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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都市 喜剧 四十六集《伤心总是难免的》 |
【原创剧本网】作者:吴显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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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集 1、东北某工业城市(中等规模)风华机械厂 日 外 这是一家地方国营工厂,十分破旧萧条,了无生机。工厂大院门旁挂着一块木制厂标,由于上面文字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只能勉强认出写有‘风华机械厂’几个大字。大院内,杂草纵生,厂办公楼门前,群情激奋的几十名职工正在围着厂长讨要说法,现场气氛十分紧张。 职工乱哄哄的嚷嚷着:“厂长,欠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给呀?工厂什么时候开工啊?工厂是不是要黄了?” 面对职工们嘈杂无序的质问,厂长打着手势大声说:“大家别激动,静一静,听我慢慢说,咱们风华机械厂生产任务一直在减少,现在处于停产和半停产状态,工厂拖欠大家工资也将近有一年时间了,这个情况,我多次和局里反映过,现在局里、区里和市里都说很快就要有说法了,让咱们再等一等上面的精神,所以呀,大家还要继续耐心等待,回去吧!” 职工甲:“厂长,我听说咱们工厂马上就要黄了,说是卖给个人?” 职工乙:“我听说要承包给个人?” 一个叫六子(男)的职工:“大嫂还不是娘们吗,你俩说的是一码事!不管是包出去还是卖了,工厂还是得黄啊!厂长,我说的对不对?” 厂长:“六子,你别在那胡说!大嫂是不是娘们不是咱们这个层次探讨的,现在说啥的都有,工厂黄不黄还是听上面的精神吧。” 职工丙:“厂长,工厂要是黄了,拖欠我们的工资怎么办?以后我们的工作怎么办?退休还给不给开资了?” 厂长:“你问的这些我也说不清楚,咱们左邻右舍很多和咱们工厂一样的国营商店、饭店、工厂都已经黄了,他们下岗职工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国家现在一直强调鼓励下岗职工自谋职业。” 六子:“厂长,工厂欠我们工资,是不是你的工资照常发呀?” 厂长瞪了六子一眼没有回答要离开现场。 六子:“厂长,你咋不回答呢?” 厂长:“好鞋不踩你这泡臭狗屎。” 六子不满的大声说道:“谁是臭狗屎?我说,同志们,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厂子黄了已经定型了,什么自谋职业,我看就是不管咱们了!我说,与其饿死,不如现在大家就把工厂给分吧了!” 其他职工随声附和着说:“对,把工厂分了,大家能往家拿啥就拿啥!” 厂长大声喊道:“六子,你别在那煽动大家,这不是生产队,说分就能分的,工厂的东西是国家的财产,你们可不能胡来呀!” 六子:“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走走,能拿点是点,动手啊!” 迅即几十名职工被煽动了起来,大家迅速散开,纷纷加入到哄抢工厂财物的队伍中。这些职工,有的奔向厂房;有的奔向办公楼;有的奔向院内露天摆放的一些机械零配件。 2、厂长室 日 内 在办公室,风华机械厂厂长表情紧张,他正在打电话报警。 厂长:“对,正在发生哄抢呢!风华机械厂,你们赶紧派警察过来吧!” 3、风华机械厂 日 外 在院内哄抢现场,六子匆忙推着自行车准备往外走,临近的另一名职工不解的问他:“六子你上哪去?” 六子:“我回家把三轮车骑来,装上一车怎么也能值工厂欠我的工资了,这自行车也驮不了多少东西呀!公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能扛千斤重,不拿九百九啊。” 说完骑着自行车直奔院门而去。 4、马路上 日 马路上,多数行人骑着自行车,偶尔有马车穿过,几乎见不到轿车。 风华机械厂遭到哄抢,所辖派出所接警后迅速出警。一辆三轮挎斗警车警灯闪烁,警笛响起,快速在马路上驶过,对于此情此景,已经习以为常的现场路人似乎并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 5、风华机械厂 日 外 风华机械厂院内发生的哄抢正在进行中。有的职工往自行车上搬运木头;有的职工拆卸料场的钢铁配件;还有的职工正扛着办公桌向厂外走去;更有甚者连拖布、条扫、暖壶也不放过。 厂长近乎哀求的大声喊着:“你们快住手,这可是违法的事呀!” 任凭厂长如何制止,参加哄抢的职工就是毫不理会。 其中,有的职工还理直气壮的说:“不给我们开工资,还不许我们拿东西顶啊!” 这时,从派出所开来的那辆三轮挎斗警车迅速开进了工厂院内,几名警察(军绿色警服,下同)立即下车阻止哄抢财物的职工。警察的出现,除个别参与哄抢的职工偷偷放下手中的物品外,多数参加哄抢的职工仍然我行我素,继续哄抢财物。 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职工嘴里还嚷嚷着:“警察把我抓进去更好,省得我没钱买饭吃!” 6、特钢厂(国有大型企业)公安处 日 外 特钢厂位于城市的一角,一座小楼大门旁挂着的木板上写着‘特钢厂公安处’几个醒目的大字,楼门前停着两辆警用挎斗摩托车,只见公安处几位身着制服的干警从门里冲了出来,迅速跨上摩托车。 其中一位叫严军(男,40来岁)的干警冲着门口大声喊:“孙绪成,赶紧走!” 不一会,孙绪成(男,38岁,特钢厂公安处干警)从门里走了出来。 孙绪成问道:“严军,啥任务啊?” 严军:“你媳妇单位风华机械厂发生哄抢了。” 孙绪成:“风华机械厂也不是咱们管区呀?” 严军:“派出所来电话说他们警力不够,让咱们特钢厂公安处支援一下。” 孙绪成:“我没带枪啊!” 严军:“我带了,孙绪成,赶紧上车走!” 孙绪成跨上摩托车,两辆摩托车一溜烟的向远处驶去。 7、风华机械厂 日 外 院内,派出所前来的几位干警不但没有有效制止住发生的哄抢,而且哄抢越演越烈,有个别职工正在用自行车或是用肩扛已经把东西运出了厂门,同时,路经风华机械厂大院门口的闲杂人员有的也参与了进来。这时,由特钢厂公安处开来的两辆挎斗摩托车赶到了现场。孙绪成和严军等人立即跳下车大喊着阻止哄抢,然而,参加哄抢的人们像发了疯似的根本就不听这一套。 8、一条大街上 日 回家取三轮车的六子骑着三轮车飞快地向风华机械厂驶来。 9、风华机械厂 日 外 院内,面对眼前混乱的场面,孙绪成急忙从身旁严军的枪套中拔出手枪大声喝道:“把东西都给我放下!” 随即举枪照着空中啪啪打了两枪,顿时,混乱的场面一下静了下来,鸣枪示警产生了奇效。维持秩序的警察趁机大声命令着,参与哄抢的人员乖乖的把物品放在了地上。 严军一把夺过孙绪成手中的手枪插进自己腰间的枪套里并责备道:“孙绪成你怎么虎了吧唧的,咱们是协助派出所的,人家是主角,显你呀?还放了两枪!” 孙绪成:“不放枪能镇住吗?” 严军:“要是镇不住呢?” 孙绪成:“问题是镇住了。(冲着哄抢的人员)把东西都放下,散了吧!” 严军:“风华机械厂是你媳妇单位,孙绪成,你媳妇高凤荣来没来参加哄抢啊?” 孙绪成:“厂子好长时间就停工了,高凤荣一直在家待着呢。” 一位派出所干警走近孙绪成问道:“是不是得把几个带头哄抢的抓起来?” 孙绪成:“现在抓人很可能引起众怒,再激起民变,要抓也得过后再抓。” 已经放下物品参与哄抢的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院外走,此时,六子骑着三轮车风风火火的赶到院内,由于车速太快,险些撞上孙绪成骑来的那台摩托车。 孙绪成见状笑着问:“你也疯抢来了?骑个三轮车,怎么没把大卡车开来?” 六子见大势已去,赶紧答道:“我走错门了,这的哄抢没我啥事啊。” 说完,六子把三轮车转过头去,假装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骑车走了。 10、孙绪成家 夜 内 孙绪成家住在特钢厂新建的一栋家属楼里,一楼,两居室半,屋内摆设一般,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和普普通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只是房间面积稍大一些。孙绪成妻子高凤荣(女,37岁,风华机械厂职工)由于工厂停工已经待在家里很长时间了,她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孙绪成回来吃晚饭,这时,房门打开,孙绪成进了屋。 高凤荣埋怨说:“孙绪成,你咋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凉了,中午你也没回来?” 孙绪成边脱外衣边说:“凤荣,今天上午你们风华机械厂遭到哄抢了。” 高凤荣惊讶地问:“遭哄抢了!谁抢的呀?” 孙绪成:“大多数是你们厂的职工,也有过路的群众,派出所警力不够,制止不了,紧急求助我们公安处,我也去了。” 高凤荣:“为啥哄抢啊?” 孙绪成:“听说你们工厂要黄了,工厂欠你们的工资一直没给,这些职工听到信就去厂里要钱,没要到钱就开始抢东西了。” 高凤荣:“啊,那,那些抢东西的职工咋办了?” 孙绪成:“能咋办,下午抓到几个带头的,教育教育也就放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抢走不少东西了,有的还从家里把三轮车骑来了。” 高凤荣:“把三轮车骑来了?那胆子也太大了!” 孙绪成:“老百姓吃饭都困难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了!” 高凤荣叹了一口气说:“哎!看样子厂子肯定是要黄了,我也快正式下岗了,吃饭吧!” 两人进了厨房准备吃饭。 11、刘明家 日 内 刘明(男,54岁,特钢厂更夫)是孙绪成的好朋友,俩人原先在特钢厂一个车间工作,刘明现在在车间当更夫。刘明家也居住在特钢厂家属楼,一楼,两居室,摆设很普通,有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在小屋,放着一张小床,书柜上摆放着一些有关中医方面的书籍和药瓶。刘明和后娶的老伴周燕(女,51岁,已提前退休)、小女儿刘玉杰(女,25岁)三人正在吃着简单的饭菜。 刘明问:“玉杰,听说你们食品厂也要黄了?” 刘玉杰:“快了,现在做的食品也卖不出去,天天亏损,好几个月都没给我们开全资了。” 刘明:“这一两年地方国营单位黄的快差不多了,都下岗了,下岗后可怎么办呀?玉杰,你要是下岗了,不行和爸学中医吧?” 刘玉杰:“你那中医也叫中医?就你自己把自己当中医了,我没看见有几个来看病的。” 刘明:“我这不是业余的吗,以后我要是出名了,就是挣不着大钱但也饿不死呀!” 周燕:“这下岗没工作的也太多了,差不多家家都有下岗的。” 刘明:“现在下岗的一多,街上小商小贩可比以前多多了,小偷小摸的也多了,市里街道两旁还有旮旯胡同到处都是卡拉OK呀。” 周燕:“啥卡拉OK呀,我看就是过去的窑子铺!这可真是改革开放了,也太开放了。” 刘明眉飞色舞的说:“卡拉OK里,不少小姐都是下岗的。” 周燕面带疑虑问:“哎,刘明,卡拉OK你咋这么熟呢?你去过咋地?” 刘明:“我哪去过那地方啊!” 周燕:“没去过你咋了解的这么清楚呢?一提起卡拉OK你咋就这么激动呢?” 刘明:“我激动啥了?” 周燕:“一提这事你就兴奋。” 刘明:“我姓刘,我还没听说有姓奋的呢!这不是话赶话才提起这事的吗!” 周燕:“我不相信你没去过,哎!我发现一提起女人你眼睛就色眯眯的,你呀,我看就是癞蛤蟆不长毛,天生就是那路种,好色!” 刘明不满的说:“周燕你能不能不瞎说八道?谁好色了?谁不长毛了?” 周燕:“刘明,听你那意思是等玉杰下岗了,也去卡拉OK当小姐呗?” 刘玉杰撇了周燕一眼说:“闲着没事就别在那没屁格拉嗓子眼了!” 说完放下筷子起身向大屋走去。 周燕一瞪眼睛气愤的说:“哎,这个死丫崽子,还没屁格拉嗓子眼,这不是骂我呢吗?” 刘玉杰进了大屋并把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刘明责怪道:“周燕你也是的,你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周燕不服气的说:“怎么难听了?我就是她继母吧,她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呀!” 刘明:“玉杰面临下岗现在心情不好。” 周燕:“她心情不好,我心情还不好呢!这就是伺候大了,翅膀硬了,不愿意听我说话了。” 刘明起身说:“我得走了,今天是夜班。” 周燕:“哎,刘明,咋还没开资呢?” 刘明:“后天开资。” 周燕:“我告诉你呀,开资赶紧把钱交给我,省得你手里有钱再去惦记什么OK不OK的事。” 刘明没有理会周燕换上外衣准备去上班。 12、一更夫室 夜 内 在一个车间的更夫室,刘明和老黄头一同值夜班,俩人坐在屋里闲聊。 老黄头笑嘻嘻的说:“哎,刘明,现在满大街都是卡拉OK还有什么夜总会啥的,你去没去过?” 刘明:“没去过。” 老黄头:“哪里才好呢,大姑娘小媳妇随便挑,胖的瘦的各式各样的,多数都是下岗的,你想没想到那地方潇洒潇洒去?” 刘明笑着说:“老黄,听你这话你是去过呀!那地方公安局不抓吗?” 老黄头:“咋不抓呢,那就看你点背不点背了!刘明,哪天我领你去看看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明:“听说那地方挺贵的?” 老黄头:“是挺贵的,不过像咱俩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已经是临秋末晚了,再不去找找乐子,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刘明:“咱俩还有好几年才能退休呢。” 老黄头:“那还不快吗!你说咱俩混了大半辈子,现在成了个打更老头,大好时光都过去了,也该抓住机会好好补偿补偿了,可不能亏了自己呀!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呀!我听说还有颤颤巍巍拄着拐棍去那地方的。” 刘明:“去那地方让警察给抓着那可就完了。” 老黄头:“哪能那么倒霉呀!你不是嫌贵怕被抓吗?我听说在咱们附近的宅区里有在家里设局接客的,去那地方保险又安全,要钱还不贵,哪天我打听打听,趟趟路子,不行我领你去开开荤。” 刘明笑着说:“那你就先去趟趟路子吧,其实我看这还不如找个相好的把握呢!” 老黄头:“刘明,你以为你是谁呀?咱俩一个臭打更的老头天天也接触不到几个人,上哪去找相好的?要是在机关办公室工作还差不多。” 刘明:“找个相好的固定还安全。” 老黄头:“找相好的费时又费力,露陷了还影响两个家庭,不如这个好,这个一把一利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步到位。” 刘明:“行,我听你的老黄。” 老黄头:“哎!这就对了,一看,咱俩就是志同道合的人。” 刘明看看墙上的挂钟说:“该巡查了。” 俩人起身拿着手电筒走出了更夫室。 13、风华机械厂会议室 日 内 会议室十分简陋,这里正在准备召开工厂关闭前的最后一次职工大会。会议室内坐满了上百名职工,大多数穿着朴素,会议室内气氛压抑,除个别人交头接耳外,绝大多数人表情严肃,默不作声,都在静静的等待。高凤荣和同事马华(女,30多岁,长相一般)就坐在其中。这时,厂长手拿文件从会议室门外走进会议室,直奔主席台并坐下。 厂长脸色阴沉,他习惯性地敲了敲麦克风说:“大家静一静,今天召集大家开会,这是咱们风华机械厂最后一次职工大会,这也是我来咱厂一年多来,职工出席最全的一次会。我现在和大家一样,心情很沉重,几年来,咱们厂一直不景气,虽然更换了几任厂长,也没能把厂子搞好。” 此时,会场鸦雀无声,高凤荣面无表情地在听。 厂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一年来,咱们厂始终处于停产和半停产状态,老产品销售不出去,搞新产品又缺乏流动资金,职工工资开不出来,退休职工工资也成了问题。因为欠大家的工资,前段时间还发生了哄抢事件,现在政府已经背不起地方国营企业这个包袱了,前天,我到工业局去开会,局里决定像我们这样多年亏损的厂子按照国家和市政府的规定,实行关停并转。