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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百万大移民 |
【原创剧本网】作者:张贤信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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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 三峡工程采取“一级开发,分期蓄水,连续移民”的建设方案。到2009年全部竣工,建设期为17年,预计移民总量达到113万。今年正是2009年,机组全部投产,工程竣工,移民工作全部结束,编剧谨以此剧向三峡工程全部竣工之年致贺! 二部五十八集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 百万大移民 第一部(1——29) 第一集 背景画面: 长江三峡大江截流场面…… 我(韩信)旁白音、画面字幕: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六年,太平洋西岸,亚洲东部,一个占有地球四分之一人口的文明古国,在世界第三大河长江一段叫作三峡的地方,修建了一座至今为止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水力发电枢纽。与此同时很自然地就产生了一件令世界瞩目的事件——百万大移民! 小小寰球震撼了,坐落在北美洲美国纽约的联合国大厦被惊动了……联合国世界人口开发计划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全球环境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国际移民管理局都给与了高度关注,马上派出联合专家组赴该国视察…… 那个东方文明古国的国家机器动起来了——党中央、国务院、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国务院三峡办、国务院三建委移民开发局……国务院有关各部委都动起来了…… 我所经历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片头曲: 念奴娇 · 《坛子岭赋》 (借苏东坡“赤壁怀古”上阙) 大江东去,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 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一时多少豪杰!
高坝耸立三峡, 横陈中堡岛, 惊魏吴蜀。 百万移民,泣鬼神, 更需人和地利。 古龙溪风, 龙碧潭雨, 只待大江截。 登高怀远, 坛子岭语巴楚!
片中主题曲:四季农事歌 立春锄掉呀嘛旱田草,锄掉呀嘛旱田草。 春分到清明抓呀嘛抓三早,(育早稻秧、种早红薯、种早包谷) 立夏前呀嘛清明后早稻插呀嘛早稻插, 立夏三天连杆响,麦子收了呀嘛抢三草,(包谷地草、稻秧草、花生草) 八月八挖花生,九月九芝麻上了院呀嘛芝麻上了院。 弯弯镰呀嘛就进了包谷地、就近了包谷地。 立冬收了呀嘛二季稻,收了呀嘛二季稻, 脐橙柑橘大雪跟前下了树呀嘛,呀嘛下了树, 冬至前三天就把洋芋种呀嘛就把洋芋种, (本编剧在移民区秭归县郭家坝镇采访农业专家郭昌州老师之原作) 附郭昌州老师原作全文: 春分到清明抓三早,(育早稻秧、种早红薯、种早包谷) 立夏前清明后早稻插, 立夏三天连杆响,麦子收了抢三草,(包谷地草、稻秧草、花生草) 小暑跟前早稻割,插上二季稻。 八月八挖花生,九月九芝麻上了院。 弯弯镰就进了包谷地。 冬播肥就积在七、八、九, 十月一日国庆节,油菜就播在寒露前, 十一月五种胡豆,麦子就播在霜降后, 立冬收了二季稻, 小雪锄掉油菜地的草, 脐橙柑橘大雪跟前下了树, 农田建设大雪后,冬播肥就进了田。 冬至前三天就把洋芋种, 立春锄掉旱田草。 (编剧在秭归县郭家坝镇采访农业专家郭昌州老师原作) 1——1 田野 外 · 傍晚 极目田野深处…… 夜幕初降,阴云沉沉。在广袤的田野上,一列特快内燃机车行驶在田野上……渐渐地由地平线那边迎面驶来,直至镜头前,又带着轰鸣驶去…… 1——2 列车 内 · 傍晚 列车内。 列车有节奏地轰响着, 软卧包厢门外走廊处,一位32、3岁的女士(剧中第一人称——我、韩信)站立在车窗前,她两臂交叉胸前,双目凝视窗外……陷入沉思之中……(叠影化出三峡工程开工典礼场面) 1——3 三峡三斗坪 外 · 日 三斗坪。 “长江三峡工程开工典礼”大会现场。 (《中国三峡工程报》1994,12,14) 1——4 丘陵 外 · 傍晚 野外丘陵地带。 列车疾驰在丘陵地带……沉沉阴云下,列车旋着鸣笛从镜头前呼啸而过…… (叠影中现出……沉思中的我……我的思绪……) 1——5 三峡三斗坪 外 · 日 三峡开工典礼现场。 主席台上……《三峡开工典礼》会标格外显眼。 主席台下欢呼雀跃…… (《宜昌日报》1994,12,14) 1——6 群山深涧间高架铁路桥 外 · 傍晚 · 大雨 高架铁路桥上。 沉沉阴云之下……大雨滂沱……群山深涧……列车飞驰在高架铁路桥上……滂沱大雨中传来列车低沉的鸣笛声…… …… 1——7 三峡三斗坪 外 · 日 三峡开工典礼现场。 三峡工程开工典礼现场全景。会场正中宽大的横幅,会场四周高高飘荡的大红色气球悬挂着巨型条幅……庄严简朴的主席台……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 (《三峡工程建设报》1994,12,14) 1——8 隧道 外 · 傍晚 · 大雨 高山峻岭……立涧深壑……大雨成烟…… 高架桥上列车飞驰…… 列车旋着鸣笛驶入隧道…… 1——9 列车 内 · 傍晚 ·大雨 列车内。 软卧车厢走廊…… 我站立着双手交叉胸前凝视窗外…… 沉思中…… …… …… 1——10 隧道 内 · 傍晚 · 大雨 隧道内。 列车飞驰在隧道内…… 隧道壁灯在列车飞驰中纷纷闪过…… 隧道出口闪现在前方。 隧道口处……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列车即将驶出隧道口的霎那间……似有沉沉的雷声隆隆滚过,接着隧道口处猛可地出现一道闪电—— ——推出电视剧片名: 《百万大移民》 隧道内, 列车呼啸着驶出隧道口……瞬间伴着闪电雷鸣推出:
演职员表 1——11 列车 内 · 晚 列车内。 列车在行进。 软卧车厢,四号包厢门外走廊处…… 仍在沉思中的我突然被一阵低语声惊醒……我看到一位女乘务员引领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向我这边走来…… 女乘务员:“跟着我……对,往前走。” 我看到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 女乘务员指着四号包厢…… 女乘务员:“就是这儿……四号包厢——二号位。” 女乘务员把老奶奶扶到包厢里…… “老爷爷”肩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背包尾随着老奶奶进了包厢。 1——12 四号包厢内 内 · 晚 包厢内。 两位老人。 女乘务员出…… 我进入包厢,映入眼帘的是在我的铺位对面,两位六七十岁老人,满目沧桑……二位老人均是农村穿戴。“老爷爷”一身黑,黑夹袄黑裤,老奶奶蓝色大对襟儿夹袄黑裤。二人衣裤虽旧但浆洗得很干净…… “老爷爷”安抚老奶奶在铺位上躺下……“老爷爷”从背包里取出自家准备的干粮和一罐咸菜…… 我从旅行包里取出洗漱用具走出包厢…… 1——13 车厢过道 内 · 晚 车厢过道。 我拿着洗漱用具在车厢过道走着……思索着……思索着 ……(叠影化出北京国际饭店中外记者招待会) 1——14 北京国际饭店 外内 · 日 北京国际饭店外观…… 会标:“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外记者招待会” 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决定在这里(北京国际饭店)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 大会现场……有关人员在主席台就座…… 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副主任郭树言、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总经理陆佑楣等参加了大会,就三峡开工、开工后环境保护、库区移民等问题向中外记者一一作了阐述……(外国记者提问用英语,中国官员回答问题……英语翻译,均打字幕) …… 记者:“我的问题是,三峡工程建设……移民总数是多少?” 中方官员:“由于三峡工程采取的是“一级开发,一次建成,分期蓄水,连续移民”的方案,因此,在长迖17年的建设期间内,考虑人口自然增长,最终安置移民的总数将达到113、18万人。” (《三峡水利枢纽》新星出版社北京周报社编“开发性移民好”62页) 一欧洲记者提问, 欧洲记者:“我是美联社记者,贵国在长江三峡那个地方修建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水力发电站。我的问题是,你们建设中的三峡工程,目的只是为了发电吗?” 中国官员:“正在兴建的长江三峡工程,是当今世界上规模最大、综合效益最广泛的水利水电枢纽工程。兴建三峡工程,最主要目标也就是首要目标——防洪,即修建高程185米,总长2309米的拦河大坝,形成总库容393亿立方米的巨大水库滞蓄洪水,使长江中游的防洪能力由十年一遇提高到百年一遇。” “兴建三峡工程第二个目标——发电。三峡将建成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水力发电站,装机总容量1768万千瓦,年发电量840亿千瓦时。” “兴建三峡第三个目标——航运。长江干流横贯东西,干支流延展18个省,水运条件十分优越,历来是沟通中国东中西三大地区的运输大动脉。水系通航7万余公里,占全国内河通航里程70%,年运量占全国内河运量的80%。三峡工程的修建可以从根本上改善宜昌至重庆的航道条件,万吨级船队可直达重庆,单向年通过能力将从目前的1000万吨增加到5000万吨,运输成本可降低35%~37% 。” “此外,三峡工程替代火电,还可以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每年可减少煤炭消耗4000万吨~5000万吨,少排放二氧化碳一亿多吨,二氧化硫200万吨,氮氧化合物37万吨,对减轻环境污染和酸雨等危害也将起到巨大作用。” (《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北京国际饭店中外记者招待会》1994年12月20日)(《中国三峡建设年鉴》1995——309页) 1——15 北京人民大会堂 外内 · 日 人民大会堂外观…… 人民大会堂迎宾厅。 