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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辽水清清(十) |
【原创剧本网】作者: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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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生第三次被抓后,春苗哭成个泪人。她愤怒,她悲哀,她痛苦,她决定与杨宏决裂,揭穿杨宏的害人阴谋。想到这儿,她赶忙去找王金山,说出了杨宏拿自家口袋偷黄豆,陷害柳新生的内幕。 春苗金山大哥,求你快救柳新生吧。偷黄豆一事纯属杨宏所为。那条口袋就是我家的,口袋里边还写着杨宏的名字呢。(说明经过) 王金山 (悲喜交加)这是真的?这回新生有救了。春苗,这回你可立大功了。(哼)新生出来不得咋感谢你呢。(精神振奋)好,我去找人,找他百八十号人一同途步上公社去。 [天快晌午,红旗大队的近百名社员,站成两排途步上公社去救柳新生了。向阳公社,距红旗大队十二华里。人们顶着凛冽的西北风,坚难地行进着。 王金山 (走在半道上)春苗,你这样大义灭亲,应该说是弃暗投明了。做得对呀,怕他个老狗蛋哪?他们哥俩加在一块儿也没有新生官儿大。 春苗 (走得很有力)我不是看他们官儿大官儿小,就觉着杨宏太不是人了。哼,他这人哪,啥事都干,就是不干人事。这回可倒好手榴弹炸厕所,激起民粪(愤)了。 桂珠春苗,你这次挺身而出,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春苗还能有啥想法?我已经是杨家的人了。(悲观地) 桂珠话也不能那么说,你和杨忠不是没登记呢么?如果没登记的话,法律上就不承认。 春苗不承认又能咋的?唉,和你们比不了,你们是姑娘,咱是媳妇了。(用手摸摸肚子) 王索子这才叫阴错阳差呢。春苗,不是老哥说你,你也太着忙了。哪管等到上秋呢。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了,没有三块豆腐高。 王金山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了,还说那没用的干啥?我问你,昨晚你们三个到底喝了多少酒? 王索子 喝了二斤半哪。是这样的,我们仨每人一瓶,柳老舅我俩都喝了,杨宏还剩半瓶。(笑道)这可倒好,喝完一瓶酒一宿没动地方。 王金山柳德老舅也喝一斤酒? 王索子那可不咋的。喝可是喝呀,喝完又都倒出去了。哼,那家伙吐的,把早上吃的高梁米饭都吐出来了。唉,酒大伤身后悔难哪。 王金山你还知道后悔?哼,不等早晚死到酒上。 [人们边走边唠,地上的雪,在脚下呻吟着。 玉芝金山大哥,还得走多长时间哪? 王金山(前后瞅瞅)已经走一半了。再走一个小时吧。社员同志们,到了公社大家听我的,谁也不能轻举妄动。王索子,春苗,你们俩把昨晚的经过都想好了,到公社后一一说给公社领导。哼,如果一旦真像大白,我看他崔大舌头放人不?哼,不但让他放人,并且叫杨宏进里边去。这不奇怪呀,谁偷黄豆谁进去呀。 王索子如果公社不放柳新生的话,咱们大伙都不回来。 [来到公社,社员们像仪仗队似的分成两排。 杨忠哎呀妈呀,咋来这些人呢?赶上扭秧歌了。(惊喜地)多长时间没见了,快到我那儿去,我们厨房那屋可暖和了。 王索子闹了半天你在厨房办公啊,我寻思多大官儿呢? 杨忠(走近春苗)你也来了?难道你也不进我的屋吗? 春苗(一本正地)不进,我今儿个来是公务在身,我是来迎救柳新生的。杨忠,你没听说过大禹治水的故事吗? [特派员出来,身后跟着十多个公社干部。 特派员广大社员同志们,你们这是干啥呀。(满脸堆笑) 王金山(上前)特派员,我们是来迎救柳新生的。 特派员迎救?我们也没把他咋的呀。柳新生正在崔书记办公室喝水,喝完水一会儿就回家了。 王金山回家?你们不是要送他进不法学习班吗? 特派员能那么容易吗?人家柳新生必然是县委的机关干部啊,这件事儿得做进一步的调查。这不是,刚才把杨宏书记也找来了。 王金山杨宏也在,那就更好了。(有些激动)特派员,昨晚发生的黄豆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了。 特派员你说什么?真相大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金山截止目前,我们既有证人,又有物证。王索子,春苗,你俩过来。 王索子昨晚杨宏到场院房子,给柳德我俩每人喝了一斤酒,他说让我们睡觉,他还说下雪了不会有小偷。这酒喝得,一宿没动地方。 特派员那物证呢? 春苗偷黄豆那口袋就是我们家的。昨晚我给杨宏拿出来时,把名字翻到里头去了。