(用手举了举文件)这个大家可能早就听说过,也就是说,我们厂从今天起,(停顿一下)关门停产。关门后,是被兼并还是被收购或者是承包出去,现在局里正在研究洽谈,局领导说了,无论如何,工厂欠大家的工资也黄不了,至于对大家怎么安置,大家就等通知吧!” 这时,职工们开始议论起来。 一名职工大声问厂长:“厂长,按你这么说,我们就这样全回家了?” (会场又安静下来)厂长:“按照上面的精神,下岗职工要在本行业内安置,咱们工业局系统所属企业都黄的差不多了,能安置吗?往哪安置呀?如果有收购或者是兼并的,可能会有部分职工留下来,留谁人家说了算,其他职工呢,只能自谋生路,也可能得点补偿金(买断钱),具体什么情况,等通知吧,我现在也说不清楚。” 又有一名职工大声问:“厂长,那你呢?” 厂长苦笑了一下,说:“暂时盘点物品,护厂,以后我和你们一样,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厂长起身大声说:“最后和大家说一句,这一年来我对大家在工作上给我的支持表示感谢,我对大家有严厉的地方也请大家担待,散会吧!” 此时,高凤荣很沮丧,她站起身,在七嘴八舌声中和马华一起同大家陆续走出了会议室。 14、风华机械厂 日 外 走出会议室到了办公楼外面,高凤荣和马华耷拉个脑袋没有和任何人搭讪,她俩径直走向自行车,然后推着自行车慢慢向厂大门口走去。这时,同事铁柱(男)推着自行车从后面跟了上来。 铁柱:“凤荣姐,你俩咋不说话呢?” 高凤荣:“厂子都黄了,哪还有心情说话呀!哎,铁柱,你不是下海开服装厂自己单干呢吗,今天你咋还来了?” 马华:“可不是咋的,铁柱你来干啥呀?” 这时三人停了下来。 铁柱:“我一直没辞职。我今天来,是想听听工厂是不是被收购了,要是被收购的话,我还能得点补偿金呢。其实厂子黄了挺好的,不然带死不拉活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得上班,几十块钱的工资还不按时开,自己开个买卖多好啊,没人管,挺随便的,钱也不少挣。” 高凤荣羡慕地看看铁柱说:“你赶上行了,脑袋活,能挣钱,像我和马华这样的,能干啥挣钱啊?” 铁柱诡秘地打量了两人一下,笑呵呵地说:“你俩没听说呀,下岗职工你别犯愁,擦胭抹粉进酒楼啊,哈哈哈!” 高凤荣:“没正经的。” 马华:“当三陪呀?像俺俩这个年纪,上酒楼了谁要呀?就是给人端盘子人也不要啊!” 铁柱:“年纪大,钱上找呗,少要点钱不就有了吗!哎,跟你俩说正经的,不行你俩上我服装厂干去吧,给我当雇工,我那正缺人呢,钱不会亏待你俩的。” 马华迫不及待地说:“真的?凤荣,不行咱俩就上他哪去干吧?” 高凤荣:“谢谢你啊铁柱,这个时候你还能考虑到我们,不过我这几天静静心再考虑考虑。” 铁柱:“那行,凤荣姐,你和马华再考虑考虑,空,我给你俩留着,哪天我请你俩吃饭,我先走了。” 铁柱骑车走了。 马华和高凤荣说:“凤荣,还考虑啥呀,那你啥意思啊?” 高凤荣:“马华,铁柱是好意,人也挺好的,你说,咱俩会干啥呀?去了跟傻子一样,不瞎了人家一片好意吗!” 马华:“现学呗,我看这事挺好的。” 高凤荣:“你要去你去,我真得考虑考虑,回家吧。” 俩人走出厂门口,高凤荣深情地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风华机械厂厂牌,恋恋不舍地骑车离去。 15、马路上 日 从风华机械厂出来,高凤荣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赶往回家的路上,脸上挂满了一副六神无主,心事重重的神态。 旁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市场上运行的企业几乎清一色是国营单位,计划经济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国营企业在体制和机制上存在的弊端已经严重制约了经济的发展。八十年代末,有相当数量的国营企业陷入了困境。由此,以实行政企分开,自负盈亏,逐步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的国有企业体制改革逐步展开了。一时间,一大批多年亏损的地方国营企业被迫走上了关、停、并、转的道路,大量职工纷纷下岗,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九十年代下岗潮。此时,和高凤荣一样,对改革的困惑、疑虑和无奈,以及对个人前途的迷茫,深深地困扰着许多下岗职工。” 路上行人不多,在一个十字路口,横向骑过来一辆三轮车,只见高凤荣似乎毫无觉察地直勾勾的骑着自行车向三轮车撞去。 车夫急忙喊道:“哎,哎,撞上了!” 只听嗵的一声,高凤荣的自行车撞上了三轮车。 车夫:“寻思啥呢?瞪俩眼睛往上撞!” 高凤荣下车急忙说:“对不起,没事吧!” 车夫:“我这没事,你车圈撞弯了吧?” 高凤荣看了看已经被撞弯了的车圈笑着说:“我找个地方修一下。” 车夫骑着三轮车走了。 16、马路上 日 张一民(男,28岁,特钢厂后勤部副部长)和妻子刘玉香(女,28岁,银行职员)正在马路上走着。 刘玉香:“张一民,回俺家去看看呀?” 张一民:“走吧。” 张一民和刘玉香转身向一所住宅楼(刘明居住的楼房)走去。张一民和刘玉香走进这栋住宅楼一个门洞,在一楼一住户门前停了下来并开始敲门。 等了一会,只听屋内有人问道:“谁呀?” 刘玉香:“我,刘玉香。” 门开了。 17、刘明家 日 内 开门的是刘明,张一民和刘玉香走进屋内。 刘明冲着屋内说:“玉香和一民他俩来了,吃饭了吗?” 刘玉香:“吃完了,星期天两顿饭。” 张一民和刘玉香走进小屋,小屋内,周燕正在和刘玉杰围着桌子吃饭,桌子上摆着很简单的饭菜,其中有一盘是烧饼,周燕热情的打着招呼。 张一民:“你们刚吃饭呀?” 周燕:“快吃完了,你俩再吃点?” 张一民:“吃完饭过来的。” 刘明又回到座上继续吃饭,刘玉香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站着的张一民盯着饭桌上的烧饼问:“玉杰,这烧饼是你们食品厂的吧?” 刘玉杰回答:“是啊,咋的?” 张一民:“又是你偷摸拿回来的吧?” 刘玉杰:“是啊,大半年厂里不给开工资了,还不行偷几个烧饼回来呀!” 张一民笑着说:“你们这么偷,厂子早晚被偷黄了。” 刘明:“玉杰她们食品厂好像真的快黄了。” 张一民找地方坐下。 周燕和刘玉香说:“玉香,你接我的班在银行工作,这下岗那下岗,银行也不能下岗啊,当初你还不太同意接班!” 刘玉香:“谁知道现在是这样啊!” 18、孙绪成家 日 内 与此同时,在孙绪成家,由于下岗,高凤荣上了一把火,她正躺在床上发呆,然后起身下地翻箱倒柜找到药瓶服药去病。 19、刘明家 日 内 张一民、刘玉香仍然在刘明家聊着。 周燕:“玉香、一民你俩来的正好,玉杰又处了个对象,死乞白赖追玉杰。” 刘玉杰打断周燕的话说:“得得得,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周燕继续说:“这个对象又黑又瘦,个又不高,家里条件听说也不好,我和你爸都不同意,虽说我是继母,不是你们的亲妈,但这涉及婚姻大事我能不管吗!” 刘玉香:“对象在哪上班呀?” 刘玉杰闷头吃饭。 刘明:“在法院,叫李晨。” 张一民:“工作不错啊,有学历分配进来的呀?” 周燕和张一民说:“有啥学历啊,听说去年考试考进去的,还没转正呢。我就和玉杰说,找一个像你这样有学历的,那多好啊!人不听,你俩没看见呢,个可矮了。” 张一民哈哈大笑说:“玉杰你真行啊,上次找的那个个太高了,这次怎么又找个个矮的?上次那个个高的对象,我就和你姐说成不了,那小子说话太没谱,说家里天天大鱼大肉,买一条鱼吃三四天,一条鱼我自己一顿就能吃了,还能用三、四天!俺家生活水平已经不低了,一个月才能吃上一顿鱼呀!” 刘明:“上次玉杰找的那个对象家里兴许是万元户呗。” 刘玉香:“现在万元户有的是,那些单干做买卖的都是万元户。我看玉杰这个对象工作真不错,以后都能转为正式的,玉杰的工作也不咋地,也快下岗了,人家不挑玉杰就不错了!” 张一民:“找对象这事,还靠玉杰自己拿主意。” 周燕:“哎!反正我是不同意呀。” 周燕看了一下刘明,问:“刘明你同意呀?” 刘明:“我也没太相中。” 此时,三人已吃完饭,周燕起身和刘玉杰收拾桌子,大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明起身去大屋拿起电话:“喂,啊,绪成啊,啊,啊,就是一把火,凤荣在家呢?啊,你在班上打的电话呀?啊,你现在回家呀?好,我这就去。” 刘明放下电话回到小屋。 周燕走过来问:“咋的了?” 刘明:“孙绪成来电话说凤荣工厂黄了,下岗了,在家里上火呢,满嘴都是大泡,我给她拿点药过去。(美滋滋的)你说家里有电话多方便,咱家这栋楼没有几家有电话的。” 刘明在书柜上拿出几张包药的纸,从药瓶中往纸上倒好药,包了几包准备去孙绪成家。 张一民和刘玉香说:“玉香,咱俩也去看看孙婶吧!” 张一民和刘玉香起身和刘明一同走出门去。 20、马路上 日 刘明和大女儿刘玉香、女婿张一民三人有说有笑的从楼门洞出来,向马路走去,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路上,三人偶然和刘玉杰处的对象李晨(男,26岁,又黑又矮,法院工作)迎面碰上。 李晨急忙和刘明打招呼:“叔,你好,这上哪去呀?” 刘明答道:“去窜个门。” 李晨:“啊,刘玉杰在家吧?” 刘明:“在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玉杰处的对象李晨,这是玉杰她姐玉香,这是玉杰她姐夫张一民,张一民是我们特钢厂后勤部副部长。” 李晨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说:“姐,姐夫你好!” 张一民边与李晨握手边说:“你好!” 刘明:“我们走了。” 李晨毕恭毕敬地说:“你们走吧,我找刘玉杰去。” 看到李晨走远后,刘玉香:“长得是不咋样。” 张一民小声和刘玉香说:“长得不是不咋样,而是很恶劣。” 刘玉香张一民同时笑了起来。 21、孙绪成家 夜 内 张一民、刘玉香,刘明来到孙绪成家,正在和孙绪成、高凤荣坐在大屋说着话。 刘明和高凤荣说:“凤荣,这回彻底下岗了?” 高凤荣:“彻底没戏了,原来也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还抱有希望,没死心,这回厂长一宣布,心彻底就凉快了,当时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啊!” 孙绪成在一旁说:“多大个事啊?我和凤荣说,这回你就消停在家给我做饭,啥也不用干了,上班也不给开资,和下岗有啥区别,你就在家把我伺候好就得了!” 高凤荣瞪了孙绪成一眼说:“说的倒轻巧,就指你那一个月一二百块钱工资,全家喝西北风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上学哪不都得用钱啊!” 刘玉香:“孙婶你在机械厂干多少年了?” 高凤荣:“快二十年了!” 刘明:“那对工厂能没感情吗,不然能上这么大的火吗。” 高凤荣和张一民说:“一民,现在改革怎么都把厂子给改黄了呢?” 张一民:“国家政策就是抓大放小,以前企业都是计划经济,不记盈亏,也不负责盈亏,所以现在国家对地方国营企业连续亏损几年的,坚决关停并转,承包或者出卖出去由个体经营。留下来的企业逐步调整体制和机制,实行政企分开,自负盈亏。据说市里服务局、轻工局、商业局以后都撤销,政府对企业不再大包大揽了。” 刘明:“国营企业都卖给个人了,这不是搞资本主义吗?咱们现在还是不是社会主义呀?” 张一民:“现在的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像咱们特钢厂这样的大企业也要改制,工厂制变为公司制,生产由市场进行调剂,增大企业自主权,内部竞争上岗,到时候估计也会有下岗的。” 高凤荣:“那咋非得改革不可呀?” 张一民:“不改不行啊,现在都捧着铁饭碗吃大锅饭,出工不出力,工作效率极低,入不敷出,小企业转让出去可以盘活资产,以后大企业可能还要搞股份制发行股票呢。” 刘明问:“啥叫股份制呀?” 张一民:“我也说不太清楚。” 刘玉香讥笑着说:“张一民,你不是啥都懂吗?还有你不清楚的!” 张一民:“股份制是个新鲜事物,没几个人能说清楚的。” 孙绪成:“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不管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听中央的话没错,上边让咋干就咋干呗!” 高凤荣:“那像我们这样的下岗职工以后国家就不管了?” 张一民:“现在看,像你们这样的地方国营企业黄了之后,有的下岗职工得到点补偿,有的就啥也没得着。国家鼓励下岗职工自谋生路,现在国家快叫亏损的企业给拖垮了,要不能改革吗,不改革大家都得耗死。” 22、刘明家 夜 内 此时,刘玉杰和李晨从小屋出来准备往外走。 周燕从大屋走出来说:“玉杰你和李晨要出去呀?” 刘玉杰:“嗯。” 周燕:“别回来太晚!” 李晨:“婶你放心吧!” 23、孙绪成家 夜 内 张一民、刘玉香,刘明继续在孙绪成家议论着。 刘玉香问孙绪成:“孙叔,你们特钢厂不能黄了吧?” 孙绪成:“这么大的厂子能黄吗!一民,能黄吗?” 张一民:“咱们特钢厂是国家特大型企业,是国家必保的工厂,现在已经大到不能倒的地步了,不可能黄了.。” 刘明:“咱们厂要是黄了国家不就完了吗!” 张一民:“改革就是这样,有人受益有人吃亏,长远看,大家都受益,先下岗的有不少人都做小买卖呢,现在活的也不错,婶,不行你也琢磨琢磨弄个买卖啥的。” 高凤荣:“做买卖我也不会啥呀!” 孙绪成:“谁生下来啥都会?不会学呗!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 高凤荣:“是,我不能就这样待在家中,别人为啥能做买卖挣钱,我为啥不能啊?” 刘明起身从兜里拿出药和高凤荣说:“凤荣,我给你拿来几包药,是我自己配的,管上火的,一天两包,早晚各一次,保准管用。” 高凤荣接过药说:“都是孙绪成这张破嘴,告诉你们的,让你们也跟着操心,上火几天也就好了。” 孙绪成:“高凤荣是俺家一级保护动物,我能不重视吗。” 大家笑。 刘明:“我和绪成原先在一个车间,是多少年的老工友了,像亲兄弟一样,咱这关系没啥说的。” 张一民:“婶,以后啥打算呀?” 高凤荣:“还没啥打算呢,我们单位一个叫铁柱的,他下海早,现在开了个服装厂,干得挺火,他说让我上他那去干。” 刘玉香:“去他那也行。” 高凤荣:“我不打算去,一个是我到那啥也不会,再说原先都是同事,到那之后,他就是老板,我就是打工的了 ,那可就不是以前那种同事关系了。” 孙绪成讥笑着说:“那啥关系呀?” 高凤荣瞪了孙绪成一眼。 张一民:“是这个道理,不行先在家静静心,再琢磨琢磨干点啥吧。” 高凤荣:“只能这样,我不能靠别人养着,必须要自食其力,像我这性格,总待在家里还不待出病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绪成笑着说:“这刚几天,就待出病了!” 刘玉香:“我孙婶是个要强的人。” 刘明:“绪成在特钢厂公安处认识人多,给凤荣找点事干呗!也别太上火了,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张一民起身和高凤荣说:“婶,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尽管说!” 高凤荣:“行!” 刘明、张一民、刘玉香离开了孙绪成家。 24、马路上 夜 刘玉杰和李晨在人车稀少的一条街上慢慢地走着。李晨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刘玉杰默不作声,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李晨问:“刘玉杰,今天你咋地了,咋不说话呀?” 刘玉杰:“你不是一直在说吗,我听你说呢!” 李晨:“你是不是有啥心事?每天你不这样啊!” 刘玉杰:“李晨,以后你别总来找我了。” 李晨问:“咋地了,你家不同意呀?” 刘玉杰没有回答。 李晨:“我看你家人对我挺热情的。······” 25、一小饭店 日 内 李晨和好友郑刚(男)在喝着闷酒,餐桌上摆着两盘菜。 