰：赵哥，你几天不来，是想把我晒起来呀！

赵岩：那天晚上多悬呀，差点让万祺捉奸在床。

葛兰：他那个窝囊废戴绿帽子活该！

赵岩：老万真可怜！

葛兰：你老婆知道我爱你吗？她吃醋吗？

赵岩嘿嘿笑着：她没说过。但是，爱吃醋是女人的天性，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葛兰：怕什么呀！我就喜欢你。（说着，就搂着葛兰狂吻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有停车的声音，吓得两人赶紧离开。

葛兰赶紧把赵岩松开，在听着门外那动静。那脚步声走远了，她长吁了一口气：不是来找我的。

赵岩：吓了我一跳。在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葛兰：你想甩了我？没门儿！走快上小楼。

赵岩：现在不行了，刚才吓得它一蹶不振了。

葛兰：那主先去吃饭。（说着，人走出来）

14，小饭店　内　夜

葛兰给赵岩倒酒：今晚不让你多喝，再喝这一盅儿。喝多了误事。

赵岩的手机响了，他赶紧嘘了一声，示意她别言声，然后接听：吉娜，有什么指示，快说。

郑吉娜：你们在哪里吃饭呢？……别回家晚了。

赵岩：我知道。（说着，放下电话）

葛兰：你老婆是在查岗吧？

赵岩嬉皮笑脸地：她在给我布置任务呢。

葛兰：什么任务？

赵岩嬉笑着：她提醒我今天晚上别回家晚了。

葛兰：家里有事吗？

赵岩：也没什么大事，我忘记今晚到了交公禄的日子。

葛兰顿时不高兴了：你不早说，这顿饭我又白请你了。

赵岩：好好跟万祺过日子吧。（说着，走出来，拦辆出租车）

15，万祺家　内　夜

郭大旗在跟万祺聊天。

郭大旗：祺哥，嫂子又给我介绍对象了吗？我知道她店里挺忙，这两天没去找她。

万祺：她天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也很晚，我还没顾上问她呢。你跟穆丫丫不是谈着吗？

郭大旗：人家说对我没感觉，不来电。

万祺：你这小伙儿够帅的了。她还不来电？眼皮儿也太高了吧？

郭大旗：其实我也不想要条件这么高的，怕吼不住她。找嫂子这样的就行，对学历我并没什么要求，只要漂亮就行。

万祺：我一再对你说，漂亮没有用，还是要朴实点儿的好，经济实用。

郭大旗：漂亮能让老公起兴，“性福”啊！

万祺：不瞒你说，在这方面我还真的不行了。

郭大旗惊讶地：祺哥，你才三十四五就不行了？嫂子比你小好几岁呢，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满足不了她？

万祺叹口气：小郭，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工作压力大，还是什么原因，一蹶不振了……

郭大旗惊讶地：这么严重呀，你得抓紧治！

万祺羞涩地：这病怎么开口呢。

郭大旗：这是病，怕什么？

万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觉着得了这病怪丢人的，鼓了几次勇气也没去医院。你替我去药店买点药吧。

郭大旗：好吧，我给你买。

万祺：那就谢谢老弟了。

16，物美超市／财务处　内　日

叶香柳刚走进财务处，手机就响了，赶紧躲到外面接听，小声地：香桔，有事吗？

叶香桔（画外音）：姐，我听人们说有人给姐夫贴小字报了，说他跟体育局一个什么女的，以打羽毛球为名天天幽会，这是真的吗？

叶香柳没有言语。

叶香桔：姐，我一再提醒你，一定要管住姐夫，你怎么就不当回事呢？……

叶香柳不耐烦地：我在上班，别说些没用的。（说着，挂机了）

17，市纪委／谈话室　内　日

赵副书记在跟郑吉运谈话。

郑吉运：赵书记，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跟徐秋雁打羽毛球，是体育局安排的，是为了参加比赛。我们俩的关系是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

赵副书记：郑吉运，你在公司时，就有人揭发你跟穆丫丫关系不正常，现在又发生了小字报事件，也是反映你的生活作风问题。看来你真的应该好好检讨检讨了。

郑吉运：赵书记，问题本来就不存在，你让我检讨什么？网上的照片是有人陷害我们，公安局已经破案了。怎么又提出这莫须有的问题啊！

赵副书记：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你生活作风检点，怎么会给你贴这样的小字报？

郑吉运恼怒地站起来：赵书记，我已经说过了，再没有说的了。你们去查吧，如果我有问题，甘愿接受任何处分！（说完起身欲走）

赵副书记把桌子一拍：你什么态度呀！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郑吉运：任便！（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18，郑吉运家　内　夜

郑吉运坐在沙发上生气。

叶香柳悄悄推开家里的门，问郑吉运：爸妈和小军呢？

郑吉运不作声。

叶香柳：爸妈是不是把郑军接到他们那边了？

郑吉运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叶香柳，你究竟想干什么呀！

叶香柳胆怯地嘟嚷一句：我也是万般无奈。

郑吉运气愤地：你有什么无奈？还万般无奈！

叶香柳：我向领导反映问题，领导包庇你，我只好采用这种下策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群众监督你们。

郑吉运：为这事，你给县委写匿名信，还亲自找杨书记告状。这还不解气，竟到处贴小字报，你的心真够歹毒的！

叶香柳：我就是不让你跟她在一起打球，没想那么多。

郑吉运：这次参加省运动会，可是赵书记找你批准的。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叶香柳：我只是让你俩在一起训练打球，并没让你们在一块儿喝酒，还坐那么近。正常吗？

郑吉运：你凭什么说人家是美女蛇？

叶香柳：他为什么说我去查岗！

郑吉运：你本来就不该去。

叶香柳：我不去，怎么知道你们在喝酒……

郑吉运：事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什么还不信？

叶香柳：你嘴里哪有正话呀？你说跟徐秋雁挨着坐了吗？

郑吉运：这下可好，把俺俩搞臭了，你得意了吧？可人家徐秋雁不干，要告你呢？你这是栽脏陷害，跟苏丹红拼凑照片发在网上，表现形式不同，但直到的作用一样，弄不好也会判刑、开除公职的。

叶香柳一下子害怕了：事后我后悔了，真的太莽撞了，对不起了。

郑吉运：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太轻巧了吧？你知道这影响多坏吗？不仅污辱了俺俩的人格，败坏了俺俩的名声，恐怕我也不能在市里工作了。

叶香柳怯怯地：有这么严重吗？

郑吉运：今天纪委的赵书记找我谈话了，要我交待跟徐秋雁的问题。

叶香柳：有问题就如实交待呗。

郑吉运暴跳如雷地：你放屁！俺俩根本就没问题，有什么可交待的！

叶香柳无言。

郑吉运：你给人家徐局长扣个勾引男人的罪名，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是犯罪！

叶香柳嘟囔一句：她就是在勾引你嘛！

郑吉运：到现在了，你不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不跟你费唇舌了，我管不了你有人管你！

19，市纪委/赵县副书记办公室 内日

赵书记在跟叶香柳谈话：叶香柳，为郑吉运和徐秋雁在一起打羽毛球的事，既有人给市委杨书记和纪委写过匿名信，你也亲自找过杨书记反映过。内容基本一致，所以，完全可以断定这小字报是你贴的。你承认不？

