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集〈余玠遗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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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太白居酒楼雅厅　日　内

谭账抬头向看看四周：“是呀，怎么没见曹云飞呀？”

某　甲：“当时被余玠脊杖发配，按理他应该到场的。”

谭　账：“我过去问问。”

2、雅厅　日　内

谭账和某甲来到云珙面前

谭　账：“云大人怎么不见曹云飞曹大人？当年他可是和你一道被余玠脊杖发配的。”

云珙皺了皺眉：“人各有志，不提他也罢。”

某　甲：“云大人，怎么哪？”

云　珙：“我去找过曹云飞，他现在不问世事一心攻读要从童生秀才一步一步考，求取功名。还说不再参与我们参奏余玠的事，更气人的是他说—”

谭账、某甲：“他还说什么？”

云　珙：“他说奉劝各位给天地之间留点正气吧！”

谭账、某甲：“这这，怎么会是这样？”

3、雅厅　日　内

旁边的冯有财答了话。

冯有财：“我知道的是，余玠外巡途中在乐山拜谒海通大和尚，当时曹云飞任四品仓司听说是余玠给他谈了话就（嘲讽地）就改邪归正了吧！”

云　珙：“别管他。”

4、临安景灵宫　日　内

众大臣肃立阶下。

理　宗：“陶御使你是本次集议的监议御史你先说说。”

陶御使：“是，四川制置使余玠的奏章，在集议时依例传阅，参加集议的各位大臣六部主事等对如何处置尚有不同意见，皇上这是集议的详细记录。请皇上御览！”

陶御使把记录呈上，肖公公接过展开在御案之上。理宗草草地翻了一下。

理　宗：“好，大家都说说对余玠到底如何处置！”

李文忠：“臣启万岁，朝廷数次降旨要他回京述职，但基于与敌决战的实际情况，他不奉诏返京还是有原因的，至于他给朝廷奏折里的词语虽然有所偏激，但从其本意到看出他为大宋，为国的一片赤子之心，再说四川捷报，敌军已被赶出边境，所失州县也全数收复。臣以为朝廷应降旨褒奖有功之作战将士，以示朝廷抚慰之意！”

穆放书偷眼看看理宗的脸色……，

理宗脸色凝重，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穆放书：“李大人所奏和今天所议的事是两件事，不应混为一谈。仗打胜了朝廷应降旨褒奖有功之作战将士，这自不待言。但余玠不奉诏返京是蔑视朝廷；在奏折里抵毁朝政，指斥先帝和当今皇上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之罪，应于严惩以儆来者。”

许应守：“万岁，臣以为余玠此次川北之战的失利，除现任四川安抚副使冯有财前次奏对说除错失战机而外，还有深一层的原因。”

理　宗：“冯有财来了没有？”

许应守：“正在殿外候旨。”

理　宗：“宣冯有财上殿。”

肖公公：“皇上有旨宣四川安抚副使冯有财上殿！”

冯有财进入殿内。

冯有财：“臣，冯有财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理　宗：“平身吧！”

冯有财：“谢万岁。”

理　宗：“许大人说川北作战除错失战机而外，你还说有深层的原因？什么原因！”

冯有财抬头扫了许应守一眼，许应守不失时机地给冯有财递了个鼓励的眼色。

冯有财：“臣启万岁，余大人出任四川制置使以后大力推行改革，以整顿吏治整顿军务为名清除异己。裁减革除了不少的官员将佐，这些被裁的官员将佐敢怒不敢言。而在私下里却是怨声载道。这是被余玠排挤离开四川的官员将佐弹劾余玠的折子呈皇上御览！”

冯有财把奏折呈上，肖公公接过奏折展开在御案之上。

理宗翻看了一下：“往下说。”

冯有财：“余大人借整顿吏治，整顿军务排除异己，许多官员将领是怨声载道。这是此次兵败深层的原因，而川北之战将士们主动出击追歼逃敌，余大人严令追回，大挫将士们的士气，致使有些将领不听号令而贻误战机。是此战失败的导火索！”

穆放书：“臣得军报在汇定有兵营的士卒哗变，足可证明余玠已失去军心。”

5、殿内　日　内

董侍郎：“冯大人，关于川北之战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冯大人！”

冯有财：“大人请问。”