李晨:“我处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成,这个刘玉杰真可心,长的可漂亮了。” 郑刚笑着说:“你看哪个女的不漂亮?” 李晨:“郑刚,你怎么不信呢,这个确实漂亮,只可惜她家不太同意,哎!弄不好又要吹。” 郑刚:“家里同意不同意是次要的,关键在于她本人。” 李晨:“这个我清楚。” 郑刚:“李晨,听你的意思,你对象刘玉杰现在是举棋不定,所以这个时候,你就一个劲地追,不怕追不到手,好女架不住赖汉缠。” 李晨:“郑刚,谁是赖汉呀?我这不一直使劲的追呢吗!就差打板把她供起来了。” 郑刚:“你得软磨硬泡,花言巧语,处处哄着她顺着她,让她一看结婚后你肯定就是个妻管严才行,不过现在关键是你外在的形象和人家不匹配。” 李晨:“我就是个矮点、黑点、瘦点呗!别的也没啥缺点了。” 郑刚大笑说:“这缺点还少啊!问题是别的缺点能掖着藏着,你这外表一看就能看出来。(比划着)你看我,这气质,这风度,这形象,夸夸其谈,一看就有才,哪个小姑娘见了不动心,都得排着队往我怀里钻。” 李晨:“郑刚你就别在那吹了!” 郑刚:“李晨,你也别灰心丧气,女人一般不太在意男人的长相好赖,刘玉杰现在不是犹豫呢吗,想想用啥办法能把她搞到手吧,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李晨:“哪有啥办法啊!你点子多,帮我想想。” 郑刚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说:“李晨,最好的办法就是生米做成熟饭。” 李晨:“刘玉杰想要和我分手呢,哪有机会下手啊,这个办法肯定不行。” 郑刚:“不行就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我安排两个人装成抢劫的,关键时刻你出现把劫匪打跑了,把她给救了。” 李晨:“胡扯,假如是真事,我英雄救美和劫匪血拼,劫匪没被打跑,我残了;假如假戏假做,就我个头这么小,我把抢劫打跑了谁信呀?一看就是假的,整露陷了,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郑刚:“嗯,是容易露陷,真摔点球,假摔黄牌,你对象刘玉杰已经给你亮黄牌了,再来个黄牌你就地出局。哎,李晨,我安排两个比你矮的当劫匪?” 李晨:“你不是开玩笑呢吗!还有比我矮的劫匪吗?比我矮的,刘玉杰自己就能对付了。” 郑刚:“那用啥招好呢?现在必须采取断然措施了,哎,她信不信算命的?” 李晨:“好像她信,咋的?” 郑刚:“这就好办,我叔经常给人算命,咱给她设个局做个扣,你把刘玉杰骗去,准成。” 李晨大喜,一拍大腿说:“太好了,就这么办,郑刚,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二人眉开眼笑举杯大饮。 26、一更夫室 夜 内 这天又是刘明和老黄头值夜班,俩人坐在更夫室正聊得起劲。 老黄头:“刘明,我都和那个女的约好了,再过一会咱俩就直接上她家去。” 刘明顾虑重重的说:“这可是嫖娼啊,能不能被警察给抓住?” 老黄头:“刘明,看来你胆还得练啊,我早点发展你好了!这是在那个女的她家,她家就她一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去抓呀?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刘明:“老黄,得多少钱呀?” 老黄头:“一次20块钱。” 刘明:“20块钱够买十斤猪肉了!” 老黄头:“那感觉能一样吗!” 刘明:“我兜里没那些钱呀,就5块钱。” 老黄头一瞪眼:“5块钱够干屁的,20块钱就够便宜的了,这事也没有打折的,除非你和她混熟了,兴许给你个买一赠一的优惠。不对呀,刘明,咱们不是刚开完工资吗?” 刘明:“工资都交家了。” 老黄头责备道:“刘明不是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出来进去的,兜里没钱多让人笑话呀!你后老伴就给你5块钱,她也太霸道了,就冲你媳妇对你这样,你早就应该找女人寻欢作乐去了!非得在你媳妇一个女人身上吊死啊?我和你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个女的可比你媳妇强多了,你去你就知道了。” 刘明:“那我钱不够咋办呀?你借给我点?” 老黄头:“我兜里刚好够我自己的,前天我去过她家一次了,干这事挺费钱。刘明你这样,这个女的也是个下岗的,给她钱给她东西估计都行,你更衣箱里不是有没穿过的工作服吗,你拿一套工作服去,到时候我和她说说。” 刘明:“拿工作服去行呀?” 老黄头:“差不多,有我呢。” 刘明打开更衣箱拿出一套新工作服。 刘明:“我这套工作服可比20块钱贵呀!” 老黄头不满的说:“刘明你看你抠抠搜搜的样,你要是舍不得这套工作服,你就别去了!瞅你那一出吧,一会把我心情整没了。” 刘明笑着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老黄头:“这事本来就是一手交钱一起上床的事,你拿东西去,要是不比钱贵人家能干吗!” 刘明:“咱俩一块去没人值班了,要是有查岗的那可就发现咱俩脱岗了。” 老黄头:“咱俩走的时候我让别人给顶下岗,办这事还不快吗,一会就回来了,咱俩现在就走吧,那个女的回头客挺多,有时候还得排号呢。” 刘明:“那么招人啊?” 老黄头:“关键是那个女的漂亮,一回生二回熟,刘明你打起精神来,(比划着)像我这样式的,要雄赳赳气昂昂的。” 刘明笑呵呵的夹着一套工作服跟着老黄头走了。 27、住宅区小路上 夜 刘明夹着工作服跟着老黄头一前一后向一平房住户家走去。 28、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夜 内 干警严军和小何(男,20出头)身着警服坐在办公室里值夜班,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严军接起电话。 严军:“喂,这是特钢厂公安处,现在呀?什么地方?在工厂住宅区,你等等,我记一下。(拿起笔开始记录)啊,好,我知道了。” 严军放下电话和小何说:“举报电话,说他家邻居是个嫖娼窝点,天天晚上吱哇的叫唤,影响人家睡觉,现在正在嫖娼呢。哎,我说孙绪成咋还没来呢?他不知道今天他值夜班呀?他是不是给媳妇找对象去了?(小何在一旁乐)咱俩去人手不够啊!得了,小何,走咱俩赶紧去吧,别等孙绪成了。” 俩人匆忙的走出了办公室。 29、一平房居民家院内 夜 在卖淫女家小院内,前来嫖娼的刘明夹着工作服和老黄正站在院中焦急的等待着,屋内亮着灯光,并不时有阵阵尖叫和嬉笑声传出。 老黄头:“刘明,怎么样?这个女的挺能喊吧,挺刺激吧?” 刘明:“这晚上开着窗户,邻居都能听着啊!” 不一会,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嫖客。 老黄和刘明说:“你跟着他把院门插好,我先进去,完事你再进去。” 嫖客出了院门,刘明在里边把院门插好,老黄头迫不及待的进了屋里。 30、一平房居民家院外 夜 此时,接到举报后的特钢厂公安处干警严军和小何已经悄悄来到了卖淫女家院门口,俩人听了听里边的动静,当确认就是卖淫窝点后,用力推了推院门,院门没有被推开。 严军和小何说:“翻墙进去。” 俩人翻墙进了院内。 31、一平房居民家院内 夜 看到严军和小何身穿警察制服从天而降,正在院内等候的刘明惊慌失措魂飞魄散。 小何一把抓住刘明并喝令道:“别动,别出声,我是警察。” 随即给刘明戴上了手铐。 严军迅速冲向房门,在没有推开房门的情况下,他使劲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严军进了屋里,不一会,严军押着老黄头走了出来。 严军和老黄头说:“你把裤子提好了。” 老黄头提了提裤子。 小何问:“严哥,卖淫女呢?” 严军:“从后窗户逃跑了,这真是专业卖淫的,跑的真快,有庙在,还怕抓不到和尚啊!啊,你俩这是结伴来嫖娼的?” 刘明心虚的解释说:“我没嫖娼!” 严军:“你没嫖娼那你是偷东西来了?回公安处再说吧。” 刘明和老黄头戴着手铐被押走了。 32、特钢厂公安处一审讯室 夜 内 在审讯室内,刘明和老黄头被手铐铐在了暖气管子上,俩人蹲在地上。严军和小何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刘明那套工作服。 严军讯问道:“你俩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你俩是咱们特钢厂的吗?” 刘明和老黄头摇头说不是。 严军:“你俩这么大岁数了还有这爱好?” 刘明:“我没卖淫!” 严军笑着说:“你倒是想卖淫了,你有那两下子吗?” 刘明:“啊,不是,我没嫖娼。” 严军:“你没嫖娼谁嫖娼了?” 刘明指着老黄头说:“他嫖娼了。” 老黄头瞪了刘明一眼,但没有吱声。 严军:“他嫖娼还用你说呀!我都当场把他按在炕上了。(笑着说)怎么样,我还没正式审你们呢,还没把你俩送进拘留所呢,就开始狗咬狗了,狗咬狗一嘴毛!” 刘明:“嫖娼不是就罚款吗?” 严军:“看来你懂法呀,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嫖娼不仅要罚款,而且要拘留。” 刘明:“反正我是没有嫖娼。” 严军:“那你干什么去了?” 刘明:“我听说那个下岗女工家里挺困难的,我去给她送一套衣服。” 严军:“鬼才相信呢!我问你,那个女的叫啥?” 刘明没有回答。 严军:“说不上来了吧?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五讲四美三热爱呢?等明天把那个卖淫女抓着了,啥都清楚了,瞅你俩这个熊样,一看就不是什么良民!还拿着工作服去嫖娼,真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啊!一看这工作服就是咱们特钢厂的。” 刘明:“我真的没嫖娼,你把我给放了吧!” 严军:“事情没搞清楚能放你吗!就是没抓着你现行呗,但至少可以肯定你是嫖娼未遂。(问老黄头)你是不是经常嫖娼啊?” 老黄头:“就这一次。” 严军:“就这一次?那你点挺背呀!一次?有一根头发就不算秃,你这就是违法,知道吗?触犯道德底线就是违法了。哎,小何,你还没结婚呢,一会你审他们时,把嫖娼的经过问细点,你也好学学经验。” 严军和小何同时笑了起来。 严军:“这孙绪成怎么还没来呢?” 听到孙绪成三个字,刘明就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顿时眼睛一亮。 刘明:“今天是孙绪成值班呀?” 严军:“咋的,你认识孙绪成啊?” 刘明:“认识。” 严军:“是孙绪成让你去嫖娼的?” 刘明:“他哪能让我去嫖娼啊。” 严军:“啊,认识,那好,一会等孙绪成来让他审你吧,小何,我还有事呢,我得走了。” 严军着急忙慌的走了。 33、特钢厂公安处门口 夜 严军走到公安处大门口,正好碰见孙绪成。 孙绪成:“严军你上哪去?” 严军:“我出去办点事,你怎么才来呢?刚才我和小何抓着两个嫖娼的,一会你和小何审他们吧。哎,孙绪成,有一个嫖娼的说认识你。” 孙绪成:“认识我?” 严军:“对,我得赶紧走,一会再回来。” 严军走了,孙绪成走进了楼里。 34、特钢厂公安处一审讯室 夜 内 刘明和老黄头仍然在地上蹲着,手被铐在暖气管子上,干警小何在椅子上坐着,这时,孙绪成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刘明,孙绪成一愣。 孙绪成:“小何,他俩就是嫖娼被抓现行的?” 小何:“对。” 刘明赶紧说:“绪成,我没嫖娼,他们抓错了。” 孙绪成装模作样的说:“这认识我的人真多,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呀!” 刘明欲言又止。 孙绪成:“小何,走,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何跟着孙绪成走了,屋里只剩下刘明和老黄头俩人。 刘明埋怨道:“老黄这回你还爽不爽了?这事就怨你,你和那女的磨蹭时间也太长了!” 老黄头:“刘明你真没长心,我要是快点,被抓现行的就该是你了。” 刘明:“这下完了,家里和车间明天就能知道咱俩这事了。” 老黄头:“说这些有啥用,听天由命吧!真是喝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咱俩够倒霉的了。哎,刘明,你不是认识刚才进来的那个警察吗?” 刘明:“俺俩是铁哥们,刚才他咋装不认识我呢?” 老黄头:“啊,那估计咱俩还有救。” 35、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夜 内 孙绪成正在听取小何谈及事情的经过。 孙绪成:“啊,是这么个情况,还没开始审呢吗?记录也没做吧?” 小何:“都没有呢,严军说等你来再审。” 孙绪成:“啊,小何,你还没结婚呢,审理嫖娼这事你参加不太合适,我单独问问他们,要是不太严重的话,该罚款罚款,该放人放人。” 小何会意的笑了笑,孙绪成离开办公室走向审讯室。 36、特钢厂大门口 夜 出去办事的严军推着自行车(车上驮着一箱东西)正在返回公安处的路上。 37、特钢厂公安处一审讯室 夜 外 孙绪成进到审讯室时间不长,刘明和老黄头就被孙绪成给放了,刘明和老黄头走到审讯室门口和孙绪成寒暄了几句。 孙绪成:“赶紧走吧,别再让抓你俩的严军碰上再把你俩抓回来。” 刘明和老黄头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开审讯室奔向楼外。 38、特钢厂公安处门口 夜 从公安处出来的刘明和老黄头在门口正好遇上从自行车上往下搬东西的严军。 刘明和老黄头大惊失色。 严军大喊:“你俩怎么跑出来了?” 刘明惊呼:“快跑!” 严军搬着东西跺着脚高喊:“站住,站住!” 第 二 集 1、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早上,孙绪成和严军坐在办公室正辩论着。 严军:“我说孙绪成,你这厮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私自把嫖客给放了?” 孙绪成:“这多大个事呀?这是办案人员职权范围内的事。” 严军:“那你也没按程序办啊?你没留个案底,放人也没经过领导批。” 孙绪成:“经领导批还能放人了吗?领导能放人我就不能放人啊?” 严军:“你和领导比?人和人能一样吗?皇上说话那叫口谕,你说话叫啥?叫臭不可闻!”这时公安处王处长(男,50多岁)推门进来了。 严军赶紧起身说:“王处长上班这么早?坐坐,我给你倒杯茶。” 王处长:“当领导的上班能不早吗!” 王处长坐了下来,严军给他倒好了茶。 王处长:“听说你们昨天晚上抓住两个嫖娼的?” 严军:“是我抓的,干净利落,兵不血刃。” 王处长:“严军,干净利落咋还让那个卖淫女跑了?” 严军:“地形地貌不熟,一不留神让她跑了,要想再抓住她那还不容易吗。” 王处长:“我还听说孙绪成你给他们放了?” 孙绪成:“嫖娼的那个罚了二百块钱,另一个没嫖娼,审完后我就把他俩都放了。” 王处长:“放人咋没经过我呢?” 孙绪成:“王处长,你天天日理万机过问的都是大事,这个小案子能打扰你吗!” 王处长笑了笑说:“孙绪成你净说好听的,你是不是认识嫖客呀?” 孙绪成:“我哪认识呀。” 严军:“孙绪成,有一个可说认识你。” 孙绪成:“我名气大,认识我的人多了,可我不认识他呀!” 王处长:“不认识怎么罚了那么点款呢?” 孙绪成:“你说他俩都是打更老头,没钱拿着工作服去嫖娼,罚多了他哪有钱呀?这二百块钱还是我垫的呢。” 严军笑着说:“孙绪成,你还说不认识,不认识怎么知道他俩是打更老头还给他垫钱?说露了吧!” 孙绪成笑。 王处长:“不把他俩送进拘留所就已经是从轻处理了,只罚了二百块钱也太少了!” 严军:“嫖娼这事,罚他多少钱他都不敢放个屁。” 孙绪成:“你说俩人都快退休了,嫖娼这事要是让家里和单位都知道了,他再想不开,自杀了呢?那我不又摊事了吗。上次我把犯人追到河里淹死了,结果把我治安科长给撤了,这次我再弄死一个,我这身警服还不得被扒下去呀!” 2、一更夫室 日 外 此时,刘明和老黄头在更夫室外水池旁洗脸准备下夜班。 刘明:“昨天晚上真是没做好梦,老黄,你不是说你是福将吗?” 老黄头埋怨道:“刘明你真不够意思,在公安处你咬我嫖娼?” 刘明:“我当时不是被吓蒙了吗!行了,你借我光被放出来就偷着乐去吧!” 老黄头:“就你这样的,下次说啥也不能领你去了。” 刘明:“老黄,你点这么背,下次我还能和你去了吗?走吧,下夜班了。” 