叶香柳低着头没有言语。

赵书记：这事既败坏了徐秋雁的名声，也把郑吉运给牵进去了。郑吉运只是骂你糊涂、浑蛋，并没有要求怎么处理你，徐秋雁副局长却提出让你赔偿名誉损失费，并追究刑事责任。你想怎样赔偿？

叶香柳：我亲自登门去给她赔礼道歉行吗？

赵书记：对这种赔偿你并不生疏。前不久爱民医院给你把化验单弄错了，你不是也同样提出这样的要求吗？当时爱民医院也提出亲自登门给你赔礼道歉，你同意了吗？既然你不接受这种赔礼道歉，徐秋雁会同意吗？肯定不会。她要去法院告你，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即便这样，经济赔偿也不会放弃。你打算赔徐局长多少钱？

叶香柳怯怯地：她要我赔偿多少？

赵书记：你就是全一般市民，徐秋雁是市体育局副局长、局党组成员，比你的名誉损失大多了。赔偿的价码肯定比赔你的多，至于多少，她没说，不过你要求做好充分准备。

叶香柳：赵书记，我求你给徐局长说说，经济上我可以多赔偿些，尽量不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了，也不要物美超市开除我的工作。因为我的孩子还小，怕影响儿子的前途。

赵书记：现在你后悔了，可怕了，当初为什么不认真想想呢？街头是要证据的……

叶香柳：当时我只顾出气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赵书记：气儿你是出了，心里痛快了，为什么没想到别人呢？这可谓是痛快一时，后悔一世吧？今天，我只是跟你透露一下对方的意思，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到时候法院会找你的的。

叶香柳一下子谎神了：赵书记，我求你跟徐局长好生说说，我可以多赔些钱，千万不要送我法院！

赵书记：香柳，看着郑局长一直为党努力工作的面子，我可以在徐秋雁面前求情，但徐局长给不给你面子，这就看徐局长的了！

20，郑吉运家 内 夜

叶香柳呆若木鸡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郑吉运开门回家了。

叶香柳忽地站起来：你可回来了！我闯大祸了！

郑吉运坦然地：赵书记给我打过电话，说跟你谈过了，要你有个思想准备。

叶香柳：赵书记说，徐秋雁被诬蔑，是我毁坏了她的名誉，触犯了法律，不仅要赔偿她的经济损失，还要去法院告我……

郑吉运打断她的话：这你有贴身体会啊，你忘了爱民医院的化验单把你气成啥样了吗？你怎么能忘记这沉痛的教训？遇事你太不动脑子了，而且特任性，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叶香柳：这回我真的后悔了。

郑吉运：可惜世界上没有着后悔药的。

叶香柳：吉运，你别挖苦我了，快想办法去找徐局长去替我求求情吧。

郑吉运像吓着似的赶紧摆手：你这小字报到处一贴，全市的人都知道俺俩不清楚了。我可不敢再找她了。再说，你这小字报一贴，人们自然会联系起我。我现在也自顾不暇了。怎么能顾上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叶香柳顿时眼圈儿红了，哽咽着：吉运，好歹咱俩夫妻一场，你不能眼瞅着我被逮走吧？我知道现在你特恨我，你不为我的后半辈子着想，也该为咱的儿子着想吧？我要坐牢，儿子这一辈子就全完了。就当我求你了！（说着，咕嗵跪在了郑吉运脚下。

郑吉运赶紧把她扶起来，抱怨地：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能我下跪呢。快起来，快起来！

叶香柳：市委领导杨书记、市纪委的宁书记、赵副书记都对你印象很好。是我错怪你了。他细想想，你跟徐秋雁打羽毛球没事，中小企业局的孙局长和体育局的赵局长都说你们没事，徐秋雁也特佩服你的人品和打羽毛球的水平。你在全市的熟人多，人缘好，我一个平民百姓谁也不认识，能不能救我全靠你了。你就看在咱俩夫妻的份上救救我吧。

郑吉运：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帮你想想办法。

21，郑吉运办公室／穆丫丫办公室交替　内　日

郑吉运在看文件，心烦意躁地却看不进去，在屋里踱着步子。

手机响起。郑吉运接听：哪位？

穆丫丫：郑局，小字报是怎么回事呀？最近公司里议论纷纷，说你跟体育局的那个女人搞上了。你跟那个徐局长不就是打羽毛球吗？怎么说是勾引你呢？那小字报是你老婆贴的吧？

郑吉运沉默，无话可说。

穆丫丫气愤地：郑局，这么说我猜对了。你老婆这算什么人啊，这不是往死里整你吗？我去教训教训她！

郑吉运：丫丫，千万别胡来。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你要再掺和，我就更没法收拾了。

穆丫丫：我想替你出这口恶气，不能任她这样糟践你。

郑吉运：丫丫，她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认错了。你千万不要跟她去闹，那样咱俩就更说不清了！

穆丫丫：郑局，这哪是爱人做的呀，简直是冤家。这样的老婆你还要她干什么？

郑吉运：丫丫，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管了。（说着，把手机挂了）

22，市委／常委会议室　内　日

市委常委在开会。

市委书记杨晨在会议：今天之所以临时召开这次常委会，是因为市里出现的几张小字报。这小字报反映的问题，涉及到我们两名处级干部。我责成纪委对小字报反映的问题进行了调查，下面由纪委宁书记把情况向大家汇报一下。

市纪委宁书记：同样内容的小字报分别贴在了市委、体育局、中小企业局门前。小字报上反映的问题，已经在全市议论纷纷，不少人给市纪委打电话，要求严惩这一对伤风败俗的干部，也有电话直接打给杨书记的。社会上已经嚷得沸沸扬扬，仅网上跟帖、要求从严处理的，就达一千多条。杨书记要求市纪委对此事再次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徐秋雁和郑吉运在一起打羽毛球，是为参加省职运会的男女混双，这个建议是体育局赵局长提出来的，并亲自做通了他老婆的工作。经调查，这两个同志在单位的口碑很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如何对待这两名同志，我也很为难。不处理吧，没法向群众交待，也难平息民愤。如果我们解释，可能会落下包庇之嫌。处理吧，我们怎么能凭借一张匿名小字报，就无端地处理两名处级干部呢，何况这两个人都很优秀！究竟该怎么办，请大家发表意见。

杨书记：情况就是这样，请大家发表意见。

秘书长：事情不大，影响却不小。如果市委没个态度，恐怕没法向群众交待。

组织部袁部长：对这个问题，我们跟纪委研究过。一致认为，徐秋雁是被诬蔑陷害的，工作不应该动。郑吉运虽然也没有问题，最好调出市直单位，平级安排到县里。叶香柳贴小字报是错误的，但她只是物美超市的一名普通职工，由物美超市处理就行了。至于小字报对徐秋雁诬蔑造成的伤害，关健要看徐秋雁的态度了，咱们市委就不介入了。关健是徐秋雁追究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要不要她的经济赔偿了。

杨书记：大家对秘书长和袁部长的意见有什么看法，请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肖副书记：郑吉运同志来中小企业局时间不长，工作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他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起草的全市中小企业五年改革发展的规划，是不错的。抓住了主要矛盾，措施的针对性也很强，而且已经开始见起色。如果把他调到县里去工作，对我市的中小企业的发展是个损失。