董侍郎：“冯大人驻守龙四桥关隘，说是得到谍人报告况德臣和阔端在吴家峪召集一次会议，你才计划奔袭吴家峪。你报告了余大人没有？”

冯有财：“没有，因为时间来不及，如果报告余大人则坐失战机。”

董侍郎：“你自己说，派高副将率十几名精悍士兵便装侦察回报，情况属实。然后冯大人集中人马誓师出发，这其间是三天的时间，冯大人不报告余大人不是时间来不及，是不是故意不报！”

冯有财：“大人，我……”

董侍郎怒斥冯有财：“冯有财你一派胡言，皇上，臣接到川北前敌总指挥中军都统制邹镇远、中军都统制杨跃武、驻守龙四桥关隘的田都统联名呈文。说到川北之战的失利，完全是冯有财私心作崇，才上了况德臣和阔端的诱兵之计，擅自出兵使龙四桥，王家沟，庙山的几个关隘失守造成战局逆转！”

冯有财惶恐不安地：“皇上，臣所奏句句是实，如有虚假臣甘领欺君之罪！”

董侍郎：“皇上，呈文里说，在逃的钦犯王奎的拜弟欧阳安。投敌求荣。敌总帅况德臣任他都元帅。并且派他找到冯有财诱使冯有财奔袭吴家峪中了敌人的诱兵之计。”

冯有财：“皇上，邹镇远，杨跃武这些人都是余玠一党这是他们对臣的恶意攻击，欧阳安提供况德臣在吴家峪的情报臣一再核实其真实性，而且欧阳安在与敌作战中以身殉国。”

6、刑部衙门办事厅　日　内

刑部张大人，刑部龚正大人和兵部施万明正讨论上折朝廷追究冯有财撤擅自出兵致使龙四桥，王家沟，庙山失守导致战局逆转兵败川北的事。

刑部张大人坐在书案翻看案上的公文，二品提刑龚正聚精会神地阅看邹镇远张实等将领给兵部的关于川北之战的公函……

施万明情绪激动地在厅内踱步。

……

“啪！”的一声龚正猛击案桌：“太不象话了，这个冯有财怎么能这样利令智昏！”龚正拿起公文：“你们看这里，当时欧阳安和拔都来的时候田将军就看出有问题一再提醒冯有财要报告余大人，可冯有财却置若罔闻，以川北大战的成败为赌注擅自动兵才导致战局的急转直下。”

施万明：“我在兵部看到邹镇远张实的呈文真把我气得不得了，余玠留在在重庆他要到川北前线美其言要阵前立功，让他在帅府参赞军务又非要指挥权，让他驻守龙四桥加强防守又擅自用兵，真是只会干坏事决不干好事的混帐东西！”

张大人：“我在刑部多年见过的罪犯不少，犯官也不少。但如冯有财这种人到是不多，象冯有财这种最善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说得好听背后却在捣鬼，当你的面歌功颂德转过身就落井下石。”

龚　正：“你们听偷袭吴家峪时冯有财地军前动员说什么：‘青山处处埋忠骨，保须马革裹尸还，什么为大宋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说得多好听！”

施万明：“这次一定要把他弹劾下去，押赴午门斩首为国除此蠹虫奸贼！”

……

张大人：“这个时候了陶大人怎么还没来？”

施万明：“是呀，昨天不是说好的今天在刑部集齐吗，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一旁的职官答了腔：“今天皇上召集几位大人廷议余大人的事，陶大人上朝去了。”

施万明：“廷议余玠的事，余玠什么事？余玠调动全川军兵从川北到成都到汇定对蒙军大举进攻已经收复失地，朝廷要褒奖！”

职　官：“大人，下官听说是廷议余大人川北之败以下犯上如何处置的内容。”

龚正大惊：“这是真的？”

职　官：“真不真下官不知道，不过这个消息下官是在中书省听说的。”

……

7、厅内　日　内

中书省职官进入厅内。

朱职官：“见过三位大人。”

张大人：“朱大人有事？”

朱职官：“张大人这是中书省给刑部的公文，请大人签收。”

张大人接过公文拆开看……

张大人大吃一惊不禁喊道：“怎么会这样？！”

施万明接过公文看……

朱职官：“我许大人料定张大人有此一问，许大人要我告诉张大人此‘上意也’，下官告辞。”