礼宾司官员一一向三建委郭树言副主任介绍联合国专家组成员。 郭树言副主任在福建厅接见联合国官员——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官员、联合国世界人口开发计划署观察员、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方案执行委员会观察员、全球环境可持续发展委员会观察员。 宾主进行热烈交谈…… 1——16 车厢走廊 内 · 晚 软卧车厢过道内。 我拿着洗漱用具在车厢过道走着…… (化出北京国务院三峡建委三峡移民开发局小礼堂“移民干部学习班”结业典礼会场) 镜头:西华门……国务院…… ……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门旁标牌) ……移民开发局小礼堂…… 转场: 移民开发局小礼堂。 小礼堂内:舞台上方门楣处特大横幅“三峡库区省市县移民干部学习班结业典礼” 。 主持人走向台前, 主持人:“下面请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局长漆林同志讲话。” 漆林局长走向讲台。 他的身后坐着三排领导。 分别是,中央人事处,国务院长江开发委员会,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等领导。 漆林:“由于工程建设、战争、灾害以及政治、经济等因素的影响,人群居住地需要进行短暂或永久的迁徙移动,这就是所谓的移民。 马克思在《强迫移民》一文中指出:‘在古代国家希腊和罗马,采取周期性地建立殖民地形式的强迫移民是社会制度的一个固定环节,这两个国家的整个制度都是在人口的一定限度上的,超过这个限度,古代文明就有毁灭的危险。’ 移民是人类社会一种普遍的社会经济现象,它与人类发展与进步的历程相伴。我国历史上的‘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闯关东’、‘下南洋’,就是我国几次大的移民活动。 开启三峡工程,是中国人的百年梦想,而这当中确有一个为世界所瞩目的大事件——百万大移民。” (镜头闪回飞驰的列车……夜幕下鸣着长笛……) 1——17高山深壑中高架桥上 外 · 晚 列车飞驰在高架桥上…… (镜头从夜幕下飞驰的列车闪回北京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小礼堂) 1——18 北京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小礼堂 内 · 日 礼堂内。 漆林局长讲完话…… 热烈掌声…… 漆林局长走去…… 主持人走向讲台, 主持人:“下面请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副主任郭树言同志讲话。” 三峡建设委员会副主任郭树言走向讲台, 郭树言:“在座的省市县各位移民局长同志们,在座的战斗在三峡库区移民工作第一线的同志们,你们辛苦啦!” 1——19列车洗漱间 内 · 晚 洗漱间。 我在列车洗漱间洗漱……面前壁板上镜子里映出我洗脸的镜头……(化入我在高空飞行中飞机上洗漱间洗脸的镜头)(机舱窗外朵朵白云) 1——20高空飞行飞机中洗漱间 内 · 日 飞机洗漱间…… 我在飞机洗漱间洗漱(机舱窗外可见白云蓝天)……面前壁板上镜子里映出我洗脸的镜头……洗漱完毕,我走回飞机座舱……坐回座位上,凭窗望着机外……蓝天……白云……山脉河流……慢慢地我靠在椅背上闭目而息,陷入梦乡…… 1——21北京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小礼堂 内 · 日 移民开发局小礼堂内。 小礼堂内舞台上方门楣处特大横幅“三峡库区省市县移民干部学习班结业典礼”。 三峡建设委员会副主任郭树言正站在讲台讲话。 他的身后坐着三排领导。 分别是,中央人事处,国务院长江开发委员会,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国务院移民开发局等领导。 郭树言:“水库移民是水电资源开发的必然产物。正在兴建的长江三峡工程,不仅是当今世界规模最大、综合效益最广泛的水利水电枢纽工程,而且搬迁安置库区百万移民更是人类有史以来的‘一道世界级难题’。” “三峡工程争论了40年,最困难、最关键、最核心的问题就是百万大移民。百万大移民在古今中外的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史上可谓是空前的壮举。不论在哪个国家,那一种社会制度下,都是一项十分复杂棘手的系统工程……” (《中国三峡建设年鉴》1995年第七页——“国务院三峡工程移民工作会议) 全场热烈鼓掌…… 郭树言接着说: 郭树言:“同志们,世界上人口在百万以下的国家有三十六个,我们的三峡工程实施动态移民113万! ——113万——这是个什麽概念?” 郭树言副主任停顿了一下…… 郭树言:“所以,我说三峡工程实施113万大移民就等于在世界上迁建一个中小国家呀! 探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移民的内在规律,做好百万移民工作,正是历史赋予我们的崇高使命。” (《中国三峡建设年鉴》1995年第七页——“国务院三峡工程移民工作会议) 全场热烈鼓掌。 1——22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会议室 内 · 日 会议室内。 椭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 漆林局长正在讲话: 漆林:“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库区第一期省市县移民干部学习班今天结业了,在座的都是省市县级移民局长或是其他移民干部。你们好比是黄埔第一期学员,所以说你们将比金子还宝贵。明天你们就要返回三峡库区,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六百平方公里的三峡库区就是你们战斗的地方。要记住你们是移民干部,移民干部组成的队伍,是百万移民队伍中的工作队,宣传队,服务队……” 1——23 列车洗漱间 内 · 晚 疾驰的列车……洗漱间。 壁板上的镜子里,毛巾一点一点从脸上抹下来……我的整个的脸映在镜子里……(化入奔驰中的红旗轿车内——后视镜中我的脸……) 1——24 红旗轿车 内 · 傍晚 红旗轿车内。 红旗轿车在疾驶…… 轿车后视镜中占据整个画面——我的脸。(化出) 1——25 北京东长安街 外 · 晚 长安街。 华灯初上…… 轿车行驶在东长安街上……大北窑……建国门……王府井……天安门……轿车拐入西华门…… 1——26 西华门 外 · 晚 西华门内。 林荫道…… 轿车继续前行……至国务院长江三峡建设委员会移民开发局大门前徐徐停下…… 1——27 列车洗漱间 内 · 晚 列车内。 洗漱间…… 画外音:“喂!……这位女士……请您醒一醒……您这样是会错过……车站的……” 我被突然来自耳边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从对面镜子中清晰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位外籍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洗漱用具,我猜想刚才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我:“扫瑞” 。 我收拾起洗漱用具……转身离开…… 我听到身后的男士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 中年男士:“假如……您需要……您十分需要……您还可以在这里继续……” 我转回头…… 我:(英语)“谢谢!” 1——28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我进入包厢……看见, 老奶奶趴在床上,“老爷爷”单膝跪地双拳对握给老奶奶捶腰…… 我把洗漱用具放在床头柜上…… 就在这时一位很标致的解放军小战士进入包厢,只见他腰扎皮带,皮带上挂着牛皮枪套,枪套里的手枪只露出枪柄…… 小战士弯下腰对着单膝跪地的老“爷爷”说: 小战士:“大爷,这是刚刚在车上补办的您和奶奶的软卧票……您拿好。” “大爷”站起身从小战士手里接过车票…… 老奶奶在铺上发了话: 奶奶:“……装装好,可不敢丟唠……给我倒杯水……” “大爷”往怀里装好票又从铺边拿过一只杯子。 我上前一步接过“大爷”手里的杯子……在床头柜上倒了白开水,端到老奶奶身边递给她手里……顺口问道: 我:“老奶奶……这位‘大爷’是您甚麽人啊?” 老奶奶坐直了身子道: 老奶奶:“儿子……我的儿子……怎麽?……” 我:“我开始还以为……他是……” 老奶奶苦笑了一下。 老奶奶:“外人总会这样说。” 我从我的包里取出一盒“铁观音”交给小战士, 我:“送给老奶奶沏茶喝。” 老奶奶还在客气…… 小战士:“我代奶奶谢谢您。” 小战士接过“铁观音”,把老奶奶手里杯子的白水倒掉……沏“铁观音” 老奶奶接着刚才的话头说: 老奶奶:“我的娃哪都好就是人长得老相……农民啊,一辈子刨土坷垃……” 我:“您这是去哪儿?” 老奶奶思索着…… 老奶奶:“……什麽……” 老奶奶把脸向儿子望去, 儿子也思索了一下…… 儿子:“松……松什麽……” 小战士接过话, 小战士:“松江市。” 老奶奶又思索着…… 老奶奶:“对……是……是个甚麽……甚麽松江市。” 1——33 四号包厢 内 · 夜 包厢内。 小战士端来一盆热水…… 两个人给老奶奶洗起脚来…… 我斜靠在铺上……朦胧中…… 1——29 移民开发局大门前 外 · 晚 大门前。 红旗轿车行至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的大门前, 车徐徐停下…… 我下了车……先下车的那个人引领着我进入开发局的大门…… 1——30 移民开发局小会议厅 内 · 晚 小会议厅内。 开发局漆林局长、联合国专家组。 漆林局长手里的执杆指在投影仪的大幕布上…… 漆林局长:“三峡工程最伟大、最艰巨的地方,应该说是库区的百万大移民! 移民,按其意愿的性质而言,大体上分为两类,一类是自愿移民,另一类是非自愿移民。三峡移民,是水逼人迁,当然属于非自愿移民。非自愿移民,在座的专家们并不陌生。你们信仰的基督教的教义《圣经》里,就记载着古犹太民族因宗教等原因而被迫长途非自愿迁移的故事。“ “1492年15万犹太人因种族等政治原因受到西班牙政府驱逐,被迫非自愿迁移别国。 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与东部邻国的国界重新划定,引起1000万人在国与国之间非自愿迁移。 水库移民是水电资源开发的必然产物。