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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瀚海绿浪15-16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沧海一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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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1、画面一、傍晚。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第二天傍晚,杨再科带上父母和弟妹登上了驶往重庆的客船。站在甲板上他望了一会即将落日的余晖,回转身来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故乡小镇双眼模糊了,不知不觉间有股说不出的伤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别了,生我养我的家乡我会永远记住您的!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您了!说完这些话他的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老父亲看见他站在甲板上:“儿子,你站在甲板上干什么呢?快点进船舱来外面冷的很啊。” “没关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老爸。” “唉、你这多愁善感的家伙就是不听人劝。” 说罢,摇了摇头自个回到船舱里去了。 2、重庆菜园坝火车站、白天。 火车站里聚集着南来北往的逃难者,脏臭难闻、拥挤不堪、秩序混乱、一片狼藉。见此情 形杨再科摇了摇脑袋:“小妹,你照看好父母我去买火车票。” “好的,你快点啊哥。” “嗯。” 他使出了浑身力气才挤到了售票窗口前,望了望里面的售票员:“同志,请给我买五张直达乌鲁木齐的火车票。” 售票员答道:“对不起,只剩下站票了你要还是不要?” “你说什么!这老年人可不能老站着啊麻烦你给再想想办法。”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逃难的人这么多有张站票就算不错了。喂,你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请你赶紧让开让后面的人来买。” “要…我买…” “总共是二百二十一块八请付钱吧。” 买好火车票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杨再科气的:“他妈拉个巴子,倒他妈八辈子邪霉了全买的是站票。唉、这要站到乌鲁木齐呀老年人能受得了吗?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儿愁死我了。” 老父亲一听这话:“没关系的儿子,只要能离开这饿死人的地方我和你妈能顶得住。” “唉,顶得住顶不住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走…去候车室等车吧。” 3、乌鲁木齐火车站、白天。 一家人坐了五天六夜的火车终于抵达了乌鲁木齐,一下火车又急急忙忙的奔向长途汽车 站。元月的天气大都在零下二十几度,冷的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停地埋怨道:“哎哟哟,这是啥地方呀儿子?这地方怎么这么冷啊这不是在要人命嘛。” “爸,新疆这地方就是这个样子,零下三十来度都很常见何况才二十几度呢。坚持一下,待会一进了招待所立马会好许多的。” 老父亲:“招待所!招待所是干什么的?” “招待所是专门用来接待人的地方,也就是吃饭和睡觉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那赶快去招待所吧。” 4、招待所院子里、白天。 说着话他几个已经来到招待所院子里,杨再科兴奋的告诉自己的父母及家人:“终于到家了。小妹,你招呼好父母我去开房间,待会一进了屋子保证会没这么冷了。” “好…你赶快点去开房间吧这地方真会冷死人的。” 还没等到五分钟只见杨再科领了一位负责人走了过来,这人用钥匙把房间门一打开:“赶 快进屋吧几位,屋子里烧着火呢一会就没事了,待会记着去食堂买饭不会再让大家饿肚子了。” 杨再科:“好,谢谢你了同志。” “不用谢,都是自家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好了,大家伙先好好烤烤火把身子暖过来。” 5、房间了、白天。 一家人一走进屋子老父亲就感到暖和多了,他激动的告诉大家伙:“好…建设兵团的人待人就是好啊。” “爸,我们建设兵团的人对人都很热心,时间长了你还能遇上更好的人呢。来,都过来烤烤火先暖和一阵,等把身体缓过来了我再带你们去吃中午饭。” 老母亲:“哎呀谢天谢地…这回咱没投错地方啊老伴。” “没投错…新社会了好人就是多咱没投错地方。哈…” “爸,新疆这地方除了冬天冷之外其它方面都不错,有吃有喝的挣钱还多。很多人刚来新疆时是有些不适应,没过几年就习惯这儿的气候了。我相信你们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过上个三年五载的也就不会怕天冷了。”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 “我不会骗你的老爸,我刚来新疆时也和你们现在一样,穿着厚厚的皮大衣还感到浑身发冷呢,你看看你们现在穿的还是咱四川老家的衣服,要不感到身上发冷的话那才是怪事了。” “对…是这理…光感到新疆冷就没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看来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脑袋瓜是有问题了。哈…” 6、总场大门前、白天。 旭日东升、阳光明媚;长途客车行驶至总场大门前停了下来。一家人一下车子就碰上了 连里赶马车的老孔,杨再科好奇的跑上前去:“哎!怎么这么巧啊老孔,我走的时候碰上你回来又碰上你了这是怎么回事?喂,你来总场干吗呀?” “拉年货呀。老杨,这就叫不巧不成书你明白吗?哈…说明咱两有缘这是天注定的。哎!这几位是…”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才从四川老家来的。老孔,我还有点事想办理一下待会才能回去,麻烦你把他几个先捎回去不知方便不方便?” “方便…小事一桩呀老杨,上车吧老人家。” “谢谢你了老孔。” “谢啥呀赶紧让老人家们上车吧。” 见父母们坐上马车跟老孔走了杨再科才转过身来,他要去李运河家把此行的所见所闻单独向这位老乡汇报一下,尤其是家乡的自然灾害决不能保留一点。 7、李运河家里、白天。 杨再科来到李运河家时见梁丽珍正在屋里做晚饭,他向梁丽珍打听道:“哎嫂子,李政委 还没下班吗?” 听见喊声的梁丽珍抬起头来:“唷!这不是小老乡嘛?老李,咱小老乡从海南岛回来了你 快出来看看呀。” 听到喊声的李运河从里屋走出来:“乖乖!还真回来了。让我好好看看咱去海南岛的勇 士胖了还是廋了?哎!怎么没胖反倒廋了呀?嗯,说明你工作的挺卖力没有偷懒。哈…快讲讲你这次的收获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坐…” 杨再科见杨国权也从里屋跟着走出来了:“杨场长也在这儿!你好…咱半年多没见面了我还挺想念大家伙的。” 杨国权:“我们也一样啊再科,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一定够你受的了。坐吧…哎,看你这身打扮还没顾上回家吧?” “没顾上回家,车子一到总场我就直奔这儿来了。” 李运河:“好家伙、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这可不像话啊,等吃了晚饭我亲自派车把你送回去。哈…” “已经到家门口了不再乎这点时间,向领导们先汇报工作这是你们教我的。” “对…你这次去海南岛啊都遇上了那些稀奇事?详详细细的说一遍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哈…” “政委,我这次去海南岛最大的收获是和大学生交上了朋友,和他们一起共事对我的帮助太大了,不但学到了理论知识还领悟到了带徒弟的要领,确实是受益匪浅啊。第二,开发海南岛的机车全是咱的国产货,机型还多我们去的驾驶员全操作了个遍,既开阔了视野技术也提高了许多。第三,在即将离开海南岛的时候我们还见着了王震司令员,他和大家伙亲切握手还合影留念讲了许多鼓励人的话,同志们都高兴的不得了更坚定了建设新疆的决心啊。” 李运河:“这是真的吗?你还真有福啊再科,跑海南岛去见着了王司令员比我们强多了。快讲讲王司令员都说了些什么?” “他要我们回疆以后继续发扬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扎根边疆、安心工作、不怕吃苦、勇挑重担,把新疆建设的更加美好。” “好…看来大家伙都干得不错应该得到鼓励。哎,你回涪陵老家了吗?” “回了,涪陵老家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遇上了这倒霉的自然灾害已经饿死许多人了。” “是嘛,真有这么严重?” “句句属实我没说半句假话呀。见到这种状况我也没有考虑太多,带上父母及弟妹直奔咱建设兵团了,我犯了自由主义的错误请组织上处分我吧。” 