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胜利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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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展现宋军撤退回内地的场境）

……

画外音：川北之战以宋军的胜利而告结束。这是余玠任职四川制置使以来的第一场胜利的战役，也是余玠推行改革，整军治军的胜利。这场战役的胜利，一扫多年以来笼罩在四川军民心里“逢敌必败”的阴霾。这场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四川军民，从成都到重庆以及各州、县、府都张灯结彩，舞狮舞龙，燃放鞭炮庆祝胜利！

1、高县县城　日　外

百姓在大道两侧燃放鞭炮欢送回防地的宋军士兵。王坚率领士兵走出高县县城。

……

2、成都街道　日　外

舞狮队和舞龙队在锣鼓声中欢快起舞。围观百姓的脸上莫不露出喜气洋洋的神色。

……

3、重庆大街　日　外

龙灯队，舞狮队，锣鼓队沿着大街一路的表演了过来，大街的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共同庆祝川北大捷。

锣鼓声、鞭炮声人们的欢笑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许多百姓拥在街道的两旁热烈欢迎胜利凯旋的宋军官兵。

……

4、重庆郊外驿站　日　外

余玠与一众将领来到驿站前下马。留守重庆的四川安抚副使冯有财，率制置司和重庆府的一众官员迎了上去。

冯有财拱手施礼：“余大人，下官率制置司和重庆府一众官员迎接余大人！”

众官员：“参见余大人！”

余玠虚手相扶：“各位免礼！”

冯有财：“大人与各位将军征战川北，抗击顽敌。今天胜利凯旋真是可喜可贺。”

余　玠：“仰赖当今皇上洪福齐天，将士们英勇杀敌才有今天的胜利。”

冯有财：“是是。”

余　玠：“冯大人的庆功宴都准备好了？”

冯有财：“回大人，下官得知前线大捷确有摆宴庆功的计划。但先行回重庆的严仕贵将军传达了大人的指令，下官遵令不摆庆功宴了。”

两人边走边谈，其余的官员离得稍远跟在后面。

……

5、大道　日　外

余　玠：“此次川北一战本可以克敌致胜竟其全功的，可汉州都统王奎先是不服从调遣，后来立下军令状还擅离防地。致使况德臣和阔端得以脱逃。”

冯有财：“是是，下官也听说了。这个王奎历来我行我素，前制置使陈大人，提起他很是头痛。”

余　玠：“冯大人，我临去川北之前以制置司的名义下文，要求各标各营归制置司行营统一提调。冯大人是知道的吧？”

冯有财：“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余　玠：“可王奎说他受冯大人节制，说是没有接到你的调兵文书？！”

冯有财急急辩白：“大人，下官是及时下达了调兵文书，要他服从大人调遣。但信使延误了时日，故产生了误会，总之是下官的错！”

6、大道　日　外

孔遗德、冉琎、冉璞、朱晓文和一众乡绅代表迎了过来。

孔遗德看见余玠急抢前几步。

孔遗德：“余大人，我们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冉　琎：“余大人川北大捷可贺可喜！”

余　玠：“同喜同喜，孔老，二位冉先生，朱先生大家都好！”

众　　：“好，好！”

孔遗德：“余大人,此次川北大捷，将士们沙场拼杀，保我四川平安。重庆的父老乡亲捐了些银两，还有猪羊酒食之类，慰劳将士们聊表寸心。”

孔遗德双手呈上礼单。

“谢谢，谢谢！”余玠接过礼单把礼单递给身边的朱文炳。

孔遗德从李铁匠手里接过斟满三杯酒的盘子。

孔遗德：“大人，我代表重庆的父老百姓，敬大人三杯酒。算是为大人和三军将士洗尘接风！”

余　玠：“谢谢，谢谢重庆的父老百姓的深情厚意。”

余玠端起一杯酒洒向天空……

余玠端起第二杯酒洒在地上……

余玠端起第三杯酒“皇天后土，余玠代表三军将士领受父老们的一片心意！”

余玠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7、制置司办事厅　日　内

办事厅大门不时有将领、官员和办事人员进进出出，一片繁忙景象。

……

8、王帷忠办公室　日　内

王帷忠正在给几个办事人员指示工作。

王帷忠：“川北参战的的各标各营正陆续返回驻地，粮秣要备好，各地都有父老百姓送的猪羊，鸡鸭、蛋、酒慰问品要分配好。”

