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幕

《蜀商之歌》音乐声起。展翅的雄鹰，推出片名：蜀商枭雄

蜀山，云开雾散，漫山遍野榨树，枝叶上榨蚕吞吃树叶。

蜀水，涓涓细流，江水奔腾，冲下悬岩，巨大的瀑布，水花飞溅。

蚕昂起头，淡出甲古文字。

《意大利女郎》音乐声。

教堂生日舞会，Rosa（揉莎）小姐与男友Charles（查尔斯）翩翩起舞。

茶马古道，印度舞女拉米希瓦尼·维佳唱《亲嘴歌》。商队遭遇汉白旗暗探、啯噜袭击。新军骑兵挥舞战刀。

四川保路运动纪念碑。

学生与市民游行示威。

成都血案。

赵尔丰被枭首。

四川省军政府成立。

通缉令。通缉刘武彡。

川剧变脸。

苟梁歌惨遭“背铁桶”酷刑。

飞机轰炸川南重镇叙府，军阀混战。

蚕作茧自缚。

Rosa（揉莎）站在山顶上观看日出。

《蚕女献丝》音乐声。

丝绸作坊，蚕丝飘飘。蚕马（女）从天而降，蚕女献丝。

收租院雕塑，千姿百态。

身背大刀，足登草鞋的川军塑像。

数万川军足穿草鞋，身背大刀出川抗日。挥泪惜别父老乡亲。跪向西南方向。

雄鹰，鹰咧长空。

日寇飞机轰炸成都。

蚕吐丝作茧。

蚕丝化作铁窗，竖立在黑水之中。

破旧的教堂。基督像前，晚年Rosa（揉莎）祈祷。孙辈们站在一旁。揉莎又回到了30多年前。

病入膏肓的刘武彡躺在病床上，颤抖的手抚摸着后辈们的头。

刘林田身披道袍骑白马，挥舞着长剑。

远水之上，浮起如同木笼似的船舱，由远而近。船上装满蚕茧，船头一杆黄色旗帜，上书：蜀商。

头上海鸥鸣叫。轮船航行在大海上。

一轮红日从天边跳出。

                     第一集    绑架洋妞

故事梗概：刘武彡为了交换回被土匪绑架的妹妹，竟然趁意大利神父Albert（阿尔伯特）为女儿Rosa（揉莎，玫瑰的意思）小姐举行15岁生日舞会时绑架了Rosa（揉莎）。在地下室Rosa（揉莎）遭受刘武彡两天的强暴。警察开始搜捕。

场：1

景：教堂  外景

时：黄昏

人：龙爱平、郭庆之、车夫

远处几点灯火，高大的梧桐树，影影绰绰。从田野里那一片树林中飞来一只猫头鹰，落脚在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字幕：1911年5月。

旁白：“意大利基督教堂”，教堂就座落在安邑县城近郊。

教堂四周高大的梧桐树，与田野浑然一片。

从远山传来几声狼嚎后，接着村落里又是一阵狗吠声。

两个警察，横背着枪，悠悠荡荡地从教堂后面踱过来。

郭庆之：这本来是团防局刘武彡那些龟儿子们的事，却派老子来赶这趟浑水。

龙爱平：郭老弟，你还指望刘武彡那龟孙子，他老子刘林田花钱给他买了个民团候补团总，他早就与袍哥穿一条裤子了。

郭庆之（手摇摆着枪）：老兄，还是有钱人好！你看那些洋大人，传他妈的啥子鸟教，以我说就是应该打打他们的神气。这可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不是他西洋人的地盘！

龙爱平（眼前出现：清兵挥刀砍杀，一排跪着的打洋教的袍哥分子）：你娃仔，快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这个脑袋明天早上还要吃饭！

郭庆之（眼前出现：袍哥分舵主，秘密收他为徒，在双流县跟随余栋臣打洋教战斗中，中弹而亡）：你老龙，怕个毬！不就是命一条！毬一根！迟早都要被阎王老爷收去的！

龙爱平：你娃仔，扯啥子龙门阵！老子说你瓜，你就瓜，半夜起来扫院坝，见了小媳妇，你就喊妈！

郭庆之：老龙！你他妈的拉稀摆带（不中用）！你看，扎口子（门卫）的都换成了洋人！

龙爱平：洋人也害怕你娃仔来拉肥猪（绑架）。

郭庆之：老龙！你他妈的涮坛子（开玩笑），不怕藁杆（筷子）掇破了你的喉咙！

幕色中，远处大道上，有汽车的鸣笛声。

两个警察一边说，一边晃悠晃悠地踱向教堂的大门。大门上，一盏电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茫。照在刚刚长出巴掌大的叶子的梧桐树上，树杆也染上了黄色。

广场边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和老式汽车。

车夫们聚在一起聊天。有的洋车夫就躺在车里养神。

场：2

景：教堂  外景

时：黄昏

人：季小香、赵一东、县长跟班（周平）、刘全、崔大兴、Albert（阿尔伯特）、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洋人甲、洋人乙、小妮、龙爱平、郭庆之

女管家Serena（瑟雷娜）在大门两边挂上中国式的大红灯笼。

神父Albert（阿尔伯特）牵着妻子Caterina（卡得丽娜）的手走出大门。              

两位年轻的洋人就站在大门两边，低着头。

龙爱平和郭庆之慢腾腾地走过大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大门里张望。

远处灯光，一辆旧式小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了教堂大门口广场的空地上。

跟班周平推开车门，他跳下来，去前面拉开车门。

一个洋气十足的中年男人低着头从车里钻出来。

Albert（阿尔伯特用手在胸前划十字）：欢迎县长大人，大驾光临寒舍，参加小女的生日舞会，真是寒舍蓬筚生辉！

赵一东（英语）：晚上好！Albert（阿尔伯特）神父！

两个男人进行了英国式的拥抱。

Albert（阿尔伯特在县长耳边）：我代表意大利教会，感谢县长大人，扫荡了那些哥老会暴乱分子！

丫环小妮就跟在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三姨太季小香后面。

Caterina（卡得丽娜）与女管家Serena（瑟雷娜）迎上来。

Caterina（卡得丽娜拥抱三姨太）：小香！不！三姨太越来越漂亮了！

三姨太季小香：师娘，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您呢！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Caterina（卡得丽娜）：小香，你当年是教堂里唱诗班最漂亮、最优秀的学员。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你有了出息，就是对师娘最大的回报！

季小香在Caterina（卡得丽娜）胸前哼起了当年在唱诗班唱的圣歌《只有时光》。

画外音：

only-time-enya（只有时光）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谁知道路伸向何方

where the day flows 岁月向何处流淌

only time……只有时光

and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谁知你爱会否滋长

as your heart chose当你的心在彷徨

only time……只有时光

(chants) (合声)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sighs 谁明了你心之所伤

as your love flies爱已随风飞扬

only time……只有时光

and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cries 谁明了你心泪泪淌

when your love dies当你的爱已经消亡

only time……只有时光

(chants) (合声)

who can say when the roads meet也许道路交汇的一天

that love might be爱就会

in your heart在你心上

and who can say when the day sleeps也许岁月沉睡的一刻

if the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如果夜晚会将你的心保藏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夜晚会将你的心保藏

(extended chants) (延迟合声)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谁知你的爱会否滋长

as your heart chose当你的心在彷徨
only time……只有时光

and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谁知道路伸向何方

where the day flows 岁月向何处流淌

only time……只有时光

who knows 谁能知晓

only time……只有时光

who knows 谁能知晓

only time……只有时光

Caterina（卡得丽娜）钢琴伴奏。

女生演唱圣歌《只有时光》。小Rosa（揉莎）站在唱诗班前面。

Caterina（卡得丽娜拍着小香的腰）：小香！我的宝贝女儿，也象你一样漂亮、优秀！

赵一东：亲爱的，我们进去吧（他挽住三姨太的手臂，转向神父夫妇）！神父！夫人，请！

守门的两位洋人，躬身迎接客人和主人。

Serena（瑟雷娜，意大利女仆兼教堂女总管）：小妮子，侍候县长大人还窃意吧！

丫环小妮（回敬道）：瑟雷娜大管家，是不是大教主身上的肥肉都跑到你身上来了？

Serena（瑟雷娜）用力抓住小妮的小手，小妮“呀”的一声，被拖进了大门。

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急匆匆地走来，登上台阶。洋人乙挥手挡住。

刘全（一躬身）：哈啰！

洋人甲：请出示“请柬”！

崔大兴：有（从裤兜里摸出“请柬”，递给了洋人乙查验）。

洋人甲（疑惑）：你们刘镇长？

刘全：我们团防局刚抓到两个漏网的余栋臣打洋教的袍哥，镇长要亲自审问人犯，他来不了了，就派我们俩代表他来祝贺Rosa（揉莎）小姐，生日快乐！

洋人甲（招手）：请进！

两个警察躲在树后面一直朝大门里看。

郭庆之：刚进去那两个人，总有点面熟！

龙爱平：郭老弟，他俩是嗨袍哥？还是嗨啯噜？

郭庆之：这我倒弄不清楚了，反正我见过他们！

龙爱平：郭老弟，我知道你是个楞头青（猛闯的年轻人），话说转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猫头鹰从树上扑下来，抓住一只老鼠。远处几声狼嚎，还夹杂着一声声狗叫。狗吠声停了，夜也沉寂了。

场：3

景：教堂舞厅  内景

时：初夜

人：季小香、赵一东、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Charles（查尔斯）、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Albert（阿尔伯特）、Abraham（亚伯拉罕）、中国女仆

教堂大厅装饰得十分豪华气派，灯光明亮。

在《只有时光》的留声机音乐中，意大利、英国、法国、加拿大传教士品尝着法国白兰地，并窃窃私语。

Albert（阿尔伯特）夫妇陪伴县长赵一东夫妇走进来。教士们一齐站起来迎接县长大人。

赵一东（招手）：神父们，大家晚上好！都请坐！

刘全、崔大兴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来。

中国女仆（托着银盘）：先生，需要什么？

刘全：两杯白兰地！

中国女仆（放下白兰地）：先生请慢用！（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崔大兴：这女仆……真是金屋藏妖（娇）……真是美人……美酒夜光杯！不知道这洋和尚怎样享受的？

刘全（品了点酒）：这洋酒味道是不一样！

崔大兴：那洋女人与中国女人的味道，也会不一样吧！

刘全：老兄，少喝点，别再扯把子（扯淡）了！小心点！祸从口出！

音乐停止。

Serena（瑟雷娜）：Rosa（揉莎）小姐15岁生日庆祝舞会现在开始！

大家起立并鼓掌。

Rosa（揉莎）小姐由母亲Caterina（卡得丽娜）陪着从里面步出来。她一身白色的长裙，迈步之间偶尔显露出她的美足穿的高跟鞋。金色的长发就散披在肩后。

一双双眼睛都盯在了Rosa（揉莎）小姐的身上。

音乐声中，大家鼓掌。

Albert（阿尔伯特）神父带着儿子Abraham（亚伯拉罕）向各国教士致谢！

一对圣男圣女手持鲜花，跑上来向Rosa（揉莎）小姐献花。她弯腰吻小男孩额头，然后吻小女孩的额头。她接过鲜花，递给中国女仆。

华乐滋圆舞曲

Rosa（揉莎）小姐与男友Charles（查尔斯）翩翩起舞。

大家围成一圈，观看这对恋人的优美舞姿，一边鼓掌。

赵一东挽着三姨太的手，准备一展他在英国获得的雄风。

场：4

景：教堂舞厅  内景

时：夜晚

人：季小香、赵一东、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Charles（查尔斯）、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Albert（阿尔伯特）、Abraham（亚伯拉罕）、英国神父司各特、司各特中国太太

灯光稍稍暗了一些。每张桌子上已经点上了银质烛台上的蜡烛。

赵一东与三姨太跳舞。曲终，他与太太直接来到了英国神父司各特坐的桌子边。

司各特：赵县长、太太晚安！

赵一东：司各特神父晚安（他径直坐到了神父的对面）！

司各特中国太太（拉住季小香的手）：县长太太好！请坐！

季小香：神父太太好！

赵一东掏出一个大信封，从桌子下面递给了司各特神父。司各特顺手塞进了他的裤子口袋里。

司各特：太太！去陪赵县长跳一曲！

司各特太太（便来邀请赵一东）：赵县长，请！

司各特（邀请季小香）：县长太太，请。

司各特太太：一东，你该怎么感谢我？

赵一东：亲爱的，明天晚上，我在安邑大旅馆等你！

司各特太太：你在温柔乡，早把我忘了（她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肩膀）！

赵一东：哎哟！

司各特太太：揉莎小姐很吸引你吧！

赵一东：亲爱的，揉莎小姐已经有主了！

司各特太太（在他脸上一吻）：你不想插上一脚？

赵一东：在宾馆里，我与你脱光了衣服插上三脚也没有问题！

各国教士与夫人跳舞。未进入舞池的人，一边品尝美酒，一边交谈。

刘全与崔大兴注视着跳舞的人群。崔大兴那双眼睛总没有离开揉莎小姐。

音乐嘎然而止。

季小香走出舞厅。

Rosa（揉莎）小姐（对父母）：爸爸！妈妈！我出去一下，小香姐约我说几句私房话（走出舞厅）！

Caterina（卡得丽娜）：宝贝！快去！快回来哟！

Albert（阿尔伯特）：这孩子……！

音乐又开始了，人们又开始一展舞姿。

场：5

景：教堂厕所  内景

时：夜晚

人：季小香、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

季小香走进洗手间，就被崔大兴用毛巾捂住嘴，白色礼帽掉在了地下。她被拖进了厕所里。小香开始还挣扎了一下，马上就动荡不得了。崔大兴一手拉过厕所门，一手就撕开了小香的上衣。

Rosa（揉莎）小姐一脚迈进洗手间。刘全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把毛巾捂在了她嘴上。她嘴里唔唔了几声，手一阵乱抓。

刘全（抱住揉莎，发怒）：你杂种还不出来！你在茅坑里找死（屎）！

崔大兴从厕所里出来，拉上门，立即来帮助刘全企图扯掉Rosa（揉莎）小姐身上的长裙子，就是扯不掉。崔大兴另一只手就去摸揉莎的乳房。

刘全：你杂种还不快点把长衫子给她披上！

崔大兴不得不把一件黑绸子长衫子给Rosa（揉莎）穿上，遮住了里面的白裙子，然后在头上戴上博士帽，盖住了她半边脸蛋。刘全就夹着Rosa（揉莎）朝过道里走。

过道里灯光昏暗，崔大兴断后。

舞厅里音乐声声，热闹非凡。

场：6

景：教堂后门  外景

时：黑夜

人：刘武彡、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花匠

下弦月，还没有出来，黑黝黝的天空只有一些闪烁的星星。

教堂后面一排高大的梧桐树。

刘武彡就躲藏在梧桐树上，他亲眼看到一个黑影悄悄地来把教堂后门打开。然后，他才从树上溜下来，再把他带来的绳索扔在了那高大的围墙上。他才去推开门，溜了进去，再把门虚掩上。

刘武彡（小声）：朝这边！

刘全拖着Rosa（揉莎）小跑而来。崔大兴跟在后面。

刘武彡（重新拉开门）：快走！

等他们出去后，他也走出来，在外面轻轻地拉上了门，那门便反锁上了。最后，他又把那围墙上的绳子拉动了几下，那围墙上的玻璃碴都被拉下了几片，掉在了地下。

场：7

景：树林  外景

时：夜晚

人：刘武彡、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

刘武彡从树林里推出鸡公车。刘全扶着Rosa（揉莎）躺在了车上。崔大兴套上拉车的绳子，刘武彡推车。

Rosa（揉莎）躺在车上，昏迷不醒。

刘武彡：你两个干得还利索，没有留下把柄吧！

刘全：团总，一切都是按您的吩咐！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明天就要看龟儿子镇长的好戏唱了！

崔大兴：你还说刘兴权那行头（蠢货）！

场：8

景：别墅密室  内景

时：黑夜

人：刘武彡、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

山脚下，密林丛中，一座小别墅，没有灯光，与树林浑然一片。

鸡公车就停在了大门前，刘武彡打开锁，刘全把车推进院坝里。刘武彡打开别墅门锁。

刘武彡：刘全，把她弄进屋里来！

刘全：是！团总。

刘全从鸡公车上抱起Rosa（揉莎），走进大门。刘武彡在前面引路。崔大兴关上了大门。进入第二道门后，刘武彡打开手电筒，指引刘全把Rosa（揉莎）抱进了别墅中间的密室。刘武彡让刘全把女人放在楠木沙发上。然后，刘武彡才点燃银质烛灯，屋子里一下子就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刘武彡（从桌子上拿过一摞银元，在手上掂量）：你们俩拿着这银元，到镇子上去逍遥，但是，半夜过后就必须回庄园。（把银元塞进了崔大兴手里，再把另一摞银元递给了刘全，对着崔大兴）你去把女人身上的长衫子剥下来穿上，你们先换了衣服（用手指着沙发上的左衽长衫子，对着刘全），再把你们的西服和鸡公车一起推到河里，让河水冲走！

崔大兴（喜笑颜开，就去扯Rosa（揉莎）身上的长衫子）：团总够朋友！

刘全：团总，一定按您的吩咐办！

刘武彡（拍拍刘全的肩膀，然后送他俩出去，他随手拉上里门。再追上崔大兴，在他肩头上重重地一拍）你娃仔，把嘴巴闭紧点，少与女人涮坛子（调情、开玩笑）！

崔大兴：那女人还没有破瓜（还是处女），那个坛子涮起来才有滋有味嘞（他转身给了刘武彡一拳）！

刘武彡：你们出去后，把大门锁上（他把钥匙递给了刘全）！

崔大兴：团总，你这是关起门来打……！

刘全：闭上你的臭嘴！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崔大兴：我的嘴臭嘛，可女人觉得还香嘞！

山坡上几声狼嚎，接着便是猫头鹰的叫声。

崔大兴不由自主地去摸腰间的枪。

场：9

景：别墅地下密室  内景

时：夜晚

人：刘武彡、Rosa（揉莎）

地下密室不足20平米，在这小小的空间，布置得却十分豪华，所有家具都是从东南亚进口的金丝楠木做成，在烛光下金光闪闪，与那淡黄色的墙壁，交相辉映。

Rosa（揉莎）横躺在床上，双足就垂在床边，一只高跟鞋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了，露出了已经被污染的白色短袜子。她动荡了一下，就想撑起来。

