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难民获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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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庆郊外长山驿站　日　外

（景全移、推、拉、近景）

今天的驿站异常忙碌，人声鼎沸，院埧正中或坐或躺的都是被解救的难民，这些难民衣衫褴褛蓬首垢面，大多数人的身上有被严刑拷打留下的伤痕，有的喝水有的洗脸。

……

许多善心的老太和老头提着篮子给难民们分发鸡蛋，烙饼。渝剑营的士兵散坐在四周歇息。靠驿站的另一边砌了好几个临时砌的炉灶，炉灶燃起熊熊柴火，有的灶上冒着腾腾热气蒸着大桶的米饭，有的灶上正炒菜，烟气热气增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氛。

场上人互相嘘寒问暖……摇头叹气。

2、驿站某处　日　外

一位大婶和大嫂给一个中年汉子的伤腿换药，她揭开裹伤的布。中年人疼得大声呻吟。

中年人：“哎哟，哎哟！”

大婶就象自己身上的伤一样疼得嘴角发抖。

大　婶：“忍着点，你这伤口化脓了。要不好好治，这腿说不定就保不住。”

中年人咬紧牙关：“是—是，哎哟！谢谢……”

在一旁的大嫂忍不住掉眼泪。

大　嫂：“这天杀的王夜叉真够狠的了。”

中年人：“哎哟—我还算好的，好歹总算还有一条命，你们不知道这些年被王夜叉害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3、场内另一个地方　日　外

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守着一个年龄仿佛与他“同岁”的“老头”，“老头”正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烙饼。老人一边递水给“老头”一边说话。

老　头：“慢点，慢点别噎着，先喝点水！”

难民甲：“哎，哎—”

难民甲接过碗喝水：“谢谢哪老人家。”

老　头：“别谢，看你这大把年纪怎么也被王夜叉抓起来了？”

难民甲悽凉地：“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你看我多大年纪？”

老头端详难民甲：“我今年足岁七十五，你老弟七十二三吧！”

难民甲惨笑：“哈哈哈……七十二三？”

难民甲涕泗交下：“我今年才三十五岁呀！”

老　头：“三十五岁？！看走眼了，对不住对不住！”

难民甲哭诉：“王夜叉一直想霸占我那几十亩好田，找了个抗捐的理由把我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三年。田没了，三十几的人到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

难民甲嚎啕大哭……

4、场内另一个地方　日　外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拖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在人堆里穿行找人，她东看看西看看，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

5、大车上　日　外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三狗子）受了伤半躺在车上，突然间他看到在人丛中找人的大婶。

三狗子大声喊：“姑妈，姑妈！”

大婶看到车上的年青人。

大　婶：“三狗子，三狗子！”

大婶拖着那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奔到大车前。

大　婶：“三狗子你受伤了？你怎么也被王夜叉给抓了？”

三狗子：“嗨！我爸妈要我来重庆接表妹，走在路上正碰到王夜叉抓人，我就给抓起来了。一直关到现在。要不是余大人派人解救怕是命都保不住。”

大婶合什唸佛：“阿弥陀佛菩萨保祐，跟我回去吧！”

开饭了，许多义务帮忙的百姓给场内的难民端饭端菜。

……

6、驿站门前　日　外

孙殿武从屋内出来一眼看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的陈月红。

“月红，月红！”

“三叔，三叔！”

陈月红从人丛中挤了过来。

“三叔，我爸在哪？”

“在屋子里。”

陈月红随着孙殿武来到驿站屋子里。

7、驿站里屋　日　内

受伤的陈长风靠在床上，郑大伟和熊刚在一旁伺侯。

陈月红扑上前去：“爸！”

“月红你回来了。”

“爸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你们是怎么退下来的？”

“是邹镇远将军率兵接应我们退了下来。”

“好，好！”

“爸爸，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忠义军的冤屈没有洗清我还不想走呢。”

陈月红从胸内衣里拿出何孟飞给她的那封信。

“爸爸，你看这是不是王奎写给你的那封信？”

陈长风接过信看，激动地：“对对，就是这封信，王奎在这封信里要借道出城。”

陈长风激动得一阵咳嗽，陈月红给了陈长风捶背。

陈长风：“月红，这封信是从那里来的？”

陈月红：“是何孟飞叔叔给我的。”

孙殿武：“你何叔叔还在汉州。”