不信你们把口袋翻回来,上面保证有杨宏的名字。 [特派员听罢,和几个公社干部马上去倒那条口袋。翻过来之后,上面果然写着杨宏的名字。 杨宏(从屋里出来)王索子,春苗,你俩还是人吗?(厉声地)我杨宏不只一次说过,你们俩就是癞皮狗。给你饽饽吃,你就晃尾巴。如果不给吃的,你就掉屁股咬人。 柳新生(也从屋里出来)谢谢同志们了,大家对我柳新生应该说衷心耿耿啊。(热泪盈眶)大伙回去吧,我会安然无恙的。 王金山(瞅瞅特派员)你看这事儿咋整? 特派员还能咋整?柳新生嘛,偷场院不成立。杨宏嘛,陷害柳新生也不成立。(笑道)崔书记说了,等一会儿吃过晚饭,让他俩骑一台车了回家。 [王金山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一笑,领着社员向后转了。 [柳新生回到家,内心里像潮水似的上下翻腾着。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宏居然对他会下如此的毒手。让他还有一事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春苗。没想到在关健时刻,会与杨宏为敌,站立在自己这一边。通过这件事儿,让他进一步认识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当前斗争的复杂性。柳新生看看窗外,日头已是带落不落的了。于是,他决定马上召集劳动力,下晚夜战扒苞米。没用一会儿,广播里就传出他的声音。 柳新生 广大社员同志们,听到广播后抓紧吃饭。吃完饭后,下晚夜战扒苞米。社员同志们,咱队的苞米不扒不行了。有的已经生芽子了。社员同志们,下晚夜战。(随后,广播里传出了动听的歌声) [一听说夜战,人们又都喜气洋洋地来到了场院。 小猪倌儿(挎粪筐进场院)新生,下晚有饭么? 柳新生我不是说过么,是范夜战都要管饭的。哎,你小子黑天挎粪筐干啥?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往家挎苞米可不行。 小猪倌儿新生同志,你这可冤枉我了。你别看我小猪倌儿穷,但我有个穷志气。没有了,我认可管人家要,但我决不去偷。 柳新生不偷东西就好,过几天我给你介绍对象。 小猪倌儿真的?(小猪倌儿跳起来)那好,那我把前几天下晚的事告诉你。(神秘地) 柳新生(一愣)什么事儿啊?快说来听听。 小猪倌儿昨下晚春苗上你家,就是我告诉杨宏的。你还有所不知啊,我在你家门口都蹲四五天了。那天你蹲东房山拉屎,我都看到了。 柳新生你蹲我家门口干啥? 小猪倌儿看着春苗啊,每天晚上还管我一顿酒。他跟我说,如果春苗一去你家,就让我回去报告。还有啊,他说代小有病哪是瞎扯,代小跟本就没在家,代小被他打跑好几天了。 柳新生(怒火满腔)这个狗杂种,他都坏透顶了。 春苗(开场院门进来)哼,还有比那更坏的呢。走,到那边,我再告诉你点坏事儿。 [春苗领他往场院里头走。此时,天已黑透。场院里,只有靠微弱的路灯光亮照明。 柳新生春苗,你到底有啥话呀?你就快说吧。 春苗(停在了一座高高的谷垛后面)你说他昨晚找我干啥?你往最坏处想。 柳新生(拘谨地挠头)想不到,坏处更想不到。 春苗想不到拉倒,想不到还不告诉你了呢。 柳新生不告诉拉倒,不告诉咱走。 春苗你回来,不告诉你就走?哼,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连声谢谢都不说。 柳新生那好,谢谢你了,春苗同志。(向她鞠了个躬) 春苗(走近他)就那么谢呀,用点行动。(递过脸去)。 柳新生(没啥表现)春苗,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是…… [春苗合目等着他,希望那双有力的手,立刻拥抱过来。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春苗(睁开眼睛)你不是要听他干的坏事吗?我这就说给你。是这样的,他把我找回家,是让我和他干那种事。 柳新生(身子一抖)杨宏他?你可是他的弟妹呀。 春苗什么弟妹呀,杨忠常年不归,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柳新生莫非他…… 春苗别莫非了,那些损事我以后我要说给你。 柳新生(诚肯地)好,那你就说罢。 春苗他还让我陷害你。他让我到你家,进屋后把裤子脱了,然后他领民兵进屋捉奸。 柳新生他怎么会这样呢?他可是你的大伯哥呀。 春苗(嗷的一声哭了)他哪是大伯哥呀?他就是我的丈夫。(去搂他脖子)新生,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可不想生活在那个坟墓里了。 柳新生春苗,别哭。实际上我早就看出这里有些问题。 春苗就是上文工团那天,走到辽河口,他把我给强奸了。