朱职官离开刑部办公厅。

施万明：“当年审岳飞一案的是御史中丞何铸，审讯中看到岳元帅背上剌的‘精忠报国’四个字，知道岳元帅是冤枉的向秦桧力辩岳元帅的冤屈，秦桧说：‘此上意也。’难道说风波亭故事又要重演……”

8、景灵宫殿门口　日　内

施万明来到殿门口。

内　侍：“施大人要上殿？”

施万明：“皇上廷议还没退朝？”

“没有。”内侍小声地：“今天廷议……”

9、景灵宫殿内　日　内

……

许应守：“皇上，余玠一向独断专行，当年朝廷为调解他和王奎的权力之争任命王奎为四川制置副使全川兵马总提调，而余玠却罔顾朝廷的旨意，阳奉阴违设下机谋捕杀朝廷要员，使蜀中将佐多有不滿，这些年来如不是臣多方协调怕早就变生祸端。”

李文忠：“许大人，在这朗朗朝堂之上颠倒黑白诬陷大臣，王奎不服号令，私设刑堂严刑拷打敲诈勒索百姓，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杀王奎民心大快，军心大快。许大人难道你要为王奎翻案！”

许应守：“你……”

李文忠：“穆大人，王奎一案你是钦差大臣你下的手令抓捕王奎，你在审讯记录上也签了字，你是不是也要为王奎翻案哪！”

穆放书：“启奏万岁……”

理　宗：“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王奎其罪当诛，但余玠置机捕官独断专行也是事实。至于川北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难弄清楚，今天议的是余玠蔑视朝廷，以下犯上。如何处置的问题。”

朝廷为如何处置余玠产生了极大的分歧，朝堂里争得一塌胡涂。

……

李文忠：“皇上，余玠以下犯上臣到有不同见解。”

理宗不高兴地：“以下犯上就是以下犯上，有什么不同见解？”

李文忠：“皇上，人们不是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是说为一国之宰相，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各样人等，不能以个人的好恶作为定事、定人的准绳。就是有人顶撞自己也应以是否对朝廷，对江山社稷有利或不利为处置的标准。也就是说，如果对江山社稷有利，那怕就是言词激烈，都要有宽容的肚量。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反之，对一惯阿谀逢迎谄媚的言论却要警惕。万万不可被一些顺耳的甜言蜜语蒙蔽了眼睛。皇上，既然宰相都要有能撑船的肚量，作为皇上，则更要宽容，更能容让。臣以为所谓余玠以下犯上，实则是余玠直言敢谏，对朝廷忠心赤胆的佐证！”

理　宗：“哼！李文忠你是说，朕的肚量不够大是吗？”

李文忠：“臣不敢！”

理　宗：“哈哈哈……你说都说了还说什么不敢，好朕不追究你不敬之罪。”

李文忠：“谢万岁！”

10、景灵宫殿门口　日　内

……

施万明紧锁眉头听殿内的争议。

……

11、灵宫殿内　日　内

……

理　宗：“余玠凡有奏疏对朝廷多有指责，对朕也是横也不是竖也不是的指斥，朕都没有追究他不敬之罪。可这一次，他居然如此蔑视朝廷，讽喻先帝高宗不辨忠奸、朕是昏庸无道，而你们这些臣僚，全是奸佞之徒，这该如何解释？”

李文忠是横下一条心犯颜直谏：“皇上，唐朝太宗李世民唯才是举，唯贤是用。不避仇隙大胆起用曾辅佐隐太子的魏征，而魏征也不负所望直言敢谏，一次朝会为多征税粮魏征将太宗比作夏之亡国暴君‘桀’和商之亡国暴君‘纣’。太宗大怒骂魏征是个乡巴佬要杀魏征，而长孙皇后却向太宗恭贺有此诤臣。正因为太宗经常倾听臣下之言乃至逆耳直谏，才成就贞观之治的一代伟业。魏征死后太宗叹息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殁（音：末），朕亡一镜也！’而余玠就有魏征直言敢谏之风，这是皇上之福我朝之幸哪！”

理　宗：“你是说如果我不能容下余玠对朕的指责，就是没有肚量，就不如唐朝的李世民？哼！”

穆放书：“李大人以古喻今，讥讽皇上。余玠能与魏征相提并论？皇上李文忠对皇上大不敬应于治罪！”

