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邪正较量〉（一）

片　头：……

1、制置司余玠办事厅　日　内

王坚、杨跃武、严仕贵、张实在办事厅里等候余玠。朱文炳走了进来。

王　坚：“朱监簿，我听说余大人给你找了个帮手？”

朱文炳笑笑：“不敢当不敢当，这个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朱文炳那能与他比肩。”

杨跃武：“什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能和孔遗德老夫子相比？”

朱文炳：“孔老对他祖上的学问到爛熟于胸，若说实用方面的学问不敢恭维。”

张　实：“比之两位冉先生怎么样？”

朱文炳：“各擅所长。这个人对四川的天时节令地形地貌了若指掌。”

杨跃武：“朱监簿你就别买关子了，他到底是谁呀？”

朱文炳：“朱晓文！”

杨跃武意外：“神算子？”

朱文炳：“对神算子！没想到吧！

王坚不无疑惑地：“就是那个虽然在招贤馆但还不时举个阴阳太极图的招牌，上街给人看相算命的朱晓文？”

朱文炳：“对，对对！就是那不但给人算命看相平时还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神算子。”

张　实：“这可真是想不到。”

朱文炳：“是呀我与他交往多年也是不识庐山真相目，只云身在此山中。昨天我陪大人到梧庐……”

朱文炳概要地给几个人讲了一下昨天他和余玠怎么到梧庐，朱晓文团泥的事，以及冉氏兄弟向余玠举荐朱晓文，以及余玠结识朱晓文竟夜长谈的全过程。

……

王　坚：“这可真没想到呀。”

朱文炳：“大人决定把朱先生留在制置司，参赞政务。”

2、制置司办事厅　日　内

邹镇远和金凤走一进来。

金　凤：“王坚大哥，你们到早来了。”

杨跃武：“邹将军，金凤将军坐吧。”

邹镇远：“谢谢。”

两人落坐，随从上茶。

金凤扫了一眼屋内的人问道：“大人还没到？”

跨进办事厅的余玠接金凤的话音。

余　玠：“怎么，金将军久等哪。”

金　凤：“大人，我和镇远也是刚到。”

余　玠：“好，我们说正事。文炳，给朱先生派两个帮手的事安排了没有，还有吕先生的事办得怎么样？”

朱文炳：“派去了，可又给朱先生给退回来了。”

余　玠：“退回来了，为什么？”

朱文炳：“朱先生说派的帮手他第一要先传授他们选用什么泥合适，第二用多少水，第三怎样合泥。朱先生说有这带徒弟的工夫，他自己早做好了。所以把人给退回来了。”

余玠摇了摇头：“这个神算子可真与众不同。”

朱文炳：“还有就是吕先生也不愿搬到梧庐去。”

余　玠：“这又是为什么，他与冉氏兄弟不是知交好友吗？”

朱文炳：“他说了谢谢大人的好意，他还是在招贤馆的好，不打扰冉氏兄弟的清修，再说他正在草拟商务条文在招贤馆这边还方便一些。我也就没有再勉强他。”

余　玠：“好，就这样吧。今天我们议一议忠义军陈长风的事。说说所谓陈长风弃城逃跑的事，从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远的不说这次川北抗敌，忠义军新编的渝剑营在虎啸谷设伏，作战英勇，由此可见说陈长风率忠义军弃城，很显然是诬陷不实之词，这不但牵涉到陈老英雄个人还涉及到给汉州忠义军平反。要彻查汉州之战的真象我给朝廷上了奏章，皇上下旨刑部立案。这个案子牵连到穆德才，正因为如此穆放书才卡我们的军需军饷想转道云南对我们施压，幸好被孟大人拦截了回来。”

邹镇远：“大人，你应该上奏朝廷，揭露穆放书泄私愤图报复的卑劣行径！”

余　玠：“是要揭露穆放书泄私图报复的卑劣行径，不过目前不行。他会说转道云南是怎么怎么的需要，这个理由那个理由。再说孟大人也不愿把事情闹大。总之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好不说这个。弹劾王奎擅离防区的札子送走了没有？”

朱文炳：“送走了，只是为忠义军申诉平反的札子还没有弄好，主要是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多。”

余　玠：“嗯，这个事关系重大，大家都谈谈吧！”

王　坚：“月红回来以后提到陈长风写的‘指血决战书’和王奎写给陈长风的那封信还没有找到。”

金　凤：“依我说这证据那证据的太麻烦，就以这次王奎立下军令状，又擅离防区，就可以抓把他抓起来依法问罪！”