Rosa（揉莎）：这是什么地方？

刘武彡：洋小姐，这是你该来的仙境！

Rosa（揉莎）猛地伸出胳臂，两次想撑起来，然后捂住头，又躺倒在床上。

刘武彡（上前给她脱掉了那只高跟鞋，并拿到鼻子前一闻）：洋小姐穿过的鞋子，也这么香，今天总算要开个洋浑了！

Rosa（揉莎）：你个坏蛋，想干什么？

刘武彡；小姐，我啥子都不想干，只想上床来陪你睡觉！

Rosa（揉莎）：你这坏蛋，来人呀！

刘武彡；小姐，你就喊破天，也没有人来救你，基督也管不了你这信徒了！这是啥子地方，这是地下密室！

Rosa（揉莎）试着抬起身，可又躺了下去。

刘武彡；小姐，你就别费力气了，你中的是迷魂散，一时半截药性过不了的！

Rosa（揉莎）：你这坏蛋，你会受到基督的惩罚的！

刘武彡；等我在这伊甸园，偷食了你的禁果，再去接受基督的惩罚吧！

刘武彡搂起Rosa（揉莎）的双腿，一只手抱起她的身子，把她放在了枕头上。她伸手想抓扯这坏蛋，却没有力气。他开始解开她的长裙。她用手抓住裙口不放，然而，他只轻轻地就把她的手儿拿开了。他抓住裙子的一边，稍一用力就从她身下拖了出来。她身上就只剩一个乳罩和一个精制的小内裤了。

Rosa（揉莎）：你这坏蛋！Salacione（色狼）！Vattene（滚开）！Sparisci（消失）！Animale（禽兽）！

刘武彡；你这洋小姐天生的嫩黄瓜，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身象破脚踏车，欠踹；找不到称心的男人，欠日！

Rosa（揉莎）一边还在挣扎，嘴里用意大利最恶毒的话咒骂这坏蛋。耳边却响起了圣歌《只有只有时光》：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谁知道路伸向何方

where the day flows 岁月向何处流淌

only time……只有时光

耶酥被绑吊在十字架上。上帝就眼睁睁看着他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场：10

景：临邑旅馆  内景

时：午夜

人：刘全、崔大兴、妓女、小桃红、赵大公子、赵公子跟班、鸨婆

妓女（推开崔大兴的头）：你行头（蠢货）猴急啥子，我是你碗里的菜，你怕吃不到你嘴里？

崔大兴：老子在山上都要一个多月了，没有弄过女人了（边说边去搂妓女）。在厕所里本想与县长三姨太弄一盘，他就象催命鬼一样，给她弄到脸上了！

妓女：你娃胆子不小，胆敢在厕所里强奸县长三姨太（扯他的长衫子闻）！你娃这衣服上沾的还是法国香水呢！

崔大兴（觉得失口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不说是县长的三姨太，就是皇帝娘娘，老子照样敢弄！

临邑镇上的怡春妓院，大门口挂上四只大红灯笼，但条件相当的简陋，与川西坝子的普通民房一样，装板木楼，下层接客，上层是做生意的房间，后面是打杂人的住地和厨房。

就十来个妓女，可生意兴隆，大门口人来人往。鸨婆亲自上阵拉客。

鸨婆：赵大公子好久不来了，可把我的姑娘们想死了！

一个妓女上前去勾赵公子的手，他把手摔开，妓女很失望。

赵公子：老鸨！想我的银元了吧！老鸨快去把小桃红给本公子叫出来！

鸨婆：对不起，赵大公子，小桃红已经有客人了！

赵公子：哪个傻儿敢跟老子抢女人！

赵公子跟班：老鸨，赶快去把小桃红给我们公子叫来（用手拍腰间的枪）。

刘全坐在椅子上正品茶，小桃红站在背后为他捏肩。枪就放在桌子上。

楼下有吵闹声。

刘全飕地站起来，抓起枪，推开窗户，朝外一看，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可那红色的灯光照在人身上，一片血红色。

刘全：小桃红，你出去看看！

赵公子推开鸨婆，直冲楼上而来。跟班按着枪紧随其后。

老鸨一边嘴里喊着阻止的话，也跟了上来。

小桃红（大嗓门）：哦！原来是赵大公子，稀客！稀客！

刘全（揣好枪，正了正衣服，走出来，看见赵大公子气势汹汹，迎上去，抱拳）：赵大公子，幸会！幸会！

赵大公子跟班：原来是刘武彡家里的看门狗，你行头（蠢货）倒捷足先登了！

赵大公子（手一挡，抱拳）：刘大队长幸会！幸会！

刘全（讥笑，指着跟班）：我俩彼此彼此！

小桃红：赵大公子，请进！

小桃红立即去与赵大公子勾肩搭臂，朝屋里走去。

老鸨（接住刘全）：刘队长，今晚很对不住了，我这小店得罪不起县长公子，要不，我给刘队长另叫个姑娘？

刘全：不必了！（一边走，一边去敲门）你娃娃弄安逸了吧！县长公子来了，我们该撤了！

场：11

景：教堂舞厅  内景

时：深夜

人：季小香、赵一东、Charles（查尔斯）、Albert（阿尔伯特）、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Timothy（蒂莫西）、洋人甲、小妮

赵一东：小妮，你去找找太太，出去这么久了，浪到哪里去了？

小妮（跑到大门口，对洋门卫）：先生，我们家太太出去了？

洋人甲：NO！NO！

小妮穿过舞厅，朝洗手间去。

Caterina（卡得丽娜招呼Serena瑟雷娜）：瑟雷娜去看看揉莎，到哪里去了？与小香说这么久的话？

Charles（查尔斯）：姑母，我还以为揉莎去休息了！我一直在找她，想再与她跳一曲舞！

Albert（阿尔伯特）：Timothy（蒂莫西），你也去找揉莎来！

音乐结束了，Abraham（亚伯拉罕）挽着金发女郎的手走向父母侧边的桌子。

小妮（跑来）：县长！不得了了，太太昏倒在厕所里了！

赵一东（吃惊）：什么？（他站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Albert（阿尔伯特）夫妇也很惊奇，跟在县长后面。

洗手间灯光昏暗。

季小香横坐在坐便器上，裙子已经被撕开了，那红肚兜（抹胸）也被扯开了一半。厕所小门已经拉开了，昏暗的灯光就照射在她脸上。她已经有了知觉，本想撑着站起来，但却没有一点力气。

赵一东（跑来）：太太你怎么了？（手扯过裙子，遮住女人的胸部，在鼻子上一试，手上竟沾上了一些粘粘糊糊的东西，他用力想把她拉起来）太太你怎么了？

季小香嘴里轻轻地哼了一下。

小妮上来帮忙，与主人一人架一只胳臂，终于把季小香拖出了厕所。

Caterina（卡得丽娜）：小香，怎么回事？

季小香（微弱）：我被坏蛋弄到……！

赵一东用白手帕擦拭手，然后，把手帕丢进了垃圾桶里。

Timothy（蒂莫西）：神父，揉莎不在了！我找遍了所有角落！

Albert（阿尔伯特气急败坏）：还不再找！

Caterina（卡得丽娜）：小香，看到揉莎吗？

季小香（她由小妮扶着，精神好多了）：师母，我没有看见！

赵一东：太太，那坏人长得什么样子？

季小香（由小妮扶着走到舞厅椅子边坐下来，中国女仆立即递过来一杯凉水，让她喝下去）：那坏蛋穿西装（她用手一指西北角落），就坐在那里！

西北角落早已人去桌空，只有两只高脚杯，里面还有一些白兰地。

Caterina（卡得丽娜）：瑟雷娜再去问问门卫，揉莎去哪里了？

赵一东：你怎么去了洗手间的？

季小香：在舞池里，我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揉莎请我到洗手间，有重要事情告诉我。就那样我就去了。

赵一东：那纸条嘞？

季小香：可能丢在洗手间门后了。

场：12

景：教堂后院  内景

时：凌晨

人：Albert（阿尔伯特）、Serena（瑟雷娜）、Timothy（蒂莫西）、花匠、小妮

Timothy（蒂莫西）跑到教堂后门，用烛灯一照，门锁还好好的。

Albert（阿尔伯特）：Timothy（蒂莫西），后门……！

Timothy（蒂莫西）：神父，后门还是好好的！

Albert（阿尔伯特）：快去叫种花老头！

Timothy（蒂莫西）离开后，Serena（瑟雷娜）用烛灯一照，墙头上掉着一根麻绳，地下还有玻璃碎片。

Serena（瑟雷娜）：神父，坏人一定是从这围墙上翻出去的！

Albert（阿尔伯特）无语。

Timothy（蒂莫西）：神父，种花老头已经服毒自杀了！

种花老头居室，桌子上一碟花生果，半瓶白酒，玻璃杯里还剩了点酒。一支蜡烛站立在一只破陶碗里，流下了一些红泪，几乎快要燃尽了。老头用手垫着额头，伏在桌子边上。嘴里吐出了一些白沫。

场：13、

景：教堂舞厅  内景

时：凌晨

人：季小香、赵一东、Albert（阿尔伯特）、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Timothy（蒂莫西）、洋人甲、小妮

人们重新回到舞厅。音乐停止了，各国教士议论纷纷。司各特神父拉着中国太太准备打道回府。有的人来安慰神父夫妇，并道别。

门卫洋人甲（跑来向神父报告）：神父，刘镇长称抓住了漏网的余栋臣的两个袍哥，他要亲自审问，不能脱身，所以派了他的秘书和一个警察所的年轻人代表他来祝贺揉莎小姐的生日。

Albert（阿尔伯特）：Timothy（蒂莫西），刘镇长秘书嘞，他人来？

Timothy（蒂莫西）：神父，我只在桌子上找到被丢弃的两张请柬。

门卫洋人甲：神父，他俩没有从大门出去！

县长赵一东（安抚着三姨太，并招呼小妮出去准备好汽车，离开这是非之地）小妮！快去看看汽车！我们也走了！

Albert（阿尔伯特）（走到县长向前划着十字）：县长阁下，是否请刘镇长来了解一些情况？

赵一东：神父，你的千斤失踪，我深表遗憾！（他一思忖）需要本县长帮忙，没有问题！

Albert（阿尔伯特）：县长阁下，请用您的车把警察局长接来，请他来帮助侦破此案吧！

赵一东（迟疑）：神父，好说，好说！（停了一下，他捏着姨太太的手）这真是教堂失火，殃及池鱼！

Albert（阿尔伯特）：Timothy（蒂莫西），派人去叫刘镇长！

Caterina（卡得丽娜）呆呆地坐在那里。

Serena（瑟雷娜）就站在女主人身边听候使唤。

中国女仆忙着招呼离去的客人。

场：14

景：野狼坡树林  外景

时：夜幕降临

人：刘镇长、二姨太、镇长跟班甲（齐队长）、镇长跟班乙（李队副）、马车夫、假警察甲、假警察乙

刘镇长带上二姨太，乘马车赶往教堂。两个跟班就跟在车后，走得气喘吁吁。

刘镇长：妈的，就是屁事多！你看天都快黑了！

二姨太（抓住男人的手，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亲爱的！你怎么处理那两个袍哥？

刘镇长：还不是砍头！把脑袋挂在城门上。

二姨太：亲爱的，（抚摸着男人的手，并抬起来按在她微挺的肚子上）还是送到警局，让他们去处理吧！为我们的儿子积点德！

刘镇长（用那张老嘴亲吻女人的额头）：我的心肝宝贝，你真是菩萨心，不！基督心肠！基督心肠！

刘镇长的马车要穿过野狼坡山脚下那一片树林子，夜幕中，树林昏茫茫的与天连接在一起。马车车蓬前面挂着一盏用红布罩着的马灯，如血的灯光为前行的川骡照射着高低不平的泥巴路。这是通往教堂的捷径。

从那树丛里跳出来几个身着警察服装的人，用长枪拦住马车夫。

假警察甲：站住！

马车夫：这是刘镇长的车！

假警察乙：啥子球镇长，老子是来搜查漏网袍哥的！车里一定是坐的余栋臣的同伙！

其余假警察上前就扯开了车蓬的门帘，一个假警察一手就抓住二姨太的胳臂，用力往车下拽。

刘镇长（拔出手枪）：老子是镇长，你们想造反了！竟敢在太岁头上来动土！

假警察甲一挥枪托，砸掉了刘镇长手中枪。

假警察乙一手抓住盘在刘镇长头上的长辫子，拽下了车，刘镇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下，很久都撑不起来。假警察乙又把长辫子朝上一提，他才站起来，一身绸左衫子，沾上了一些泥土。

假警察甲：来人，先搜身，然后再把为洋鬼子办事的女真狗绑起来。

一个假警察从刘镇长怀里搜出了两张红色的卡片，然后交给了假警察甲。

一个假警察揭开车灯红布罩，挂在树杈上，照亮了一大片。

假警察乙仍然抓住刘镇长的长发，又来一个假警察拿绳子来套刘镇长。

刘镇长：好汉，放了我，啥子我都给你们！

假警察乙：你的老婆我要了，你给不给？

刘镇长（迟疑）：“好汉，你要，我给！给！给！

二姨太和镇长跟班甲（镇长侍卫队齐队长）被推过来，他俩被反剪着双手。一个假警察上前一手就撕开了二姨太的旗袍，另一只手就抓开了她的小内裤，而旗袍竟不翼而飞了。二姨太几声惊叫后，嘴里不停地骂人。

跟班甲（齐队长）的裤子也没有了。就穿着短上衣，盘着的辫子也被扯散了。双手被反剪着，他只能偶尔用脚踢那些假警察。

刘镇长：好汉，你们想要的，已经得到手了，放了我吧（他那双腿便跪了下去）！

假警察甲（对刘镇长踢了一脚）：你为虎作伥，在镇子上不是很威风吗？现在为啥子象个鸨鸡婆下了粑蛋了？滚起来！

刘镇长被假警察甲推到一棵树下，就用那长辫子分成两杈绑在了树上。他的双手再被细麻绳反绑在树上，他现在真是动荡不得，只有眼睁睁地看见他的二姨太赤裸着下身与他的跟班甲（齐队长）绑在一起。

春末夏初，夜幕就会转化为露水。在这树林里，一阵微风过后，二姨太那肉体就是一阵颤抖。

跟班乙（李队副）、马车夫也被捆绑在了树上，他们就围绕在二姨太的四周。

假警察甲：弟兄们！我们走吧！赵局长大人在聚仙楼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正等我们兄弟入席呢！

假警察乙：说不定那印度婆娘还要为兄弟们唱一曲《亲嘴歌》，助助酒兴呢！

场：15

景：田坝大道

时：初夜  外景

人：刘镇长、二姨太、镇长跟班甲、镇长跟班乙、马车夫、假警察

这一伙假警察离开树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一盏马灯散发出的光茫，被捆绑的人相互还能看得见，还能看得见二姨太的光屁股。

林中有猫头鹰叫声。

远处有狼嚎叫，叫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他们身边叫一样。

那马灯在树上忽闪忽闪的！快要油尽灯灭了。

有几只野狼的嚎叫，绿闪闪的眼睛。

那停在路边的马车。川骡突然调头要朝回逃跑了。这是一头川驴下的骡子，个头不大，奋踢奔跑，冲逃出这黑黝黝的树林。

被捆绑的几个人沉默了下来。

马灯最后跳跃了几下，熄灭了。

一团漆黑。

川骡奔逃。一只车轮掉进了水沟，车和川骡一起翻倒在路下去了。

后面追上来的几头野狼一涌而上，享用这顿美餐。

场：16

景：揉莎闺房  内景

时：凌晨

人：季小香、赵一东、Serena（瑟雷娜）、小妮

西洋式梳妆台上摆放着装有揉莎照片的镜子。左墙上挂着一幅意大利风景油画，画下面一架钢琴。床上叠着整齐的被子。

Serena（瑟雷娜）从外面进来。

赵一东扶着三姨太跟在Serena（瑟雷娜）的后面。

Serena（瑟雷娜）：县长大人，就让太太在揉莎小姐床上休息吧！

赵一东：谢谢Serena（瑟雷娜）管家！

Serena（瑟雷娜）：县长大人，局长到了，我就来通知您！

Serena（瑟雷娜）出去了。季小香还处于惊恐之中，赵一东捏着她的手。

季小香：一东，揉莎怎么样了？

赵一东：亲爱的，揉莎好好的！

季小香：她为何不来看我？

赵一东：她的男友带上她去幽会了，她怎么会想到你呢！（她靠着他的肩头）所以吗，才鸠占鹊窠，亲爱的，你还认识，这就是揉莎的卧室？

季小香（张望四周，回忆在唱诗班经常到这里来玩，来弹钢琴，在这里唱歌，憧憬人生）：对！对呀！这就是揉莎的卧室！一东，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一东：小妮，死到哪里去了？

场：17

景：树林  外景

时：凌晨

人：刘镇长、二姨太、镇长跟班甲、镇长跟班乙、马车夫、牧童

东方天边终于透出了一点微光，微光从那树叶里撒下来，直接映在那一对没有了裤子遮丑的光屁股上。

对面就捆绑着刘镇长，刘镇长的左右捆绑着他的跟班乙（李队副）和马车夫，他们都对着那一对没有了裤子的男女。

刘镇长那双眼睛在微光里直勾勾地盯住他的二姨太的光屁股，他的跟班甲（齐队长）就那样与他的老婆赤裸裸地绑在一起！

野狼逃了，没有了狼嚎，没有了狗叫，代替的却是一群乌鸦在树枝上的争吵叫声。

山脚的村庄，开始冒起了袅袅的炊烟。

放牧的孩子骑着牛，催赶着羊，沿着小道走向山坡。突然发现了翻下路的马车，还有那血汪汪的骨架。牧童不由得一声尖叫，勒转牛头，就往回跑。

教堂的洋钟敲响6次。

场：18

景：教堂大厅  内景

时：清晨

人：警察局长、印度舞女、Albert（阿尔伯特）、Caterina（卡得丽娜）、Serena（瑟雷娜）、Timothy（蒂莫西）、赵一东、县长跟班（周平）、中国女仆

Albert（阿尔伯特）与Caterina（卡得丽娜）一直等候在大厅，Serena（瑟雷娜）和Timothy（蒂莫西）作为佣人也陪伴在侧。

中国女仆（从外面进来）：神父，赵局长来了！

Albert（阿尔伯特）与Caterina（卡得丽娜）（起身迎上去）：赵局长大驾，我们总算把您请来了！

赵局长（与阿尔伯特拥抱）：神父、夫人，卑职身为一县警察局长，事情太多了，而且现在正在处理袍哥案件，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卑职来晚了，还请神父谅解！对揉莎小姐失踪，卑职深表关切！