从世界范围看,已建筑的一些大中型水库,移民都在万人以上,甚至几十万人。” “埃及的阿斯旺大坝,库容1689亿立方米,移民12万。前苏联的叶尼塞大坝,库容670亿立方米,遗民27万。巴基斯坦的塔贝拉大坝,库容137亿立方米,移民8、6万。目前,世界规模最大的巴西伊泰尔大坝,库容290亿立方米,移民4万。” 联合国官员和专家们一阵小声地议论… 漆林局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发生在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三峡库区的非自愿百万大移民震惊了全世界,成为世界各国政治家、实业家,社会理论家直至联合国官员、专家们关注的焦点。” 一联合国专家站起来向漆林局长提问道: 联合国专家:“尊敬的漆林局长,我提问的是,当三峡大坝按设计正常蓄水175M高程时,库区将淹没的城市、乡镇、农村、土地、人、物的数字……我想知道的是…… 具体数字。” 漆林局长:“当三峡大坝正常蓄水175M高程时,三峡水库水面面积1084平方公里,其中淹没陆地面积632平方公里。水库淹没涉及两座城市,11座县城,356个乡,1711个村,116个集镇,工厂1599座,耕地25、74万亩、园地11、02万亩、房屋3479、5万平方米、淹没公路1136、7公里、输电线路1946、8杆公里、淹没通讯线路3333、3杆公里,淹没文物古迹多处,其中淹没损失较大的有涪陵白鹤梁、忠县石宝寨、汉代丁房双厥、无名厥、云阳张飞庙、巫山小三峡春秋战国古栈道、大昌古镇、秭归屈原庙等,还有大量的小水电站、抽水站…… 移民102,08 万人,加上坝区15,28平方公里的征地移民,总括动态移民113,18万人。” (《三峡库区实物淹没指标》三峡建设报97、5、4) 工作人员进入小会议厅…… 走到漆林局长身边小声说: 工作人员:“报告局长,国务院水利水电西北局的韩信同志到了” 漆林局长:“先把她带到休息室。” 漆林局长继续讲解道: 漆林:“三峡移民搬迁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的一项计划性特殊任务。它所带来的变化不是渐变,而是超常的突变!” 1——31 局长办公室 内 · 晚 局长办公室内。 我坐在沙发上, 漆林局长推门而入……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漆林局长握了握我的手。 漆林局长:“你就是韩信同志吧?” 我点了一下头, 我:“是,韩信是我。” 局长笑了笑说: 漆林局长:“其实我们认识……去年,我们在国务院水利水电总局开会……” 我:“嗷……我想起来了……黄河排沙会议。” 漆林局长:“请坐。你刚下飞机吧? ……我之所以派人把你直接从机场接到局里,是因为晚上我们要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宴会?” 漆林局长:“移民开发局招待联合国考察三峡的专家组人员……有些问题我不愿意在正式场合谈……宴会的气氛有利于进行这方面的工作。这叫‘安民告示’。……他们对我们的三峡工程、三峡库区百万移民有疑惑、有看法……我们总不能堵住人家的嘴巴呀。” 我:“是的,世界上总是有一些热心肠的人们…… 联合国一些权威部门、专家呀,美国那些爱说闲话的议员们呀……” 漆林局长:“好了,不说这些了……” 漆林局长摆了一下手,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漆林局长:“韩信同志,这次,我漆林‘月下追韩信’,把你这个水利专家从国务院水电西北局抽调到移民开发局……当然,这也是国务院三峡办的意见。” 漆林局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踱着步子…… 漆林局长:“概括起来说,一,你要和联合国专家组一行一起到三峡库区,支持、辅助、配合专家组的移民、环保、文化遗产等工作。明后天,一部分官员和专家返回联合国,留下四五个专家和观察员进入三峡库区,他们要对库区的移民迁移政策、自然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文化遗产申报等一系列方面的问题进行科研和考察。” “你要积极热情地支持配合他们的工作……有什麽问题、困难多和当地政府联系。” 漆林局长好像想起了什麽…… 漆林局长:“有一个叫什麽路易斯的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高级官员……首都机场下了飞机,双脚一踏上红地毯就向外交部人员打听一个叫韩信的机电女博士。” 我思索着…… 我:“嗷……哈佛水利机电系……路易斯……” 1——32 移民开发局小会议厅 内 · 晚 小会议厅内。 联合国专家组。 开发局副局长, 贝蒂芬:“请问杨局长,您如何解释人大代表在表决三峡工程时有600多张反对票?” 副局长:“我来回答这位女士的提问,如何解释人大代表表决三峡工程时,有600多张反对票?首先纠正一下,是600多张弃权票,不是反对票。情况是这样的,92年4月3日下午,七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表决“三峡决议”,表决结果是,赞成1767票,反对177票,弃权664票,未按表决器25票。赞成票占全部票数的67、1%。” “至于说出现弃权和反对票,是正常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全体通过,你们会说没有民主,有了反对票,你们又怀疑,难道在其他国家国会议案表决中没有反对和弃权票吗?” (《中国三峡工程报》和美国人谈三峡1996、6、28) 1——33 局长办公室 内 · 晚 局长办公室内。 漆林局长、我, 我还是坐在沙发上, 局长继续踱着步子对我说: 漆林局长:“这……第二个任务……经国务院长江三峡建设委员会,党委会研究决定委派你以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特派员的身份,进驻三峡库区,深入到广大移民中间去……” 漆林局长:“这里有一封信,一封来自三峡库区写给国务院办公厅的信……信中重点写了三峡库区一位生物学家,县政协委员对国务院颁布的《长江三峡工程建设移民条例》的主要条款提出的一些想法——思想的问题很有深度!。 ……当然,信的写作者也明确表示了自己与那个县政协委员持相同观点。” 我不由地一震。 漆林局长:“问题已经反馈到了四川省政协委员会,省政协正在组织有关专家到三峡库区作调查研究,中央也很重视,国务院办公厅政策研究室也正在筹备建组赴三峡库区搞调研。” 1——34 移民开发局小会议厅 内 · 晚 小会议厅内。 联合国专家组, 开发局工作人员, 开发局副局长在宽大的投影幕布上继续讲解着…… 路易斯提问, 路易斯:“请问阁下,为什麽在美国的华人也反对三峡工程?” 杨副局长:“我还是要首先纠正一下,在美国很多华人是支持三峡工程的,起码我接触到的华人大多数都是支持三峡工程的,当然也有华人是反对三峡工程的,这不要紧,有一天他回国探亲,可以到三峡去看看,很多误会是可以解除的。当然,有些极个别的人,比如戴某,说尽了侮蔑不实之词,此人我不认识,据我所知,她既不是水利专家,又不是环境专家,也没到三峡工地去看看,却被你们捧为环境专家,听说你们还给了她奖金,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啊!” (《中国三峡工程报》和美国人谈三峡1996、6、28) 1——35 局长办公室 内 · 晚 局长办公室。 漆林局长、我, 我坐在沙发上, 我问道: 我:“那封信——现在在哪?” 漆林局长踱着步子……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只文件袋,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封信来…… 漆林局长:“这就是那封信.——我把它交给你。” 我郑重地接过那封信问: 我:“局长,可以告诉我——信的作者吗?” 漆林局长笑了, 漆林局长:“信都交给你了,信的作者还能向你保密吗?” 漆林局长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漆林局长:“是一位将军!” 我:“……将军?!……” 漆林局长深沉地回答说: 漆林局长:“是的,一个小镇里的离休将军——尚存光将军!” 我:“尚存光……将军。” 局长把手掌往桌子一按, 漆林局长:“你要亲自面见尚存光将军……设法找到他信里提到的那位生物学家,…… 有必要的话……你亲自请这两个人和你一同到北京。” 我:“请局长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漆林局长:“行动要注意保密……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我:“明白。” 漆林局长沉思着…… 漆林局长:“事关重大啊……你想想,国务院颁发的《移民条例》是什麽,那是国家对三峡百万移民的大政方针——他们恰恰是对百万移民的大政方针提出了颇有深度的修正意见。” 我:“他们也是担着很大风险的……” 漆林局长踱着步子……思索着自语道: 漆林局长:“是呀……要尽可能地多倾听三峡人民的心声……百万大移民是世界级难题——同样也是我们共产党人一道新的课题呀。” 工作人员敲门…… 工作人员进室内…… 工作人员小声地与漆林局长耳语…… 漆林局长抬起头, 漆林局长:“请他们稍等片刻,两分钟后我到达。” 工作人员出…… 1——36 移民开发局小会议厅 内 · 晚 小会议厅内。 联合国专家组, 开发局杨副局长、工作人员, 伊凡诺夫:“请问局长,您对世界银行和美国进出口银行不支持三峡工程有什麽看法?” 杨副局长:“我们欢迎他们不附带任何条件的优惠贷款,但中国主要依靠自己国内财力建设三峡,资金有少量缺口,我们会采取技贸结合、金贸结合的办法,为各国创造良好的竞争环境,多渠道汇资,西方不亮东方亮嘛!” 罗切斯特:“您对美国国会和白宫官员反对三峡工程有什麽看法?” 杨副局长:“美国国会和白宫官员活得实在是太累了,自己国内的事就忙得不可开交,还替别人操那麽多的心。三峡工程是中国经济建设中的一个工程,与美国有什麽相干?美国国会和白宫官员偏偏非要把它和什麽人权问题扯在一块儿。40年代美国政府支持中国上马三峡工程,90年代又反对中国上三峡工程,难道人权问题可以随时而异吗?” (《中国三峡工程报》和美国人谈三峡1996、6、28) 1——37 局长办公室 内 · 晚 办公室内。 漆林局长、我, 漆林局长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从沙发上站立起来, 漆林局长拉开办公桌的屉子…… 漆林局长:“这是你的特派员证件!” 漆林局长看着我说: 漆林局长:“这可是——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啊!” 