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钦差查案〉（一）

片　头：……

1、重庆金竹寺码头　日　外

风和日丽天气晴好。金竹寺码头彩旗飘飘。柳箭和林飞率领亲卫营的士兵在码头的梯道两侧威武肃立。钦差大臣施万明的官船徐徐靠岸。

余玠率领制置司的一众官员在码头迎接。

“咚、咚、咚”三声砲响鼓乐齐奏官船靠岸。

余玠率冯有财、严仕贵、王坚登上官船……兵部尚书施万明和一众随员步出官舱。

余玠拱手施礼。

余　玠：“余玠恭迎钦差大人！”

施万明：“余大人辛苦！”

冯有财：“冯有财恭迎钦差大人！”

施万明是个眼里不夹沙子的个性，对冯有财这个靠关系的官场蛀虫打心眼里就讨厌，他故意的不理冯有财。

施万明：“王坚，严仕贵都是你的得力干将吧！”

余　玠：“是！”

王坚、严仕贵：“恭迎钦差大人！”

施万明：“好好！”

余　玠：“施大人请！”

施万明：“余大人请！”

柳箭前导，施万明与余玠并行登岸。

施万明：“怎么没见到镇远和金凤那丫头？”

余　玠：“他们俩今天有紧急公务，没能迎候大人。”

施万明：“哦！”

2、重庆府馆驿　日　内

钦差大臣施万明安置在重庆府馆驿。馆驿靠山近水，极目远眺重庆的江景山景尽收眼底。

清晨，远山近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江上的渔舟，货船若隐若现与江岸山峦组成一幅美丽的渔港行舟图。钦差大臣施万明兴趣盎然的凭窗眺望两江的景色.

施万明对重庆的美景发自内心地赞叹。

施万明：“美呀，真美！”

3、馆驿内　日　内

朱文炳进入屋内。

朱文炳：“见过大人。”

施万明转过身来。

施万明：“早呀，你叫朱文炳？”

朱文炳：“是，大人好记性！”

施万明：“在制置司任监簿？”

朱文炳：“是。”

施万明：“听余大人说你主管外事，案牍繁杂你却经理得井井有条。”

朱文炳：“这是余大人的夸奖。”

施万明：“余大人现在那里？”

朱文炳：“余大人现在制置司，余大人吩咐过，大人旅途劳顿让大人好好休息！”

施万明：“我体息好了，你带路我到外面随便转转。”

朱文炳：“是！”

4、重庆某大街　日　内

街的两面店铺林立，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

画外音：在朱文炳的带领下，施万明便服上街转游，好似随便的走走看看，但实际上这个老头不是随便的走走看看的，他在临安的时候常听李文忠和宋大人，何大人提到到余玠如何治理四川，如何很有成效，如何如何。大概是前几任四川制置使太不能干，所以对赞扬余玠政绩的说法半信半疑，既然有这趟差使那就上街走走来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吧！

施万明和朱文炳走在前面，柳箭带着两名身着便服的亲卫营士兵跟在后面。

施万明：“很热闹嘛！”

朱文炳笑笑说：“不很热闹。”

施万明：“啊？不很热闹，这人来人往你还说不热闹？”

朱文炳：“要是逢五逢十街上的人流真是摩肩接踵，那才真是热闹。”

5、土产店铺　日　外

施万明信步来到一家店铺前，两个挑夫正站在店铺外面给老扳交货，这些货都是从川北贩来的土特产。

店主抬头看到站在他店铺门前的朱文炳和施万明。

店　主：“客官要买点什么？”

施万明随手拿起麻袋里的银耳：“这银耳成色不错。”

店主自信地：“当然哪，客官你看这色泽金黄形如菊花。”

施万明：“那儿产的？”

店　主：“通江的正宗银耳。”

施万明：“兵慌马乱的路上不太平吧？”

挑　夫：“太平，川北这一战打胜了，鞑靼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路上太平。”

店　主：“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施万明：“对对。外地来的！”

店　主：“要说不太平，那些年到是不太平，北兵来了抢，北兵走了官兵也抢，谁还做生意呀！余大人来了以后减税减赋，川北又打了胜仗，做生意买卖的也多了。”