陈月红：“是。何叔叔说他现在还不能离开汉州。”

陈长风：“月红，这封信太重要的了，关系到为忠义军洗雪冤屈的大事，你要尽快交给余大人。”

陈月红：“是，何叔叔也说要亲手交给余大人。”

8、屋内　日　内

朱文炳走进屋子。

朱文炳：“陈总首领，余大人派我来接陈总首领进城。”

陈长风：“谢谢，监簿大人，不知其他忠义军弟兄怎么安置？”

朱文炳：“陈总首领，川北作战王安节和陈月红以及忠义军的郑大伟、熊刚两位统领带来的忠义军弟兄全部编入渝剑营，直属制置司管辖。这次来的忠义军弟兄也编入渝剑营。余大人说，请孙殿武将军任渝剑营都统，余大人还说陈老英雄先养伤，伤愈之后陈老英雄领中军都统制衔留在制置司参赞军务。”

陈长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恭施一礼。

陈长风：“谢谢余大人再造之恩，谢谢余大人！”

朱文炳急扶起陈长风。

朱文炳：“老将军不必客气，车马都备好了老将军进城吧！”

陈长风：“好，好。月红我们走吧。”

9、驿站前院埧　日　外

陈长风、孙殿武、陈月红、朱文炳和郑大伟、熊刚来到院子里。王坚正集合好从汉州撤下来的忠义军准备离开。看到陈长风从屋里出来急迎上前。

王坚拱手施礼：“陈总首领，余大人吩咐由末将先带忠义军弟兄们，到渝剑营驻地安置。”

陈长风拱手还礼：“有劳王坚将军。”

陈长风站在一边目送着忠义军士兵从他面前走过，士兵们纷纷向陈长风问好：

“总首领安心养伤！”

“总首领伤好后带我们打回汉州去！”

“总首领多保重！”

陈月红扶陈长风上车。看到人丛中的王安节正东张西望的找她。

陈月红：“爸你们先走一步，我马上就来。”

陈长风：“好。”

陈长风乘坐的马车离开驿站。院埧里的难民由王帷忠带领，陆续离开驿站。

王安节看到了陈月红，来到陈月红的身边。

王安节：“月红你还好吧？”

陈月红激动地：“安节我—”

王安节懊悔地：“月红那天在花月谷你被王奎的人抓走以后，我是又着急又心痛。陈老伯把你托付给我，我，我没能照看好你。我真混我—”

王安节使劲地捶自己的头。

陈月红：“安节你别这样。”

王安节：“月红，你被抓走以后没受罪吧？”

陈月红眼含泪水看了王安节一眼。

陈月红：“没有……你，你在马家大院被抓是怎么逃出来的？”

王安节：“你在花月谷失踪以后我四处找你……”

王安节讲了陈月红失踪以后他在花月谷与杀手搏斗以及他到马家大院打探情况中计被擒的经过。

……

王安节：得知你被关在马家大院以后我夜探马家大院，不料想中计被擒。

陈月红泪眼婆娑地看了王安节一眼。

“安节，你可真傻。”

“月红你不知道当时我是五内俱焚，心里好似油锅在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我没有多想赶往马家大院……”

（王安节闪回）

10、马家大院　夜　外

……

大院外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不时有一队队的士兵往来巡逻。王安节身着夜行衣绕开岗哨，躲过巡逻的士兵来到大院的墙根。施展壁游功轻巧地攀上墙头，伏身轻轻一纵跳进墙里。

11、院内　夜　内

一小队巡逻的士兵走过。不远处传来刑讯拷打和受刑人的惨叫声……

12、刑询室外　夜　外

王安节循着声音潜行到刑讯室的窗外，向窗内望去。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刑讯室，分了几个隔间。有的人被吊打，有的被綑在木桩上，用烧红的烙铁烙胸脯。有的被灌辣椒水。叫骂声，惨呼声不绝于耳。活脱脱一个人间地狱。

13、刑询室外　夜　外

王安节按捺住满腔的怒火扫视一遍整个刑讯室—没有陈月红。

14、另一间刑询室外　夜　外

王安节潜行到另一间刑讯室窗外向内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木桩上，两个打手站在旁边。

王安节眉头紧锁盯着室内的女人，这个女人衣着侧影都很像陈月红。

……

打手甲：“陈月红，把你在王大人后厅偷的东西交出来以免皮肉受苦。”

