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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关中风云 |
| 【原创剧本网】作者:康根全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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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 中 风 云 字幕：二十世纪初叶，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人推翻了腐败无能的清朝政府，成立了中华民国，中华民国的大权却被袁世凯窃去。窃国大盗袁世凯大肆屠杀革命党人，妄图取消共和，恢复帝制。孙中山不得不在南方组织革命政府，与袁世凯的北洋政府相对抗。在这场充满血与火的搏斗中，三秦大地无数英雄豪杰，为反抗袁世凯及其在陕西的代理人陆建章的血腥镇压，抛头颅、洒热血，为国为民的英雄事绩流芳万世……。 在庄严、肃穆的乐曲中展现出西安城墙、奔腾的黄河、关中城镇起伏的黄土高塬等具有三秦特色的景物。并推出片名：“关中风云”。 上集 逐陆讨袁 （1）西安城外广场 广场上围了一大圈人。人圈里面墙跟下靠着几杆红缨枪，带红绸的大刀、三节鞭等器具，一位年约五旬的老人，脑后短发，两鬓花白，上穿白粗布坎肩，下穿黑布灯笼裤，两手敲锣。一位年约十七八的姑娘红祆绿裤，腰中紧系一条黑色宽布带，头顶两侧挽着发卡，扎着红绸条，手持宝剑舞动。宝剑在空中时上时下，忽左忽右，飞舞盘旋。小姑娘舞姿优美，步伐轻捷，不断赢得观众阵阵热烈掌声。小姑娘舞毕收势、身向前倾，双手抱拳，上下轻摇几下。周围的铜钱便雨点般丢在场地中间。 老人走到场子中间，向人群作了个罗圈揖，并不断地说着谢谢，然后便弯腰拾钱。几个泼皮窜进场子，一脚踩住老人拾钱的手，满口骂道：“老杨头，你这义和团的反贼，你这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几个泼皮围着老人拳打脚踢。 小姑娘哭着在一旁哀求：“各位大爷，我们不要钱，求你们放过我的爹爹”。 一个无赖走到小姑娘面前，用手揑着小姑娘的脸说：“长得细皮嫩肉的。”无赖的手被小姑娘推掉，又流着涎水说：“还有点脾气，我家陆大爷就喜欢这个”。正欲上前无礼小姑娘。“住手”一个骑马的青年军官大喊 一声。众泼皮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青年军官，不但不理，反而打得更厉害，只见老人口鼻出血。青年军官勃然大怒，呼地一下从马背上跳进场子，三拳两脚，把这几个泼皮撂倒在地。泼皮一看不是对手，便滚爬起来，不敢靠近。一泼皮道：“我认得你是巡缉营的营长部坚，我们是陆建章都督大公子陆承武的部下，你要是有眼，请识像些”。郭坚：“狗奴才，殴打良民，抢夺民女，还敢强词夺理。”说着只一拳，把说话的泼皮一拳击倒，上前一脚踩到泼皮脸上。 泼皮：“郭营长，小子不敢了，饶了小子吧”。 郭坚：“还不快滚”，郭坚脚下一松，泼皮从地下爬起，拔脚就跑。 青年军官扶起老人，帮他收拾东西，拾起铜钱，对老人说：“大叔，你们父女俩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人望着青年军官，叉手一礼说：“请问恩人大名，日后当报”。郭坚：“我叫郭坚，赶快上路吧”。 老人：“梅儿，谢过恩人吧”。 杨玉梅双手抱拳，上下轻摇几下，就要跪下。被郭坚伸手挡住说：“快走吧！” 老人和玉梅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望着郭坚说：“恩人，你救了我们，却给你留下了祸根。”郭坚笑道：“打几个泼皮，能留下作么祸根”。 老人：“恩人不知，我父女俩人曾在大街卖艺，被几个人强行带到都督府，都督的儿子陆承武要我女儿玉梅做他的贴身侍卫，说定今日入府。我和女儿回家商量，给陆公子作侍卫，那是羊入虎口，西安城不知多少少女被陆承武糟蹋，百姓恨之入骨，起名采花大王。今日一早，我父女俩赶到城外，想在这僻静处摆摊卖艺，挣几个盘緾，远走他乡，谁知才开了场，又被陆府的奴才撞见。”郭坚见说，从腰中掏出一锭白银，给于老汉说：“大叔，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拿上快走。”说着推着，让父女俩走上大道，匆匆离去。 郭坚正准备离开，原先几个泼皮手拿大刀、木棍，拥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大汉来到面前。 黑衣大汉：“好小子，你敢坏了爷的好事！”一边说一边用刀朝郭坚身上砍来，几个泼皮也是棍刀齐上。郭坚临危不惧，身子一转，一根九节鞭在手，只见上盘头，下护腰，左飞右转，鞭鞭击中，只打得几个泼皮手痛脸肿，不敢近前，也不后退，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巡缉营一连连长耿直领着两名马弁，骑着马赶到城外来找郭坚，三人见状，拔出手抢，众泼皮一看形势不好，一哄而逃。 （2）城隍庙里郭坚营部 耿直：“郭大哥怎么和这几个泼皮打架？” 郭坚：“刚才有父女俩摆摊卖艺，被这几个狗强盗欺侮，我打跑了这几个泼皮，放走了那父女俩，谁知他们贼心不死，又来耍横”。 耿直：“郭大哥，有人把你告下了，陈旅长偏偏听信，要把你押到旅部问罪。” 胡景翼：“郭营长，咱们兄弟一场，你要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要见旅长，兄弟就是旅长派来的。” 郭坚：“胡连长，我不能难为你。让你违犯军纪，无功而返，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陈旅长定会明辩曲直。” 胡景翼：“是条汉子，来人。”胡景翼手一挥，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兵士：“郭营长，请。”郭坚起身向外走去，身后跟着胡景翼和他的武装兵士。 （3）陈树藩旅部 陈树藩旅长坐在桌后，周围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郭坚站在桌前。陈树藩：“郭坚你知罪吗？” 郭坚：“在下不知。” 陈树藩：“有人把你告到都督府，说巡缉营营长带领十几个弟兄，抢刧财物，强奸民女。陆都督一听大怒，要我把罪犯就地正法，决不姑息。”在一旁的卫士一听陈树藩说的就地正法，便哗地从腰中拔出手抢，瞄准郭坚就要开枪。 陈树藩：“慢”，朝卫士摇摇手，面向郭坚：“你还有什么话说？” 郭坚：我们巡缉营为了及时配合大军围歼清庭巡逻的反扑，仓慌组建，成份复杂，军纪不好，这是事实。但我身为营长，深知其弊，现已开始整顿，加强教育，我怎么可能带领士兵胡作非为呢？” 陈树藩：“难道陆都督揑造事实来陷害你吗！” 郭坚：“在下不敢，只是我实在没有违犯军纪，请旅长明察。” 陈树藩：“既然你说并无此事，我派人下去调查一下，弄清是非曲直。”说着转身对胡景翼道：“胡连长，先把郭营长关起来。” 胡景翼：“郭营长请。”胡、郭走出旅部。 陈树藩：“黄副官，按照陆都督命令中说的地点进行细微查访。” 黄副官：“是。”立正敬礼。 （4）字幕：陆建章一坐上陕西督军宝座，为了加强北洋军阀在陕西的统治，遵照袁世凯的旨意，残酷杀害陕西革命人士，大力裁减陕西军队，十八位革命党人以乱党分子押赴西安北郊草滩执行枪决。 中午、太阳无光，微风呜咽 西安街道上挤满了各界人士，有人扼腕痛心，有的暗骂陆建章祸陕殃民。 一队荷枪兵士骑马迎面走来，后边是十八个大铁囚笼被武装兵士押 解走来，十八位革命党人身负囚标，囚标上写着“乱党郭子余、乱党章雨苍、乱党杜守信、乱党王绍文、乱党袁守礼等”，革命党人个个临危不惧。