严仕贵：“金凤将军快人快语，但是不妥。王奎为什么擅离防区？虽然有人揭发他带兵抢劫陕南下来的难民，但目前也没有证据，再说王奎有朝廷的穆大人和许大人的支持，处置他也不容易。更何况王奎握有重兵，如果处置不当就可能激起变故。”

邹镇远：“是要慎重行事，王奎是一方戎帅如何处置还得有朝廷的旨意。”

邹镇远扫了金凤一眼：“那象你说的那么简单。”

余玠叹了一口气：“唉，这个世道冤枉一个好人容易，处置一个坏人却很难！”

王　坚：“大人说得对，冤枉一个好人容易，处置一个坏人却很难。”

金　凤：“为什么会这样，真让人弄不懂！”

余　玠：“因为好人为人处事以道德为准则，而坏人却是专门利己毫不利人。为了利己可以坏事做尽。”

王　坚：“那我们下面怎么办？”

余　玠：“看来给忠义军平反还牵涉到王奎弃城的案子，要搞清楚还得下大力气。”

……

余　玠：“这样，我们给忠义军平反昭雪的情况先通报给枢密院的李大人。王坚将军给陈月红和王安节谈一谈，让他们再到汉州想办法说服陈老英雄到重庆来，一是为了安全，二是汉州失陷的事就清楚了。再有就是王奎在汉州私设监狱关押难民和抢劫陕南难民的事也让陈老英雄了解一下。”

王　坚：“是！”

余　玠：“杨跃武。你到渝剑营选少量精干士兵潜入汉州，暗里配合陈月红和王安节行动，不要惊动王奎，有什么情况时常向制置司禀报。”

杨跃武：“是。”

余　玠：“张实，你给王奎发个文，要他来重庆商议向朝廷申报立功将佐名单。”

张　实：“是。”

余玠玩笑的：“镇远哪，人家都是男人上前线女人在后方，你们是两口子同时戌边特别是金凤鞍前马后够苦的，现在仗打完了给你两口子放假三天，好好休息休息。”

众　　：（笑）“哈哈哈……”

3、汉州春香酒楼　日　内

从川北回到汉州以后王奎大摆宴席，宴请宾朋和他手下的将领，还请了当地的名流士绅。

“哈哈哈……”大厅里爆发出阵阵狂笑。

在熙熙攘攘的恭维声中一个乡绅模样的来宾站起身来到王奎的身边。

无数支手高擎着酒杯向大厅中央的王奎敬酒。

王奎双手抱拳高举过头，不时的转身向宴会上的宾朋致意。

乡　绅：“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嘈杂的大厅逐渐静了下来。”

“吭，吭”这个乡绅装模作样咳嗽两声。“这次川北大捷，王都统挑起把守虎啸谷上口的重担，面对况德臣的大军王都统是身先士卒英勇作战，为大败敌军立下赫赫战功。来，大家举杯为王都统王大人劳苦功高干了这一杯！”

众　　：“（举杯）为王大人劳苦功高干了这一杯！”

“王大人辛苦了！”

“王大人所向披靡！”

“王大人英雄无敌！”

……

王　奎：“好好，我王奎感谢大家的美意，干！”

众　　：“干！”

欧阳安进入厅里来到王奎的身边，在王奎的耳边小声地说什么。

王奎皺了皺眉一抬头换成一付笑脸。

王　奎：“各位嘉宾，各位同僚。兄弟有事先行告退，大家一定要尽兴尽量，吃好喝好！”

4、王奎宅院内厅　日　内

魏虎在厅里陪着面带冷笑的冯有财。

魏　虎：“冯大人，到底有什么事哪。看你那脸色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白里带青。”

冯有财煞有介事地：“魏老四你大哥的麻烦来了！”

欧阳安和王奎进入厅里。

王 　奎：“什么麻烦事？能让我们冯大人愁成那样！”

冯有财转过脸冷冷地：“王都统大宴宾朋好兴致呀！”

欧阳安低声下气地：“我们弟兄不知道冯大人要来。”

冯有财：“哼！”

王奎打心里就没瞧上这个四川安抚副使不客气地：“别他妈的那么哼那哈的，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坐下再说。”

欧阳安：“大哥，我们是不是另设一席精致的菜肴给冯大人陪礼。”

冯有财：“我可不是为了喝你的什么庆功酒来的。”

王奎不耐烦地：“买什么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什么说的端茶送客。”