官员甲：“安抚大人，长剑营营房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王帷忠：“余大人吩咐了，由制置司拨专项经费重建。这个事要抓紧办好！”

官员甲：“是。”

官员乙：“大人……”

9、朱文炳办公室　日　内

两个办事人员引领京城临安工部、户部、兵部的几个官员来到朱文炳办公室。

办事员甲：“监簿大人，京城的几位大人到了！”

朱文炳：“请请！”

朱文炳急步到门口迎接。

“各位大人请！”

吏部高侍郎：“余大人不在？”

朱文炳：“在在，余大人早就等候各位大人，特命下官在此专侯，请！”

10、张实办公室　日　内

张实和几个办事人员正在核对向朝廷呈报各营立功将士名单。以及对阵亡将士家属的安抚事项。

官员甲拿着一本名册来到张实的面前。

官员甲：“大人，这是‘长山营’报上来的请功人员名单和阵亡将士名单，都已经核对好了。”

张　实：“好好，放这里吧。再催一下还没有上报的。”

11、余玠办公室　日　内

如果说张实、王帷忠、朱文炳他们很忙的话，那么余玠的办公室是繁忙加热闹，此时余玠正接待孔遗德和当地的父老乡绅的代表。

王坚、邹镇远和金凤正候在一边等着给余玠商谈军务。

……

孔遗德：“自余大人任职四川之后，广施仁政泽被苍生，轻徭以宽民力，薄税赋以通商贾。使民得以休养生息。特别是此次的川北大捷，一雪‘逢敌必败’之耻。真是军心大振，民心欢腾！”

乡绅甲：“孔老说得对，当重庆百姓得知大人今天凯旋，全重庆的鞭炮都销售一空，锣鼓队、龙灯狮舞队都早早准备妥当迎接得胜之师，可不知是那家的公鸡大概是人声太过喧闹竟然争相鸣叫，搞得大家都以为天亮了闹腾一夜未眠！”

众　　：（笑）……

乡绅乙：“四川这些年来苦于战乱，百姓离乡背井，此次打了大胜仗更是令人振奋！”

乡绅丙：“大人，我们经过商量特在醉月楼备下薄酒代表重庆父老一来庆贺此次川北大捷二来为余大人接风。”

余　玠：“盛情心领，余玠一介儒生何敢承受父老乡亲的厚爱，如果说余玠任职四川有所为，也是托皇上的洪福和四川广大父老的支持和拥戴。至于各位设宴接风洗尘……”

孔遗德：“大人，大人这是重庆几十万父老百姓的一点心意。望勿推拒！”

朱文炳进入余玠办公室。

“大人，京城的几位大人到了！”

“请几位大人在小厅待茶。我马上就到。”

“是。”

朱文炳转身走出余玠办公室。

余　玠：“孔老，各位乡亲盛情难却。但余玠确是脱不开身……嗯，这样，由王坚、邹镇远和严仕贵三位将军代表我到醉月楼赴宴。”

王坚、邹镇远：“是！”

12、制置司办事厅　日　内

余玠回到重庆以后就忙得不亦乐乎，他接见士农工商的代表，宴请各部派来贺喜的官员，处理军政要务。而当人们还沉溺在川北大捷的兴奋热潮中的时候，而余玠却在思考一个重大的战略决策！

余玠在书案前翻看朱文炳送来的招贤馆人员对振兴四川，推行改革的建议、意见、方略……

余玠合上正在看的建议，抬起头看了看朱文炳。

余　玠：“好呀，不错。文炳招贤馆的能人贤士提的这些建议，意见，方略不乏真知灼见哪。”

余　玠：“你们听听这里面是怎么说的‘……蜀自辛卯以来，兵将之溃散不少。主帅唯务招安，其间忽有立功著效者，率无显赏，是致忠义阻抑，逋溃纵横。今宜于旌旗改观，号令一新之始，大明赏罚。务令忠勇气伸，逋溃气折，则军声振而士气张，守则固而战则克矣。’”

余　玠：“这个建议正好切中目前军中时弊，功过不分赏罚不明。张实！”

张　实：“大人。”

余　玠：“趁这次川北大捷之机拟个条款重赏有功将士，严惩那些贻误战机临阵脱逃之徒。通过这次赏功罚过，要树正气压邪气，振奋军威士气！”