宣传部马部长：把郑吉运调出去也不公平，有人会以为他真的犯错误了呢。

杨书记：现在要拿出两全其美的意见很难，当前主要是平息群众的议论。既然两名处级干部都没有错误，就不应该处分。我认为，把郑吉运的工作还是动一动好。一来对平息群众议论有好处，这舆论终究是他老婆的小字报造成的嘛！二来让他到县的第一线工作，对他也是个锻炼。至于贴小字报绝对是错误的，查以让报纸发表一篇评论员文章，进行批评引导。让超市给肇事者适当的处分。徐秋雁追究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和要不要她给予经济赔偿，是徐秋雁的事情。我们就发表意见了。这个意见可行吗？

众党委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表示支持。

23，市委／杨书记办公室　内　日

市委书记杨晨在跟郑吉运谈话。

杨书记：吉运同志，对你老婆叶香柳在市委等三个机关门前张贴小字报问题，市纪委进行了认真调查研究，没有发现你和徐秋雁同志有什么问题。但这事造成的影响很坏，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民愤极大。不处理吧，难平民愤。处理吧，你俩又没犯错误。可群众的议论要平息，工作要安宁。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徐秋雁的工作不动；调你去宁县当副县长，依然负责抓企业。叶香柳随便在党政机关贴小字报，是严重错误，由她们单位对其进行严厉批评和适当处分。为了以正视听，我建议报社对小字报问题发表一篇评论员文章。至于小字报对徐秋雁同志造成什么伤害，她是否追究你老婆的责任，关键看徐秋雁的态度了。市委就不介入了。你对这个处理办法有什么意见？

郑吉运：我也知道小字报造成的社会影响很坏，对徐秋雁的伤害很重。我同意市委的意见。已经做好了调离中小企业局的思想准备。只是觉得自己在局里工作时间太短，工作刚刚展开，抓了几个项目还没有落实。现在马上离开，于心不忍。杨书记，有几个项目是我引进的，其它局长不熟悉。我要走了，这几个项目恐怕要黄。能不能让我把这几个项目完成之后再走？

杨书记摇摇头，感叹地：吉运啊，我们也不想把你调离中小企业局呀。可是，现在人们都在盯着这件事呢。如果市委没有个态度，没法向群众交待。这几个项目，你给孙局长交待一下，还是尽快去宁县上任吧。

郑吉运：既然这样，我服从组织安排。

杨书记：吉运同志，下去工作，请你不要为这事背思想包袱，市委还是能正确对待你的。

郑吉运：谢谢领导理解与关怀。

郑吉运与杨书记握手告别。

24，物美超市/董事长办公室 内 日

魏董事长在跟叶香柳谈话，郑吉娜在坐。

魏董事长：叶香柳，今天我代表董事会跟你谈话。前几天，你在市委、市中小企业局和市体育局门前分别贴了一张污蔑市体育局副局长徐秋雁的小字报。经计经委调查，你在小字报中反映的问题根本不存在，是你无中生有编造的，严重地玷污了徐秋雁副局长和你老公的名誉，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经董事会研究决定，免除你超市会计的职务，去肉食柜组当售货员，同时降低一级工资。至于对徐秋雁副局长的伤害怎么处理，我们征求过徐局长的意见。她想直接跟你谈。这是你俩的事情。我们超市就不介入了。（说着，拿起一张报纸，递给叶香柳）这是今天市报发表的一篇议员文章，主要是针对你贴的小字报说的。你认真看看。

叶香柳接过那张报纸，一个显赫的标题立马展现在她眼前（特写）：《话说小字报》。不禁眉头一皱。

魏董事长：这报上说的很明白，小字报这是文革的流毒，是文革的思维。有的人因为个人的恩怨,把对方的一些问题，有的是事实，有的根本不是事实，而是无中生有、个人捏造的所谓问题，用小字报的形式广泛传播，侵害他人隐私权,伤害了人家的名誉。这种行为已经涉嫌诽谤罪。如果在社会治安管理范畴里，一般处以罚金。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已经构成侮辱罪、诽谤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如果对某人有意见，要以正确途径反映，坚决不要用写小字报或大字报的形式在社会上传播。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你回去认真看看这篇文章，然后去找徐秋雁副局长谈谈，看她对你有什么要求。”

郑吉娜：香柳，这次犯罪是疑心病闹的，这个脚跌得够重的。但愿你能从中接受教训，彻底改正。

叶香柳没有言语，阴沉着脸走出来。

25，郑吉运家　内　夜

叶香柳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郑吉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他见老婆回来了，说：刚才市委杨书记跟我谈话了。经市纪委调查，我和徐秋雁都没有你小字报上揭发的错误，没给任何处分，徐秋雁的工作没动。为了平息人们议论，市委决定调我去写宁县当副县长。依然负责企业工作。对于你，因不是市委管理的干部，只是超市的一般职员，由你单位处理。

叶香柳：单位对我也进行处理了，魏董事长和姐跟我谈的。经市纪委调查，我贴的小字报反映的问题不存在，是我无中生有编造的，严重地玷污了徐秋雁和你的名誉，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董事会决定，免除我超市会计的职务，去肉食柜组当售货员，同时降低一级工资。至于对徐秋雁的伤害怎么处理，魏董事长征求过徐局长的意见。她想直接跟我谈。说这是俺俩的事情，超市领导就不介入了，一切由徐秋雁说了算。这回徐秋雁肯定饶不了我。

郑吉运：明天我就要去宁县工作了，再也不可能跟徐秋雁打羽毛球了。这回你为了吧？

叶香柳过来紧紧抱住郑吉运大哭：吉运，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我不让你走！

郑吉运冷笑道：傻话，市委常委会已经决定了，我怎么能不去！

叶香柳：你走了，我的事怎么办？

郑吉运：魏董事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徐秋雁要你直接去找她谈。你就去呗！

叶香柳：我怵头见她。

郑吉运：怵头没用。现在你唯一的希望是给徐局长深刻检讨，求得她的原谅。

叶香柳：我害她那么重，她肯定对我恨之入骨，要把我卷进监狱。我不敢见她。

第十八集

1，郑吉运家　内　夜

郑吉运：魏董事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徐秋雁要你直接去找她谈。你就去呗！

叶香柳：我怵头见她。

郑吉运：怵头没用。现在你唯一的希望是给徐局长深刻检讨，求得她的原谅。

叶香柳：我害她那么重，她肯定对我恨之入骨，要把我卷进监狱。我不敢见她。

郑吉运：你不当面给她检讨，她会认为你死不改悔呢，会更恨你。人有见面之情。徐秋雁是领导，通情达理，不是那种报复性很强的人。只要你肯认错，决心改正，兴许原谅你呢。

叶香柳：我不求她原谅，只求她不把我送进监狱。如果能像苏丹红那样判两年缓期执行就不错了。

郑吉运：这也得你亲自对她说呀！

叶香柳：我不敢去。你替我去吧。她对你有感情……

郑吉运打断她的话：打住！到现在你还说我跟她有感情！因为跟我打球，你把我的屎盆子扣在她头上了，毁了她的名誉，现在不知多么恨我呢。我怎么能帮你办这事？

叶香柳也沉着自己错了：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是说，她对你印象不错，先去替我认个错，䠀䠀道儿，然后我再去找她。