冯有财加重语气：“王都统你的麻烦来了！”

王奎不以为然地：“麻烦，我有什么麻烦！”

冯有财：“你在这里大摆庆功宴，可重庆的余玠弹劾你的奏折已经送往京城哪！”

王奎意外地：“余玠弹劾我？！岂有此理，虎啸谷一战孟飞受伤，我长刀营全营士兵几乎伤亡殆尽。他余玠凭什么弹劾我！”

冯有财仰天大笑：“哈哈哈……王都统，奋勇作战的是何孟飞不是你王奎！”

王　奎：“何孟飞是我汉州主将，再说，再说……”

冯有财沉着脸直对王奎：“再说什么？王都统，王将军。况德臣突破虎啸谷上口的时候你在那里？嗯！”

冯有财转过头看着欧阳安：“欧阳安你在那里？还有你魏老四你又在那里？！”

王　奎：“我们……我们，我们去抄况德臣的老营！”

冯有财：“王都统真是说谎脸不红啊，抄况德臣老营的不是你王奎是万都统。”

王　奎：“（语塞）你……”

冯有财步步进逼：“你怎么，你们在抢人、你们在杀人、你们在发乱世横财！”

王奎摆出一付无赖的嘴脸。

王　奎：“抢人又怎么样，要不从富绅财主身上找点油水就朝廷那点军饷谁还当兵打仗！”

魏　虎：“乱世英雄草头王，抢人又怎么样！”

冯有财：“你们哪，就是贪小利不顾大局。看看吧这是穆大人的信。”

冯有财把穆放书的信递给王奎。王奎看信……

穆放书（画外音）：“……余玠接任四川制置使以后，使出种种招数，邀买人心。美其名曰改革，只不过略有成效，其声望已如日中天，而朝廷企盼四川稳定，对余玠又多有倚重。此大势不得不察。尔等虽不必为其抬轿但如王奎擅离防地，实乃自我拆台之蠢事。这次余玠弹劾王奎的本章都到了我的文案,尔等不思补救却还在大肆吹嘘自己的赫赫战功。如果朝廷派员追查，又当如何自园其说……”

王奎看完以后把信放在桌上没有说话，欧阳安拿起信看……

欧阳安：“……穆大人责罚得对，擅离防地我们是有失检点。”

冯有财：“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

欧阳安：“大哥，我们马上给朝廷上个辩白的札子。”

王　奎：“不行，这种事越辩越黑。”

欧阳安：“冯大人既然专程到汉州想必有什么办法？”

冯有财带着教训的口吻：“唉，王大人不是我说你们，一向行事莽撞不计后果，闹成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问我怎么办？问问你们自己吧怎么办？！”

听得出来冯有财是有意拿揑一把，但王奎，欧阳安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来还只好低声下气求人。

欧阳安：“冯大人我们都是过命交心的朋友，有什么好办法冯大人还是说说我们兄弟决忘不了冯大人的好处。”

冯有财也就坡下驴：“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余玠弹劾你难道你就不能弹劾余玠？常言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有理谁没理从来说不清，搅浑一池水朝廷能怎么样？！”

魏　虎：“对！搅浑一潭水搞它个鱼龙混杂分不清是非！”

王　奎：“多谢冯大人指教，就这么办！”

5、重庆觉林寺内一处小院　日　内

从川北回来以后王坚和王夫人都看出了自己儿子王安节对陈月红的感情，他们诚恳地要陈月红和他们住在一起，陈月红婉言谢绝，暂住在觉林寺内一处小院。

今天陈月红一早就收拾衣物和日常用品，装扮成走江湖的的侠女的旁边放着包裹，准备远行。

……

王安节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陈月红的包裹和那身出远门的打扮。

“月红，你这是干嘛？”

“回汉州！”

“回汉州？”

“对，回汉州。我爸在汉州我放心不下我把他接出来。另外王奎写给我爸弃城的信既不在王奎的手里也不在我爸手里，我一定要把这封信给找到！”

“怎么找？”

“具我三叔讲，当时我爸看了信以后把信交给送信的那个小头目。找到这个小头目就有办法找到这封信的下落。”

“对呀，我爸和余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只要找到这封信就能证明王奎有意弃城！”

陈月红：“余大人还说什么哪？”

王安节凑近陈月红耳边小声……，

陈月红欣喜地：“真的？！”

“真的，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余大人还说：忠义军在虎啸谷作战勇敢要为忠义军请功！”