我立正姿势双手接过特派员证件…… 漆林局长又补充说: 漆林局长:“不过……你要记住——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你对外公开的身份——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三峡移民工作督导员。” 这时一位女工作人员推门进入室内交给漆林局长一只信封, 女工作人员出。 漆林局长把信封放到桌子上……手按着信封推向我, 漆林局长:“这是明天十点十七分北京至宜昌49次特快——车票。” 我:“是!” 漆林局长停顿了一下… 漆林局长:“三峡猇亭黄龙寺机场正在修建……你只有乘火车” 我:“是。” 漆林局长:“记住——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到达终点宜昌,到站后有人接你,你的具体行动听从他们的指令。” 我:“是!局长。” 1——38 移民开发局小会议厅 内 · 晚 小会议厅内。 联合国专家组。 开发局杨副局长、工作人员, 一专家提问: 罗汉姆斯:“请问,百万移民是否强制,是否是在侵犯人权?” 杨副局长:“这个问题可能是今天最主要最核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漆林局谈得已经相当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你们用自己的眼睛去实地考察一番啦!” 1——39 四号包厢 内 · 晚 四号包厢内。 老奶奶、儿子、我、小战士, 小战士、我正在熟睡中……(上下铺) 浓烟中……依稀可见老奶奶——儿子对着吸烟袋锅……吞云吐雾…… 我被一股股浓烟呛醒了…… 我一下子站立起来……用毛巾堵住了嘴…… 朦胧中我看到老奶奶盘着双腿坐在铺位上,他的儿子蹲在铺下的地板上,两个人脸对着脸一边聊着天一边抽着烟袋锅……一股股的浓烟就是从他俩的嘴里吐出来的…… 我捂着嘴弯着腰冲出包厢……走廊里我大口喘着气,眼里都是泪……就在这时那个小战士也同样捂着嘴从包厢里冲了出来…… 1——40四号包厢外走廊 内 · 晚 走廊处。 小战士一边擦着被烟呛出的眼泪一边说: 小战士:“我刚打了个盹……就给呛醒了……” 我递给小战士一张餐巾纸说: 我:“这娘俩抽的烟怎麽格外呛人?” 小战士苦笑着回答说: 小战士:“他们抽的是自己种的——旱烟叶……” 我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小战士……终于说出我的疑惑。 我:“这娘俩是什麽人?还专门要一位解放军战士来护送!” 小战士笑了…… 小战士:“这娘俩可了不起……一个是将军的妻子,一个是将军的儿子。” 我:“将军的老婆是老百姓、儿子也是老百姓……更没有要解放军战士保卫的道理。” 小战士:“那倒是。不过要说这娘俩还真是了不起……一九三四年老奶奶十四岁在湘西跟……一个小伙子结了婚,婚后刚过三天,小伙子就被抓了壮丁……这一别……六十多年……” 我:“喔吆……这麽说老奶奶今年七十六岁了……我明白了……老奶奶结婚三天,丈夫被抓了壮丁,第二年生下了儿子……” 小战士:“对,儿子就是那位大爷,当年被抓了壮丁的小伙子就是现在我们说的那位将军。” …… …… 女乘务员走过来…… 女乘务员走到我们身边,像是闻到了什麽味道…… 女乘务员寻着烟味径直进入四号包房。 四号包厢传出女乘务员的声音…… 女乘务员:“天啊!好赫人呶!……包房里禁止吸烟……你们不晓得啊?” 女乘务员的声音提得很高…… 女列车员出四号包厢……去。 小战士:“一九三四年江西瑞金已经建立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红色政权,…… 将军所在的……村地处湘浙赣交界处,红军、国民军打拉锯战的地方,是个半拉子苏区,今天国民党来抓壮丁,明天红军过来减租减息。……那天,将军被抓了壮丁,国民党兵押着他们百多个壮丁冒着大雨走到一个叫……什么的地方恰巧和红军湘赣第四支队碰上了……壮丁们被解救了……将军就这样参加了红军。” 我:“将军参加了红军,就没给家里的新媳妇捎过音信?” 小战士:“将军前后写过几封信……三六年年底,将军所在部队开到了离村不远的县城,将军回到了村子……” 小战士沉吟了一下…… 我:“将军没见着他媳妇?” 小战士:“没有。” 我:“发生了什麽?!” 小战士:“村子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焦土,已经没有人烟了……旁村的人告诉将军,在秋收季节的一次拉锯战中,国民党军队在……村边的山坳里遭到了红军主力部队的伏击,一个团的兵力被全部歼灭。脑凶成怒的国民党……军阀就在上个月末最后一天的深夜,派军队夜袭……村……旁村的人说,国民党军队把全村的人赶到村边的山坳里,用机枪全都给突突了……全村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免,然后放火……当红军赶过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光了村子里的一切,……村已经不复存在了……”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了事情的结果…… 我:“我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定是这样的——……村子遭到了国民党军血洗,但是,将军的妻子却没有死,她或是第二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或是回了娘家躲过了这一劫……” 小战士:“是这麽回事,一个年轻媳妇家里没了丈夫,苦熬了几年……实在没有办法,她娘家又没有人,只好带着孩子投奔了外省的一个远房亲戚家。” 我:“这简直是电视连续剧里的经典情节啊!” 1——41 包厢外走廊 内 · 晚 走廊处。 我和小战士正说着话…… 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官员——美国人路易斯向我走来…… 他的厚重的男中音……先飘了过来 …… (以下两人对话均用英语且打字幕) 路易斯:“哈罗,我的亲爱的老同学,美丽的韩信女士,您是在吊我们的胃口吗? 我们想请您和我们一起用晚餐,可是您却让我找遍了所有车厢。” 我:“尊敬的路易斯教授,请您原谅。在您对我的称呼中请不要用‘亲爱的’这个词,这在我们中国是……是不合习惯的。虽然我们在哈佛时就是很好的朋友。” 路易斯两手一摊做出一个很遗憾的姿势…… 我笑着也学着他的样子,两手一摊做了一个遗憾的姿势…… 路易斯:“在中国不合习惯……但是,我会要您——韩信女士习惯的。” 我:“你是在梦里说这个话吗?” 路易斯狡黠地笑着说: 路易斯:“确切地说,我是在梦寐以求啊!” 路易斯大气地向我展出臂弯…… 我拍着小战士的肩膀说:“再见小弟弟,照顾好老奶奶。” 我同样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臂插入路易斯的臂弯……而去…… 身后的小战士伸出长长的舌头…… 1——42 八号包厢外走廊 内 · 晚 包厢外走廊处。 松江市古龙溪县移民局局长熊耀民来到八号包厢门口…… 熊局长轻轻地走到包厢门口……又轻轻地叩了叩门…… 熊局长:“首长……首长,休息了吗?” 熊局长话音未落…… 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开启包厢门,走出门外…… 女秘书:“首长正在休息不接见客人!” 从女秘书身后的门缝里传出首长的声音: 首长:“(尤国禹尤调研员)是熊局长吗?” 熊局长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熊局长:“是我……首长,是我……熊耀民……” 尤调研:“田秘书,叫耀民进来吧。” 1——43 八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尤调研、女秘书、熊局长, 熊局长随着女秘书身后进入包厢内。 尤调研斜躺在铺位上,额头上敷着一条毛巾…… 熊局长:“……怎麽?首长身体……不大舒服?……” 尤调研用手示意熊局长坐下…… 尤调研:“右眼皮总是跳……用冷毛巾敷一下……” 熊局长这才发现毛巾是敷在首长眼睛上的。 尤调研:“以后不要叫我首长,我现在的身份是调研员……北京学习班结业啦?” 熊局长:“结业啦。我刚刚听别的学员说尤调研……首长也在车上……我就来看看首长。” 女秘书给熊局长沏了一杯茶水, 熊局长站起身接过女秘书手中的茶杯。 熊局长:“首长来北京……没参加移民学习班?” 尤调研:“参加了……我这次来北京一方面是参加《移民学习班》,二是到几位老首长家玩玩……顺便问问我的副省级待遇问题。” 熊局长:“副省级待遇……那当然……副省级……啊,那当然要问问……是要清清楚楚地问问的……” 尤调研拿掉眼睛上的毛巾猛地坐起身说: 尤调研:“不谈这个了。走!耀民,到餐车喝两盅去。” 第二集
2——1 八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尤调研、女秘书、车轩辕、熊局长, 熊局长:“首长来北京……没参加《移民学习班》?” 有调研:“参加了……我这次来北京一方面是参加《移民学习班》,二是到几位老首长家玩玩……顺便问问我的副省级待遇问题。” 雄局长:“副省级待遇……那当然……副省级……啊,那当然要问问……是要清清楚楚地问问的……” 尤调研拿掉眼睛上的毛巾猛地坐起身说道, 尤调研:“不谈这个了,走!耀民,到餐车喝两盅去!” 2——2 包厢走廊 内 · 晚 路易斯挽着我的胳膊在走廊走着…… 走到餐车门外…… 路易斯左手推开餐车门…… 2——3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内。 联合国专家组的专家们围坐在餐桌周围, 路易斯挽着我的胳膊炫耀地站在众人面前, 众人纷纷站起身鼓起掌来…… (镜头闪回国务院移民开发局宴会厅——以“掌声”衔接) 2——4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宴会厅 内 · 晚 开发局宴会厅。 联合国的官员、专家, 中方的官员、专家, 众人围着十几张桌子团坐…… 漆林局长带着我向宴会厅大门走去…… 工作人员轻轻推开宴会厅大门…… 漆林局长带着我进入宴会厅…… 宴会厅所有人员鼓掌。(在此与列车餐厅“掌声”衔接) (镜头特写:首席路易斯、几位留守常驻三峡专家) (镜头闪回——列车餐厅) 2——5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内。 我、联合国专家组, 路易斯挽着我来到专家们围坐的桌子旁, 路易斯充当起司仪来,他用手指着我说:(英语、字幕) 路易斯:“韩信女士,上帝派来的天使,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督导员,我们联合国专家组三峡考察的合作者,也是我的同学,哈佛大学水利机电博士——韩信女士!嗷……上帝!我忘了提醒大家,我们在北京的宴会上见过面的。