郑吉运：咱俩是两口子，我去也没用。

叶香柳：那你就先找市里个领导，看谁能跟她说得进去，替我把认错的话传过去。

郑吉运想了想：我看这样曲线救国行。

叶香柳：那你就想想找谁能跟她说过去。

郑吉运想了想：找市委组织部的袁部长吧。他对我知根知底，跟徐秋雁也熟悉。可以一手托两家。

叶香柳：那你抓紧去吧。

郑吉运：我现在就去。（说着，起身走了）

2，市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 内 日

徐秋雁从电梯上下来，走过来，敲门。

袁部长：请进。

徐秋雁：袁部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袁部长：坐下说。

徐秋雁坐下。

袁部长：徐局长，小字报的事委屈你了。不过人们都了解你，你看就知道这是无中生有，造谣诬陷。特别是当人们知道这是郑吉运老婆搞的以后，人们都说，郑局长老婆子醋坛子又打碎了。现在事实市纪委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俩是清白的……

徐秋雁插言：可惜把郑局长调到宁县了，再也没有机会跟他在一起打球了。

袁部长：徐秋雁，你还想跟郑吉运在一起打球啊！

徐秋雁：袁部长，你不运动，体会不到两个运动员如果配合得默契是多么好，这简直是一种享受！

袁部长：就凭她老婆这个醋坛子。你也不该再跟他们一起打球了。

徐秋雁：我们坐得正,走得直，怕什么。袁部长，运动员一到了运动场上，什么私心杂念都没有，两只眼睛只随着球儿转，注意力比任何工作都集中。

袁部长：那他回来，你们还可以在一块儿打。不过今天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徐秋雁：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袁部长：说实话，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

徐秋雁：谁？

袁部长：郑吉运。

徐秋雁：他不是要去宁县当副县长吗？他托你找我有什么事？

袁部长：有关小字报的事，市委对你俩的问题结案了。郑吉运他老婆单位也处理她了，免除会计职务，调肉食柜组站柜台，同时降一级工资。也算了起来了。但小字报伤害了你，犯了诬陷罪。这是你俩的事，关键是要听你的意见。经济赔偿分老婆不怕，最怕你去法院告她，判刑坐牢。所以，她想找你赔礼道歉也不敢来，郑局长就委托我来摸摸你的底儿，她好有个思想准备。

徐秋雁：这事她们超市的魏董事长来找过我，我说让她直接找我吧。其实，我并是想对她怎么着，就是看在郑局长的面子，我也不能把她弄进监狱吧？我叫她来是想教育她怎么做老婆。郑局长在宏达皮鞋材料公司当总经理怎么辞职的？还不是她吃那个女办公室主任的醋，用离婚逼他辞职的吗？她知道俺俩在一起打球也吃醋，我为了解除她的顾虑，还特意跟俺家艾特去她家秀恩爱。她却说俺两口子并没那么好，是我为了欺骗艾特故意做的局儿。市运动会后，他就不让从而使在一起打球了。可我们赵局长觉着郑局长是个难得的人才，非要我跟郑局长组成对儿男女混双项目参加省职运会。其实郑局长为了老婆，已经决定不参加了，是赵局长亲自找她求情才说通的，而且另加了一个条件，即除了打球，两个人尽量少接触。可赵局长偏偏忘记了这一点，头进城参加比赛那天晚上，他看了俺俩的训练，对俺俩夺奖牌充满信心。一高兴就给我饯行，我也忘记那一条了，就去酒店喝酒了。过十点了，我们也说走啊，叶香柳去了。我顺嘴说了一句“来查岗呀”，两下子捅到她的肺管子上了，她说“怪不得不回去呢，原来是被美女蛇勾住了！”她可能会越想越歪，就贴了这小字报。

袁部长：你要不说，我还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她的疑心病真的太重了。她这毛病不改具有老郑受的。所以，你跟她谈的时候，不能那么轻松的原谅她，一定要狠狠地吓唬吓唬他，让她给你发誓立保证！

徐秋雁：但对郑局长，你要给他个实底儿。让他向老婆保密。

袁部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3，郑吉运家 内 夜

郑吉运在厨房做饭。

叶香柳下班回来，，多他在厨房，抱怨地：你怎么做饭呢，应该我做。

郑吉运：袁部长找徐秋雁摸底儿了吗？

郑吉运：摸了，够呛。你把人家伤得太厉害了。我吧，无所谓，在不了落个花心的名声。可人家是年轻的女同志，又是个处级领导，最看重名誉了。

叶香柳褪气地：我知道她就饶不了我。

郑吉运：不过袁部长说，你不能灰心，就看你的态度真诚不真诚了。

叶香柳：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我今晚上就找她。请她吃顿饭吧。

郑吉运：她也不怎么喝酒，我看吃了饭再去吧。不过，可以这样让让她。

叶香柳：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说着，拨打）徐局长啊，我是叶香柳，小字报的事，我伤害了你，我想找你赔罪，有时间吗？

徐秋雁：晚上有的是时间。

叶香柳：那我请你吃顿饭吧。

徐秋雁：不用。我很少喝酒。吃了饭吧。

叶香柳：那咱就找个茶馆。

徐秋雁：行。你找个地方，然后通知我。咱们8点钟聚吧。

叶香柳：一言为定。

4，某茶馆 外 夜

叶香柳站在门外敬候。

徐秋雁骑电动车过来。

叶香柳认识她，赶紧迎过去，咕嗵给她跪在地上。

徐秋雁一下子愣了：这是干什么？

叶香柳：徐局长，我错了，对不起你！

徐秋雁严肃地：有话起来说，别装可怜相。

叶香柳起来，领徐秋雁走进一个单间。

5，茶馆雅间 内 夜

二人坐下后，徐秋雁：你有啥要说的说吧。

叶香柳：徐局长，我错了，贴小字报污蔑了你，败坏了你的名声。请你原谅我。

徐秋雁：你让怎么原谅你？

叶香柳：我可以赔偿你名誉损失费。要我赔你多少，我就赔多少，千万不要去法院告我。

徐秋雁：我知道你的名誉也被侵害过，比如，爱民医院把你的化验单张冠李戴了，说你得了某种脏病。当时你是什么心情？再比如，有人把你老公的头像和一个女孩子的头像拼凑在一起，接到一对搂着亲吻的情侣身上，你的心都气炸了，原谅了吗？不照样把那个出语音拼凑照片的人告到法院判刑了吗？难道你的名誉值钱，我的名誉就可以随便糟蹋吗？

叶香柳低声嘟囔一句：我错了。

徐秋雁：你确实错了，而且是一个多次受害者，那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明知故犯都应该罪加一等吧？

叶香柳哑口无言：你怎么处置我，我也不冤屈。我是为孩子着想，如果法院判我刑，我儿子因为我的名声这辈子就完了。

徐秋雁：我也有孩子，难道我被莫须有地扣上勾引人的帽子，我的孩子这辈子不同样完了吗？难道你孩子的妈妈尊贵，我的孩子的妈妈就随便让人污辱吗？

叶香柳：我可以加倍赔偿你钱。

徐秋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再说，钱是你赚的吗？这辈子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钱了。特别是那些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所胡作非为的人，我最瞧不起了！