王绍文一到街道，看见两边无数人泪流满面，招手致意，刹时豪气冲天，放声高唱秦腔《斩单童》。激昂慷慨的唱段在空中响起，郭子余、章雨苍、杜守信等七八位革命党人也唱了起来，一股不怕死的革命勇气直冲云天。 王绍文：“乡党们，睁开眼看一看，袁世凯、陆建章是杀人不眨眼的剑子手。兄弟姐妹们，团结起来，打倒袁世凯，打倒陆屠户！” 一军官手指王绍文等人：“不准乱喊！” 王绍文：“老子为国为民，就是要喊。乡党们，赶快行动起来，打倒袁世凯、打倒陆建章，为陕西人除害，为国家除害”。激昂的秦腔，大义的演说，随着囚车的行走，一路不停。 囚车停下，一片荒滩，十八位革命党人宁立不跪。一军官：“全部跪下。” 革命党人：“老子为国为民给谁下跪，二十年后，老子还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军官：“开枪！”枪声响起，英雄倒地。 秦腔《斩单童》在三秦大地回荡：“呼喊一声绑帐外，不由英雄泪满腮……” （5）陈树藩旅部 陈树藩坐在桌后 黄副官走进：“报告陈旅长，现已查实，抢财强奸是巡缉营副营长周日新带领士兵所为，此事与郭营长无关。” 陈树藩：“周日新人呢？” 黄副官：“押上来！”周日新被武装兵士押了上来。 陈树藩：“是你带了十几个士兵，在王荘抢刼百姓的财物，还强奸了妇女？” 周日新：（用四川话）“有这码子事，那是兄弟们掷骰子，推牌九，输了钱，赌账没得啥子还，我就叫他们到一个村子里弄了些钱，还了赌账。临回来时，我在村口碰到一个小娘们，长得柳眉杏眼，真是仙女下凡，看得我心里直痒痒，就让几个弟兄硬抢了来……。” 陈树藩：“嘿嘿”一阵冷笑。 周日新：“旅长别笑话，兄弟是个粗人，有啥说啥。”陈树藩向黄副官使眼色：“好好招待，让他上路。”黄副官：“拖出去！”几个武装兵士把周日新驾着胳膊向外拖出大门。 周日新慌了神，挣扎着向陈树藩求情：“旅长，饶命啊，饶命啊！” （6）陈树藩旅部 陈树藩、郭坚、耿直、胡景翼围着桌子喝茶。 陈树藩：“方刚老弟，陆都督有令，因你领兵无法，管教不严，予以解职。老哥也爱莫能助。” 郭坚：“都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郭坚甘愿受罚，” 耿直：“周日新违犯军纪，郭营长顶大就是个降职处分。解除军职，分明是公报私仇。” 陈树藩：“陆建章对陕军处处排挤。前几日陕军一师被袁世凯派驻四川。陕军二师被调驻湖北。我这个旅也被令离开关中，驻军汉中。方刚兄被解除军职也在情理之中。方刚兄回到蒲城要尽快联络，扩大革命队伍，然后设法与关中一些有实力的革命人士进行联络。将来一旦时机成熟，我们要赶走陆建章，夺回陕西军政大权。” 郭坚：“柏生兄放心，为弟这次回去定要多方联络，组成一支武装力量，帮兄赶走陆建章，一举夺下陕西军政大权。” （7）西安城隍庙郭坚营部 黄昏，狂风夹着细雨，天气昏暗。 营部里摆着几张桌子，里边点着许多盏玻璃油灯，神楼上的屋檐水淋漓不止。巡缉营的连排长在宴请被解职回家的郭坚营长。灯影里，郭坚拱拱手：“各位弟兄请留步。”他和耿直连长执手走出来，向城隍庙大门外走去，几个护兵张着傘簇拥着。连排长也冒着雨一直送到门外。门外一辆轿车，耿直拉着郭坚的手说：郭大哥，回家一定要拉起自己的武装，到时候我和巡缉营的众多弟兄们，全到蒲城找你。” 郭坚握着耿直的手：“放心吧，好兄弟蒲城见。”耿直：“蒲城见”扶郭坚上车。 轿车在雨中向前走去，耿直和众连排长喊：“郭营长，走好”郭坚站在车辕上，向雨中站着的战友回身告别。 （8）蒲城县城南伏龙塬 太阳西下，鸟鸦归巢，郭坚身穿长袍，头戴礼帽。 郭坚一个人走在乡间小道上，向家乡郭家荘走去。走到伏龙塬的一个土埝下，忽然从埝下窜出两个持枪人，猛不防把郭坚打倒在地，五花大绑。对郭坚说：“奉县老爷之令，抓捕反贼，押回县衙。”路上衙役不停用抢托拍打郭坚，催他快走。 郭坚：“二位兄弟，有话好说，我是郭坚，不是坏人。”大个衙役：“抓的就是郭坚，西安都督府来人说你私自回家，脱离革命，要当反贼，只要是反贼，就不用审，立即枪决。” 黑暗茏罩了大地，两衙役押着郭坚，正向前行，从路旁坟地的柏树林中冲出四个人来，吓得两衙役一楞神，只见铛铛两声，两个衙役手中的枪被打落在地，四把明晃晃的大刀向衙役头上砍去。两衙役只觉情况不妙，转身逃命去了。一个大汉为郭坚松梆，一个大汉说：“先生受惊了，我们是奉李先生之命前来搭救。” 郭坚：“李先生是谁？” 一大汉：“前清举人，当地名绅李葆英。他从县上回来，发现两衙役押解着你，知道你遇上了仇家，恐怕你到县上遭人暗算。于是立即令我四人赶快赶来，趁黑救下先生。” 郭坚：“李葆英，他是谁呀？” 李葆英身穿长袍马掛，头戴瓜皮帽，从柏树林中出来：“哈哈，在下便是李葆英。这里离县城不远，那两个衙役逃了回去，必定会带来麻烦。这里不能久站，赶快离开这里。”两个大汉牵过马匹，一人一骑，消失在夜色中。 （9）李葆英客厅 豪华客厅宽敞明亮，桌上摆着果品点心，香茶一壶。李葆英：“郭老弟，这是上等的碧螺春，先润润口，稍会还有上等的酒饭与郭老弟接风洗尘。”郭坚：“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弟将涌泉相报。”李葆英：“老兄救你，岂图后报，实为攀结当世英豪，你在部队作战勇敢，荣升营长，渭北各县尽人皆知。如若不嫌，愿与老弟结为金兰之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坚：“小弟愿意从命。” 李葆英：“来人，请关老爷。”仆人把早准备好的三牲献礼供在客厅关爷轴前面的桌子上，一对大红蜡烛照得客厅通红。二人对着画像交换了生辰八字，插香结义，拜为异姓兄弟。 桌上撤去果品，摆满丰盛酒菜。李葆英殷勤劝酒，郭坚回敬葆英，二人吃菜饮酒，气氛亲密无间。 李葆英：“你我兄弟、一醉方休。” 郭坚：“多谢仁兄厚爱，只是兄弟重任在身，不敢饮酒误事。” 李葆英：“不知小弟还有什么重要之事，这般小心？” 郭坚：“在大哥面前，小弟不敢说慌。小弟这次离开队伍回来，是要组织一支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 李葆英赞同地说：“说得好，一个人不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就会受人欺侮，要干，干出让世人为之惊叹的事业来。” 郭坚：“李哥，我和一些仁人志士经常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在一千多年前曾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也是最先进最强大的国家呀！可是现在，帝国列强的相继侵入，清迋软弱无能，只能屈服，割地赔款，清迋从上到下贪污腐败，奢糜淫逸，对外屈从列强，对内压榨百姓。” 李葆英：“清迋气数已尽，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年代，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建立共和，正是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郭坚：“中华民国的政权，又被袁世凯窃去。” 李葆英：“孙中山和他的同盟会推翻清朝政府，不是依靠自己的武装力量，而是依靠当地军阀的力量。革命成功了，由于革命党人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保卫政权、保护自己，反而被袁世凯夺了权，杀了头。” 郭坚：“痛快，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李葆英：“不知兄弟的事情进展如何？” 郭坚：“已组织起二百多人，他们都是一些堂会刀客，过几天，巡缉营的一些弟兄也要脱离部队，到蒲城会合，成立地方民团。