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集〈战天斗地〉

片　头：……

镜头依次展现以下画面：

民工们热烈采石的场境……

民工们抬石砌寨墙的场境……

妇女老太送饭的场境……

画外音：修城筑寨的“八柱”工程全面铺开以后，广大的四川军民对工程建设投入了极大的热忱，他们凭借着简陋的工具，凭借着一双手开山采石，壘石为墙。施工的地点大多在高山险岩之上，其艰险可想而知。

具史料记载如天赐城，修筑在天赐山上“周围计九百六十余丈，粉雉（zhi）矗空，楼橹连云，官有廨（音：械），粮有廩（音：懔），兵有营，战守及备，靡（音：米）不悉周”，规模不可谓不大，自景定三年十二月到第二年的四月，用时五个月就完成了。而平梁城“正月九日兴工，三月既望毕”，用时两个月。

而名扬中外的合州钓渔城工程之浩大，修城人数之多都是令人惊叹的，城中有官廨（音：械）、居民住宅、寺庙、庭榭、园池、较场……据史料记载修钓渔城的时候“发郡所属石照、铜梁、巴川、汉初、赤水五县之民，计户口八万、丁一十七万，以完其城。”如此宏大的工程也只不过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他们在不长时间里创造了十分惊人的奇迹。

工程全面铺开以后余玠就更忙了，他率领制置司的一众官员不辞辛劳地奔波在几个工地，督促工程的进度、查验工程的质量、关照民工的吃住工钱等方方面面的事情。

……

余玠一行在云顶山砌墙工地视察……

余玠一行在天生城寨工棚与民工亲切交谈……

余玠一行在神臂岩壘石砌墙……

余玠一行人在平梁城县制所基地前规划制所工程。

余玠一行人在虎头城工地视察民工的伙食……

余玠在四川修城筑寨，调动十数万的民工，大兴土木如此大的动静必然惊动和林汗廷。

1、和林汗廷金顶大帐。

乃马真摄政召集诸王大臣商议军政要务。奥都拉合蛮和耶律楚材，皇子阔端总帅况德臣在坐。

乃马真：“各位王亲大臣，自余玠入主川蜀之后大力强军与我们对抗，近来多次谍报，余玠在川蜀各地大修城寨。大家说说我们将如何应对？”

耶律楚材：“臣以为对余玠的修城筑寨不能等闲视之。虽然我们对余玠此举的真实意图不甚了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余玠大张旗鼓地修城筑寨。对我们的南进，必然造成极大的阻碍。”

乃马真：“谍人密报说余玠打算在城寨之上屯兵屯粮有长久之计。”

况德臣：“臣以为我们应趁余玠忙于修城筑寨的时机大举发兵南进，毁掉他的城寨，以绝后患。”

阔　端：“况总帅说得对，几十年以来这个余玠是我们遇到的最难对付的敌手，我也赞成出兵南进。”

耶律楚材：“具臣所知余玠自任职四川以来种种举措深得人心，但目前还没有成大气候。如果任其下去将威胁我铺元一线五郡，应及早南进。”

奥都拉合蛮：“哈哈哈……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几个山寨城堡就把你们吓成那样。其实那些山寨城堡从来都有，那是当地百姓战乱时候上山躲避兵乱之用。有什么了不起，还要大举兴兵南进。”

况德臣：“奥都王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还是认为应及时兴兵南进，实现先汗出夔门下京湖的遗愿。”

奥都拉合蛮语带讥讽：“况总帅毕竟年青，你是我们的总帅，统领十数万几十万兵马，不能只凭血气之勇，你父亲先总帅况世显，为汗廷南征北讨战功卓著。可你前次出兵还与达海打赌，先到万州者封万户亲王，结果虎啸谷中计大败而回，况总帅你还是不如你的父亲哪，所以还是沉稳一点的好。”

况德臣：“你……”

耶律楚材：“奥都拉合蛮你说的毫无道理，古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古人又说不以一时的成败论英雄，上次南进……”

奥都拉合蛮：“上次南进你是主谋，汗廷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算是便宜了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侈谈什么再次南进！”

耶律楚材：“奥都拉合蛮你岂有此理。”

……

画外音：具史料记载，窩阔台汗去世以后和林汗廷由乃马真后摄政。耶律楚材与奥都拉合蛮一向不合，形成你赞成的我反对，你反对的我赞成。而乃马真后是支持奥都拉合蛮的她曾下旨：