张　实：“是！”

柳箭进入办公室。

柳　箭：“大人招贤馆的吕先生回来了。”

余　玠：“啊，吕先生回来了，快请！”

柳　箭：“吕先生大人有请。”

13、制置司办事厅　日　内

吕枫进入办公室。

“吕枫见过大人。”

“坐坐。”

张实给吕枫安了把椅子。

“吕先生请坐。”

“谢谢张都统。”

朱文炳插话：“吕先生你这是怎么哪又黑又瘦。”

吕　枫：“没什么跑了些地方风吹日晒的。”

余　玠：“来人，给吕先生上茶。吕先生你母亲的病好了？”

吕枫起身回答：“蒙大人关照，我母亲的病全好了。我母亲说大恩不言谢，要我今后为大人效犬马之力。”

余　玠：“坐，坐！吕先生不要客气，你母亲的病好了，这是大喜事！”

吕　枫：“大人我临回乡的时候曾给大人提到我写的四川战略地理策论，在家的时候虽侍奉老母汤药，但时时想到策论的事。母亲的病好了以后。我跑了四川的一些地方总算完成了这部策论。”

吕枫从胸前内衣里拿出策论。

吕　枫：“请大人过目。”

余玠感动地双手接过策论。

余　玠：“谢谢吕先生，谢谢！”

吕　枫：“大人，四川除川西平原而外其余如川北、川南、川东多为丘陵山地，如何以此有利地形而完善战略布署。这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余　玠：“是呀，为将帅者不知天时，不晓地理，不善人和则不可言兵。”

吕　枫：“孙子曰：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这策论就是我思考的结果望大人多多指正。”

余　玠：“好，谢谢吕先生，我一定仔细拜读。柳箭！”

柳箭进入办公室。

“大人！”

“送吕先生回招贤馆。吕先生这一阵很辛苦，让吕先生好好休息。”

“谢谢大人。”

余玠送吕枫到门口。

“吕先生好好休息。”

柳箭与吕枫离开余玠办公室。

……

余玠回到书案前拿起吕枫的策论看。看着看着不觉激动不已，他放下策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

“说得太好了，太对了。真乃金玉之言精辟之论。”

余玠回到书案前拿起策论。

“张实你给唸唸这一段。”

余玠走到办公室里墙，拉开墙帘露出里面的四川地理图，余玠随着张实唸的内容在图上比比划划。

张实接过策论。

张　实：“……蜀自三关失险，内郡皆坦夷之地，未易驻足。今之可以御敌而蔽东南者，重庆城尔，重庆城非特险固可守，而控两江之汇，漕三川之粟，诚为便利。今宜以重兵镇重庆，别选忠勇之将，一守合州，一守泸州，一守梁山，坚城完壁，为重庆藩蔽。以时耕于荒闲之地，才值秋成，亟收敛以入大屯。敌人若至，各归城壁，并力拒守，间出于诸屯之间，以示不测。少待生聚阜蕃，根本充实，屡趱向前，以图进取。又宜引思、播之甲，布列南岸以为声援，敌必不敢长驱深入，势自沮退。退亦勿击。彼求战不能，剽掠无得，衅隙自生，然后乘间伺便，而三关可图也……”

余　玠：“停！张实，你说说对这篇策论有何评价？”

张　实：“评价不敢说，这篇策论到是详尽地论述了以重庆为中心的抗敌防御战略。”

余　玠：“这篇策论非常中肯而又切合实际，”

余玠感慨不已：“吕枫一边侍奉病中的老母，一边不忘思考抗敌的策论，这就是我们的读书人，无论他们学富五车也好或只有一技之长也罢，他们想的是报效国家为朝廷出力，真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呀，当政的只要对他们好一点，那怕就只是好那么一点点，他们都感激涕零为你效死力。”

张　实：“这就叫士为知己者用，士为知己者死。”

余　玠：“文炳给帷忠说给吕先生重奖。另外把这篇策论转给两位冉先生看看。”

“是！”

由于提到冉琎、冉璞兄弟。余玠下意识地翻检书案上的建言，意见，条陈。

余　玠：“文炳，这一大摞的建言，条陈怎么就没有两位冉先生的条陈建言？”

朱文炳：“他们没有条陈也没有建言。”