只要我们经营有方，队伍不断扩大，到时候谁也左右不了我们，我们就可以帮助孙中山先生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共和国。” 李葆英：“说的好，兄弟真不愧为當世英雄，为兄敬你一杯。” 郭坚：这些道理，我也是从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会员那里学来的，井勿幕办的《夏声》杂志里讲的最多。” 李葆英：“井勿幕的哥哥井岳秀不是陕西北路防军统领吗？” 郭坚：“正是，他是西北同盟会的领袖，文武双全，很受孙中山先生的器重，” 李葆英：“兄弟，老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成立民团，你一定要当司令，千万别让坏人钻了空子，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老兄再给你介绍富平王珏，此人手下有一百多弟兄，为人讲义气，和我私交不错，我给你写封信，把他拉过来，富平县就归你了。” 郭坚：“小弟愿去。” 李葆英夫人出来说：“已经后半夜了，你不乏，兄弟也乏了。” 李葆英：“不是你提醒，我兄弟两人把睡觉都忘了。” （10）原野上 郭坚向李葆英辞行：“大哥，请留步。” 李葆英：“我真舍不得你走。这是三十块大洋，你拿着路上用吧。” 郭坚：“钱我有。” 李葆英：“你真把我當大哥，你就收下吧。” 郭坚感动地接过银元：“大哥”。 李葆英：“穷家富路么。成立民团那天，我还要为兄弟捐上十几条枪和五百块大洋，干革命不光靠人，也要有钱呀！” 郭坚：“大哥，我一定要把民团办好，不辜负大哥的一片厚望。大哥请留步”。郭坚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又回过头：“大哥保重！”一路走去，李葆英极目远望。 （11）富平王珏家 郭坚：“在下郭坚，这是我大哥李葆英给你的信。” 王珏：“请坐。”王珏手下人倒茶，退出。王珏看完书信说：“郭营长大名，如雷贯耳，今天见面，果然英姿非凡，我早就盼望你来，随你一起打天下。” 郭坚：“郭坚何德何能，让王兄如此看重？” 王珏：“郭营长不必客气，兄弟是个粗人，有啥说啥，李举人在兄弟面前，没少夸奖你，信上说你要组织民团，到起事时，只要你通知一声，兄弟手下百十余人，全部到场。” 郭坚拉着王珏的手：“君子一言” 王珏：“驷马难追。” 郭坚：“王珏兄弟，今事谈妥，兄弟还要到白水联络高峻、曹世英，就此告辞。” 王珏：“初次见面，饭也没吃一口，怎能说走就走，而且兄弟还有一事相求。” 郭坚：“兄弟请讲。” 王珏：“我村刘三，全家三口人，两老一少，仅靠三亩薄田度日，刘老汉长年在外给人打短工，增加些收入，不幸积劳成疾撒手人世，留下孤儿寡母。为了养活刘三成人，刘大娘白天和儿子勤劳田间，晚上给人家纺纱纳底，缝缝洗洗，长年累月，终于病倒在床。已十八岁的刘三无钱给母亲看病，看到母亲高烧不退，口唇干裂，想给母亲买一个西瓜，用西瓜润润母亲的嘴唇，那该多好啊！为了让母亲吃上西瓜，他脱下自己的裤子去换，可卖瓜的人不但不给换，反而把他臭骂一顿，无奈之下，他决定去偷本村邢财东家的西瓜。邢财东家的老二在县上是班头，给瓜园配了两支快枪，叫两个长工持枪看守瓜园。一天夜里，刘三趁着天黑去偷西瓜……” 镜头出现：乌云遮住了月亮，天上飘起了小雨，刘三偷偷地向瓜地爬去。刚一进瓜园，瓜棚前的两只大恶犬狂吠乱叫，刘三弯腰三摸两摸 摘下了一个大西瓜。 两个长工听见犬叫，慌忙穿衣，持枪弯腰顺着犬叫的方向查看。 高个长工：“那边有脚步声。” 矮个长工：“狗日的敢来偷瓜，先吓他一下。” 高个长工：“不敢朝人打，吓跑算了。” 矮个长工：“抓贼，抓贼，我要开枪了。” 一声枪响，刚跑出地的刘三被吓懵了，半天躺在地上起不来，听听再无动静，用手摸了摸头和身子，慢慢地爬起来，昏昏迷迷地把西瓜抱回家中（镜头完） 王珏：“吃了西瓜，第二天刘大娘的病强了，可刘三却被枪吓得象傻子，听说这两天，邢家老二要下来查找偷瓜的人。村里几个乡亲，前来求我想个办法救救刘三一家。郭营长，你说这事咋办？” 郭坚经过一阵思考，便把他计划夺抢的打算告诉了王珏（耳语），王珏听后，拍手叫好。 （12）中午，天气炎热，知了乱叫，邢财东家的瓜园 郭坚、王珏身穿军装，腰里别着短抢，大模大样来到瓜园。 两个长工忙从瓜庵出来，弯腰点头迎上来：“老总，要吃瓜吗？” 郭坚：“我是从县衙来的，” 两个长工：是的，是的，我一看你们二位穿戴和我家二掌柜穿戴的一个样，早就知道你俩是从县衙来的。 郭坚：“那天晚上，是谁向偷瓜人开的抢，怎么没打着。嗯！？为这事，我们的上司，就是你们的二掌柜，派我们俩个前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开枪的矮个长工脸上挂着泪：“天太黑，只看到地头一个黑圪哒……” 郭坚：“看不清怎么能乱放抢呢？嗯！” 高个长工灵机一动：“是枪不准啊！不怪他，不怪他呀！” 矮个长工忽有所悟：“对，枪不准，一定是枪不准。” 郭坚：“枪拿来，我看看。” 两个长工立即钻进瓜庵子，取出两枝快枪。郭坚接过一枝枪试瞄后交给王珏说：“你再给检查检查，枪是有些问题。”王珏拿过枪来，瞄准、板枪机……郭坚又接过第二枝枪同样检查后说：“刚才错怪你们了，别在意，枪的毛病出在准星上，别说你们打不准，就是人称神枪手的我，拿着这枪，也是打不准的。” 二长工：“不在意，不在意。”两个人头摇像得拨浪鼓。郭坚：“那我们顺便把这两枝枪带回去，交给你们二掌柜，让他换回两支好的来。” 二长工：“行”，二人齐声答应。 郭坚：“子弹呢？有枪无弹怎么打？” 矮个长工立即跑回房子，掏出了一捧带夹子弹，交给郭坚。 郭坚：“就这些？” 二长工：“就这些” 郭坚：“那好，我们走了。”郭坚、王珏一人肩扛一支快枪，两人刚要出园，忽听后边两个长工急喊：“二位老总慢走。”郭坚和王珏不觉一楞，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卸下肩头上的快枪，作好应付准备。那两个长工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眼前说：“真对不起，到了咱瓜园，不让二位老总吃瓜，二掌柜知道了，不训我们才怪哩。”两个长工在这个西瓜上拍拍，那个西瓜上敲敲，认真挑选了两个大西瓜，摘下来硬塞给郭坚和王珏。 矮个长工诌笑着说：“别客气，自己的西瓜，带上路上渴了吃。” 路上，郭坚朝高兴的王珏说：“两支快枪归你了，叫村里乡亲四处放话，谁祸害百姓，蒲城的郭坚就会找他算账。” 王珏高兴地合不拢嘴，感激地说：“郭营长，兄弟跟定你了。” （13）白水县城白水民团团部 郭坚、高峻、曹世英三人围桌而座，团丁为三人端上香茶。 高峻：“方刚兄，早听人说你到处联络革命志士，发展革命力量，我就奇怪，你咋不快到兄弟这儿来，敢不是把兄弟给忘了。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郭坚看到高峻眉有忧虑之色。便道：“峰五兄，身为一团之长，保护地方安全，还有啥不顺心的事？” 高峻：“方刚兄有所不知，前几天焦子静先生来给我和世英兄说了一件事，使人焦虑。” 郭坚：“焦子静先生是国民政府国会议员，他给你俩个说的事，肯定是国家大事。” 高峻：“是啊，子静先生告诉我和世英兄，袁世凯窍国后，露出了取销共和、恢复帝制的野心，一心想当太子的袁克定四处奔走，大肆活动。日本得到了袁世凯想当皇帝、需要列强支持的消息。便与袁世凯政府秘密谈判，提出了二十一条要求。其内容是要把中国的政治、军事、财政及领土置于日本人控制之下，便可支持袁世凯当皇帝。” 郭坚愤怒地说：“这是对中国主权的严重侵犯，这二十一条，如果袁世凯接受了，将是我国的奇耻大辱。” 曹世英：“袁世凯这个卖国贼，为了戴上皇冠，竟然于今年五月九日接受了卖国的二十一条。孙中山先生对此尖锐谴责，号召全国民众行动起来，推翻袁世凯的统治，求得民族独立。” 郭坚：“对，必须推翻袁世凯的统治。打倒袁世凯，在陕西就是要驱逐袁世凯的走狗陆屠户。” 