杨国权听到这里:“嗳,临走之前我已告诫过你这不属无组织无纪律,你给咱农场带来了劳动力应该表扬才对的。” “国权,把再科的双亲安排妥当不能让他们再吃二遍苦了,这一点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能冷了大伙的心。对了,我的老家你去了没有?” “去了,可惜没见着人我直到现在还很过意不去呢。” “没见着人!这是怎么回事?” “听隔壁邻居讲老人们早已经离开住处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晓。” 此言一出似当头一棒,五雷轰顶般的打击使李运河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急的他几个不停地喊道:“李政委…你怎么了李政委…” 回过神来的李运河无比伤感的:“唉,我这个人太没有用了,早知会这样应该把老人们接身边来呀,是我不孝,是我对不起父母双亲啊!我枉为人子,枉为人父,我怎么就这么绝情啊!” “李政委,你也不要太责备自己了,也许是老人们去哪找活干了没顾上回家,或是投奔了什么亲戚朋友才发生了这种事的。” 杨国权又接着说道:“对…我看再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真是出了事邻居们会一点都不知晓吗?这是不可能的。我看干脆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写封信,包括当地政府和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内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就不信会没有一点音讯真的就找不到人了。” “唉、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愿我的双亲能平平安安啊。” 杨国权:“放心吧政委,好人会一生平安不会有事的。” 8、分场场部、晚上。 因路面已封冻车子开得很慢,颠颠簸簸的开到五分场时天色已漆黑一团。两人一下车子杨 国权便关切的:“再科,天色已晚干脆住一宿吧,我这就给招待所打声招呼明天早上再回去。” “没事的政委,我走惯了夜路半小时就能到家的。” “这样也好,归心似箭嘛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再见。哎,全家人的手续要抓紧时间送来啊,早一天办妥早一天省事你可千万别忘了。” “这我知道,最多不超过后天早上我一定送来。” “那好,慢走了再科。” 9、杨国权家里、晚上。 杨国权一走进家里见钱英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一边脱棉衣一边说道:“哎,饭都已经做好 了干吗还不吃啊?” 钱英:“等你呀,你没进屋我可没有先动碗筷的习惯。” “哎呀我的小祖宗哪来这么多破讲究,从今往后咱家破除这个陋习再不允许这么搞了,你饿着肚子等我我也心疼啊。对了,今天我已经在李政委家吃过了你自个吃吧。” 杨国权脱了衣服看着已经开始吃饭的钱英:“再科回来了。这小子这次去海南岛还见着了王震司令员,你说他的福气该有多好啊真羡慕死我了。” “是嘛,那他可真了不得啊太幸运了。” “是啊,把我和李政委都给羡慕死了真为他高兴。” “哎!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咱家呀?” “回七连了,半年多没见着老婆他能不想吗?那他可真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或是生理上出现问题喽。” “去…你们男人啊就只知道这么点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啊这是大事,咱这戈壁荒原需要成千上万的小军垦。” 10、公路上、晚上。 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再科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半年前妻子叮嘱的那件事又一次在脑海里翻腾起来。坏了…我真的没法向老婆子交代了,她最关心的大舅哥一家我没带新疆来她能绕得了我吗?我的祖宗八辈又该遭大秧了,不让她駡的个狗血喷头那才是怪事了呢。唉,我的运气也太糟糕了,大舅哥呀你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我回去了你走了,连你人我都没见着我怎么带你们来新疆啊?难道我这个大舅哥真的不在人世了吗?他如果真不在人世了还好说将来又冒出来了怎么办?那我的老婆子可要把我埋怨死了。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今晚只有等着老婆子骂我、打我,让她好好的出口气喽。 11、杨再科家里、白天。 第二天下午,杨再科从海南回来的消息被两个徒弟知晓了,这两个家伙一下班就赶到师 傅家里来看望他。刘小东抢先一步:“师傅…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闹得我们两很被动,旁人都说我们不懂事说我们把师傅您给忘记了。” “昨天夜里才到的家哪有机会告诉你们呀。坐…把你们半年来的工作情况先向我汇报一下,谁能汇报的详细、透彻、令我满意的话我这里有奖品。”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想先说,杨再科一瞧这架势:“怎么回事?是不是还要让我点名啊?那好,刘小东先说吧。哎,稍复杂点的机械故障现在能排除了吗?” “能,不过得在远生的配合下才能完成。” “嗯,也算有进步了,希望你以后再加把劲。” “那是当然的了师傅,再过两年我也能当师傅了。” “你说什么!想当师傅那可没这么容易啊小东,我都干了快六年了还得从头学呢。” “从头学!为什么?” “这回去海南岛我算是长了见识,咱虽掌握了点实际操作但缺乏理论,如果没理论知识就想把徒弟带好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唉,别人听不懂不说自己讲起来也费劲,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始终抓不在重点上。所以…” “嘿…咱师傅出了趟远门还真变脸了,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 张远生:“别打岔呀小东,让师傅把话讲完你老老实实的听着。” “所以从今往后咱得扎扎实实的学理论,向大学生们一样出口成章、逻辑合理;突出重点、条理分明,一句话、 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 刘小东:“天呐!咱师傅还真变脸了。大学生!什么大学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广东农学院的大学生呀。这回我在海南岛带的学徒人家全是大学生,那理论知识丰富的讲起来一套套的,我打心眼里竖大拇指暗暗地拜人家为师。二位,这次我还特意买了两本书是专讲拖拉机与农业机械的,你两拿回去好好看看把里面的精神吃透,那咱们以后工作起来就如虎添翼了。” 说完这些话杨再科走进里屋拿出两本书来:“我文化程度太低有好些地方都看不懂,你两都是高中生学会了一定教教我。” 两人接过书去仔细的翻阅起来,不约而同的有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感觉。杨再科接着告诉他两:“好好学,这些书真的对你们两有帮助我没有骗你们。” 12、办公室、白天。 屋里办公的杨国权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便答道:“请进。” 一看走进屋来的人是杨再科他站起身来一边倒开水一边说道:“老杨啊!坐…这刚一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就跑我这来了。哦—是为了父母的事吧瞧我这脑子。对了,所有的材料都带来了吗?” “全带来了。杨场长,经我反复考虑母亲年事已高不打算参加工作了,父亲才五十出头还可以干两年。至于弟弟妹妹嘛那是没的说的全是棒劳力,无论领导安排什么工作他们都会干的很出色的。” “好…那你父亲就去连里种菜班吧,种菜这活用不着太强的体力我想他应该没问题的。” “没问题…谢谢杨场长了。” “嗳,说这些干嘛呀应该的。对了,你弟弟妹妹嘛就去大田干吧,什么浇水除草的多跟着大伙学学,掌握了最起码的劳动技能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农场职工嘛。哎,她两才二十出头有文化吗?按这个年龄段推算的话应该有文化呀。” “我弟弟是农中毕业妹妹读完了高小,要说学习成绩嘛弟弟要稍好些。” “好…有文化就好。让你弟弟先在大田里好好锻炼锻炼我看他的表现,如果真有过人的地方再让他去学拖拉机,我们这个农场啊缺少的就是机务人员。” “谢谢杨场长…” “看…又来了。还有什么事吗再科?” “杨场长,户口和粮食关系我当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去当地政府办你看这事…” “这好办呀再科,由场里出面与当地政府联系,出不了一个月保证给你办理的稳稳妥妥的。” “好…那你忙吧杨场长我走了。” “慢点。这个老杨啊还真有意思。” 13、画面一、白天。 关内的自然灾害日趋严重起来,饥饿带来的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甘肃、河南、 宁夏、陕西、四川等省的一批批青壮年为了生计活命,拖儿带女的涌向了西北边陲。