3、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孙绪成、严军、王处长还再说着。 孙绪成笑着说:“王处长,你平时不是经常说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起来吗,以教育为主罚款为辅吗?” 王处长:“你这哪有原则性啊?你这是办的人情案。” 严军:“孙绪成这是徇私枉法!” 王处长:“说徇私枉法太上纲上线了,我可告诉你们,今年给你们下达的罚款任务必须完成。” 孙绪成:“王处长,这你放心,罚款任务指定完成,想罚款还不容易吗。” 严军:“不行这两天把那个卖淫女给抓着,还能罚她一笔钱。” 孙绪成:“抓啥抓呀,一个下岗的,但凡有别的来钱道也不干这个呀!” 严军:“王处长,看见了吧,孙绪成可怜卖淫女,同情嫖客,是不是他政治立场有问题?” 孙绪成瞪了严军一眼说:“严军你老跟着搅和啥呀?” 严军笑着说:“啊,我明白了,孙绪成媳妇高凤荣也下岗了,所以他同情下岗的。哎,孙绪成,你也让你媳妇和卖淫女一样挣点外快去呗?” 王处长不满的说:“乱弹琴,严军你以后少拿媳妇开玩笑。” 孙绪成冲着严军说:“挨领导批评了吧。” 王处长问孙绪成:“凤荣下岗后一直待着呢?” 孙绪成:“待着呢。” 王处长:“总待着也不行呀,得琢磨干点啥呀!” 孙绪成:“一直琢磨着呢。” 王处长:“哎!这两年,地方国营工厂、商店、旅店、饭店关门的关门,许多都承包给了个人,原来的职工大部分都下岗待业呢,有能耐的做个小买卖,没能耐的,有的女的就到酒楼当三陪去了,得挣钱养家糊口啊!我听说有一家人都在一个厂子上班,厂子黄了,全家都下岗了,锅都快揭不开了,没办法,老公公动员儿媳妇去当三陪小姐,你说惨不惨?地方国营职工大批下岗,给咱们特钢厂治安也带来了压力,最近一段时间工厂盗窃案大幅度上升,多数都没破案,厂领导很不满意。绪成啊,我说咱们还得采取老办法,辛苦辛苦,蹲坑守候,我就不相信抓不着盗贼!” 孙绪成:“王处长,听说现在有卖监控探头的,咱们公安处不准备购买一套啊?” 王处长:“准备买,报告打上去了,工厂还没批呢,如果在厂围墙上安装上探头,那咱们工作强度可就大大降低了,抓盗贼一抓一个准。你俩值一宿班了,赶紧回家睡觉去吧,养好精神,哪天准备蹲坑守候抓盗贼,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王处长说完起身走了。 4、一中档饭店 日 内 铁柱请高凤荣和马华正在饭店吃饭。 马华:“铁柱,谢谢你破费请俺俩吃饭。” 铁柱:“吃顿饭,小菜一碟,咱们关系在这呢,我咋不请别人吃饭呢!” 高凤荣:“谢谢啊,你现在发了,还没忘了我们,挺让我们感动的.。” 铁柱:“凤荣姐,这话不就见外了吗!” 高凤荣:“铁柱,你现在真挺让人羡慕的,开了个那么大的服装厂,生意还那么好,你真挺能耐。” 铁柱笑嘻嘻地说:“现在国家不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我就算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吧!我们这些下海经商的都属于敢吃螃蟹那伙的。我和你俩说,咱们机械厂现在黄了,没有黄的时候,一天八小时,大家一个月工资满打满算不到一百块钱,到时还开不出来,够干啥的?在厂里干多干少一个样,就算你再有能耐想多挣钱也不可能啊!我看黄了挺好。” 马华:“你行啊,我下岗能干啥呀?” 铁柱:“那天我说叫你俩到我服装厂那干去,考虑怎么样了?” 马华:“我去,你能给多少钱呀?” 铁柱:“马华你咋还不相信我呀?按计件肯定比你在机械厂工资高。” 马华:“行,我去,就这样说定了。” 铁柱和高凤荣说:“凤荣姐,你呢?” 高凤荣苦笑着说:“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不过我想自己干个买卖。” 铁柱好像恍然大悟,笑着说:“噢,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家姐夫当警察,你给人打工不好意思啊?” 高凤荣:“不是那回事。” 铁柱:“就是这回事,那你想干点啥呀?” 高凤荣:“还没想好呢,你帮我琢磨琢磨?” 铁柱想了想说:“开饭店、卖服装、印名片都行。” 高凤荣:“我也想过,你说的这几样我都干不了,一个要有很大本钱,二来一个人干不了,我就想弄一个一个人能干的。” 铁柱:“那就开个小卖店。你俩知道我这个服装厂是咋干起来的吗?我现在做的服装供不应求啊,基本都发往俄罗斯,俄罗斯就是苏联解体的那个俄罗斯,边境那边的倒爷都抢着要我的货,我正准备扩大再生产呢。” 这时,大哥大铃声响起,高凤荣和马华非常纳闷的看看这望望那。 铁柱从身边皮包里拿出大哥大:“喂,啊,我吃饭呢,等我回去再说吧。” 说完把大哥大放进了包里。 马华急切地问:“铁柱,这就是大哥大呀?” 铁柱:“对。” 马华:“你那个大哥大多少钱呀?” 铁柱:“一万多块钱。” 马华惊呼:“那么贵啊!一万多块钱,我十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呀!” 高凤荣在一旁自卑地说:“你看人家现在都使上大哥大了,咱们家里连电话都安不起呢。” 三人继续吃饭聊天。 5、刘明家 夜 内 刘玉杰和对象李晨俩人在小屋里,李晨正在翻看刘玉杰的相册。 刘玉杰:“看啥?别看了,李晨,我不是让你少来吗!” 李晨:“哎,刘玉杰,我不和你撒谎,我一天看不见你就闹心。” 刘玉杰用眼睛撇了一下李晨,李晨呲牙笑,刘玉杰也笑了起来。这时,刘玉杰起身走出小屋,李晨趁机从相册中抽出一张刘玉杰的照片迅速塞进兜里,刘玉杰回到小屋。 李晨继续搭讪说:“咱俩还是有缘分,你说大道上那些小姑娘我咋不和她们处对象呢?” 刘玉杰 :“人家和你处啊?谁像我这么傻。” 李晨:“你们单位能不能黄啊?” 刘玉杰:“不知道呢,都说得黄。” 李晨:“哎,刘玉杰,听说建设门附近有一个老头,算命可准了,哪天我领你算算去?” 刘玉杰:“真的,准吗?” 李晨:“准。······” 6、张一民家 日 内 张一民和刘明、孙绪成都在特钢厂工作,张一民是该厂中层干部,在后勤部任副部长。张一民家也住在特钢厂家属区,二楼,一居室的房子,屋里摆着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和一台电话。刘玉杰来到姐姐刘玉香家,张一民、刘玉香、刘玉杰三人正在闲聊。 刘玉香问刘玉杰:“玉杰,你和李晨还处着呢?” 刘玉杰:“处着呢,姐,那天你俩不是看见了吗,咋样啊?” 刘玉香:“长得不咋样,咱爸和老太太(周燕,下同)不是都不同意吗?” 张一民笑着说:“这事还得玉杰说了算,哎,玉杰,你要是现在和他黄了,李晨一定以为我和你姐在背后说坏话了呢!” 刘玉杰笑着说:“看把你吓的。” 刘玉香:“你要是真想和他黄,就等几天再黄,要不然他真以为我们跟着给搅和黄的。” 张一民对刘玉杰说:“玉杰,你看你姐刘玉香多不担责任,她还不如老太太对你负责呢!按说,一个继母一般不应该太掺和这事,老太太掺和这事还是出于好心。” 刘玉杰:“还好心呢!你知道老太太为啥反对我和李晨处对象?她看李晨家里穷,她一直想让我找个有钱的,她好能多要点彩礼。” 张一民:“是这么回事吗?” 刘玉杰:“就是这么回事,老太太和我磨叨多少次了。现在家家都挺穷,哪有几个富的,我也想找个有钱的呀!” 张一民不紧不慢地说:“哎!小姨子不管嫁谁姐夫都得喝喜酒啊!” 刘玉杰笑。 刘玉香瞪了张一民一眼说:“张一民你就缺那顿酒啊?” 刘玉杰和刘玉香说:“姐,明天你有时间吗?” 刘玉香:“干啥?” 刘玉杰:“听说有个算命的算的可准了,去算算呀?” 刘玉香:“准吗?” 刘玉杰:“准!” 刘玉香:“那就明天中午去。” 张一民讽刺地说:“一对迷信,算卦要是真准的话,那些地震咋没人给算出来呢?地下哪有金子、银子算一下就完了呗!何必还用勘探队干啥呀?” 刘玉杰:“你懂个六!” 7、马路上 日 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刘玉杰正在给李晨打电话。 刘玉杰:“哎,李晨啊,我是刘玉杰,你那天说的算命老头家住多少号楼啦?我现在就去,不用你陪我去,啊,我记住了。” 刘玉杰放下电话把卡抽出来走了。 8、法院一办公室 日 内 接到刘玉杰的电话后,李晨在办公室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高兴地拍起双手,然后又赶紧拿起电话给好友郑刚打去。 李晨:“郑刚啊,我是李晨,刘玉杰上钩了,你赶紧给你会算卦的叔打电话,刘玉杰马上就到他那算卦去了,让他准备好,一定要万无一失。” 9、马路上 日 刘玉香从远处向刘玉杰走来,两人见面后一起向一栋楼房走去。 10、一楼房住户 日 内 住户内一个老头听见敲门声打开了房门,刘玉香和刘玉杰正站在门口。 刘玉杰:“大爷,我们是找你算卦的!” 老头;“进来吧。” 刘玉香和刘玉杰进了屋。 老头:“其实我今天不算卦,我是一三五看,二四六不看,既然你们来了,我就破个例给你们看看吧!” 刘玉杰;“谢谢啊!” 老头领着俩人进入一个屋内。 老头坐在一张桌子前问:“谁先看?” 刘玉杰:“我先来。” 刘玉杰坐在桌子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老头不紧不慢的拉开桌内抽屉,看了看抽屉内放着的李晨通过郑刚拿过来的刘玉杰相片,又看了看刘玉杰,然后关上了抽屉。 老头问:“你想看些啥?” 刘玉杰:“你给我算算工作和处对象方面情况。” 老头装模作样地端详了刘玉杰一会,说:“从你的十二宫相上来看,就是面相,你看,你的额头较宽、眉间较大、鼻头高起,说明你现在工作不顺,烦心事多,衣食有忧啊。” 刘玉杰:“你说的太对了,听说我们厂子马上就要黄了,厂子黄了我就得下岗了,你说的意思是不是我很快就要下岗了?” 老头:“是这个意思,要不然咋说你目前衣食有忧呢!” 刘玉杰:“那我在爱情方面呢?” 老头:“从你的面相,特别是脸型来看,你的爱情还算合顺,有荣华富贵相。” 刘玉杰:“爱情方面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老头:“从你面相看,与你未来相守的人应该是戴大檐帽的,这辈子你注定和吃官饭的人在一起。” 11、法院一办公室 日 内 就在刘玉杰算命的同时,李晨在办公室里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在屋内走来走去。 李晨似乎又不放心地抄起电话给郑刚打去:“哎,我是李晨,郑刚啊,肯定安排好了,没问题呀?你出的主意太好了,我说你小子真是擦屁股不用纸,高(搁)手啊!要是这次算命真把刘玉杰算到我手里,那你就等我好好安排安排你吧。” 12、一楼房住户 日 内 刘玉香和刘玉杰仍然在算卦先生家。 刘玉香开始算命。 老头问:“你想算啥?” 刘玉香:“我想给我丈夫算算。” 老头:“那他应该来,我得看看啊!” 刘玉香笑着说:“他不信这个,说这是迷信。” 老头不高兴地说:“这怎么是迷信呢,这是科学,那你把他名字、生日时辰给我写一下。” 老头递给刘玉香纸和笔,刘玉香写了起来。 老头又说:“把你的姓名和生日时辰也写上。” 刘玉香写完后把纸递给了老头。 老头煞有介事地看着纸条说:“他不来,那看的就不一定太准了,你想让我给他看哪方面?” 刘玉香:“身体方面,他最近一段时间一侧手和脚发麻,他就说是总趴桌子写材料是颈椎引起的。” 老头:“你丈夫是坐办公室的。” 刘玉香钦佩的说:“对。” 老头:“他是个有文化的。” 刘玉香更加佩服的说:“太对了,他大学毕业。” 老头:“从你俩的名字、生辰八字上看,不是太好,疾病易染身,婚姻多曲折。再从你的面相看,你的印堂就是脑门子眉毛中间那块,略有红润,阴气较重,不是旺夫相。” 刘玉香急忙问:“那你能不能给解一下?” 老头:“不能解我还能给人算吗!你这样,你到佛堂寺拜拜佛,上上香,带点贡品,默念默念,然后许个愿,心要诚啊,心诚则灵!” 刘玉香:“那带点啥贡品呀?” 老头:“水果什么的就行。” 刘玉香:“那得拿多少啊?” 老头:“多点好呗!那就看你诚心不诚心了。” 刘玉香:“那得啥时候去呀?” 老头:“越快越好呗!” 刘玉香:“谢谢你,你这一卦多少钱呀?” 老头:“凭赏,各付个的钱,你们要觉得算的准就多给点,觉得算的不准就少给点,本来今天我是不看的。” 刘玉香和刘玉杰姐妹二人起身相互看了一眼,刘玉香给了老头20块钱,刘玉杰付了10块钱,然后俩人走了。 13、张一民家 日 内 张一民正在厨房做饭,刘玉香风尘仆仆的开门回到家中。 张一民看了刘玉香一眼问:“咋才回来?” 刘玉香边脱外衣边说:“累死我了,我给你烧香去了!” 张一民惊诧的说:“啥?给我烧香去了?” 刘玉香:“是啊!” 张一民气愤地说:“是个屁,刘玉香,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还没死呢!” 刘玉香笑了笑说:“今天中午我和玉杰算卦去了,张一民,我给你也算了一卦,算得可准了,那人说你是坐办公室的,是个有文化的,准吧?” 张一民:“你是不是之前都告诉人家了?” 刘玉香:“没告诉啊!” 张一民:“那你都咋说的?” 刘玉香:“我就说你手脚麻,让他给你看看生辰八字,我说你不信这个,你说手脚麻是写字写的。” 张一民讥笑着说:“傻子都听出来了,总写字的肯定是坐办公室的,不信算命的肯定是有文化的,刘玉香,你说你被人家给糊弄了你都不知道。” 刘玉香不吱声了。 14、一条街上 日 在街上,李晨和好友郑刚俩人笑呵呵的说着话。 郑刚:“李晨,我叔说了,做的天衣无缝,你和刘玉杰肯定能成,你今天晚上去她家打听打听吧。” 李晨:“太好了,吃完晚饭我就去她家看看啥情况。” 15、张一民家 夜 内 在厨房,张一民和刘玉香边吃饭边说着。 张一民:“刘玉香,我和你说,这些算命的都有两下子,他们能察言观色,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就能揣摩出一些问题,然后就顺杆爬,要不然能骗到钱吗,他让你给我去烧香的?” 刘玉香:“是,让我到佛堂寺带点贡品给你祷告祷告。” 张一民:“佛堂寺,那么老远,你拿啥去的?” 刘玉香:“一箱苹果。” 张一民瞪大眼睛说:“啥,一箱苹果?咱家还舍不得吃苹果呢,刘玉香你就败家吧!” 刘玉香:“这叫心诚则灵。” 张一民:“屁,你说你啥都信,就不信科学,今天给我整个红袜子,明天给我整个红裤衩的,今天找算八字的,明天又去找阴阳大仙的,你总让他们拿着我的名在阴间和阳间来回跑,万一疏忽了把我名字落在阴间那不就完了吗!我看你非把我算死不可!” 俩人已经吃完饭。 刘玉香走进里屋倒在床上不高兴地说:“张一民,你这个人就是不懂好歹。” 张一民跟进里屋问:“你和玉杰去的,她算啥了?” 刘玉香:“算算对象的事,那老头说玉杰对象是个戴大檐帽吃官饭的。” 张一民:“那不正好是这个李晨吗,李晨在法院戴大檐帽,吃官饭的,是不是李晨背后搞得鬼呀?” 刘玉香:“不可能,人家那老头今天本来不算命,破例给俺俩看的,人家是一三五看,二四六不看。” 张一民:“这些人也就骗骗你们,他那是故弄玄虚,给多少钱呀?” 刘玉香:“我给了20块钱,玉杰给了10块钱。” 张一民:“二十,你真有钱,你俩是一对白痴。” 16、刘明家 夜 内 李晨迫不及待的来到刘玉杰家打探消息,他和刘玉杰在小屋说着话。 李晨问:“刘玉杰,算命算的咋样啊?” 刘玉杰:“那老头算得挺准,说我工作不顺心,还说我对象是个戴大檐帽的,吃官饭的。” 李晨诡秘的笑着说:“那他说的对象就是我了,我说咱俩有缘分吗!自从我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你就是我媳妇。” 刘玉杰撇嘴说;“李晨看把你美的。” 这时小屋门外传来周燕说话声:“玉杰啊,我和你爸要休息了!” 刘玉杰冲李晨示意并小声说:“就她不同意咱俩处对象,你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她就撵你走。” 李晨小声说;“你同意就行,现在不和她一样的,咱俩上外面压马路去。” 刘玉杰:“行。” 俩人起身出门走了。 17、孙绪成家 夜 内 在大屋,高凤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孙绪成起身穿衣服准备出门。 高凤荣问:“你干啥去呀?” 孙绪成:“上班。” 高凤荣:“孙绪成,今天你是夜班吗?” 孙绪成:“有任务,蹲坑,凤荣你自己在家继续琢磨琢磨干点啥吧。” 说完,孙绪成出门而去。 18、特钢厂围墙外 夜 借着夜幕,孙绪成和干警小何以及另一名干警三人穿着便衣在特钢厂围墙旁边隐藏了起来,他们目不转睛的密切观察着一处围墙外的动静。