施万明：“好好，店老扳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店　主：“谢您的吉言，您老走好！”

施万明内心独白：“看来这个余玠到真有点本事。”

6、米店　日　外

俩人来到一家卖米的店铺前。施万明抓起一把米摊在手里看成色。

店　主：“客官这可是好米呀。”

施万明拈出几粒米放在嘴里嚼：“嗯，这米不错！价多少？”

店主背向大街伸出三个手指。

店　主：“这个数一斗。”

施万明：“三钱？”

店　主：“客官取笑了，三十文！”

施万明惊异地“三十文，你是说你这米三十文！”

店　主：“怎么嫌贵？客官要是买得多，价还可以谈。”

施万明：“好好，我再看看！”

施万明和朱文炳离开米店。

店主对着背影喊道：“客官回来，喊的是价还的是钱吗，客官咱们再谈谈！”

施万明感慨地。

施万明：“朱监簿你们这里的米价太便宜了，就象刚才那成色的上等米在临安至少得卖到五十文一斗！”

朱文炳：“余大人说这两年收成不错，今年不打算要京湖反输调粮食了。”

施万明：“哦！”

朱文炳：“照余大人的计划，再过些时候税收充足了，四川的军饷也自己解决。”

施万明由衷的赞许。

施万明：“你们余大人可真有本事！”

朱文炳：“施大人你老春秋已高，在街上也转游了好一阵了，是不是回馆驿休息？”

施万明没有回应朱文炳的话：“余大人在全川官员将佐议事会上惩处了长剑营的曹云飞。”

朱文炳：“是的，曹云飞是个纨绔子弟，家道富有。家里找关系到军营镀金挣个一官半职好光大门楣，这个曹云飞没上过战场没闻过血惺味，人们给他取个外号－无敌将军。”

施万明笑笑：“这么个无敌将军。”

朱文炳：“在长剑营吃空额，克扣士兵军饷，营地训练场杂草丛生，得病的老兵得不到医治，余大人大发雷霆说：要是在我淮东我要杀你。”

施万明：“余大人对曹云飞脊杖四十发配琼州。”

朱文炳：“是。”

施万明：“好，我们到长剑营看看。”

这一路陪伴朱文炳已经知道施老头实地考察的意图。

朱文炳：“大人要到长剑营是不是给先给余大人说说？”

施万明又是顾左右而言其它：“朱监簿老夫给你说个往事，老夫在吏部任职的时候到外地视察，每到一地是前呼后拥夹道迎接。到的时候是接风走的时候是饯行，听到的是好好好，看到的也是好好好。”施万明扫了朱文炳一眼：“你猜猜看是怎么回事？”

朱文炳：“表里不一呗。”

施万明：“实际上是马屎皮面光里面一包糠。”

画外音：从古到今凡有“上”字号的下来不管是路过或视察，接风设宴自不用说，名山风景的游乐那是少不了的，看了没有？当然看了，看了专为“上”字号准备的看了。

朱文炳心理暗道：这老头到是很认真的吗。

朱文炳揣测到了施万明的心理也不说破：“大人，长剑营离这里有段路程你看－”

施万明：“找两匹马我们骑马去可以吧。”

朱文炳：“可以，只是您老－”

施万明：“别担心我，在京城的时候我到是常骑马。”

画外音：长剑营离重庆有段路程虽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就是骑马也得走好一阵子。

7、长剑营　日　外

镜头展示长剑营经过整顿以后的新面貌。

……

施万明在杨跃武的陪同下视察训练场……

施万明观看士兵的演练……

施万明视察士兵的营房……

施万明视察如今的长剑营当然是今非昔比，长剑营在现任统领杨跃武的带领下营房训练场面貌一新，秩序井然，重要的是士兵的军事技能和素质都有大幅的提高。

8、茶楼　日　内

转游街道视察市面然后到长剑营视察对施老头可不轻松，回重庆以后在茶楼歇息。茶楼的人也是熙来攘往，施万明也听了不少赞美现任余玠的话当然也有不滿发牢骚的话。

施万明与同桌的茶客攀谈……

施万明与茶房伙计谈话……

……

9、茶楼　日　内

张实来到茶楼找到施万明。

张　实：“见过施大人。”