他们当中有投奔亲戚的、有找同学的、还有些是无亲无友胡乱闯荡的。总之、只要能给口饭吃干什么工作都不会再乎。 14、连部办公室、晌午。 七连办公室里站着一位刚从甘肃临泽来的小男孩,看上去年龄已经十四五岁但身体非常 单薄,连长看他还流着鼻涕摇了摇头:“叫什么名字?” “李万友。人家都喊我小李子。” “好,你有一万个朋友这名字取得不错,那我以后也喊你小李子吧。小李子听令,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七连的一名正式职工了,不、童工。工作是去畜牧排牧羊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去吧。” 15、食堂里面、傍晚。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下午,劳作了一天的职工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连队食堂,手拿饭碗一 字排开打算吃晚饭了。正排队买饭的小李子忽然碰上了自己的排长,老屈见他个矮人小怕他够不上卖饭用的窗口,便走上前来拉了拉他的衣服:“小李子,你上边上站着去我来帮你买饭。” 屈排长排到卖饭用的窗口前:“胡师傅,请给我来八个包子个头要大点的。” 胡师傅透过窗口看了看屈排长:“八个!哈…你一个人能吃八个包子别开玩笑了屈排长。”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个小李子,这小子饭量大的惊人吃起来吓死人的。” “哦,那你这个排长可当到家了,不但带他干活还帮他买饭吃,干脆认他做干儿子算了这可是件好事啊。” “去…我可不要这么能吃的家伙做我的干儿子。” 屈排长拿着买好的八个包子告诉身边站着的小李子:“走吧,上外面去吃包子别老站在这了。” 16、食堂外面、傍晚。 两人一起来到伙房外面的墙根下,屈排长蹲下身子把手里的包子递给身边的小李子。这家伙一接过包子就立马咬了一口:“嗯,这包子味道不错真好吃。” 不到一分钟两个包子就下了肚,他恬了恬手上的油水:“叔叔,还有我的吗?” “有…拿着吃吧。” 两分钟不到小李子又喊道:“我又吃完了叔叔。” “啊!才一会功夫你竟然吃下了四个!好、能吃就能干这两个也是你的了。喂,你慢慢吃啊别噎着啦。” “嗯,叔叔是好人我谢谢叔叔了。” “叔叔当然是好人了不像你爹妈,只知生不知养的家伙真是个大混蛋。” “我爹妈早就饿死了没法养我了。” “哦,对…算我白说算我白说了。” “叔叔,我还没吃饱呢怎么办呀?” “你还没吃饱!一会功夫就吃了六个你是啥变得呀?得…算叔叔今天遇上饿死鬼了我再去给你买几个。”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老屈就从食堂买回来六个包子,一下子递给小李子四个这家伙一手拿两个同时往嘴里塞,没过几分钟四个包子又全报销了。小李子舔了舔手上的油水扎巴扎巴嘴又说道:“叔叔,你还能给我两个包子吗?” “我的老天你还真吃下去了!你不怕把肚子撑破了我的小祖宗?” “不怕,我打从娘肚里出来就没吃饱过今天是头一回,我还能吃两个包子呢叔叔。” “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我们老家是最穷的地方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天呐!小李子生怕吃不上下顿饭了在玩命呢,吞了十个包子还嚷着没吃饱这成什么事了?好,我再去买两个包子来让你今天吃个够。” “谢谢叔叔了。” 屈排长买回来两个包子交给了小李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把最后两个包子吃进了肚子里。吓得他赶紧问道:“喂,你还蹲在地上干什么?快点站起来走两步让老子好好看看,别他妈撑坏了我可要倒八辈子霉了。” 小李子见叔叔发脾气了再也没敢吭声,慌忙站起身来低着脑袋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屈排长生怕出意外莫合烟也顾不上卷了,悄悄的尾随其后到了住房朝屋里一瞧,小李子跟没事似的正哼着小曲在修放羊鞭呢。惊魂未定的屈排长:“哎唷我的妈呀!这回你可吓死我了小李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交代了。” 说完这话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17、羊圈里、白天。 农历四月、天气转暖;各个连队的畜牧排都在忙活着给羊剪羊毛。只见屈排长和小马各拿了一把大剪刀,剪完了这只又去剪另外一只忙的是疲惫不堪、晕头转向。一旁负责帮忙的小李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哎呀我的妈呀累死我了,屈排长…我想休息一下再干受不了了。” 屈排长答道:“小李子,你没看见大伙都在忙吗就你一个人累呀?把羊给老子按好了别它妈再瞎嚷嚷了,再给老子偷奸耍滑今天中午你别吃饭了。” 齐德明听见这话走进羊圈来:“不让谁吃中午饭呀屈排长?” 只顾埋头剪羊毛的屈排长随口答道:“不让小李子,这个小王八蛋能吃不能干的我倒八辈子霉了。” 抬起头来一看:“唷,原来是齐兽医啊我当是谁呢,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完待会咱好好聊聊。” 屈排长剪完手里的那只羊把剪刀递给了另一个牧工,领着齐德明走到羊圈边上:“来,卷支莫合烟齐兽医。” 齐德明卷好手里的莫合烟点燃抽了一口:“哎,你刚才说小李子能吃不能干是什么意思?这好像是话中有话呀能说说原因吗?” “这事啊说起来还挺有趣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这小李子呢是甘肃临泽来的一个要饭的,场里看他可怜就把他安排在了我们连,连长看他还没满十五岁又让他来到了畜牧排,我安排他去牧羊吧他连羊都撵不上,可吃起饭来那可是一个顶三了,一顿吃下十二个包子差点没把我吓背过气去。唉、算了…说来说去都是让这灾荒年给闹的谁心里好受啊。” “是啊,这个灾荒年坑害了不少人啊。” “没错,小李子的父母全饿死了他在老家无依无靠了,跟着一帮要饭的跑咱建设兵团来了。” “赶上这个灾荒年咱建设兵团接收了不少盲流人员,一个个为了能有口饭吃干活都挺卖力的。” “大多数都可以小李子不行。” “哎呦我的屈排长他还是个孩子呀,再过两年他保证是个不错的棒劳力。” “但愿吧。哈…” 18、分场会议室里、白天。 好事不出门奇事传千里,不知怎么搞的这事竟然传到了杨国权的耳朵里。他在分场连以上干部会上严肃的告诉大家伙:“自然灾害已经把许多人给饿怕了,连十几岁的孩子也担心起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一口气吞下十二个二两重的包子竟然还说没吃饱,这不成了天下奇闻了吗?可悲啊同志们,自然灾害已经波及到全国的十几个省区,咱兵团人面对眼下的形势该持什么态度呢?是袖手旁观还是为国分忧,这是检验我们每个人觉悟高低的试金石。我倡议全场职工每人每月节约三至六斤口粮,用实际行动支援灾区人民渡过难关,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尽一点绵薄之力。” 言毕,一阵阵赞同的掌声在会场当中响起。 19、画面一、白天。 会议结束后的几年时间里。兵团各单位的广大职工用玉米面、代食品维持生计,把节约下来的口粮通过火车和其它交通工具,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各地的部分灾区,救助已经处在死亡边缘上的苦难人。此等忘我为人的高尚品格已汇入到历史的长河之中,永垂青史的定格在每一个兵团人的记忆中。 20、食堂门前、白天。 中午一点半左右,下了班的职工们三三两两的蹲在食堂门口在吃午饭。有位四岁左右的小 男孩看见大伙吃着似黄似绿的东西感到非常的好奇,拿着个托儿所分发给他的白面馒头来到一位叔叔面前:“叔叔,你们吃的是什么东西?” 职工甲:“我们吃的是混合面馒头。小朋友,要不要尝尝叔叔吃的馒头?叔叔这个馒头又香又甜的不信你尝一尝。” “是嘛,那我用白面馒头跟你换行不行?” “啊!我不会听错吧小朋友!你真的要跟叔叔换馒头吃?” “嗯,如果你的慢头不好吃了我再换回来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了,叔叔全答应你快点尝尝吧。” 小朋友换过来混合面馒头咬了一口嚼了嚼:“嗯,还真的又香又甜我们两换定了。” “真的换定了?” “换定了。” “哎呀我的妈呀你可真是我的救命菩萨,叔叔已经三个月没吃上白面馒头了都快要发疯了。来、让叔叔好好亲亲你的小脸蛋太感谢你了,等工资一发叔叔我保证给你买糖果吃决不食言。哈…我又吃上白面馒头了我太辛福了。” 21、画面一、白天。 随着建设兵团拓荒面积的日以扩展劳动力不足的现象已逐步显现出来,虽在自然灾害期 间接收了不少盲流人员但在根本上没能扭转这一局面。师、场领导将这一情况反映到了兵团党委,兵团首长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一问题。 22、画面二、白天。 兵团政委张仲瀚亲自来到上海,以作报告的形式动员有志青年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一批批上海知青、武汉知青、天津知青、响应党的号召身着绿军装,头戴绿军帽。唱着我们年轻人,有个火一样的心…这首具有时代意义的凯歌,坐上滚滚西去的列车,扎根天山南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始了人生旅途中的大转折。 