叶香柳放声哭起来：徐局长，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我不是人，是畜牲，你骂我打我吧。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徐秋雁：叶香柳，你甭装可怜，我不会可怜你。我既不骂你，更不会打你，那是犯法的。你犯了法，有地方管你。我才不跟你置这气、讨这力呢。

叶香柳：徐局长，就是看着我家吉运的面子，你也不该置我于死地吧？

徐秋雁：你在我面前不要提郑吉运，我们俩只是参加省运动会打羽毛球的搭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他，他也没有值得我勾引的地方。一人民日报做事一人当，甭牵扯别人。今天我之所以跟你谈，不是想把你置于死地，而是想挽救你。你也三十好几了，还受过大本的教育，怎么就这样做人呢？

6，郑吉运家 内 夜

郑吉运跟郑军在客厅看电视。

郑军显然是不耐烦了：爸，我爸怎么还不回来呀！

郑吉运看看表：十点了，我估计快回来了。

郑母：香柳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7，茶馆雅间 内 夜

叶香柳半天没言声。沉闷了一会儿问：徐局长，我还有救吗？

徐秋雁：这要看你有没有改正的决心了。

叶香柳：我决心改！

徐秋雁：怎么证明你有改的决心？

叶香柳：我给你发誓，给你立字据。以后我要再犯了，怎么处置我都行。

徐秋雁：正好我包里有纸有笔，你写吧。（说着，拿出纸和笔）

叶香柳要一边写边撕，撕了还写。最后拿给徐秋雁看：徐局长，你看这样写行吗？

徐秋雁看了看：既然你发了誓，立志要改。就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要落实到行动上。

叶香柳：这次我保证说到做到。

徐秋雁：那就签字画押吧。

叶香柳：我只能签字，没印色，盖不了章。

徐秋雁：那就把手指咬破！

叶香柳愣了一下，猛地把食指咬破，摁了一个鲜红的血手指。

徐秋雁把签字画押的保证保证书折好，放进她的包里。

叶香柳期待地问：徐局长，你这就不告我了？

徐秋雁：我既不告你了，也不要你赔偿名誉损失费了。我就要你彻底改正。以后，无论对谁都要真诚相待，要信任，不要成天嘀嘀咕咕、疑神疑鬼的。那样自己累，别人也累，人与人的关系永远和谐纯洁了。郑局长是好人，回去跟他好好过日子吧。

叶香柳疑惑地：咱俩的事就这样完了？

徐秋雁：难道你真想去蹲几年监牢大狱啊！

叶香柳突然感动地紧紧抱住地：你真是好人！（然后握手告别）

8，郑吉运家 内 夜

叶香柳开门。

郑军：我妈回来了！（说着，迎过去，紧紧抱住妈）

郑母：香柳，这是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

叶香柳：你把小军和爸妈接过来了？

郑吉运：明天我就要去宁县上任，头走前我总得见见咱爸妈和儿子吧？

叶香柳：晚一天走不行吗？

郑吉运：局里的事已经交接完了，没事了。

叶香柳：明天中午咱们全家在一起吃顿饭，为你饯行。

郑吉运：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跟徐局长谈得怎么样？

郑吉运：看你满面春风，就知道谈的不错。

叶香柳：一开始，她可厉害了，那么严肃，什么话难听她说什么，我怕什么她特意说什么，把我的魂儿都快吓跑了。没想到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郑吉运：那她还告你吗？

叶香柳：她不仅不告我了，连经济赔偿都不要了。

郑吉运：那她找你谈这么长时间为什么？

叶香柳：为了教育我，拯救我，让我重新做人。

郑吉运：那你受到教育了吗？

叶香柳：这次受教育可深了。最后，她不仅要我表决心，还要我发誓。这还不算，最后还让我写了保证书，摁上了血手印儿。

郑吉运：摁血手印儿？

叶香柳：写完保证书，她要我签字画押。可那里没有钱色，我只好把牙一咬，咬破了我的食指摁了血手印儿。这就永远不会反悔了。

郑吉运：疑心病是顽症彻底改特难了。希望你不断提醒自己就行了。

郑母：天不早了，睡觉吧。

叶香柳：睡觉。傍晚这觉肯定给睡踏实！（说着，各自进了卧室）

9，公路上轿车 内 日

    宁县是个半年山区，东部平原，西部山区。

　　一辆车子颠簸在公路上，车内除司机外，坐着袁部长、郑吉运。

　　郑吉运：我去上任，你还要送一趟，白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袁部长：这是惯例，第一个同志去一个新单位，我都要送的。起码向当地领导做个介绍吧。

　　郑吉运：其实我在中小企业局的时候下去不少，许多县的领导、特别是政府的领导我都认识，他们也认识我。不介绍也知道。

　　袁部长：这是一种程序和礼貌。

　　郑吉运的手机响了，接听。

　　徐秋雁：郑局长，你在哪里？

　　郑吉运：我在去宁县的路上。

　　徐秋雁：昨天杨书记刚跟你谈了，今天你就上任去呀，也不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郑吉运：一些国家的同志都很忙，我怎么能休息呢。徐局长，谢谢您昨天给香柳做工作。

　　徐秋雁：开始，我把她镇住了，也吓坏了。我先让他回忆化验单误诊对她的伤害，又让她回顾了有人拼凑你和穆丫丫的照片并发至网上。她所表现的气愤和名誉对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多么重要。她最怕的是判刑坐牢。我说，既然你这么重视个人的名誉，为什么还无中生有陷害别人？问得她哑口无言。之后我跟她讲应该怎样做，。当我最后告诉她，我既不想告你坐牢，又不想让你赔偿名誉损失。她一下子傻眼了。问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我们说，为了教育你，挽救你，让你学会做人。最后她要发誓，要写保证书，还要她签字画押。她就没印色。我说你有手指头。她二话没说，把令指咬破摁子个血手印儿。我知道发誓、写保证书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记的。但有这东西部可以提醒她。本来我想今天把这摁上血手印儿的保证书给你送去，可你已经走了。那就先放在我这儿，等你回来后，我再给你送去。

　　郑吉运感动地：徐局长。我特别感谢你。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会表现在工作上。在宁县，我会拿出咱夺冠的劲头做好做好事工作的。

　　徐秋雁：是金子放在什么地方也会发光。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10，宁县政府 内 日

　　这里在召开宁县四大班子领导干部会，县长杜励主持会议。

　　杜励向大家介绍郑吉运：是刚从市里调来的副县长郑吉运，县委书记时光主持会议。

　　市委组织部袁长首先讲话：同志们，今天我介绍郑吉运同志来宁县县政府工作，担任副县长。郑吉运同志原在市中小企业局当副局长，再早在宏达皮鞋材料公司当总经理，曾被评为全市优秀企业家，擅长企业管理，工作作风特别扎实。他为人实在，平易近人，来宁县依然负责抓企业工作。大家鼓掌欢迎！