然后又花言巧语,软硬兼施把我给弄到手了。新生,你可得给我做主。我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哪。(哽咽地) 柳新生春苗,难得你对我的一片忠心哪。(伸手抱她腰)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春苗使点劲,新生,把我肚里的狗崽子给他搂下去。 [就在这当,只听桂珠在喊。 桂珠新生,你在哪儿啊?到底扒不扒苞米啦? 小猪倌儿你喊他干啥呀?苞米堆在那儿,自己坐那扒呗。哼,人家跟春苗走的。 柳新生(从粮垛空间出来)咋不扒呢,小猪倌儿说得好,自己坐那儿扒呗。(笑道)反正也是个人扒个人的。(进场院房子)我看看来多少人了。 [场院房里,已经满满的一屋人了。王索子,柳德坐在窗台上。屋地灶坑门这儿,坐着几个社员在火堆上烧苞米粒儿吃。屋子里充满了酒味儿,和刺鼻的腥臭味儿。 柳新生老哥,下晚又喝酒了? 王索子是啊,你这回没进班子里,老哥还不庆贺一番? 柳新生这就怪我了,按理说我应该请大家一顿。大家冷冬寒天地,途步上公社救我,让我柳新生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呀。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今儿个上公社有百十来号人,你说都让我请,我柳新生只有卖房子了。实在不行这么办吧,等我柳新生多咱说了媳妇,一堆儿请大家吧。 王索子你这一杆子支得可够远啦。哼,别人不请倒行,难道我和春苗你还不请?我们俩可都给你出证了。 小猪倌儿人家呀,整不好刚才都请了。刚才请春苗吃脸蛋子了。(人们大笑不止) 柳新生(把话岔过去)王老哥,你又打哪儿整的酒啊? 王索子昨下晚杨宏喝剩那半瓶啊。 柳德那半瓶酒叫你藏哪儿了?我找一天都没找着。 王索子你还能找到了,让我把它塞到谷子垛了。 柳新生我老哥要是见到酒的话,那可真叫苍蝇见了血呀。 桂珠新生,你还在这儿扯呢,不扒苞米啦?(生气地)哼,还有心思满场院溜达呢? 春苗溜达咋啦?该你管的呀?酱缸冒泡儿,闲(咸)气儿。哼,个人长啥样都不知道。 桂珠咱长得不如人你,咱长得呵碜还不行吗?哼,别管长啥样,咱没扯仨拽俩。 柳新生行了,行了,都给我打住。走,赶紧扒苞米去。 [社员们听罢,呼拉一下围向苞米堆。 柳新生社员同志们,咱队的苞米,就剩这么一小堆了。大家说说,今下晚儿能把这小山头拿下吗? 社员们(异口同声地)能,拿不下来不吃饭。 [领兄,今儿个满月。杨宏在院子里观察着西院的动静。他发现柳德吃过早饭,又到猪圈解完手,然后上生产队喂马去了。杨宏看吧,迈过墙头上了西院。 杨宏(在窗下说)这家伙的,今儿个总算出窝了。(开门走进屋)看看咱们这个千金小姐。 领兄大丫头啊,领你小妹儿们上外玩去,看你杨叔串门儿来了,都没个地方坐。 杨宏上供销社吧,我这有几元钱,买几根麻花吃。 [大丫头兴奋地接过钱,然后领妹妹买麻花去了。 领兄(把孩子抱给他)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的产品。 杨宏(心喜若狂)长得可真俊哪,唉,要是个带把儿的该有多好啊。(用手指去摸她的小脸)看这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 领兄是啊,眼睛像我,脸型像你。看这四方脸,和你那赶上画下来的一样。 杨宏(接过孩子)小杨柳,爸爸看你来了。给爸笑一人。 领兄叫柳杨,怎么还整出个杨柳呢?你这人哪,竟得寸进尺。哼,借人家地种庄稼,应该管你要农业税。 杨宏(放下孩子)抱完孩子,该抱孩子她妈了。(把她搂在怀里)谢谢你了领兄,以后我情愿为你当牛做马。(跪下) 领兄快起来,你这个大书记咱可接受不起。(反过来抱他)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哪。 杨宏领兄,你白了,你胖了,你嫩超了。(吻她脸)看你这脸,真像扒了皮的鸡。 领兄是啊,在这一个月里,我竟吃鸡蛋了。看这奶头捧得,孩子吃不了我都挤扔他。 杨宏别,别呀,给我吃一口。(去解她衣扣) [这时,从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领兄快,快进道厦子里。(杨宏钻进去) 柳德(一身冷气的进来)真他妈的,烟口袋拉家了。 领兄(红着脸)你呀,人不咋的事儿可不少。整天不是抽就是喝。哼,早晚也得死那上。 柳德死就死呗,死完革命就成功了。(点着烟袋) 领兄你咋在屋里抽烟呢?我没告诉你小柳杨怕烟吗。(推他)去,上队里抽去。 柳德不抽就不抽呗,忙着上队里干啥?在家暖和一会儿。(蹲炕头烙脚)昨下晚睡不着觉,王索子我们俩唠了一宿。他说杨宏和春苗有点儿问题。早上我想跟你说,孩子在家我又没陌开。 领兄闲扯王八犊子。人家杨宏是个大书记,能干那个损事儿?