“凡奥都拉合蛮建白的事，令史如果不予书写颁布，斩断他的手！”而耶律楚材表示：“事情合理，自然奉行。如果是不能做的事，我死都不回避，何况截去手呢！”由于他是先汗老臣，乃马真也无可奈何。

正因为汗廷的内讧纷争，到使得余玠有了治理四川的时机。也正如理宗说的：“正好乘暇做工夫！”

在和林汗廷纷争不已之际，余玠来到了大获城视察。

2、大获城新筑城墙工地　日　外

新筑的城墙已初具规模，城上的县制所也开始动工兴建。余玠率张实，王帷忠，朱文炳，朱晓文还有柳箭正从城墙的斜坡往上走。

余　玠：“朱先生你看这墙筑得怎么样？”

朱晓文：“不错不错，这里的寨墙是我们视察的几处城寨里修得最好的。”

众人转过弯道渐渐地走近城门。余玠一行人个个都是扎衣撸袖，衣裤上黄一块是泥白一块是浆，朱晓文就更与众不同裤腿挽得高高的又黑又瘦。

张实玩笑地：“朱先生，这个寨墙是你设计的，别是自己的孩子再丑都夸好看吧！”

朱晓文：“张都统，天地良心。当着余大人的面我要是……”

余玠笑笑：“朱先生，张实这是故意逗你的！”

朱文炳：“朱安抚，你不是神算子嘛，连这点都听不出来？”

朱晓文：“好好，张都统要不要我给你袖占一课？”

张　实：“算了吧朱安抚，你那神算子的招牌，骗百姓几个钱还可以。骗我不行，我不信你的什么袁天纲神课！”

朱晓文：“我这一课算你摔跤！”

张　实：“摔跤？这么平实的路，摔什么跤啊！”

朱晓文：“我算你马上摔跤。”

张　实：“好，我就要看看我怎么个摔跤。”

张实一边说一边加重脚步向前走。没走几步“卜通”一下摔倒地上。

众人哈哈大笑……

王帷忠：“神算子可真有你的，一算就准！”

张实从地上爬起来奇怪地。

张　实：“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没有摔跤就我摔跤。”

余　玠：“朱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朱晓文：“刚才我们从那边过来，走过一段白石块铺的路吧？”

王帷忠：“对呀！”

朱晓文：“我们都用谷草擦了擦脚上的白灰，张实嫌麻烦没有擦，大人知道那白灰是什么吗？”

余　玠：“什么？”

朱晓文：“那是此地的特产—滑石。滑石者溜滑之谓也，张都统还故意加重脚步，他不摔跤谁摔跤。”

……

众人谈谈笑笑走上寨墙，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坳，近处逶迤起伏的寨墙气势宏伟。令人心胸为之一畅。

3、箭楼　日　内

一行人走进箭楼，余玠察看箭楼的射孔。

余　玠：“这射孔的位置选得不错，不仅居高临下而且视野开阔！”

张　实：“神算子，这里也的烽火台？”

朱晓文：“有！”

张　实：“几座烽火台？”

朱晓文：“三座，每隔一座箭楼设一处烽火台。”

余　玠：“有什么讲究吗？”

朱晓文：“这座寨子名叫“连心神寨”！”

王帷忠：“连心神寨，怎么取这么一个名？”

朱晓文：“你们看，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主寨，四周是四个小寨与主寨互为依托取母子连心之意，如遇敌人大举进攻可各自退守寨内，如敌人退兵各个子寨则联合出击，怎么协调配合就全靠这三座烽火台了！”

余　玠：“嗯有道理！”

4、寨墙，日　外

朱晓文拿出一本册子。

“大人，这是我编写的烽火调兵法。”

余玠接过册子看……不由得唸出声来。

“左起烽火速退；右起烽火迎敌；双烽火为左进右退；三烽火全线出战……好好，朱先生你这是把烽火用活了。太好了！”

余玠对朱晓文恭施一礼。

“朱先生，感谢朱先生想出这么一种烽火调兵法！”

朱晓文慌忙还礼：“别别，大人。我也是忽然想到，雕虫小技，不算什么！”