许应守：“今天的朝会是议论对余玠的处置，你却在这里谈古论今，混淆视听。皇上穆大人说得对。对余玠，李文忠这类不知朝廷礼数抗颜犯上者应于严惩。”

理　宗：“朕不处置他，不然他又不知道要搬出那一辈古人数落朕的肚量。李卿你是先朝老臣，年纪也不小了，政务繁劳……”

李文忠：“好好，既然皇上憎恶臣的忠心直言，那恳请皇上放臣归故里以尽残年。”

理　宗：“准卿所奏！”

李文忠：“皇上，臣在朝廷几十年，现在告老回乡。在这临别之际臣还有话要说。”

理　宗：“好，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

李文忠：“余玠回京期间，多次对皇上奏到‘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要皇上亲君子远小人。皇上一定要记取以蔡京、童贯、梁师成、李彦、王黻、朱面（？）六贼乱朝纲以至丢失我大宋半壁江山的惨痛教训哪！”

许应守：“一派胡言，我朝皇上圣明，朝廷臣工勤于国事，谁是权臣？谁又是奸贼？！”

……

殿门口的施万明忍无可忍大步闯进殿内，冲到许应守面前。

施万明园睁双眼盯着许应守，一步步逼向许应守。

许应守惊慌地：“你，你，你施万明你……”

施万明：“你问谁是奸臣，我来告诉你！”

许应守步步后退：“你……”

施万明大声地：“你就是奸臣，还有你穆放书也是奸贼。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余玠为民除害杀了你的表弟许应贵，你就扣住四川的种子不发。当余玠领军北上抗敌急需军需衣被，是你穆放书明发军需暗走云南，如不是孟珙截转物资，你穆许书罪责难逃！”

许应守：“你你，你血口喷人你……”

穆放书：“你……”

李文忠：“你穆放书，身为朝中大臣通过你的侄儿穆德才，勾结王奎收受贿赂为王奎谋取四川制置使的位置。极力为王奎说项，有罪不罚反而升官……”

穆放书、许应守跪在地上：“皇上李文忠污蔑臣等，皇上应治李文忠污陷之罪！”

理宗极不耐烦地：“施万明！如果许应守，穆放书是权奸，那朕就是昏庸无道之君了？是也不是？”

施万明激愤得手发抖直指理宗：“你，你就是昏君！”

理宗气懵了：“你，你施万明依老卖老，你擅闯大殿，你大胆你……”

施万明：“你只听得进歌功颂德，你只听得进万岁，英明。容不得半点不同见解，你只喜欢奸臣，弄臣的献媚之词，容不得忠贞人士的犯颜直谏。稍有不遂你的心意你就罢官，放逐，杀头。余玠治蜀八年推行改革，治军治吏，惩治如许应贵这样的贪官污吏，杀如王奎那样的悍将兵痞。可是你发，你……”

施万明手发抖说不下去。

施万明闯殿直斥皇上的言词吓坏了众大臣，一时间都没有反映过来……

李文忠走近施万明：“施大人，你这是？”

施万明递一张公文给李文忠：“李大人你看，你看！”

画外音：这是一张公文，撤去余玠的一功职务，责成刑部派员押解余玠来京。

李文忠惊诧地：“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余玠的情况朝廷尚没有议决没有定论可这。（李文忠指手中的公文）这是怎么回事？”

肖公公接过公文呈上御案。理宗扫了一眼公文。

……

画外音：其实理宗自己心知肚明，这是他授意许应守下的公文，当然这当面锣对面鼓他是不会承认的。

理　宗：“许应守这抓余玠的公文是怎么回事？”

许应守附伏阶下：“臣启万岁，余玠多次以下犯上，蔑视皇上，蔑视朝政加之他推行的改革有失众多官员之心和此次川北兵败，余玠难辞其咎，故臣……”

理　宗：“胡闹，朕还没有决断怎么能私下行文。施万明你是老臣了，现在退休赋闲，朝廷的事就不要干预。刚才擅自闯大殿斥责朕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朕不治你闯大殿不恭之罪，你下去吧。李文忠你养老去吧！”

李文忠：“臣还是那两句话，皇上要亲君子远小人。”