女　人：“哼！”

打手甲：“给我狠狠地打。”

打手乙挥舞皮鞭狠狠地抽打柱子上的女人，女人一声不吭。

王安节紧盯着室内的女人眼里要冒出火来，抬手握着背后火灵霜剑柄。

打手甲：停。陈月红你不说是吗，那好让爷们享受享受！打手甲脸上露出邪恶的狞笑，一步步走近柱子上的女人。

王安节轻轻地拔出背后的剑，两眼紧盯着刑讯室。室内的打手甲走近木桩上的女人，抬手要撕扯女人胸前的衣裳……

王安节执剑口里大吼一声冲进刑讯室救人。突然之间王奎和欧阳安在刑询室出现，

王　奎：“哈哈哈……，王安节你总算现身了，好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就留你不得。来呀，给我拿下！”

一时间欧阳安和十数名士兵把王安节围在当中。王安节奋力拼杀，但寡不敌众被擒。王奎捡起地上的火灵霜宝剑。

王　奎：“这不是陈月红的火灵霜宝剑吗。”

王安节：“王夜叉，陈月红在那里？”

王　奎：“你想知道陈月红在那里，下一世吧。”

欧阳安：“大哥怎么处置他？”

王　奎：“留下是个祸根，杀！”

欧阳安：“是。”

欧阳安：“来人把他给我带到院子里去。”

两个士兵走了过来给王安节蒙上双眼，把他带到院埧里。

15、院埧　夜　外

王安节画外音：“我被带到院埧外面，虽然就要被杀头了，我想的却是：月红，我们只有结缘来世了！”

刽子手举起鬼头大刀。

刽子手：“小子记住了，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周年。”

王安节画外音：“突然我听见哎哟，哎哟的声音，眼罩打开了。是蒙面人救了我。”

蒙面人低声地：“跟我来。”

蒙面人引着王安节东绕西躲来到一处墙角，打开一个暗门来到院子外面……

蒙面人和王安节来到远离马家大院外的一处空地。王安节扑地跪地上叩头。

“谢谢恩公多次相救，可月红月红她……”

王安节痛哭失声：“月红，月红啊……月红你……”

“那不是陈月红！”

“你说不是陈月红？”

“那是个圈套。”

“什么圈套？”

“王奎料定你要来救陈月红，才设下这个圈套。好把你也抓起来。”

“哦，是这样。恩公三番五次的相救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叹了一口气：“好，我让你看看我是谁。”

蒙面人摘掉头罩。

王安节惊异地：“何孟飞何将军！”

“对是我！”

“汉州南门放我们出城的也是你？”

“是我！”

王安节激动地跪在地上磕头。

“大恩不言谢，想不到多次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就是何将军！”

“王少将军请起，何孟飞七尺男儿有眼无珠结交王奎这样的匪类，惭愧！”

“何将军，余大人和家父都非常赞赏何将军的人品，何将军有什么事何不到重庆给余大人说说。”

“先不说这个，王少将军这儿不能久留，你得赶快走！”

“那月红怎么办，她到底被关到那里去了？”

“月红的事交给我办。”

“那好，我回重庆报告余大人，派兵解救这里的难民。”

“恐怕不行，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可能惊动王奎，具我知道王奎为掩盖自己的罪行准备把这里的难民杀人灭口。”

“那—”

“先联系陈老英雄筹划筹划，怎么办。”

“好，杨跃武将军也是这个主意，联合忠义军搭求难民！”

（王安节闪回完）

16、驿站前院埧　日　内

王安节给陈月红讲完了他们分手以后经历的种种磨难。

王安节：“总算好了，我们虽然在奈河桥这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来了。月红我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月红哽咽地：“我……”

王安节：“月红，我妈说了进城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里。”

陈月红看了王安节一眼从身旁拿出王安节的奇锋宝剑。

陈月红：“这是你的奇锋宝剑。”

陈月红把宝剑递给王安节。

王安节奇怪地：“月红，你这是？”

陈月红把剑塞在王安节的手里。

王安节疑惑地：“月红我们不是换剑定情了吗！你……”

陈月红背过身去忍着心里的悲痛：“王少将军我们分手吧！”

王安节惊异地：“分手，月红为什么？”

陈月红：“你就别问了。”

陈月红转身欲走。

王安节：“月红等一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

陈月红背对王安节。

陈月红：“什么事？”