余　玠：“雕虫小技？朱先生太谦逊了，自动工修城筑寨以来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打起仗来杀声震天金鼓齐鸣。如何指挥协调各自作战的人马，用响箭吗？不能致远，锣声又不够宏亮。没想到我愁思多日的难题朱先生一个烽火调兵法给解决了！”

朱文炳：“朱先生这烽火调兵法，既解决问题又简便实用。”

余　玠：“张实你和朱先生再斟酌一下这套烽火调兵法删繁就简。再考虑一下战场可能发生的情况，增加一些变化，搞出一套完整的烽火指挥作战的方法来，总之要实用更要贴近实战，另外天下雨怎么办，除了烽火还有烽烟腾空，代表什么意思如此等等都要想到！”

张实、朱晓文：“是！”

张实接过那本烽火调兵法的册子。

余　玠：“慢，我突然想到如果再把砲竹的‘震天雷’‘天地响’、‘连珠砲’、‘满天星’之类也用上去，那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管它是下雪起雾都可以用！”

王帷忠：“好，还是大人富于联想！”

余　玠：“这叫举一反三不会落单。功劳还是朱先生的。文炳给朱先生记上一功，回重庆以后给朝廷上个奏折给朱先生实授……”

朱晓文：“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千万别给我实授个什么官衔，现在我领这个安抚衔在制置司参赞政务，就已经浑身不自在，再说我这个人闲云野鹤，自由散慢贯了。要真的给我实授个什么职位，成天公务繁忙我可不习惯。”

朱文炳：“朱先生冉琎、冉璞他们到合州以后官声不错你怎么就不能干？”

朱晓文：“这人有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吗，冉琎、冉璞兄弟俩是当官的料，我不是。”

王帷忠：“朱先生喜欢什么？总不能再举个神算子的招牌走江湖吧？”

朱晓文：“我到是有个愿望，天下太平以后踏遍南北东西的名山大川，饱览天下宏伟秀丽山山水水于愿足矣！”

余　玠：“好好，真到了那一天我陪你游遍三山五岳。”

5、青居山工地工棚　日　外

离开大获城余玠一行人来到青居山。

民工们陆续来到工棚，有的收拾工具，有的在田边洗脚，有的随处坐下等着开饭。相互间有说有笑。

6、火炉旁　日　外

熊熊的火炉里并排放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钢钎、钻子等破石采石各种工具，两个铁匠从火炉里挟出钻子淬火。

民工甲：“老三，我们的钻子淬火好了吗？”

老　三：“怎么又不好用了？”

民工甲放下手里的工具。

“这一层石头是做石磨和石碾槽的料太硬了。”

7、工地工棚　日　内

陆陆续续又有些民工来到工棚。几个做饭的民工正忙着准备盆盆碗碗准备开饭。

工　头：“今天多几个人吃饭，饭够吗？”

厨　工：“怎么，又来了些人？”

工　头：“是呀，这些天天天都有人来，你看工地那边。”

厨工转过身向工地望去—

……

（厨工主观镜头）余玠一行人正在朝寨墙走了过来……

8、寨墙　日　外

余玠一行人来到寨墙。工头来到他们的身边。

工　头：“你们几个是新来的吧？”

朱文炳：“哦对，新来的？是新来的。”

工　头：“这几天来了不少人参加我们这儿修寨墙！”

朱文炳颇感奇怪地：“你是怎么看出我们是来修寨墙的？”

工　头：“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们一个个被太阳晒的又黑又瘦，身上是土脚上有泥，手脚都没洗。不就是修城墙的吗。”

朱晓文：“呵对，那你找我们什么事哪？莫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吧？”

工头笑：“到是被你猜到了，马上开饭了，我怕你们找不着地儿。跟我走吧！”

余玠对大家笑笑。

“好，谢谢这位大哥的好意。我们吃饭去。”

工头领着余玠几个人离开寨墙工地，向工棚走去。

工　头：“你们几个是从汉州来的吧？”

张　实：“汉州？我—”

朱晓文：“不是，我们不是从汉州来的。”

工　头：“啊，好。不是汉州来的就好，你们不知道，这一阵子从汉州过来的民工不少。”

余玠警觉地：“哦，你说不是从汉州来的就好，是什么意思？”

工　头：“你们不是汉州来的不知道，汉州的民工苦啊，活重不说饭也吃不饱，不但工钱没有，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张　实：“所以民工就跑？”