再者说了,那可是兄弟媳妇啊。哼,朋友妻还不可欺呢。 柳德我看也不见得,如果那样的话,他真的成为烧火棍了。可这话又说回来,无风不起浪啊。你说杨忠长年不回家,他们姐夫小姨子的,能老实了。哼,别看他外表上看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满肚子里男盗女娼。哼,王索子的话不无道理,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猫。 领兄看你蹲哪儿像个猴儿似的,扯起闲话比老娘们都尿腥。你给我坐下!(摸起笤帚) 柳德我再烙一会儿嘛,脚指头都粘上了。 领兄你快去看看几个孩子,他们上供销社买麻花去了。 柳德(跳下地)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么冷的天。(穿鞋) 领兄早说,我昨天想跟你说。 柳德再抓一把烟。(要进道厦子) 领兄 (惊慌地)你别进去,我给你抓得了。可别碰打了我的鸡蛋。(抓一把烟给他柳德出去) 杨宏 (出来吐一口气)唉,这可真叫有惊无险哪。(又去抱她)这可真叫借的老婆过不了夜呀。 领兄你快松开,小心老疙瘩杀个回马枪。(笑道)等下晚的,咱先唠点正事儿。听说前些日子,春苗把你给“转”了? 杨宏可不是吗,叫她抄我的后路了。你说王索子倒行了,可她还跳出来做证。这个小汉奸,吃我的米,给别人下蛋。 领兄春苗根本就不是你们杨家的人,咳,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杨宏我说的也是。可是,王索子一伙人,咋知道我和春苗有那事儿。哼,真他妈的邪了。 瘸子屁股,邪门儿了。 领兄他说他的呗,脚正不怕鞋歪。(往炉子里添牛粪)听老疙瘩说,队里都快打完场了?光屁股奶孩子,撒愣手啊。 杨宏是啊,明后两天杂粮全部打完。这回腾出场院了,元旦那天打苞米。打苞米那天杀他俩猪,连过年都有了。 领兄妈呀,那我吃不着了。 杨宏都有份儿。在家的分一斤肉,干活的白吃。(想了想)我让你多写的工分儿,你写了吗? 领兄写了。我自己多写二十个,代小多写十五个。 杨宏那好,二十个工就是三十元哪。那天我和柳新生估了一下产,预计今年能打五百旦粮。这样的话,一个工分准能购上一毛五。 领兄妈呀,那不是发了吗?(惊喜地)我家老疙瘩连喂马,带看场院,能挣四千分,我能挣两千五百分。妈呀,能分一千来元。(轻笑)别说,柳新生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杨宏(立身)他有两下子,难道我就没两下子吗?(欲走)再亲亲大闺女。(用舌尖儿舔她小脸)再亲亲闺女她妈。(冲她左腮重重地吻了一口)我给你咬下来…… [元旦的前一天,柳新生去找杨宏。 柳新生杨书记,明天就是元旦了,我想是不是买俩猪杀,让大伙吃上一顿。人们都忙火一大年了。 杨宏我也是这样想,明个连改善,带打苞米,整他个开门红。哼,这叫连过稳,带揍孩子都来了。 柳新生是啊,今年是个丰收年,应该叫大伙解解馋了。(笑道)我一会儿出去买猪。 [第二天早上,天气依旧那么寒冷。今儿个是公历新年,因而大队房顶飘起了五星红旗。一大早,王索子就套大车把两头肥猪拉到生产队了。那俩猪,在当院没好声地叫着。场院里,一台“东方红”拖拉机正在稳着机器,看上去马上就要打苞米了。当院猪叫,门口机器响,好一个热闹非凡的喜庆场面。没用一会儿,两头猪被抬进了屋,放入了滚烫的开水里了。与此同时,场院里烟尘四起。烟尘告诉人们,拖拉机开始打苞米了。就在这时,只见特派员风风火火地骑车子过来。看见杨宏,马上下车。 杨宏来得挺早啊,崔书记一会过来吗? [特派员没言语,只是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杨宏。 杨宏怎么了特派员?看样子好像是感冒了。 特派员(嗷的一声哭了)杨书记,杨忠出事了。 杨宏(脑袋轰的一下)他怎么了?(立目恣问) 特派员杨忠昨晚在公社,煤气中毒了。 [杨宏听罢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柳新生(跑过来)特派员,杨书记咋啦?(没好声地) 特派员(擦擦眼泪)昨天晚上,杨忠去世了。 柳新生你说什么?(拽着他的衣服) 特派员是的,杨忠昨晚煤气中毒了。 柳新生(一挥手)把拖拉机给我灭了。 [拖拉机一灭,人们一同涌了上来。 特派员(哽咽地)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杨忠整理一年的伙食帐。整到半夜时,他和伙夫又喝了一顿酒。喝完酒,他又往炉子里填了满满的一下子煤。最后,炉盘被烧化,导致煤气可屋漫延。 柳新生王索子,赶快套大车,全体劳力马上去公社。 [没用一会儿,两辆马车拉着两车人,飞快地驶向了公社。 [来到公社,春苗趴在杨忠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特派员新生啊,你可得挺住啊,大队那方面全只着你呢。等一会儿开追悼大会,由你致悼词。 [这时,只见春苗哭得昏过去了,并且裤腿里流着血。桂珠,玉芝几个姑娘赶忙过来唤她。 桂珠新生,春苗流产了。 柳新生赶快把春苗送到公社卫生院去。 [杨忠死后,杨宏完全垮下来了。这位响当当的汉子,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他整天寡言少语,神志不清,有时忽冷忽热地。每天吃过早饭,他都要来到辽河口,并且沿着河崖喊小狗子。 [柳新生觉着,时机已经成熟。杨宏这只拦路虎,终于不挡道了。于是,柳新生一鼓作气,在腊月二十三前,把所有的土地和生产资料,全部分到各户。 [转眼间,年关到了。人们准备过大年。 桂珠(找柳新生)新生,过年了还不组织个文艺队吗?今年是个丰收年,应该庆贺一番。 柳新生文艺队我看就算了,组织一只秧歌队也就行了。你没看吗,杨书记家出了那么多的事,如果过于兴奋了我看不太好。 桂珠那有什么?他死他的人,咱唱咱的戏。互不相干。哼,他这才叫自作自受呢。 柳新生话虽这么说,但他毕竟是咱们大队的支书啊,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想了想)桂珠,你看春苗去了吗?她的精神头还好吗? 桂珠好能咋的?好也不是大姑娘了。(抬头正视他)新生,这回他俩算是自然离婚了吧? 柳新生那是当然,(有些兴奋)坐地他俩也没登记,这回反倒省事了。不用办理离婚手续了。 桂珠新生,你多咱走啊? 柳新生快了,过十六就走。还有二十天时间。 桂珠新生,我给你做了一双“三紧鞋,”你能要吗? 柳新生当然要了,给东西还不要那是傻瓜。 桂珠(低下头说)我寻思你这回是城里的干部了,还能穿乡下的布鞋?穿铮光瓦亮的皮鞋有多好啊。 柳新生按理说皮鞋是比布鞋好。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好吃不如得意。我跟你说桂珠,一切事物都没有绝对的,都有他的正反两方面。皮鞋是好,但它容易得脚气。布鞋不好,但它通风透光。 桂珠(笑道)你呀,就是能辩护,没理也能辩三分。(想了想)春苗还能上文工团吗? 柳新生还上啥文工团哪?就拿原先说,她也去不了啊。哼,那是杨宏用的一计。 桂珠他这一计不要紧,可把春苗坑苦了。哼,麻子不叫麻子,坑人。 [就在这当,只见领兄拎着东西进来。 柳新生(赶忙迎出去)串门儿来老婶儿,快进屋儿。 领兄妈呀,桂珠也在这啊?(把头巾里包的鸡蛋打开)新生啊,老婶儿给你送点儿鸡蛋来。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你还要上班儿了。老婶儿就是这点心意。 柳新生这可不行,我咋能收您的东西呢?老婶儿,求您快拿回去,拿回去给小妹儿们吃吧。 领兄新生啊,见外了吧?是不是闲老婶儿的东西少啊?你再撕巴鸡蛋就打了。 柳新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鸡蛋我真的不能要。你看看,老婶儿生小妹妹我都没去看,反倒还让你给我送鸡蛋。这还了得。 领兄你说啥呢呀?孩子。咱们之间谁和谁呀?那叫一家人。快收起来,如果不收老婶儿可要生气了。 桂珠你这人可有些死心眼儿,你就收起来呗。你如果有那心情的话,正月初一你去拜年时多给返回点儿不是有了嘛。(说完就走)你坐着啊,老婶儿,我得回去了。 柳新生桂珠,你马上去找王索子,关于秧歌队的事儿你们就看着安排吧。但有一点,不给工分。生产队黄了上哪整钱去呀。 桂珠那叫人家白扭? 柳新生怎么能白扭呢?到哪家还不给几盒香烟呢?每人给两盒香烟。 桂珠那好吧,给烟也行,我这就去找王索子。(出门) [柳新生送桂珠回来,赶忙给领兄沏水。 柳新生老叔在家干啥呢?如果没啥事让他上我这儿来。我已经挣现钱了,买点酒,买点菜不成问题。 领兄你老叔还能干啥?除了喂马就是做豆腐。这回完,生产队一黄喂马这饭碗打了。咳,这不是求你来了么,想求你办点儿事。 柳新生求我,求我办啥事啊? 领兄新生啊,老婶儿今儿个是来求你了。咱生产队不是还有盘磨吗,把那磨分给我呗,咱们给点钱。 柳新生老婶是说那盘磨呀,那可不行。必须抓阄分。(笑道)你说大伙忙活了半天,把磨给拉下了。 领兄(也笑)所以说呢,拉下就对了,这回归我正好。 柳新生老婶儿,真的不行,如果我那样做,人家会指我脊梁骨的。 领兄新生,老婶儿可是头一回向你张嘴呀,难道你还不让老婶儿闭上吗?(哭了)新生,我寻思你老叔干不了重活儿,可是呢,他有一把做豆腐的好手艺。如果我们俩把豆腐生意做好了,日子是困难不着的。(继续哭) 柳新生老婶儿,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不给你整。(想了想)这么办吧,这盘磨必须大伙抓阄分。分完后,如果谁要是抓到了我拿钱再给你买回来。 