不是吗?” 众人起立……举杯…… 转场 邻桌,尤调研、女秘书、熊局长, 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被邻桌的热闹气氛所吸引,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眼睛转过去…… 尤调研用嘴一弩说道, 尤调研:“听到了吧——” 熊局长:“吓(赫)人啊……联合国……” 尤调研用手指着说: 尤调研:“我说的是——那个女的,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下派三峡的督导员……” 女秘书接着说: 女秘书:“联合国三峡考察专家工作组的拍档!” 熊局长瞪大了眼睛,伸了一下舌头…… 熊局长:“国务院——联合国……嚇人吆!” 尤调研:“这是个信号啊!” 女秘书:“钦差大臣!” 尤调研用眼睛狠狠地挖了女秘书一眼, 尤调研:“就你多话。” 2——6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宴会厅 内 · 日(闪回片段) 宴会厅。 联合国官员、专家, 中方官员、专家。 漆林局长站在麦克风前讲话, 我站在他身旁做临时翻译。 (我翻译、加字幕) 漆林局长:“联合国中国三峡工程考察团的专家们、中方的专家学者们,先生们、女士们,三峡工程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水电枢纽工程,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水电站巴西伊泰普工程的2倍,当三峡水库蓄水至175米高程时,水库水面积为1084平方公里,这就产生了一个惊动世界的大事件——百万大移民!” 漆林局长说到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漆林:“为了给我们来自联合国的朋友们压压惊,我建议先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酒。” 全体在座的人纷纷起身,举杯相互敬酒…… 2——7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内。 我和联合国官员、专家组。 路易斯把专家组成员一一向我介绍:(英语、字幕) 路易斯:“虽然我们在宴会上见过面,但是,我还是坚持把我的同事们再一次介绍给这位韩信女士。” 他指着身边的一位男士说: 路易斯:“这位是联合国世界人口计划署观察员——(美国人)人类学家罗汉姆斯教授。” 罗汉姆斯和我握手示意。 路易斯:“这位是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方案执行委员会观察员——(俄国人)帕卡罗维奇·伊凡诺夫专员。” 帕卡罗维奇·伊凡诺夫向前一步和我握手示意。 路易斯:“这位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专家——(英国人)罗切斯特教授。” 罗切斯特教授上前几步握我的手示意。 路易斯:“这位是全球环境可持续发展委员会观察员——(德国人)生物学专家 ——贝蒂芬女士。” 路易斯又幽默地指着自己说: 路易斯:“这位是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高级官员——(美国人)机电博士路易斯先生。” 转场: 邻桌,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 尤调研:“看到了吧,三峡库区又多了一位女官员……” 熊局长:“三峡移民压力太大……从中央到地方都动起来了。” 尤调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可不一般……督导督导——督察指导。” 熊局长:“学习班上,中央领导几次讲话都提到,移民工作中出现了不少的问题……郁闷啊……有些个别干部已经到了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我看呀, 中央应当多派一些督察来……” 尤调研:“督察督察,是督导!不是督察!” 不知为什麽尤调研竟愤怒起来。 女秘书刚要张嘴说什麽……抬眼看了看愤怒中的尤调研……又闭了口。 2——8 国务院三峡移民开发局宴会厅 内 · 晚(闪回片段) 宴会厅。 联合国官员、专家, 中方官员、专家, 漆林局长站在麦克前面讲话, 我站立身旁作临时翻译。 漆林:“我们虽然强调自力更生,但是,我们并不反对友好的合作。” 我:(英语翻译)…… 漆林:“世界上有人担忧,百万移民——产生连锁反应——难民问题,环境可持续发展问题,世界文化遗产保护问题等等。同样的担心也来自国内,我们的人大代表在通过三峡工程议案时,就有177人投了反对票,664票弃权。” 我:(英语翻译)…… 漆林:“我们说,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忧虑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在这里首先感谢给予中国三峡工程极大关心的那些人们,我祝愿他们健康长寿!” 众人相互敬酒…… 路易斯单独向我敬酒…… 漆林局长也前来祝酒…… 2——9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 我和联合国专家组。 联合国专家组的专家们谈论着三峡工程…… (以下均用英语、字幕) 伊凡诺夫说: 伊凡诺夫:“据我所知三峡水利水电枢纽工程是当今世界规模最大的水电枢纽工程。你们强调自力更生……怎麽说呢……面对这种世界一流的工程,我十分担心你们国家的科学技术能力……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俄罗斯有很多很多这方面一流的专家。” 没等到我回答, 路易斯接着说:(英语)(字幕) 路易斯:“中国人民是伟大的人民,但是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这样世界独一无二的顶级工程对于仍处于贫困中的中国人民来说无疑——是一个灾难。” 我站起身来指了一下身边的路易斯说:(英语、字幕) 我:“我的朋友——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高级官员——我的哈佛同学,路易斯博士——他来自纽约联合国总部,它带来了太平洋西岸美利坚合众国的担忧。” 我想说的是,六十年代,当美国公民年人均两千美元的时候,美国政府斥资十几亿美元修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胡佛水利水电枢纽工程。路易斯博士您不会说,美国人民度过了一个灾难深重的六十年代吧!” 众人窃笑…… 我:“帕卡罗维奇·伊凡诺夫专员,您说,面对三峡这样世界顶级的水电枢纽工程,您说您的国家有很多很多水电专家,而且是一流的专家,是的,这我相信。 在这里,我可以坦率地说,世界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人民对于‘痛心’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我们不会忘记,一九五九年我国政府决定修建黄河三门峡水利水电枢纽工程。列宁的故乡派来了大批的水电专家,当工程进行到将近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潘多拉’盒子,更不知道是谁下了一道什麽命令,几天之内西伯利亚寒流卷走了全部专家,并带走了所有图纸和资料。 中国人民为了度过那段‘痛心’的日子,在‘半拉子’工程基础上,重新设计图纸,将三门峡主体大坝由一百五十六米降低到一百四十六米。至今黄河排沙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那真是一段叫人锥心刺骨的‘痛心’日子……后来听说,列宁在他的故乡说过一句话,‘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有过这种经历的中国人民对于这句话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伊凡诺夫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膀做出一个很无奈的姿态。 我接着说: 我:“中国人民说‘自力更生’是逼出来的,自力更生的真理是逼出来的真理。它和‘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一样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尊敬的帕卡罗维奇·伊凡诺夫专员您说是这样吗?” 伊凡诺夫:“……是的……啊,是的……”(俄语、字幕) 众人大笑,路易斯笑得最响…… 2——10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内。 我和联合国常驻三峡的专家们喝着酒,聊着天…… 小战士推开列车餐厅的门, 四下看了几眼,径直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和我耳语: 小战士:“大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我转过头: 我:“不要慌,怎麽回事?!” 小战士:“老奶奶……老奶奶说心里难受……就晕过去了……” 在座的联合国官员和专家们惊异失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听完小战士的话,我自语道: 我:“……就要见到丈夫……太激动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霍地站起身,向专家们喊道: 我:“(英语、字幕)谁有镇静剂?!” 贝蒂芬女士举起手提袋大声回答道: 贝蒂芬:“(英语、字幕)我!我这里有!” 我和贝蒂芬离开座位向餐厅门走去……我突然想到什麽……对小战士说: 我:“快!快去——向列车长求救!” 2——11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车内。 尤调研、熊局长…… 三个人喝酒……闲聊…… 听到我、联合国官员、专家们紧张地说话 …… 女秘书好像明白了什麽…… 女秘书:“出什麽事了?” 尤调研、熊局长也惊异失色…… 尤调研随口吟道: 尤调研:“这年代本身就是多事之秋啊!” 2——12包厢走廊 内 · 晚 包厢走廊。 我和史蒂芬疾走…… 2——13列车餐厅 内 · 晚 列车餐厅。 尤调研、女秘书,熊局长。 他们在分析邻桌刚才惊险中发生的一幕的内涵, 熊局长懂得一点英语, 熊局长:“他们的意思是说……列车上有一个老太太晕倒了……惊动了那位钦差大臣……” 尤调研看了一眼女秘书加添道: 尤调研:“……是吗?