工　头：“对，但是只能往外跑不能跑回家，如果跑回家给抓了去，（小声地）给关起来往死里整！”

余玠震惊了：“真的！”

工　头：“真的。”

余玠不觉放慢了脚步。工头回头招呼余玠。

工　头：“啊，这位兄弟，这就到了！”

余　玠：“好好，走走！”

9、工棚空地　日　外

许多民工正围着一个园圈吃饭。方县令与来工地视察的八柱兵马总提调邹镇远蹲在地上边吃饭边说事。

……

工头紧走几步来到方县令的面前。

工　头：“大人，他们是今天新来的民工。”

蹲在地上吃饭的方县令站起身来。

方县令：“来了几个？”

工　头：“五个，我正安排他们吃饭。”

朱文炳走了过来。

朱文炳：“方大人正吃饭哪！”

方县令一看是朱文炳。

方县令：“啊，是监簿大人，怎么这付样子？”

朱文炳：“方大人，余大人来了！”

蹲在地上吃饭的邹镇远听说余玠来了，站起身。

邹镇远：“大人，你怎么到这来了。”

方县令拱手施礼：“余大人，卑职见过大人。”

余玠抬抬手：“大家吃饭吧！”

众民工惊异地：“余大人，这就是余大人。”

“余大人到我们这来了？”

“还真看不出来！”

“看他那身打扮还真看不出来是大人。”

……

工　头：“大人？哎呀，小人是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得罪得罪大人！”

余玠笑笑：“是大人得罪，还是得罪大人哪。谢谢你呀，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还安排我们吃饭。”

方县令不安地：“大人，不知大人要来。你看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余　玠：“方大人不必客气。”

余玠打量了一下一身短打扮的方县令。

余　玠：“方大人这身打扮要是混在民工里我还真的认你不出。镇远，你怎么也在这里？”

邹镇远：“我是到大安军去，路过这里，就便看看这里的寨墙。”

方县令：“监簿大人，众位大人都还没吃饭吧？”

余　玠：“对，我们还没吃饭，方大人搅扰你了！我们就在这吃！”

方县令为难地：“在这吃，这……”

朱文炳：“大人既然说了照办就是！”

方县令：“好好。”

方县令小声的吩咐工头……工头招呼几个民工、移动几根条石权当坐凳，几个士兵从厨房拿出几付碗筷。余玠一行人随意坐下，四周的民工既好奇又新鲜地端着碗远远地围着。纷纷议论—

……

“这就是重庆的余大人？”

“是呀，你没看见方大人那毕恭毕敬的样子。”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大人们吗应该是……”

“你说大人应该是什么样？”

“应该是那样走方步，不正眼看人……，鼻孔朝天，反正就是那个……”

“反正你也说不清楚！”

……

余玠招呼围在四周的民工。

余　玠：“来来，过来坐，都过来坐。我们一块吃！”

张实对工头：“过来过来，刚才我们在一块还有说有笑的，过来，余大人还有话要问你们！”

工　头：“大人，我们小老百性没见过大人物，既然余大人有话要问那大伙就过来吧！”

余　玠：“是嘛，大人和你们一样，要吃饭要睡觉的。”

工头和几个民工腼腆的走过来蹲在一边。一个厨工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菜放在条石上。

余玠拿筷子搅了一下：“白菜，嗯还有萝卜，这是，啊这是肉。”

余　玠：“方大人这叫什么菜呀？”

方县令：“这叫大杂烩！”

余　玠：“嗯，有肉有菜。大家说说这菜怎么样？”

众　　：“好。”

工　头：“大人，工地做菜不可能七个碟八个碗的，常做的菜就是这个大杂烩，肉菜汤全有了！”

民工甲：“大人我们这里的伙食算好的了。”

余　玠：“嗯，方大人，民工干的是力气活。油晕不能少。有条件时给大家打打牙祭什么的改善改善。”

方县令：“是是！”

余　玠：“大家很辛苦，工钱也不多。不过等日子太平了就好了。”

众　　：“谢大人！”

余　玠：“镇远，你这位八柱兵马总提调东奔西跑够辛苦的了。”

邹镇远：“没什么就是跑路多一点。”

余　玠：“近来北兵有什么动作没有？”

邹镇远：“大的动作没有，到不时有些小股士兵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余　玠：“嗯。”