李文忠自己摘下官帽，转过身面色凝重，扶着施万明迈着沉重的步履慢慢地向殿外走去。

……

画外音：在历朝历代中，宋朝的奸佞权臣是比较多的，北宋有蔡京、童贯、梁师成等祸国殃民的奸臣史称‘六贼’；南宋有黄潜善、秦桧、史弥远、谢方叔、徐清叟、丁大全以及断送南宋江山的贾似道。

画外音：余玠被权臣陷害史实是这样记载的：

宝祐元年公元一千二百五十三年〔蒙古宪宗三年。〕五月，……已亥，……余玠专制四蜀，凡有奏疏，词气不谨，帝不能平。会徐清叟入对，因言：“玠不知事君之礼，陛下何不出其意而召之。”帝不答。清叟曰：“陛下岂以玠握大权，召之或不至耶？臣度玠素失士心，必不敢。”遂召之。”

“戎帅欲举统制姚士安为代，玠素欲革军中举代之蔽，以三千骑至云顶山下，遣都统金某往代世安。世安闭关不纳，且有危言，然常疑玠图已。属丞相谢方叔家子姪自永康避地云顶，世安厚结之，求方叔为援。方叔因倡言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调停，且旦夕有变；又阴嗾世安密求玠之短，陈于帝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留。世上的事大抵如此！

理宗下朝内侍奏报皇后在后宫备宴恭请皇上。今天理宗心情不好借皇后相邀也好散散心。

12、后宫　夜　内

理宗随内侍来到后宫，皇后领着宫女在宫门迎接理宗。

皇　后：“臣妾恭迎皇上。”

理　宗：“平身吧。”

理宗与皇后携手进宫。

理　宗：“皇后今天怎么有此雅兴后宫设宴？”

皇　后：“臣妾得知四川收复失地，北兵已经退到陕北。加之皇上连日为国是操劳，现四川安定臣妾特备宴为皇上解乏。”

理宗笑笑：“好好！朕今天的心情不好也借机放松放松。”

皇后拍拍手一队宫女身着彩衣翩翩起舞，皇后给理宗斟酒。

皇　后：“皇帝刚才说今天心情不好指的什么？”

理　宗：“今天朝会李老头辞朝退休了。再有就是施万明闯大殿直斥朕昏君。”

皇　后：“啊，怎么这样无视君上！”

理　宗：“余玠多次直颜犯上，这次川北兵败之后朕要他来京述职也就是给他个台阶去职，他不但不奉旨反而上折指斥朕这不是那不是。太猖狂了。”

……

皇　后：“臣妾常听皇上说李文宗大人，施万明大人与穆放书，许应守朝堂上经常争吵。”

理宗微微一笑：“好呀！臣下争吵我才高兴。”

皇　后：“皇上，臣妾不解。”

理　宗：“这是御臣之道，臣子们互相攻讦我就安稳，我就好驾驭。当然不能让他们过份，谁过份就敲打谁。”

皇后试探地：“皇上余玠收复失地”

理　宗：“哼，收复失地是他的本份，我还要追他川北兵败之罪，这个余玠自朕启用他任四川制置使以来每每在奏折上百般指责朝廷，这不是那也不是！”

理宗越说越气站起身边踱步边说：“什么国将不国、什么殷鉴不远、什么改旗易帜。更有甚者朕连连降旨要他回京述职，他上折指责朕不顾将土的疾苦，指责朕不顾江山社稷，提到岳飞的风波亭，指责先帝十二道金牌招岳飞回京的案子。”

皇后担心地：“皇上息怒。”

理　宗：“余玠虽然提到岳飞的风波亭，但岳飞之所以被先帝赐死余玠并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先帝高宗南迁途中饱受惊吓，年荐不惑而后.嗣馈乏，而岳飞却一再上折要立嗣这真应了那句俗语－那壶不开提那壶。你想先帝会高兴？更有甚者打着复三京迎二帝的旗号直逼金朝都城，是大好事，但岳飞不知先帝的心思。你想想迎回二帝微宗可奉为太上皇，那钦宗怎么办，也是太上皇？真正迎回二帝先帝高宗怎么办？所以才有十二块金牌急招回京，才有风波亭赐死。”

皇后不无担心地：“皇上你不会也－”

理　宗：“我授意许应守下的公文余玠罢职押解来京，不知怎么搞的施万明这个老东西知道了大闹朝堂，现在处置余玠？朕……（理宗思考）朕，朕不但不追究他兵败之责朕还要给他加官晋级。”