“好，那怕再难再险我都要找到王奎弃城的证据，访查他关押难民的地方！”

“我跟你一块走。”

画外音：川北一战，王奎桀骜不驯不听调遣，进而擅离防地。而且有人揭发，王奎趁战乱劫掠从陕西南逃的难民，把抓来的难民关在汉州的某个地方。

余玠上任微服私访被筑县被许贵抓进牢房，回重庆以后王奎，许应贵联手对他行贿，特别是川北抗敌王奎不听号令使余玠深深地认识到王奎已经成了他推行改革整军治军，振兴四川的绊脚石。所以他一回到重庆立即上本弹劾王奎。在余玠看来有错纠错，有罪治罪。天经地义，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这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的事却牵动着上上下下或明或暗或近或远的人际关系，触动了利益利害相关的官场网络，他这本奏章就像投向池溏里的石头击起了层层大浪！

6、临安景灵宫朝房　日　外

今天是上朝的日子，众多的官员在朝房等候上朝。三三俩俩地议论朝廷现在热门话题。

三个等候上朝的官员在一旁窃窃私语。

另俩个官员在一旁指手划脚地低声争论什么……

也有一些官员事不关己高高掛起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候上朝。

7、朝房一角　日　外

吏部尚书何大人与兵部尚书施万明聚在一起交谈。

何大人：“施大人，余玠弹劾王奎的事知道了？”

施万明：“知道了，枢密院传皇上旨意将余玠的奏折六部传阅，以备上朝廷议。”

何大人：“余玠直言快语畅快畅快，其中所论正切中朝廷的弊政。”

施万明：“这个王奎一向狂妄不听号令，不服调遣我行我素。立下军令状还敢擅离防地。如果不是余玠及时派兵接应，长刀营就全军覆没。”

何大人：“以我在吏部了解的情况，像许应贵那样依仗权势欺压百姓的官员，像王奎那样不遵号令胡作非为的悍将骄吏不在少数。”

施万明：“是呀是呀，真有点积重难返哪！想想余玠到任不久就顶住压力拔掉许应贵这颗硬钉子，实在是不容易。”

何大人：“像余玠这样敢于改革，敢于碰硬的朝廷干员太少了。”

施万明：“如果我们各级干员都能像余玠那样，以国家朝廷的安危，以大宋的江山社稷为重，励精图治。又何愁我大宋朝，没有中兴之日。”

8、朝房　日　内

枢密使李文忠进入朝房。

“二位大人早。”

“李大人早。”

“二位大人谈什么呢？”

何大人：“我们正谈余玠弹劾王奎的事。”

施万明：“李大人，兵部想借余玠弹劾王奎这个东风，由枢密院、兵部行文全国，好好地整肃军风军纪。”

李文忠：“施大人想法很好，不过要真正实行起来怕是很难。”

何大人：“哦，为什么？依我看只要皇上下决心一道旨意不就行了？”

李文忠：“问题就在这里，你们想过没有？余玠弹劾王奎的本章里说王奎立下军令状还擅离防地。不但放跑了况德臣和阔端，还造成我们兵员的重大损失。可说是铁证如山吧。可皇上为什么还召集朝臣们廷议。为什么？”

何大人：“为什么？”

李文忠：“其实皇上看得很清楚，陈隆之殉国之后朝廷遴选四川制置使，穆放书是全力支持王奎，这次余玠弹劾王奎又特别提到汉州战败的诸多疑点，刑部正查汉州之战。而穆放书的侄儿穆德才又是王奎从汉州保护出来的，这里面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施万明：“嗯，余玠给兵部的公文也谈到汉州之战的诸多可疑之处。王奎保穆德才出汉州又恰好因此而汉州被蒙军攻陷，而穆放书又极力举荐王奎出任四川置制使，这投桃报李总不免使人联想到他们私下会有什么交易！”

李文忠：“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还是那句话这牵连到方方面面，不好办！”

施万明：“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文忠：“走一步看一步吧！”

画外音：余玠弹劾王奎，冯有财出主意你弹劾我我弹劾你，搅混一潭水，当然王奎还有另一条路子，找到当朝一品穆放书侄儿穆德才，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当然求人的人是不会空手上门的。

9、穆德才家客厅　日　内

厅里摆放着几担礼品挑子，都是四川的名酒名特产。

穆德才背对着欧阳安。而欧阳安则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厅里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魏虎兴冲冲地进入厅里。

魏　虎：“三哥，你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欧阳安制止地：“老四！”