王安节：“到那边去我给你说。”

陈月红瞥了王安节一眼，跟着王安节来到院埧一处僻静的角落。

17、院埧一角　日　外

陈月红：“什么事？”

王安节从胸衣里拿出一件物品揑在手里。

王安节：“月红，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陈月红愁眉不展地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王安节：“月红你看还认得这件东西吗？”

王安节手里举着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陈月红接过荷包一看，这是她亲手交给郑克武的那个荷包。陈月红有如五雷轰顶心中湧出无限悲痛。

陈月红：“克武，克武啊。你，你在那里呀，克武！”

……

陈月红想起她在成都制置司门前送这个荷包给郑克武的情景。

郑克武走出制置司大门，陈月红迎了上去。

（闪回叠印）

18、成都制置司门前　日　外

陈月红：“克武。”

郑克武：“月红，三叔。”

孙殿武：“克武，陈大人怎么说？”

郑克武：“陈大人命我收编溃散的士兵。”　　　

陈月红：“我跟你一块去。”

郑克武：“你跟我一块去？”

陈月红：“对，我跟你一块去收编溃散的士兵。”

郑克武：“不行，你不能去。现在的川北，敌我双方犬牙交错十分混乱，也十分危险。你不能去！”

陈月红任性的：“不！我要去。你一个人在乱军之中我不放心。”

郑克武：“没什么我身边有雷飙和范达春。”

陈月红：“不，我要去！”

郑克武：“月红，陈大人对伯伯另有倚重，你应该在他身边。”

陈月红脸上现出两难的神色。

陈月红：“可是……”

孙殿武：“月红，克武说得对。你应该留在你爸身边，这样也好照顾你爸。”

郑克武：“三叔说的对。再说伯母临走的时候不是也要你回汉州的吗！”

陈长风从门里出来。

孙殿武：“大哥，我们到那儿？”

陈长风扬了扬手中的金皮大令：“陈大人要我们回汉州协同克武，王奎固守待援！”

陈月红眉头紧锁很显然她担心郑克武不愿离开他。

陈月红：“爸！我们什么时候走？”

陈长风：“马上！”

陈月红把手指含在嘴里发出一声尖厉的啸声……

不一会远处传来乌云盖雪的蹄声。乌云盖雪来到陈月红的身边，用嘴蹭着陈月红的手，发出欢快的叫声。陈月红拍拍乌云盖雪的脸把牠拉到郑克武面前。

陈月红：“克武，这乌云盖雪你骑上吧！”

陈月红摘下身上的宝剑。

陈月红：“这‘火灵霜’你也带上！”

郑克武：“月红，这乌云盖雪和火灵霜还是你带上吧，我这一去居无定所，万一……”

陈月红面若寒霜：“你住口！！什么居无定所，不准说这些！”

陈长风：“克武，你就带上吧。”

郑克武：“好吧。”

郑克武从陈月红的手里接过缰绳，陈月红把宝剑给郑克武佩在腰间趁人不注意把一个绣有并蒂莲绣工精美的荷包塞在郑克武的手里。

郑克武看着陈月红小声地：“月红等着我！”　　

陈月红脸飞红霞看了郑克武一眼。郑克武把荷包揣在胸襟里。跨上乌云盖雪，范达春和雷飙也各自上马。

郑克武：“陈老伯，孙三叔。多保重！”

郑克武凌空一记响鞭，三骑飞驰而去。

陈月红望着郑克武的背影，眼含泪花。

（陈月红闪回叠印完）

19、院埧一角　日　外

陈月红双手蒙住脸悲痛欲绝。

陈月红：“乌云盖雪死了，克武走了，克武，克武啊！”

王安节：“月红，月红……”

陈月红抬起头，疑问的眼神看着王安节。

陈月红：“这是我给克武的荷包，怎么会在你这手里？”

王安节：“汉州城下郑克武亲手交给我的。”

陈月红气恨地：“你，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

王安节：“我怕你睹物伤情所以一直瞒着你没有说。”

陈月红：“你叫我过来，就是还给我这个荷包？”

王安节：“不是。”

陈月红：那你—

王安节：“我带着王奎的两本账册，我想把账册放在荷包里，却突然发现荷包里有这个。”

王安节把一叠纸递给陈月红。陈月红接过来展开一看惊异地。

陈月红：“指血决战书！”

定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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