理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往案上重重地一噋咬牙切齿地：“哼！”

皇　后：“皇上先帝南迁之后维持到现在己是不易，朝中还是需要能臣，贤臣扶持朝廷。”

理　宗：“那朝那代都要能臣贤臣扶持朝廷，不过得有个前提就是要听话。如果那个臣子倚仗自己的才干企图功高震主，不听话。那就没有好下场。朕就宁用庸才，弄臣。

13、重庆觉林寺　日　外

觉林寺大殿香烟袅袅，全寺的僧众在大雄宝殿做法事颂经。余玠带着朱文炳来觉林寺找行空上人。

知　客：“余大人请。”

余　玠：“上人在寺里？”

知　客：“在，上人正在主持法事！”

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

小沙弥：“禀师傅。师祖说请余大人方丈待茶。”

知　客：“余大人请。”

14、觉林寺大雄宝殿　日　内

大雄宝殿内行空上人身披袈裟，结跏趺坐于法台之上，手捻佛珠引领众僧齐颂《长寿佛心咒》。

知客僧来到行空上人面前。

知　客：“师傅，余大人在方丈室等候师傅。”

行空上人眼里闪着泪光。

知客诧异地：“师傅，您这是……，”

行　空：“你知道今天这场祈寿法会是为谁作的吗？”

知　客：“弟子不知。”

行　空：“就是为余大人作的！”

15、方丈室　日　内

小沙弥给余玠，朱文炳上茶。行空上人走了进来。

余　玠：“上人辛苦！”

行　空：“阿弥陀佛。大人从汇定回重庆，老僧以为大人去了京城，没先拜望大人，到让大人到觉林寺来了。”

行空上人落坐。

朱文炳：“不知今天是那位佛菩萨的圣诞，上人亲自主持法会。”

行　空：“阿弥陀佛，今天不是那位佛菩萨的圣诞。是老僧为一位住世活菩萨做的祈寿法会！老僧希望他能多住世些年，好多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善事。阿弥陀佛！”

余　玠：“呵呵……，是那位住世活菩萨能得到上人祈寿真是缘分不浅哪！”

行空眼泛泪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行　空：“老僧愿力不够，怕是无力回天哪！好，余大人我们不说这个。大人，朝廷多次降旨，要你回京述职，现在汇定决战胜利了，大人怎么没有去朝廷？”

余　玠：失地虽然收复，但沦陷的县州，百姓房屋被烧，农具被毁，店铺被抢，破环非常严重，现在第一要务是尽快地恢复生产，安置返乡的百姓，还有就是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再说我已经给朝廷去了奏章，朝廷没有回文，看来朝廷也了解四川的现状。还是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行空上人轻轻地叹息一声：“大人找老僧有什么事？”

余　玠：“明天我就要到川北督促百姓的安置和阵亡将士的抚恤事情，我想起来在成都的时候见到正祥上人，他托我带信希望上人能到他那里为广大信众开讲《大佛顶首楞严经》！”

行　空：“好，重庆的事一了我即赴成都了愿！大人，老僧想问一下，今后有什么打算？”

余　玠：经历了这次川北之战和汇定决战之后，要抓紧做的事，是进一步完善守点不守线，连点而成线修城筑寨的战略方针，另外我报给朝廷的《经理四蜀图规划》里，计划要成立一支‘铁骑追风营’要开始招募兵员，投入训练，为收复关外，振兴大宋。作好军事上的准备。”

行　空：“余大人真是志在高远。”

余　玠：“还得进一步轻徭役，薄税赋以宽民力。人常说民乐业则有守土之志，军纪肃则有卫民之心。”

行　空：……

余玠奇怪地：“上人怎么不说话，难道余玠说得不对？”

行　空：“大人说得对，不过老衲此刻想的是与大人在成都皇城宾馆与大人的那番对话……”

余　玠：“上人还是希望我激流勇退？”

行　空：“阿弥陀佛！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宦海险恶，大人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余　玠：“前朝大诗人杜甫，居茅屋而胸怀天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具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先贤胸襟之宽广，志向之高远。余玠常心向往之。待我的《经理四蜀图规划》完成之后一定辞职还乡。到那个时候将时常向上人请教佛理佛法。”

行　空：“余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余　玠：“公道在苍天，公道在人心！”

行　空：“那恐怕是身后事了。”