Albert（阿尔伯特）（盯着局长）：谢谢局长大人，大人真是王事靡盬。

赵局长：还是神父理解卑职的苦衷！

赵局长从热被窝里被县长的跟班（周平）叫醒，印度舞女紧紧地抱着他不放，他不得不推开她，穿上衣服。坐上县长的车，赶来教堂。他一路回想。

画外音：

川南茶马古道抢劫杀人案，案发后，就有人把一个印度美女送给了他，并在装女人的麻袋上以刘林田的名义给他留下子一封信。他只好让跟班小王给他租一套房子，作为别室养起来。

赵一东（不满）：赵局长，你搞啥子名堂去了，这一天才来？

赵局长：县长，审问那几个袍哥，搞得我头昏脑胀，现在又出了——教堂失踪了揉莎小姐？

赵一东：赵局长！尽快拿个方案，救出揉莎小姐！

Caterina（卡得丽娜）一直阴沉着脸。

场：19

景：大道  外景

时：上午

人：警察所长（尚龙泉）、老警察、小郑、小吴（副班长）、小田

大道水沟里一只高跟皮鞋，上面的钻石闪着光芒，还有几粒水晶。

警察所长尚龙泉带着一伙警察一路寻来。警察小郑跑下路，拾起那只高跟皮鞋。他提着皮鞋，跑到所长面前，递给了所长。

警察小郑：尚所长，您看看！

警察所长尚龙泉（接过皮鞋，观察）：这东西一定是洋女人穿的！还有法国香水味！

老警察：还是所长识趣，一只丢进水沟里的高跟皮鞋，就能闻出洋妞的味道来！

警察所长尚龙泉：老东西，是不是好久没有去抱抱小桃红了？

老警察：所长涮什么坛子（开玩笑），小桃红是赵大公子的菜，我岂敢去揩油！

警察所长尚龙泉（趁老警察得意忘形，把那皮鞋后跟塞进了老警察的嘴里）：老东西，也开个洋浑！（他走到前面，对四周看了看）你们几个，由老东西带上，悄悄地去看看刘团总的别墅。小郑，你拿上高跟鞋，跟我去向局长汇报！

老警察：所长，到局长面前报功领赏，还有我这老不死的一份呀！

警察所长尚龙泉：老家伙，我当然会把啃过的骨头，扔给你的！

小田（碰了下老警察）：老家伙，你还看不出所长与局长的微妙关系？

老警察（不屑的）：他龟儿子俏啥子？

小田：老家伙，（接近耳朵）你最近是不是与汉白旗的人搞上了？你也帮我搭个桥牵个线！

老警察：你娃仔！别找起龙门阵来摆！

小田双眼盯着这老实巴几的老警察。

老警察：你娃仔，你行头（对男人的贬称）随便开黄腔，当心脑袋穿过窟窿，还不知道是咱回子事呢！

小田：老家伙，我这脑袋是铜头铁骨！

老警察带领一伙警察摸到了刘武彡的别墅外面，那高大的围墙，进出的唯一大铁门，一把大铁锁锁上，从铁门看进去，别墅的门也是锁上的。

画外音：

刘林田活在时，夏天，会在这里避暑，即使是冬天，也会来小住几天欣赏雪景。如今，人去楼空。

刘林田在古道遇害后，这幢别墅，请了一个流浪的瘸腿老讨口子来看守，并把山庄里的一头老母狗牵来给老头作伴。可那刚来不久的瘸腿老讨口子和老母狗竟失踪了，根据当时留下的血迹判断，很可能被饿狼吃了。以后，这别墅没有人敢来看守了，已经处于废弃的状态。院子里早已是杂草丛生，落叶铺地。

老警察：小吴，你带上他们到后面去查看看。我老了，走不动了，先在这里歇歇！

警察小吴：师傅，小心点，这里经常有野狼出没！去年那看守的瘸腿老讨口子就在这里失踪的！

老警察：你们去吧，大白天，哪里来的野狼？我的腿又不瘸，还斗不过一头野狼？

警察小田：吴班副！我们走！老东西水深得很！水里的鱼，你是抓不住的！

警察小吴带着人走了，老警察在铁门下仔细看看地下，地下真有车辙印记，这印记虽然人为的遮掩过，他却还能看出来。他上前，用脚再擦了擦，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再朝来路查看了一截，都是一些陈旧的车辙印。

场：20

景：别墅后山坡  外景

时：上午  太阳

人：老警察、吴班副、小朱、小田

一幢小别墅就在树林丛中。不到近处，是看不到从别墅侧边通往山里的羊肠小道的。

警察小朱：吴班副，树后有人（他随手扣动板机，枪响后，吓得躲在树丛里的野鸡一边叫一边四处飞逃）。

警察吴班副（挥手给小朱一个耳光）：你娃仔，枪走了火，伤了自己人，你娃仔是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你娃仔咱个说，人在哪里？

警察小朱：吴班副，我看花了眼！

警察吴班副：看花了眼？你娃仔可知道这一枪，你放掉了你半个月的薪水！

警察小朱：吴班副，你老就向所长报告我发现了目标才开的枪！

警察吴班副：我按你说的报告，对我有啥子好处？

警察小田：请吴班副！不！还有我们一起到望花楼吃花酒！我们都给你作证！

警察小朱：我就一块大洋了！

警察小田：我借给你，就两分利！

树林中再次惊起几只野鸡。立即引起了这些警察的警觉。透过树枝叶，太阳快当顶了。

警察吴班副：我们回去了！到前面与师傅会合。

老警察头部中箭，躺在铁门下，流了一滩鲜血。四周静悄悄的，就只能听到几声鸟叫。

警察吴班副（走在前面，远远看见老警察躺在铁门下）：师傅，你怎么了？

警察一齐跑上前。吴班副用手在老警察鼻孔前一试，他用手搬了搬头。用力拨出了射入老警察脑袋里的箭。箭拔出后，又流出了一些血。他把箭杆仔细看看，那上面刻有汉白旗的记号。

警察小朱（抢过箭）：这上面有记号，你们看！

大家争着看，并不知道那记号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很紧张，一时都不言语。

警察小田：老家伙是不是发现了刘家与汉白旗啥子秘密？大家在现场好好看看！

警察吴班副：就你小田聪明，你就应该替师傅挨这一箭！你不是自吹你是铜头铁骨嘛！

警察小田：吴班副！老家伙的浑水，我才不去趟嘞！

场：21

景：河  外景

时：日  太阳

人：刘镇长、镇长跟班甲（齐队长）、陈老爹、张大平、船家甲、船家乙

一条小河绕临邑镇而来，在镇东南处就是临邑码头，不论是打渔船还是运货的小船、竹筏、木排都是从这里下水或者上岸。日间，这里相当繁忙，这里也是直接通往成都最捷近的水路。

清晨，镇上渔户陈老爹下河捕早鱼，来到码头，却看到了河边漂浮的一件衣服，于是他就用竹杆打捞起来，却原来是一件上好的洋服。他又打捞起一件。在不远处还漂浮着一辆鸡公车。

这时又来了一家渔户张大平，看见有人打捞东西，连忙跑上码头，看见前边水里还有一辆鸡公车，赶忙撑出竹杆去打捞。

先来的渔户陈老爹：别捞，那是我看见的！

后来的渔户张大平：你看见的，它还是我看见的！

这两家因为打渔而交恶。陈老爹是刘团总母亲的本家，后台硬。而张大平通过卖鱼给教堂神父，攀上洋教，还信了基督教，成为教徒，这样两家就势均力敌了。

张大平从河水里好不容易才把鸡公车刨到码头边。陈老爹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抓住了鸡公车的把手，拽上了码头。

张大平：你想干啥子？这是我捞起来的！

陈老爹：你捞起来的，它是我发现的！

张大平：你这是大欺小 癞疙宝！

陈老爹：你那张嘴像洋人的十字刀，切肉切菜还切辣椒;！

张大平：你要窝屎有草纸，不要扯老子的烂席子，你要窝尿去找夜壶，不要在我猪圈里弄母猪！

张大平这话一下子就惹毛了陈老爹，他上前就要扇张大平的耳光。张大平毕竟年轻得多，一掌推出去，陈老爹摔倒在鸡公车上，痛得他疵牙咧嘴的，就撑不起来。

这时已经有船家来到码头。船家甲上前去拉起陈老爹。

船家乙：你们这是为哪家子事？

陈老爹（指张大平）：你问这杂种！

张大平：你老杂毛，这鸡公车明明是我发现的，我打捞起来的，你老杂毛还来与我争抢！

船家甲：河里打捞的东西，见人有份，见人有份！

在道路的一头来了两乘滑杆，那派头就知道是刘镇长回来了！接着是二姨太，每架滑杆都跟有两个摔手，最后面是刘镇长的跟班甲齐队长和马车夫。

刘镇长：妈那巴子，在吵啥子根？（指跟班甲齐队长）小齐！你上去看看！

陈老爹：齐队长，刘镇长来了，请他老人家来评评理！

齐队长：老家伙，啥子狗屁事，还轮得到镇长来评理？

张大平：就为我从河里捞起来这辆鸡公车！

齐队长（把鸡公车一盯）：这不是刘团总家的嘛！怎么会从河时捞起来的？

张大平：齐队长，你看，还捞起来两套洋服呢！

齐队长：老家伙，把洋服抖开！

陈老爹颤抖的手抖开洋服。

抬滑杆的换上了摔手。

刘镇长：小齐，还罗嗦啥子，把人和东西带回镇公所！

场：22

景：镇公所  内景

时：日  太阳

人：刘镇长、镇长跟班甲（齐队长）、赵局长、赵县长、警察所长尚龙泉、局长保镖、二姨太、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龙爱平、郭庆之、小朱

镇公所就连着国立小学，去年才竣工，在这镇上别具一格。

滑杆抬进了镇公所大门。

陈老爹和张大平把捞的东西扔在了院坝里黄角树下，树上有一窝喜鹊。

镇长跟班甲齐队长：妈的，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出来接镇长！

局长保镖小王：好大的架子，就象是山大王驾到了似的！我们是不是还要跪接圣旨？

齐队长：小王，你是局长大人身边的红人，小的我，报欠！报欠（连忙躬身，双手抱拳）！

刘镇长从滑杆下来，立即去扶持他的二姨太。

警察局赵局长与警察所长尚龙泉、警察局侦缉队孙队长一起出来。

警察局赵局长：我这个小局长，总算把刘大镇长等到了！

刘镇长（怒气冲冲）：赵狗子行头，老子正要找你龟儿子算总帐，你杂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警察所长尚龙泉一脸疑惑。

赵局长：刘大镇长，你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我不是来给你扯把子（是非）的！

刘镇长：赵狗子，你扯把子（是非）！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身穿一身警皮，与棒老二、土匪有啥子区别？

警察局侦缉队孙队长：刘镇长，你找起龙门阵来摆，你这地头蛇耍什么横？

镇办师爷（从里跑出来）：  镇长，赵县长打电话来找你！

刘镇长直接冲进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听筒。

刘镇长：喂！赵县长，我是刘兴权！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刘镇长，我在教堂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昨晚去哪里了？你那两个手下到教堂掳跑了神父的宝贝女儿揉莎小姐，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呀！我看你如何向督军交待？

刘镇长（惊恐）：赵县长，您怎么跟我这小镇长涮起坛子（玩笑）了？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刘兴权，我不是给你找起龙门阵来摆！

刘镇长：县长大人，您听我说：我昨天晚上赶往教堂，经过野狼坡被你的警察局长赵狗子的手下，抢劫了我的请柬，然后把我们5个人绑在树上，冷了一个晚上，还差点被野狼吃了，如果不是我的骡子救了我们，今天我们就通不了电话了！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有这样的事！

刘镇长：早晨，砍柴的刘老头看见我们才把我们救了。我已经派我的卫兵小李子直接来向您报告此事了！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我也是刚回来！

刘镇长：县长，您亲自问问小李子，他也被绑了一个晚上！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刘镇长，你见到赵局长了吗？

刘镇长：县长，赵局长正在镇公所！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刘镇长，请赵局长接电话！

刘镇长：赵狗子！接县长电话！

赵局长一直在旁边听。刘镇长把听筒塞进了赵局长手中。

赵局长：喂！县长！我是赵大志！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赵局长，刘镇长说你的手下昨天晚上在野狼坡绑架了他们5个人，是咱家回事？

赵局长：县长，这是恶人先告状！清早我们赶来到镇公所，等了他一上午，他回来就破口大骂！县长！昨天晚上，按您的吩咐，我派了警察到教堂当班，其余的人除了值班外，都在家休息，绝对没有人有那豹子胆，敢去绑架他刘大镇长！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赵局长！

赵局长：县长，警察所尚所长他们在去刘团总别墅的大道水沟里，拣到了揉莎小姐的一只高跟鞋！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找到揉莎小姐没有？

赵局长：县长，他们正在搜查！另外，打鱼人在河里捞起了两件洋服和一辆鸡公车！那鸡公车是刘团总家的！

电话里赵县长的声音：哦！你们加紧搜查！找不到揉莎小姐，你的脑袋就会搬家呀！

吴班副带着几个警察所的人，抬着老警察回来了。

警察小朱：所长，师傅遇害了！

龙爱平：老东西遇害了（他冲了过来，从小朱手里拿过了有记号的箭）。

警察乙（从龙爱平手里要过箭）：我认识这记号，这是汉白旗的记号！

警察所长：郭老兄，别乱说呀！

场：23

景：镇公所  内景

时：日  阴天小雨

人：小郑、小吴、小朱、小田、刘镇长、镇长跟班甲（齐队长）、赵局长、赵县长、所长、局长保镖（小王）、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县府权师爷

团防局的人和镇警察所的人小郑、小吴、小朱、小田等指认那两件洋服。大家议论纷纷，可他们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穿过。

鸡公车，那是刘团总家的。

警察局的人都统一身着制服，头带圆盘帽，头顶上盘着长辫子。而团防局却没有统一制服，有的人还穿着长袍子，足登草鞋。手中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的人连一把大刀都没有，就只有一根红缨枪。

按照县长的指令，赵局长主持召开搜查刘氏山庄和别墅的会议。

龙爱平、郭庆之两人在院坝里巡逻。

龙爱平：老东西与我同事几十年，没有得罪过谁呀！怎么就给暗害了？

郭庆之：老兄，他一定做了对不起汉白旗的事？还是对不起刘家的事！你看看所长都会巴结人！左右逢源！

龙爱平：我总想不透，老东西做了啥子对不起的事！

郭庆之：去年那个守别墅的瘸腿老讨口子，不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听人说，瘸腿老讨口子原本不简单，据说是啯噜子的黑旗五爷！

龙爱平：哦！

郭庆之：我也是道听途说！

龙爱平：老东西撒手走了，可那留下孤儿寡母真遭孽！

郭庆之：老兄，你要是真够弟兄，你就想法尽快为她们弄点抚血金！解烯眉之急呀！

龙爱平：老弟，说的也是！

由警察所长尚龙泉首先报告了拣到高跟鞋及老警察被射杀的情况。

刘镇长：我昨天晚上应邀去教堂，我们5人走到野狼坡黑松林，便被一伙警察绑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伙警察临走时，一个小头目还说：赵局长大人在聚仙楼准备好了酒席，正等他们入席呢！另一个还说，那印度洋婆娘还会给他们唱《亲嘴歌》助酒兴！我向大家说的，我的两个跟班、二姨太，还有马车夫都可以作证！

赵局长很难堪。

大家一时沉默，面面相觑。

警察局侦缉队孙队长：刘镇长说的那些假警察，绝对不是我们警察局的人！

刘镇长：赵大局长，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孙队长：刘镇长，此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刘镇长，我看这样吧，查假警察的事与寻找揉莎小姐的事同时一起办理！

刘镇长：孙队长，老夫就信你一回！那就说揉莎小姐的事吧！镇警察所老警察死在了他团总的大门前，就该找他刘武彡算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长尚龙泉：可刘家的别墅大门和里面的门都是锁起来的呀！而射杀老不死的箭杆上还有汉白旗的记号！

刘镇长：这就怪了！汉白旗的人为什么要杀一个老警察？赵大局长是不是给大家说说？

赵局长：刘大镇长，你还是去追问汉白旗那些暗探吧！

孙队长：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在野狼坡绑架了刘镇长，抢了请柬，然后混进了教堂，绑架了揉莎小姐，由内应种花人接应，从教堂后门逃出去！并在给种花人的酒里下了毒，毒死了他的内应。这个绑架者应该是狡兔三窟，迷惑我们──我们得加派人手，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会议室外由县警察局局长跟班小王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

赵局长（他总结了两句后宣布）：镇警察所的人，由尚所长带领，前去刘家别墅搜查！警察局孙队长带人去刘氏山庄！团防局的人由刘镇长指挥，继续沿河搜查，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把大家恶狠狠地一扫视）在搜查过程中，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出发！

大家走出会议室，没有谁议论什么。

黄角树上，两只喜鹊喳喳叫。

县警察局的人；镇警察所的人；团防局的杂牌军都站好队，等待出发。

三路人马出发后，赵局长重新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接通县长赵一东。

电话里强师爷声音：赵局长呀！县长已经回家了！姨太太在教堂受了刺激，精神不大好！你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吧！

赵局长：强叔，谢谢您老人家，看看怎样摆平眼前这辣手的事情！

电话里强师爷声音：赵局长呀！你说的是我们的人，还有线人被暗害，也要加紧侦察，把这个幕后黑手挖出来！

                      第二集   幕后交易

故事梗概：揉莎被藏在武彡的别墅密室。然而在交换时，被警察跟踪。土匪抢走了揉莎，却并没有放刘武彡的妹妹。刘武彡在交火中逃脱。刘武彡迷失在原始森林中，眼前出现了幻觉。

新上任的四川总督赵尔丰为了推行川汉铁路国有化，对四川的商人分而治之，与义子赵一东设计陷害蜀商刘林田。

    场：1

景：刘氏山庄议事厅  内景

时：日  阴天

人：刘陈氏、陈清媛、诸葛同、诸葛少成、齐白、陈清秀、刘萍萍、刘全

山庄议事大厅。一圈红木椅子，围绕着一把龙虎凳。

刘陈氏由丫环刘萍萍挽扶着一拐一拐地走进来，来到大厅正面。

其他人都得站在刘陈氏后面，陪同刘陈氏走完所有祭祖过场。

左边是大管家诸葛同、护院队队长刘全、账房先生齐白、护院队副队长诸葛同之子诸葛少成。

右边是儿媳妇陈清媛、女管家陈清秀。

一个小丫环递给刘陈氏一炷点燃的香。刘陈氏亲自把香插进香炉里，接着躬身对准“昭烈皇帝刘备神像”鞠躬。“昭烈皇帝刘备神像”下面就是新装上去的刘林田的遗像。刘陈氏每鞠躬一次，丫环就敲一次罄。三鞠躬后，刘萍萍把她扶上了龙虎凳，一双绣花的三寸金莲。另一小丫环立即在前面的茶几上摆上了茶杯。