高峻、曹世英拍手称赞：“对，打倒袁世凯，赶走陆屠户。” 高峻：“你就加快组织力量，举事时间通知我们一声。方刚兄，兄弟已在迎宾酒楼摆了一桌酒席，为你接风洗尘。” 郭坚见目的已经达到，非常高兴地说：“好！” (14)白水迎宾酒楼二楼雅间 郭、曹、高三人走上二楼雅间，酒保哈腰说：“高团长，你点的菜已经做好了，现在端上来吧。” 高峻：“端上来，要瓶上好的杜康酒。” 酒保：“是，是” 一时间，酒菜满桌，三人边吃边谈。 郭坚：“陆建章入陕以来，贪得无厌，祸害人民。以前银元与纸币同在市场流通。可陆建章一来，停止了纸币兑换银元，军政费用全部现银。数万纸币落入商民手中，如同废纸，害得商家破产，百姓遭殃，可陆建章却发了大财，群众气不过，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陆屠户。” 曹世英：“陆建章解散秦军后，今年还按原来的编制强征军费，约有一百二十多万两白银，落入了陆屠户的腰包。” 高峻：“陕西反正以后厉行禁烟，民国二年基本禁绝。可陆屠户入陕后，大开烟禁，设法从甘肃贩运，熬制烟膏，获取暴利，又下令周至户县以西各县种植大烟，强收烟税，从中得银六七万两。”三人正说间，听到外面人声乱哄哄，打开窗扇一看，学生及民众队伍摇着小三角红绿纸旗在街上游行，高喊：“坚决反对北洋政府承认二十一条件！”“打倒卖国贼袁世凯！”“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爱我中华，抵制日货！”游行队伍中不少人手持日货，堆在街中间放火焚烧。郭、曹、高三人看到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深受鼓舞。高峻：“在我们这样偏僻的小县城，都掀起了群众性的反袁爱国浪潮，在全国大中城市民众反袁的规模，就可想而知了。” 郭坚：“这样的大好形势，对于发展革命力量非常有利。我必须返回汉中，策动陈树藩组成一支军事联合力量，双方协手，南北夹击，驱逐陆建章，打倒袁世凯！” （15）汉中城，陈树藩旅部 司令部客厅 陈树藩坐在椅上，警卫高庆上：“报告旅长，蒲城郭坚求见。” 陈树藩：“快请。” 郭坚身穿黑色缎子暗花长布袍，头戴黑呢子礼帽。进门向陈树藩行了军礼：“旅长好。” 陈树藩起立，上下打量了郭坚几眼：“方刚呀方刚，还是这么有气魄。高庆，快给郭营长沏杯龙井茶。”拉郭坐到茶几两旁的沙发上。高庆端茶上“郭营长请。” 郭坚：“谢谢。” 陈树藩：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是西安陆都督叫朱参谋长专门送来的，你走时，给你带上一斤，渭北之行不知事情办的怎样？” 郭坚：“打着陈旅长的旗号，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目前在蒲城、富平、澄县、白水4个县已组建了一千多人，他们听说陈旅长痛恨陆屠户，都愿意效忠陈旅长。对西安陆屠户形成汉中、渭北军事上的夹击之势，赶走陆屠户。眼下渭北义军手中多是大刀长矛，快枪不足二百支，都盼旅长能够发些武器弹药。” 陈树藩：“你果然是个将才不负我望，过几天你就返回蒲城，先把队伍拉起来，枪支弹药我派人随后送到。对陆建章，他们势力太大，我们还是伺机以待，万不可让陆抓住把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郭坚：“陆屠户祸陕殃民，杀害陕西革命党人，解散陕西革命军，你是陕军统领，陕西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全寄托在你身上。只要陈旅长发话，我和渭北义军愿先打头阵，保证马到成功！” 陈树藩：“你有勇气，我非常赞赏，作为一个军人，这是最优秀的品质，但谋略却是战胜敌人的重要手段，有勇而无谋则是要吃亏的。有谋略的人，在自己羽毛还未丰满之时，先扩充实力，再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立即发兵。可现在不行，陆军兵多将广，渭北军事力量还不强大，一旦开仗，我们是用鸡蛋碰石头，非败不可。” 郭坚还想分辩，黄副官上：“报告旅长，朱参谋长到。”陈树藩：“快请。”转过头对郭坚说：“方刚弟，你先到餐厅去，一会和那边坐的团营长一块儿陪朱参谋长吃顿饭，见一见。”说完，快步走向门口，恰好朱参谋长带着两名卫士也到门口。 陈树藩：“今日旅部特设专宴，是为朱参谋长办的接风酒，到时老兄可要一醉方休。” 朱参谋长：“好呀，我正要讨教一二，咱们还是边吃边谈。” 司令部餐厅，正面墙上挂一横幅，上书“欢迎朱参谋长莅临本旅任职宴会”。 门口警卫：“陈旅长，参谋长到。”全体在餐厅军官起立鼓掌欢迎。陈、朱落坐后，全体军官落座，陈、朱、郭坚、胡景翼等人坐一桌，各团营长分坐三桌。黄副官：“今天是朱参谋长到本旅任职的大喜日子，先请陈旅长致欢迎词。”陈树藩：“诸位，今天为了欢迎朱参谋长莅临本旅协助工作，特设此宴为参谋长接风洗尘。请诸位端起酒杯，为朱参谋长的到来，干杯。” 黄副官：“请朱参谋长致答词。” 朱参谋长：“鄙人朱劳乐，能来到汉中和陈旅长共事，是鄙人的福份，为感谢旅长的盛情款待，感谢各位团长、营长的光临，干杯。” 各团、营长分别为朱参谋长轮流敬酒，朱参谋长来者不拒，都是一仰头，酒便灌入肚内。 郭坚看到朱参谋长腰粗体圆，能吃能喝，感到朱是安插在陈身边的监军，参谋长是个晃子，不由紧雏眉头小心起来。端起一杯酒，向朱参谋长敬道：“在下郭坚，向参谋长敬酒。” 朱劳乐接过酒杯，斜着眼，从上到下把郭坚看了又看说：“你就是郭坚，听说你在渭北招兵买马，事情干的不错呀！” 郭坚：“在下前一阵子跟陈旅长打过几仗，因在下领兵无能，已被陈旅长解职回家务农。” 朱劳乐：“是吗？”朱参谋长拿起半瓶西凤酒咕嘟吐嘟一饮而尽。 陈树藩惊叹：“朱参谋长真是海量。” 在场的人齐为朱参谋长拍手叫好，朱劳乐忽地将酒瓶向桌上一墩，凶光毕露，喊道：“来人，将反贼郭坚给我拿下。” 随着喊声，从屏后闪出朱劳乐带来的两个大汉，一个大汉用枪口顶着郭坚的头部，一个大汉随即下了郭坚腰中的手枪。 朱劳乐：“反贼郭坚在关中到处流窜，进行秘密反叛活动。高唱共和万岁，谋反袁大总统。现在又窜到汉中，妄图策划反叛活动。陆都督命我亲来汉中捕拿。”面对这突发事件，酒宴上欢乐的人们不由自主都站了起来。 郭坚：“朱劳乐，你这肥头大耳的洒鬼，老子敢带兵打仗，就不怕杀头坐牢。告诉袁世凯和陆建章，杀了我一人，还有后来人。终有一天，共和必胜。” 朱劳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不是督军要把你押赴西安，老子一枪毙了你。” 陈树藩知郭坚在关中的革命行动已被陆建章探知，在此关键时刻，不能犹豫。随即喊道：“来人！”黄副官、警卫高庆和几名武装兵士应声而到，枪口对准郭坚。对着来到的兵士，陈树藩命令：“把叛贼郭坚押入地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若有疏忽，军法不饶。”黄副官、高庆、武装士兵押郭坚下。 陈树藩：“朱参谋长，郭坚这小子竟敢反对陆督军，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明天把郭坚押解西安，以表我心。” （16）双桥驿 天色已晚，押解郭坚的小分队下榻在这里，郭坚被押在一个单独的小房子里，昏黄的玻璃油灯在风中摇摆不定。门口两个哨兵严密把守着。一个士兵提着饭走来。哨兵“干什么的？” 兵士：“给犯人送饭。”哨兵开门。 兵士给郭坚打开绳索，说了些什么。兵士退出，哨兵又锁上了门。 朱劳乐为了不出事故，安全把郭坚押到西安向陆建章交差，拿着手电，半夜前去查看牢房。他看到哨兵忠于职守、持枪而立，从窗口向里窥视，郭坚双手反绑侧躺在土炕上，一动不动。忽然他看到郭坚身后露出了两瓶西凤酒，不觉眼前一亮，口鼻闪动，口中直流涎水。对哨兵说：“打开房门，我要进去检查要犯。”