施万明：“张都统有事？”

张　实：“施大人你可是让我好找，大人怎么在茶楼喝茶？

朱文炳：“大人到长剑营视察，跃武正在长剑营，这不刚回来不久有些累了在茶楼歇息。”

张实奇怪地：“这这，朱监簿怎么不给制所打个招呼？”

施万明：“不关朱监簿的事，是我要去的。别担心我这老骨头不是好好的吗。”

张　实：“余大人在‘醉月楼’恭候大人，给大人洗尘接风。”

“好，谢谢你们余大人。”

“大人请！”

10、重庆“醉月楼”　日　外

醉月楼前整治一新，道路清扫得干干净净，林飞带领制置司亲卫营，排成两列在醉月楼警戒。

余玠、冯有财、王坚、邹镇远、严仕贵、张实、朱文炳陪同钦差大臣施万明来到醉月楼。

王帷忠从醉月楼里迎了出来。

王帷忠：“大人请！”

余　玠：“大人请！”

施万明：“请！”

11、醉月楼　日　内

邹镇远、金凤、廖都统在楼门口迎接。

“见过大人！”

施万明：“好个金凤丫头，知道老夫要来躲着不照面，该当何罪？”

金凤笑笑：“有罪有罪，请施大人赏金凤一件礼物！”

施万明：“呵呵……想得到美，余大人你不知道当年我到鄂州孟珙那儿去，金凤这丫头要老夫给他说镇远……”

余玠故意地“啊，还别有内情哪，施大人你说说。”

施万明：“想当年……”

金凤急的：“施大人你乱说，你……”

施万明：“好好不说不说。镇远，金凤没欺负你吧？”

金凤羞色地：“施老伯你……”

施万明：“这才对吗，一向叫施老伯怎么今天开口一个大人闭口一个大人。”

杨跃武：“大人请！”

12、醉月楼内厅　日　内

内厅张灯结彩，店堂桌椅清洁明亮。众人进入内厅。

余　玠：“大人请。”

施万明：“请！”

冯有财靠近施万明，企图在施万明右手相陪。

施万明斜了冯有财一眼，转回身拉着王坚的手。

施万明：“王坚将军，来来这儿坐。镇远、金凤我们是老熟人了。你们两个挨着王坚坐下我们好说话。（回头对余玠）余大人，你看如何？”

余玠看出施万明有意冷落冯有财。

余　玠：“好好，一切听大人安排。”

首席有钦差大臣施万明，余玠在左手相陪，右手王坚。以下是邹镇远，金凤和严仕贵。

冯有财满脸不自在的在另一席坐下，这一席有廖都统，朱文炳、张实、王帷忠和都统秦剑锋等。

大家陆续落坐。柳箭逐席给大家斟酒。

……

施万明：“余大人好本事！”

余玠听出施万明玩笑的意思。

余　玠：“余玠一介儒生，文不得武不动。谈不上有本事？”

施万明：“你自己到四川不算还把孟珙手下王坚、镇远和金凤三员大将都给挖到四川来了，本事够大的吧！”

众笑……

余　玠：“如果就这个事，那到是有本事，施大人三位将军来四川以后给我极大的助力！”

施万明：“去年我到夔州，见到孟珙。他说你先恭施一礼要他答应你的事，但又不说是什么事，非要他先点头认可，然后说事，把他给套住了，不得不答应。至今想来还耿耿于怀呢！”

余　玠：“是嘛，孟大人一向宽宏大量。这是大人杜撰的吧！”

施万明：“杜撰的也好，事实也好。我们不管它，今天我到要借花献佛，敬王坚将军和镇远一杯酒。”

金　凤：“施老伯有啥说法吧？”

施万明：“当然有，余大人率兵应援四川，王坚和镇远分别潜兵梁县和林县火烧达海的船材和粮草，威震敌胆，瓦解了况世显南进的企图。虽进了汉州但只得匆匆退兵，解了四川之危。”