领兄那样也行,你负责拿磨就是了,我们出钱。 柳新生(一笑)用你们出啥钱哪,我光棍儿一人,还挣工资能用你们出钱?老婶儿,你回去跟我叔说,我这两间房子都归你们了。等我十六上班一走,你们就搬进来。我这房子住人,你那房子做豆腐。 领兄(笑道)这是真的?(眼泪更浓了)把房子都给我们? 柳新生是啊,不给你们给谁?红旗大队又没有第二家姓柳的。况且,我柳新生是在老叔家长大的。 领兄(擦干眼泪)新生,下晚上我家吃去,老婶儿回去包饺子。哎呀妈呀,你老叔听到后,不得乐出屁来呀?(起身赶忙回家) [桂珠从新生家出来,沿着中心路去上王索子家。刚刚进院儿,就闻到了一股子喷香的气味儿。 桂珠(走到窗下)咋的,金山大哥家改成饭店了。 王索子(迎出来)来贵客了,整了几个小菜。 桂珠什么贵客呀?(开外屋门)叫咱看看。(进里屋)妈呀,这不是玉芝嘛。(打她一掌)死鬼。 金山妻 今儿个早上王索子打围去了,还别说,打回了一只野鸡。我寻思啊,今年年景不错,就请玉芝吃顿饭。正好,桂珠也赶上了,那就一块来吧。(拽她)快来洗手包饺子。 桂珠就一只拳头大的野鸡够谁吃呀?(笑着) 金山妻 我还剁了一只家鸡呢,放你量吃。 桂珠不行啊嫂子,我还有事儿是这样的,新生让我通知秧歌队员呢。 玉芝通知秧歌队员好办,吃完饭咱俩一块儿去。但我可告诉你,你要看得起我玉芝的话,今儿个必须在这吃饭。(抱住她)算我请客还不行吗? 桂珠你松手啊玉芝,我不走还不行吗?(洗手包饺子) 金山妻 桂珠啊你和新生能有一点希望不? 桂珠要叫我看哪,连半点希望都没有。 金山妻 那怎么说呢? 桂珠人家新生啊,好像还恋着春苗呢。 王索子我不信,新生能要她?哼,二水货。 金山妻 二水怕啥?要是吃面条,专吃过水的呢。 王金山看看你们叔嫂俩,算个什么玩意? [傍烧下晚火时,柳德去找柳新生吃饭去了。 柳德(进屋)新生啊,下晚上我家吃去你婶儿给你包饺子了。(用哈气吹着手)这王八犊子天头,也太冷了。(凑进炉子)撒尿慢了都得冻上。还杀了一只小公鸡呢。(甜笑着)这回咱爷俩喝吧,你婶子今儿个可高兴了。 柳新生 (穿上军大衣,戴上绿围脖)走吧老叔。(锁门) 柳德新生,你不戴棉帽子啊? 柳新生不戴,一冬天没戴,这不快打春了么。 [领兄,已经包了满满的一桌子白面饺子。这会儿,她正忙着炖小鸡子。只见她不停地往炉眼儿里添柴禾,那马勺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热气。 [柳新生进屋脱大衣,用手捂着脸。 柳新生老婶儿的手艺行啊,一闻这味浑身都舒服。 领兄(冲他一笑)那是当然。你婶子干别的不行,要是做菜呀,全屯子属一属二。不是吹呀,就连饭店的厨师啊,吃了我的菜都得气死。你没看吗,别人炖小鸡儿用土豆儿,一会儿你看老婶用的啥?咱用茄干儿。(大笑不止)一会儿不信你尝尝,那茄干儿比鸡肉都香。 柳新生(在炉子跟前散散凉气,然后凑到小柳杨眼前)我的这个小妹儿长得挺好哪,四方大脸的。 领兄(脸一红)是啊,这个小崽儿不像前边那四个小鼻子小眼的。这个有点儿随我,长得富态。(说着,把饺子下到大锅里,然后放桌子。) 柳新生(一看放俩碗筷)老婶儿,再多捡些碗筷来,咱们全家一起吃,尤其我这几个小妹妹。 领兄那怎么行呢?大人吃饭哪有孩子上桌子之礼呀? 柳新生不行,妹子们不吃,我也不吃了,(推桌子)老婶儿,咱红旗大队还有几个姓柳的? 领兄那好,那咱们就一同上桌。 [领兄煮好饺子,又端上酒菜,全家人一同吃了。 柳新生老叔,这回应该好好干了。你们家的土地可是不少啊。连熟地带生地六十来亩呢。 领兄新生,老婶儿这不正范愁呢吗。咳,都要愁死了,那老些地把你叔我俩腰筋骨累折,也干不过来呀。 柳新生那些地能自己干吗?雇工夫匠子啊。 领兄雇工行吗?那不成为大地主了。 柳新生雇工咋不行呢?从今往后无论什么单位都采取雇用和招聘制。像你们家的条件,就给他雇个长工。像小猪倌儿那样的人,家里地少,又没事儿干,就把他雇来。 领兄要是允许雇人那就好了,我们俩做豆腐的钱就够他的工资了。哼,地里剩的都是干的。 柳新生实在干不过来的话,忙铲忙割时多雇几个。不信你们算哪,怎么也是剩得多,给的少。 领兄那倒是,只要允许雇工的话,那是一点说道也没有。到明年这时侯你来看吧,老婶儿给你杀口三百斤的大肥猪。(大笑) 柳德来,新生喝酒。(与他碰杯)听你老婶儿说,你要把那房子给我们? 柳新生是啊,我到县里上班,房子又带不走。 柳德带不走就卖它嘛,干啥给呀?以后成家不用钱哪? 柳新生(笑道)老叔,就凭你侄儿小子长得这样,说媳妇还能花钱?再者说了,如果要想花的话,我这也够。你们看哪,今年分红分了五百多,今年工资又开了几百,说媳妇足够。 柳德新生啊,这回上班可得说个好媳妇。哼,把县长的闺女给他娶过来。 柳新生不的,我要乡下的。老叔,乡下人朴实啊。 领兄管他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呢,会过日子就行。来,新生,老婶儿敬你一杯。(碰杯)新生啊,到了县里好好干,将来当个大官儿。