哨兵打开铁锁，朱劳乐说：“你们两个分头去两边看看，这里暂时有我。”哨兵依命离开了牢房，向远处走去。朱劳乐弯腰进入牢房内，向郭坚吼道：“郭贼老实点！”郭坚见有人来，一翻身撞倒了酒瓶，发出呼呼的响声。朱劳乐忙上前抓住酒瓶说：“啍，都啥时候了，你他妈还不离酒，可真会享福啊！” 郭坚：“人生有酒须当醉，何曾一滴到九泉。” 朱劳乐：“难道只有你知道醉，我就不知醉吗？”酒瘾发作的朱劳乐急不可待地用牙齿咬开酒瓶盖，嘴对着瓶口，咕嘟咕嘟一口气半瓶酒没了，缓过气，又将酒瓶举到嘴边，下余的半瓶酒没了，不觉头昏目眩，接着便通地一声，倒在地上。 郭坚这时挣开身上的绳索，与朱劳乐换了衣服，又将朱劳乐结结实实地捆牢，推到地炕上，出了牢门，锁上铁锁，装着朱劳乐的样子，扬长而去。 （17）蒲城郭坚家中 客厅里，郭坚、李夺、王珏、张铎、简大勇、党玉昆等人坐在桌子旁听完郭坚在汉中被捕又脱险的故事，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夺：“郭兄，你身上的绳索怎么能解开呢？” 郭坚：“这次脱险是事先和陈旅长策划好的，被捕当晚，陈旅长借午夜天黑人静，朱劳乐进入梦乡，陈旅长化装成哨兵换岗进入地牢，对我说明这次突然被捕他事先并不知道，为了表示对陆建章的忠诚，不得不当场对我采取了强硬措施。说明原因并商量安排了在路上如何逃脱的几套方案。这次脱险，就是利用朱劳乐嗜酒如命的特点设计的一套方案一引诱朱劳乐饮用药酒。派来押解我的小分队也是陈旅长亲自安排的亲信。” 大家如梦初醒说：“陈旅长真够朋友！” 郭坚：“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为了武装起事，约定阴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把人马全带到黄龙山，澄县耿直已在山上为我们几百人作了住宿吃饭的准备，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说：“愿听郭司令命令。” （18）黄龙山 黄龙山庙宇是新兵报名处，周围有几十间新盖的营房，几百人分散在广场，各自成队，在李夺、耿直、张铎等人带领下，练习步伐、变换队型。 远处，一片被开垦的荒地里麦苗青青，一些逃难来的人在半坡上开凿窰洞。 郭坚信步登上一个山头，眺望蜿蜒起伏的黄龙山脉，气势雄浑犹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在阳光中抖动。 忽然，在石后跳出一个大汉大喊：“站住，举起手来”同时，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郭坚的腰眼上。郭坚一边举起双手，一边想着对策，说道“好汉，要钱上衣口袋里有，你自己掏，还是让我奉送。” 刘福田：“钱我要，关键是要你腰中的铁傢伙。” 郭坚：“那就都给你，你拿吧！”郭坚把腰向后伸，感到顶在腰间那东西不像铁硬，也不像铁口那样平齐，借那人伸手到自己腰中掏枪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刀劈华山”，掌打在那人右臂上。只见那人啊呀一声喊叫，一块红红的东西，从那人手中飞向空中，在空中打了个旋子，便远远地掉在草丛中。郭坚紧接着一个扫膛腿过去，便把那人撂倒在地。郭坚一个“饿虎扑食”，一只脚踩在那人腰中，又扭过了他的胳膊。被死死踏住的人发出苦苦哀求之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郭坚听那人哀求，便放开了手脚，让他起来。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跃了起来，突然伸臂对准郭坚胸脯，来了个“回马点印”。郭坚没有防备，向后一个趔趄。那人又使出了“金雕展翅”，郭坚便倒了下去。借那人扑来之机，郭坚正身踢脚，把那人踢出一丈多远，重重落在地上。那人爬起来，双手抱拳惭愧地说：“在下认输，请问好汉高姓大名？”郭坚亦抱拳回答：“在下郭坚，不知仁兄高姓大名？”那人急忙接上话说：“早闻郭营长大名，幸喜今日相遇。在小刘福田，目前收留了六十多名弟兄，在此打富济贫，现在愿带领众弟兄跟随营长，不知意下如何?”说着行单跪礼。 郭坚上前扶起刘福田说：“我请你还怕你不答应呢，你把弟兄们带来吧。”又用手一指说：“还有那把手枪。刘福田：“那是一个炕扫帚，用红绸子包着，吓唬人的。”一个兵土来到山上“报告郭司令，白水高团长送信来，参谋长请你回去。” 司令部里，耿直向进门的郭坚说：“白水高团长来信，叫我们进驻白水以北土基镇和白水县城，成犄角之势，相互策应。军营、粮食已为我部准备就绪。” 郭坚：“好事，传令下去，全军进驻土基镇。” （19）字幕：民国五年元旦，袁世凯举行了登基大典，国号大华帝国，改民国五年为洪宪元年，终于登上皇帝宝座。消息传出，全国反对，孙中山先生发出“趁时奋起”的护国号召，云南的唐继尧、蔡锷立即兴师讨袁，向袁世凯发出最后通碟，要求取消帝制，惩办元凶，并通电全国宣布云南独立，成立护国军。 郭坚听到这一消息，便将招幕的刀客壮士和巡缉营的旧部共一千多人暂编三个营，定名为“西北护国军”。大家共同推选郭坚为司令，耿直为副司令，在土基镇的城楼上，高高竖起“西北护国军”的大旗。街道上张贴 “打倒袁世凯卖国贼！”“坚决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参加护国军，讨伐袁世凯，驱逐陆建章”的大标语。 不少爱国志士纷纷前来报名投军，新兵报到处挤满了人。 镇公所成了“西北护国军”的司令部，大门、二门均有双岗，一派肃杀之气。 由白水到土基镇的大道上，三人三骑飞驰而来，前面是高峻团长，后边紧跟着两名卫士。三骑快马转眼进了土基镇，直奔司令部门前下马。站岗的兵士看是高峻团长，便向里大喊：“白水县高团长到。”郭坚、耿直、李夺、王珏等人急忙出迎。 郭坚：“什么大事，还劳峰五兄出马亲自前来？” 高峻：“此事甚大，非劳方刚兄出马不可！咱们进里细说。” 客厅，手下人献上茶来，退下。 高峻：“陆建章的秘探把你在土基镇成立西北护国军、讨袁逐陆的计划向陆建章作了汇报，陆建章现派刘四虎带领一个加强连，配有机关枪，200多人，抢占白水这一据点，伺机剿灭护国军。” 高峻由腰间掏出陆建章手令递给郭坚，命令上写：白水民团团长高峻，把白水城防任务移交给刘四虎连部，并协助剿灭郭坚的西北护国军。成事之日，评功论赏。 陕西督军 陆建章 民国五年三月八日 郭坚：“刘四虎连几时到达白水？” 高峻：“明天早晨，我和世英兄商议，觉得白水民团人不足百，枪仅几十条，迫于刘四虎人多势众，表面上答应让防，暗地里在城内严密布置，只是势单力薄，力请郭坚兄带人支援。” 郭坚略思索：“我们来个乘其不备、闭门打狗之计，消灭刘四虎这个连，易如反掌。”看高峻还未听懂，便又说：“白水南门有个瓮城，咱们把部队密藏在瓮城四边城墙上。你带上数十人出城假装迎接刘四虎，让他们知道你愿意归顺他，让其对你解除戒心。等你把刘四虎引到瓮城二门内，你和手下人乘其不备把刘四虎击毙。听见枪响，瓮城四周伏兵齐上，不要半个时辰就可获胜。”高竣、耿直等人一听拍手赞成。 耿直：“郭司令，我部人马何时动身？” 郭坚：“护国将土半夜动身，和白水民团务必在天亮前设伏完毕。明天白天，民团大张旗鼓做好迎接刘四虎连队入城接防招待会，组织白水绅士接待团准备美酒佳肴，让陆建章的密探和刘四虎深信接收白水城防手到擒拿，万无一失，这样他们就会放松警惕，无备进城。”又转头对耿直说：“城楼城墙上的兵士，多带手雷炸药，只听枪声一响，把瓮城内炸成一片火海。” 耿直：“是！” （20）白水城外白水河 刘四虎等十数人骑着高头大马，二百多人军装鲜明，一律新式步枪，前面有三挺机枪、两门钢炮，不可一世地开向白水县城。 高峻和十几名武装兵士杂在白水绅士代表团内，在白水河岸敲锣打鼓，身后十几张方桌，桌上放着美味佳肴，西凤、杜康名酒，恭迎刘四虎连入城。 刘四虎在马上接看了高峻献上的白水城防图：“高团长深明大义，令兄弟刮目相看。