不一会,盗贼出现了,只见一男子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边,他看了看周边没人,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敲了敲墙,紧接着就听到从墙里往墙外扔东西落地的砰砰声。孙绪成和同事屏住呼吸继续严密监视,那个男子离开墙边推来一辆三轮车又返回墙边,然后往车上装扔出来的东西。 孙绪成和同事说:“抓!”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迅速包抄了过去。 男子见状冲着墙里的同伙大声喊道:“快跑!” 男子已无路可逃,人赃俱获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19、特钢厂公安处王处长家 夜 内 在一个房间,王处长和媳妇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睡梦中的王处长被电话铃声惊醒。 王处长没有好气地自言自语道:“谁呀?半夜打电话。” 他打开床头灯坐起来拿起电话:“喂,谁呀?啊,金宽啊,我是王处长,啊,公安处今天晚上是派出一拨蹲坑的,啊,抓了个偷钢锭的,我还不知道呢,可能他们看时间太晚了就没和我汇报吧。啥?偷钢锭的是你铁哥们他儿子?啊,是下岗的,哎呀,这事不太好办,我刚在公安处大会上一再强调禁止办人情案,不过金宽既然你找到我了,我给你想想办法吧!金宽,你这样,这个偷钢锭的肯定是孙绪成他们抓着的,孙绪成办这个案子呢。孙绪成和你关系不是也不错吗?那小子是个毛驴子,得顺毛摸刷他,你赶紧和孙绪成打个招呼,别等到他们审讯完了,把案底坐实了就不好弄了。金宽,你饭店开得怎么样了?啊 ,你可是咱公安处第一个停薪留职下海的,听说你小子发财了?那当然了,这是我多年对你培养教育的结果,你发财了大哥我肯定也饿不着啊!明天早上我上班就处理这事,刚才你打电话吓了我一大跳,大半夜来电话没好事,我以为是报丧电话呢!你嫂子他爸今年都九十七了!行,你放心吧,好好!” 王处长放下了电话。 已经醒来的王处长媳妇坐在床上非常生气的和王处长说:“你是不是盼我爸死啊?我看你咋这么来气呢!” 说完一脚把王处长踹下床去,王处长站起来愣愣的瞅了瞅媳妇,然后奔厕所走去。 王处长媳妇:“你上哪去?” 王处长:“我从尿道跑了。” 20、特钢厂公安处一审讯室 夜 内 晚上特钢厂公安处的标牌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楚,公安处办公楼内几个房间亮着灯。孙绪成和另一名警察正在审讯刚刚被抓来的那个盗窃犯,盗窃犯戴着手铐坐在一把椅子上。 孙绪成对盗窃犯不耐烦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都跟你交待完了,别这么耗着,赶紧说出同案犯是谁,你早晚都得说,早说你还能争取个主动。” 盗窃犯仍然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孙绪成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犯罪你知道不?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偷的十一块钢锭就够把你送进去的了,我看把你送进看守所你就什么都说了,是不是得给你上点手段你就开口了?” 孙绪成站起来拍着桌子又吼道:“治不了你,我就不当兽医了!” 这时干警小何从外边推门和孙绪成说:“孙哥,你电话。” 孙绪成走出审讯室来到另外一个屋拿起电话:“喂,我是孙绪成,谁啊,金宽啊,这么晚打电话?啊,你老铁他儿子?你别瞎管闲事了,真是铁哥们呀?这小子嘴还真挺紧,就是不说同案犯是谁,刚开始审讯,我知道咋办,行,我知道。” 孙绪成放下电话又回到审讯室。 孙绪成重新坐下继续审问盗窃犯:“你就偷十一块钢锭啊?” 盗窃犯:“就这些。” 孙绪成:“你以前偷过几次啊?” 盗窃犯:“我就偷过这一次,真的,我刚下岗,手头紧,一时糊涂才干了这事。” 孙绪成:“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惯犯,你小子还算是老实交代了。” 孙绪成和另一名审讯的警察说:“让他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先把他关一宿吧!” 孙绪成起身出了审讯室进到自己办公室。 不一会,那名警察进来和孙绪成说:“咱们不到他家起脏去了?” 孙绪成:“去也白去,这钢锭今天偷明天就卖,他家里肯定也没有,刚才是金宽打来的电话。” 那名警察会意地说:“啊,那我睡觉去了!” 21、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早上,孙绪成和几个同事正在办公室整理卷宗,王处长推门走了进来。 大家和王处长打招呼“王处长!” 王处长乐呵呵的说:“绪成,你们忙一宿吧,抓到的那个盗窃犯审理完了吗?” 孙绪成:“审完了,当场缴获十一块钢锭。” 王处长:“多大年纪呀?” 孙绪成:“二十三岁。” 王处长:“年纪这么小怎么能干这事呢?” 孙绪成:“刚刚下岗。” 王处长:“充其量就是个小毛贼,孙绪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孙绪成:“考虑他是初犯,下岗待业,家里又很困难,要是把他送进去,咱们就罚不了款了!就按治安管理条例罚点款算了。” 王处长:“二十来岁,要是送进去这辈子可就完了,我同意你的意见,咱们还是要教育从严,处理从宽,给他个机会,罚多少款你说了算,罚完款该放人就放人。” 22、孙绪成家楼前 日 孙绪成处理完盗窃钢锭的案子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时,金宽(男)夹着一个纸盒箱子从后面追上孙绪成。 金宽:“绪成,忙一宿吧?” 孙绪成回过头去,说:“金宽你怎么来了?” 金宽:“专门来看看你。” 孙绪成:“看我干啥呀?走进屋。” 孙绪成边说边开门,两人进了孙绪成家。 23、孙绪成家 日 内 高凤荣正在屋里,见金宽和孙绪成一起进来,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高凤荣:“这不是金大老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金宽笑呵呵的说:“啥大老板啊,改革春风把我吹来的。” 三人笑,三人进到大屋。 金宽把纸盒箱子递给高凤荣说:“凤荣,这个放哪?” 高凤荣接过箱子问:“这啥呀?” 金宽坐下说:“VCD,放影碟的。” 孙绪成:“啥意思啊?” 高凤荣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金宽和孙绪成说:“你帮这么大忙,感谢感谢你。” 孙绪成:“你净整用不着的,咋俩谁跟谁呀,你一会拿回去。” 金宽:“拿什么回去,我那个老铁家里很困难,要不然他儿子能盗窃吗,他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正好,我的一个朋友从南方给我带回两台,我就给你拿过来一台。” 高凤荣在一旁说:“金宽,你和孙绪成原先在公安处时就是老搭档,你这么做不就见外了吗!” 金宽:“这个必须收下,不然以后咱就没法办事了,这是我的,不是我老铁的,他家穷我能让他花钱吗!” 孙绪成:“我听说你饭店生意挺火的?” 金宽:“是不错,挺赚钱,绪成,我说,不行你也停薪留职干买卖得了,估计怎么也比在公安处强多了,现在下海经商的多数都赚了。” 孙绪成:“我也琢磨过,不过还是舍不得工作呀!” 这时,金宽的BP机响起,金宽掏出BP机看了一下,然后又拿出大哥大开始回话,高凤荣十分羡慕地看着金宽。 金宽:“谁啊 ,啊,我就在他家呢,不用你管了,不过你儿子要好好管管啊,下岗待业也不能走邪路啊!这要是因为盗窃进去的话,大半辈子不就完了吗,哪天我再教育教育他,好好!” 金宽收起了大哥大。 金宽和孙绪成说:“你还没吃饭呢吧?一宿没睡觉还得睡一觉,我得走了。” 孙绪成拍拍身体说:“没事,我这是军用体格。” 金宽起身离去。 送走金宽后,高凤荣和孙绪成说:“孙绪成,你看你们公安处这几个停薪留职的,都做大买卖呢,现在都发了,都是大哥大、BP机的,可咱家连电话都安不起,你就不能也停薪留职干点啥呀?你也不比人家缺胳膊少腿的!” 孙绪成不耐烦地说:“别磨叨了,现在工厂正在搞减员增效呢,你非得让我下岗啊?都想挣钱,你得有那个财命啊!我饿了,吃完饭还得睡一觉呢!” 孙绪成进厨房去吃饭,高凤荣撇了孙绪成一眼,然后拆开箱子摆弄起了VCD。 孙绪成:“高凤荣,你看看VCD怎么用,你在家没事正好租几个影碟看看录像不挺好吗!” 24、张一民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门口标牌写着非常醒目的副部长三个字,张一民正在屋内看文件,这时电话响起。 张一民拿起电话:“喂,啊,是可以办理提前退休,我正在看这个文件呢,你爸想退呀?够岁数呀?下班后我没别的事,那咱俩吃完饭去你家吧.。” 张一民放下电话继续看文件。 25、刘明家 夜 内 张一民和刘玉香来到刘明家,刘明、周燕、刘玉杰、张一民、刘玉香正在小屋商量事。 刘明和张一民说:“一民,按照工厂的文件我现在提前退休合不合适?” 张一民:“退也行。” 刘明:“要是像前两年退休让接班就好了!” 张一民:“以后没有接班了,爸你那意思是你退休想让玉杰接班呀?” 刘明:“我是这个意思,玉杰现在也下岗了。” 刘玉杰在一旁说:“就是让接班我也不接你那个班,进了工厂这辈子就是工人了。” 刘玉香冲着刘玉杰说:“工人有什么不好,能稳当挣钱就行呗!” 张一民笑着说:“这次提前退休不许接班,只给涨两级工资,然后直接办理退休手续。” 周燕和张一民说:“那你爸是退休好还是不退好啊?” 张一民:“现在看还是退休合适,工厂直接给涨两级工资,我爸还差几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再上几年班也涨不了两级工资啊。工厂现在搞减员增效,以后还要竞争上岗,要是竞争下了岗还不如退休呢!据说这次工厂提前退休人数预计一两千人。” 刘明:“那我就提前退。” 张一民:“这个主意你自己拿,现在工厂今天下个文件,明天下个文件,都是关于改革的事,以后可能还会大幅度提高工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刘明:“退,有啥可后悔的,我还从来没后悔过呢!” 周燕笑着说:“刘明,玉杰也下岗了,你这一退,咱家三口人都没班上了!” 大家笑。 26、大街上 日 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大街一侧一个门市房玻璃上贴着出租录像带、影碟、录音带等字样。高凤荣从远处走过来进了该门市房。 27、一门市房 日 内 走进门市房的高凤荣,详细观察着屋内的摆设,然后在摆满影碟的木架前翻看起影碟。 高凤荣拿着选好的影碟和店主说:“租一张多少钱?” 店主:“五毛,一张押金五元,一周内还回来。” 高凤荣一边付钱一边搭讪说:“你这店本钱得多少啊?” 店主:“五千到一万元就能下来。” 高凤荣:“一天能租出多少啊?” 店主得意地说:“连碟加带每天平均五十本以上,来我这的大多是回头客。” 高凤荣:“那挺赚钱呀!” 店主:“还行吧。” 这时又进来几个顾客,高凤荣拿着影碟若有所思地走出门去。 28、孙绪成家 夜 内 高凤荣在大屋正在用金宽送给的VCD看影碟,孙绪成开门回到家中。 高凤荣迫不及待地和孙绪成说:“哎,孙绪成,我今天去租影碟,看见租带租碟的人可多了,我算了,那个开店的一天至少能挣二十多块,本钱还不多。” 孙绪成走进大屋坐下后说:“能赚那么多钱?” 高凤荣:“指定挣钱,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店门口观察了一会,进店的人都接上流了。” 孙绪成:“高凤荣,你的意思是也想开个出租店呗?” 高凤荣:“是这个意思。” 孙绪成:“你说行就行,想干那就租个门市房,租个门市房也用不了多少钱。” 高凤荣:“那我就联系租门市房,你联系办啥手续,还有进货渠道。” 孙绪成:“行,那就这么办,现在开店用不着办手续。” 高凤荣:“不办手续工商部门啥的不查吗?” 孙绪成:“查谁呀?你看满大街开店的有几家办手续的,真还别说,金宽送来一台VCD,你还找到就业门路了,租个门市房也好,我看你在家都快闲出屁来了,别再待出毛病来。” 高凤荣:“开出租店挺把身子,这两天我得回我爸家和我爸商量商量,让他每天中午替替我,我好回家给孩子做饭。” 孙绪成:“明天我找个时间拉着你去你爸家。” 29、孙绪成家楼外 日 佩带着手枪的孙绪成骑着警用挎斗摩托车从远处开到家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后,他一边敲打自己家的窗户玻璃一边喊‘高凤荣,高凤荣’,在屋里听到喊声的高凤荣来到窗前。 孙绪成:“你不是说上你爸家吗?正好现在我有时间。” 高凤荣:“我马上出去。” 不一会,高凤荣从楼门洞里走了出来,俩人上了摩托车,随后车开走了。 30、高凤荣父亲家 日 外 高凤荣父亲家居住在一栋住宅楼的二楼,是个两居室的房间,当孙绪成和高凤荣从楼梯上来走到门口时,屋内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孙绪成:“这是谁在吵架呢?好像是你弟弟高山的声音。” 高凤荣:“肯定是他又和我爸吵架呢。” 高凤荣急忙敲门。 31、高凤荣父亲家 日 内 高凤荣父亲(60多岁)和高凤荣同父异母的弟弟高山(30多岁)正在屋里吵架,听到有人敲门后,高凤荣父亲前去开门,孙绪成和高凤荣走了进来。 进到大屋大家落座后,高凤荣问:“爸,刚才你俩吵架了?因为啥呀?” 高凤荣父亲:“凤荣,你弟弟高山不是搞了个对象吗,他说要打算结婚,说准备要给女方五千块钱彩礼钱。” 高凤荣:“哪有给这么多彩礼钱的?” 高凤荣父亲:“说的就是吗!现在一般给女方彩礼钱也就一两千块钱。” 高凤荣:“要五千块钱彩礼,那这个女方家看来也不咋地呀!高山,要这么多彩礼钱是女方提出来的?” 高山:“人家没提。” 高凤荣:“没提你装啥大脑袋呢?” 高山:“姐,你说我都三十来岁了,好不容易找个对象,我寻思多给她点彩礼,她家不就能高看我一眼吗。” 孙绪成:“高看低看不在于你给人家钱多少,你给要饭的十块钱他会感激你一辈子,你给大老板十块钱说不定得挨顿揍!” 高山瞪了孙绪成一眼。 高凤荣父亲:“我是不差这点钱,不过给这么多彩礼钱是不是人家说咱不识数啊?” 高凤荣看了看父亲的脸问:“爸你脸咋青一块呢?” 高凤荣父亲:“啊,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高凤荣阴沉个脸问:“高山,你打咱爸了?” 高山:“没有。” 高凤荣父亲:“他没打我。” 孙绪成气愤的说:“高山,你没打他脸咋青一块呢?你怎么能动手打你亲爹呢?” 高山不服的说道:“俺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孙绪成:“用谁管?你这不是畜生吗?” 高山回敬道:“你才是畜生呢!孙绪成,这是我家,不愿待你就出去!” 孙绪成呼的一下站起大声说道:“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找死啊?” 随即掏出手枪奔过去,枪口直接顶在了高山的脑袋上并打开了保险。高山惊呆了,坐着一动不动。 高凤荣父亲和高凤荣大声喊道:“孙绪成,快把枪放下!” 孙绪成狠呆呆的说:“高山,你个畜生,你再敢给我翻愣一下眼睛,你看我敢不敢一枪崩了你!” 这时,只见高凤荣父亲扑通一下跪在孙绪成脚下哽咽的央求道:“绪成,我求求你,赶紧把枪放下!” 孙绪成:“还反了你了!高山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动你亲爹一下,你死期就到了!” 说完把枪从高山脑袋上移开放进了腰间的枪套里。高凤荣急忙顺势把高山推进了小屋里,孙绪成把高凤荣父亲扶了起来。 高凤荣马上回到大屋和孙绪成说:“你赶紧走吧!” 然后把孙绪成推出了房门,大屋里只剩下高凤荣和父亲俩人。 高凤荣瘫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哎呀,吓死我了,孙绪成虎了吧唧的他真敢开枪啊!平时不执行任务他不带枪啊,今天他怎么带着枪来的呢?” 高凤荣父亲:“哎呀,差一点出人命啊!凤荣啊,我不管了,高山愿意给女方多少彩礼就给多少,反正我攒钱也是给他攒的。” 