到了那时,叫你的几个小妹儿都到城里上班。那样的话,你老叔我俩也就借光当城里人了。(又笑) 柳新生你们都不一定去。老婶儿,将来的农村,一点儿都不比城里差。像你们家这老些土地,真要是伺弄好了那得收入多少钱哪?六十亩地,赶上个小农场了,老叔你俩就是场主啊。(也笑) [就在这当,只见代小从外边跑进来。穿着背心。 领兄(下地迎上去)你这是咋啦,怎么把棉袄都脱了呢?你疯了吧?(奇怪地望着她) 代小(抖着身子)杨宏给扒的。 杨宏你她妈的腿真快呀,放屁的工夫跑这儿来了。(进屋)哎呀,新生也在这呢? 柳新生(下地)杨书记,快上炕喝点儿。(拉他上炕) 柳德怎么了杨宏?冷冬寒天的别冻坏了。快把皮袄给穿上。杨宏啊,挺奸挺灵的咋打老婆呢? 领兄(拿过皮袄)快穿上。来,上桌吃点吧。 杨宏她刚吃完,在王索子那儿吃的。吃得也是饺子。你说你有脸没有,人家王索子请玉芝吃饭,她上人家串门儿,上桌就吃上了。看那脸喝得,赶上猴腚了。 代小他让我吃的。 杨宏他让你吃,你就吃? 代小那你咋吃呢? 杨宏(喝口酒)快把皮袄穿上。(哭笑不得) 代小我他妈就是不穿,冻死拉鸡巴倒。反正你也要整死我呢,还不如趁早。 杨宏(立目)你给我穿上,还他妈瘦驴拉硬屎呢。 [代小穿上,到炉子前烤手。 柳德我说杨宏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问你,谁还不在外头吃顿饭哪,拥故吃顿饭你就脱衣服打? 杨宏我没打她呀,我冻她来的。我上回打她,她把我告到公社崔书记那儿了。崔书记说,打人犯法,骂人犯纪律。这回你看吧,我也不打也不骂,我专门冻你。 柳德(与他碰杯)杨宏,你就听老哥的一句吧,今后这样可不行。来,喝酒。(放下杯子)都三十多岁了,还没个正型。 杨宏老哥,新生,你们还有所不知啊。你说我打她,是拥故吃了人家的饭吗?此言差意。你说她上王索子那儿吃饭不要紧,听说成立秧歌队,她要扭秧歌。并且还要装白骨精。你看看你那样,你装白骨精的话,小孩儿看了都不敢睡觉。(喝口酒)新生啊,让你说说,我们杨家一年出了这么多事,光人就死俩,咋还有心思扭秧歌呢?(又喝一大口)你说我的心哪,一天都要碎了。撒出那尿,跟马尿似的。拉出那屎,和羊粪一般。(哭开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是秧歌队的最后一次采排了。因而,这次采排和正式表演没啥两样。无论是参加人数,还是服装道具,都是相当的正规。今天的 天头很好,没风没浪的。冬天嘛,没风就是好天头。看秧歌的人们,有的站在当院,有的上了房顶,有的骑在了墙头上。也不知谁,站在房顶上还放了个炮仗。 [秧歌队,彩带飞舞,锣鼓震天,姑娘们腰姿轻摆,小伙子们双肩猛晃欢蹦乱跳。好一伙欢快的地出溜秧歌队。只见代小,一身黑色的手拿双剑,她果然扮演白骨精了。小猪倌儿,装孙悟空,他俩一会儿对打,一会儿被小猪倌儿的金箍捧,撵得转圈儿跑个不停。杨宏实在看不下去了。 杨宏你这个孽障,光屁股拉磨,一圈儿一圈儿丢人。(分开人群进去)小猪倌儿,把金箍捧给我。(抢过金箍捧,冲着代小的脑袋就是一下)哪跑,你这白骨精。 [代小倒下去,满头是血。 [今年的春节,总体上看还算是过得欢天喜地。去年农业获得了大丰收,今年又施行了大包干生产责任制。社员们,无不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柳新生。春节一过,天头就不那么冷了。即使有些西北风,但也没有头年那么尖硬。 [农历正月十五,天上是透明的月亮,地下是一尺厚的白雪。生产队屋内灯火通明,外屋门两旁,悬挂着两盏血红的西瓜灯。 [队部里,从墙壁到天棚一片崭新。东墙上的领袖画像,看上去比年前要端正。四周的标语,显得更加活灵活现。 [今天下晚欢送柳新生。社员们吃完饺子都来大队开会了。办公桌前,围坐着柳新生、王金山、领兄、桂珠、玉芝和小猪倌儿。杨宏坐在炕沿上,身靠柱脚。代小头缠纱布也坐炕边,身靠东墙。今晚的社员,一身新衣服。办公桌上,堆放着炒熟的瓜籽儿。 王金山 (宣布开会)大家静一静,咱们开会吧。下面有请柳新生同志讲话。(人们鼓掌) 柳新生 (站起身子)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家节日好。(敬礼) 代小 光爷们儿好。娘们儿不好啦? 柳新生 娘们儿好。(大笑)娘们儿更好。说起来呀,我这不叫什么讲话。今天晚上,也不叫什么开会。要叫我看哪,只能说大家在一起聚一聚。更进一步地说,我柳新生向同志们告个别。(压底声音)众所周知啊,我柳某要离开红旗大队了。此时此刻,柳某的心情非常沉重。但我要告诉大家,我人走心不走,我柳新生永远是红旗大队的儿子。(人们再次鼓掌) 领兄 下面我插一句,都说我们柳家后继无人,这回咋样?给他来个人上人。 柳新生 老婶儿,请不要插话。(发现杨宏)杨书记,请到办公桌前坐,快过来。 杨宏 (连连摆手)不了,不用了。