23、总场场部大门前、白天。 一九六四年的夏季,满载着首批上海知青的五辆卡车缓缓的驶进了总场场部。祁歌和李运河等场领导热情的与青年们一一握手、互致问候。并对大伙讲道:“好,好啊,欢迎上海的姑娘小伙子们来参加建设边疆,保卫祖国啊。” 看到场领导的热情款待大家伙非常感动,暗暗下定决心要与老军垦同吃、同住、同劳动,练就一身强健的体魄,为建设农场发挥出自己的光和热。 24、庄稼地里、晌午。 景小丽和贺凤娟是上海来的年轻人,第一次接过韩艳发的砍土曼感到非常的好奇。景小丽忍不住问道:“韩副连长,你发给我们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韩艳:“修理地球的呀。它是我们建设兵团的专利产品,名叫砍土曼。” 景小丽:“砍土曼、专利产品!这称呼好特别唷。咯…” “是挺特别的,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一定要注意看唷。” 只见她手拿砍土曼对准地上的杂草只喀嚓了几下,又用力把土搂成埂子使劲拢了拢,一个规范耐用的过水埂便形成了:“怎么样,这家伙是不是可以修理地球啊?刚开始用时是不顺手大家不要太着急了,多问问连里的老职工很快就能掌握。好了,大家一起来试试看。” 两人学着韩艳刚才的样子开始操作起来,可这砍土曼不是落地偏重了就是挖轻了不进土,弄得两人非常的气恼就是掌握不好它的运用技巧。 25、宿舍里、晚上。 干一天农活下来两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服难受的不得了。贺凤娟起身下床翻出随身带来的急救包:“喂,小丽,咱把手上的血跑挑破了也许好受点,要不然今天晚上我看是睡不着觉的。” “睡不着觉能有什么办法也只有忍着了,要挑你挑我可不敢招惹它。凤娟、你可得想好了,这家伙一旦挑破了会血流不止痛死人的。” “嗳,老职工们都说要挑破了才好受些你怎么不相信呀,真要怕痛的话你就睡你的觉吧我来尝尝它的滋味。” 贺凤娟拿起根银针消完毒后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只见那一股股污血慢慢的流了出来,看见她用酒精棉把污血挤得差不多了景小丽壮了壮胆子:“喂,你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当然不痛了,明天让砍土曼把子给挤破了那才叫真正的痛呢。” 听了贺凤娟的这句话景小丽心里也开始犹豫了,她低着脑袋不好意思的恳求道:“我说凤娟,你能帮我也把这家伙挑破呀?” “把什么家伙挑破?” “手上的血泡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有意气我嘛。” “不敢…贺某人可不敢在大小姐的手上动针,还是明天让工具把子帮你的忙吧那才稳妥得多。” “你、唉,看来医生的女儿架子是大些咱求不动。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等着明天接着受罪吧。” 她看见景小丽盖上被子真要睡觉了不好意思的:“哎,别…我是在逗你玩呢干吗这么小气呀,等我这弄好了马上就帮你挑。” “真讨厌,闹着玩也不选个时候太不像话啦。” “咯…唉,若是在上海的话这阵子恐怕还在电影院呢。” “可不是嘛,不过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别再想它了。” “人生与做梦好像没多大区别,睡着时繁花似锦眼睛一睁面目全非,昨日大上海、今朝戈壁滩,哇塞、太有诗意了。” “唷…还有诗意呢你真的一点不痛啊?” “不痛。咯…” 26、上班路上、凌晨。 东方欲晓、霞光万道;景小丽和贺凤娟已经走在上班的路上了。两个小伙伴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小丽,你手上的血泡还痛吗?” “你说呢?那么大两个血泡哪有不痛的我算上你当了。” “咯…听老职工们说干上十天半月自然就好了。” “十天半月!我的天呐那不整个手都是血泡了?那还怎么用手拿筷子吃饭呀太可怕了。完了…太痛苦了凤娟。” “唷…瞧把你吓得那个样子也太娇气了吧。怎么可能全是血泡啊我的大小姐,最多是接触砍土曼把子那部分才长泡其它地方是不可能长泡的。” “不长血泡也会让人受不了的。不行,我得想办法找双手套来戴上,要不我这双手会报废的凤娟。” “喂,你戴上手套怎么干活呀?砍土曼把子不捏紧了根本不听使唤。你…干脆回屋呆着去吧别去上班了。” “那倒也是。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呀?看来这种庄稼还真不是个好干的工作咱就等着受罪吧。” “慢慢来吧时间长了会好的,韩副连长的话我是坚信不疑的。咯…”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的话?” “因为她也是女人呀,她这个女人都干得了我们就不行吗?我还真不服气了。” “哦,有道理…” 27、下班路上、傍晚。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劳作了一天的韩艳与两位小青年谈得很投缘。只听她一边走路一边问道:“怎么样,这一个月下来感觉好多了吧?” 贺凤娟:“嗯,浑身酸痛的滋味轻松了许多,就是这手吗还有点痛。哎,韩副连长,你从山东老家来新疆时也是这么苦吗?” “二位姑娘,那阵子可比现在苦多了。” “不会吧,你不是在说谎吧韩副连长?” “我绝对没说半句谎话。我们来新疆那阵这里并没有什么国营农场,全是一片片的杂草丛林、戈壁荒滩,飞禽走兽成群结队,荆棘梭梭满地遍野。开垦这片荒地时哪会想到还会有今天,国营农场能发展成现在这摸样真的很不容易,只有上苍才把这些记得一清二楚。” “戈壁荒滩!那你们当时住在哪儿呢?” “地窝子。” 景小丽:“地窝子!地窝子是什么东西?” “地窝子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在地底下造的房子,比现在用的菜窖稍大些只不过多了个天窗和门而已。” “我的老天!这能住人吗韩副连长?” “没办法,当时的经济状况很差有地窝子住就不错了,这家伙冬暖夏凉又容易建,成本还低廉是最理想的栖身地。” 贺凤娟:“既然有这么多优点干吗又建平房了呢?” “从安全和美观的角度出发它后来被淘汰了。二位,今晚场里放电影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两赶快回去打扫下个人卫生去看电影吧。” 景小丽一听说有电影看了激动的不得了:“真的、那我们先走了韩副连长。再见。” 28、宿舍里、傍晚。 回到宿舍景小丽一边梳洗打扮一边不断的催促贺凤娟:“喂,快点呀凤娟,你再啰里啰嗦的怕要来不及了。” “没有的事小丽,咱新疆日照时间长离天黑还早着呢,再晚个把钟头也不会耽搁咱看电影的你就放心吧。” “喂,你没忘记咱还没吃过晚饭吧?再去食堂吃吃晚饭肯定就会晚了的。” “还去食堂吃什么饭呀,买两个馒头边吃边往场部赶时间就挤出来了。” “哪有这么赶时间的让人看了多不雅。快点…我是等不及了我去食堂吃饭了。” “好…听你的…吃了饭再去看电影这总该行了吧。” 说罢,两人拿着碗筷离开屋子向连队食堂跑去。 第十六集 1、露天电影院、晚上。 景小丽和贺凤娟赶到分场电影院时天色已经漆黑一团,贺凤娟从小贩手中买了包瓜子紧挨着景小丽的旁边坐下来。她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呶,嗑瓜子。哎,你说今天晚上的电影会是什么内容呀?” 景小丽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头回听说这个片名待会你自个看吧。” “那是,我们现在都是乡巴佬了哪能知道这些呀,再说又是个新片名只有看了以后才能知道了。” 两人等了个把小时电影终于开演了,先看了新闻纪录片然后才是正片,看到正片中的故事情节与自己的生活经历有点相似时贺凤娟:“喂…我说小丽,这《生命的火花》中所反映的事情怎么与我们的生活经历有些相似啊,演的也是都市青年去边疆的事这也太有意思了。” “是的,我也觉着有点接近。” “好家伙,这搞文艺创作的人就是非同凡响呀,咱才来新疆没多久文艺作品就出来了。有引领时代潮流的风范太让人钦佩了。” “嗯,看来我们贺凤娟同志也有点文学素养,一评论起文学作品来口若悬河还一套接一套呢。行,我支持你也去参加文艺作品的创作。” “去…人家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少给我戴高帽子讽刺我了。” “嗯,贺凤娟同志还有谦虚的美德那就更难得了,不说当个文艺评论家吗至少也比普通人强好几倍,我往后跟着你看电影就不用自个动脑筋了。咯…” “喂…你还越说越没边了我不理你了。” 2、玉米地里、白天。 进入农历六月,气温骤升、酷暑难耐;从上海来的知青们在给玉米除草时总场的两位领导也来到了地里。韩艳把这两位小青年喊到总场领导面前:“二位小青年、这两位领导就是我们总场的李政委和祁场长,今天来地里检查工作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一年来的务农表现。二位领导,这两位小姑娘就是去年才从上海来的支边青年,工作已经一年多了表现还算不错的。” 李运河上前握住两位上海知青的手:“好…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嘛一定文化不低,好好干、农场的将来就靠你们了。” 祁歌接过话头:“李政委说的可是句大实话啊,农场的文化人很少你们都算是知识分子了。哈…对了,上海来的支边青年也算是我的半个老乡,欢迎二位有时间了去我家里做客,咱拉拉家常增进下了解,我将来去上海探望老丈人、老岳母、也去你们父母那转转。