刘陈氏（一手拿着《道德经》。一手在椅子上拍拍）：大家都坐下罢！

大家都按既定座次，坐好，等待女主人发话。

刘陈氏已经接到线人的报告，知道了洋神父的女儿被绑架，扯上了刘家，警察局长很快就会带人来搜查山庄和别墅。

刘陈氏：老朽把大伙召集来，可能大伙都知道啥子事了！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多嘴。

刘陈氏（扫视大伙儿）：洋和尚的女儿失踪了，莫名其妙地竟扯到了我们刘家了！

诸葛同：那些穿蓝狗皮的家伙大可恶了！大小姐被棒老二抢去都一年多了，他们却不闻不问！洋人被抢了，他们就大动干戈，不去找棒老二，反而来找我们兴师问罪！

陈清媛：管家说得对，这太岂有此理了！大少爷三天前就去了成都，我看他们找谁来问罪？

刘陈氏：刘全，你把崔大兴带回来，也不先向老朽说一声，是不是老朽不中用了？

刘全（蹦起来）：老夫人，刘全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崔大兴从棒老二窝子里溜出来，他是来向老夫人报告大小姐平安的！

刘陈氏；刘全，你把他给老朽收拾好，少给老朽惹事生非！

诸葛少成：他不是来踩盘子（袍哥黑话：侦察）的吧？

刘陈氏阴沉着脸。

诸葛同：你给老子住嘴！你娃瞎说啥子！

诸葛少成不敢再说什么了。

陈清媛：那就让赵局长来搜吧！看能搜出个啥子名堂来！

刘陈氏：清秀，你去把那几个老妈子、小丫头管紧点！都把嘴给老朽闭上！

陈清秀：姑妈，清秀一定按您说的办！

陈清媛：清秀，你最近是不是丢了东西？有人说你的东西好象被长工偷了！

陈清秀（脸一红）：堂姐，谁给你嚼舌的！我的东西都在那里！

刘陈氏：你们吵啥子？

场：2

景：刘氏山庄  外景

时：日  阴天

人：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诸葛同、刘全、家丁

刘氏山庄依山而建，三进身五天井。背负西岭，南托岷江支流临邑河，官道由西北向东南沿河而去。左边邛崃山，右边龙门山的余脉阻挡住从东北而来的寒流，真是少有的风水宝地。

刘氏山庄大门门楣上还挂着两年前的红布横幅：热烈祝贺爱新觉罗·傅义登上大清皇位。红布已经掉了颜色，下半截已经变成了白布。

管家诸葛同指挥刘全把护院队人员分两列，站在大门口，准备夹道迎接警察局赵局长。火枪队9人在广场左边站成一排。

警察局孙队长带领警察，乘坐两辆马车，沿河边大道而来。

刘全（向火枪队）：大家准备，听我口令！

火枪队9人统统地举起火药枪。

马车已经到了广场边上了，然后停下来。

山庄马夫立即去牵马，拴到拴石柱上，喂水、喂料。

大管家诸葛同上前去与孙队长寒暄。

刘全：放礼炮！

火枪队扣动板机，火药射向了天空。

诸葛同：孙队长！请！老夫人，正在恭候大驾！

场：3

景：山庄议事厅  内景

时：日  阴天

人：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管家、刘陈氏、陈清媛、刘全

管家把孙队长带进了议事厅。

一圈红木椅子，围绕着一把龙虎凳，龙虎凳坐北向南。正面墙上挂着“昭烈皇帝刘备”的神像。

诸葛同：孙队长，请上坐！

孙队长在龙虎凳左边坐下来。

诸葛同：给孙队长上茶！

小丫环托着茶盘，在孙队长前面的茶几上摆上茶杯，然后再给管家放好茶杯，最后，退了出去。

诸葛同：孙队长请用茶（他从长衫子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口袋，放在了孙队长的茶几上），孙队长，大家老远来一趟，这是老夫人给大家的一点茶钱，请孙队长笑纳！

孙队长（放下茶杯，掂起钱袋，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老夫人，太客气了！

这时，刘陈氏手里拿着《道德经》，由刘萍萍搀扶着走出来。

诸葛同（站起来）：老夫人！

孙队长（也站起来）：老夫人！还这么强健，真是有福之人啊！

陈刘氏：孙队长请坐！孙队长真会说话呀！老冤家前年在茶马古道遭棒老二枪杀，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艰难渡日！翻过年，就是去年，我的女儿在祈蚕会，光天化日下又被棒二绑架去了，至今是生是死，杳无音信（刘陈氏说得动了感情，丫环刘萍萍立即递给她白手帕）！

孙队长（眼光从“昭烈皇帝刘备神像”停留在刘林田的遗像上）：老夫人，晚辈从日本留学归来，刚来贵地不久，有一些耳闻，真还不太清楚老夫人一家的遭遇！

诸葛同：孙队长留学归来，就担当保一地平安的大任！

孙队长：老夫人，管家，老队长与我交接时，他是说过茶马古道血案有许多疑点，可后来老队长却失踪了，他移交的材料也不翼而飞了！

刘陈氏：老二虽然是新军管带，管几百号人，可他就那样眼睁睁的……他的父亲被杀害……！

丫环刘萍萍给主人擦拭眼泪。

孙队长：老夫人，孙某很理解管带大人的难处，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

陈清媛（由丫环扶持着）：孙队长，早闻其大名了，今天有幸再见！

孙队长（思索）：你……！

诸葛同：孙队长，她是我们家少夫人！

孙队长（站起来）：少夫人，光艳照人！去年祈蚕会上，我刚当班，就有幸见过少夫人！

陈清媛：孙队长年轻有为，记性真好，请坐！

诸葛同：孙队长，大少爷，3天前就去了成都，所以大少爷今天就见不到孙队长大驾了！

孙队长：刘团总，事务繁忙，事务繁忙！

刘陈氏：孙队长，等犬子回来后，我让他在县城最好的餐馆招待招待孙队长！

孙队长：老夫人！太客气了！

刘陈氏向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

诸葛同：孙队长，你是公务正身，请你公事公办吧！

孙队长：老夫人，得罪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是执行命令，回去有个交待（他向管家展示警察局的搜查令）！

刘陈氏：管家，你就安排孙队长他们吧！

诸葛同：刘全！你带孙队长他们到处去查查！

场：4

景：山庄  内景

时：日  阴天

人：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局长保镖小王、小警察、管家、刘全、崔大力、崔大兴

山庄共有48间半房子，最后一个天井，是饲养牛羊、猪以及鸡鸭的地方，住的是放牧人和花匠及清扫工。前面天井是从事经营场所。中间是主人居住的地方。

刘全带上一伙警察开始在第一道天井查看，然后来到中间天井。正屋是祭祀祖先的堂屋，墙上镶嵌着“昭烈皇帝刘玄德之位”金字牌位，神龛上供奉着刘备的金像，神龛下面还供奉着刘林田的像，一盏油灯终年不熄。

刘全：兄弟们，这是禁地！请大家在外面瞻仰！

警察看见地下铺设的红地毯，再看看脚上的那双破布鞋，其中一些警察还穿着草鞋！

堂屋里除了祭拜时的蒲团，空空荡荡！

小警察：难怪刘家这么强势，原来是蜀国皇帝刘备的后人！

小王：你娃仔，晓得个铲铲（方言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吃了干饭不饿，喝了稀饭不渴！

小警察：局长身边的大红人，是跟我们这些卖丘二（丘二意即丘八，出卖力气）的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晚上还有女人陪着！

小王洋洋自得地走开了！

警察一小队长（跑来报告）：队长，我们没有发现啥子！

警察二小队长（跑来报告）：队长，我们也没有发现啥子！

孙队长：收队！

崔大兴一直躲在庄园地下室里，由堂兄崔大力守着。

孙队长他们走出了天井大门，崔大力才把堂弟崔大兴放出来。

崔大兴：大哥，大小姐虽然对你好，可她已经做了龙头大爷的压寨夫人了，都一年多了！

崔大力：老弟，你不必说了，你回去告诉大小姐，我崔大力一直等，等到有一天总会把她救出来！

崔大兴：大哥，说你痴，你就痴，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个啥东西！老老爷活在时，反对你们，他死个球了！老太太同样不赞成你们！而大少爷刘团总不过把你当成一头牛的使！

崔大力：老弟，我崔大力心甘情愿！你这几年在土匪窝子里鬼混，你看你简直是人渣中的极品了，禽兽中的禽兽，你那张小脸瘦得象猪样子！

崔大兴：哼！我看你再也雄不起来了，拉稀摆带（不中用）！

崔大力：你这天棒（土匪、二杆子）！先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

管家正送孙队长走出大门。

马车夫已经套好了马车。

广场上又放了9次火药枪，表示欢送警察局的人离开了！

场：5

景：别墅密室  内景

时：日  蜡光

人：刘武彡、Rosa（揉莎）

揉莎躺在床上，床边小凳子上放了些点心。

刘武彡：洋小姐，哦！揉莎小姐，你再不吃，我今天晚上，脱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城门上，等到早晨，过往的人看着你慢慢的死去！你去见你崇拜的耶稣基督吧！

Rosa（揉莎）：你这坏蛋！Salacione（色狼）！Vattene（滚开）！Sparisci（消失）！Animale（禽兽）！

刘武彡：我是坏蛋！你是吃，还是裸体去见你的主？

Rosa（揉莎）不得不吃了一些点心，喝了半瓶汽水，然后，重新躺了下去。

刘武彡（注视揉莎）：揉莎小姐，你好好地再侍候我一个晚上，我明天就送你回去！

刘武彡（走到床前，一手就拖开了盖在揉莎身上的被子）：揉莎小姐！你的主，创造了你是他的创意，你能活下去是你的勇气！

站立在盘子里的蜡烛开始倾斜、流泪，最后倒下。烛光熄灭，地下室一派黑暗。

揉莎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再呼叫！

场：6

景：镇公所  内景

时：晚上

人：刘镇长、赵局长、局长保镖小王、赵县长、警察所所长尚龙泉、小郑、小吴、小朱、小田、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

黄昏之时，三路人马，先后回到了镇公所。刘镇长为所有的人在饭馆里订了餐。最先回来的团防局的几个人，一张大桌子围在一起，开饭了。接着是孙队长所带的县警察局的10来个人，在院坝的另一边一张桌子围成一圈。最后，所长与吴班副带着警察所的几个人，走得蔫皮达达的，见到了丰盛的晚餐，精神可来了。

警察所长尚龙泉：他妈的，搜查抓人，都躲到了后面，有好吃的却跑断了腿！

警察吴班副：大家多吃点，晚上还有任务！

警察小朱：所长，为了搜查洋小姐，我们还搭上了师傅一条老命！

警察小田：所长，是该找……（用手抓了一下脑袋）讨过说法！

警察所长：你小子鬼精灵！一千只麻雀炒盘菜，多嘴多舌，尽是话！

警察小郑：他是大吼大叫的驴，见不得人市（事），心虚得很！

警察小田：你这是八歌啄柿子，专拣软的欺！

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

警察小朱跑上去拿碗盛饭。

警察小郑：你他妈的，搜查时你当缩头乌龟，吃饭时，你却打冲锋！

警察小朱：我这是给所长大人盛的，怎么样（把饭碗递到所长手里）？

警察小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贱）人！真是的，何必呢？！

警察所长（从小郑手里接过筷子）：大家，吃饭！吃饭！

警察小朱从那大盘子肥肉中挑起一块瘦肉，放进了所长的碗里。

刘镇长（走来）：所长，各位辛苦了！因为大家公务在身，酒就暂时免了，等找到了洋小姐，大伙再来一醉方休！

刘镇长说完，又回到了为赵局长当独摆的一桌边，与大家共进晚餐。

镇办师爷（从里跑出来）：  赵局长，赵县长打电话找你！

场：7

景：镇公所办公室  内景

时：晚

人：刘镇长、赵局长、局长保镖小王、赵县长、警察所所长尚龙泉、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龙爱平、郭庆之

镇长公所院坝里龙爱平和郭庆之正在巡逻。

郭庆之：老兄，妈的，站岗放哨总是我俩的事！

龙爱平：老弟，但求平平安安，就是你娃仔的福气！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圆桌旁围坐了几个人。

赵局长：县长对我们的搜查工作十分不满，并限令我们3天必须找到揉莎小姐！

大家阴沉着脸。

刘镇长：棒老二绑架了揉莎小姐，如果没有内应，他们没有那个豹子胆，在老虎口里来拔牙！

侦缉队长孙队长表示赞同。

警察所长尚龙泉：土匪把洋小姐绑架到了土匪窝里去了，要救出来谈何易事！

赵局长：据可靠情报，揉莎小姐还没有被抢到土匪窝里！

警察所长尚龙泉：按局长所说，这就好办，这就好办！

刘镇长：与棒老二有瓜葛的，就是他刘团总，他们虽然有仇，却总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割不断，理还乱！

警察所长尚龙泉：刘镇长，他们不是去刘团总家搜查过了嘛！找到没有？

刘镇长：尚所长，你们警察所在刘团总别墅找到线索没有？

警察所长尚龙泉：我们一无所获，倒搭上了一条老命！

赵局长（不耐烦）：你们不要再为细节争执了，得采取实际行动（那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已经使他招架不住了，而守空房的老婆，还是不是在焦急地等待他）！

局长跟班小王仍然把守在门口。

孙队长：各位！下面由我来代局长布置一下晚上的统一行动！

场：8

景：别墅  外景

时：黑夜

人：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龙爱平、郭庆之、刘全、崔大兴

刘武彡的别墅与树林浑然一片，不到近前，你是发现不了这座凶宅的。

在别墅前后，警察局孙队长让警察所的人回去休息，他安排自己的人来接替警察所的人。他派了龙爱平带两人埋伏在别墅的前面大道边树丛里，同时在别墅的山坡上埋伏了郭庆之共5人。

郭庆之横挎着枪，在树丛里走来走去。

远处山中有野狼的嚎叫。近处还有猫头鹰的叫声。

刘全和崔大兴提着蓝子，沿大路走来，接近了别墅大门。

龙爱平和两个警察在树丛后面，盯着刘全打开了大门，然后又打开了里面的门，走了进去。

场：9

景：别墅密室  内景

时：夜  灯光

人：刘全、崔大兴、刘武彡

刘武彡坐在椅子上。

刘全推开门进来。刘全站起来。

刘全：团总，把你饿坏了吧？

刘全把蓝子放在桌子上，拿出了准备的食物。

崔大兴：不是饿坏了，而是被洋妞淘空了！

刘武彡端起饭碗，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抓过酒瓶，拧开盖，就倒了一大口酒咽了下去。

刘全：团总，警察局孙队长带人到山庄进行了搜查！

刘武彡：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赵狗子倒没有啥，那孙队长可是个人物呀！

刘全：团总，以后我们该咱办？

崔大兴：咱办，赶快把洋妞送到山上去，换回大小姐！

刘武彡：你娃仔说得那么撇托（轻松），屙尿不脱裤子！你们进来，早被警察局的人发现了！

刘全：团总，那怎么办？

刘武彡（拿出10块大洋，放在桌子上）：刘全，你们今晚不能再回山庄了，去弄一辆马车，后天凌晨2点，你们在天台山山脚下等我！（拿出一封信，交给崔大兴）这封信你去交给你的同党，明天下午前一定要送到你们关火（袍哥黑话：头目）的手里！

崔大兴：我自己送吧！我没有同党了，同党都被你们抓的抓，杀的杀了！

刘武彡：你娃仔，还在给老子装蟒吃象（川方言：装糊涂）、绷啥子劲仗（袍哥黑话：冒充好汉）！警察局的郭庆之不是你们袍哥同党？

崔大兴（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刘武彡：说你娃仔瓜，你就瓜，你就知道朝女人肚子上爬！老子虽然与袍哥有血海深仇，但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更不想去做洋人的狗！

崔大兴：刘武彡！你双手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还在老子面前卖啥子乖！你那双手洗得干净吗？

刘全：你娃仔放聪明点，免得被别人点了水（袍哥黑话：告密），还不知道被谁拉了肥（袍哥黑话：遇害）？

刘武彡：你天棒（袍哥黑话：即今天的“二杆子”；拿棒作案的“棒老二”）！太不识向（袍哥黑话：会看风向）了！老老实实跟着刘全，否则的话，明天可能就在警察局的断头台上了！

刘武彡掏出怀表看了看。刘全站起身，准备离开。

刘武彡：刘全，你俩去邛崃，搞到马车后，后天这个时候到天台山下等我！刘全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姓孙的队长，千万别惹事生非！

场：10

景：卧龙山山洞  内境

时：黄昏

人：关世中、刘轩芳、采女、护兵小何

莽莽卧龙山，与夜幕浑然一片。在半崖上，灌水和野藤掩藏着一个山洞，洞口下是悬崖深涧，有一条直下涧底的人工开出的小道。门口修有城墙式的箭垛，箭垛底部一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石门。