　　众热烈鼓掌。

　　时书记：其实对郑县长不少同志熟悉，在制订全市中小企业一年发展规划的时候，就多次来宁县进行调查研究。今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工作了，首先我搞好团结，特别是领导班子的团结，先先是现县长杜励同志的团结。再就是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杜励：我特别欢迎郑吉运同志来宁县工作，我又多了一个好帮手。咱们县的企业在全市是比较落后的，希望郑吉运同志带领大家尽快改变落后局面。

　　郑吉运：袁部长、时书记、杜县长，我在这里就不空洞地表态了。我来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熟悉全县6个乡镇企、126个有行政村的情况。下午我就让秘书小秦带我去下乡考察了。大家发现我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欢迎直接给我提出来

　　杜励：郑县长，你刚来，可以先熟悉一下机关的情况，看些材料。

　　郑吉运：这次下去，我让秦秘书了不少材料，我边调查边看这些材料吧。

　　11，物美超市肉食柜组　内　日

　　叶香柳穿着围裙，抡起大刀在劈肉。累计得满头大汗。

　　苏丹红得意地走过来：叶会计你怎么也干这活呀！听说你的工资还降了一级，跟我差不多了吧？

　　叶香柳没有理她，依然在埋头干着。

　　万祺不满地走过来：丹红，干什么呢？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怎么妟把壶不开提哪把壶呀！

　　苏丹红：万祺你还不知道吧？她那小字报还真起作用，据说他老公受因跟那个打球的女的不清楚，受处分了，行政降了一级，还被发配到县里去了。

　　郭大旗：苏丹红，你净瞎曰曰。郑局长没受处分，也不是发配，是平调，当了宁县的副县长，跟市里的副局长是平级，都是副处。

　　郑吉娜走过来，斥责苏丹红：我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别瞎曰曰了。　

　　12，物美超市／财务处　内　日

　　人们下班走了，只剩下郑吉娜和叶香柳。

　　郑吉娜：别管怎么说，人家徐局长对你还不错，只教训了你一顿，既没有让你赔偿名誉损失费，也没去法院告你。这个教训够深的，你可不能再犯了。

　　叶香柳：这次我发了毒誓，还写了血书，决心改。

　　郑吉娜：别管怎么说，吉运是真爱你。换个其他方面男的，出了这事非跟你离婚不行。他就这样把这口气忍了。

　　叶香柳：这事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一下子清醒了。

　　郑吉娜：真的清醒了吗？可别像狗一样，记吃不记打！

　　叶香柳：我真的冤枉他了，也冤枉了有家徐局长。

　　郑吉娜：接受教训吧。

　　13，赵岩家 内 夜

　　赵岩在做饭。

　　郑吉娜回家：吉运被调到宁县当副县长了。

　　赵岩：没受处分就不错。

　　郑吉娜：我弟弟又没犯错误受什么处分！

　　赵岩：就因为他有这么个老婆，他一辈子也不会安宁。

　　郑吉娜不满地：你怎么咒我兄弟呢？

　　赵岩：不信咱就走着瞧！

　　郑吉娜：这次她发了解毒誓，还写了血书。

　　赵岩：她这病太重了，发什么誓，写什么书也是一阵子，过不了俩月就报到九天云外了。

　　14，物美超市 内 日

　　叶香柳和郑吉娜来上班碰在一起。

　　郑吉娜：吉运走了多少日子了？

　　叶香柳：一个月了。

　　郑吉娜：他在下边工作顺利吗？

　　叶香柳摇摇头：他没来过电话，也没问过，不知道。

　　郑吉娜：他刚到一个新地方，人地两生，人事关系，工作情况，都不熟悉，可能顾不上给你打电话，你不要多想。

　　叶香柳：姐，这些日子我的脑子很乱，想了许多。

　　郑吉娜：是应该冷静下来，好好反思反思了。

　　叶香柳无语。

　　郑吉娜：吉运走了，你一个人生活习惯吗？

　　叶香柳摇摇头：过去他在市里，晚上尽管回家很晚，我心里踏实。他这一走，像把我的心掏空了。

　　郑吉娜：想他吗？

　　叶香柳：这些日子老是失眠，一静下来就想这想那的。他走这么长时间了，竟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就想，是因为工作忙？还是生病了？莫非还在生我的气，不理我了？越想我越感觉害怕。儿子小还不懂事，咱爸妈也抱怨我，成天不理我，后来干脆回他们那边了。家里剩下我自己，冷冷清清，下班我都怵头回家。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说着，有些哽咽了）

　　郑吉娜：好了好了。如果你真能从这件事上接受教训，吉运到县里去也算值了！

　　15，物美超市　内外　傍晚

　　下班了，叶香柳从超市走出来，手里拿着许多新鲜蔬菜。

　　苏丹红迎面走来，看了看叶香柳买的菜，大惊小怪地：哟，叶会计怎么买这么多菜呀！

　　叶香柳：今天是周末，孩子她爸可能回来。

　　苏丹红：噢，老公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吧?是得好好犒劳犒劳。

　　叶香柳没有理她，扭头走了。

　　苏丹红望着叶香柳的背影，恶狠狠地把脚一跺：受罪活该！

　　16，郑吉运家　内　夜

　　叶香柳提着菜回家，郑父郑母也回来了。

　　郑母瞅了叶香柳一眼：你说今天吉运回来，是真的吗？

　　叶香柳：公务员有双休日。他一个月没回来，我估计这个双休日他可能回来。

　　郑母自语：这孩子，一个猛子扎下去就不上来了，也不知他在县里生活得怎么样！（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菜）来，我给咱择菜。

　　叶香柳走进厨房扎上围裙忙活起来。

　　17，郑吉运家　内　夜

　　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几个做好的菜。

　　叶香柳坐在沙发上等着，五心发躁地换着电视台。

　　郑母从卧室出来：都八点多了，吉运怎么还不回来呀？你打个电话，看他走到哪儿了？

　　叶香柳：妈，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一直关机。（说着，拉开窗帘，朝楼下看看：楼下还是没有他的车的影子）妈，你和爸、小军吃饭吧，我等他。

　　郑军：我饿了。

　　郑母：那咱跟爷爷吃。（说着，去了餐厅）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叶香柳急忙去开门，来人不是郑吉运，是对门的人回家了。她摇摇头，叹了口气。

　　（特写）墙上的时钟在不疾不徐地走着。

　　叶香柳瞅瞅钟表，时钟指着九点。

　　叶香柳到厨房去热菜，再次摆到饭桌上。

　　电话骤响。叶香柳赶紧跑过去接，激动地：吉运！……是姐呀！

　　郑吉娜（画外音）：吉运回来了吗？

　　叶香柳：没呢。

　　郑吉娜：怎么还没回来？你打电话问问呀！

　　叶香柳：打过电话了，他关机。

　　郑吉娜：咱爸没事吧？

　　叶香柳：没事。姐，你别惦记了。（她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打，电话里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的声音。她没好气地把电话一摔）关机干什么！

　　时钟指向十点。

　　叶香柳从家里走出来。

　　17，住宅小区　内外　夜

　　叶香柳下楼，四处张望，然后走出门外。

　　大街空旷寂静，偶尔有汽车和行人走过。

　　远处传来一声闷雷。

　　叶香柳抬头看看天，天上乌云密布。

　　叶香柳疾步跑回家，把桌上的菜一一放进冰箱。

　　郑母再次从卧室出来。

　　郑母关切地：今晚吉运可能不回来了吧？你就别等他了，快吃饭吧。

　　叶香柳：我不饿。

　　叶香柳默默走进卧室。

　　19，郑吉运家／卧室　内外　夜

　　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咔啦一声炸雷响在窗前，吓得叶香柳一哆嗦，赶紧去关窗户。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她赶紧拉上窗帘。