邹镇远：“啊对了，前一阵有谍人密报说，我们这里大兴土木惊动了和林汗廷。”

余　玠：“呵，怎么样？”

邹镇远：“乃马真召集了御前会议，耶律楚材主张用兵对我们修城筑寨探个虚实，奥都拉合蛮坚决反对。两派争得不可开交最后谁也不服谁。”

余　玠：“好嘛，让他们争个十年八年的我们的事就好办了！镇远要密切和谍人的联系，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邹镇远：“是。”

余　玠：“看来汉州那边有问题呀……，镇远，我们一块到汉州工地去一趟。”

10、汉州修城筑寨工地　日　外

汉州寨墙工地。这里的工地与青居山工地有天壤之别。

寨墙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整个的工地零乱不堪，工地的民工老的老小的小，一个个显得无精打彩。余玠一行人边走边看，修城筑寨的民工木然地看着这几个官不像官百姓不像百姓的不速之客。

寨墙不是用条石而是用泥夯筑而成。几个民工正往墙上运土，墙体的两端两个民工正使劲夯墙体。余玠几个人来到寨墙前。

余　玠：“那边几人在干什么，是修房子还是修寨墙？”

张实走了过去。

张　实：“你们这是修寨墙还是盖房子？”

民工甲：“当然是修寨墙哪，谁会在这山岩边上盖房子啊！”

王帷忠：“难道你们就用这泥砌墙吗？”

民工乙打量一下面前的几个人。

民工乙：“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张　实：“我们是重庆来的！”

旁边的工头张三听着余玠追问寨墙的事，马上警觉起来。狠狠地打量了来的几个人。

张　三：“重庆来的，你们问这个干嘛？”

王帷忠：“不干什么，路过这里随便问问。”

张　三：“你们既然是重庆来的难道不知道这是制置司余玠余大人吩咐这样做的吗？！”

余玠吃惊不小：“余大人？你是说是余大人让你们用泥土筑寨墙的？”

张　三：“对呀，是余大人吩咐的。”

邹镇远：“余大人吩咐的，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张三显露出无赖的嘴脸。

张　三：“谁胡说八道，你敢说余大人胡说八道！你吃了豹子胆了你！”

邹镇远：“你—”

余玠摆了摆手制止邹镇远。

余　玠：“看你手脚都不沾泥，是这里的监工吧？”

“这位好眼力，我受王都统的委派，”张三挺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一片工地都归我管。”

余　玠：“那你们王都统今天来了吗？”

张　三：“在，在。王都统上午来工地现在还没走。”

余　玠：“那就烦你给王都统说一声让他到这来见我，我有话给他说。”

张　三：“你要见王都统？”

余　玠：“对。”

张三围着余玠转了一圈。

张　三：“看你这架势像是有点来头的啊！”

余　玠：“笑话了，我认识你们王都统。”

张　三：“好好，我去给你通报一声。王都统是不是见你可不敢保证。”

张三转身离开。

……

民工甲：“我说几位客官，如果是过路的还是赶快走吧！”

张　实：“为什么？”

民工甲：“你们不知道刚才那个工头叫张三，是王奎的一条狗。他这里正缺民工，一会王奎来了一准把你们当民伕抓起来。”

余　玠：“谢谢，我们不怕他抓。我到是想问问我们修城筑寨不就是要抵挡鞑靼人的进攻的吗？”

民工乙：“是呀。说到是那么说的，要抵挡鞑靼人的进攻。”

余　玠：“可是用泥土筑的墙能挡得住进攻？再说了要是几场大雨下来，这城墙被雨淋水泡能管多久？”

民工乙：“谁说不是，这土筑的墙根本不能抵挡敌人的进攻。”

邹镇远：“那为什么还用土筑墙？”

民工甲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民工甲：“不就是没有钱嘛。”

王帷忠：“没钱？不会吧，我的一个朋友在重庆制置司作事，他说凡修城筑寨的工程款都是拨付了的。”

民工乙：“王都统给我们说，重庆的余大人说了。没有钱了将就用土筑墙吧！”

余玠气愤地：“岂有此理！”

11、工地工棚　日　外

王奎和欧阳安正和张三在工棚里谈话。

……

王　奎：“你是说那个人要我去见他？”

张　三：“是。”