哎,愿意认我这半个老乡吗?” 韩艳:“听见了吧,祁场长的爱人也是你们上海人,是五十年代初来支援边疆建设的。她们和山东、湖南来的支边青年一样都算的上是老军垦了。” 景小丽听到这儿:“这也太稀奇了凤娟,等我两有时间了一定去看看上海老乡。” 祁歌:“欢迎…我举双手欢迎你们两位啊。哈…对了,来新疆一年多了生活上还习惯吧?” 贺凤娟:“习惯了,手上都磨出茧子了力气也大多了,一般的农田工作已经难不倒我们了。” “哈…好…比我们小蔚当年那可是强多了,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断努力,为我们农场的建设增砖添瓦呀。哈…” 景小丽:“小蔚!谁是小蔚?” 李运河:“小蔚就是我们祁场长的爱人。当年大伙开荒时她常躲在被窝里哭鼻子,想大上海呀,想父母亲呀,还想兄弟姐妹们,闹得祁场长像哄小孩一样哄她都不起作用。你们说你们是不是比她强多啦?” 景小丽:“我们也一样想家想父母,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很正常政委。” “哈…对…大城市来的姑娘就是会说话。哈…” 3、公路上、白天。 检查完田间管理工作两人走在回场部的路上。李运河一边蹬车一遍告诉身边的祁歌:“唉, 这大上海来的姑娘真不简单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庄稼是什么样的现在也会务农了,这广阔天地呢真的大有作为呀。” “毛主席的教导就是精辟。人、确实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高级动物,不管把她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够生存下去,也包括我们这些过来人。当初来到戈壁滩时这儿有什么?要吃没吃要住没住,就连喝的水都是大伙修引水渠引来的。现在不但种出了庄稼还盖起了平房,大伙衣食无忧了过得挺幸福啊。我的自豪感是愈来愈强了老李。哈…” “我也有同感啊老祁。上海、天津、武汉、全国各地的知青们都来到了戈壁荒原,还有其他各省份的男女同胞也来到了戈壁荒原,咱们兵团这个大家庭可以说是容纳了祖国四面八方的来客。各种生活习俗,各种文化爱好,都汇集到了这里,这将会是一块新型文化的诞生地呀。” “嗯,你说的太对了老李。因文化本身就是取材于民众,更何况这五湖四海的多棱文化她都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表达方式,汇聚在一起相互碰撞,相互吸收各自的优点。我敢肯定再往后五十至一百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兵团文化一定会自成一体,放射出更加耀眼夺目的光彩来。” “嗯,非常有这个可能啊老祁,我们人民子弟兵就是创造这个兵团文化的基石啊。” “是…这一点是毫无疑问完全可以肯定的。哈…” 4、画面一、白天。 十冬腊月、白雪皑皑;北风呼啸、寒气刺骨;北国大地已成了银白色的世界。兵团农场 的所有职工人均一个爬犁,起早贪黑、顶风冒雪;拉沙运肥、改造良田;为来年的农业生产不遗余力,奋力拼搏在劳动第一线。 5、宿舍里、傍晚。 在连部开完会的韩艳来到女工宿舍里,她见贺凤娟和景小丽还没休息便招呼道:“唷,学 的挺勤快了嘛二位,干一天活了还有精力缝被子、洗衣服,不错…已经能自食其力了进步不小嘛。咯…” 正在洗衣服的景小丽看见是她来了:“韩副连长!都已经快九点钟了你还不回去做饭呀?张排长和你的儿女们又该饿肚子了吧。” “没事…等给你两把事情交代完了再回去做饭也不迟。” 一旁缝被子的贺凤娟:“交代事情!交代什么事情呀韩副连长?” “事情是这样的。连里每个冬季都要组织拉沙运肥,你两来新疆过的是第一个冬天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比方这拉沙运肥吧它虽然有拖拉机拉,但也有牲畜拉,同时还有我们人工拉,机力、畜力、人力同时上了我们才能早一日完成改造良田的任务嘛。咯…” 景小丽听到这:“人工拉!人工怎么拉呀韩副连长?” “人工有用爬犁拉的,也有用架子车拉的,每人每天三千公斤的任务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哎呀我的妈呀那我们用什么拉呢?” “用爬犁拉。女同志臂力有限驾驭不住架子车,只有用爬犁拉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益。一到冬季我们就给爬犁的两条腿上全糊上冰块,这样不但拉起来省力拉的还多,三千公斤的任务大多数人都能完成。” 贺凤娟:“韩副连长,我们又没糊过爬犁这活怎么干呀?你如果不教教我们三千公斤的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教…我怎么会不教呢?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们愿意学的话我明天上午就教你们。” 景小丽:“愿意…我们愿意学。” “好样的,就应该有这样的决心才行。” 6、一处沙丘旁、晨曦。 东方欲晓、寒气逼人;浓浓迷雾中有两位女工在一锹锹的往爬犁上的筐子里装沙子,大概 用了十几分钟两只爬犁便被装的满当当的,把砍土曼和铁锹插在爬犁上你推我拉的先走出了难走的一段路。一来到平整好的雪道上就听见景小丽喘着粗气说道:“哎呀我的妈呀,今天衣服穿的太多热的我要命,我得把棉衣脱了拉起来也许会舒服些。” 贺凤娟:“喂,你千万不能把棉衣脱了拉,真要给冻感冒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既要吃药又要打针的那会有多麻烦呀,不但会耽搁了工作还会引来议论纷纷的。” “议论纷纷!什么意思?” “说你怕干重体力活有意装病呀。” “哦—有道理…还是医生的后代想得周全难怪很少吃药打针呢,看来是得多向你请教请教咱才能多掌握些小常识。” “那是,从小父母就像念经一样给我灌输医疗小常识,我就是个榆木脑袋也早该开巧了,何况咱并不属弱智哪一类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学吧。” “唷…还蹬鼻子上脸啦看把你美的,给你送二尺布料你还真开染坊了。” “那当然了,咱就是一个学医的料不信你等着瞧吧。” “好…但愿你能实现当医生的梦我提前祝贺你了。走了,看咱两今天谁先完成任务。” 7、改良地里、白天。 职工们干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挨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大家伙放下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 的围在一堆堆篝火旁,将随身携带来的干粮和水放在火堆旁烘烤,待馒头考得有热气了才拿在手上就着白开水有滋有味的吃起来。景小丽一边吃馒头一边问她的小伙伴:“哎凤娟,你还要拉多少趟就能完成任务了?” “嗨,我还要拉多少趟你能不知道吗?从头至尾你我是形影不离你怎么还问我这些?哦—我想起来了,拉第三趟时你去接手咱分开了一阵,妈呀就是那趟出的事情真气死我了。” “出什么事情了?” “爬犁又让人家给撞坏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恐怕今天拉到太阳下山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喽。” “我还以为是啥事呢不就是爬犁被人给撞坏了嘛。得…放心、我今天晚上帮你糊爬犁别再耿耿于怀了。”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小丽,就凭你那本事能帮我糊爬犁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又小瞧人了不是,我景小丽别的本事没有糊爬犁的能力还是有的,这可是韩副连长教给我的绝招今晚就露给你看看。” “咯…吹吧…反正吹牛又不犯法你就吹吧小丽。哼、你要真有那本事给我把爬犁糊好了我一定请你吃大白兔奶糖。” “说话算数?” “一言九鼎。” “好,你就等着瞧吧。今天晚上我不让你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姓景。” 8、宿舍门前、晚上。 夜幕降临、旷野寂静;两个好伙伴一个提着马灯,一个端了盆洗脚水从屋里走出来。景小 丽蹲下身子一边往盆里放猪毛和雪,一边告诉她的好同伴:“凤娟,这次爬犁糊好后一定要养护十二小时以上,每隔一小时淋一次水千万别忘了,这样糊出来的爬犁才一定会经久耐用的。” 贺凤娟听了此话:“喂…听你这意思白天真是在吹牛啊,我以为你糊的爬犁会一辈子都撞不烂了干嘛还要一小时浇回水呀?哼,还经久耐用呢你干脆今晚上不让我睡觉得了。” “怎么不让你睡觉了干吗要发火呀?才辛苦一个晚上就把你吓成这样这至于吗?凤娟、爬犁能否经久耐用关键是看养护,如果水质再配比的合理那就更理想了,糊好之后是很难再被撞坏这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意思?什么水质配比你说具体点好不好?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么给你说吧,水一定得是脏水而不能用干净水。” “脏水,为什么?” “因脏水里面含有不同物质的化合物会产生粘合力。咱挖污水坑时脏冰块是又硬又滑你感觉到没有?稍不留神就摔个大筋斗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瞧瞧,咱这流线型的冰柱有创意吧?” 