高凤荣来到小屋和高山说:“高山,咱俩虽然不是一个妈的,但是你平时很听我话,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动手打咱爸!” 高山:“姐,我没打他,是昨天他不让我拿存折,我胳膊一甩给碰的。” 高凤荣:“给女方多少彩礼钱你自己掂量办吧,爸的钱也都是给你攒的。” 说完,高凤荣又回到了大屋。 32、一小饭店 夜 内 李晨为了答谢好友郑刚,正在饭店请郑刚喝酒,餐桌上摆着两盘菜,俩人边喝边聊。 郑刚不满的说:“李晨,你说你抠抠搜搜的,我帮你把刘玉杰给弄到手了,你就安排我两个菜?” 李晨:“两个菜不够吃咋地?一会饭店说不定还能赏一盘花生米呢!郑刚,我这一处对象,钱也挺紧呀。” 郑刚:“李晨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加快步伐,刘玉杰能不能跟你还两说着呢!现在改革开放步伐都加快了,你这事比改革开放小吗?” 李晨:“咋加快步伐呀?” 郑刚:“赶紧下手生米做成熟饭呗!这事无师自通,只要长胡子的都会,还用我教你吗?不过你要掌握好尺度,别让人告你个强奸!” 李晨哈哈大笑。 郑刚:“笑啥?你别看女的好像一本正经的,处对象一个月,你要是不和她拉手,不和她搂搂抱抱,女的指定离开你。” 李晨:“郑刚你挺有经验啊!怪不得说要多结交几个有头脑的朋友呢,我和你在一起真长知识。” 郑刚自豪的说:“那当然了,你要是总和臭棋篓子下棋那是越下越臭。” 33、刘明家 夜 内 在小屋,刘玉杰和李晨正在闲聊。在大屋,刘明看着电视,周燕半躺在床上打着哈欠。 周燕不耐烦地看看挂钟,没好气地和刘明说:“都十点多了,李晨还赖着不走,刘明,你是不是得管管,这天天这样,等整出事来我看你脸往那搁!” 刘明:“能出啥事?别管了!” 周燕:“你不管,你当好人,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燕起身推开大屋门对着小屋十分不满的说:“玉杰啊,都几点了,天天这样,别人还得睡觉呢!” 周燕说完回到大屋并关上了门。不一会,李晨从小屋走了出来,刘玉杰跟在后面送李晨,李晨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刘明家。 34、一算卦地摊 日 一条街道上有几个算命先生依次排开正在摆摊算命,一个算命先生旁卦幔上‘一签五元’几个大字非常醒目。这时,高凤荣从远处来到了这个摊位,坐在了戴着黑黑眼镜的算命先生对面的一把小凳上。 算命先生问:“你想抽一签?” 高凤荣:“我准备做个小买卖,不知道能不能挣钱?” 算命先生指着地上一小桶里装着的字签说:“抽个签吧!” 高凤荣极其虔诚地摇晃着小桶,并从桶里抽了一个签看了看然后把签递给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看了看字签,慢条斯理地说:“这是一个上上签,你做买卖准能赚钱,你看这上写的这句话,财运时时有,机不可失;金钱滚滚来,失不再来。” 高凤荣笑呵呵的问:“那意思就是开小买卖行呗?” 算命先生:“对,你财运好,只要抓住机遇,金钱就会滚滚而来,回去你就做你该做的事,一定会心随所愿的!” 高凤荣眉开眼笑地说:“借你吉言,谢谢啊!” 然后从兜里掏出五元钱给了算命先生就起身离去了。 35、一舞厅 日 内 提前退休在家的刘明迷恋上了跳舞。一个舞厅内曲调悠扬,灯光忽明忽暗,舞池中人头攒动,男男女女伴随乐曲翩翩起舞。刘明在舞池内,一会小四步、一会类似华尔兹舞步状,表现的十分活跃,他还不时的和女舞伴有说有笑的在交流和探讨着,好是惬意。 36、刘明家 日 内 刘明家里无人,周燕开门进来了。 周燕大声问道:“做饭了吗?” 屋里没有回声,周燕探头看看大屋、小屋。 她自言自语道:“这又都上哪去了?” 这时刘玉杰开开房门从外面进来了。 刘玉杰问周燕:“咋还没做饭呢?” 周燕冲着刘玉杰没有好气地说:“还等你做饭呢,这天天啥活不干,也不着家,整个对象一来就是半宿半夜的!” 刘玉杰冲着周燕嚷道:“我不干活咋的了?天天不在家,我不得在外面找点啥事干啊!” 周燕回敬道:“这下岗都多长时间了,找着啥事了?都是借口!” 刘玉杰气愤地说:“找着啥事干还非得告诉你呀?你不就是不同意我和李晨处对象吗,我就和他处咋地吧?” 周燕勃然大怒道:“刘玉杰,你和他处你就滚出这个家,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啦?” 刘玉杰咣当一声把自己关在了小屋。 此时,刘明打开房门从外面进了屋,他感觉气氛不对,就推开小屋门看了看刘玉杰,然后又关上小屋门进了大屋。 他问周燕:“这又咋地啦?” 周燕大声回答:“咋地啦,你去问问她吧,天天不着家啥活不干还顶嘴,饭也不做,刘明你天天都上哪去了?” 刘明关上大屋门,不高兴地对周燕说:“没人做饭就等我回来做呗,热一下粥和馒头就行了呗!吵吵啥?” 周燕怒气冲天的说:“刘明,我是问你天天都干啥去了?” 刘明也提高了声音嚷嚷道:“我干啥去还得告诉你呀,你提前退休好几年了天天不着家,那你都干啥去了?” 周燕:“我天天不都上我姐家去吗,你也不是不知道!” 刘明:“周燕,你说上你姐家去,那天天都得去啊?你是不是去那谁知道啊!” 周燕:“这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我看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明:“不过就不过!” 37、高凤荣经营的门市房 日 内 高凤荣在大街旁租了一个门市房,她正在往架子上摆放新买来的录像带、影碟、录音带等,前来帮忙的刘玉香忙着往玻璃窗上粘贴出租、出售等字样。 刘玉香和高凤荣说:“婶,得选个吉日开门营业吧?” 高凤荣笑着说:“玉香,这么小的店就不搞啥开业仪式了,今天就算开业。” 这时有顾客进来。 高凤荣热情的和顾客说:“看看吧!碟、录像带每个租金五毛,押金五元,一周之内返还,买也可以。” 此时又有顾客临门。 38、刘明家 日 内 在小屋,刘明、周燕、刘玉杰正在吃饭。 刘玉杰和周燕说:“我要上一个培训班,得二百元钱。” 周燕:“啥班那么贵呀?” 刘玉杰:“司法方面的,六个月时间。” 刘明:“上那啥用啊玉杰?” 刘玉杰:“这两年市里公安局、检察院、法院都招人,考试内容就是这些培训内容,李晨就是这么考上的。” 周燕:“二百块钱,我是没有啊,管你爸要吧!” 刘明瞪了周燕一眼说:“周燕,家里钱不都在你那吗?我哪有啊!” 周燕:“钱是在我这,天天不花钱呀?不吃不喝呀?” 刘明:“周燕那咱家还有多少钱呀?” 周燕:“哪有钱了!” 刘明:“不对吧,去了吃喝,家里也不至于没有钱了。” 周燕:“没钱。” 刘明:“二百块钱学费是够贵的了。” 此时,刘玉杰极度不高兴地问:“到底给不给拿钱呀?” 周燕表情冷漠地回答:“没钱!” 第 三 集 1、一舞厅 日 内 刘明又来到舞厅跳舞,舞池内刘明正在和打扮十分妖艳的一位名叫杨兰的中年妇女(舞伴,50来岁)尽情跳舞,一段舞曲结束,二人来到侧厅坐下聊天。 杨兰:“刘哥你跳的真好,这段时间你把我三步四步都带会了。” 刘明:“这刚哪到哪呀,要想熟练还得一段时间,走跳去!” 杨兰:“不跳了,在这唠嗑,这几天我身体不太舒服。” 刘明:“哪不舒服呀?杨兰我和你说,我就是中医。” 杨兰:“真的?” 刘明:“我能骗你吗,什么时候你到我家,我给你号号脉,开点药,保证管事。” 杨兰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刘明说:“刘哥你真有两下子,舞跳得这么好,还会看病,行,哪天我去你家,你家都啥人呀?” 刘明:“老伴、两个姑娘,大姑娘结婚了,老伴早就提前退休了。” 杨兰:“那你家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刘明叹了一口气说:“啥不错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的老伴是个后老伴,两个姑娘都是我亲生的,家里也总是吵吵闹闹的,这几天老伴和我还要闹离婚呢!我出来跳舞就是散散心。” 杨兰不解的问:“为啥要离婚呀?摊上大哥你这样的人还不知足啊!” 刘明:“一言难尽啊!杨兰你家都啥人呀?” 杨兰:“就我一个,孩子在外地,老头早就没了,我一个人现在是没着没落的。” 此时走过来一个舞友对他俩说:“走走走,跳舞去!” 刘明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2、周燕姐姐家 日 内 周燕姐姐家居住在市里一栋楼房的两居室房间,屋内周燕姐姐(近60岁)、外甥女鲁月(近30岁)和周燕正在谈论着。 姐姐对周燕说:“周燕啊,你就别管玉杰处对象的事了,管不好还落埋怨。” 鲁月:“老姨你就瞎操心,又不是你亲姑娘,他爸都不管,你管那事干啥?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玉杰一直对你就不好!” 周燕姐姐:“现在年轻人搞对象,家里越跟着掺和就越乱,你给别黄了,以后她要是感觉找个不如这个的,她埋怨你;你没有给别黄,以后小两口和你也是别别扭扭的,该说到的话说到就行了,刚才鲁月说的对,你还不是人家亲妈。” 周燕叹了一口气说:“姐,你和鲁月说得都对,但是我考虑玉杰这个对象李晨家很穷,我怕他到时候拿不出来多少彩礼钱。我和刘明结婚时,玉香、玉杰刚十岁左右,把她们养大了,我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这回玉杰要是结婚,我必须要男方一笔彩礼钱。” 鲁月:“对,老姨,不能白养活她们,彩礼钱必须多要。” 周燕姐姐:“周燕,玉香和张一民结婚,你咋没要彩礼钱呢?” 周燕:“人家张一民是大学生,挺有发展的,他娶玉香就不错了,还管人家要啥彩礼钱呀!” 周燕姐姐:“彩礼不彩礼的到时候再说呗!现在你就别跟着搅和了。” 周燕:“不管也行,实际上管也管不了,但是我不管李晨家富裕不富裕,彩礼钱我必须要。” 周燕姐姐:“刘明现在干啥呢?” 周燕:“姐,你说可不可气,刘明自从提前退休后天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鲁月:“那还不好办吗,你跟着他不就知道他干啥去了吗!” 周燕:“对对对!” 3、张一民家 日 内 与此同时,刘玉杰来到张一民家,张一民、刘玉香和刘玉杰正在屋里说着话。 刘玉杰气囔囔地说:“你说这些天老太太像中邪了,没个好脸色,就想把我和李晨给搅黄了,哎,她越搅我就越同意!” 张一民笑着说:“这婚姻大事可不是赌气的事,我看老太太是好心。” 刘玉杰:“好什么心?你说找个法院的有啥不好,又有靠山又有安全感!” 张一民:“玉杰,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就你家这样的家庭,非常典型的就是往往心里有阴影,从小就缺乏安全感,遇事不商量,对别人缺乏信任,我深受其害,你姐也是这样的性格。” 刘玉香和刘玉杰瞪了张一民一眼。 刘玉香:“张一民你别啥事都往我身上扯。” 张一民:“刘玉香,身边有你这样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不用不浪费吗!” 张一民站起来比划着继续说:“玉杰,我举个例子,像你和你姐刘玉香一小家庭缺乏爱,小时候,要是兜里有两块糖,得一直用手捂着,总担心别人给抢去,别人家的孩子,兜里有两块糖,马上就得掏出来显摆显摆。区别就在这,所以玉杰你愿意找个能保护你,不受人欺负的对象。” 刘玉杰:“你说,我要上个培训班,老太太不给拿钱。” 张一民:“上学这是正事,你下岗不是说给一笔补偿钱吗?” 刘玉杰:“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给。” 张一民:“这老太太也是的,你家好几口都开资,钱都由她经管,正事时就说没钱了?我和你姐结婚前,你家干了好几仗才陪送一台彩电,过后老太太又要回一千块钱外加每月给她五十元抚养费,更可气的是她逢人便说,陪送闺女一台大彩电,你说我生不生气?这些事你姐都不和我说,我听别人说才知道的,这回看看你结婚时老太太陪送啥吧?” 刘玉杰:“还指望她陪送啊!” 张一民:“玉杰,你上培训班的钱从俺家拿吧。” 刘玉杰:“不用,我看看李晨能不能给我拿,不行再说。” 张一民:“你让李晨出钱是那么回事吗?” 刘玉杰:“那我和他白处对象啊!” 张一民:“你这是啥思想呢?我看是做买卖呢。” 刘玉杰看了看衣柜旁边有一个装满苹果的箱子说:“姐,你家有这么多苹果啊!” 刘玉香:“张一民单位发的。” 刘玉杰:“一会我拿点回去。” 张一民讽刺道:“拿吧,都拿去也行,你不就是好吃懒做的典型代表吗!” 刘玉杰瞪了张一民一眼。 4、周燕姐姐家 日 内 周燕、周燕姐姐、外甥女鲁月继续谈论着刘玉杰的话题。 周燕:“玉杰这孩子现在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她爸也不管。我嫁到刘明家拉扯玉香、玉杰她俩到现在,都长大成人了,到老时能指上吗?我看玉杰肯定是指不上!” 周燕姐姐;“我说周燕,以后她家的事你就少管吧,玉杰那孩子肯定指不上,我看玉香那孩子还行。” 鲁月:“老姨,你可要留个心眼呀,别到时你啥也没有,被人赶出家来。” 周燕:“是,我能不留心眼吗!” 5、张一民家 日 内 张一民、刘玉香、刘玉杰三人也在屋里继续议论着周燕。 刘玉杰:“老太太她说一直拉扯我俩长大成人,瞎说,她根本就不咋管俺俩,她到俺家后,天天往娘家跑,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我姐十岁就开始做饭,到现在老太太都不太会做饭,俺家的钱还都在她手里把着。” 刘玉香:“我十岁不仅做饭,还洗衣服呢。” 张一民:“玉杰,你说这些,我看主要是怨你爸,是你爸没协调好。咱也得换位思考一下,你说老太太她没儿没女,和你爸关系一直不好,她能不留个心眼吗!” 刘玉杰愤愤地对张一民说:“张一民你这是向着谁说话呢?” 张一民笑了笑说:“谁对我向着谁,向情向不了理,我持的是公正立场。” 6、高凤荣经营的门市房 日 内 在高凤荣经营的门市房里,高凤荣和刘玉香在屋内闲聊。 高凤荣笑呵呵的说:“玉香,那个算卦的算的真准,他说开店肯定挣钱,现在看这个店真开着了,我这一个月能纯挣七百多块,可比上班强多啦!” 刘玉香惊喜的说:“一个月挣七百多块钱?那真没少挣!” 高凤荣:“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刘玉香:“婶,那你中午吃饭咋办呀?” 高凤荣:“中午我爸来替一会,我好回家给姑娘做饭。” 刘玉香:“要是早知道这样,你早下岗好了。” 高凤荣笑着说:“可不是咋地,单干可比吃大锅饭强多了,自己给自己干有积极性啊!在工厂的时候,一个月工资就几十块钱,按月还开不回来,干多干少一个样,没活大家干待着,有活也磨洋工,出工不出力,你说工厂能不黄吗?现在看,国家改革改对了,不过自己做买卖,起早贪晚的就是辛苦一些。” 刘玉香:“现在下岗的像你这样有能耐的还能做个买卖,我看多数都在家里闲着呢,我妹妹玉杰下岗后就一直在家待着呢。” 高凤荣:“还是没逼到那份上,要是逼到份上,她就该琢磨干点啥了。” 刘玉香:“婶,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了。” 高凤荣:“我这算啥老板呀?小本买卖,就我一个人,手下连个人也没有,现在也是的,不管做大买卖还是小买卖的,走在街上夹个包的,不叫老板也叫经理,遍地都是老板和经理。” 俩人笑。 旁白:“当时很多下岗职工为生活所迫,在国家的倡导下,纷纷从事起了个体经营活动。而一些先知先觉者也不失时机地按照政策规定,辞职或是停薪留职投入到下海经商的浪潮中。由于经商带来不菲的收入,一时间,街道两侧小贩如麻商铺林立,个体私营经济如雨后春笋迅速发展壮大了起来,市场上商品陡然增多,经济空前繁荣,临街房成了抢手货,价格倍增。回忆起那时的情景,人们说当时的钱的确好赚!如今,许许多多腰缠万贯的富豪,就是从那时起家的。” 7、马路上 夜 刘玉杰和李晨俩人勾肩搭背徜徉在马路上。 刘玉杰:“咱俩事老太太说不管了,我最近想上个司法培训班,她就是不给我钱。” 李晨问:“就是我前年上的那个培训班吧?” 刘玉杰:“是,我的几个同学也报名了。” 李晨:“刘玉杰你别犯愁,学费我给你掏。” 刘玉杰高兴的说:“真的?那以后我还你。” 李晨媚笑着说:“你人都是我的了还用你还呀!” 刘玉杰撒娇地说:“李晨你真讨厌!” 两人笑。 