欧阳安：“好大的口气，大哥别理他。”

王　奎：“他们没说是那儿来的？”

张　三：“说了，他们说从重庆来的打此路过。”

欧阳安：“哦，那人什么长像？”

张　三：“什么长像嘛……到说不上来，他到是问我为什么用泥筑寨墙？我说是余大人吩咐的。旁边那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大声斥责说：余大人吩咐的，胡说八道！”

王　奎：“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张　三：“是。”

……

王　奎：“是余玠到了。”

欧阳安：“那人高马大的大汉莫不是邹镇远？”

王　奎：“很可能是他，他现在是八柱兵马总提调。是他一定是他！”

欧阳安：“难道余玠是为那个事（指账册）来的？”

王　奎：“不好说，陈月红说那两本账册送到重庆制置司，也可能余玠还没有看到。先别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12、寨墙工地　日　外

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吃力地揹着背篓运土上寨墙，走着走着老头的脚底下一滑，摔在地上。小孩扑了过去。

小　孩：“爷爷，爷爷！”

柳箭急忙过去扶起老头。邹镇远过来拎起老头的揹篓提到墙边。

余　玠：“老人家摔到那儿没有？”

老　头：“没有没有，谢谢。”

余　玠：“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怎么也来修寨墙呀？”

老　头：“不是重庆的余大人说的嘛。”

柳　箭：“怎么又是余大人说的？”

老　头：“王都统说：重庆的余大人订的章程，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还有什么……什么……”

民工甲：“两丁抽一，三丁抽二！”

老　头：“对是这么说的，两丁抽一，三丁抽二。”

余　玠：“如果家里没有壮劳力怎么办呢？”

老　头：“你不都看到了，我都七十五了，小孙才十二不都抓来了吗。”

突然间一阵锣声夹杂着喊声从坡下传来。

“开饭啰，开饭啰！”

工地上的民工从四面八方丢下手里的工具，一窩蜂地向坡下跑去。

老头一手牵起小孙。

老　头：“快快，要不连稀汤都喝不上。”

余　玠：“朱先生你和张实，帷忠把这里的寨墙检查一遍。”

朱晓文、张实：“是！”

13、茅蓬前的一块空地　日　外

这是民工们吃饭的地方。

先到的十几名民工捧着手里的碗，喝着掺有许多菜叶的稀粥，另外十多个民工捧着碗排队，等候舀粥。

14、粥桶旁边　日　外

民工甲：“我说大头，你看这稀粥的米粒都沉底了，你就不能搅合一下吗。”

大　头：“怎么嫌粥里的米少，那就别吃。下一个。”

民工甲：“别别，我不嫌，不嫌。”

民工甲端着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摇摇头走到一边。

民工乙：“成天就吃这个能干活吗！”

余玠，邹镇远来到粥桶边。余玠铁青着脸劈手夺过大头手里的马杓。

大　头：“你你这是……”

余玠用马杓使劲在桶里搅了几下，除了菜叶之外，浮在面上的只有数得清的几粒米。

余玠大怒把马杓使劲往桶里一摔。

余　玠：“这是饭吗？这是菜汤。我问你吃这种菜汤干砌墙抬石的重活受得了吗？！”

大头被余玠的气势所震摄。

“我，我……”

余　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吃饭的民工渐渐地围了上来。

张三不知趣地：“是那坐庙里出来的土地呀，管到我们汉州的地盘上了！”

“叭”柳箭顺手甩了张三一个耳括子。

柳　箭：“瞎了你的狗眼，滚一边去！”

朱文炳对围上来的民工：“你们每月多少工钱？”

民工里一阵阵的议论声：“工钱？”

“什么工钱！”

“那有钱哪！”

……

民工丙：“那有工钱！我们都是出不起派伕的钱才被押到这儿来筑城的。”

余玠怒不可遏大声喊：“王奎！王奎！”

王　奎：“余大人王奎在此！”

余玠猛地一个转身。王奎和欧阳安就在他的身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余玠强压怒气：“王奎，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没工钱的民工、这些不用石砌的寨墙。这一桶可照见人影的稀粥！”

王　奎：“余大人是找我王奎算账来了。”

余　玠：“是算账，是算你的总账。”

王奎色厉内荏地：“什么，什么总账？我有什么总账要算的！”