来时陆都督有交代，只要高团长帮兄弟平定护国军，评功论赏决不食言。” 高峻一挥手，几名老者走到马前，为首一个：“白水县商会会长马良义为刘连长献上大洋五千个，祝贺刘连长荣接白水城防，保护商民安全。”刘四虎看到商会会长身后的几个食罗里用红纸包裹好的银元整齐地摞在一起，不由翻身下马，走到食罗处，用手扯开纸，银元哗哗滚了出来，不由大喜：“来人，把银元抬上，”十几个兵士走上前来，抬起银元，跟在刘四虎和几个排长身后，向城里进发。一些兵士走向路旁的桌子边，吃几口菜，喝几口酒，手里拿着食物美酒边吃边喝，部队乱不成军。高峻跟在刘四虎马头，向前引导。前边开路的是一班乐鼓手，吹吹打打，象新郎迎亲一样，慢慢走向城门。 城门口两边挤满了欢迎的人群，十几个人放起鞭炮，藏在人群里的郭坚部下李夺、王珏暗嘱附身后：“准备战斗。” 白水县城墙上，城楼上，耿直传令，“注意隐敝，准备战斗。” 战士把炸药鞭炮、手榴弹纷纷放到面前。 白水县城门内，曹世英带领白水民团藏在两边民房内，睁目以待。 乱不成军的刘四虎连队，前头一进二门。高峻从腰中掏出手枪，只一枪，刘四虎中弹落马。一时枪声大作，刘四虎身后的几个排长纷纷中弹落马。白水县城内炸药包、手榴弹象雨点般落下，刘军哭爹喊娘，纷纷举手投降。李夺、王珏带领百十名战士由城外拥入，收缴了刘军的武器。城墙上到处是护国军手持快枪，高喊：“缴枪不杀！”不到半个时辰，毫无防备的刘军被打得昏头转向，死伤不计其数，其余全部缴械投降。 （21）白水县城 艳阳高照，万里兰天 白水县城楼上飘起一副大红旗，上书“西北护国军”五个刚劲有力的大黄字，呼呼噜噜随风招展。 城内贴出“打倒卖国贼袁世凯！”“打倒陆建章，为陕民除害！”“维持共和，再造神州”的标语。 学校教员学生在街头演话剧，唱歌宣传革命道理。 护国军战士散发传单。 不少爱国青年，刀客义士，纷纷前来报名参军。 护国军在白水中学广场召开成立誓师大会。主席台上坐着总司令郭坚，副总司令高峻、白水护国军司令曹世英、参谋长耿直、王珏、张铎、李夺等营长分坐两边。 会场下坐着整编好的二十个连，每连前边坐着正副连长。连长前边打着彩旗，上书西北护国军一连、二连……。会场周围戒备森严。耿直：“现在大会开始，由西北护国军副总司令高峻宣读讨袁檄文。” 高峻走到前台，向台下敬礼，宣读檄文：”……满清余孽袁世凯，赖列强之卵翼，借军阀之势力，窃得中央大权，恢复帝制，结党营私……如不急起而除之，则我中华民族将亡国灭种。袁贼末日已临，护国成功在望。我本革命军人，应尽天职，一致讨袁，恢复共和。 民国五年三月二十日 耿直：“请西北护国军总司令郭坚讲话。” 全场掌声雷鸣，郭坚一身戎装，走到台前，发表演说。 郭坚：“革命同志们，袁世凯此贼不除，国人绝无宁日。我们是热血男儿、革命军人，理应维持共和，再造神州。这次消灭刘四虎一个整连，渭北轰动，西安轰动，我们的部队一下子扩大到2千多人，下设6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警卫连，共计22个连。司令部设在白水原民团司令部，由副总司令高峻、曹世英处理日常军务。我和参谋长耿直带着营连长，率部驻白水县城以南、白水河以北布防，现在谁还有问题，请提问。” 会场中连长刘福田：“总司令说的我们一定做到，我们一个连百十号人，枪只有五十多支，用大刀长矛咋能战胜敌人。” 郭坚：“枪，陈树藩旅长在汉中给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很快会给我们送来，一批新五响，每人一支，有劲的大高个还要扛机关枪哩。” 会场下边几个连长拍着手说：“只要有了枪，一定在战斗中不怕牺牲，英勇杀敌”。郭坚：“不怕牺牲是好样的，但要英勇杀敌，可不能随便牺牲呀，千万记着，牺牲是专门留给敌人的礼物。”郭坚的话引起全场一阵哈哈大笑。郭坚继续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各营连抓紧整训，提高部队战斗力，首先把我们在坐的2千人训练成精兵强将。一但战争来临，我们挥手一招，成千上万的难民就会揭竿而起。我们这2千名精兵强将，撒在几千人成万人的部队里，就成了部队中的骨架。” 台上台下，为郭总司令热情的演讲，高呼口号：“打倒袁世凯”“打倒陆建章！”，喊声震天。 （22）白水河畔 一条白水河弯弯曲曲，清沏见底，不时激起一点点浪花。岸边有几个妇女洗衣服。 郭坚身穿兰长布袍，头戴黑色礼帽。有个姑娘用水桶在岸边汲水，两个泼皮青年在一旁调戏寻衅，那姑娘回过身来，举起拳脚，把两个青年打倒在地。两个青年爬起身来，狼狈逃窜。郭坚觉得这姑娘身手不凡，想要见识见识，便走了过去。刚走到弯腰汲水的姑娘身后，冷不防那姑娘猛地转过身来。右臂一抡，“叭”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郭坚脸上。那姑娘收回手，定睛一看，打错了人，不觉满脸飞红。楞了一刻，便上身前倾，双手抱拳，上下摇了几下，说道：“我以为是那两个泼皮，原来是先生，对不起，赔礼了。” 郭坚见那姑娘园脸庞，浓眉大眼，秀鼻秀嘴，听见姑娘赔礼忙说：“没啥、没啥。” 那姑娘挑起两桶水，气势昂昂，回转韩家村去了。 （23）韩家村，郭坚在韩老先生家下榻处（韩老先生家一砖到顶，有前院客厅，后院两边有厢房，前院后侧通一小花园，是个富豪经商人家） 房东韩老先生正在伏案写字，郭坚在村中祠堂设立的司令部里忙完公事，回到韩家休息，见老人写字，便悄悄走到他的身后，见字写的刚劲有力，便拍手叫道：“好。” 韩老先生笑道：“写了一辈子字，没有多大出息，请郭司令指教。” 郭坚拱手道：“不敢不敢” 韩老先生指着客厅正中的山水画说：“这里正好缺副对联，请郭司令赏以墨宝。” 郭坚：“那我就献丑了。”郭坚提笔蘸墨，运腕挥毫，写下了一副对联：“铁肩担道义，棘手著文章。”上款题“韩老先生正之”，下款是民国五年初夏。韩老先生：“没想到郭司令有如此出神入化的书法，老朽在韩城一生经商，现在人老体衰，蛰伏家中。愚儿继承父业，仍在韩城经商，捎回了些好茶”，说着便向屏门后边叫道：“梅儿上茶” 不一会，梅儿盘中端着两个带盖的茶杯来到客厅，双手恭敬地端起茶杯放在郭坚跟前，甜甜地说声：“先生请用茶”，说完抬头一看，不觉一楞。 郭坚也不觉一惊，不由四目相望。梅儿急忙退出客厅。 韩老先生看在眼里，非常生气，又不便发作：“郭司令莫要见怪，刚才玉梅举止失礼，乃老夫调教不够。” 郭坚：“说那里话，我昨天在河边闲游，偶然碰到刚才这位小姐在河中汲水，她一下打跑了两个泼皮。可真是武功过人，身手不凡啊！” 韩老先生：“不瞞司令，说起这个女子，还有些来历。她本姓杨，叫杨玉梅，前年她父女耍刀卖艺，从潼关来到这里，可她父亲忽然患了重病，无法卖艺，便住在了我们村头的关帝庙内，时间一长，她为父亲看病，花去所有积蓄。我看她父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此后不久她父亲离开人世。” 郭坚：“哎”，并同情叹息：“好人多遭难啊！”韩老先生：“是呀，玉梅无力葬父，找到我家，哭拜在地，说她父亲原来参加义和团，反洋反清。清朝灭亡以后，官府也说她家是拳匪，迫使她们父女背井离乡，卖艺度日，今日无钱葬父，愿将她卖于我家为奴。我看她可怜，便帮她安葬了亲人，又看她聪明伶俐，无心让她为奴。我有个儿子拴祥，年已二十，领着两个伙计在韩城经营杂活，生意不错，我有心将她作为儿子的童养媳。” 郭坚：“噢！”郭坚感到意外，又感到心中一阵刺痛，笑着说“谢谢赏茶，在下还有公事，改日再喝。” 韩老先生：“司令请便。” （24）郭坚下榻处（韩老先生家） 晚上，碧空如洗，月挂树梢。 郭坚自见玉梅心起波浪，夜不能睡。手拿了琴，走出客厅，来到前院，拨动琴弦。琴音如流水行云，是一股对玉梅臊动的爱情。月光下，郭坚看到客厅大门一闪，又出来一个人，竟是玉梅。原来玉梅也睡不着，听到琴音知是恩人所弹，忍不住内心对恩人的思念，不顾一切走到郭坚身边说：“恩人，我就是两年前你搭救的杨梅儿，我这两年时刻都在想念着你，难道恩人就不想念我吗？”