洞门日常有两人把守。进了洞门就是一个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天然大厅。

洞内岔洞大小五条，可容纳数百人。

洞内石柱、石笋烨烨发光。一处一根巨大的如同男性生殖器似的石柱。

洞中一处有山泉滴下，可供饮用。泉水中几朵石莲花漂浮不定。

龙头大爷关世中的居室就在一条岔洞中。床对面挂着一张春宫画。

关世中：你整天哭丧着脸，老子争欠你啥子了？

刘轩芳一直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说。

一盏马灯挂在洞壁上，闪发出昏暗的光茫。照射在洞壁下的大床上，丫环采女把叠好的被子拉开，铺展在那虎皮上。关世中取下了眼镜，放在了桌子上。

关世中：老子早说过，你只要给老子生个儿子，老子立即就放你下山！

采女：夫人，好好侍候主子，主子说话是算话的！

刘轩芳：采女，你与他睡了这么多年，为啥子不给他生个儿子？

采女：夫人，我是丫环，生个儿子不就是野种吗？

刘轩芳：你怕只有去找野种了！他是啥东西，你还不知道？一头被骟了的公羊，样子看起来骚得很，其实是不中用的！

关世中在桌子上一拍，眼镜被震到了地下。采女立即来寻找。

关世中（一手就抓开了刘轩芳的上衣）：你这骚女人！老子看你有多骚！老子去找几个兄弟来，看对付得了你不？

刘轩芳：那！老娘就给你生几个野种！

外面有敲门声。

采女（立即走到门边）：谁呀？

护兵小何（门外）：我有重要事向大爷报告！

采女：在外面等着吧，大爷马上出来！（转向主人）主人，小何找您报告重要事！

关世中：采女，好好开导开导她！

采女为主人正了正衣服，为主人戴好眼镜。

关世中：采女，你就在这里，今晚就别走了，看看老子中不中用！

场：11

景：洞中客厅  内景

时：夜  灯光

人：关世中、小何、郭庆之、庞军师

洞中议事厅。台子上摆放着座椅，座椅上铺着一张虎片。座椅背后，挂着关公的神像。

郭庆之焚香，在关公像前默哀。然后退回侧面，等待公口接见。

郭庆之见公口和军师来了，立即迎上前，并把信件拿在手里。

关世中：小郭，辛苦你了！

郭庆中：大爷，您一定要想法救出老太爷！为我师傅报仇啊！

关世中：小郭，救我父亲的事，我自有办法！你师傅的仇，也是我关世中的仇，也是同志们的仇！我们已经制定出了报仇的步骤，这仇一定得报！

郭庆之：我跟大爷一起去为师傅报仇，我就不回去了！

关世中（思忖）：小郭，你是我们袍哥在警察局的眼睛、耳朵，你离开了，我们山上的同志就变成了瞎子、聋子了，我们山上的同志还要依仗你！

郭庆之（把信递给公口）：大爷，我有那么重要吗？

关世中（并没有立即看信，却转给了庞军师）：我与其他几位大爷和军师商量过了，小郭你现在就正式接替你师傅分舵舵主职务！小郭，你是做秘密工作的，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郭庆之：谢谢各位大爷和军师了！

庞军师借着马灯光看完信，重新把信放回信封里。

小何：大爷，为郭舵主准备的酒菜已经好了！

关世中：郭舵主，请！

郭庆之：大爷！军师！请！

关世中：郭舵主，我和军师陪你痛饮三杯！（转向小何）小何去准备百块大洋，为郭舵主活动经费，叫上两弟兄护送郭舵主下山。

庞军师：郭舵主，你现在统领几十弟兄，他们的生家性命就在你手上，说话做事，得三思而后行！

郭庆之：谢谢军师点拨！

场：12

景：别墅  外景

时：日  阴天

人：警察所所长（尚龙泉）、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孙世昭、龙爱平、郭庆之、老周（暗探小周）

孙队长带着局长的跟班小王走到别墅的后山坡。4个警察从树丛里走出来。

孙队长：郭庆之咱不在？

警察小宋：队长，郭庆之昨天晚上他肚子疼的在地下打滚，他说他要去医院里找医生医治！他就走了，至今未归队！

孙队长：这小子是不是偷尖耍滑去了？

小宋：队长，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孙队长：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警察们：孙队长，晚上只有野狼的嚎叫，这白天就只有鸟儿的鸣叫！

小王：孙队长，我们回去报告局长，为他们4人好好嘉奖，对郭庆之应该好好惩罚才行！

孙队长：小宋，你们4 个好好在这里守着，我马上派人给你们送吃的来！

孙队长与小王从别墅东面绕到了别墅前面。

龙爱平3人从树丛里走出来。

孙队长：龙爱平，饭马上就送来了！你们有啥发现？

龙爱平：孙队长，晚上已经向你报告了，只发现了刘全带着一个人进去了，不一会儿又从里面出来了。以后再没有啥子新发现了！

孙队长：你们好好守着，这就叫守株待兔！兔子急了，就会跑出来，撞到我们枪口上的！

龙爱平：孙队长高见！

孙队长要走了。

龙爱平：孙队长，老东西就死在这里，他与我一起在警察局干了几十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还有老婆和一双儿女。孙队长，是不是给局长说说，快点把抚血金发给他老婆？

警察们：孙队长，这事也该办，免得我们未亡人寒心！

小王：这事不用你们操那份闲心！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孙队长：大家请放心，这事有专人正在办，正在办！

孙队长与小王走向路边树丛，那里面隐藏了一辆马车，马车夫老周正在车上睡觉。

小王：他妈的，你睡得真死！看你年纪不大，一天穷磕睡都睡不完！

小王走上前，就去推马车夫，马车夫一下子就从车上滚到了地下。

小王（一惊）：老兄，你怎么了？

孙队长连忙来察看，然而却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口，只是脸色呈紫色。

小王：这就怪了，这老兄才来没多久，怎么凭白无故的就有人来暗算他？

孙队长继续检查车夫老周，在太阳穴发现了一枚银针。他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针，拿到眼前观察。

小王：刘团总这别墅，真是凶宅呀！

孙队长（把车夫抱上了车放好）：小王，我们走（他跳上了车夫座位，开始驾辕）。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打破砂锅纹（问）到底！

小王若有所思。

马车沿大道，回镇上去了。

场：13

景：刘氏山庄  外景

时：日

人：尚龙泉、小郑、化装警察、庄园守门人、诸葛同

阳光下的刘氏山庄，青砖灰瓦，规模宏大。

门额上“刘氏庄园”4个金色大字。

大门门楣上还挂着两年前的红布横幅：热烈祝贺爱新觉罗·傅义登上大清皇位。红布已经掉了颜色，下半截已经变成了白布。

门口站着守门人甲，他手握关公的青龙偃月刀，监视出进人员。

警察所长尚龙泉带着小郑走来。

守门人乙：尚所长，请进！

尚龙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守门人（大声）：尚所长到！

庄园内，按照刘陈氏的意旨，一切还在正常运行。

管家诸葛同（迎上来）：尚所长！请！

庄园外，时有一些人进出庄园大门。

在那道路口，庄园后山坡上，也有人影晃动，监视着庄园的动静。

场：14

景：别墅  外景

时：下午

人：小宋、小文、小钱、高个子警察、郭庆之

小宋抱着枪在树丛里走来走去。

其他3人竟躺在树丛下睡着了，有一个竟打走呼噜，声音很大。小宋不得不走上去踢了他一脚。

警察小文：你他妈的干啥子（一个侧身翻了起来）？

小宋（拉枪栓）：谁？

郭庆之从树丛里走出来。

小宋：郭哥，你总算回来了！

郭庆之：我走后，发生了啥子事？

小宋：事倒没有发生，就是孙队长来了，问起你去了哪里。

郭庆之：你怎么回答的？

小宋：郭哥，我当然如实地说你肚子痛得在地下打滚，去看医生了！

郭庆之：算你够兄弟！还有你们3个，找个时间，去万花楼，我请你们喝花酒！

警察们：郭哥，你再放点血，为我们每个人包个女人玩玩嘛！

郭庆之（走到一个高个子警察身边，给他腰间一拳）：你小子腰不疼了！

另一警察小钱：他抱女人，腰自然就不疼了！

小文：在这荒山野岭，这日子真难熬，还不知道还要守几天？

郭庆之：我在镇上探听到，我们明天就可能撤回去了！

高个子警察：抱着个女人，那真是美妙无穷！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郭庆之：当心再闪了你的腰！

高个子警察：皇帝老倌三宫六妃七十二院，他那腰就那么硬朗？（把枪在地下一杵）老子二天有了钱，不说娶他妈的三宫六妃，娶他妈的三妻四妾，还是可以吧！

小文：你老兄，我看你还是上山落草吧！嗨袍哥！那天下的女人随你抢！

场：15

景：总督府会客厅  内景

时：日

人：赵尔丰、赵一东、Albert（阿尔伯特）、Caterina（卡得丽娜）、总督秘书

这是总督的私人会客室。一派白山黑水的格调。

赵尔丰：一东，我叫你来，就是要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基督教会已经告到洋务大臣那里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件事搞成外交纠纷！

赵一东：干爹，这么个小事有那么严重吗？

赵尔丰：这件事原本可大可小，却在人为！

赵一东：干爹，干儿愿闻其详！

赵尔丰：一东呀！找到了揉莎小姐，或者抓到了绑架的人，这就是小事一件！否则……！

赵一东：干爹，我已经动用了三路密探，据可靠情报，揉莎还在本县，很快就会找到！

赵尔丰：但愿你说的！

赵一东：干爹，本县袍哥抓的抓，砍头的砍头，200多年的会匪在本县基本平息了。现在就剩个地头蛇刘武彡不好对付！

赵尔丰：为什么？

赵一东：干爹，您不知，刘武彡的亲兄弟刘武光是新军的管带，三叔刘湘是标统，所以，我们每一次想动他都会投鼠忌器！

赵尔丰：这世道真的变了！你说的那两个人，确实是危险分子！

赵一东：去年利用袍哥与刘家的矛盾，一箭三雕，不仅干掉了恶霸刘林田，还消灭了浑水袍哥郭维泰，重创郭氏家族！我们重新掌控了过境贸易！

赵尔丰（用手敲击着紫檀木椅子，点点头）：一东，你就放手去干吧！

总督秘书：总督大人，神父夫妇已到！

赵尔丰：请他们在客厅稍等！

神父Albert（阿尔伯特）牵着妻子Caterina（卡得丽娜）的手就站在客厅里等待总督大人。他俩扫视着这中西合璧的装饰。

总督秘书：总督大人到！

赵尔丰（快步上前）：神父！夫人！幸会！幸会！

Albert（阿尔伯特伸手）：我代表妻子Caterina（卡得丽娜）感谢总督大人接见（然后与赵一东握手）！

赵尔丰：神父！夫人！请坐！

两个女招待立即为大家上茶。

赵一东翘起二郎腿，叼起一支大雪茄。

神父是不抽烟的，但茶几上放着进口的卷烟。

赵尔丰抽水烟，但在接见客人时，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赵尔丰（打破僵局）：神父！夫人！揉莎小姐遭到绑架，我这个总督也十分难过！袍哥──会匪不仅是大清的敌人，也是我们外国朋友的敌人。（手在红木椅子上敲击了一下）不过！这200多年的会匪之祸，马上就要平息了！

Albert（阿尔伯特）：总督大人，平息会匪那是你们政府的事，我们只关心我们女儿揉莎的安危！

赵尔丰：幼吾幼，人之幼！天下父母心，尔丰深为理解！神父，还是由赵县长为神父、夫人介绍一下情况吧！

赵一东：神父！夫人！我们派出赵大志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五路人马全部出动，今天晚上，就会有分晓！

场：16

景：天台山  外景

时：夜

人：刘武彡、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乞丐头儿、乞丐

月亮还没有出来，天空中只有些星星。

一辆马车就隐藏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崔大兴：刘武彡把我们使得趟趟转，他能不能来还是个未知数！

刘全：你娃仔猪脑袋，怎么能跟团总比呢？

崔大兴：你小子跟在他屁股后面，吃香的喝辣的！通吃！哪里理解我在刀口上添血的日子！

刘全：你娃仔，早就应该弃暗投明了！你娃仔，取了关世中的首级，不说赵一东会封你一个官做做，就是赵尔丰总督也会收你为干儿子！

崔大兴：你杂种喜欢满清，就给赵尔丰去做干儿子吧！老子与女真狗势不两立！

刘全：看来，你娃仔只有下地狱了！

崔大兴：谁下地狱，还不是半斤八两的事！

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影子越来越明显。

刘全（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团总！

刘武彡（提着手枪）：快把车放出来！

崔大兴赶出马车。一个乞丐立即把扛的麻袋放在了车上。

刘武彡（掏出两块大洋，递给乞丐头儿）：头儿！这是付给你们的赏钱！你们俩从这侧面走，到邛崃去耍几天，先不忙回去！

两乞丐一前一后跳下了大道。

崔大兴：刘武彡，你还真慈悲！就不怕他们去告密？

刘全：你娃仔想干啥子？

崔大兴：老子想干掉他们！

刘武彡：赶快走，你杂种是不是想暴露？

刘全从崔大兴手里夺过鞭子，跳上马车，轻轻一挥鞭，马就迈步了。

刘全：团总，你们都上车吧！

刘武彡和崔大兴跳上了车。崔大兴上车后，立即用手去摸麻袋。麻袋里还有“唔”、“唔”的叫声。

马车在大道上飞奔起来，一会儿就进入了小道，小道崎岖不平，非常巅波。马车转过一座山峰，就不能再走了。

刘武彡（跳下车）：我们三个人轮换着扛了！（从车上搭起麻袋）刘全把车藏好！崔大兴你去把马拴在树上！

崔大兴：把马拴着，那不是等着喂狼！

刘武彡：那就听天由命吧！（扛着麻袋就朝上走了）

场：17

景：天台大道  外景

时：深夜

人：乞丐头儿、乞丐

两个乞丐，从侧面小道，钻进了一片树林里。

乞丐头儿：喂！老弟，给你大洋！

另一个乞丐一站，就想伸手拿钱。那只手被抓住一拉，一头撞进了怀里。他那脑袋被另一只手一扭拧，立即就断了气，然后，乞丐头儿用手一推，他就滚进地沟里了。乞丐头儿重新回到大道上，观测了一阵渐渐消失的马车，然后，顺大道朝回赶。

场：18

景：天台山大道  外景

时：半夜

人：关世中、采女、小何、庞军师、五大爷、三大爷

关世中由采女为他收拾停当。

小何（门外）：大爷，我们该出发了！

关世中：好的！

土匪虽然有百十号人马，却只有三十来条破枪，大多数人就只有扛着长予，身背大刀，甚至有的人就手握木棒。在大厅里，混哄哄的一团。

关世中出来了。

三大爷和庞军师等候在那里。

关世中：老三，家里就拜托你与军师了！遇事要与军师多商量！

三大爷：老大，您就放心去吧！家里有军师和我！

关世中走向众土匪。

五大爷：老大，你给大家讲讲？

关世中：老僧常谈，还讲啥子！出发吧！

五大爷：按分配的顺序，出发！

土匪只能从那门缝里一个一个的挤出去。整个队伍30余人，要出去也得半个时辰。下山小道更是凶险，洞口下便是悬崖，必须用绳索朝下滑。

采女先滑下去了，接着是关世中朝下滑。

场：19

景：天台后山凹   外景

时：凌晨

人：刘武彡、刘全、崔大兴、Rosa（揉莎）、关世中、采女、小何、乞丐头儿（暗探）、神秘人

关世中：小何，你去问问老乡，离后山凹还有多远？

小何：大爷，我刚问过了，过了山梁就到了。大爷，要不您先歇息会？

关世中：不！我们还是赶快赶到约定的地方！

五大爷：老大，刘武彡这个人诡计多端，我们抢先占据有利地形！

关世中：按五爷的办！

天空现出了些许微光。

山路崎岖，布满荆棘。土匪都是些身强力壮的男人，走起山路毫不吃力。

刘武彡三人得扛着洋女人朝山上爬，麻袋里的揉莎并不老实，虽然交换着扛，但行动起来也很缓慢。离约定的交换地点还有一段距离。

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孙队长率领着警察已经追上来了。远远看去，跑在最前面的就是为刘武彡扛揉莎的那个乞丐头儿。

乞丐头儿（满清暗探）：你们快一点，谁夺回了揉莎，就能获得100块大洋！

刘武彡（回头一望，见警察已经追上来了，更使他吃惊的是，他找来扛洋小姐的乞丐竟是暗探）：刘全，你跟随着崔天棒，快跑！我从侧边引开警察！

刘全（手握枪）：团总，注意安全！

乞丐头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挥枪）：你们快点！

就在这时从树丛里飞来一支箭，恰恰射在了乞丐暗探的额头上，他一下子就从石头上摔了下来。

慌乱中一个警察开了枪！

孙队长立即上前抱起暗探，鲜血顺着箭簇往外淌。箭射的很深。

孙队长：小王，快去叫郎中来救治！（对停下来的警察）你们向四周警戒！防止敌人再偷袭！

听到枪声，土匪从隐蔽点伸出了头来探望。

关世中：大家作好准备！

郎中从孙队长手中接过暗探，进行医治！

孙队长（对周围的警察）：你们快追！

孙队长冲在最前面，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却没有知觉。他发现了目标，向前跑了几步，开枪击中了掩护崔大兴的刘全。刘全倒地。

刘武彡见刘全被击中，立即向山下开了两枪，跑过去，抱起刘全。见鲜血从胸部流出。

刘全（微弱）：团总，我不行了！我死了后，我不放心的就是我的老母……！

刘武彡：刘全！刘全！

山上土匪开始朝山下压下来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开火枪壮胆。

崔大兴并没有停下来，扛着揉莎拼命地向上跑。

孙队长放过刘武彡，却去追扛着麻袋的崔大兴。他举枪射击，击中了崔大兴的大腿，崔大兴一下子就与他扛的揉莎摔倒在地下了！

山上射下来一排子弹。

警察在石头后面或者在大树后，开始向上面射击。

山上土匪占据有利地形向下还击。

刘武彡拖着刘全的尸体从侧面逃走。

崔大兴（受了重伤，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大叫）：大爷！快来扛洋小姐！……老子……！

警察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火力很猛，打得土匪不敢抬头。

土匪虽然只有十几支枪能开火，但他们占据有利地势，加之几杆火枪，也使得警察不敢再前行一步了。

关世中：你们瞄准目标再开火！五爷，你去亲自指挥火枪，朝当官的开火！

五爷：是！老大！

关世中：四爷，你带两个人去把洋小姐给我扛上来！小何掩护四爷！

五爷和火枪手小松持枪从侧面接近了警察。小松在树后举枪向正在指挥的孙队长射击。

孙队长又中弹了，枪从手里掉下来。他身边的一小队长和小王也中了枪弹。

二小队长看见队长中弹，立即过来。

孙队长：二队长，你负责指挥！

二队长：队长，你怎么了？

孙队长：二队长你别管我，你代替我指挥，向土匪开火！

二队长：郎中，快来给队长包扎伤口！

土匪五爷指挥火枪手又向警察开了一枪，又有几个警察中弹。

孙队长（推开郎中）：二队长，你带两个人，去把乞丐背下山！我在后面掩护你们！

二队长：队长，为什么要背一个乞丐呢？

孙队长：他是我请的向导，他为了我们丢了命！快去！

孙队长（强忍着撑起来，招呼三队长过来）：三队长，你带兄弟们边打边往下撤！

三队长：队长你撤，我来掩护！

场：20

景：原始森林  外景

时：雨天

人：刘武彡、刘全、刘林田

刘武彡拖着刘全的尸体放在一块石头上，从他身上取出了剩下的子弹，装在了自己的口代里。

丛林中仍然枪声大作。

刘武彡从侧面向上爬，去救他的妹妹刘轩芳。山高林密，他迷路了！

此时天空突然起了乌云，骤然间电光闪闪，倾盆大雨从那树叶中急射下来。转眼间山沟里的洪水就冲了下来，他不得不朝山坡上奔逃。

刘武彡在山坡上一看，洪水已经淹没了他放刘全的大石头，刘全的尸体也不在了！

只有大雨声，淹没了枪声。

刘武彡：妹妹！妹妹（他拨出枪，连放两枪，雨声压过了枪声）！

还是只有雷电声。

四周都是抱大的树木，还有倾盆大雨，从山上奔泄下来的洪水。洪水向他冲来，淹没了他的脚，淹没了他的小腿，他不得不在洪水中奔逃，奔逃！那眼前的树木，如同一艘漂浮的帆船。他向着那帆船奔去，那洪水淹没了他的身子，快要淹过的嘴巴了，他奋力一搏，抓到了船舱口，他爬了上去，那洪水就从他脚边奔流过去！