余玠怒斥王奎：“王奎我问你，谁让你用土砌墙的？谁规定你两丁抽一三丁抽二的，还有重庆制置司拨给你修城筑寨的钱，到那里去了？你说！”

“你—”

“还有，你不但不发给民工工钱，还敲诈民工的钱，你再看看这稀粥清可见底。王奎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王奎这样作还算是人吗！”

欧阳安急上前。

欧阳安：“余大人，余大人你听我给你解释……”

张实、朱晓文、王帷忠走了过来。

余　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打着重庆制置司的旗号，以我的名义大肆欺诈百姓，派捐派伕，克扣工程款，克扣民工工钱。王奎你罪不容赦！”

王　奎：“哈哈哈……余玠你吓唬谁呀，什么派捐抓伕，什么民工没工钱，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是不搞什么修城筑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人常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余玠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邹镇远怒斥王奎：“放肆，王奎你太厚颜无耻哪！”

余　玠：“修城筑寨兴建八柱是朝廷的旨意，你王奎身为都统怎能这么胡说八道。王奎，本督宣布你停职候参！”

王　奎：“好，我等着。老三我们走！”

王奎欧阳安离开工地。

……

15、工地　日　外

民工们齐齐地跪在地上。

“大人救命哪，大人救命哪！”

余　玠：“大家快起来，起来说话。”

民工甲：“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你们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们就没活路了！”

众　　：“大人救救我们吧！”

余　玠：“大家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余　玠：“朱先生你们查看得怎么样？”

朱晓文：“所有寨墙都不合格，土筑的墙不说有的地方里面是草外面糊一层泥。”

余　玠：“朱先生烦劳你把这里的寨墙从新设计一下。”

朱晓文：“是。”

余　玠：“镇远，帷忠你们两个留下来，好好安顿这里的民工。决不能让王奎伤害他们。规划好以后重新施工！”

邹镇远、张实：“遵命！”

16、重庆制置司　日　内

王奎的阳奉阴违欺压百姓的种种恶行，使余玠忍无可忍，他回到重庆以后连夜修本，再次弹劾王奎。他决心无论怎么样都要为四川人民铲除这个祸害。

……

余玠和王坚等人谈论如何处理汉州的事。

余　玠：“弹劾王奎的奏折今天一早文炳就发出去了，汉州工地有镇远，王帷忠和朱先生可以放心。那么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是等待朝廷的批文还是……”

朱文炳：“奏折到京城虽然是走的急递铺六百里加急。但还是得好几天，到了京城朝廷再议，回文又得好些日子，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什么时候能有个答复就难说得很。”

余　玠：“我就担心这个，如果朝廷无法决断事情就很棘手。”

严仕贵：“汉州其它的事还可以缓一缓，可救难民的事可说是刻不容缓。”

余　玠：“我担心时间久了有什么变故。”

17、汉州都统衙门　日　内

画外音：余玠担心汉州有什么变故，到被他猜中了。

王奎在工地与余玠发生冲突以后，他知道和余玠最后摊牌的时间到了，回到汉州以后王奎立即召集了相关的将领，亲信到都统衙门听令。

欧阳安、王玉贵、桂副将、吴副将等将领齐集正厅。大家都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王奎进入厅里。

众　　：“参见都统！”

王　奎：“各标各营的主将、副将速回营地整备器械时时听令！”

众　　：“是。”

各标各营的主将、副将离开正厅。

……

王　奎：“王玉贵！你立即带亲兵营加强汉州各个城门的防备，严密盘查过往行人，特别是从重庆来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王玉贵：“是。”

王　奎：“桂将军！你带领飞虎营把守城外各个要道路口，严防陈长风趁机作乱。”

桂副将：“是。”

王　奎：“老三你到重庆去找冯有财，给他商量如何应对余玠的弹劾。”

欧阳安：“大哥，在汉州的时候穆德才写给我们的字据还在吗？”

王　奎：“你问这个干什么？”

欧阳安：“这次余玠再次对我们下手，要穆德才出大力才行啊。”

王奎冷笑：“还好王安节和陈月红只拿走盒子里的两本册子，盒子没有拿走。穆德才写的字据在盒子的夹层里你放心吧。”

欧阳安：“大哥，还有马家大院的那些人万一有谁跑到重庆投到余玠那里要坏大事哪，大哥要尽快决断。”