那样的话,从唯物主义的角度说……一个老太太的晕倒惊动了联合国!” 熊局长:“……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郁闷啊!” 女秘书:“……酒有点多了……别再喝了……” 2——14 四号包厢内 内 · 晚 包厢内。 老奶奶躺在铺位上……仍在昏迷中…… 她的儿子则蹲在一边两手抱头…… 我和贝蒂芬急匆匆进入包厢…… 我向蹲在一旁的“儿子”问道: 我:“……老奶奶晕倒了?……怎麽晕倒的?” “儿子”抬头望着我,慢慢地站起身,好像见到了救星…… 儿子:“……阿妈……她看……她看阿爸的信……就晕过去了。” 我:“你阿爸的信!什麽信?” 儿子:“当年,在苏区……阿爸写给阿妈的信。” “儿子”从老奶奶铺位边拿过几封信递给我…… 三封信……递到我手里……三封三十年代“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的苏区平信…… 我对贝蒂芬说: 我:“(英语、字幕)贝蒂芬,您听我说,情况是这样的,这位晕倒的老奶奶是一位将军的夫人——她与她的丈夫——那位将军失散了六十二年……如今……” 贝蒂芬:“(英语、字幕)我明白了——现在她就要与丈夫见面了……太激动了……就晕倒了……是这样吗?” 我:“(英语、字幕)我想——是的……我们是否……可以给她用一点点镇静剂。” 贝蒂芬连连摆手…… 贝蒂芬:“喔,不,不,我的韩信朋友,不可以这样做!” 我:“(英语、字幕)为什麽,贝蒂芬?” 贝蒂芬:“(英语、字幕)将军夫人如果是因为激动……产生晕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休息——就会使她恢复正常。当然,如果将军夫人不是因为激动而晕厥……亲爱的韩信,您给她服用镇静剂也是不起任何作用的,难道不是吗?” 2——15 列车餐厅 内 · 晚 列车餐厅。 尤调研、女秘书、熊局长。 尤调研:“……去年……九五年的……六月八日……上午我……我还是省的民族宗教统战事务部副部长……下午省委人事处找我谈话……晚上,我就是一介布衣……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历史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熊局长斜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女秘书, 熊局长:“怎……怎麽……腐……腐败了……首长?” 尤调研干了杯中酒…… 尤调研:“腐……腐什麽败?……不就是几个女人的事嘛……用今天的眼光来看……那点事也叫事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对吧……” 熊局长又用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女秘书, 熊局长:“……几个女人……?!” 女秘书:“还……还有……还有几万块钱……” 尤调研:“这麽一点点事……我付出的代价可太大啦……” 熊局长:“咳……郁闷啊,俗话说得好……‘人老有花心……花小有老根’……不过……您是老资格……不应该在,……在这样的小事……小事上栽跟头……郁闷啊……是不是……首长……” 尤调研满脸哭相自嘲地说: 尤调研:“谁说不是呢……难忘的九五、六月八啊……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我变成了这般模样……” 熊局长:“……什麽模样……” 尤调研苦笑了一下, 尤调研:“……一个调研员……调研员的模样……调研员和老百姓还有……还有什麽差别吗?” 女秘书:“不过……不过首长的待遇……还是保留……保留下来……” 尤调研:“……不就是秘书司机吗?……我不稀罕……” 熊局长:“……快六十了?…马上就要离休啦!老首长……还是需要秘书司机照顾……照顾……” 尤调研:“我就是不稀罕……一个调研员带秘书司机……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不是正经东西……” 女秘书:“首长……喝多了……喝多了……” 尤调研手拍着大腿吟道:“早有刑天猛志在……万里长江不觉老……欲问朗朗乾坤事……可惜筋力衰多少……” 2——16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老奶奶躺在铺位上……仍在昏迷中…… 贝蒂芬抱起老奶奶的上半身…… 我端着一杯水用小勺往老奶奶嘴里喂…… 2——17包厢走廊 内 · 晚 包厢走廊。 小战士、列车长、医生、乘务员…… 急急忙忙向四号包厢走去…… 2——18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贝蒂芬仍在抱着老奶奶的上半身…… 我仍用小勺往老奶奶嘴里喂水…… 小战士、列车长、医生、乘务员……急匆匆进入包厢…… 小战士手指着贝蒂芬怀里的老奶奶说: 小战士:“这位就是将军的妻子……她看着将军的信……看着看着就晕过去了……” 那个被叫做医生的中年男人走向前去,弯下腰一手轻轻扒开贝蒂芬怀里老奶奶的眼皮,另一只手用手电照着老奶奶的眼睛……取过老奶奶的手臂……号脉…… (就在这时,路易斯博士、罗切斯特教授也来到四号包厢……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切。) 医生问小战士: 医生:“将军的信呢?” 小战士取过将军的信递给医生…… 医生看着信说: 医生:“……喔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这信写得可有年头啦!” 小战士:“是呀,他们失散六十多年啦!” 贝蒂芬轻声对我说: 贝蒂芬:“(英语、字幕)亲爱的韩信,我要说,这位将军夫人很伟大……很伟大!” 医生对着列车长、小战士说: 医生:“将军的妻子没有大碍的,夫妻失散六十多年了,她就要和丈夫见面了……她太激动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路易斯走到贝蒂芬跟前问道: 路易斯:“(英语、字幕)贝蒂芬女士,刚才您在说什麽……这位老妇人是一位将军夫人?!” 贝蒂芬:“(英语、字幕)是的!” 路易斯:“(英语、字幕)将军的夫人?!上帝啊!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英语、字幕)路易斯博士,这没有什麽可奇怪的,在战争年代是常有的事。这位将军夫人与她的丈夫结婚三天就分别了……她和丈夫失散了六十二年,从此相互间没有了联系,她没有再嫁,而是一个人带着他们的‘遗腹子’生活到今天。” 路易斯:“(英语、字幕)六十二年……上帝知道,她为什麽没有再嫁……一个人生活到今天? ……” 我:“(英语、字幕)路易斯博士,让我来告诉您,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坚信——她的丈夫活着,就活在世上!” 路易斯:“(英语、字幕)我要向上帝祝福她……伟大!伟大!伟大的将军夫人!” 2——19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车内。 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 女秘书:“首长喝得……有点高啦……我们都有点高啦!” 尤调研:“谁说我高啦……说起过去的事……心情不太好……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是不是!” 熊局长:“郁闷啊,我们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尤调研啜了一口茶…… 尤调研:“我跟你说一个……小秘密,……渝鄂两省移民协调处甘主任马上就要调走……要有新主任走马上任。” 女秘书补充道: 女秘书:“很显然……这是省委为了加强……加强协调处的力量……采取的有力举措……首长已经做好了上任的准备。” 尤调研加肯道: 尤调研:“是的,事情明摆在那儿……协调处就那麽几个人……新主任在哪儿,外调?……那不可能……” 女秘书接口道: 女秘书:“只有内部选拔……明摆着的。” 尤调研有些得意地说道:“田秘书说得对……在协调处……论资格、能力 ……也只有鄙人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省委英明啊!” 女秘书:“就是甘主任在任的时候……不也同样是首长说了算吗!” 熊局长嘴里刚要吐出“郁闷啊”,听到女秘书这样说立时闭了口…… 2——20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将军夫人、儿子、小战士, 我、贝蒂芬、路易斯, 列车长、医生、乘务员…… 医生给老奶奶喂了半杯白开水…… 老奶奶挣开了眼睛…… 医生:“好了,将军夫人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医生转过头对小战士说: 医生:“注意多给夫人喝水,水是最好的镇静剂。” 列车长:“有事再去找我。” 列车长、医生、乘务员走了。 2——21 列车餐厅 内 · 晚 餐厅内。 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 尤调研神秘地对熊局长说: 尤调研:“松江市委对你还是相当……器重地……你——市府一个副科……下派古龙溪……一下子荣任县移民局局长……正科……不不,相当……副处级啊!” 女秘书接过话说: 女秘书:“这充分说明……市委对你很欣赏……很信任……很重视!” 熊局长非常激动地说: 熊局长:“那是……那是,以后还要首长……首长多多栽培……多多栽培……” 尤调研:“你是喝了洋墨水的人……留学回国的‘靴子’……喔……不对,不是‘靴子’……是学……学子,在市府你是‘XO’……在县府你是‘五粮液’……不过,无论在市府……还是在县府……你只要是……只要是失去了党委的信任……那你就是‘二锅头’……‘二锅头’……知道吗?” 2——22 四号包厢 内 · 晚 小战士:是啊……?! 包厢内。 将军夫人、儿子、小战士, 我、贝蒂芬、路易斯, 我把手里的几封信递给小战士问道: 我:“将军现在在哪儿?” 小战士回答: 小战士:“在松江市古龙溪县古龙溪镇。” 我:“古龙溪镇——尚存光将军!” 我几乎惊叫起来…… 小战士,周围的人霎时都惊异失色…… 小战士:“您认识尚老将军?!” 我:“……认……认识……尚存光……将军……” (镜头闪回,1——45,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局长办公室) 2——23 (闪回)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局长办公室 内 · 日 办公室内。 漆林局长、我。 