贺凤娟仔细的看了看景小丽糊好的爬犁高兴的:“哎呀我的妈呀,你太富有想象力了小丽这就算糊好了?” “这两个大冰柱已经很光滑了你还要怎么糊啊?下面就看你怎么往上面淋水了这是最关键的。记住,一小时淋一趟水一共得五次,我敢保证明天你的爬犁一定是咱连里最结实的一个。” “好…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办你只管放心好了。快…快点进屋暖和一下要把我冻死了。” 9、宿舍里、晚上。 两人拿着脸盆和泥摸子回到屋里,景小丽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就赶紧洗脸刷牙,然后把脚 烫了烫连忙钻进被窝里了。看着她拿出本书在看贺凤娟往炉灶里添了几铲煤,漫无经心地:“哎,你又在看什么书啊小丽?” “《青春之歌》。” “好家伙、我看你呀快成个书呆子了。哎,你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完了没有?” “早看完了。怎么,你也对这本书里的冬妮娅有兴趣了?” “啥兴趣不兴趣的反正也睡不着觉,待会还得给爬犁浇水呢我得时时提醒自己。唉,我也只是随便翻翻今天晚上怕睡不成觉了。” “在箱子里面放着呢你自个动手拿吧。” “箱子里面!听你这意思好像有很多书嘛,还要用箱子装起来你还真行啊。喂,都是些什么书啊?” “我的书啊可多了。有《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烈火金刚》、《平原枪声》、《铁道游击队》、《红岩》、《平原游击队》、《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还有外国的《鲁滨孙漂流记》、《牛虻》、《青年近卫军》、《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好了…你有这么多书干嘛不早告诉我,瞧你那小气样我的气就来了。” “唉,离开上海时爸妈让我多带些糖果,可我觉得那玩意一吃进肚里就什么都没了,不如带些书来看要实在的多。爸妈无奈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把她们多年来的收藏品全拿出来由我自个挑,我整整挑了一皮箱还嫌少了呢。” “哇塞,你可真是个贪心鬼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没办法凤娟,咱这戈壁滩的生活太枯燥乏味了,只有书中的故事情节才能使人忘却一切烦恼,鼓足勇气去冲破一道道难关。糟糕,咱光顾着聊天了你快去给爬犁浇水呀,你自个的事都不上心你真是个小混蛋。” “对…坏了…我去浇…” “喂,端出去的水要冻一会再浇你可千万别一出门就浇呀,那样会温差太大冰柱会炸裂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哎,我在水里先放些雪降降温行不?” “行…不过得多放一点多呆一会听见了吗?” “听见了…你继续看你的书吧这任务交给我了。” 贺凤娟一边回话一边端起一盆凉水走出屋子,她先把脸盆放在地上铲了一些雪放在盆子里,待水温降得合适了她才开始往爬犁上淋起水来。 10、分场公路上、白天。 北风呼啸、寒气逼人;西北边陲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的世界。杨国权和赵作年一边说着话 一边向修理连走着,两人是想去检查一下冬修工作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杨国权心情焦虑的:“作年啊,我觉着我们要想从根本上治理沙漠还得增加两个连队,这两个连队还必须要紧挨着沙漠年年都得栽树,坚持栽它个数十年不间断我就不信见不到成效。” “是啊,我也觉着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你想过没有又有谁愿意去沙漠里面组建连队呀?孩子上学大人就医这都是具体问题吧,思想工作不做通我看这事很难办到。还有,假如真要组建新连队的话我认为干部和机务人员要先落实,教师和卫生员也不能含糊,不然的话我看没谁愿意去组建这两个连队。” “你说的这几条都非常重要。不过我觉着除了这几条之外还应该再加上几条,比方说愿意去这两个连队的职工和干部在工资待遇、劳保福利、还有提干晋级什么的都有优先权,要让大伙有盼头、有想头,一句话、要让大伙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去组建这两个连队,痛痛快快的上阵才能把工作…。” “喂,你们二位在谈什么呢?” 杨国权扭头一瞧是韩艳在说话:“哦,我们两在随便聊聊没谈什么。来场部办事呀韩艳?” 韩艳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星期天在家待着没事我想去看看钱英,顺便打听下孩子的学习情况好对症下药。” “好哇,是该关心关心孩子的学习情况了这事可不能忽视,咱们农场的未来还得靠他们这代人呢你做得很好啊。哎!开华怎么没跟你一块来呀?” “他哪有时间操这份闲心呀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赵作年:“你看…又开始数落我们男人了。你呀…哪方面都好就是有点得理不让人,如果能把这毛病改掉了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了。” “我可从没想过要当你那个了不得的女人,只要他能够做到相互体谅相互关心我就知足了。杨场长,你说一个大男人怕这怕那的干嘛还要结婚呀,生了孩子又不尽职尽责这算哪门子事啊?唉,一提起我那个老头子就是一肚子气不说了…” 杨国权:“好家伙,看来这张开华确实有点问题了,把我们韩艳同志气的七窍生烟这还了得呀。好,等我下次见到他了非跟他好好的理论理论,非给我们韩艳出出这口恶气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道歉就用不着了只要他心里面还有这个家就行了。” “他敢没有这个家,他要真敢这么做我立马就处分他。哈…” “好了,不耽搁你两谈正事了我去你家找钱英了。再见。” “小心路滑慢点骑。” “知道了。” 11、修理连机修车间、白天。 与韩艳分手后两人来到修理连机修车间,围着拆的七零八落的机车转了一圈杨国权的心 里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唉、照这个进度干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冬修任务啊?。忽然看见杨再科在一台机车旁清洗零件他走上前去:“好家伙,拆洗零件呢杨师傅?” 正埋头干活的杨再科抬起头来一瞧是他:“唷!原来是二位领导来了我还没觉察到呢。不好意思啊实再是对不起了。” 杨国权:“没关系…安心干你的活吧我们两随便转转。哎,你这台东方红进来多久了?” “唷、大概要半个多月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哦,那这可得抓紧点呀,春节一过就得下地干活了这不是要误事嘛。作年,你去问问苟和平他是怎么搞得?进度也太慢了我看过完年也修不完。你看这么干行不,咱把各连队的老驾驶员们都请来帮忙修理机车,一定要抢在春节前把大修工作搞结束,谁耽搁了明年的春耕春播我绝对对他不客气。” “好,我这就去找苟和平商量此事。” “还商量什么呀就这么定了。” “行…就这么办。” 12、办公室、白天。 赵作年接令后来到修理连办公室,见苟和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全然没有反应。气的赵作年走过去一把抓下他的报纸:“喂…我的苟大连长你是怎么搞的?报纸上写的什么文章就这么吸引你吗?我都进了你的办公室你还不知道啊?” 苟和平一看说话的人是赵作年吓了他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唷,是赵副场长来了你什么时候进屋的?我是刚进门想暖和一下顺便拿了张报纸,确实没注意到你来了真的对不起了赵副场长。” “苟和平呀苟和平你给我听好了,我和杨场长在修理车间转了一大圈他非常的生气,他要我告诉你春节前必须完成大修任务,哼、耽搁了春耕春播有你狗日的好看。” “赵副场长,你也知道我们修理连的修理工他确实有限,任务如此繁重我真的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要不你看这么办行不?咱们让各个连队的老驾驶员们都来帮帮忙,突击个把月也许能完成大修任务。” “你这办法不是很好嘛干吗不照办啊?喂,当初是我看你老苟是个人物才让你当这个连长的,你居然给老子搞成这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你说,你还想不想当这个连长了?” “这…我这办法虽好可各连队的驾驶员不归我调动啊,场里如肯出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赵副场长?” 赵作年想了想:“说的也是啊,回头我打电话通知各个连队的连长指导员,把驾驶员全集中起来尽快把这项工作完成了。” “谢谢,太谢谢赵副场长了。”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尽给我惹事,再这么搞下去的话我看你这个修理连连长真的别当了。” 说罢,气哼哼的离开了办公室向机修车间走去。苟和平看赵作年被气走了也不敢再有半点懈怠,忙拿上手套跟在他屁股后面离开了办公室。 13、杨国权家里、白天。 韩艳骑着自行车来到杨国权家门口,放好车子走进屋里见钱英正在忙着做中午饭:“唷,挺能干嘛钱校长,又在忙活着给你们杨国权准备中午饭了。” 