王　奎：“我知道，我这就到马家大院去。”

18、汉州东门　日　外

刘队将带领一队士兵来到东门。守城的头目迎了去。

刘队将：“王都统有令，从现在起加强盘查所有进出城的人，凡是可疑的一律抓起来！”

头　目：“是。”

守城的士兵立即在东门外安上拒马。刘队将的士兵登上东门城楼。

19、汉州北门　日　外

这里也戒备森严，守城士兵逐个盘查进城百姓。守城的头目来到欧阳安的面前。

头　目：“报告欧阳将军一切都布置好了。”

欧阳安：“好。严密防范，特别是从重庆来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头　目：“是。”

20、重庆制置司　日　内

林飞进入厅内。

林　飞：“大人杨跃武将军来了。”

余　玠：“让他进来。”

杨跃武进入厅内。

杨跃武：“参见大人。”

余　玠：“一路辛苦，坐下说话。”

杨跃武坐下随员上茶。

杨跃武：“大人汉州有变。”

余　玠：“啊！”

杨跃武：“王安节和陈月红得知王奎在他宅院的后厅藏有敲诈百姓和富绅难民的证据以后，冒险夜探王奎宅院后厅，取得两本账册。大人请看！”

杨跃武把两本账册呈给余玠，余玠翻阅账册。

杨跃武：“这两本账册一本记载的是王奎敲诈富商豪绅和百姓的钱物，地产房产。”

余　玠：……

杨跃武：“另外一本记的是王奎贿赂临安的一些高官大员的账本。”

余　玠：“王安节和陈月红现在怎么样？”

杨跃武：“陈月红被王奎的人抓了！”

金凤着急的：“月红被抓了，怎么被抓的？”

杨跃武：“他们在王奎的宅院后厅盗得这两本账册以后被王奎的兵丁围攻，幸得蒙面人相助才得脱险。”

王　坚：“这个蒙面人是谁？”

杨跃武：“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蒙面人的真实身分，具陈月红说他们几次遇险都是这个蒙面人伸出援手。才得以转危为安。”

金　凤：“你快说月红的事。”

杨跃武：“他俩从宅院出来以后发现这两本账册就是王奎为非作歹的罪证，俩人急赶回重庆，走到汉州花月谷陈月红被抓。王安节也遭遇四个蒙面杀手的伏击，幸好脱险，王安节找到我让我回重庆把账册交给大人！”

王　坚：“那安节现在那里？”

杨跃武：“安节到牛头镇马家大院去打探陈月红的下落。大人王奎抓的难民富商豪绅就关在这个马家大院！”

金凤着急地：“大人，事情紧急。赶快派兵搭救被关押的难民和陈月红。”

严仕贵：“金将军派兵的事关系太大，要慎重行事。”

金　凤：“我也知道出兵汉州关系太大，但是这关系难民和陈月红的生死安危，要赶快想办法呀！”

王　坚：“大人该当机立断了。”

余玠紧锁眉头手指敲击桌面。

余　玠：“事情的确紧迫，但事情重大要慎重行事。首当其冲的是搭救难民和陈月红，但如果派兵必然引起四川的震荡！”

金　凤：“那—”

余　玠：“这样，金凤你和杨跃武马上去汉州，跃武你立即与陈长风取得联系以汉州的忠义军加上你率领的渝剑营为主要力量，与陈长风老英雄制定好营救方案，营救马家大院的难民。你们只管营救难民其它事情我另有布置！”

杨跃武、金凤：“遵令。”

杨跃武和金凤转身离开办事厅。

……

余　玠：“王坚。你和宜州路的秦剑锋将军率领人马在不惊动王奎的前提下，向汉州靠拢，接应杨跃武和忠义军搭救难民的行动！”

王　坚：“是。”

王坚转身离开办事厅。

余玠自语地：“我们要抢在王奎的前面，要拖住王奎。严将军你马上到汉州以制置司的名义要王奎来重庆述职议事。”

严仕贵：“大人王奎会来吗？”

余　玠：“他当然不会来，在汉州工地我宣布对他停职候参，你这次去一是观察他的动静，二是起到震慑的作用让他不敢贸然行险，不过你也要让他明显地感觉到没有朝廷的旨意我动不了他。（余玠小声地）要这样……”

严仕贵心领神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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