余　玠：“是呀，此次的川北大捷，王坚将军率蜀剑营接应高县的万都统和伍都统。后来又回师救应何孟飞。镇远和金凤率兵在虎啸谷下口迎战况德臣，三位将军为战役的胜利劳苦功高。”

施万明：“好，三位将军劳苦功高喝了这杯酒请！”

众　　：“请！”

众人干杯……

13、次席　日　内

冯有财端起一杯酒从次席来到施万明的身后。

冯有财：“施大人。”

施万明：“啊，冯大人。”

冯有财：“施大人年事已高还身负朝廷重任领钦差衔到重庆。实在辛苦，下官敬大人一杯聊表敬意！”

施万明：“慢，慢。冯大人是许大人得意门生，具我所知淳祐元年许大人举荐冯大人统兵应援四川。”

冯有财：“是是。”

施万明：“冯大人当时任四川屯田使是吧？”

冯有财：“是，是！大人那是以前的事了。”

施万明：“对，是以前的事但也不远是吧，不过老夫不解的是怎么让远在淮东的余大人率兵入川呢？”

冯有财颇感尴尬：“是，当时下官母亲病重，下官实在离不开。”

施万明：“可惜呀可惜，如果冯大人的母亲不在那个时候生病，现在，现在啊，真是错失良机。”

冯有财尴尬不已：“是是……”

施万明是那壶不开偏提那壶：“冯大人，我听说王奎原是受你节制的？”

冯有财：“是。”

施万明：“川北作战之前兵部就批转了余大人的公文，各州县府驻军，各标各营统一归制置司调遣，冯大人没看到这个批文？”

冯有财：“不不，下官看到了这个批文。”

施万明：“那王奎打着你的旗号不服余大人调遣，是王奎以此为托词还是你指令王奎—”

冯有财急的：“大人，请听我解释。”

施万明：“冯大人见谅，老夫身负皇命不得不有此一问。”

冯有财：“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施万明：“冯大人改天改天再说吧。老夫此来也要查证这个事，只希望冯大人有个园满的说法才好，你这杯酒嘛不喝也罢！”

这位钦差大臣在酒席宴上连剌带损，闹得冯有财下不来台，如坐针氈。脸上实在掛不住。找个托词离席。

14、冯有财宅院　日　内

冯有财气冲冲地进入屋内。

“来人，来人！人都死绝了！”

婢女甲端着茶碗进入屋内。

“老爷用茶。”

冯有财气极地掀翻茶盘“咣当”一声茶盅给摔碎了。

“滚，都给我滚！”

婢女甲捡起地上摔碎的茶盅，慌慌张张地走出屋去。

听到声响冯妻从里屋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酒席宴上猫尿灌多了，刚到家就摔盆子砸碗干什么？！”

“我我……”

冯有财胸中的浊气没地方发泄他转身拿起一个半人高落地花瓶举起欲摔……

冯妻急上前拦阻。

“干什么，你疯了。拿起家里的东西胡摔乱砸谁给你气受了？！”

冯有财大声喊：“老匹夫你，你欺人太甚！”

冯　妻：“老匹夫，那个老匹夫？”

冯有财：“谁，那还有谁？施万明那个老匹夫！”

冯　妻：“怎么他到重庆来了？”

冯有财：“他是朝廷任命的钦差大臣，他来重庆就是为了查处王奎擅离防地的案子！”

冯　妻：“王奎的案子关你屁事！”

冯有财：“老娘们懂什么。”

冯妻数落冯有财：“我是不懂，前些年许大人要你到河东去任制置使你嫌没有什么油水，推说有病不去，可人家老丁才去几年哪，又置田产又盖大院。”

冯有财被冯妻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冯　妻：“我怎么，上次要你带兵来四川你贪生怕死说你母亲病重，在京城做缩头乌龟。人家余玠带兵，成了朝廷的大红人，你眼红了，你呀！要是想靠余玠这棵大树就别为许应贵、王奎那些烂事给余玠作对！”

冯有财无可奈何地：“你，你给我住口行不行。”

冯有财无可奈何地放下落地花瓶。

……

冯妻试探地：“施万明要整你？”