余玠有点失望地：“哦。”

朱文炳：“自搬到梧庐以后他们很少到招贤馆，平日也只和孔老和神算子有往来。从不结交其他人。”

余　玠：“文炳你先我们一步回重庆，就没有找他们谈谈？”

朱文炳：“谈过，有时我以探望为由有意问到治川，治军抗敌大计，而两位冉先生都是顾左右而言其它！”

余　玠：“嗯……文炳我们这就是去看他兄弟俩。”

14、去“梧庐”途中　日　外

余　玠：“从川北回来，我还没抽出时间到招贤馆看看，招贤馆近况怎么样？”

朱文炳：“现在的招贤馆是十里之外放鞭炮—名声在外，慕名而来的俊才贤士不少。不过……”

朱文炳淡淡一笑没有往下说。

余玠抬头看看朱文炳。

余　玠：“不过什么，怎么不往下说！”

朱文炳：“投到招贤馆的到是各色人等都有，除了一些贤士，俊才，知名的鸿儒而外，一些石匠，木匠，泥瓦匠也来招贤馆问有没有他们的事。嗨，可真是……”

余玠瞥了朱文炳一眼：“你怎么看？”

朱文炳：“我觉得招贤馆顾名思义是招贤士、大才。不是开什么作坊，前次冯大人视察招贤馆的时候对馆内的匠人，艺人颇不以为然。如把这些匠人也收到招贤馆，我以为与设招贤馆的初衷不相吻合。”

余玠笑笑：“是嘛，我们且不论招贤馆的初衷不初衷，文炳我朝韩愈在他那篇有名的‘师说’里是怎么写的？”

朱文炳：“大人是说—”

余玠吟诵师说：“……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

画外音：这一段“师说”的意思是这样的：

“巫医、乐师、各种工匠这些人，不以互相学习为耻。士大夫这一类人，听到称“老师”称“弟子”的人，就聚在一起嘲笑他们。问他们，就说：“他和他年龄差不多，懂得的道理也差不多。把地位低的人当做老师，就足以感到耻辱；把官大的人当做老师，就被认为近于谄媚。”哎！求师的风尚难以恢复由此可以知道了！巫医、乐师、各种工匠这些人，君子不屑一提，现在他们的智慧竟然反而比不上这些人了，这真是奇怪啊！”

朱文炳接着往下唸：“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朱文炳对余玠恭施一礼。

朱文炳：“大人文炳受教！”

余　玠：“别谢我，谢谢韩愈韩大人吧！文炳，人常说，草泽里潜飞龙，深山里藏猛虎。市井里巷有高人哪！”

“是。”

余　玠：“你知道那对铁匠夫妻吗？”

朱文炳：“大人是说那个经常和孔老在一起的李铁匠？”

余　玠：“对，那可是个能人，孔老给我说李铁匠正设计打造一种一经射出能发出尖厉啸叫的箭镞。”

“哦！”

余　玠：“具孔老说这种箭镞射程远，发出的啸声夺人心魄。战场上用这种带啸声的响箭可大大的震慑敌人。”

“哦。”

余　玠：“这样，你给张实谈一谈来投招贤馆的工匠如何安置更好。我想是不是筹建一个‘技巧营’直属制置司管辖。凡是来投的能工巧匠都编入技巧营。主要解决军中兵器，营帐，盔甲，装备等等。”

朱文炳：“好好，这样好。”

余　玠：“原来招贤馆的技巧馆还是保留，让能工巧匠在那里研究他们发明创造。

朱文炳：“是。大人招贤馆陆陆续续来的人不少也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有的是家里有事，有的是想出去看看。”

余　玠：“招贤纳士我们要一直搞下去，这叫铁打的招贤馆流水的人才。文炳，来的人我们要安顿好，走的人我们要给足路费，到外地考察的要给各州县打招呼给他们方便！”

“是！”

15、梧庐门前。

“梧庐”这是重庆城郊的一处小院，依山傍水，林木茂密，环境清幽。小院的门楣上掛着“梧庐”草书匾额。

一个卫兵担着一担土向院门口走来，另一个卫兵在院门前用铲子合一堆稀泥。

余玠和朱文炳来到门口。

朱文炳：“你们俩个合泥作什么用呢？”

俩卫兵看到余玠，扎撒着沾满泥土的手不知所措。

卫　兵：“叩见大人。”