大雨停了，天空的雷电也有气无力了！

刘武彡靠着树洞坐下来歇息。

树洞里传出来巨大的喘息声。

刘武彡手摸枪，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一头大黑熊带着两个小崽子，追来。

刘武彡挥枪在前面拼命地逃跑。

刘武彡眼前出现了揉莎穿的长白裙子，一道白光，一个身披道袍骑白马的道士，挥舞着长剑，就在他的前方。

刘武彡（追得气喘嘘唏）：师傅！等等我！

场：21

景：卧龙山山洞  内景

时：夜

人：关世中、刘轩芳、采女、小何、庞军师、五大爷、三大爷、Rosa（揉莎）、洋保镖

山洞洞口设有两部木制绞车提蓝，一次可以绞上一个人和一些抢来的东西。

关世中：先把崔兄弟绞上去，好让郎中医治！

小何搭手把崔大兴轻轻地放进了蓝子里，发信号让上面的人朝上绞。

崔大兴被绞上了洞口。

三大爷和军师亲自动手来抬崔大兴。

崔大兴胸部沾满了血迹，人处于昏迷状态。

庞军师和三大爷把崔大兴抬上了门板，然后，由两个人抬着。

三大爷：快抬到医务间，好让郎中医治！

庞军师（抚着门板）：三大爷，你在这里指挥，接老大他们！我去医务间！

三大爷：那好！

这座山洞是洞中洞，由于在半山之中，有的洞很潮湿，有的洞却很干燥，适宜人居住，洞中泉水，可饮用。

字幕：

《华阳国志》有载：蜀山氏始居石室。

在一处洞穴，小何扛着麻袋走进来，放在了地下，然后退了出去。

刘轩芳（站起来）：真是作孽！

关世中（进来了）：采女，快把麻袋解开，看看！

采女从主人身后上前，蹲下来动手解麻袋绳子。

洞壁上挂着昏暗的马灯。就照射在一幅春宫画上。

从麻袋口露出一些头发，还有唔唔的声音。

关世中抓住麻袋的另一端，用力一拉，麻袋拉掉了，一个身着白裙子的女人就躺在了地下。

关世中不由得一喜，伸手就扯掉了塞进揉莎嘴里的一块手帕。

Rosa揉莎（长长地舒了口气）：刘武彡，你个坏蛋！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关世中：揉莎小姐，刘武彡已经喂野狼了，主已经惩罚了他！

刘轩芳惊恐的面孔。

关世中眼前出现了一年前在春季祈蚕会上，他第一次看到的洋小姐揉莎，后面还跟了两个挎枪的洋保镖。

关世中走过去，想靠近揉莎小姐，洋保镖的枪口已经指着他了！

游行队伍走来，锣鼓开道，鞭炮齐鸣。

一个年青女子手挽一束蚕丝，走在白马的左边。

红男绿女，高橇方队。

锁呐演奏《蚕马献丝》。

天真浪漫的意大利女郎揉莎奔跑在大街上。

庞军师（伸出手，掐指一算）：大爷！这洋妞将给我们带来好运！

第三集  古道血案

    故事梗概：成都商会会长赵东阳与总督赵尔丰相勾结，制造了茶马古道血案。由赵东阳派出汉白旗密探化妆成商队，并收买浑水袍哥拦路抢劫。刘林田中枪倒下悬崖。赵黑娃带来新军打败了郭维泰的袍哥。郭维泰抢走了印度舞女，逃往成都投靠袍哥关世中。

    场：1

景：成都商会会议室  内景

时：日

人：赵东阳、关文富、李师爷、商会苏秘书、老年商人、中年商人、女招待

字幕：

1911年3月。

门卫（查验证件，一看是督军府师爷，立即点头哈腰）：先生，请进！

女招待：先生！请！

督军府师爷跟随女招待，走进会场。

台子上楣一条横幅：宣统元年成都商会祈蚕会筹备会。

会场里乱哄哄的一片。有的人嗑爪子；有的人喝茶；有的人摆龙门阵。有的人抽水烟，有的人抽纸烟、雪茄，会场里烟雾瘴气的。

老年商人（头戴瓜皮帽，身着左衽长绸衫，手拿水烟袋）：小老弟，今年的祈蚕会，可有好去处！最近红春楼新来了一位，细皮白面的！

中年商人（身着洋服，叼着雪茄）：老兄，与你那半老徐娘相比，味道如何？是酸味？还是甜味？还是麻辣味？

老年商人：那自是不同，妙不可言！妙不可言！比抽一口还舒坦！

中年商人：三喜楼买了三个日本下女，老兄不妨去用你的烟枪品鉴、品鉴！

老年商人：不瞒老弟，老哥还真没有弄过日本女人。那红春院的印度洋妞，老哥倒时常去光顾，洋妞就是肉多了点！

中年商人（嘲笑）：老兄，真是孤陋寡闻！

女招待：督军府李师爷到！

顿时平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都注视着李师爷。

商会会长赵东阳（走出来）：李师爷，请上坐！

李师爷：赵会长，请！

女招待引着李师爷走上主席台。

主席台上坐的都是成都商界的头面人物。

商会副会长关文富（站起来，与赵会长交谈）：现在祈蚕大会筹备会开始！（停下来扫视了大家）首先介绍一下尊敬的各位来宾！（又停了一下）总督府师爷李志先生！大家欢迎！（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商会会长赵东阳先生！（赵站起来）商会副会长罗正全先生！（罗站起来）商会副会长陈大鑫先生！（陈站起来）……商会常务副会长刘林田先生，正在赶往成都的路上！今天不能出席会议了！（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

老年商人：也只有刘家的马队，这个时候才敢走那条路！

中年商人：刘会长走时，还从我手里购买了一批日本军火！那都是日本最先进的枪械！

老年商人：老弟，那些从重庆流窜过来的嘓噜子，就是大清军队都畏惧三分！

中年商人：刘会长的三弟是新军标统；二少爷又是管带！

老年商人：他所依仗的就是这个！

关文富（挥挥手，大家终于小声了）：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总督府李师爷为我们致辞！

李师爷（站起来，一招手，掌声平息下来）：我受总督大人的委托，前来出席我们今年祈蚕会的预备会议，深表荣幸！（大家鼓掌）总督大人已经指示，各地祈蚕会期间将派出军队，以防会匪骚扰！保护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又是一阵掌声）

商会苏秘书（走到赵东阳身边）：会长，车已经准备好了，李师爷讲完话，就赶去蓉都饭店！

赵东阳：把那几个上等货全包了？挑选了洋妞？

苏秘书：按会长的指示挑选了一个刚从法国来的，老鸨说才十六岁！包李师爷满意！

场：2

景：蓉都饭店芙蓉雅间  内景

时：日

人：李师爷、赵东阳、赵一东、商会苏秘书

赵东阳捞开红绸门帘，让李师爷先进。

李师爷卡进里面。

赵一东（立即站起来，迎上来）：李叔，一东与李叔难得一聚（边说边抓李师爷的手）！

赵东阳：赵县长，请李师爷坐下说话！

赵一东：李叔请上坐。

李师爷也不客气就坐在了上位。

商会苏秘书站在门口，盯着女佣送上茶来。

女佣把四杯龙井茶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苏秘书拉上了门。

赵东阳：李师爷，据可靠消息，刘林田的马队已经过了云南进入四川了，很快就到达零关口了。

赵一东：四川会匪祸害百姓200多年，当下更是甚嚣尘上！

赵东阳：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即使不能干净彻底地铲除会匪，也要打掉它们的羽翼，让那只没有翅膀的鹰，去喂野狼吧！

李师爷品着茶。

赵东阳：赵县长，就把你们的详细计划给李师爷说说！

李师爷：赵会长，你就直接说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赵东阳：李师爷，就是请您告诉总督大人，请调动新军刘武光那一营人马，去消灭郭维泰的飞鹰会！一举平定川南的会匪！打通去印度的茶马古道！

赵一东：今年的祈蚕会，搞个平安的祈蚕会！

李师爷：就这么大个屁事！好说！好说！

赵东阳：李师爷位高权重，草民望尘莫及，我们只有仰仗李师爷了！

李师爷：赵县长，你们的计划，你们放手去干！需要我李师爷时就说一声！

赵一东：一东多多仰仗李叔了！

赵东阳：苏秘书，招呼她们进来吧！

苏秘书推开门，捞起门帘，让4个妖艳的女人进来。

赵东阳（指着两个年轻漂亮的红牌妓女）：你们俩好好侍候，这位大爷！

妓女：是（立即上前，一人抓起李师爷一只手）！

妓女甲：大爷，是头一回来吧！今天晚上，我们俩姊妹让大爷开个洋婚！把大爷侍候得巴巴适适、服服帖帖的！

李师爷：两个白骨精（那一只手竟摸进了妓女甲的旗袍里，另一只手搂着洋女人的腰）。

妓女乙（西洋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李师爷的大腿上了）：白骨精……会吸干大爷……（手就去捏李师爷的裤裆）。

另两个妓女也开始一人去抓赵东阳的胳臂，一人去拉赵一东的衣袖。

赵一东：李叔！赵会长，失陪了，我得回去了（他双手抱拳），有些公务还等我处理。

妓女丙：这位大爷还惧内呀（竟在赵一东脸上一吻，留下了红嘴印）！是不是得了气管炎！下一回，老娘会把你大爷弄得，爬着去见你的老婆！

赵东阳：赵县长，你去忙吧！这里就由鄙人照顾李师爷了！

赵一东：拜托！赵会长了！

李师爷（不耐烦）：好！好！

赵一东（摔脱了妓女丙的手，走了出去！乐户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于是，他在门口拉过苏秘书，对着耳朵小声）：一有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商会苏秘书：头！放心吧！

赵一东拍拍苏秘书的肩头，然后，走下楼去。

赵东阳：跑堂的！上酒！请乐户！

场：3

景：零关口外  外景

时：日

人：刘林田、关口官员、清军士兵、龙门镖局镖头、赵黑娃、赵大娃、诸葛少斌、镖师、印度舞女

刘氏商（马）队，最前面的马背上插着一面书有“龙门镖局”字样的旗帜。

刘林田的商队走过了云南地界，进入了四川管辖之地了。过了零关口，就是川西坝子的边缘地带了，那里已经是丘陵，道路虽然是泥巴路，却平坦得多了。

零关口延绵数十里，山高林深，不仅虎豹豺狼时常出没。而且还有多股拦路抢劫的土匪、浑水袍哥、啯噜子流窜作案。

西南关口上，驻扎有清军，收取商队过路费，并组织商队一起通过关口。有时还派军队护送过关。

刘林田的私人师爷诸葛少斌去向关口官员交了银两，然后放行！

前面已经有一个小商队等待在那里了，打算大家一起通过关口。

小商队曹老板与刘林田互相通了家门，寒暄！

曹老板；刘老板，我们是小家子走马，就连象样的镖局也请不起，只有仰仗刘老板了！

刘林田：曹老板太客气了！

曹老板：刘老板，走得这么匆忙，一定是要赶在祈蚕会之前，回到成都！

刘林田：曹老板来？

曹老板：我们也是！所以昨天就到了，就是为等一个有实力的马队！一起好过零关口！

刘林国：那你就等对了！我一辈子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趟，那些小毛贼只敢在老远的地方咋呼几声，放两枪！就当了缩头乌龟！

曹老板：就凭刘老板的名号，土匪听了也会吓得浑身发抖！

小商队伍镖头与龙门镖局总镖头寒暄！

小商队镖师共10来个人，可枪却是些老掉牙的汉阳造，还有几杆火枪，只有伍镖头佩有手枪。他们扫视着刘林田，还有他的保镖赵黑娃。

小商队走在刘家商队的前头。

刘家商队紧随其后。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印度最时髦的服饰，珠光宝气，那红宝石在阳光照射下熠熠闪光。

赵黑娃（走到东家刘林田身边）：东家，过关口还早着呢！让我们歇歇，听听这洋妞为我们演唱一曲洋歌吧！

刘林田：黑娃，你这白火石（方言：调皮；鬼点子），就是舌尖（小聪明），你又出啥子馊主意？

山高路险，货物多，刘林田的座骑，也驮着货物，他与大伙一样一直步行！

赵黑娃：东家，这洋妞唱得真好听！她的歌声就象孔老几说的，三月不知肉味！

师爷诸葛少斌：还孔老几？你就说你三月不知女人味了吧！

赵黑娃：诸葛师爷，你别在我面前卖弄穷酸劲了！

诸葛少斌：你行头（男人的贬称）木鱼脑袋，朽木不可雕也！

赵黑娃（自娱自乐唱道）：马铃儿响叮当，赶马的气昂昂。今年生意没啥子做，背起枪来打光趟（落空）哟！打光趟！

龙门镖局总镖头腰插两把手枪，身背一把大刀，走过来：刘东家，我已经安排了我们镖师，各就各位！赵黑娃，你就专门保护好东家的安全！

赵黑娃用长枪把腰间手枪一靠：总镖头，你放心吧！我这刚买的新枪，可不是“之乎者也”，而是专吃人肉的！

场：4

景：茶马古道　外景

时：下午

人：刘林田、龙门镖局总镖头、赵黑娃、赵大娃、诸葛少斌、伍镖师、印度舞女

太阳已经偏西了。阳光照射在阔叶林上，那叶子竟有反光。没有风，林海十分寂静，偶尔有几声鸟叫。

商队在一块平地开梢，（“开梢”就是吃午饭的意思，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吃过午饭，准备继续赶路。

赵黑娃：东家！让洋妞为大家喝一曲，我们马上就起身！

诸葛少斌：赵黑娃，你行头在印度，真的被印度女人给迷上了心！回去，给你老妈说说，下一次去印度给你娶一个回来，你就在家天天听印度女人给你唱！

赵黑娃：诸葛师爷，开啥子黄腔！我赵黑娃娶得起印度女人做老婆？

诸葛少斌：你赵黑娃想揩东家的油？

小商队伍镖头（走过来）：刘老板，我们都没有去过外国，大家都想听听洋人唱支洋曲听听！

刘林田（对师爷）：小斌，你去叫她为大家唱一曲！（又对总镖头）龙镖头，请让大伙一边听曲，一边作准备动身！

小商队伍镖头走过去，对他的镖师一点头，大家都鼓掌。

十分派头的洋女人站在大伙中间，开始唱印度民歌《亲嘴歌》。

过来，快过来！

你是我的哈尼，

别走开，别走开，我的爱！

放开，快放开！你对我的渴望！

别压抑，亲吻我的欲望！

我要，你的真实感觉！

我想，占有你！

你快，实现我的梦想！

别忧豫，宝贝，快点，过来！

我象猫一样可爱，你怎么还没有过来？

难道要我把你抓来！你才能去放纵爱！

来吧！可爱的宝贝！

来吧！拜倒我的裙下！

我会满足你的渴望！

我想会成全你的欲望！

醒来！快醒来！这就是我的爱！

不要再对我有所期待！

明白，要明白！

欲望是一种爱。

不需去了解我的一切！

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一边唱，一边跳，一边卖弄风情，挑动饥渴的男人。

洋女人唱的是印度语言，没有谁听得懂，音乐却能感动人的！动作却能心领神会。一曲完了，那小商队的人一齐叫道：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刘林田（对赵大娃）：赵锅头！起程！

刘家商队和镖师都站起来，牵过骡马，上好驮，依次开始出发了！

小商队的人还意犹未尽，没有打算就走。

场：5

景：小道密林  外景

时：下午  夕阳

人：刘林田、曹老板、龙门镖局龙镖头、赵黑娃、赵大娃、诸葛少斌、龙镖师、李子成、黄镖师、伍镖头、印度舞女

小商队磨磨蹭蹭的，走在了刘家商队的后面了。

龙镖头（走过来，对着刘林田）：刘东家，你看这架势有点不对劲呀！我这眼皮子一直跳，怕要出什么事？

刘林田：龙镖头，你调整一下队伍，前面留两位镖师引路，中间放三位镖师保护好货物，后面由龙镖头你亲自断后！

龙镖头：我会在不知不觉中调整队伍（对身边助手黄镖师吩咐）！

镖头助手黄镖师走后，龙镖头开始注意队伍后面的小商队。那一面雄鹰旗帜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刘林田：龙镖头，你行走这茶马古道几十年，见多识广，对那些走镖的人……？

龙镖头：东家，我在这茶马古道也走了几十次，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镖局，他们镖头说他们是刚成立的新镖局，叫什么鸷枭镖局！

马背上插着一杆织有鹰的旗帜。

刘林田：他们的老板是谁？

龙镖头：东家，这我就没有问了！

刘林田：商队的老板自我介绍说是荣县的曹家，这我倒知道，曹家在荣县是大户！龙镖头，我们得走一步，看三步！

龙镖头：东家放心，我已经作好了准备！

刘林田：龙镖头，一旦我们交火，你有多大胜算？

龙镖头：东家，世事难测，行船走马三分命，行事在人，成事在天！

刘林田：龙镖头，我这是最后一次走马了，希望有个好的结局！当川汉铁路修成了，这马队也用不上了！龙镖头，（他拉过赵大娃）赵二锅头，就是我的接班人！

龙镖头：东家吉人天相！即使铁路通车了，这南北古道，可能还是得靠人背马驮的！赵锅头，将来生意上还得多多关照关照龙某！

赵二锅头：晚辈不才，还得仰仗龙镖头！

刘林田：龙镖头，前面有一个山头，我曾经在那里歇过“窝子”（过过夜），我看，今天不再走了，就在那里过夜！明天在那里“开亮”（起程）。

龙镖头：听东家安排！

刘林田：龙镖头，到那里后，让你的人占据有利地势，作好打的准备！（对身边的赵黑娃）黑娃，你骑我的马，今晚一定要赶到二少爷营地，请他连夜派人来接应！我们等到他“开亮”（出发）。