　　叶香柳（独白）：这么大雨，他还会回来吗？是不是在路上？也许雨停了就回来了？

　　20，郑吉运家/郑军卧室 内 夜

　　郑军在做作业，郑母给他端来一杯水，叮嘱：别忘了喝。

　　郑军：奶奶，我爸去县里工作一个月了，怎么一次也不回来呢？是不是转眼即逝我妈闹别扭了？

　　郑母：好好做你的作业，大人的事，你别管。别忘了喝水。

　　郑军把那杯水送端起来，一口气喝干了。

　　21，郑吉运家／夫妻卧室　内外　夜

　　雷声渐渐远了，雨也停了。

　　叶香柳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把脑袋伸出窗外，外面湿漉漉、黑乎乎的，依然不见人影。她失望地坐到床上。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又关了。

　　叶香柳坐在床上打盹，头一栽一栽的。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十一下，把她惊醒了。她看看表，叹口气，关好窗子，躺在床上。

　　22，郑吉运家／卧室　内　夜

　　叶香柳睡在床上，进入梦境。

　　路上，漆黑的夜，大雨瓢泼。

　　郑吉运赤脚走在泥泞路上，一步一滑，十分艰难。

　　后面来了辆大车，一下子撞倒了郑吉运，血流满地。

　　叶香柳“啊”地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她摸着狂跳的心，呼哧呼哧地喘着。平静了一会儿，拨打电话，电话里依然传出关机的声音。

　　叶香柳（独白）：双休日他也不回家，晚上干什么呢？难道县里就这么忙吗？其他领导双休日也不回家吗？她摇摇头。莫非是又碰上了什么女人？（说着，卜楞了一下脑袋），怎么又想这事？经过两次风波，领导都说他是好人，作风正派，自律性很强。再说，他刚去时间不长，情人就那么好找吗？……没有情人可以找小姐啊，现在遍地是“鸡”，只要肯花钱，招手即来！（想着，就出现了幻觉）舞厅。郑吉运在搂着小姐跳舞。

　　叶香柳拍拍自己的脑袋，（独白）：怎么又往这上面想呢？宁县是山区，一个交通不方便、闭塞的县城，不是南方的城市，又不那么开放，哪有那么多小姐啊!他就是个工作，到一个新地方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很可能又在看什么资料，或整理什么调查笔记。不想这些了，睡觉！（说着，躺在床上）

　　23，郑吉运家卧室 内 夜

　　叶香柳在床上辗转反侧（独白）：这么晚了，他真的还在工作吗？我想证实一下。他关机了，我又没有他们政府办公室的电话！问114呀！（说着，就拨打电话）114台吗？请你查一下宁县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好的，我记下了。

　　叶香柳继续拨打电话，传来对方的问话声：你好，我是宁县政府办公室。

　　叶香柳：我是郑吉运的老婆，请你告诉郑县长，我们的儿子病了，发高烧，得住院，问他能不能回来帮儿子住院？

　　办公室值班人员（画外音）：郑县长好像在修改什么材料。我立马告诉他。

　　24，县政府／郑吉运宿办室　内　夜

　　郑吉运正在聚精会神地修改着一个材料。

　　办公室值班人员敲门走进来：郑县长，你爱人来电话了，说你儿子病了，发高烧，需住院，问你能不能立马回去一趟。

　　郑吉运：我知道了。（说着，停下修改文件，赶紧拿起手机拨打，惶然地）郑军怎么病了？

　　叶香柳慌说：吃饭的时候还没事呢，不知为什么高烧起来，三十九度八。

　　叶香柳：送医院了吗？

　　叶香柳恼怒地：天这么晚了，外面又在下雨。我一个人哪抱动孩子了啊！

　　郑吉运：咱爸妈呢？

　　叶香柳恼怒地：亏你想得出，他们年纪大了，半夜里我能让他们去吗？

　　郑吉运：我一时走不开，你让对门帮个忙，帮你送郑军住院吧。

　　叶香柳火气十足地：你干什么呢？走了这么久，连个电话也不打！你还要这个家吗？儿子病了你也不管，就那么忙吗？

　　郑吉运：香柳，对不起。明天有个会，讲话稿我还没改完……

　　叶香柳：你就知道工作、工作！对我们娘儿俩的死活都不管！气得把电话一摔。

　　郑吉运一愣。

　　25，县政府／郑吉运宿办室　内　夜

　　郑吉运着急地在屋里踱着步子，想收拾起没改完的稿子，又摇了摇头。

　　郑吉运在拨打电话：朱主任，真的不好意思，深更半夜了还要打扰你。

　　朱主任（画外音）：郑县长，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郑吉运：刚才我老婆打电话来，说儿子病了，高烧不退，需要马上住院。我这里明天的会议讲话稿还没改完，麻烦你替我跑一趟，帮我安排一下。

　　朱主任：好，我马上去。

　　26，县政府　内外　夜

　　天上又下起雨来。

　　司机发动轿车，发出轰鸣的声音。

　　朱主任打着伞走来，上车。

　　一辆轿车冲出大门外。朱主任坐在副驾驶座位子上。

　　轿车冲出县城。

　　27，大路上　外　夜

　　大雨滂沱。

　　司机驾着车在风雨中艰难地行驶着。

　　朱主任叮嘱：小朱，雨大路滑，开慢一点。

　　司机小朱：嗯。知道了。

　　轿车冒雨飞驰在公路上。

　　28，市区／街道　外 夜

    司机驾车驶进市区。

    轿车飞奔在大街上。

    朱主任打着手电辨认街道。

    朱主任：右拐，前行，宏达小区。

    轿车开进了宏达小区，车速放慢。

    朱主任从车窗口上打着手电，寻找着29号楼。

    轿车停在29号楼下。

    29，郑吉运家／楼下　外　夜

    汽车停在29号楼下。

    朱主任冒雨下车，司机赶紧来给他撑伞。

    朱主任：把伞给我。（说着，接过了雨伞。他仰望着三楼，各家各户的窗户全黑着）

    司机疑惑地：难道郑县长家里没人？

　　朱主任：我上去看看。

　　司机：没人你去看什么呀！

　　朱主任：我去试试。

　　朱主任打着手电上了楼。

　　30，郑吉运家　内外　夜

　　门铃响声把叶香柳惊醒。她猛地坐起来。

　　叶香柳生气地：你有钥匙，深更半夜的摁什么门铃啊！

　　朱主任边敲门边叫门：嫂子，我是宁县政府办公室的。

　　叶香柳仄耳细听，一惊（独白）：听声音不是他！难道是县政府来人了？没有言声。

　　朱主任自语：难道家里没人吗？已经住院了？

　　朱主任又喊了两声：嫂子，嫂子！

　　依然没人言声应，就下来了。

　　郑母被喊声惊醒，披着衣服走出来，问：香柳，刚才是不是有人来了？

　　叶香柳：找错人了。快回去睡吧。

　　31，郑吉运家楼下 外 夜

　　朱主任下来了。

　　司机：没人？

　　朱主任：可能住院了。

　　司机：知道住哪个医院吗？

　　朱主任：不知道。

　　司机：打电话问问郑县长。

　　朱主任拨通了电话：郑县长，家里没人，可能住院了。孩子住在哪个医院？

　　郑吉运：她没说，我也没问，你打她的手机吧？15075855878

　　朱主任拨打电话。

　　32，郑吉运家　内　夜

　　叶香柳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她一激冷，拿起手机看，自语着：这是个生号码，这是谁呢？