余　玠：“起来吧！你们合泥干什么呢？”

卫兵甲：“回大人的话，这都是朱晓文先生吩咐的，要我们给他合泥。”

余玠奇怪地：“他要这些泥干什么呢？”

卫兵乙：“小的们不知道。”

朱文炳：“朱先生在吗？”

卫兵甲：“在，在院子里。”

16、梧庐院内　日　内

梧庐是一幢古朴的三合院落，绕过影壁。整个院落尽收眼底。

朱晓文扎衣撸袖在院子的一角用力的合一团泥。仿佛听到身后的有动静。

朱晓文：“泥合好吗？拿过来。”

朱文炳：“神算子，你什么时候改行成泥瓦匠哪？”

朱晓文一回头：“哦，是监簿大人哪，今儿吹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朱文炳：“朱先生，余大人看你们来了！”

朱晓文：“啊，失敬失敬！见过余大人。”

余　玠：“朱先生合这泥做什么呢？”

朱晓文急急掩饰：“不做什么，不做什么。”

“总不会是无事找事吧。”余玠故意地，“我们进屋看看。”

余玠向朱晓文住的屋子里走。

“大人，大人请留步请留步。”朱晓文拦阻，“我那屋子乱七八糟的，甚是不雅！”

冉琎、冉璞闻声从正房里出来。

“见过余大人！”

余　玠：“贤兄弟可好？”

朱晓文在余玠的身后向冉琎使眼色。

冉琎会意地笑笑：“好好，余大人这边请。”

17、梧庐正房　日　内

余玠、朱文炳随着冉氏兄弟进入正房。众人落坐，卫兵上茶。

余　玠：“早就想来看你们，川北一战就好几个月，回重庆以后这事那事的，总没抽出时间。贤兄弟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吧！”

冉　琎：“谢谢余大人，我们在这里很好。”

余玠打量了一下房间。

余　玠：“缺不缺什么东西？”

冉　璞：“不缺什么。”

余　玠：“贤兄弟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给文炳说让他去办。”

冉　琎：“大人我们来之前文炳就想得很周到，我们什么都不缺。”

朱文炳：“朱先生你也请坐。”

朱晓文：“我一个跑江湖的不懂什么，还是你们谈吧。我还是做我的泥瓦匠去，余大人小的告辞！”

余玠皺了皺眉头没有说话。朱晓文转身走出屋外。

……

18、梧庐正房　日　内

冉　琎：“恭喜大人，川北一战大获全胜。”

余玠摆了摆手。

余　玠：“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是什么大获全胜，侥幸而已。”

冉　璞：“文炳给我们看的军报写的是虎啸谷上口有重兵把守，况德臣和阔端是怎么冲出去的？”

余　玠：“一言难尽。”

朱文炳：“按照大帅的布署，王奎带领他汉州路的兵马布防虎啸谷上口，阻断况德臣的退路。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确保全歼进入虎啸谷的敌军。”

冉　琎：“这到是一步极好的布局。”

朱文炳：“是呀，绝好的一着棋。结果王奎擅离防区，只留下何孟飞将军的长刀营的几百士兵，如果不是杨跃武将军和严仕贵将军及时接应，何将军和他的长刀营将全军覆灭，喋血沙场。”

余　玠：“命王奎镇守虎啸谷上口的时候王奎根本不相信况德臣会走虎啸谷，而且立下军令状，大战一展开，我对王奎镇守虎啸谷总是放心不下，才命杨跃武和严仕贵前往接应殊不料真的出事了。”

冉　璞：“王奎擅离防地不是一个单纯的违抗军令不服调遣的事件，是这些年以来四川的官吏、将佐拉帮结派，不相统属导致的必然结果。而且问题已经相当严重，如果不下决心整治，那么四川的政治军事形势难有根本的好转，大人要推行的改革也将困难重重。”

余　玠：“一定要治治这些祸国殃民的山代王。”

冉　琎：“大人自经理四川以来，一项项的改革举措已初见成效，民安于土，勤于耕作。特别是处置许应贵以后，震慑了贪官酷吏。加上这次川北大捷。大人正是大刀阔斧治理四川的好时机呀！”