李晨:“你继母再对你不好,你就和她对着干,你要是太老实了她早就把咱俩给搅黄了,你背后还有我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8、刘明家 日 内 刘明和周燕正在家里,这时传来敲门声,刘明前去开门,刘明的舞伴杨兰走了进来。 刘明:“来来,进屋坐。” 杨兰:“找你给我看看病。” 刘明和杨兰走进小屋,周燕也跟了进来。 周燕:“坐坐,你们认识啊?” 杨兰:“认识。” 刘明拿来号脉用的垫枕说:“我先给你号号脉。” 坐在椅子上的杨兰把胳膊伸了过来。 刘明边号脉边问杨兰:“你感觉哪不舒服啊?” 杨兰:“感觉浑身哪都不得劲,天天打不起精神来,腰疼,胃好像也不得劲。” 刘明:“你吃饭咋样?” 杨兰:“吃饭也不太应时,好像吃不吃都不觉着饿。” 刘明号完脉和杨兰说:“从脉象看,你的胃脾肝肾都不太好,脾弱、肝火大、肾有点虚。肾虚则亏,不通则痛,我给你拿点药,吃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刘明起身到摆满药瓶的柜子旁,用包药的纸包了几包药。 刘明回身和杨兰说:“这是三天的药,一天两次,一次一包,吃上肯定管用。” 杨兰问:“多少钱?” 刘明笑着说:“啥钱不钱的,拿去吃,我能收你钱吗!” 杨兰起身说:“那哪能行啊 ,这药都是钱来的!” 刘明:“拿走吃去吧!” 周燕在一旁不情愿地陪着笑脸说:“吃去吧!” 杨兰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刘明家。 送走杨兰,周燕不解地问刘明:“刘明,她是谁呀?” 刘明:“你不认识!” 周燕提高了嗓音:“不认识我才问你的,认不认识的也不能谁都不要钱呀!” 刘明:“周燕你懂不懂,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周燕:“钓什么大鱼,你有钱呀?看她好看咋地?” 刘明听完这话立时动了怒:“我有钱,我就看她好看咋地吧?” 周燕气不打一处来:“你有钱,那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有本钱的,你这个月工资咋没给我呢?” 刘明苦笑着说:“周燕,你怎么寻思了,我还把工资交给你?到时用钱你就说没有了,你是不是把咱家的钱都倒弄到你姐家去了?” 周燕大怒道:“刘明,你血口喷人!好啊,现在我老了,不用我了,这一家人都看我不顺眼,那好,以后就各过个的,花钱大家摊。” 9、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孙绪成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这时电话响起。 孙绪成接起电话:“喂,啊,绪英啊,你说吧。” 电话另一头,一平房区小卖店收费电话,孙绪成的妹妹孙绪英(35岁)正在给孙绪成打电话。 孙绪英:“大哥,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俺家那两间公房,一间是你妹夫崔浩的名,另一间是他爸的名,这回都要卖给个人,他爸没钱,崔浩说我们拿,以后他爸的房子就归我们了。崔浩他哥不干,跟着瞎搅和,还要打崔浩和我,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不是看咱家没人了吗!你啥时来一趟啊?” 孙绪成:“下个星期天吧,行 ,好嘞。” 孙绪成放下了电话。 10、刘明家 日 内 天刚亮,刚刚睡醒的周燕起身上厕所,当她走到过道好像听到小屋有响声,此时,李晨从小屋走出。 周燕看着李晨大惊失色,没有好气地问道:“咋的,李晨,你昨晚在这住的,你没有家呀?” 李晨赶忙说:“婶,你听我给你解释。” 周燕:“解释啥,我不听!伤风败俗,这叫什么事呀!” 刘明闻讯从大屋走了出来,李晨灰溜溜的开门走了,这时只听小屋门哗啦一声,刘玉杰在里面把门插上了。 周燕愤愤不平地说:“这真翻了天了,明目张胆的把男人领家来住,这传出去我看这脸往哪搁!” 刘明在一旁说:“大早晨的小点声吧,你非得让别人家听到不可啊!” 周燕咣当一声摔门进了厕所。 11、一平房区住户 日 外 孙绪成的妹妹孙绪英家居住在市区里的一个平房区,在她家的平房院内院外聚集了很多人。孙绪英和丈夫崔浩(37岁)正在院中与崔浩的哥哥因为老公公的房屋未来归属吵架。 孙绪英指着崔浩的哥哥大声嚷道:“你一个大伯哥和我打架你不嫌磕碜啊?你是个什么东西,老爷子的房子谁拿钱以后就应该归谁,你凭啥不同意啊,你算干啥吃的?横插一杠子!” 崔浩的哥哥回敬道:“你拿钱就归你啊,便宜都让你占了?” 崔浩和哥哥说:“谁占便宜了?那你掏钱!” 孙绪英的老公公在一旁拄着拐棍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哥俩别吵了,不怕磕碜让人笑话啊,房子我不买了!” 崔浩的哥哥说:“我掏钱以后就归我啊?” 孙绪英用手指着崔浩的哥哥鼻子说:“美的你,你掏钱也不行!” 崔浩的哥哥气愤的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说:“你们大家听听,孙绪英胡搅蛮缠,就是一个泼妇!” 孙绪英怒气冲冲地立刻冲上前去,伸手去抓挠崔浩的哥哥。 孙绪英嘴里还嚷嚷着:“这是大伯哥应该说的话吗!谁是泼妇,谁是泼妇?” 崔浩的哥哥也不甘示弱与孙绪英对打了起来,场面顿时大乱,崔浩帮着孙绪英在一旁拉偏架,孙绪英的老公公在一旁唉声叹气直跺脚,还有一两个邻居在拉架。 此时应邀到妹妹孙绪英家的孙绪成,身穿一身警服骑着挎斗摩托车正巧赶到现场。见崔浩的哥哥正和妹妹孙绪英动手打架,孙绪成在车斗里随手拿起一根铁棍,飞快地冲了过去,冷不防照着崔浩的哥哥脑袋就是一下,只听扑通一声,崔浩的哥哥立时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头上流了下来,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叫喊着:“警察打人了,打死了吧,有没有气啦?” 孙绪英的老公公见状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叨咕着:“做孽啊,这回出人命了!(看了看崔浩大声吼道)崔浩你个逆子,赶紧救你哥呀!” 崔浩和围观的邻居七手八脚的把哥哥抬起来,抬上了停在院门前一个围观者的车上,车急匆匆地向医院方向驶去。 12、一医院抢救室 日 内 崔浩的哥哥被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抢救室门口站着很多人,有崔浩和他的邻居。大夫和护士脚步急促地出出进进抢救室,高凤荣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崔浩迎上前去:“大嫂来了。” 高凤荣问:“崔浩你哥咋样了?” 崔浩:“还不知道呢?正在抢救呢。” 这时,一名大夫从抢救室走出来。 高凤荣神情紧张地上前询问:“大夫,能不能救过来呀?” 大夫:“没生命危险,只是重度脑震荡,失血比较多,得住一段时间,准备钱吧。” 高凤荣问:“得多少钱呀?” 大夫:“得几千块钱,你们再去交两千块钱押金。” 大夫走了。 高凤荣和崔浩说:“吓死我啦,我寻思出人命了呢,你说孙绪成下手够狠的了!人没事就行,花点钱花点钱吧。崔浩等你哥清醒了,你和他说,别告了,私了吧,钱俺家先掏,我现在就交押金去。” 13、特钢厂公安处会议室 日 内 公安处会议室里坐满了身着警服的干警,这里正在召开全处大会,孙绪成就在其中坐在台下,王处长和书记端坐在主席台上。 王处长高声说:“最后还有一个事,上周在咱们特钢厂召开的中层干部会议上,工厂动员全厂各单位的能人出去购买废钢铁,目前企业自主权增加了并实行了自负盈亏,允许计划外可以多生产钢铁产品自行出售,这样一来,咱们特钢厂的原料就显得有些不足了。最近市场上的废钢铁一直脱销,工厂派人到处收购废钢铁,但是还是满足不了需求。为了调动单位和职工积极性,工厂许诺,不管是谁能买到废钢铁,运到厂里价格都按每吨八百元计算,去掉成本剩下的差价单位和个人分成,车皮工厂负责要。(王处长表情异常兴奋)这个政策可不错啊!咱们公安处能人多,那几位停薪留职的在外面干的都不错,看看谁能出去倒废钢铁去,这两天考虑考虑上我这报个名。” 王处长转头看了书记一眼说:“书记你还有事吗?” 书记:“没事。” 王处长:“散会!” 大家交头接耳陆续走出了会议室。 孙绪成还没等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后面王处长喊:“孙绪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14、特钢厂公安处王处长办公室 日 内 孙绪成转身来到王处长办公室,两人坐下。 王处长:“绪成啊,这回你可用上排场了,倒废钢铁的事我看你干这事行,一个是你外面的朋友多,再有就是你小子胆子大。” 孙绪成:“胆子大就能倒废钢铁呀?” 王处长:“绪成,这年头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呀!胆大的都发了,我要不是接近退休年龄了,我都不守着这金饭碗,我早就下海挣大钱去了!” 孙绪成笑着说:“王处长,你还舍得你这个处长位置去下海?” 王处长:“我这个处长位置有啥可留恋的,你看那些下海的,现在手里拿的都是大哥大,你说我这个公安处处长连个BP机都没有,和人家一比差远了!话又说回来了,我受党培养教育多年,能撇下工作去单干吗?” 孙绪成:“王处长,还是你认识的高,不怪你能当上处长,革命工作确实离不开你。” 王处长笑着说:“就你孙绪成敢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 孙绪成:“王处长,我可没干过买卖呀,你说我能行吗?” 王处长:“怎么不行呢,咱们公安处停薪留职的那几个在外面整的都挺好,你比他们差啥呀?你在处里选一个人,做个伴,出去闯荡闯荡,要是挣了钱,个人和处里都有好处,我的BP机和大哥大也就有着落了,这也算作咱们公安处开展的一项多种经营活动。” 孙绪成:“问题是哪有废钢铁呀?” 王处长神秘的说:“绪成我给你提个线索,中俄边境一带,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废钢铁、木材啊大量倒卖到中国,听说废钢铁像黑河、绥芬河、东宁等中俄边贸地方也就五百一吨,不过那边得有关系才能搞到。” 孙绪成恍然大悟状,说:“哎呀,那边我真还有做买卖的朋友。” 王处长得意的说:“你看,我就说你行吗,回去准备准备,工作交接一下,差旅费处里先拿,订到废钢铁后我向工厂请支票,还用和你媳妇高凤荣商量吗?” 孙绪成笑着说:“不用和她商量。” 王处长:“那你就抓紧准备准备吧。” 孙绪成起身离开了王处长办公室。 15、孙绪成家 夜 内 高凤荣正在大屋看电视,孙绪成从外面开门回来了。 孙绪成进到大屋,高凤荣问:“吃饭了吗?” 孙绪成:“吃完啦,在外面吃的!” 高凤荣冷言冷语道:“孙绪成,你可真有心,还在外面吃,你妹妹孙绪英她大伯哥被你打成那样,你像没事似的!” 孙绪成笑着说:“不是死不了吗?” 高凤荣:“要是死了呢?” 孙绪成:“出手时我掌握分寸呢。” 高凤荣:“你就满不在乎吧!总算摁住了,私了了,人家不告你了,也多亏在场的人没有报警的。崔浩他哥还得过几天才能出院,到现在咱家都花三千块钱了,我这段开店挣的钱还有家里的钱都扔进去了!” 孙绪成:“那小子就欠揍,我看他打绪英我能不揍他吗!” 高凤荣气愤地说:“还人家欠揍,你不分青红皂白为你妹妹就打人家?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不被枪毙也得进监狱呀!你妹妹孙绪英蛮不讲理,这事根本就不怨崔浩他哥,就怨你妹妹。” 孙绪成:“管它怨谁呢!” 高凤荣:“你为她把人给打了,钱全是咱家花的,你妹妹连掏一分钱的意思都没有,还得我天天跑医院,雇人看店,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孙绪英。” 孙绪成笑着说:“高凤荣你不用愁,用不了几天咱家就有钱了。” 高凤荣瞪了孙绪成一眼说:“你去偷啊,还是去抢啊?” 孙绪成说:“不是偷,也不是抢,这年头,谁能挣着钱谁就是英雄,我和你慢慢说······。” 16、马路上 日 周燕手里拿着个小包从家里出来沿着马路往汽车站点走去,正巧她碰上邻居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问:“周大妹子你上哪去?” 周燕:“上我姐家去。” 姜老太太:“我看你家刘明天天也挺忙的,每天下午都往南面走也不知道干啥去。” 周燕神色慌张的问:“天天下午几点?” 姜老太太:“一点钟左右,你不知道他干啥去呀?” 周燕支吾着说:“啊,给人去看病,你上哪去呀?” 姜老太太:“我去东方商店买线衣线裤。” 周燕:“正好咱俩一趟车。” 两人向汽车站点走去。 17、马路上 日 正直中午,周燕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她不时探头观察着自己家楼房的门洞。不一会,刘明从楼门洞走出来,径直往南面走去。周燕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经过一段不长的路程,刘明来到了一个大院,大院内一个剧场外墙正面赫然写着‘舞厅’两个大字。刘明走进舞厅,周燕尾随到舞厅门口,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剧场。 18、刘明家 日 内 周燕心情沉重地从剧场走进入家中,家里小屋门关着,屋内传出嬉笑打闹的声音。周燕没有来得及脱去外衣就直奔小屋并推开小屋门,只见刘玉杰和李晨正在小床上拥抱亲热。 周燕见状勃然大怒,冲着还没有醒过神的刘玉杰和李晨大声吼道:“这大白天的就在家里干这个,也太不像话了,李晨,要抱上你家抱去!” 周燕的突然出现,使得刘玉杰和李晨表情显得十分木阿,俩人慌慌张张的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不正的衣服,此时空气仿佛凝固了。 静了一会,周燕继续说:“刘玉杰,不行你俩赶紧结婚算了,别到时候还没等结婚就抱上孩子了!” 这句话可惹恼了刘玉杰。 刘玉杰站起来对周燕嚷道:“你说的这是啥话呀?啥抱上孩子啦?抱上孩子我愿意,走!” 李晨起身准备跟随刘玉杰一起往外走。 周燕更加愤怒的大吼起来:“啊,你这还有理了,我管还管出毛病来了,你走最好就别回这个家了!” 房门咣当一声,刘玉杰和李晨离家而去。 19、特钢厂公安处王处长办公室 日 内 王处长、孙绪成、严军三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正在说事。 王处长:“绪成啊,你和严军出去倒废钢铁不能以个人名义,你俩得印个名片,弄个头衔,别人也好和你俩做买卖呀!” 严军吹捧道:“还是王处长想的周到。” 孙绪成:“废话,处长想的能不周到吗!王处长,俺俩名片咋印啊?” 王处长:“哎呀,你俩是为咱们特钢厂去收购废钢铁,名片上就印特钢厂业务厂长吧,这样联系业务方便。” 严军笑着说:“一下级别提这么高啊,这不是冒充吗?” 王处长:“什么冒充,我已经和主管咱们的许副厂长打过招呼了,他说行,但是你俩可别拿这个旗号坑蒙拐骗去呀!” 严军:“王处长你放心,那事咱不能干,哎,王处长,我和孙绪成都是业务厂长,谁管谁呀?” 孙绪成瞪了严军一眼说:“严军,你和我搭伴是我点你的名,你说咱俩谁说了算吧?你要是不同意和我去倒废钢铁,我现在可以换人。” 严军笑着说:“我就是问问。” 王处长:“你俩这次去倒废钢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路子要是趟开了,挣钱了,以后咱们公安处也开个公司。现在全厂鼓励上上下下搞多种经营,就连工会、团委、学校也在搞多经,咱公安处差啥不搞啊!等你们挣钱了,我办公室是不是也应该买一套沙发呀?” 孙绪成:“那必须的,到时候这破椅子全都扔了。” 王处长:“你俩赶紧准备准备就尽早出发吧。” 孙绪成和严军离开了办公室。 20、中俄中方边贸小城一饭店 夜 内 孙绪成和同伴严军来到了中俄边界中方一个小城市联系购买废钢铁,在一家饭店,俩人正和两个在当地做买卖的朋友喝酒。 朋友甲:“绪成,严军,你俩初来乍到,在边境这待上一段时间就熟了,你们收购废钢铁找我就找对了,只要钱不成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孙绪成:“钱肯定没问题,我们这个大厂从来就没欠过谁钱!这里废钢铁大约多少钱一吨?” 