魏　虎：“怎么哪？”

欧阳安从魏虎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对候在一旁的随从挥了挥手。

随从甲、乙把礼物担子收了下去。

魏虎看看欧阳安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又看看面壁站着不语的穆德才，心里很不高兴。

魏　虎：“噫—怎么哪？送礼到送出什么不是来了！”

欧阳安制止地：“老四别胡说！”

魏　虎：“我说了什么呀，人常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义重。我们千里迢迢从四川到京城，怎么，我们错了？”

穆德才猛地转过身来铁青着脸。

穆德才：“魏虎、欧阳安，还有你们那个大哥王奎错了，大错而特错！”

“我们错在哪里，我魏虎是个粗人，你穆德才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我魏虎就对你不客气。”魏虎不服地。

穆德才：“你吼什么，你吼什么？！听我给你说，你们那个老大王奎，他瞧不起余玠可以，他不服余玠的调令也没什么。可是他立的什么军令状，好吧，既然争强好胜，立了军令状那又跑什么？！”

魏　虎：“这，这不是当时，那个……”

穆德才：“魏虎，我问你。这是不是大错而特错？你们知不知道，余玠现在是朝廷的大红人，正在风头上，你们现在找他较劲不是自找倒霉嘛！”

欧阳安：“这，是我们的不对，难道你就眼看着我大哥为这事断送前程？”

穆德才：“……”

欧阳安：“难道你就眼看着我大哥押送刑部问罪？”

穆德才：“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　虎：“这么说你穆德才是不管啰？”

穆德才：“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欧阳安：“好好，魏虎，穆德才也是智尽力竭我们走。”

欧阳安和魏虎转身向厅外走去。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

欧阳安：“德才兄，我大哥让我带个话，如果朝廷借余玠的奏折追查汉州兵败的事，大哥说你是怎么给他说的，你又应承了我们什么。大哥他只好实话实说了！”

欧阳安转身向厅外走去……

穆德才：“你—回来，回来！”

欧阳安：“怎么德才兄还有话说？”

穆德才：“咱们再商量商量。”

魏　虎：“你不是说管不了吗？！”

穆德才无可奈何地：“嗨，管不了也得管哪。”

欧阳安：“对嘛，我们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穆德才：“先人祖宗，我只求你们少惹事！”

10、临安闹市某酒楼　日　内

画外音：余玠弹劾王奎而王奎又参奏余玠。这在冯有财看来，实在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好机会。他借口母亲的七十大寿，回到京城。在酒楼聚集几个好朋友，对目前的形势商议对策。

……

兵部职官：“冯兄，以我看王夜叉这一关不好过。”

冯有财：“你是这样认为的？”

兵部职官：“你们想啊，如果皇上要保王奎下道旨意，派个大员合合稀泥什么你有不是，他也有不是，再说合说合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吗。可现在皇上下旨枢密院、尚书省、六部传阅余玠奏折的抄本，还要廷议。可见皇上雷霆震怒。王奎能有好下场？”

刑部职官：“嗯，有道理，我们刑部主事张大人看了余玠奏折抄件也说，王奎难逃此劫。”

吏部职官：“我看不见得，王奎在汉州的时候救过穆大人的侄儿穆德才的命，这个交情非比一般。另外我还听说汉州之败（压低声音）……你们想想穆大人能不拼死保王奎？”

冯有财：“我说老兄，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王奎和余玠斗法我该怎么办，给我出出主意才是正理。”

兵部职官：“这才真是奇了怪了，余玠和王奎打架关你什么事？”

冯有财：“你老兄故意打哈哈装糊凃不是，我在四川虽然是个安抚副使可上有余玠压着，下有王奎顶着。一个是朝廷的红人一个有穆大人撑腰。稍有不慎就两头不讨好。”

吏部职官：“冯兄的意思是？”

冯有财：“你们说我是帮着余玠踹王奎呢，还是帮着王奎踹余玠？”

兵部职官：“依我看你还是坐山观虎斗吧，谁胜谁败都可坐收渔人之利。不过如果皇上召见你可要好好揣摸圣意仔细应对。”

吏部职官：“冯兄善解墙头草之妙，还是作墙头草吧。”

刑部职官：“墙头草？你老兄也未免说得太那个了。”

吏部职官：“太哪个了？不好听是吧！哼，官场里面阿谀逢迎、见风使舵、笑里藏刀、落井下石。台上握手，台下踢脚。如此这般不都是司空见惯的嘛。再说墙头草有什么不好，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但根却扎在自己墙头的！”