赵黑娃：东家老爷，您要小心点！那个伍镖头就是“踩水”（暗探）的，我试过他！

赵黑娃牵马向前，到了队伍前面，跳上马背，扬鞭而去！

太阳西下了，残阳如血，照射在行进的商队的马背上。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骑在一匹枣红马背上，十分的悠闲自在。

小商队紧随刘家商队的后面。

刘家商队敲铓锣“嗡……嗡……嗡……”，敲过铓锣后，并没有沿大道继续前行，而从小道爬上了一座不高山头。山上只有一些灌木和长得很茂盛的丝茅草。山头上有一块平地，足以容纳数十人。平地上还有一些燃烧过的柴火，临时用石头砌的灶台。要上这平地只有一条小道可以爬上来，而山头背后却是一些灌木丛生的悬岩，没有工具是难以爬上来的。

龙镖头就守在上山头的路上，让商队人马通过。

小商队敲响铓锣，“嗡！唆！嗡！嗡……”

龙镖头（见小商队的人也想上来，他不得不去阻拦）：伍镖头，江湖规矩，请你们另找“窝子”（地方）罢！

伍镖头：对不住了！龙镖头！

龙镖头背上中一暗镖。龙镖头手抓枪柄。两个镖师一人逮住他的一只手，他无力反抗，他舌头僵硬，说不出话来。

两个镖师把龙镖头搬倒在地。伍镖头一脚踩在龙镖头的头部。

伍镖头：你们都准备家伙，给我摸上去！

镖师、赶马人从马背上卸下箱子，从里面操出长枪和手枪，分发给每一个人。

伍镖头：曹老板，我的人在前面打，你的人就准备打扫战场吧！

曹老板：听伍队长安排！我们都是些没有上过场的老坎！

龙镖头助手黄镖师走到悬崖边。

刘林田坐在悬崖边上一块石头上抽水烟！

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就坐在附近，看着主人抽烟。

龙镖头助手黄镖师：刘东家，洋烟丝劲道还大吧（拔出手枪，对准刘林田）？老家伙给我站起来！

刘林田：黄镖头，你想干什么？

黄镖头：老家伙，叫你的人放下枪！给我蹲到地下！

刘林田：黄镖头，这好说！好说！

诸葛少斌扑过来夺黄镖头的枪。

黄镖头扣去板机，子弹射进了刘林田的裤裆里。

刘林田身子后仰，手中水烟袋砸向黄镖师的头部。黄镖“哎哟”一声，脸上就流出了鲜血。

刘林田从石头上摔下了悬崖。

那些马听到枪声，一阵嘶叫。

商队二锅头赵大娃顺起长枪，向黄镖师射击，黄镖师中弹。

黄镖师同伙李子成，一挥手枪打死了赵二锅头，再挥枪大叫道：你们都放下枪，赵二锅头就是下场！

胆小的，放下了枪！

龙镖师（龙镖头的本家）扫视了一眼，从侧面开枪击毙了黄镖师的同伙李子成。

诸葛少斌：兄弟们，快守住上山的路口（他挥动手枪）！

那几个丢掉枪的，又重新拾起枪，准备一搏。

刘氏商队有10多条长枪，10多支手枪，清一色的西洋货。镖局亦有几条长枪和几支手枪。

诸葛少斌指挥商队，搬过货物和石头，立即在上山道口，堆起掩体。

诸葛少斌：你们都搭个手，把两个奸细的尸体搬过来做掩体！

镖局的人不动手，商队的人把两个奸细拖过来，有人移开了两驮货物，就把两具尸体填补上了。

太阳已经西沉了，深山密林中十分的阴暗了。

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躲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手一摸，竟沾上了一手的血。她向悬崖边望望，只有茅草，却没有东家刘林田的尸体。

小道上，小商队化装的镖师全副武装，已经冲上来了！

诸葛少斌：大家瞄准了打！听我的口令再开枪！

龙镖师：兄弟们，注意龙镖头！看清了再开枪！

诸葛少斌（走到龙镖师面前）：龙镖师，你们镖局的人，你就负责指挥吧！

龙镖师：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

场：6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下午  日落西山

人：赵黑娃、郭维泰、圣贤二爷、红旗五爷、黑旗五爷

赵黑娃扬鞭跃马，绕过小山头，前面就是山路的一段河谷台地，台地上，还有狩猎人留下的窝棚，还有人们曾经居住过的断垣残壁。

红旗五爷（对郭维泰耳语）：大爷，前面有一人骑马冲过来！

郭维泰：黑旗五爷，继续观察！

黑旗五爷：你们作好准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红旗五爷：大爷，这骑马人，一定是刘家派出的探子！

郭维泰：先放过探子！

赵黑娃跃马冲过了一里多长的河谷地带，便消失在山脚下了。

河谷又显得如此地平静下来了。唯有那树丛中，暮归的鸟儿的鸣叫声，

郭维泰的飞鹰会100多人的啯噜子依然埋伏在丝茅草中。这些啯噜子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手握火枪，只有行堂老帽、十牌佩有手枪。

突然，从西南方向传来了枪声。

郭维泰：妈的，不是说好了的，在这里打埋伏，他们倒先动了手！

圣贤二爷：大爷，此事有些蹊跷！

郭维泰：红旗五爷，你派人去看看！

红旗五爷：大爷！遵命！

圣贤二爷：大爷，官府是没有信用可言的，我们得防一手！

郭维泰：二爷，你说咱办？这都是黑旗五爷一再鼓吹，才走到这一步的，可我一直担心！

圣贤二爷：大爷，事到如今，担心也没有用！我们分一半人前去，一半人在这里守株待兔！来个瓮中捉鳖！

郭维泰：黑旗五爷，是有些靠不住！就由红旗五爷带人前去，剩下的人就由二爷布置！

圣贤二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场：7

景：南丝绸之路  外景

时：日

人：赵黑娃、蜀国商队

前面高山名雪峰山，就是零关口，山高路险。骑在马背上的赵黑娃，根本就看不见山中道路。他骑马来到山脚下，下马，牵着马沿着小道向上爬。

太阳就要下山了。

赵黑娃在天黑前，必须翻过这雪峰山，过了这零关口。

千百年来走马人踩出来的茶马古道，在那青石上，由马踏出了深深的马踢印。

远古蜀人商队，一头大象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蜀马驮着货物的队伍。

画外音：

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记载：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曰：“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大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云。其人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

赵黑娃一手牵着马，一手握枪。

傍白：

马铃儿响叮当，马锅头气昂昂。今年生意没啥子做，背起枪来打空趟（落空）！

场：8

景：河谷小溪  外景

时：夜

人：赵黑娃

月亮躲在云彩边。山路峡谷，一片灰朦朦的。

赵黑娃牵马走到小溪边，马饮过水，就在小溪边吃草。

赵黑娃用手掬起水，饮了两大口，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摆弄他的手枪。

山上传来狼的嚎叫。

月亮终于钻出了云层。

赵黑娃牵马上了大道，他骑上马，继续赶路。

场：9

景：临时营地  外景

时：夜

人：赵黑娃、排长曾文强、班长、士兵甲（小金）

赵黑娃扬鞭跃马赶往刘武光的营地。前面出现了篝火。在这峡谷里是唯一的一条通道，他只有跃马冲过去。

一颗子弹“呼”的一声从他耳边飞过。他反手取过马刀，继续冲。

枪响后，那些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兵抓起枪，有的人竟向天空开了枪。

赵黑娃煞时就冲进了士兵群中，有两匹战马堵住了他冲过去的道路。

士兵们持枪把赵黑娃围住了。

月光与火光交相辉映。

班长：给老子滚下来！

士兵甲（小金）：妈的！老子开枪了！

赵黑娃：军爷！我下来！别开枪（他从马背上滑下来）！

一个士兵打起火把一照。

排长曾文强：你是干什么的？

赵黑娃：军爷，我是安邑县刘氏商队刘大锅头的保镖！

士兵甲（小金）：排长，他倒像流窜本地的啯噜子的探子！

班长：让他自己说！

赵黑娃：军爷，我是受东家派遣，让我来请二少爷刘武光管带出兵前去零关口接应东家老爷！

排长曾文强（仔细观察赵黑娃）：没错，是赵黑娃，快请！

班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老弟，得罪了！

赵黑娃：误会！误会！记起了，我在二少爷营部见过排长一面！那时排长还是二少爷的勤……务……！

排长曾文强：赵老弟，谈谈刘老爷的情况吧！

士兵甲（小金）（递给赵黑娃皮水袋）：老兄，喝点水！原来我们是一家！

赵黑娃（喝过水，还给了士兵甲（小金））：谢谢老弟！（转向排长）排长，今天我们“开亮”后，前面就有一伙人等着我们，说要与我们同路过零关口。这些人自称是荣县曹老板的商队，还顾佣了刚成立的鸷鹰镖局。表面上看那些人穿的不咱样，手里的家伙也是破破烂烂的，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装扮起来的。所以，东家老爷决定今天不过雪峰山，就在一个小山头歇“窝子”！东家暗中派我前来请二少爷出兵去接应东家！

排长曾文强：哦！（思忖）老爷与管带应该没有约定吧！

班长：排长，如果没有约定，那管带为啥子提前命令我们前来接应老爷呢？

赵黑娃：我一直跟着东家快三个月了，一直无法与二少爷联络！

排长曾文强：这倒有些奇怪了！管带让大家带上火把，连夜赶往零关口，接回老爷！

士兵甲（小金）：这真是老天之撮合！

班长：排长，大家都吃过饭了，我们开始出发吧！（对士兵甲（小金））你去把吃剩下的干粮收起来，给赵老弟凑合一下吧！

排长曾文强：大家点上火把，准备出发！

火把是由葵花杆做成，在篝火上点燃。

一个骑兵班就12个人，他们只带了马刀和长枪，并佩有手枪。

士兵甲（小金）把收集起来的干粮给了赵黑娃。

排长曾文强：赵老弟，辛苦你了，请给我们带路！

一行骑兵，打着火把，飞速前进在峡谷里。

场：10

景：山坡密林　外景

时：夜

人：曹老板、诸葛少斌、龙镖师、伍镖头

伍镖头（躲在石头后）：刘林田！你顾的龙总镖头已经把你出卖给我们了！只要你叫你的人放下武器，我们会放一条生路给你们！

龙镖师（躲在货物下面）：伍镖头，你让总镖头出来说话！

诸葛少斌从尸体下的空隙瞄准，向伍镖头射击。

伍镖头（哎哟一声，肩膀中弹）：你们给我死命的打！

道路只有一条，伍镖师的人分开躲在石头后，或者树木后，向上射击。

镖师和马队每一次经过这茶马古道都可能与小股土匪交火，放上几枪。象这样硬碰硬的打起来几乎没有过。子弹呜呜的在人们耳边响，吓得都不敢抬起头来。

月亮还没有出来，天上只有密密麻麻的星星。五丈之外就看不清人了。

一时枪停了。

曹老板：刘老板，我们都是生意人，保命更花得来！

龙镖头向曹老板方向射击，一时便没有了声音。

诸葛少斌：兄弟们，东家已经派赵黑娃去请二少爷出兵了，我们只要守到天亮，就有了活路！

龙镖头：兄弟们！害怕也是死，拼一场也是死！都要打起精神来！

洋女人躲在石头后面。

十几匹马这时也安静了下来。

整个山头恢复了平静。有的鸟儿又飞回来了，开始了鸣叫。

伍镖头：刘东家，我们谈谈条件，好不好？

诸葛少斌（小声）；龙镖师，我来答话，你准备射击！（他把帽子朝掩体上一放）伍镖头，我代表东家与你谈！

伍镖头：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我要直接与刘东家谈！

龙镖师：开枪！（他和所有镖师同时向伍镖师开枪）

对方向山头上射击来一排子弹，打在货物上，子弹钻了进去！大多数子弹划空而过。

诸葛少斌；大家先隐蔽，不忙开枪！我们来与这些棒老二耗时间！

场：11

景：山坡密林  外景

时：夜

人：诸葛少斌、龙镖师、伍镖头、小周、梁队长、小钱、小董、炮手

小周：队长，你怎么了（他看见伍镖师捂住胸部，血从手缝里流出来）？小董，快来给队长止血！

小董拿出一卷白布，来为伍镖头包扎。

伍镖头：梁队长，你代替我指挥！拿下山头！

梁队长：伍队长，你先在一边休息！（对小周）小周好好照顾伍队长！（转向大家发令）你们一边射击，一边朝上摸！

月亮出来了，星星没有了。眼前就只有一条上山的小道，可以借助石头隐蔽着推进。

梁队长向上开了一枪，跳到了前面的一块石头后面，头上子弹呜呜地飞过，他不敢抬头。

枪一停，又有几个跳到了前面的石头后，并向上射击。

推进到山头距离只有两丈左右了，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冲上去只是一个活靶子。

梁队长（用枪一拍身边的人）：你朝上攻！冲上去你就为大清帝国立了头功！

那人还在迟疑！长官的枪口一直对着他。他不得不在地上一滚，向前滚了五尺！

梁队长的人一齐射击进行掩护。

他再朝上爬了几尺，就没有动静了。

梁队长：先停止进攻！（对另两个人命令）你们去把小钢炮搬来，轰他个狗日的！

两炮手从石头后向后撤退，一个竟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梁队长：你们掩护！（他跳出来去救被击中的炮手，他把炮手拖到石头后，已经断了气）小钱，你去帮炮手搬小钢炮！

小周（摸上来，哭声）：梁队长，伍队长已经……！

梁队长：小周，你跟着我，先隐蔽起来！等会为伍队长报仇！

场：12

景：河谷树林  外景

时：夜

人：红旗五爷、老幺、梁队长、文组长、赶马人

红旗五爷带着50多人，沿着河谷赶来。为了不被发现，一直没有打火把。月亮出来了，道路也清楚了。

很远就听到枪声，后来还听到了一阵炮响。

红旗五爷：兄弟们！快一点！

老幺：五爷，炮都用上了，一定是大买卖！

红旗五爷：兄弟们！大买卖等着我们嘞！

山头上火光通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红旗五爷：山头上，我们就不去赶那趟浑水了！各牌人马找地方隐蔽起来，等他们自己送进我们口袋里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老幺是红旗五爷的跟班，他就在五爷屁股后面转。

各牌人马由牌主率领，去埋伏。

河谷台地上山坡，长有抱大的松树，还有石头，可以隐蔽，作掩体。

场：13

景：河谷小道  外景

时：夜

人：梁队长、文组长

10 发炮弹全部打在了山头上，真炸得人仰马翻。刘氏商队死伤大半，龙门镖局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

炮火停了，梁队长第一个冲来，见人就开枪。其他人挥动手枪，杀红了眼。

火光照着死人的血。

梁队长：你们检查一下，一个活口都不留！

小周：梁队长，那个洋女人呢？

梁队长：就把她留着！

文组长：报告梁队长，没有找到洋女人，也没有找到刘林田的尸体！

梁队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

一个人推着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过来。

小周：梁队长，洋女人找到了！

梁队长：小周，你去问洋女人，刘林田在哪里？

小周：是！

火把照着一头乱发的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

小周：你说，刘林田在哪里？

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主人摔下悬崖了！

梁队长（听了洋女人的话后）：你们赶快装东西！

10几匹马被炸死或炸伤了，没有一匹马还能行走。

曹老板的人赶着他们的十几匹骡马上来了。

很快那些重要的货物就上了驮，还有许多货物被散落一地。

梁队长：文组长，你带两个人在前面开路，最好走中间，我在后面断后！

火把象条火龙从山头朝下移动。

场：14

景：河谷树林  外景

时：夜

人：红旗五爷、老幺、梁队长、小周、文组长

火龙慢慢地向河谷台地移来了。

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骑在马背上都能看清楚了。

红旗五爷：听我的命令！才开枪！注意，不要打那洋女人！

老幺把五爷的命令传达下去。

啯噜子们个个摩拳擦掌。

文组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人，再后面就是商队。

红旗五爷（对神枪手）：瞄准前面的头目射击！

神枪手对准文组长，然后开枪了。文组长头部被击中，倒地！

两个见头儿中枪，立即扑倒在地，开枪还击。

啯噜子们听到枪响一齐开火，射向马队。马队立即有几人中弹。而许多马都中弹了。没死的赶马人，趁敌人装填弹药之机，开始奔逃，寻找掩体。

那些没死的赶马人躲起来，也顺过长枪，还击。

梁队长指挥那剩下的10来个训练有素的人，依凭死马，甚至死人为掩体，进行还击。

啯噜子们虽然占据有利地势，却是乌合之众，而且弹药有限。

红旗五爷：瞄准了再打！节约弹药！等待大爷的援兵！

老幺传达他的命令。

梁队长（观察了一阵）：小周，你在前面带领兄弟们冲出去！我在后面断尾！不能与会匪纠缠了！

小周：梁队长……你先走！

梁队长：小周！这是命令！明天，我们回过头再来收拾他！

小周（牵过马）：梁队长，这匹马就留给你！

场：15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夜

人：红旗五爷、老幺、三牌主、啯噜子、暗探、三牌主

敌人骑上了马，有的马背上竟骑了三个人，没有骑上马的，就只有跟在马屁股后面奔逃了。

啯噜子开了火枪，一团火光冲过去，马背上的敌人应声栽倒在地。

老幺：五爷，敌人要逃跑了！

红旗五爷（观察）：让他跑，我们在后面追着打，把他辇进大爷的口袋里！

老幺：五爷高招！

红旗五爷（对身边三牌主）：这些人绝不是镖局的，他们有小钢炮，一定是汉白旗的暗探！

三牌主：五爷说得不错，如果不是我们占据好地势，肯定吃了大亏！

红旗五爷：刘林田的马队和龙门镖局，只怕都死在了他们手中了！

三牌主：五爷，我们该怎么办？

啯噜子们从山坡上跑下来，开始抢敌人留下的东西。场面一时大乱。

有的人去拉扯坐在货物上面的洋女人。

红旗五爷（向天空中射击，抢东西的人停了下来）：你们，他妈的是要命，还是要金银财宝？

一时沉默。

一个啯噜子：我们要命，不要金银财宝！

红旗五爷：各牌组织人马追赶敌人，把他们赶进大爷给他们设置的口袋里！消灭了他们，这些金银财宝统统地都是我们的了！

三牌主指挥他的队伍，首先冲了上去。

掉在后面的敌人，被火枪击中倒地。

三牌主的人冲上去，给受伤的敌人脑袋上就是一棒。然后，一个人拣起长枪，另一个人拔下手枪，还有一个人夺得了匕首，又一个人来脱掉了皮鞋。那衣服还不错，也被脱掉了！

后面赶上来的人继续朝前追。

场：16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夜

人：郭维泰、圣贤二爷、红旗五爷、黑旗五爷、老幺、三牌主、五牌主、十牌主、啯噜子、暗探

红旗五爷带领三牌、五牌的人马走后，在这山坡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近处有鸟鸣，远处不时传来枪声，接着还有炮声！