漆林局长踱着步子……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文件袋,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封信来…… 漆林局长:“这封信交给你,这是一位将军写给中央国务院的信。” 我:“……将军写的信?!……” 漆林局长深沉地回答说: 漆林局长:“是的,一个小镇里的离休将军——尚存光将军!” 我:“尚存光……将军。” (镜头返回,列车四号包厢) 2——24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将军夫人、儿子、小战士, 我、贝蒂芬、路易斯, 小战士惊诧地问道: 小战士:“您是在什麽地方认识尚将军的?!” 我笑了一下, 我:“我们是在北京相识的。” 2——25包厢走廊 内 · 晚 走廊内。 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 女秘书在前,尤调研和熊局长在后相互搭着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包厢走去 …… 尤调研:“你以为我喝多啦……我才没多呢——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总之……总之你要尽想办法……查清那个女人的真正身份……” 熊局长有些糊涂了…… 熊局长:“……女人?……那个女人……” 尤调研用手指了指列车餐厅…… 尤调研:“刚才餐厅那个……那个叫韩信的……女人……” 熊局长更糊涂了…… 熊局长:“……她……她,她不是……督导员吗?” 尤调研有点急了, 尤调研:“你相信吗?” 熊局长莫衷一是…… 尤调研:“……我还说她……说她是……是将军呢!” 熊局长完全傻掉了…… 熊局长:“……将军?!……她是将军?!” 尤调研诡秘地笑着, 尤调研:“……刘邦帐下……韩信大将军……是……是也!” 熊局长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嘟囔着“郁闷,郁闷啊”…… 2——26 包厢走廊 内 · 晚 走廊内。 我、贝蒂芬、路易斯从四号包厢走出来…… 走廊…… (会话均用英语、字幕) 路易斯耸着肩膀说: 路易斯:“这就是——战争带给一个女人的命运。” 贝蒂芬:“上帝看得见,这是历史性的悲剧。” 路易斯:“不同于莎士比亚的古典悲剧……它是……它是……” 我:“——东方的《魂断蓝桥》。” 路易斯:“太正确啦——东方的《魂断蓝桥》。” 贝蒂芬拥抱我, 贝蒂芬:“晚安——韩信。” 路易斯拥抱我, 路易斯:“晚安——韩信。” 我:“晚安,祝你们好梦。” 贝蒂芬、路易斯向各自的包厢走去…… 2——27 八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尤调研、熊局长、女秘书。 尤调研、熊局长相互搀扶着,跟随着女秘书进入包房内…… 熊局长和女秘书把尤调研安抚着躺在铺位上…… 熊局长一双醉意朦胧的小眼睛看着女秘书问道: 熊局长:“你……你们休息吧……你……你睡……睡哪里……用我帮……帮忙吗……” 女秘书舌头也有点发直…… 女秘书:“我……我们……女上……男下……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熊局长:“我知道……在欧洲,女上男下……是……是最最标准姿势。” 熊局长伸着大拇指说。 女秘书:“……你说什麽呢你……我说我睡上铺……他睡下铺!” 女秘书用手指着上铺又指了指下铺说。 熊局长:“……我不管你们……你们谁上谁下……反正我是乐在其中……我……要去睡了……” 熊局长一步三晃地走出八号包厢……他连声说:“郁闷,真叫一个郁闷啊!” 2——28 四号包厢 内 · 晚 包厢内。 我、小战士、老奶奶、她儿子。 老奶奶和她的儿子已经进入梦乡, 我和小战士小声地交谈着…… 小战士:“一九四九年将军进北京城之前,又回了一趟湘西老家,走了几家亲戚远邻,都没能打听到自己妻子的音信…… 五零年,将军进入武汉陆军军官指挥学院学习。经朋友介绍与陆军学院住院部一个叫尤兰的女护士相识,转年,也就是一九五一年俩人正式登记结婚。结婚时将军三十三岁,尤兰二十三岁,将军比尤兰大十岁,男人比女人打十几岁,这在我们湘赣一带是很平常的。” 我:“她们有孩子了吧?” 小战士:“有!两人结婚后,第二年生下老大,是个男孩,叫尚武,今年四十四岁,现在北京国防科工委工作——现役,哈军工毕业的。五六年尤兰又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尚文,今年四十岁。石家庄陆军医学研究院工作——军人,北京医科大学毕业。” 我:“……一男一女——俩个。” 小战士;“还一个哪!” 小战士给我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 小战士:“……尤兰跟将军结婚时也是二婚,她有一个四岁儿子,离异时儿子随父亲在农村……六一年闹灾荒,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自己跑到武汉找他生母……现在也四十七八岁了,自己当经理开了一家什麽商贸公司……人没有多少文化,倒是很精明。听说这一二年从江西往华北倒卖竹器赚了不少钱……” 我指着对面铺位上睡着的老奶奶说道, 我:“是将军派你去把她们从湖南老家接来的?” 小战士:“对……今年春上,将军无意间从湖南籍老战友口中得知老奶奶的下落,立刻派我去了湖南,通过当地政府……最终确实了老奶奶就是当年新婚三天和将军分别的新娘子……” 小战士看了一眼睡在上铺的尚大爷说道, 小战士:“这不……新婚三天……将军有了自己的后代。” 我:“尚大爷也六十多岁了。” 小战士:“可不——六十一了……人忒老实……不爱说话,身体还行。 我:“老奶奶来……尤兰知道?” 小战士:“……知道……咋能不知道呢。” 2—— 29 硬卧车厢 内 · 晚 硬卧车厢内。 这一节硬卧车厢内的铺位一多半都是参加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三峡库区移民干部学习班的学员们 。 学员们有的在玩扑克……有的在喝茶聊天……有的在看书报杂志…… 熊局长摇晃着身子回到自己的硬卧车厢……十八号中位铺…… 四五个喝茶聊天的学员看到满嘴酒气的熊局长回来了……你一言我一语逗起闷子来…… 甲:“喝大酒去啦……” 熊局长:“……喝……喝酒啦……绝对没掺水……绝对……” 已:“和谁喝的?” 熊局长现出很得意的样子, 熊局长:“首长请我……喝大酒……” 问话人有些诧异, 甲:“首长?!哪个首长?” 熊局长更得意啦, 熊局长:“哪个首长?……尤首长……” 问话人看到熊局长自得的样子取笑他说: 已:“右手掌?——左手掌?” 丙:“还有脚丫掌吗?” 几人一阵哄笑…… 熊局长极严肃地摆着手…… 熊局长:“郁闷……首长……就是首长……尤调研——尤首长……”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甲:“尤调研就是尤调研,怎麽又冒出一个首长来?” 熊局长踩着小铁梯向中铺爬去……边爬边说: 熊局长:“人家是……是从省…省里下来的……能不是首长吗……郁闷……” 熊局长喝完了首长的大酒……躺在铺位上……呼呼睡去…… 这时甲悄没声地向乙道: 甲:“老熊说的——从省里下来的……尤首长,是不是省里原来一个叫尤国禹的副处长……管统战、宗教、外侨、民族事务什麽的……” 乙摇了摇头…… 乙:“不认识。” 丙接口道: 丙:“不是他还能是谁。去年吧……生活作风出了点问题……还挪用了几万块公款,省委考虑他是老资格,六十多岁快离休了,再说公款也退赔了……就从轻处理了他——发配到渝鄂移民工作协调处做调研员。” 甲:“他呀,尤国禹……知道了——张口闭口‘唯物主义’的那个 ,爱喝个大酒……老资格……” 丙:“你别看他张口闭口‘唯物主义’,每逢他出门办什麽事,总是要先摆摆八卦搞搞预测……韶华的《周易总论》就翻烂了五、六本!” 甲:“听说人还是个不错的人,就是爱摆个架子!” 丙瞪圆了眼睛嗤笑了一声说: 丙:“‘爱——摆个架子?!’——那‘架子’摆得可不一般……谱大了……” 坐在一旁的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惊呼道: 乙:“哎呀……快12点啦,睡吧!” 甲:“睡……睡吧,自己一屁股屎,哪有功夫管旁人脸上粑粑!” 众人散去…… 2——30 宜昌火车站 外 · 日 火车站出站口。 尤调研、女秘书、熊局长走出出站口, 司机早已把“桑塔纳”从东面的坡道上开到站前,司机远远看到尤调研他们走出了出站口,急跑过来接他们手里的东西…… 尤调研问司机: 尤调研:“车轩辕呢?” 司机答道: 司机:“他到桃花岭饭店给首长订房间去啦。” 尤调研:“嗷……走吧——桃花岭!” 司机正在启动车……尤调研拍了一下司机肩膀,从座位上伸出一条腿……走下车来,对还没走开的熊局长说道, 尤调研:“熊局长,上车吧,到桃花岭饭店……那儿的条件还不错。” 熊局长象是受了惊吓一般…… 熊局长:“是不错!那是中央首长江泽民、李鹏来三峡住过的地方……我?! ——想都不敢想。” 尤调研晃了晃脑袋说: 尤调研:“真是洋墨水喝多了……好,不勉强不勉强,那——回古龙溪别坐船了,搭我的车……我跟你还真有说不完的话哪。” 熊局长:“那好吧。——首长好走!” 尤调研上了车自语道: 尤调研:“真没办法,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喝了半瓶洋墨水……还是土包子。” 2——31站前 外 · 日 火车站前。 路易斯等几个联合国专家们站在站前场地…… 我来到站前场地…… 路易斯远远地看到我——扬起手臂打着招呼: (我与专家们的对话均用英语、打字幕) 路易斯:“亲爱的……喔,不不……尊敬的韩信女士,怎麽……您不与我们同行吗?” 我:“不,我要去国务院三建委移民开发局驻宜办事处报到。” 路易斯:“我们……我们怎麽办……是上帝把我遗忘了吗?” 我:“不,这里不存在遗忘。你们在这儿的活动,宜昌市《外事局》是有安排的。”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人举着一个牌子(英语、字幕。接站:联合国专家组——你们到家了) 我:“喔,那不是吗,你们的上帝来了!” 宜昌市外事局接站的同志走过来…… 路易斯握着我的手轻声说: 路易斯:“亲爱的……不,尊敬的韩,我会想你的……真的。” 我:“喔……是的! 同样的,我也会想你们的……也是真的。” 2——32 站前广场 外 · 日 站前广场。 小战士、老奶奶、儿子。 远远地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小战士:“韩大姐!” 我看到小战士、老奶奶——他们,我向他们走了过去…… 小战士:“韩大姐,真不好意思……您能帮个忙吗?” 我:“别客气,有什麽事……你说。” 小战士:“我到东山干休所去要车,您带着老奶奶她们……到‘台阶’下面,”小战士手指着,“……云集路口阳光大酒店门口那儿等我。” 我:“你去吧……东山干休所离这儿远吗?” 小战士:“不远,胜利三路北山坡师专旁边……尚将军已经给干休所雷所长打过电话。” 