冯有财：“老兄高论有财领教了。你们说我此次回京要不要去见我恩师许大人？”

吏部职官：“不可，不可。前次朝廷明诏遴选四川制置使的时候许大人举荐你，现在王奎和余玠正拼个你死我活，你去找许大人恐遭人物议，还是回避为好。”

兵部职官：“说得对，有财兄你想取余玠而代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

画外音：几个人在酒楼探讨官场的潜规则，但冯有财思虑再三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他不做墙头草，既不帮余玠也不帮王奎而是既踹余玠又踹王奎。

确定了伸出左脚踹余玠伸出右脚踹王奎，为自己扫清道路的方针确定以后。冯有财选好了枪手—陶御使。这位陶御使为官清廉为人耿直，在冯有财看来这陶御史还有点‘迂’，重要的是他曾几次参劾余玠，按照冯有财的揣摸陶御使一定与余玠有“仇”，否则不会扭住余玠不放。这不一早他兴冲冲的来到陶御使的府邸。

11、陶御史住宅客厅。

冯有财与陶御史在客厅谈论四川的事。

……

陶御史：“冯大人登门不是专为清谈而来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冯有财：“吭吭……是这样，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余大人与王奎相互参奏的事？”

“嗯！知道一点。”

冯有财扭曲了脸孔，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冯有财：“下官为此忧心如焚，如果陈隆之与彭大雅互相攻讦的情形在余大人和王奎之间重演，对大宋的江山社稷，对四川都是万千的不幸。”

冯有财不时的观察陶御史的脸色，但陶御史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动声色。

陶御史：“冯大人在四川任职，那冯大人对这次余玠与王奎的争议可有定见？”

冯有财偷觑了陶御使一眼。

冯有财：“以我看，不管是余玠还是王奎都有不是之处。”

陶御史“啊。”

冯有财：“就说余玠吧，一时的机遇得皇上赏识委以四川制置使的重任。按理就该竞竞业业行事，小心谨慎为人以报皇恩。”

冯有财一边说一边观察陶御史的反映。

陶御史一付莫侧高深的样子，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冯有财：“可余玠经常口出狂言……”

陶御史：“呵。”

冯有财：“有次在招贤馆与几个儒生谈到朝廷的大政，余玠对朝廷的吏治，农政，军政贬斥得一无是处。其中一个儒生说到‘彼可取面代之也。’余玠淡淡地一笑。”

陶御史故作惊诧地：“啊，冯大人所说的可是实情？”

冯有财：“下官也是听说。”

陶御史：“此乃大逆不道之言，此事非同小可。冯大人何不上本参奏余玠？”

冯有财：“下官尚未查实，另外陶大人几次弹劾余玠，余玠是衔恨在心。”

陶御史：“哦，怎么个衔恨在心？”

冯有财：“他说陶大人几次与他作对，有朝一日如果有什么把柄攥在他的手里，他要—”

陶御史：“他要作什么？”

冯有财装作咬牙切齿地。

冯有财：“他要置大人于死地。”

陶御史淡淡地一笑：“我参劾他，他恨我。到也不足为奇。”

冯有财：“再说王奎，陈隆之大人主政四川的时候就不服调遣，在四川一向飞扬跋扈典型的无法无天的悍将。此次川北之战……”

陶御史：“川北的事我都知道了，冯大人还有什么事？”

冯有财：“没其它的事，大人位居言路。代表朝廷监察官员的言行举止，整肃纲纪。以维护大宋的江山社稷。”

从陶御史铁青的脸色上我们不难看出他对冯有财的人品非常厌恶。

陶御史：“本官位居言路不假，但凡有参奏都有理有据，重要的是出以公心，不能掺杂一点个人的恩怨。”

冯有财：“是是，大人所论及是。”

陶御史：“你刚才说‘彼可取而代之也’听起来有点耳熟。是出自项羽本记吧？”

冯有财：“是是。”

陶御史：“这种是是而非之言能上得了弹劾奏章？冯大人还有什么话？”

冯有财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拿出两本册子。

冯有财：“这是下官平日里记录下的王奎与余玠有背朝廷规则的一些行事和言论，请大人审阅！”

冯有财把两本册子放在桌上。陶御史脸上现也鄙夷的神色，端起茶碗送客。

陶御史：“冯大人请用茶。”

冯有财站起身：“下官告辞！”

“不送。”

冯有财离开客厅。

……

定　格

片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