冯有财咬牙切齿地：“哼，老匹夫，想扳倒我冯有财没那么容易！”

冯妻担心地：“那你怎么办？”

冯有财：“我去找余玠，莫不成把王奎的事也算到我的身上！”

冯　妻：“你就这样去？”

冯有财：“不这样去要怎样去？”

冯　妻：“不送钱你办得好事？！”

冯有财：“不不，不能送。你忘了前次许应贵，曹云飞又送钱又送礼，还搭进一幢梧庐，结果是许应贵被杀曹云飞发配云南。不能送！”

冯　妻：“我说呀，许应贵他们送礼，是你们自己搞砸的。”

冯有财：“我们搞砸的？”

冯　妻：“难道不是？你当时不是说‘要大张旗鼓的送，敲锣打鼓的送！’你们把礼物担子堵在余玠的家门口，闹得全重庆都知道余玠收礼了，你想他能收这礼？”

冯有财：“当时想的是造成余玠收礼的声势，把他拉过来。”

冯　妻：“结果适得其反。”

冯有财：“那你说？”

冯　妻：“这回你就……”

……

画外音：冯有财听了“贤内助”的进言，打发刘总管和管家钱福给余玠送礼，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千叮咛万嘱咐。

刘总管和钱福走了以后冯有财在屋里转游总觉着还是不对，他想到在制置司议事会上为了救许应贵他顶撞余玠的情形……

冯有财闪回：

15、制置司大堂　日　内

……

余　玠：“来呀，把许应贵推出菜市斩首示众！”

柳箭率几名亲兵上来押解许应贵。

右侧坐位上的冯有财，对余玠的严厉处置惊得目瞪口呆。

许应贵急扯白脸地：“冯有财，冯大人。你哑巴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冯有财慌慌忙忙地：“大，大人，大人。下官有话说！”

余　玠：“啊，冯大人要替许应贵求情？”

冯有财：“是，请大人从轻发落。”

余　玠：“从轻发落总得有从轻的理由吧。”

冯有财：“这—”

余　玠：“许应贵是自首的吗？有悔罪表现吗？没有！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贿赂朝廷大臣企图逃脱法网。罪上加罪你说该怎么处置？

“大人……”冯有财小声地。

余玠厉声地：“大声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别搞那些见得人的勾当！”

冯有财：“是大人，许应贵是朝廷许应守大人的表弟。望大人看在许大人的面上，网开一面。再说许大人也有信给大人。信里不是说…

余玠大声地对厅内所有官员将佐：“对，许大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说许应贵误抓本官，希望我不要追究，可以！他误抓本官我没有追究，许大人识大体顾大局他在信里特别说明，不要顾忌许应贵是他表弟而徇私枉法。要我一律从公处置。”

冯有财：“余玠你—”

余　玠：“误抓本官可不予追究。今天审理的是许应贵致死致残人命的案件。冯大人你往堂下看。”

冯有财不解地：“看什么？”

余　玠：“你看到没有堂下跪着的是些什么人吗？”

冯有财疑或不解地：“跪着的人？”

冯有财向地上看了一眼：“没有啊，那儿有人哪！”

余玠激动地：“你是看不见，但我看见了。下面跪的七个被许应贵打死的冤魂。他们大声呼喊要为他们申冤！如果我们枉法不究，那么这些屈死的冤魂沉冤莫白，天理何在，我们的良心又何在？”

冯有财：……

余　玠：“长期以来百姓犯法我们要依律治罪，这没错。可轮到官员犯法那么说情的，送礼的，托人情找关系的是络绎不绝，我们常掛在嘴边的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在许多时候都只不过是一句空话，一句废话。今天，本官要把这句话变成实话，变成真话！落到实处！”

冯有财急地。

冯有财：“你……余玠，许应贵虽只是知县，但无朝廷旨意你不能随意处置，你，你如果一意孤行本官将上本参你！”

余　玠：“说得好！冯大人看来你还是懂一点法治，只不过是为你所用而已。”

余玠大声地：“朱文炳！”

“在！”

余　玠：“给冯大人唸刑部的文书。”

“是。”

朱文炳拿出刑部的公文：“皇上口喻！”