有的啯噜子抱着枪竟打起了呼噜。

有的啯噜子开始闲扯淡。

啯噜子甲：老兄，你搞过几个女人？

啯噜子乙（叹气）：我这小老弟不争气，见花先泄（谢）了！

啯噜子甲：还是俗话说得好，过河的高子，弄女人的矮子！

十牌主：你小子，那里有一头母狗正走草（发情）！

从来路响了一枪，是火药枪。

闲扯的人赶紧闭了嘴。

有马蹄声传来。

郭维泰：黑旗五爷，命人用马堵住路口！

黑旗五爷：是！大爷！我们的马匹都在路上！

黑旗五爷带着他的老幺，一直在郭维泰左右。

暗探们骑马逃来！小周见前面马堵住了道路，于是开枪了，击倒一匹马。

郭维泰：弟兄们，给我往死里的打（他首先开了一枪，击中一个暗探）！

三牌主带领人马从后面追上来，那几个没有骑上马的暗探被火枪击毙了。

梁队长在马背上一边还击。一边逃跑。马被火枪击中了大腿，马瘸腿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下了。梁队长顺过枪时，三牌主立即开枪击伤了他，他已经拿不起枪了。一个啯噜子用木棒猛击梁队长的头部，脑浆迸流而亡！

小周（见马堵住了路）：你们都下马，一边还击，一边牵着马走！

暗探都下了马，隐蔽着向前走。

郭维泰：弟兄们，敌人就剩那么几个了，杀一个就赏10块大洋！

有人冲了上去，却中了敌人的枪弹。

啯噜子们再不敢冲了，都躲藏在石头、大树后面放冷枪。

圣贤二爷：黑旗五爷，派枪手守住路口！守株等兔！

郭维泰：五爷，命人把火把都丢到路上去！看那些龟孙子躲在哪里！

小周（牵马走进了啯噜子的马群中，看见啯噜子们把火把投下来）：兄弟们，上马冲过去！

暗探实际上就只有几个人了，刚从马群里挤过来，就遭到了射击，又有一个中弹摔下马背。

小周（向射击方向开了一枪）：兄弟们，冲过去就是活路！新军肯定派人来接应我们了！

又有一匹马中了火枪，马背上的人也受了伤，马一倒地，受伤者也摔到了地下。

小周一边开枪，一边冲，跑了一段路后，见后面只有两匹马跟了来。他勒住马，等待他俩。

小周：就你们两人了？

两人不回话，小周也不想再问了，他一策马，冲向前去。

后面的啯噜子再没有追上来了。

场：17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夜

人：排长曾文强、班长、赵黑娃、小周、汉族暗探、满族暗探、士兵甲（小金）、小吴

有火把照路，但零关口山高路险，大家都得下马，陡步向上，上到山顶。在山顶，开始听到传来一阵阵枪声，后来又传来了10声炮响。

下山后，河谷台地，道路平坦宽了些，赵黑娃策马冲在前面。

排长曾文强（从后面追上来）：赵兄，刘老爷家马队有炮吗？

赵黑娃：只有10多条长枪，10多把短枪，连手雷都没有带！

排长曾文强：啯噜子不会有小钢炮吧！

赵黑娃：排长，小钢炮一定是化装成镖师的汉白旗暗探，那些女真狗的！

班长（也与他俩骈行）：如果是那样，刘老爷就很危险！

士兵甲（小金）一直紧跟在排长马后。

赵黑娃：排长，我们再加快点！

河谷下游，时而传来火枪声。

新军骑兵班加上赵黑寻也不过14人，打上火把，在这峡谷中，也象一条长长的火龙在移动。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火把上，火光小了许多。

黑旗五爷：弟兄们，先不要开枪了，抓一个活的！老子赏他10块大洋！

黑旗五爷老幺（推一个啯噜子）：我们俩一起去抓！

小周骑马，挥刀冲过来！啯噜子谁会去送死？

啯噜子见只有两三个人冲出了口袋，也不去追了，都返回来抢那留下的货物。

小周（跑在前面，他看见前面有火把快速地移过来，勒住马）：你们看，我们的救兵终于赶到了！

满人暗探：你就相信那些早已赤化了新军，他们会来救我们？

汉人暗探齐文君：哑巴吃汤圆，走着瞧！

赵黑娃（开了一枪）：站住！

排长曾文强：你们是干啥子的？

班长与他的士兵策马立即把三人团团围住！

火光下，赵黑娃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雨越下越大，有的火把已经被淋熄灭了。

小周：长官，我们是刚成立的鸷鹰镖局的，头一次出镖，就遭到了啯噜子的抢劫，马队和镖局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赵黑娃：对！对！你姓周，你就是伍镖头的跟班！

小周：赵兄，你就是刘东家的保镖，刘东家还被困在山头上，你终于把救兵搬来了！

赵黑娃在排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他策马向前，用手枪对准了小周的胸部。

排长曾文强：把女真狗给我绑了！

小周：赵兄，我是汉人，不是女真狗！

班长与一个士兵的马刀对准了另两个暗探。

排长曾文强：不说实话，宰了算了！

赵黑娃：姓周的，快说，那小钢炮是谁放的？

小周（思忖）：赵兄我说了实话，你们能放过我们吗？

排长曾文强：快说！这里你们没有条件可谈！

士兵甲（小金）：别给这些女真狗罗嗦了！

小周：我们是汉白旗的，都是自己人，我们不是女真狗，是汉人！

班长：还在狡辩！

小周：我们是为了混碗饭吃才加入汉白旗的，我们是汉人！

排长曾文强：把他们给我绑了！

小周和两个暗探被推下了马背。

一个士兵正要绑满族暗探时，暗探拔出匕首刺向士兵的胸部。那士兵用手一挡，匕首就划在了他的手肩上。

另一个士兵一马刀就刺向了满族暗探的肚子，暗探大叫一声。另一个士兵又向暗探连开了两枪。

两个暗探结结实实地被绑了。

汉族暗探：长官，我们俩真的是汉人，那个被杀的家伙才是女真狗！龙门镖局的龙总镖头也是他放暗器害的！

雨小了，可火把再也点不燃了。

此时东方露些微光，已经能够看得清对面的面孔了。

赵黑娃：姓周的，再不说实话，那个女真狗就是你的下场！

小周：我已经是你们案板上的肉，爱怎么，你们就怎么吧！老子不怕死！

赵黑娃：排长，把这死硬分子砍了算了！

排长曾文强：来人，你们把他拉过去，好好修理修理！

汉族暗探：长官，我说实话！

排长曾文强：那就快说！

汉族暗探：刘东家已经摔下了悬崖，马队和龙门镖局的人全部被杀了，只有一个洋女人还活着！

排长曾文强：你早就应该说了！

汉族暗探：长官，我们刚下山坡，就钻进了会匪……啯噜子的口袋，打的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排长曾文强：你们受谁的指令化装成镖局的？

汉族暗探：长官，受谁的指令，我一个汉人小暗探，确实不知道！

排长曾文强：不知道，拉去砍了！

汉族暗探：长官，我是汉人，在汉白旗还受女真狗的监视！你们杀的那个女真狗就一直监视着我！他被杀了，我才敢说实话的！

士兵甲（小金）（拉过小周）：排长，这是死硬分子，嘴硬的很，啥子都不说！

排长曾文强：把他俩绑在一起，等我们消灭了会匪，押回去再审问！

汉族暗探（讨好）：长官，那些啯噜子人很多，我们的人都是中了火枪被打死的！

排长曾文强：一班长，受伤的小吴，怎么样了？

班长：报告排长，我已经安排人照看他了！

排长曾文强：陈林，你把他俩押过去，好好给我守住！

汉族暗探：长官，我是汉人，早就不想给满人当狗了！（指小周）他也是，只是一时转不弯来！

排长曾文强：少罗嗦，押过去！

天已经亮了。

赵黑娃：排长，会匪人多，我们就埋伏在这里，等他们来了，用这马刀，就象切西瓜一样，杀他几十个！

排长曾文强：赵兄主意不错，会匪的火枪淋了雨，也开不了枪了！真是天助我也！

场：18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清晨

人：郭维泰、圣贤二爷、红旗五爷、老幺、啯噜子

啯噜子见只有两三个人冲出了口袋，也不去追了，都返回来抢那留下的货物。

红旗五爷：那洋女人还没有跑！老幺去给大爷拉过来！

红旗五爷老幺：五爷，我到处都找遍了，就是不见！

红旗五爷：老幺，活着要见人，死了要见尸！

郭维泰：二爷，我们得马上装好东西，离开这里！

圣贤二爷：大爷说的是，我们不能过零关口了，只能从零关口下绕过去，那样就要多走一天半截的！

郭维泰：五爷！赶快组织人，装好东西好出发了！

红旗五爷：各牌主，赶快清理，还有多少马能够驮运货物，不值钱的就不要了！

红旗五爷老幺推着洋女人过来。印度女人（拉米希瓦尼·维佳（森））已经是蓬头垢面的了，污染的衣服在晨光下还十分地鲜亮。

场：19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清晨

人：排长曾文强、班长、赵黑娃、郭维泰、圣贤二爷、红旗五爷、黑旗五爷、老幺、三牌主、五牌主、十牌主、啯噜子、暗探

经过清理，还有9匹马能够行走，其中有几匹还中了火枪的铁砂子。

值钱的都上了驮，不值钱的就丢弃了。

啯噜子用刀挑开无法再上驮的货物，便用驮布包裹了起来，挎在肩头上。

啯噜子还有近百人，走起来真象条长蛇阵，延绵一里多！

老幺押着女人，就紧紧地跟随在郭维泰的屁股后面。

黑旗五爷带着他的老幺跟着郭维泰，见机行事。

前面的几匹马进入了新军的伏击圈。

排长曾文强：出击！

赵黑娃率先挥刀砍向一个赶马人的头，那头飞了起来！

新军10个人，加上赵黑娃，11把战刀，象切西瓜一样，一路杀过去，转眼间啯噜子就有几十人被砍下了头。

老幺：大爷，快朝侧边躲（他一手拉洋女人，一手向前开了一枪）！

郭维泰在地下一滚，就滚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老幺也把洋女人拖了来。

班长挥刀砍来，黑旗五爷一手推过一个他收买的啯噜子，替他挨了一刀。他躲过了一劫。啯噜子同伙却身首分离了。

黑旗五爷（对新军班长大叫）：我们是自己人！

黑旗五爷的老幺立即拿出汉白旗的牌子一亮。

班长（用刀指着黑旗五爷）：好！我们是自己人！立即把那些会匪杀了！

黑旗五爷挥手就击毙了躲在一边的正在狐疑的红旗五爷。他的跟班老幺击毙了红旗五爷的跟班老幺。

郭维泰在石头后面看得心惊肉跳。

老幺：大爷，你带着洋女人顺河边下去躲藏起来，我来引开敌人！

郭维泰：老幺！不要恋战（拉着洋女人，滚下了河沟，钻进了灌木丛中）！

老幺见大爷离开了，他向马背上的班长开枪，击中班长的手肩，刀掉下了地。

黑旗五爷跟班立即向老幺开枪，老幺头部中弹而亡。

圣贤二爷从后面追上来，正想询问黑旗五爷。他的胸部中了黑旗五爷一枪，倒地，血流不止。

圣贤二爷跟班老幺（立即还击，击中了黑旗五爷的大腿）：黑旗五爷倒地！

赵黑娃赶上来，一挥刀就削去了圣贤二爷跟班老幺的头。一回刀又砍下了黑旗五爷跟班老幺的头！他挥转刀就要杀了黑旗五爷！

班长：赵兄！他是汉白旗的人，留着他！

排长曾文强（也追了来，见班长受了伤，用手按住伤口）：一班长，怎么样？你先到一边去包扎一下！

班长：排长，伤了点皮肉，血已经止住了！（用嘴示意）那是打进啯噜子里面的内奸，汉白旗的女真狗！

排长曾文强：一班副！把他绑了！

黑旗五爷还想拔枪，被赵黑娃一刀就打掉了。

赵黑娃：排长，这个女真狗一定知道他们的内幕！

排长曾文强：女真狗！快说，你们的阴谋是什么？

黑旗五爷：我说了实施，你们能放过我吗？

赵黑娃朝黑旗五爷背上就是一刀背，黑旗五爷“哎哟”一声尖叫。

班长：排长，女真狗是死猪不怕赖（开水）烫，就地正法算了！

黑旗五爷：我说！我说！

排长曾文强：你早就该说了！

黑旗五爷：长官，我受上峰指令，隐藏在啯噜子里，挑拔啯噜子与刘氏马队和龙门镖局的矛盾，让他们相互残杀！

排长曾文强：你的上峰是谁？

黑旗五爷（慌乱）：我的上峰应该是总督赵尔丰！

赵黑娃：你三张纸画佛，去骗鬼（明晃晃的刀对准他的喉咙）。

班长：这女真狗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必与他再罗嗦了！

排长曾文强：说不说！

黑旗五爷：长官，我说！我说！我的直接上峰是成都商会苏秘书！

班长：这女真狗是羊子屙屎，打一棒，才挤两颗出来！不打它，连屁都不放一个！

黑旗五爷：长官！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排长曾文强：把他押起来，回去慢慢审问！

士兵甲（小金）过来押走黑旗五爷。

黑旗五爷：给老子腿上包扎一下！

士兵甲（小金）：你这把老骨头，血流不完的！你想活命，就自己想法自救吧！（押到一块石头边）这遍山都是啯噜子，他们会饶你吗？先老实的呆在这里吧！然后 再把你与另两个暗探一起押回驻地！

啯噜子开始四处逃窜。新军10多个人是无力搜查逃窜的啯噜子的！

赵黑娃：排长，我得去寻找东家！

排长曾文强（扫视四周）：赵兄！我只能给你一个弟兄，陪你去！找得到就开两枪联络，找不到就开一枪，立即回来！

场：20

景：悬崖  外景

时：日

人：刘林田、赵黑娃、士兵

一阵暴雨冲醒了昏迷中的刘林田，他想动荡，然而，大腿却不听使唤。他用手摸了一下腿没有了感觉，再摸裤裆，却是一把血水。

他回忆起，他被龙总镖头的助手黄镖师一枪击中了睾丸，身子一仰，脚绊在石头上，就摔下了这悬岩。

他想翻身，腿却不听使唤。他转过头看看，脑袋下面就是刀切似的悬崖，悬崖上长出了几颗小松树。他再仔细看，他的一只腿就挂在小松树枝干上。他摔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那棵松树拦住了他。

他摸了一下身上，短枪、匕首，还有在印度买的创伤药都还在！

从涧底竟传来了零星的枪声。

他摸出了枪，里面还是满仓，5发子弹。他重新把枪插好。

他试着挪动上身，终于上身向悬崖窟窿里移动了些许。

他拿出创伤药，涂抹在已经击烂了的睾丸上。烂了的睾丸已经红肿了。

他取出匕首，削下一松枝，咬在口里，然后，割除了已经发炎的睾丸。

匕首从他手中掉下了悬崖，他重新昏过去了。

赵黑娃带着一个士兵，骑马奔上了山头。

山头上到处都是被炸得零零碎碎的尸体，还有就是被炸的弹坑，弹坑里还积了一些雨水。

赵黑娃驱马跑到山头悬崖边，在马背上朝下看，悬崖上就只有稀疏的一些小松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远处山头上嘶叫的乌鸦！看不到底的峡谷！

赵黑娃（大声）：东家！你在哪里？

画外音（大山的回音）：东家！你在哪里？

赵黑娃跳下马，开始辨认那些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诸葛少斌没有了下肢，可面孔还清析。他对着诸葛少斌跪了下去！小时候的伙伴，就这样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继续寻找他的大哥赵大娃。在炮弹坑边他发现了只有上肢的尸体，他哥穿的衣服，他是认得的。他不由得抱起那半截尸体，大哭起来！

士兵：赵大哥！节哀吧！

场：21

景：河谷台地  外景

时：日

人：排长曾文强、班长、赵黑娃、郭维泰、印度舞女、五牌主、十牌主、啯噜子、士兵甲（小金）、黑旗五爷

活着的啯噜子都逃窜进了丛林。

郭维泰拉着洋女人顺河沟逃了一段后，觉得走错了方向，他又返转回来！

新军士兵把货物上了驮，只有5匹马还能行走。剩余的货物就只能驮在战马并背上了。

排长曾文强：一班长，都准备好了吧！

班长（吊着绷带）：排长，准备好了！

排长曾文强：班长，开枪向赵黑娃联络！

班长：一班副，开枪联络！

一班副顺过长枪，向天空开了一枪。

接着，从河谷那一头传来一声枪响。

大家都在听第二声枪响。

排长曾文强：刘老爷看来是凶多吉少！

班长；但愿吉人天相！

赵黑娃与士兵回来了。

排长曾文强：出发！

士兵甲（小金）（押着黑旗五爷，走在队伍最前面。黑旗五爷瘸着腿，杵着啯噜子丢弃的木棒）：他妈的，老家伙走快点！

黑旗五爷：军爷，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士兵甲（小金）（亮出匕首）：老家伙，是不是要我来背你？

黑旗五爷：不敢！不敢！

新军驮着货物走远了，那些躲在树丛里的啯噜子跑了出来，开始争抢没有带走的一些货物。

十牌主：兄弟们，这些东西都是那些弟兄用他们生命换回来的！

五牌主：十牌主说得是，兄弟们，我们得先把殉难弟兄埋了，再来搬这些东西！

十牌主：五牌主，我们去找找大爷，好让他拿主意！

五牌主：十牌主，龙头大爷把兄弟们搞得今天这个样，他还有脸面出来见弟兄们？

十牌主跟班老幺：牌主，我们找遍了，也不见龙头大爷的踪影！

十牌主：五牌主，我说罢！龙头大爷拉着洋女人，不知躲到哪里去快活了，他还管得了弟兄们的死活？

五牌主：龙头大爷不是那种人！

十牌主：五牌主，那点花花肠子你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