朋友甲:“多少钱的都有,那就看谁办这事,没有硬关系搞不来,我要办的话用不了五百元,不过咱们要是合作干这个买卖,方方面面的打点都得考虑进去。” 孙绪成:“没问题,这次就奔你来的,事成了,大家都挣钱。” 朋友甲:“痛快,来,大家再干一个!” 四人举起酒杯一饮而进。 朋友甲接着说:“明天我就领你们见倒爷去,谈妥之后,钱到位就能发车。” 严军:“太好了!” 朋友甲:“今天是我给你俩接风,你看这边境城市不大,这里的夜生活非常丰富,项目可多了,一会我领你俩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严军笑呵呵的说:“恭敬不如从命。” 朋友乙:“绪成,这的夜总会小姐个个漂亮,还有外国小妞呢!那眼神、那娇声娇气的声音极具杀伤力。” 孙绪成:“那咱们就去体验体验被杀伤的感觉?” 大家笑。 严军:“哎呀,握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握着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还真是这么回事。” 朋友甲:“美色是万能钥匙,更是一种特殊的生产力,绪成、严军,你俩在这就轻轻松松的挣钱,开开心心的潇洒。” 朋友乙:“那现在咱们就走吧,到那再喝,走。” 四人起身从饭店出来直奔对面的一家夜总会。 21、刘明家 夜 内 刘玉杰和周燕赌气几天都没有回家,刘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会起来看看挂在墙上的闹钟,闹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钟。 躺在床上的周燕不耐烦地说:“玉杰愿死哪去死哪去,家里人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哎!真是改革开放了,小的疯疯张张的跟人在外边夜不归宿,老的也没正事到舞厅去找老娘们。” 刘明气囔囔地说:“跳舞咋有毛病啊,跳舞不好国家咋让跳呢?你有正事天天不着家!” 周燕:“有没有毛病你自己知道,别影响我睡觉啊!” 两人翻身在床上背对着背的躺着。 22、刘玉香所在办公室 日 内 刘玉香是接继母周燕的班,在一家银行工作,在一个办公室里,刘玉香坐在办公桌前整理单据,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刘玉香接起电话:“喂,爸呀,啥?玉杰好几天没回家了,因为啥呀?啊,你没给咱家几个亲属打电话呀?行,我问问她的那几个同学,她那几个同学家我都不知道啊,有的还没有电话,估计没啥事,好。” 刘玉香放下电话,翻出电话记录本,又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23、一住户家 夜 内 刘玉杰离家出走住在了好友吴亚芬(女,20多岁)家,刘玉杰和吴亚芬正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吴亚芬:“刘玉杰,你今天晚上还不回去呀?” 刘玉杰:“回去干啥,老太太天天拉拉个脸子,我对象李晨一来我家,她就阴阳怪气的。” 吴亚芬:“是不是你做啥事把你继母给惹着了?” 刘玉杰不高兴地说:“我能做啥事?俺家老太太当贯一把手了,啥事都得她说了算,她要是不顺心,一家没好。吴亚芬,你撵我咋的?” 吴亚芬哈哈大笑说:“你往哪寻思呢,我能撵你吗,不过你应该告诉家里一声,不然你爸该惦记啦!” 刘玉杰:“不告诉,谁也不告诉。” 吴亚芬:“那你就在屋生闷气,我下楼买点吃的去。” 吴亚芬穿上外衣走出家去。 24、刘明家 夜 内 刘明、周燕、刘玉香、张一民四人坐在大屋里分析着刘玉杰的下落。 周燕和刘玉香说:“就因为这两件事,玉香、一民,你们说说,我说玉杰还不对吗?我现在不反对她和李晨处对象了,她愿跟谁就跟谁吧!和我这个继母有啥关系?可是,她不管跟谁,那也不能把男人领家过夜呀!玉杰现在就是翅膀硬了,管不了啦!” 这时,电话响起。 刘明立即抓起电话:“喂,是我,吴亚芬啊,啊,玉杰在你家呢,她没啥事吧?啊,没事就好,你再劝劝她,让她赶紧回家!啊,行,这我就放心了,行,好好。” 放下电话,刘明说:“玉杰在吴亚芬家呢。” 周燕:“哎!这有章程了,有住的地方了。” 张一民站起来说:“这就没事了,过几天玉杰她就回来了,咱俩走啊?” 刘玉香:“走!” 张一民和刘玉香离开了刘明家。 25、高凤荣经营的门市房 夜 内 高凤荣正在门市房里,张一民和刘玉香推门走了进来。 高凤荣笑着说:“你俩咋这么闲着?” 刘玉香:“刚从俺家出来,看看你这店开的咋样了。” 高凤荣:“哎!店开的挺好,但也架不住家里有个败家的!” 张一民笑着问:“婶,咋的了?” 高凤荣:“你叔前些天一棍子差点把人给打死!” 刘玉香惊讶地问:“打谁了,因为啥呀?” 高凤荣:“都是因为他妹妹孙绪英家的破事。” 门市房前马路上灯光明亮,行人来来往往。 这时有一顾客走进门市房问高凤荣:“有没有那方面的影碟?” 高凤荣:“有。” 高凤荣偷偷摸摸拿出几张碟,那位顾客挑选了两张塞进兜里付钱后,离开了小店。 张一民不解的问:“婶,这碟上面抓呀!” 高凤荣:“这都是你叔他们同事整来的,这碟出租的才快呢,要不然能这么挣钱吗!” 刘玉香在一旁傻乎乎地问:“啥碟呀?” 高凤荣和张一民都笑了。 高凤荣小声对刘玉香说:“黄碟。” 刘玉香听后也笑了起来。 张一民:“我叔还挺忙的?” 高凤荣:“忙,打完人能不忙吗,现在快忙到国外去了,他说到中俄边界挣大钱去了!你叔出去做买卖也是个好事,要不然他当警察带着枪,整天让我提心吊胆的。······” 26、李晨家 夜 内 李晨家居住在一个旧楼房,两居室,一楼,家里很穷,屋里除了桌子上摆放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外,没有其他值钱的家当了,李晨和父母正在家中。 在大屋,李晨和妈妈央求说:“妈,刘玉杰继母把她给撵出去了,她现在在她同学家住呢。” 李晨妈妈(60来岁):“啥也不因为她继母就不让她在家住了?” 李晨:“你要是见着她继母你就知道咋回事了,妈,你就答应我吧,就让刘玉杰在咱家住吧,她那个继母可不是个东西了,总欺负她,刘玉杰在家一点温暖也没有。” 李晨妈妈:“李晨,哪有这么干的呀?没结婚就住到一块,多让人家笑话啊!哪个正经人家能同意这事,她也不是没有家。” 李晨苦苦哀求说:“妈,你就可怜可怜她吧,现在都啥年代了,我费劲巴拉的把她追到手了,她要是因为这事和我黄了,我以后可就打一辈子光棍啦!” 李晨妈妈:“哪个正经女孩子没过门就上人家住去,又没个工作,你光图她好看,好看能当饭吃啊?咱家要找个能过日子的媳妇,我咋没看出她哪好看呢!” 李晨:“你们都是女人,你那是嫉妒她好看。” 李晨妈妈:“你说的什么话呀?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我嫉妒她?” 李晨:“那你要不同意她上咱家住,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李晨妈妈语气稍有妥协地说:“李晨,你问你爸吧!” 李晨爸爸(60来岁):“这叫什么事呀!” 此时李晨顿时高兴起来说:“那你们同意了,明天我就把刘玉杰领咱家来住。” 27、中俄中方边贸小城一旅馆 夜 内 孙绪成和严军正在旅馆前台打着长途电话。 孙绪成:“王处长啊,我是孙绪成,还没休息吧?我和你汇报一下,我和严军一切都非常顺利,来到这没歇气就联系上倒爷了,倒爷他手里有不少废钢铁,价格也谈妥了,大约每吨四百多元,考虑到还得雇装车的,最终价格还没有定死。现在需要抓紧让工厂联系车皮,先联系四节车皮吧,我让严军明天就回去取汇票,倒爷说不要支票,害怕支票是空头的,必须是汇票。啊,没问题,没问题,把握,我和严军到货场去了,废钢铁都在那放着呢,品质非常好,你就放心吧,那我就在这等着啦!行,好好。” 孙绪成放下电话付了费,然后和严军说:“严军,咱俩忙一天了,一会到房间洗个澡就睡觉。” 旁白:“当时,在全民经商潮的催生下,什么下海经商、老板、倒爷(大贩子)、老客、拼缝(投机倒把、中介)、皮包公司、杀生宰熟等等一大批新名词应运而生。” 28、李晨家 日 内 李晨的父母正在大屋。 李晨妈妈表情非常不满地指着挂钟和李晨爸爸说:“这都九点了,刘玉杰还不起来,饭早就凉了,就第一天来,她起的早点,这几天天天睡懒觉,我还得伺候她,李晨这哪是整个媳妇回来,我看是整个小妈回来了!” 李晨爸爸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李晨妈妈推开大屋门,对着紧闭的小屋门喊:“刘玉杰,都几点了还不起来,饭都凉了!” 就听小屋里刘玉杰说:“李晨上班去了?我不吃了!” 李晨妈妈转身走回大屋。 29、一舞厅 日 内 舞池里,刘明和舞伴杨兰伴随着优美的舞曲尽情地跳舞。 刘明:“杨兰这些天你咋没来呢?” 杨兰:“病刚好点这不就来了吗,刘哥你上次给我拿的药吃上好像没管事,现在我身体还有点发虚呢。” 刘明:“不可能,我那药可是祖传秘方。” 杨兰:“那我还能骗你呀?跳完这一曲,我得回家整饭去了。” 刘明:“那我也走,我给你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30、马路上 日 刘明和杨兰有说有笑地从舞厅走出来,直奔马路一侧的一家熟食店,他俩浑然没有发现一直在后面盯梢的周燕。周燕从舞厅跟踪刘明到了熟食店前,透过熟食店的玻璃看到刘明给杨兰买东西,周燕顿时气得脸色发青,然后扭头回了家。 31、刘明家 日 内 刚回到家中的周燕坐在大屋的沙发上生闷气,刘明开门回来了。 刘明走进屋内对周燕说:“还没做饭呢?” 周燕没有好气地回答:“还用做饭吗?你不是去买熟食了吗,吃熟食呗!你买的熟食呢?” 此时刘明愣愣眼睛转身走进了厨房。 周燕随身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对刘明说:“刘明,你要是不好好过就直说,别这么在暗地里捅捅咕咕的,这一家现在多好,姑娘没结婚就上人家住去了,当爹的心也不在这个家上!” 刘明回头对周燕说:“周燕,你是不是误会了,我那是帮人买东西去了。” 周燕气愤地说:“好好,没当场摁住你,你就不承认吧!” 周燕转头回了屋。 32、孙绪成家 夜 内 孙绪成出差回到家中,他和高凤荣高高兴兴的在大屋商量着。 孙绪成:“凤荣,我说出去挣大钱去了吧,怎么样,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现在从边境发回来十多车废钢铁,还有四车马上发运,每吨挣差价近四百元,这才叫发大财了呢!” 高凤荣乐呵呵地说:“孙绪成,挣这些钱你打算咋办呀?” 孙绪成:“先打点打点王处长,这样我还能多分成,这几天趁我不出差把咱家装修装修,破沙发换了,电话安上。王处长已经同意给我和严军配上大哥大,BP机了,要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那咱家可就发了,我看你那个店也不用开了!” 高凤荣:“看把你美的,你就保证只能挣着钱不能赔呀?” 孙绪成:“赔不上,赔了我能干吗!高凤荣,能挣将近四百元的差价可别和别人乱说啊!睡觉吧。” 两人整理床铺准备睡觉。 33、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在办公室,孙绪成和严军俩人正在摆弄着新买来的大哥大高高兴兴的说着话。 严军:“绪成,我发现下海经商钱来的是快,怪不得那么多人停薪留职呢!现在咱俩摇身一变,从乌鸡变成凤凰了,这大哥大一拿,身份可就不一样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业务厂长呢!” 孙绪成:“现在咱们特钢厂副厂长好像都没配大哥大。” 严军:“咱俩拿公家的钱挣钱,个人啥也不搭,政策还允许,这比干个体可保险多了。” 孙绪成:“汤老板那的废钢铁没有多少了,大部分都让咱俩给买回来了,严军,下一步我说这样,俄罗斯那废旧坦克比废铁价格还便宜,不行下次咱俩运一列俄罗斯坦克回来。” 严军笑着说:“问题是坦克咱工厂要不要啊?” 孙绪成:“过两天我去找许副厂长问问,另外,我让许副厂长批一下,下次咱俩出差直接带汇票走,省得碰上卖家了,还得现回来取汇票,既麻烦又耽误时间。” 这时王处长推门进来了,俩人热情打招呼。 王处长:“绪成、严军,你俩可立大功了!你俩不仅给工厂收购了大量的废钢铁,解了工厂燃眉之急,而且也给咱们公安处没少创收,再有,个人也得到实惠了。” 孙绪成笑着说:“这都是你王处长领导的好。” 王处长:“哎,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没有我的指点,你俩就是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啊!最近咱们公安处工作搞的不错,一会厂电视台过来采访采访我,咱们也不能傻干,该宣传得宣传,绪成,你也准备一下,还要采访采访你。” 孙绪成:“采访我?” 王处长:“给工厂收购这么多废钢铁,该说得说!” 这时公安处一名干警推门喊王处长:“王处长,厂电视台的来了。” 王处长跟着那位干警走了。 34、特钢厂公安处王处长办公室 日 内 在处长办公室里,王处长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接受厂电视台采访。 面对镜头,王处长慷慨激昂的说:“我们公安处在做好为工厂保驾护航,保厂区居民一方平安的同时,积极响应工厂号召,抽调精兵强将,短时间内为工厂收购废钢铁一千多吨,极大地缓解了工厂原材料储备不足的问题。下一步,我们公安处要一手抓好工厂的生产治安,一手抓好自身的经营创收工作,要真正体现出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思想·····。” 35、特钢厂公安处一办公室 日 内 与此同时,孙绪成和严军正议论着。 严军:“绪成,一会采访你,你可别说咱们倒废钢铁公安处和咱们个人都发财了这事,你得说收购回来这些废钢铁解决了工厂的燃眉之急。” 孙绪成:“严军,这话还用你教我呀?关键是不知道他们咋问我。” 这时一位干警推门喊:“孙绪成,该采访你了。” 孙绪成跟着那位干警走了出去。 36、特钢厂公安处王处长办公室 日 内 在办公室,王处长已经接受完采访,正在和电视台的几位记者高高兴兴的说着话,孙绪成推门走了进来。 记者:“孙绪成,工厂电视台这一期专题片特意为你们公安处制作的,为了使画面更丰富一些,给你也拍两个镜头。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很简单,你回答时也要简练些。” 孙绪成笑呵呵的问:“想问啥呀?” 记者:“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工厂收购到大量废钢铁的?” 孙绪成:“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呗。” 记者笑着说:“不能这么回答,你得说在单位正确领导下,什么什么责任感的驱使,急工厂所急想工厂所想什么的,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王处长:“你看,还是记者同志认识的高,对,孙绪成,不管你做出了什么成绩,能离开组织吗?咱不能把个人抬高到组织之上,必须要谦虚。” 孙绪成:“这么回答不假呀?” 记者:“一点也不假,第二个问题就是一句话,问你是不是还会继续为工厂收购废钢铁。” 孙绪成:“行,我明白了。” 记者:“孙绪成你就站着说吧,都准备好,开拍。” 现场一切准备就续。 记者拿着麦克风问孙绪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为工厂收购到大量的废钢铁,原因是什么?” 孙绪成面对镜头回答:“为工厂收购到大量的废钢铁这与单位的正确领导是分不开的,特别是我们公安处王处长亲自参与指导整个收购过程,所以我们更是责无旁贷的为工厂分忧,抓紧时间进行收购的。” 王处长美滋滋的点头听着。 记者又问:“下一步,你们还要不辞辛苦的去收购废钢铁吗?” 孙绪成:“会的。” 采访结束。 王处长:“好,很好,绪成,一会你把严军也叫着,和我一起陪电视台几位吃个饭去。” 孙绪成笑着说:“王处长,你这么大个领导,哪能由你亲自吃饭呢?” 王处长笑着说:“胡说,不管多大的领导吃饭拉屎睡觉别人也不能代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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