正在摘菜准备做饭的钱英看见她来了:“韩艳、来…你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来找我们老杨吧?” “我找他干什么?刚才已经在路上碰上他了我今天不找他了。” “那你今天来我家是啥意思?不会是为了找我吧?” “不错,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我想了解下孩子的学习情况你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想不到我们韩副连长也关心起孩子的学习了这太难得了,从今往后我可得另眼看待你了。说吧,是儿子还是女儿?” “当然是儿子了,我儿子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是出了名的,再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怕是没救了。” “是啊,我是听你儿子的班主任说这孩子太淘气了,你们两做家长的得经常提醒着他,咱们学校家里共同努力给他多施加点压力,多说说学习的好处首先要让他端正学习态度,弄明白学习的目的了他也许会转变的。” “唉、气死我了钱校长。我那死老头子什么都不管全仍给我一个人,连星期天都不陪我来跟你谈谈是什么人啊?小兔崽子个子有大人高了完全不听我话了,唉呀、我要是个男人的话早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光动手打孩子那也不是个办法,得多讲讲道理那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是…你是搞教育的这办法肯定是对的,可我那儿子根本不吃这一套都愁死我了。” “光愁是没用的老韩。得从根、从孩子目前是怎么想的去下手,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那才能解决呀。当然这就要求我们双方都得有耐心,还得有恒心,更要仔细的去观察。也许时间久了咱就能找到他不愿学习的根本原因了,然后再对症下药说不准会见到奇效的。” “要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别急、慢慢来,我相信你儿子会理解我们的一番苦心的。” 14、总场会议室、白天。 七月流火、瓜果飘香;西北大地转眼间又到了烈日炎炎的季节。这一年的夏天共和国的 总理周恩来、副总理陈毅,抵达了边陲农场。两位革命老前辈在会议室里与上海知青促膝谈心、合影留念。周总理勉励大家伙:“欢迎你们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啊,我更希望你们虚心向老军垦们学习,学习他们热爱边疆、扎根戈壁的崇高品格,学习他们勤勤恳恳、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啊。” 听了周总理的教导大家很受鼓励,一个个下定决心要干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老人家的殷切期望。 15、棉田里、白天。 从会议室里出来总理一行又与大家伙来到棉田,他老人家告诫身边的场领导和上海知青 们:“上海的纺织业在国内是首屈一指,子午城的棉花产量呢居全国之首,这两地来个区域互补那可了不得呀。上海又是各类文化传播的聚集地,边疆各族人民渴望提高文化品味与修养,希望你们要主动帮助大伙提高新知识,掌握新技能,学习新文化。做一个传播先进文化的践行者嘛。哈…” 上海来的知青们时刻铭记着周总理的谆谆教诲,他们干一行、爱一行,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与兵团职工们一道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在各个领域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6、教室里、白天。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场领导调景小丽去分场学校做了一名普通教师。这天上午,钱英坐 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在听景小丽讲新课。只听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上课。” 班干部:“起立。” 景小丽:“同学们好。” 学生们:“老师好。” 景小丽:“请坐。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新课程,新课程的内容是《比例的基本性质》。” 板书完标题以后:“在学习新课程之前我先检查一下上堂课学习过的内容。哪位同学能把比的意义告诉大家一下?张明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张明:“两个数字相除就叫做这两个数字的比。” “好,回答的正确请坐。” 将答案出示在黑板上以后:“请同学们注意听我的下一个问题。什么叫比例呢?王力,你起来回答一下。” 王力:“表示两个比相等的式子就叫做比例。” “王力同学也回答的正确,请坐。” 出示完答案以后她又继续讲道:“像这种表示两个相等式子的内项之积与外项之积,就叫做比例的基本性质。” 17、办公室、白天。 下了课景小丽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早已等候在办公桌前的钱英:“请坐,讲得不错嘛景老 师,重点、难点、交代的一清二楚不愧为大都市来的能人。” “不行…我只是个新兵还需要大家多多指教,特别是钱校长您可得从严要求我。” “嗯,从今往后要多与老师们相互交流,教学工作嘛得认真负责拧成一股绳才行。好了,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嗯。” “祝你成功。” “谢谢钱校长。” 18、林行道上、晚上。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与钱英一起在林行道上散步的杨国权:“钱英,刚才在家里吃饭时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趁我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快点说吧。” “国权,我们学校新调来几个上海来的知青真是好样的,尤其是那个叫景小丽的更是出类拔萃,讲起课来语言精练、重点突出;还真有点行家的风范呢。” “那是,咱大都市来的知识分子那还能差呀,那毛主席的上三下乡运动还不如不搞了呢。你知道毛主席的上山下乡运动是为了什么吗?是为了缩小三大差别。哪三大差别呢我现在就告诉你,一是缩小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差别,二是缩小文化知识之间的差别,三才是缩小贫富之间的差别。在我们这个国家如果能解决了这三个问题那可了不得呀。” “了得了不得那是大人物的事,咱现在讨论的是我们学校的事你可别把话说茬了。” “对…谈学校的事…说吧,学校又有什么事了?” “少给我装糊涂。学校又增加了老师和学生该拨钱了,你不愿拨钱也可以给我们划拨一块土地吧,只要有了土地我们就能自个搞勤工俭学解决经费不足的问题了。” “自个解决!我没听错吧钱大校长?” “你当然没听错了。给我们划一百亩土地我们全部种棉花,收了棉花卖成钱就能去增加体育器材了。这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所说的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喂,你听明白了没有?” 杨国权想了想:“妙、太妙了,这办法不错我支持你们。” 19、医院门外、白天。 数九寒天、气温转凉;医院门外来了一位身患关节炎的病人。躺在拉拉车上的乐玉珍焦 急的提醒林永春:“我说老林呐,你光在这傻站着就不能去找找凤娟姑娘吗?她如今在医院里工作了会有办法的。” 林永春想了一下:“也对呀,那我这就去试试看你在这等着。” “快点去…我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20、办公室、白天。 林永春一连问了几个人才打听到贺凤娟工作的地方。他推开护士办公室瞅见一位穿白大 褂的工作人员:“哎同志,请问一下贺凤娟同志是在这上班吗?” 听见有人说话贺凤娟转过身来:“林排长!你怎么上医院来了?来…快请坐…” “唉,别提了小贺,我爱人关节炎病又犯了卫生员让她来住院,我从没办过这方面的手续 想请你给帮帮忙,所以就跑来找你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事简单呀快点跟我走吧。对了,你爱人在哪儿呢?快先带我去看看病人再说。” “走…在医院门口呢。” 说完这话林永春带着贺凤娟离开了护士办公室。 21、医院门外、白天。 贺凤娟走到架子车旁检查了一下乐玉珍的病情,觉着没什么大碍便告诉他:“林排长,你 把老乐先背进病房去找张床躺着,大冷天的在老在外面待着病情会愈来愈重的。我这去帮你们办手续你招呼好病人就是了。” “谢谢,太谢谢你了小贺。” “别说没用的了老林快背人吧。” “好…我背…” 22、病房里、白天。 林永春背着乐玉珍很快来到病房里。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快点躺下吧,屋子里暖烘烘的小贺会很快把手续办好的。” 躺在床上的乐玉珍:“小贺这姑娘就是不错,今天若没她帮忙咱恐怕还在外面挨冻呢。