大堂内众官员躬身拱手拎听口喻。

“臣等聆听圣喻。”

朱文炳：“皇上口喻，许应贵一案交由四川制置使余玠按律处置。

“臣等遵旨！”

冯有财失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余　玠：“来人，把许应贵推出菜市斩首示众！”

柳箭率几名亲兵上来押解许应贵出大堂。

……

“咚、咚、咚！”三声砲响斩了许应贵。

……

冯有财闪回他写给王奎信的内容：

16、汉州王奎宅院厅里　日　内

桂副将进入厅里。

桂副将“大人，制置司严仕贵将军传来余大人将令，北兵犯我边境，要大人火速统领汉州兵马到乾天县听令。大人这是调兵文书。”

王奎接过文书看。

王奎大笑：“哈哈……打仗他余玠还是离不开我王奎。”

桂副将：“大人，这里还有安抚副使冯大人给你您的一封信。”

王奎看信。

……

冯有财画外音：“王奎兄，一向可好。这次制置司议事余玠借机大摆威风。我等以同僚之宜略有表示，余玠不但不领情，反而大作文章。

更有甚者全不顾及许大人的脸面，杀了许应贵，脊杖发配曹云飞和云珙。

照此下去你我也难免受余玠排挤，四川也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以你王奎兄而论战功卓著，就是前陈隆之大人对王奎兄也要礼敬三分。

此次北兵犯境，余玠以制置司的名义下文要统一调动各标各营，汉州一路归我节制。王奎兄不必为他人作嫁衣裳……”

……

17、冯有财宅院　日　内

冯有财从回忆回到了现实，越想越觉着他夫人说得对没看准行情，押宝押错了。到如今是棋错一着滿盘皆输。

冯有财肠子都悔青了，虽然入春但天气还冷可此时的冯有财却浑身一阵阵的燥热。摆在他面前的是怎么办，怎么才能挽回这个被动的局面给许应守写信怕又是一顿的臭骂，再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去找施万明？不妥，这个老头只能给他难堪。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余玠，余玠正大红大紫，再说自己是四川安抚副使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同僚之宜。说走就走到制置司找余玠。

18、制置司办事厅　日　内

钦差大臣正在阅读有关川北战役的有关往来文书。

亲兵甲走进屋里给施万明换上茶水。张实拿上几份文件来到屋里。

张　实：“大人，这是我们离开重庆赴川北前线时，制置司发的调兵文书和各营各路都统主将的签收记录。”

“好。”

施万明随手翻看文件。

施万明：“张都统，余大人现在干什么？”

张　实：“大人在重庆府，冯大人正给余大人说事！”

施万明抬起头：“冯有财？他说什么！”

张　实：“下官不清楚。”

施万明：“我们过去看看。”

……

19、制置司余玠办公室　日　内

冯有财忐忑不安加五心烦燥在余玠办公室等余玠。

……

余玠进入办公室。

余　玠：“冯大人找我有事？”

冯有财：“是这样余大人，有些事下官想给大人分说分说。”

余　玠：“冯大人请讲。”

冯有财迫不及待地：“余大人，其实许多事下官虽然卷入其中，但究其本来也是情非得已。”

余　玠：……

冯有财：“就说许应贵吧，大人上任之初就顶撞大人，实在太不像话。”

余　玠：“冯大人，许应贵不是因为顶撞了我而获罪，是强征捐税和致死致伤人命，触犯了大宋刑律。”

冯有财：“是是，大人处置许应贵理所应当，理所应当。许应贵在赵大人和李大人那里，后来在四川都不干好事。下官也建议陈大人处置许应贵，但陈大人碍于许大人的脸面……”

余　玠：“制置司举行的全川官员将佐的议事大会上冯大人不也是为许应贵说话嘛，而且为此拂袖而去！”

冯有财：“是是，当时下官的态度有所失当，因为许大人是许应贵的表哥，是下官的恩师托下官从中斡旋，唉！处在我这个地位真不便推托。上次为调拨种子粮的事大人吩咐以后下官是连去几封加急信件向许大人陈说利害关系。”

余玠心里暗笑：“是嘛，那么说冯大人还出力不小。”