(木光呆滞)你们坐吧,我在这儿很好。 柳新生 (继续讲话)虽然现在实行大包干了,但今后的任务依然繁重。比如说,有的种不上地了,有的干不完活了,这都是现实问题。(吐一口气)所以呀 ,我希望老少爷们,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坚决做到分地不分心。 领兄 下面我再插一句,新生说的没错,我就是那种,种不起地的人。 王金山 我说老舅妈呀,你怎么老多嘴呢? 代小可不是么,快回家喂孩子多好,看那两奶头棒得,都快顶坏棉袄了。 领兄我就不回家能咋的?有尿告去!奶头棒了咋的?他得有。 柳新生老婶儿,别说没用的。(笑道)大过年的。(接着讲)广大社员同志们,我刚才说过,每个家庭在今后的生产生活中都回遇到这样和那样的困难。在这里我柳某向大家承诺,如果今后哪位生活有难的话,请直接找我,我柳新生会不惜一切代价鼎立相助的。 代小 我也插一句。新生,你果真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柳新生 最后,我要讲讲团结问题。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团结就是力量”。在这里我祝愿各位,千万别闲着没事打仗玩儿。尤其是领导班子,更要加强团结。这回好了,有着丰富经验的金山大哥当大队长了。所以,我希望金山大哥,要和杨宏书记搞好关系,听从党支部的领导。争取在近短的时间内,把红旗大队的生产搞上去,让广大社员过上好日子。 [就在这当,王索子推门进来。只见他头戴军帽,身穿军衣。下身穿劳动布喇叭裤。 嘴里吐着酒气。 王金山王索子,我问你,你上哪闲扯西游去了?(气愤地)今儿个欢送柳新生,你这团支部书记还开上小差儿了。 小猪倌 你看索子哥这喇叭裤哎,把裤裆兜得都放不出屁了。哼,这回可真像天津知识青年了。 王索子 像吗?(在地上转圈)我这可是一尺八的裤脚。天津知识青年的才一尺半。 小猪倌 这回好了索子哥好说媳妇了。这么办吧,明个把屯西的马寡给你介绍一下,保准能成。 王索子 就那马寡我能要?哼,屁股跟大筐似的。 玉芝 我说王索子同志,请别冒虎了行不?快过来,坐在办公桌前。 王金山 王索子,我以大队长的名义命令你,立刻给我坐下。(站起身子)王索子,人家马上都要散会了,你到底上哪去了? 王索子 我找春苗去啦。今天欢送柳新生,我找她想给咱唱上几首。可是……(欲哭)我一提柳新生,春苗就哭开了。(自己也哭)那救火哭得,嗷嗷的。(会场一片寂静) 柳新生 大家不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微笑着)下面我提议,大伙唱首歌吧。咱们拉歌。来, 咱们分成两伙。(挠头)怎么分呢? 王索子 那还不好分?炕头一伙,炕稍一伙。顶锅梁这儿,大闺女骑驴,一半儿,一半儿。 王金山 你这不沁人话的东西。(举手欲打) [王索子吓得跑出会场。 [正月十六这天,柳新生开始正式回到县里上班了。这天早上,几乎所有的社员,都来为他送行。一些妇女,还难过地哭出泪来。 王索子新生,套辆大马车我送你去。 柳新生不用了,三十多里路半天走到了。正好,沿路观赏一下大好春光。你还有所不知啊,以后在城里上班,这样的景色可不多见了。 [人们从他家大门,一直送到了村口 柳新生(柳新生环视了一下四周,确没发现春苗的影子。于是,一颗心变冷了下来)大家都回去吧,以后上县城,必须到我那儿。(回过头和人们一一握手)祝大家生活美满,财源广进,一步一层天。(上了西大道) [柳新生心花怒放,脚下生风,不知不觉来到了河口。今日的西辽河,让他感到百倍的亲切。那明镜般的冰面,那面粉般的沙滩,那茂密的柳条通子,还有爱唱的百灵鸟……柳新生爱得痴迷,他恨不能把这些美景,一下子统统抱在怀里。他奔跑过去。跑到河口,一下子愣住了。只见春苗站在洁白的冰面上。 柳新生(紧走几步)春苗,你多咱来的? 春苗天还没亮就从家出来了。 柳新生你要干啥去? 春苗我要跟你上县城。 [柳新生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一轮火红的太阳。今天的春苗,已经脱去了棉衣棉裤。只见他,下身穿青布裤子,上身穿粉红色布衫,雪白色的沙巾,系在脖上。那张脸,比原来要新鲜了几分。那身子,显得更加亭亭玉立。 柳新生上县城干啥? 春苗到县城我要搞点小买卖,屯子里我呆不下去了。(说罢,放开声地哭了)新生,我要伺候你,我愿给你当牛做马。(上前抱住他)我要给你做饭,给你生孩子……(哭声,在辽河上回荡着) 柳新生(激动不已)别哭了春苗,(去吻她的泪水)咱们走,(拉着她)咱们去县城。(他们俩迎着春风,披着霞光向县城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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