小战士跑去…… 2——33 站前台阶 外 · 日 台阶。 宜昌火车站站前台阶共120级,40级一组,分三组,组与组交界处阶面要宽一些。在比较宽的阶面上端坐着几十位算命、相面、摸骨、测字、风水等等大师……大师们男女老少均有,多为盲者,当然也有不少“窗明几亮”者。 我带领着老奶奶和她的儿子走下台阶……在第二组阶面……老奶奶被一麻衣相士吸引…… 相士三十有余,手摇折扇,身前平铺一方红色麻布,上面用毛笔彩绘一人头像,在头像的眼、耳、鼻、唇等部位延伸出很多支线,标注了穴位名称。诸如:印堂、天庭、中阳、金甲、眉尾、山根、福堂、年上、兰台、寿上…… 相士身后已有十几人围观,他们或坐或立,静听说相…… 此时,相士口中念念有词道: 相士:“雨在天上,运在脸上,喜事有喜色,丧事有丧色。最要紧的是时辰年月。看相就是看节气……” “一月立春到惊蛰,二月惊蛰到清明,三月清明到立夏,四月立夏到芒种,五月芒种到……” 老奶奶打断了相士的念词…… 老奶奶:“这位大师,我晓得……十二月小寒到立春 ……我没得那麽多时间……你抓紧……给我看看相……” 2——34 桃花岭饭店 外 · 日 桃花岭。 尤调研的专车驶入桃花岭饭店林荫道、花圃路…… 专车在慢道上……徐徐停在宾馆门廊内…… 车童左手打开车门右手遮在车门楣上方…… 尤调研先伸出一只脚……然后整个身子一寸寸地极绅士地从车子里展现出来…… 门童早已迎在那里……急忙赶来提箱拿包, 女秘书随后也下了车, 猛然间从宾馆的大玻璃旋转门里奔出一位中年男子……他张开双臂几乎是扑向了尤调研…… 车轩辕:“首长好!首长好!首长辛苦了……辛苦了……” 首长并没有握手的意思,车轩辕伸出的双手自然就没有握到首长的手……他只是听到了首长嘴里发出来的声音…… 尤调研:“交代给你的事——办好了吗?” 车轩辕:“……办……办好了,办好了……” 女秘书赶上一步,对车轩辕说道: 女秘书:“车干事,房间订好了吗?” 车干事:“订好了,老规矩——双套间客房。” 女秘书又对车干事说: 女秘书:“首长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有些累了……晚饭后再汇报工作吧。” 尤调研白了一眼女秘书立马接过话来, 尤调研:“不——回房间,先听汇报!” 2——35 站前台阶 外 · 日 台阶处。 我、老奶奶、儿子 老奶奶端坐在相士面前的小凳上,观相大师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在大娘的下巴处,依次往左往右往上往下端来端去、仔仔细细探索了一番……开口唱道: 大师:“山根疾厄起平平,一世无灾祸不生。丈夫英年并枯骨,平生辛苦有谁知。” 老奶奶听完大师的话,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大师的手掌中端来端去很不舒服…… 老奶奶:“我的面相就那麽差吗?” 大师放开手道: 大师:“老太太您一生虽然无大灾大祸,但清苦却陪伴了您从头到根。您命中只有‘遗腹子’,因为你丈夫殒命就在新婚中啊!” 老奶奶:“刚才大师看的是我的相还是我的脚后跟啊?” 大师丝毫未加理会高声吟道: 大师:“眉眼中央是命官,光明莹净学须通。若还纹理多逆滞,破尽家财及祖宗。” 大师还想说什麽…… 老奶奶打断了他的话, 老奶奶:“大师,你是说我丈夫在新婚中死了?!” 大师:“不错……老太太,您命中无夫,是刻在脸上的……这可不是任人瞎说的。” 老奶奶愤然从小凳上站起身来……手指尖触到了大师的额头上…… 老奶奶:“我告诉你,我丈夫活着,他好好地活在世上,你却咒他死了……还什麽……‘殒命新婚中’……你……你……” 那大师神情庄重地亦站起身来说: 大师:“老奶奶,我的话是不会错的。要不……您坐下,我再仔细地给您相一相……如若有错,我分文不取。” 老奶奶没有理睬相面大师,转脸对一直蹲在地上的儿子说: 老奶奶:“儿呀,走!——再叫他相一相……你阿爸不是还要死一回麽!” 刚一迈腿,又说: 老奶奶:“把钱给大师,一分一厘别少人家的。等找着你阿爸……咱娘俩还愁没钱花吗?” 老奶奶转身走开…… 大师愣在那里……嘴里喃喃道,“等找着你阿爸”……猛悟道: 大师:“……啊哦吆!二女一夫啊!” 2——36 桃花岭饭店双套间客房——客间 内 · 日 客间内。 尤调研、女秘书、车轩辕。 车轩辕:“我用乾坤卦预测到首长今天十点十六分到达宜昌……我……” 尤调研极不耐烦地打断了车轩辕的话, 尤调研:“有现成的《列车时刻表》,还用得着你打乾坤卦预测吗?” 车轩辕:“那……那,首长哪天返回宜昌……《列车时刻表》表上可是绝对没有的。” 尤调研:“行啦行啦……我还不清楚吗,在北京田秘书早有电话打过来的。” 车轩辕还想说句什麽…… 尤调研急不可耐地问车轩辕: 尤调研:“甘主任离任了吗?” 车轩辕卖着关子, 车轩辕:“您是说渝鄂——协调处的……甘主任?” 尤调研生气地翻了两翻白眼珠, 尤调研:“我说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不是那个甘吉龙还能是谁?” 车轩辕:“甘吉龙……他走了——两眼通红地走了……” 尤调研:“调哪去啦?” 车轩辕:“去了一个小县城,任党委副书记去了。” 尤调研一震……身子往前探了大半问道: 尤调研:“谁跟他谈的话?” 车轩辕:“松江市党委高书记带着市委人事处侯处长跟他谈的话`。” 尤调研紧接着声音颤抖抖地问道: 尤调研:“协调处……新任——主……主任……人选确定了吗? ……” 车轩辕打了一个哏……说道: 车轩辕:“……新主任……人选……的信息,目前还……没有……没有。” 女秘书:“一点点也没有?” 车轩辕:“没有……一点也没有……真的 一点点也没有。” 三人一阵沉默…… 2——37 站前台阶 外 · 日 台阶处。 我、老奶、儿子。 我们三人刚刚走下几级台阶…… 小战士从站前广场那边沿着阶梯向我们跑来…… 小战士;“韩大姐,让我好找。我到了东山干休所……雷所长二话没说就派了车!喏……阶梯下边,阳光大酒店门口……车不是等在那儿了吗!” 我一歪头, 我:“咦!老奶奶怎麽不见了!” 转场: 台阶另一处。 老奶奶、儿子站在一个算命卦士面前…… 我和小战士急忙走过去…… 只见那卦士五十有余,此时,正伸手接过老奶奶从一个竹筒里抽取的卦签,郑重其事地看过之后……嘴里发出一连串的…… 卦士:“好卦!好卦,好卦啊!‘上上吉’ ,‘乾坤卦’ ,不可多得的‘菩萨乾坤卦’!” 老奶奶亦高兴非常…… 老奶奶:“这位大师,您给我唱唱卦签。” 卦士:“菩萨‘乾坤卦’——长江汹涌截流在即,求财祛灾大吉十分。三峡坝区车水马龙,人前身后有险三分。” 老奶奶似懂非懂…… 老奶奶:“你到底在说些啥子麽?” 卦士:“老太太,如果想知道端底,您还得抽一签。” 老奶奶有些犹豫…… 老奶奶:“一签多钱?” 卦士:“伍拾。” 这一下,老奶奶生气了,手指着卦师前额…… 老奶奶:“简直就是一个骗子,一签说不出个子午卯酉,还要第二签……再说不出来,第三签……一签就伍拾块啊!” 老奶奶继续指着卦士对正要掏钱的儿子说道: 老奶奶:“一个子儿也别给他……他非要……让他找你阿爸要去!” 卦士见老奶奶拉着儿子就走……从地上抄起小凳欲要砸向母子二人…… 只见小战士一个箭步跨到卦士面前,一手接住卦士手里的小凳,一手按在腰间的枪把上,……卦士立时松开握着小凳的手满脸堆笑地对小战士说道: 卦师:“解放军‘叔叔’好,您——算卦?军人优先,军人优先!” 小战士扔下小凳,瞪了卦士一眼,不再理睬卦士,搀扶着老奶奶,与我们一起向梯阶下走去…… 2——38 双套间客房客间 内 · 日 客间内。 尤调研、女秘书、车轩辕。 女秘书:“市委高书记他们走了吗?” 车轩辕:“没走。” 尤调研由紧张了起来…… 尤调研:“他们还在……还在协调处?” 车轩辕:“市委高书记回去了,人事处侯处长去了古龙溪县。” 尤调研:“有什麽信息没有?” 车轩辕:“没有,真的没有。” 尤调研站起身对车轩辕说: 尤调研:“车干事,把卦爻拿出来。” 车轩辕取过自己的公文包…… 车轩辕:“对!让我好好给首长占一卦!” 尤调研:“去吧……今天这一卦,让我亲自来。其实,我的技艺不比你差。……我去净一净手。” 尤调研说完话进了洗漱间…… 2——39 云集路阳光大酒店门口 外 · 日 云集路口, 阳光大酒店门前。 老奶奶、儿子、小战士、我。 老奶奶、儿子上了一辆停在那里的切诺基,小战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小战士从车窗伸出手喊道: 小战士:“韩大姐——再见!” 我也挥着手, 我:“请你转告尚老将军,我会前去府上拜访他的。” 小战士:“我会转告的……再见!” 我:“再见!” 车去…… 没等我回转身来…… 发现一人盯着我看…… 陌生人:“请问,您是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开发局韩信督导员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红着脸向我问话。 我:“是我——督导员韩信。” 陌生人:“我是国务院三建委移民开发局驻宜办事处的办事员——屈红,您就叫我小屈吧。” 我:“小屈,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小屈:“从站前我就一直跟着您呢……走吧,孙主任让我来接您。车就停在街对面“国贸”停车场里。” 我跟着小屈向国贸停车场走去…… 2——40 双套间客房客间 内 · 日 客间内。 尤调研、女秘书、车轩辕。 尤调研从洗手间净手回来, 车轩辕把卦爻——五枚古钱交给首长…… 尤调研面向东方深深鞠三大躬…… 只见他把卦爻——那五枚古钱合在双掌里,先抚于胸部默声诵述了几句什麽,然后举过头顶,向上空连摇了几下,高声一口气喝道: 尤调研:“三皇五帝,盘古开天,拜请伏羲、神农、文王、周公、孔子、五代圣人、鬼谷先生、占卜童郎,课卦智叟,三山五岳过往神袛、七星九州常栖仙客……” “今有弟子尤国禹谨虔心诚意,于九九八十一课,占得一课。吉凶福祸,成败兴旺,报应分明——” “急急——如——律——令!” 于是,又和上次一样,在口中默声诵述了几句什麽,闭合双眼,把抛下的古钱,并不规则地排列在一块红色的大绒布面上,神情极为肃穆紧张。因为,占卜卦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尤调研时而两目紧闭,时而双目圆睁……他张开手掌全部按住五枚古币……好像是按住五个活物怕它们突然跳开去一样…… 只见他极慢极慢地开启两个手掌……五枚古币在大红色绒布面上一点一点地……直至全部显露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尤调研脸色突然变得纸一样苍白……呼吸急促……忽而,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并且慢慢地向一侧倒去…… 女秘书和车轩辕几乎是同时高喊着“首长” !一起向尤调研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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