　　手机响个没完。

　　叶香柳哆嗦着手接听：喂，你是谁？

　　朱主任：我姓朱，是宁县政府办公室的……

　　叶香柳慌神了（独白）：县政府来人了，这可怎么办？叶香柳沉思片刻。哆嗦着说：孩子已经住院了，你们不用惦记了。

　　朱主任：孩子住在哪个医院？我们去看看。

　　叶香柳小声地：孩子已输上液睡着了，就不再麻烦你们了。

　　朱主任：我们给孩子带了些营养品，过去看看吧。

　　叶香柳：这里不缺什么，输上液就没事了。谢谢你们，深更半夜的，让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你们回去吧。

　　司机：你们住在哪家医院啊？

　　叶香柳关了手机。

　　朱主任再打电话，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的声音。

　　朱主任疑惑地：怎么关机了？

　　司机气愤地：真不懂事！咱们深更半夜冒着雨大老远来了，怎么不叫咱看孩子一眼。（看看手里掂着的东西）横是让把这东西放下呀，她怎么不告诉我们在哪个医院呢。

　　朱主任：孩子既然睡了，咱们就别打扰了，回去吧。

　　司机没好气地：郑县长的老婆怎么这样啊！

　　33，宁县政府会议室　内外　日

　　郑吉运主持的会已散。人们从会议室里涌出来。

　　郑吉运惶惶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朱主任：郑县长，是不是要回家看儿子？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

　　郑吉运：不用了，我自已开车回去就行了。（说着，匆匆走了）

　　26，公路上　外　日

　　郑吉运开车奔驰在公路上，（特写）速度指着140迈。

　　27，郑吉运家　内外　日

　　郑吉运开车来到自家楼下，停车。

　　郑吉运气喘吁吁地跑上三楼，焦急地打开家门。

　　叶香柳正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电视。

　　郑吉运一愣：郑军呢？不是住院了吗？

　　郑母从卧室出来：吉运，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呀？郑军好好的，谁说住院了？

　　郑军在他的屋里做作业。听到爸爸回来了，猛地跑出来，高兴地抱住他的腿：爸爸，你走了怎么也不回来了？我好想你。

　　郑吉运：好孩子，快去做作业吧。

　　郑军：爸爸，给我买好吃的吗？

　　郑吉运：爸爸工作忙，没顾上。下次一定买。

　　郑军把嘴一撅：你就知道工作！（说着，回屋去了）

　　郑吉运顿时火冒三丈：香柳，你玩的这是什么把戏呀！你说儿子病了，你知道我多么着急吗？昨晚开会的材料我没改完，第二天又急着用，我不能立马回来，就把朱主任派来了。你可好，竟不见人家，也太不懂事了吧？这玩笑开得太离谱了！

　　郑母：昨晚我听见有人喊叫开门，我问香柳，她说找错人了。我就信以为真的。香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骗他回来，也不能说小军病了啊，怎么能咒孩子呢？

　　叶香柳气势汹汹地：你当个破副县长就不要家了？走一个多月了，连个电话也不打，我不说孩子病了，你肯回来吗？（说完，委屈地哭起来）

　　郑母规劝地：你哭什么！谁让你受委屈了？他刚到县里去工作不是忙嘛！

　　叶香柳：忙就不要家啦？

　　郑吉运带有怒气地：这都是你闹的结果，把我弄到县里去，两眼一抹黑，人地两生，什么都要从头做起。我分管企业，宁县的企业又不景气，我每天都要往下跑，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地去调查，去剖析，查找原因，发现问题，制订整改规划。还要抽时间去看望那些下岗职工，帮他们解决一些生活的实际问题。我的工作可以说是“5＋2”、“白＋黑”，每天都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有时顾不上脱衣服就睡着了。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你还抱怨。我累死累活的你知道吗？这不都是因为你闹的吗？

　　叶香柳：自从你到县里，越来越不顾家了。

　　郑吉运：我不是不顾家，是真的没空儿。

　　叶香柳抱怨地：你一走如沉大海，沓无音信。你知道我多么惦记你吗？惦记你吃，惦记你喝，惦记你睡觉，惦记你换洗衣服，怕你闹病，更怕你开车出事。我知道你工作忙，没空回来可以理解，可你横是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啊，免得大人孩子惦记你！

　　郑吉运：我是想给你打电话来，可是一忙起来，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头了。

　　叶香柳：你的手机为什么总是关着？

　　郑吉运：你知道，我的朋友很多，有市直的，有企业的，还有过去的一些客户。我的手机如果开着，干扰太多，什么事也就干不成了。

叶香柳知道自己错了，赶紧问：你还没吃午饭吧？

郑吉运生气地地：一散会，我立马往回跑，哪顾上吃饭呢。

叶香柳：昨天晚上我估计你回来，做了一桌子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你没来，我给你热热赶紧吃吧。

郑吉运：那我去洗把脸。（说着，走进卫生间）

28，郑吉运家　夜　内

　　叶香柳把热好的饭菜放在餐桌上，就翻郑吉运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机翻看。

　　郑吉运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卫生间里出来，见她偷看手机，疑惑地：看什么呢？

　　叶香柳惶惶地把手机放回去，掩饰地：我看你的手机换了没有。

　　郑吉运紧锁眉头：你怀疑我什么就明说，别这么鬼鬼祟祟的，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叶香柳不悦地：隐私？两口子根本不该有什么隐私！

　　郑吉运：香柳，你怎么连尊重人也不懂了呢。

　　叶香柳：我怎么不尊重你啦？

　　郑吉运恼怒地：那你翻我的手机干什么？

叶香柳理直气壮地：我怕你在外面……

郑吉运的手机响了，吓了叶香柳一跳。赶紧把手机给他。

郑吉运：徐局长，我刚回来。

徐秋雁：我给你打了多次电话，怎么老关机啊！

郑吉运：下边的事太多，我的熟人又多，怕干扰就关了。有时关了忘了开。

徐秋雁：我想把叶香柳写的那血书给你送过去。

郑吉运：抽空我去拿吧，你就别跑了。

徐秋雁：我没事，如果现在方便，我这就给你拿过去。

郑吉运：那我就谢谢您了。

叶香柳不悦地：你怎么刚一回来，她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俩是不是一直没断联系啊！

郑吉运：她想把你给她写的那摁着血手印儿的保证书给我拿过来。

叶香柳的脸色立马黄了。赶紧跑进卧室。（独白）：刚才我的老毛病差点又犯了！我那保证书既是他的制服我的金箍棒，又是他胡作非为的保护伞，我再监督他可就难了！（转脸对郑吉运）我怵头见她，她来了你接待吧。（说着，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