月光下，杨玉梅眼睛流出晶莹的泪水。郭坚：“我想，玉梅，当我在河边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感到你是我撘救过的杨梅儿。” 杨玉梅：“你给义父说明咱们的关系，我要名正言顺地给恩人送水送饭，一生一世伺候你。我知道你是为天下穷人争口气，就为这，我决心跟你一辈子，同心向前闯，纵有千难万险，誓死不变心。倘有二心，神鬼不容。” 郭坚：“我现在是带兵打仗，随时随地都会牺牲？” 杨玉梅：“我知道……” 玉梅纵身一跳，依偎在郭坚怀中。 （25）汉中城，陈树藩旅部 陈树藩坐在客厅，翻看文件。 黄副官进入：“报告，参谋长朱劳乐来到。” 陈树藩：“快请”，急忙起身迎到门口，挽起正要进门的朱劳乐，高兴地说：“上次一别半年未见，我就知老兄住不惯这汉中的穷乡僻埌，呆在西安享清福。” 陈、朱两人客厅落座，黄副官早为两位沏上香茶伺立一旁。 朱劳乐：“上次让郭坚揀了便宜，此羞永世不忘，这次是我主动向都督请缨，为仁兄要官，咱弟兄俩齐心协力，定拿下郭贼。” 陈树藩：“不知参谋长为我谋了个什么官？” 朱劳乐从提包中抽出一个公文袋，递给陈说：“你自己看吧！”陈树藩打开一看，是一张委任状，委任陈树藩为渭北剿匪总司令。陈树藩感激地对朱劳乐说：“请你转告都督大人。陈树藩定效犬马之力，置渭北乱匪于死地。 朱劳乐：“上次郭匪脱逃，是我对督军慌称郭坚同伙人多枪多，半道刼人。否则你我难免其咎。这一次，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了。” 陈树藩：“那是，那是。黄副官传我的命令，全旅将士明日五时开饭，七时出发，到大荔、富平、蒲城一带住防。命胡景翼率一个连，直攻白水，提郭坚、耿直人头回来见我。” 黄副官：“是”，立正敬礼下。 （26）白水县城 黄昏，胡景翼带领他的连队来到白水城外，见城门紧闭，胡景翼：“城上听着，我是胡景翼，要见郭坚和高峻。” 高峻：“我就是高峻，胡兄能单人入城，你可敢吗？” 胡景翼：“有什么不敢”，转身对一军人说：“冯排长，你暂时统领部队，我去去就回。” 冯志明：“连长不可鲁莽，他们如不放你，我和连队该咋办？” 胡景翼把冯志明拉到一边道：“志明兄弟，城里早有准备，他们人比我们多几倍，武器也不比我们一个连的差。硬打，肯定是鸡蛋碰碌碡。不打，陈树藩旅长在都督面前不好交差。陈树藩旅长临走时，暗中叮咛我便宜行事，既要执行陆都督之令，进攻白水，又要不伤及护国军和我军的军事实力。为今之计，只有我单身入城，好言相劝，让他们认清形势，自动放弃白水。双方绝对不能翻脸。一旦翻脸，你我将是全连覆没呀！” 冯志明：“连长高见，志明专候佳音。” 胡景翼单人匹马进入城中，高峻和几个武装兵士引导胡到护国军司令部。司令部门口，曹世英早走几步，挽起胡景翼的手说：“老同学日本一别，几年不见，可想死我了。” 胡景翼：“我和冯志明也常说起你，恨不能日夜相聚。”曹世英“冯志明也来了？” 胡景翼：“来了，他在我连现任一排长。”二人边走边说走进司令部大厅，厅内灯火通明。高峻、曹世英、胡景翼互相让坐，林副官端上茶来。伺立一旁。 高峻：“景翼兄你带兵不攻城，单人独骑进到城里，唱的是那一出戏啊？” 胡景翼：“陈旅长在陆都督严令威逼下，不得不派兄弟带兵攻城，但又不能伤及手足之情。故叫兄弟带一连人来攻城，实是作个样子。” 高峻：“作个样子，作样子给谁看，我看胡兄不如带兵回去，告诉陈旅长，两边联合攻打西安。” 胡景翼：“陆军现兵力雄厚，在陈旅长身后，有陆军两个师，一个中坚团押阵，实为监督。” 高峻：“陆军要打你们，有我们西北护国军给你们在身后助阵，咱俩家还怕他一家不成。” 胡景翼低头不语。 高峻：“胡兄你倒是说话呀，咱们弟兄，有啥话不敢说。”胡景翼：“陈旅长想叫你们自动放弃白水，撤兵向北。我军追追赶赶，作个样子，这样，既能保存陕军的军事实力不受损失，陆都督那里也能交差。” 高峻：“想的美，今晚你带我们护国军攻打蒲城，让陈旅长交给我们一些武器，两边从此休兵。看陆都督有何本事。” 胡景翼低头不语。 曹世英：“林副官，传我的命令给陈军，就说胡连长被我们扣压了，让管事的再来一个。” 林副官：“是。” 白水城楼上，林副官高声说道：“你们连长态度强硬，已被扣压。有管事的再来一个。” 冯志明一听，吃惊不小，想起胡临走时的叮咛，高声答道：“我愿进城。”随即向一军人道：“二排长，你管好部队，我去看一下情况。” 二排长：“志明兄和连长小心。” 冯志明被林副官引进司令部见高峻，曹世英躺在烟榻上，胡景翼抱头坐在椅子上。曹世英看到冯志明进来，便笑嘻嘻下了地，亲切地搀着冯志明的手，来到另一房中说：“志明，我不说景翼被扣，你是不会入城见我的，在日本咱们三个人就你年龄小，就你脑子活，点子多。你给胡景翼点个窍，你两个和连队共同入伙，你看如何？” 冯志明：“景翼的意见呢？” 曹世英：“他大屁不放一个，明摆着，你给拿主意吧。” 冯志明：“好，让我劝劝。”两人回到原房子。 冯志明：“高司令，我和景翼、世英同在日本军官学校留学，三个人感情深厚，无话不说。你和世英叫我、景翼与你们共同起事，也是好事。因为我们三人在日本就经常听孙中山先生的讲演，又受孙中山先生之托，继续在陕革命。此志我和景翼不变，但举事的时机、方法有所不同，宜从缓商量，不宜逼胁。” 高峻：“不共同举事也罢，能不能帮我们袭取蒲城，作为护国军的根据地？” 冯志明、胡景翼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两人不由四目相望，陷入苦恼之中，冯志明思索片刻，从容答道：“这倒是个好计策。胡兄，我看这事能成。”以目示、胡有所悟。 胡景翼深知志明头脑聪明，平常遇事，多听冯志明主张，从未失马，又知今晚此事如不答应，万难脱身，只好硬着头皮说：“既然志明兄弟已经答应，我也只好答应。” 高峻：“林副官，让胡景翼领原班人马在前，我军在后，奇袭蒲城。派人速告郭总司令，让他率领护国军四个营作为接应部队。” 林副官：“是。” （27）蒲城北关，夜晚，月明星稀 胡景翼率领陈军在前，护国军一千多人紧随其后，轻脚快步，逼近蒲城北关。 胡景翼：“各排注意，立刻占据有利地形，向后边护国军猛烈开火。陈军迅速占领位置向后开火，一时枪声大作。 郭坚：“护国军全军战士，就地卧倒，予以还击。” 双方枪声不断。 郭坚骑马到曹世英、高峻二人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曹世英埋怨说：“胡景翼这小子阳奉阴违，唱了一出《苟家滩》，咱们上了娃娃的当了。” 这时，蒲城城门大开，城内灯火通明，数千陈军倾巢而出，前来助战。 郭坚：“高峻、世英，我看敌众势强，装备精良。护国军初建，缺 少训练，加上枪支太少，马上撤回白水。” 高峻：“传郭总司令命令，全军撤回白水。” 护国军撤走，胡景翼入城，一场战事，侥幸而免。 （28）白水西北护国军司令部 耿直和五个营长坐在一起，痛骂胡景翼。 简大勇：“王营长，怎么回来这么快，仗没打成。” 王珏：“简营长，胡景翼不讲仁义，仗还没打，背后朝我们戳刀子。” 李夺：“简营长，胡景翼令他部下朝我们突然开枪，惊动蒲城城内陈树藩的数千人马，全部开出城来，我们只好赶快撤退。” 简大勇一听火冒三丈：“西北护国军刚成立起来，第一次出征就败下阵来，丢人！我就不信他陈树藩有三头六臂。“说着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耿直：“吉顺、吉顺”耿直想留住简大勇，可是越叫越远。 郭坚：“吉顺像个出膛的子弹，不会拐弯，张铎你劝一劝。” 张铎：“让我把他叫回来，军人嘛，一点纪律性都没有，像这样，今后还怎么领兵打仗，叫回来后好好收拾一顿。” 党玉昆：“胡景翼和陈树藩这样忠实袁世凯、陆建章，谁能不气。” 郭坚：“大家不能火上泼油，我们要理智地看这一仗。”简大勇在张铎陪同下，带着一脸怒气，来到郭坚面前。郭坚亲切地拍着简大勇的肩膀说：“我们护国军讨袁逐陆，在我们力量现在还很弱的情况下，一定要珍惜我们这支来之不易的队伍。战争中别忘了人是最宝贵的。