对了,这里没啥事了你还是去看一看吧,万一需要交钱的话小贺会很着急的。” “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去找她。” 刚准备出门呢贺凤娟来了:“好了…手续全办妥了安安心心的住院吧。” 林永春:“这么快呀!钱我还没送过去呢不可能吧?” “钱是小事人才是大事,一共才二佰元下午你去交上就是了。给,手续全在这呢一定要拿好唷。” 林永春结过手续来:“谢谢,太谢谢你了小贺。” “好了,我也该下班了你们俩慢慢聊吧。再见。” 23、病房里、晚上。 一转眼到了第二个礼拜的星期六,林永春提着做好的病号饭来看乐玉珍了。他一走进病房 见小贺在给爱人打针:“哎呀,又给你添麻烦了小贺。” “说啥话呀老林这是我的职责。哎老林,你今天给老乐带什么好吃的了?她这回可病的不轻你得好好的照顾照顾她,得有个思想准备恐怕得治疗一个月呢。” “哎呀我的老天要住这么长时间啊?” “嫌时间长了那你以后就多干点。” “多干…我一定会听你的把家务活全包了。唉,真要住这么长时间那可真麻烦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又得整天上班,等把一大堆事情办完啦哪还有时间跑医院,看来这人啊千万不能生病哟。” 贺凤娟想了想:“不如这样吧老林,如果你真有难处的话医院可以少跑几回,等我有空了可以来帮你照顾一下老乐,但有一条你必须记住了,以后家里的活尽量让老乐少干一些,尤其是摸凉水的活再也不能干了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可眼下让你来照顾老乐这像什么话呀,这会耽误你工作的这绝对不行。” “没什么行不行的就这么定了,在连队务农时老乐没少帮助过我,现在能为她做点事情了我心里会舒服得多。” “这,这多不好啊小贺这像什么话呀。” “没什么好不好的谁还没个难处呢,你别想的太多了把孩子们一定招呼好。” “谢谢…太谢谢你了小贺。” 24、棉花地里、晌午。 晴空万里、烈日当头;一长串小汽车忽然停在了地头上。车上下来的几位领导刚准备进 棉花地时江灵波急忙喊道:“等一下司令员,别忙着进棉花地咱还是先去林带里乘乘凉吧,真要是中暑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陶峙岳转过身来:“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月不见就是小半年了。不行、我得先看看我的棉花心里面才踏实。” “这,行…先看棉花…” 江灵波紧随着陶司令员走进了棉花地,大家伙一边观看一边议论着棉花的生长情况。管理试验田的林永春见此情形心里可着慌了。赶紧从地中间跑过来:“喂…这是哪来的小汽车呀?也不打声招呼随便往棉花地里乱闯快点出去。喂、你们听见没有?”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眼前了:“唷、原来是杨场长啊请大家脚下留情,如踩坏了棉花我可没法向司令员交代了。” 杨国权:“老林,你看看这些领导们你能认识几位?” “李政委、祁场长、我当然认识了,其他几位嘛我还真不认识了。” “再仔细看看。” “哎呀我的老天!江师长也来了你好…咱快有十年没见面了真不容易啊。” 江灵波上前握住他的手:“是不容易啊老林。哈…来…我给你介绍几位领导认识一下。这位就是你常常念叨的陶司令员,他今天专程由乌鲁木齐赶来就是要看看棉花的生长情况,请你把棉花的管理经过给司令员汇报一下。” 林永春高兴的握住司令员的手:“司令员你好,我叫林永春、是这块棉花地的负责人。” 陶峙岳:“好,辛苦你了林永春同志。” “不…还是司令员辛苦。” “嗳,生产一线的同志确实辛苦这没得说的,我们与你们相比差的太远了。哈…说说看,你是怎么管理这些棉花的?” “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除草施肥赶浇水前、打药治虫选大晴天,整枝打顶是看长势来定、这样管理的棉花就一定能丰收。嘿…我说的不好请司令员见凉。” “嗳,说得好…能灵活运用没死搬硬套。还有哪些先进经验都说出来听听。” “嘿…我们是在瞎鼓捣哪谈得上先进经验啊司令员。” “不…这是你多年实践才摸索出来的当然是先进经验了,应该全面推广不可能是瞎鼓捣。大伙都听见了吗?我们现在要仔细地查看一下虫情、肥情、还有旱情,全记在本子上作为我们下连队收集的资料。” 25、林带里面、白天。 待巡查完棉田大伙已口干舌燥、大汗淋淋,一走进林带便有股清爽凉快的感觉涌遍全身。 陶峙岳风趣的:“怎么样,棉田里的滋味好受吧?你们看…我们的江师长快要招架不住喽。哈…” 江灵波:“哪有的事啊司令员,我是在为你担心才急出一身汗的。哈…” “哦,我这身板还硬朗着呢你用不着担心。棉花属吸热性作物它特喜欢光和热,咱新疆日照充足内地是没法比的,我就跟这棉花一样怕冷不怕热啊。哈…” 李运河听到这:“司令员,我听说你是湖南人老家特别热吧?” “那是。哎!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四川,属川东地区在长江边上。” “嗯,四川可是个好地方啊,古时候的天府之国指的就是你们四川。对了,近两年你回去看过吗?家乡变化大不大?” “参加革命以来我一直没回过家乡,算一算已经快二十年了。” “这可不行啊你太没家乡观念了,如今的家乡变化之大是始料不及的,与解放前相比已是两重天了。大伙都要抽时间回内地转转见见世面,老关在小天地里是出不了成果的。哈…” 26、林带外面、白天。 走出林带准备上车时见林永春担了两筐西瓜走过来了。一行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 听见他气喘吁吁地喊道:“哎—别急着上车啊司令员,我还有件事没向你请教呢请稍等一下。” “什么事啊林同志?” 林永春把担着的西瓜放下来:“司令员,你来之前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这多不好啊,让领导们喝白开水职工们都在埋怨我。来…我担了几个西瓜让首长们解解渴。” “这可不行啊林同志,兴你们喝白开水就不兴我们喝了?依我看喝白开水才是最好的解渴方式我们不能吃西瓜。” “不行…你就这么走了我不好交待呀司令员。” “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林同志,就当是有个朋友来串门了你想那么多干吗?听话,把西瓜留下来给职工同志们吃我们下回再见。” 见司令员已钻进汽车急的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扔下扁担跑到车前挡住了司令员的汽车。司机一瞅这架势吓了一跳:“坏了,这该怎么办啊司令员?” “唉、这个林同志啊怎么站在车前面去了?江师长,你下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灵波小声告诉陶峙岳:“司令员,还是请下车吧。今天这西瓜不吃我看是走不了的。” “嘿,这个林同志还真有股子倔劲啊。下车…” 江灵波:“这句话可给你说着了,他若没这股子倔劲能搞出高产棉吗?哈…” “好…我就喜欢他这种性格。” “喜欢!喜欢就吃西瓜呗司令员。” 林永春见司令员从车上下来了:“快…大伙快过来帮忙切西瓜,首长们吃了西瓜还要去忙其它的事情呢。” 祁歌一边吃西瓜一边说道:“司令员,我最了解林永春这个人了。遇上好人他掏心窝子,遇上坏人他不打即骂,受了委屈嘛他就脱衣服睡觉喽。” 林永春端着西瓜走过来:“来…司令员再吃块大的,各位领导千万别讲客气尽管吃,我们沙子沱的西瓜属天下第一甜得很呢。祁场长,你刚才说我什么?” 杨国权接过话来:“说你什么?说你胆子非常大敢挡司令员的小车。” “哪能啊祁场长,我是怕司令员走了职工们骂我,用白开水招待司令员你说这事做的有多差劲。” “唷喝!脑袋瓜变灵光了嘛林永春,你这么说话呀我都没办法回答你了。” “本来就是这样嘛。咱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就是要尽地主之谊,虽反对大吃大喝但礼节性的表示还是提倡的,吃两个西瓜那哪会有错呀。” 陶峙岳吃好西瓜握住林永春的手:“林同志,你棉花管理的不错西瓜也很甜,但这留人的方式得改一下。” “司令员,我这也是逼不得实属下策,可我不这么做你会吃西瓜吗?” “会,我一定会的,下次来了我还要主动向你要西瓜吃。哈…再见。” 27、会议室、白天。 大家伙从车上下来直接走进了会议室里,坐在板凳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参观棉田后 的感受。陶峙岳笑了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江师长,你看我这样板田的棉花亩产能收多少公斤啊?” “大概在一百八左右吧。” “嗯,虫害如控制好了还有望提高,二百公斤以上我看是没问题的。同志们,我们脚下这块土地已经耕种了有七个年头,凡耕作在三年以上的土地都应该重视对虫害的预防,去年和前年林带里已经出现了程度不同的虫情,今年会不会向田间蔓延我看还很难说。李政委,天气炎热时是害虫繁殖的高峰期,一般规律是先树上后田间,最好的办法是把它们消灭在树上面。江师长主抓各个农场的飞机调配,哪个农场虫害严重就先进行哪个农场的灭防工作。对了,植保人员腿也要放勤快点,棉花能否过关全看大家伙的了。” 28、画面一、白天。 会议一结束各分场的领导们没一个敢含糊的,立马指挥着拖拉机、飞机,向各个条田林 喷撒六六六粉,连队的植保人员也都全部动员起来了,不分昼夜的活跃在田间、地头。手持小白旗旗的女工们也不甘落伍,站在虫情较严重的棉田里指挥着来来往往的飞机,拖拉机,喷洒氧化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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