余玠洒脱地：“还是陆放翁写得好呀：‘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我余玠个人算得了什么，只要大宋朝得以中兴，收复中原。后人有一柱香给我说说就行了！”

行　空：“大人……”

余　玠：“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行空上人眼里闪动着泪光：“阿弥陀佛，大人有救度众生的大愿，老僧惭愧！”

16、临安偏殿　日　内

朝会上不满对余玠免职的处理，李文忠愤而去职。理宗在偏殿召集相关大臣讨论何人顶替余玠出任四川制置使。

理宗扬了扬手里的奏折。

理　宗：“这是李文忠临走时呈给朕的重庆招贤馆众多的贤士大儒保奏余玠的折子。”

许应守：“皇上，余玠搞的那个所谓的招贤馆，除了那些郁郁不得志的骚人墨客而外什么江湖术士、石匠、木匠、铁匠各色人等无奇不有。什么招贤馆纯粹就是个大杂烩。”

理　宗：“哼，这明明是邀买人心嘛，鼓捣这些人表达什么民情民意为余玠川北之战的失败开脱，以此要挟朝廷！”

穆放书：“皇上圣明。”

理　宗：“当然，余玠这些年治理四川还是有功的。四川的一些人担心我会把余玠怎么样，他们错了，我不但不处分他我还给他升官。”

众　　：“皇上圣明。”

免去年富力强的余玠四川制置使的职务代之以“学士”虚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明升暗降。

理　宗：“问题是下面由谁接替余玠任四川制置使？”

许应守：“臣举荐现任四川安抚副使冯有财接替余玠任四川制置使。”

穆放书：“臣也以为冯有财是合适的人选。”

董侍郞：“臣以为冯有财难当此任。这些年来冯有财任过四川屯田使，但没到任。当朝廷要他担负起应援四川重任的时候，他又借口母亲病重逃避应援四川。现在他任四川安抚副使也没什么作为。再说此次川北之战失败他应负主要责任。所以臣以为冯有财不宜出任四川制置使。”

陶御史：“冯有财出任四川制置使，臣也以为不可，此人心术不正。他趁余玠与王奎互相参奏之机曾找过臣，交给臣两本册子一本是王奎的过失，一本是余玠的错误。实则是毛遂自荐。这样的手段有失正大光明。”

理　宗：“朕知道这个事，朕召见他的时候谈到四川的情况，他是左脚踹余玠右脚踹王奎。不过他对余玠和王奎的评价是很在理的。”

许应守：“皇上……”

理　宗：“好了，都不要说了。以朕看来余玠与冯有财最大的不同就是余玠不知礼仪，不知尊卑，不知上下。从他进京上折就是危言耸听，什么殷鉴不远，国将不国。朕让他出任四川制置使的时候不立即谢恩不说反而东一款西一条的讨价还价，这些朕都能忍，朕最不能容忍的是余玠回京的时候，朕让太子率百官在十里接官亭亲自迎接，这是多大的殊荣，朕在光禄寺设宴为他践行他居然不辞而别，哼！置朝廷于何地。”

穆放书：“余玠居功自傲，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理　宗：“川北战败，无论什么原因余玠都应该给朝廷说清楚。可他一再不奉诏。如此抗命不遵的臣子要他何用。以朕看来能臣贤臣也好，庸才弄臣也好总之一句话都要听话。冯有财没有余玠的才干没有余玠的魄力没有余玠的智慧但有个好处他懂朝廷礼仪，知上下尊卑。听话，听话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作臣子的要记取余玠不听话的教训。再说朕召见冯有财的时候已经告诫他要宽以待人，踏实作事。”

众　　：“皇上圣明。”

理　宗：“拟旨！”

从古到今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画外音：史载：甲寅，宝祐二年公元一千二百五十四年，以余晦宣抚西蜀。道而行奏曰：“晦非其才，乞收回差遣。”上不报，徐清叟奏云：“朝廷令不甚行于西蜀者十有二年矣……今乃以素无行检，轻儇浮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夷狄闻之亦且笑中国无人矣。所有除晦内批，乞赐收回”上责清叟曰：“数十年来未见执政撤回成命者，卿若固执，则庙堂之间、同列之义皆有不安，诏命己颁，决难反汗。”其后，晦果败蜀失紫金山要地城之……

定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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