余　玠：“是好时机。这两年风调雨顺，四川的生产大见起色。而和林汉廷自窩阔台汗死后传位贵由汗，现在贵由死于征战途中，汗廷内讧不断。无暇南顾到是下功夫励行改革的好时机。”

冉　璞：“对，趁这时机推进深化改革，整顿军纪，铲除捍将酷吏，用不了多久四川将是另一番欣欣向荣景象。”

余　玠：“二位先生所论极是，不过依我看这些事并不难作到，我目前日思夜虑的，就是制定一个适合四川实际情况的抗敌方略大计。不知两位冉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言？”

冉璞看了冉琎一眼：“实不相瞒，愚兄弟自投招贤馆也一直思考这个题目，惭愧的是虽有些想法但仍不成熟。”

冉　琎：“招贤馆众多贤士高才每每有好的建言、条陈上呈。愚兄弟却不愿以一孔之见聊以塞责。”

余　玠：“好，余玠寄厚望于两位先生。另外吕枫先生的策论你们看了没有？”

冉琎笑了笑：“余大人，吕枫还有合州的东方明和我们兄弟加上神算子都是至交好友。他那篇策论我们讨论了好几次。”

余　玠：“哦，难怪这篇策论有那么精辟独到的见解。”

冉　琎：“这篇策论是从地理的角度，谈及相关重镇的用兵方略。”

余　玠：“兵法有云不知天时不晓地理不可言兵。我不是四川人对四川地理、天时寒暑不熟悉。此次川北作战深感这方面的欠缺。”

冉　璞：“大人，张实和严仕贵还有许多将领，他们在四川多年。对四川地理不能说不熟吧。”

朱文炳：“大人要的不是一般的熟悉地理的人，要的是专家。”

余　玠：“文炳说得对，我想有这么一位专家在我身边时时指教。二位先生知交甚广，可否给我推荐一位熟知四川山川地貌，天时寒暑的能人。”

冉璞不禁大笑：“哈哈……”

余　玠：“先生为什么发笑？”

冉　璞：“大人，你想找的这个能人招贤馆里就有啊。”

余玠略感诧异的。

余　玠：“我知道招贤馆里能人不少，可要说熟知四川地形地貌天时寒暑的人……”

冉琎肯定地：“有啊，有！”

余　玠：“那就好，那就好。近一阵我托人四处打听寻访有这类特长的能人贤士，冉先生这个人现在那里？”

冉琎带着一点神秘的味道：“大人，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余玠不无疑惑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是说？”

冉　璞：“大人，就是在院子里合泥的朱晓文！”

朱文炳：“神算子？”

冉璞笑对朱文炳：“文炳哪，你认识朱晓文也是有些年了，但他的底细你并不清楚。”

余　玠：“朱晓文，不就是跑江湖给人算命吗？”

……

（余玠闪回）

19、重庆街头　日　外

余玠与朱文炳在重庆街头查看街边店铺……

朱晓文在街边摆放一桌两椅，太极图招牌掛在旁边的树上。

朱晓文正和一个外地人小声交谈并不时的拿笔记下内容，看情形正在给对方批八字或是算流年……

余玠看到朱晓文，眉头紧锁……

（余玠闪回完）

20、梧庐正房　日　内

冉琎抬头看看余玠的神色：“大人想什么哪？”

余　玠：“没，没什么。我在重庆街上看到朱先生摆卦摊给人看相算命……”

冉　琎：“大人，那只是朱晓文的皮相。晓文家境小康，他上敬父母，下爱弟妹。家庭温馨其乐也融融。绍定四年鞑靼人入侵，晓文的家惨遭兵祸灭门，他游学在外才幸免于难。”

冉　璞：“唉！这以后他孑然一身举着个‘神算子’招牌闯江湖跑世界，给人算命看相不过是聊以糊口。”

余　玠：“难怪他总是那么油腔滑调的。”

冉　璞：“他呀整天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在一起，就变成像现在这样玩世不恭油腔滑调。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晓文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精于奇门遁甲，易理八卦。要是谈起四川的江河湖泊，山川地貌，沟沟坎坎那是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冉　琎：“余大人，愚兄弟把晓文比作辅佐三国刘备的徐庶是绝不过份的，大人朱晓文正是你要找的人哪。”

余玠大惊，意外地：“三国的三大军师－诸葛亮、庞统庞士元、徐庶徐元直。朱晓文能比徐庶？”