冯有财：“谈不上，谈不上。但这次王奎擅离防地的事的确与我无关，希望余大人在钦差面前为下官分辩分辩。”

余　玠：“冯大人，川北之战帅府急调各标各营赶赴川北七里坪听令，唯独王奎以没接到你的调兵文书为由拒不按时到七里坪。”

冯有财：“是是。”

余　玠：“事后我才知道，传令兵到他那里的时候，他的人马正赶往七里坪。帅府的命令传达以后，他反到不走了。这不是有意抗命吗！”

冯有财：“是是！”

20、办公室门外　日　内

张实陪着施万明来到余玠办公室门前，正听到余玠与冯有财的谈话不由停下脚步。

……

余玠画外音：“接下来就是为出兵虎啸谷在大帐里公然寻衅滋事，立军令状。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不管不顾地擅离防地，险些乎闯下弥天大祸！”

冯有财画外音：“是是，这个王奎一向飞扬跋扈，率性而为！”

余玠画外音：“我听人说王奎离开防地抢劫南下的难民，冯大人知不知道？”

冯有财画外音：“这个，这个下官不知道。不知大人听说了什么？”

余玠画外音：“我听说什么并不重要，冯大人依你看王奎可不可能做抢劫难民的事？”

21、余玠办公室内　日　内

冯有财：“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说不准。”

余　玠：“好，我们不说王奎。施大人此次奉旨查证王奎擅离防地的事。问你调兵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冯大人也不用多疑。人常说嘛为人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冯有财：“是是！”

余　玠：“再说军令状是王奎立下的，离开防地是王奎，给冯大人没什么关系！”

冯有财：“谢余大人明察。”

余　玠：“这我到可以给施大人说说其间的真实情况。”

冯有财：“谢谢大人。”

余　玠：“没什么，余玠与大人同朝为官又都在四川任职，以玠看来上不负朝廷，下惓顾百姓。外御敌寇，振兴巴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才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冯有财：“是是，余大人所说极是，我此次回京蒙皇上召见，当皇上问到四川的情况时下官极力赞誉大人在四川的各项施政举措！”

……

施万明在门外听见冯有财公然撒谎愤慨不已。

“呸，无耻之极！”

画外音：冯有财就是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象冯有财这种人不少无论是说人话也好，说鬼话也罢，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为了自己！

余　玠：“哈哈哈……我余某个人算得了什么，一是皇上的明断，二是招贤馆众贤士仁人的筹划！”

冯有财：“是是。”

余　玠：“……冯大人请用茶。”

冯有财：“好，余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告辞！”

余　玠：“不送。”

冯有财站起身拱手告辞，向门口走了两步停步侧身对余玠仿佛随便问问。

冯有财：“余大人来四川这些年，方方面面花销不小吧，不知有什么困难？”

余　玠：“谢谢，没什么困难。”

……

22、办公室内　日　内

施万明和张实进入办公室。

张　实：“大人，施大人来了！”

余　玠：“哦，施大人请坐。”

施万明斜了冯有财一眼：“冯大人也在。”

冯有财：“是。有财向大人请安！”

施万明：“你找余大人有事？”

冯有财：“一点小事，一点小事下官告辞！”

冯有财急匆匆离开公办公室。

……

余　玠：“施大人请坐，上茶。”

施万明坐下，随从给上茶。

余　玠：“冯有财是为解释调兵文书的事来的。”

施万明厌恶地：“我在门口都听见了。无耻小人！你还不知道，这个冯有财在临安的时候找到陶御史拿出两本册子一本记的是王奎的不是，一本记的是你的短处。”

余　玠：“哼，人正不怕影子斜。”

施万明：“话是这么说，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另外，李文忠让我带个话给你，给朝廷的奏折措词不要过于激烈。以免被肖小之辈钻了空子。”

余　玠：“是，余玠仅受教。”

余安进入办公室。

余　安：“老爷！”

余　玠：“你不在家里来这里干什么？”

余　安：“老爷，冯大人的管家给家里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亲手交给老爷！”

余　玠：“冯有财？他刚才还在这里，送什么信哪？”

定　格

片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