冉　璞：“以愚兄弟看来晓文比之徐庶还委屈了晓文。”

再　琎：“就说大人赞扬吕枫写的策论，特别是对其间以重庆为中心的战略部署。”

余　玠：“是是，特别是其中的这一段堪称精典之论：蜀自三关失险，内郡皆坦夷之地，未易驻足。今之可以御敌而蔽东南者，重庆城尔，重庆城非特险固可守，而控两江之汇，漕三川之粟，诚为便利。今宜以重兵镇重庆，别选忠勇之将，一守合州，一守泸州，一守梁山，坚城完壁，为重庆藩蔽。以时耕于荒闲之地，才值秋成，亟收敛以入大屯。敌人若至，各归城壁，并力拒守，间出于诸屯之间，以示不测。少待生聚阜蕃，根本充实，屡趱向前，以图进取……”　

冉　璞：“大人都能背诵了。可见这段论述有多么的精辟。大人这段论述是晓文多年呕心沥血研究的结果。”

余玠无比的意外：“这这是真的。”

冉　琎：“我们劝晓文给大人详谈，他反而要我们不要提他，再说大人只知道他举个招牌给人算命看相，遇有外地人算命看相晓文就要详细　了解外地的天时，地理，人文，风土人情。这是在做学问，要不他肚里那来的四川全境的沟沟坎坎，地理地貌。”

余玠惊诧之余感慨万端：“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文炳，快去请朱先生进屋一叙。”

朱文炳：“是！”

余　玠：“不不，我要亲自去请！”

21、梧庐院内　日　内

朱晓文在石桌上揉泥团。卫兵甲站在一旁听他说合泥的要点。

朱晓文：“泥要细，要揉匀揉熟。就象做碗的泥一样，要不就容易裂口子变形。”

卫兵甲：“是，朱先生我知道了。”

朱文炳来到朱晓文身后：“神算子，你什么时候成了陶器大师了？”

朱晓文头也不抬。

“朱监簿有事？”

朱文炳：“常人说得好啊，真人不露相露相人不真。神算子，我们交往这么些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胸有大才深藏不露呀！”

朱晓文：“什么深藏浅藏的，你胡说些什么呀。”

跟在后面的余玠接了话：“朱先生，文炳可没有胡说呀！”

朱晓文回过头来看到余玠。

朱晓文：“是是，是余大人。”

余玠紧走几步来到朱晓文的面前，热情地握住朱晓文沾满泥土的手。

余　玠：“朱先生，失敬失敬！余玠有眼不识连城璧。有失恭敬，还望朱先生不要怪罪才好。余玠这里赔礼了！”

余玠恭施一礼。

朱晓文感动地：“这，这这……余大人我，我这满手都是泥。我……”

冉琎、冉璞也来到院子里。

冉　璞：“晓文，大人诚心诚意地礼贤下士，你就洗洗手进屋给余大人谈谈你胸中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

余　玠：“朱先生我听冉先生说，先生对四川的地形地貌，易理八卦，奇门遁甲者都了然于胸。余玠诚心向先生求教来了。”余玠又恭身施礼：“还望朱先生不吝赐教！”

朱晓文有些不知所措地：“余大人，我……我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我。”

余玠有意引开话题。

余　玠：“朱先生，你合泥做什么用的？不会是真的要做碗碟酱缸吧？”

“不是不是。”

“那是……”

“大人，这，这现在不能说！”

余玠微笑：“好，不说就不说，朱先生我们进屋谈吧。”

余玠、朱晓文、冉琎、冉璞、朱文炳进入屋内，众人落坐，卫兵上茶。

（屋内众人欢快畅谈的无声画面）

……

画外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朱晓文其貌不扬，平日里油嘴滑舌给人算命看相，给余玠的印象非常不好，但却是有真才实学，有大学问大本领不可多得的人才。

余玠感慨之余内心很是愧疚，真的应了《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的一段话：“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朱晓文对余玠的礼贤下士深深地打动，解放了思想畅所欲言，如数家珍地给余玠谈了他多年以来，对四川地形地貌的考察情况，四川地形地貌特点是什么，四川的物候特产，各地的风土习俗，民情民意，寒暑变化，人文，历史等等。余玠在震撼之余决定让朱晓文留在自己身边参赞政务！俩人谈到很晚余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梧庐。

定　格

片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