绝不可作无谓的牺牲。” 耿直：“对！郭司令说的对，打仗不能光凭一腔热血，光卖勇敢，人都无畏地牺牲了，热血、勇敢又有什么用！我们应该接受这次冒然袭击蒲城的教训，战前必须弄清对方情况，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大家听了郭坚、耿直的训话，心中称服。 （29）郭坚住宅 郭坚平安归来，玉梅兴奋异常，估摸郭坚快回来了，她竟在客厅练起武来。发现郭坚从外推门进来，她假装不知，拳脚更加欢畅。郭坚刚踏进门，玉梅故意冲出一拳，照准郭坚面部砸来。郭坚把头向左一偏，伸出右手，抓住她的玉臂，顺势轻轻一拉，玉梅失去重心，有意无意跌进郭坚怀中。郭坚顺势将玉梅搂定，玉梅半推半就，一股姑娘的青春气味直钻郭坚肺腑。玉梅顿时脸飞红霞，用灼热的目光，直盯郭坚的两眼说：“你给我义爹讲了没有？” 郭坚：“这几天我事忙乱，还没有来得及说。” 玉梅想说什么，话又没有开口，便低头转身，跑回屏门后，关上腰门。 郭坚赶过去，轻轻叩门说:“玉梅，过两天，我一定说。” 玉梅：“你走，你走！”玉梅声音发颤。 郭坚向外走了几步，听到门内玉梅在低声哭泣，他站住脚，大声对玉梅说：“你义爹一回来，我就说。” （30）蒲城陈树藩司令部小会议室 参谋长朱劳乐、副参谋长瞿寿和曾继先、刘世龙、魏孝先三位团长围坐在会议桌旁，陈树藩坐在顶端。 陈树藩：“上次我们重创了西北护国军，这次陆都督命令我们全军秘密北进，追剿下余护国军殘部，一鼓劲拿下白水。……” 卫队长高庆走进会议室：“报告司令，有客来到。” 陈树藩：“正在研究军务，你没长眼？去！”高庆：“是远路来客”陈树藩：“就是天上来的，也不能干扰军机大事。” 高庆：“是北京段祺瑞总理派来的秘使。” 陈树藩：“噢，老师派来的秘使。二位参谋长，三位团长，先请回家休息。”对高庆说：“快领我去见秘使。”说着，同高庆走到一间精致豪华的小贵宾室。 陈树藩：“不知贵使驾临，有失远迎，望贵使千万不要怪罪。” 密使待陈树藩坐定后，便自报家门：“鄙人曲同丰，在段总理身边任参事。”然后从皮包中取出一封密函，交给陈树藩。 陈树藩打开一看，是让他参加讨袁行动。在陕设法除去陆建章，感到老师对他的倚重和信任，他也找到了最大的靠山，心里特别高兴。 曲同丰看到陈树藩非常高兴，便追问一句：“陈司令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陈树藩听后，立即站起“叭”，穿马靴的两个脚跟用力一碰，来了个立正，面向北京方向恭敬地敬礼，然后右手握拳，向北京宣誓“坚决效忠段总长。” （31）郭坚住所 郭坚想看书，又看不进去。 李夺推门进来：“大哥，你叫我。” 郭坚：“哎！睡不着，找你过来聊聊。” 李夺：“大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 郭坚：“想说什么？” 李夺：“想玉梅姑娘。”看郭坚表示默认后又说：“玉梅这姑娘，长得秀气，又会武功，我看她对大哥确实有意。看得出大哥也很喜欢玉梅。你二人就像蜂蜜和粽子，甜甜的，粘粘的，但又粘不到一起，我看干脆就把蜂蜜抹到粽子上，趁早成为又甜又粘的蜂蜜粽子，咋个响。” 郭坚：“可韩老先生说玉梅是他儿子的童养媳，咱咋能从中插上一扛子呢？” 李夺：“行不行，只要你大哥一句话，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郭坚：“那就有劳贤弟了，但必须说服，绝不能有一丝胡来。” 李夺：“只要韩老先生自愿，我还给老先生准备了二百个银元，以作聘礼。” 郭坚：“行，一定要老先生自愿。” 李夺：“大哥，你就等好消息吧。” （32）蒲城陈树藩司令部 陈树藩、参谋长瞿寿、新提营长胡景翼三人坐在一起。陈树藩：“找你二人来，告诉一件事，北京段总长叫我乘机除去陆建章，陆建章又叫我剿灭西北护国军。怎么办我想听听你们两人的意见。” 瞿寿：“反对袁世凯，顺乎国民之心，现又有段总长作主，我们就应伺机除去陆建章。对于西北护国军，我们不能剿灭，这是陆建章用的陕军打陕军之计。除了西北护国军，我们也会元气大伤，陆建章趁机除去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陈树藩：“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用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但陆建章如果立逼我们追剿呢？” 瞿寿：“我们可以借整军、筹响，推迟进军日期。也可向郭坚事先通气，我进他退，只要西北护国军退出白水，双方各自保存实力，伺机联合除掉陆建章。” 陈树藩：“郭坚、高峻两个不识相的东西，上次叫胡景翼说服他们退出白水，向北发展。他们就是不听，反要挟胡景翼对我军偷袭。你说气人不气人。”瞿寿：“我们可以说服郭坚、高峻，只要他们退出白水，我们可以暗赠一批武器弹药，不信他不答应。” 胡景翼：“参谋长说的对，高峻一心想要些枪械弹药，有了弹药枪械，郭坚、高峻就会退出白水。目前最要紧的是得先消除上次蒲城北关战斗的隔阂。” 陈树藩：“对、对，先得消除隔阂，由胡营长写封信，说明上次蒲城北关之行动，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属陆建章所逼，不能不作个样子。现在陆建章又逼我部秘密进攻白水，可咱就是按兵不动。” 电报员进来，“报告，陆都督电报。” 陈树藩：“唸。” 电报员：渭北剿匪总司令陈树藩 鉴于你部对护国军作战不力，现令中坚团归渭北剿匪总司令部指挥，增加剿匪力量，并由西安出发直接攻取白水。为此，中坚团在前线作战的一切经费开支，均由渭北剿匪总司令部供给。 此令 陆建章 民国五年夏 陈树藩：“军部欠我部军饷迟迟不发，还要我们拿出经费供给中坚团，陆建章，鬼儿子，真是欺人太甚。” 瞿寿：“对中坚团的经费，还是要供给。如果中坚团和我们翻了脸。我们还是得罪不起，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胡景翼：“我们不如把中坚团秘密攻取白水的军事行动向曹世英透露，卖一个人情。双方关係会好一些。” 陈树藩：“瞿寿，你去准备中坚团所需物资军费。胡营长，你去写信，为了消除隔阂，把中坚团攻取白水的行动，告知曹世英。” （33）郭坚住宅 郭坚刚拿起毛笔准备写字，李夺咧着嘴、兴冲冲地向郭坚报告：“大功告成，这回可让你心想事成。” 郭坚：“老先生收了二百大洋？” 李夺：收了，老先生觉得玉梅有志向，见识广，作童养媳实乃为了葬父委屈就从，绝非心甘情愿。她与儿子拴祥志趣不一，性格相反，实不相配。自从司令住进他家，就发现玉梅对救命恩人的爱慕之情。如果玉梅和司令结合，也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这何乐而不为呢？二百大洋给儿子拴祥另行聘嫁，也绰绰有余。于是便顺水推舟，满口答应，还提出要以玉梅是她干女儿的名义，为玉梅置办嫁妆。” 郭坚听后高兴地说：“有衣穿就行了，军旅生活来往不定，丰厚的嫁妆，倒成了累赘。” 李夺：“我这就向老先生说去”，走到门口，又返回身问：“结婚日子咋定？” 郭坚：“玉梅的义父，自然是我的岳父，日子就由老先生定了。” （34）郭坚住宅 郭坚玉梅结婚这天，韩家大门贴上一副喜联，洞房的门窗上贴着大红纸剪的双喜字样。整个房子，由里向外，张灯结彩。 响过礼炮，郭坚、玉梅穿戴整齐，在大厅举行结婚仪式。客厅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和军人。 司仪李夺唱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向来宾致谢。” “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仪式结束，请来宾入席。” 客厅中十几桌全是正副营连长和主要亲戚。高峻、曹世英、简大勇、党玉昆、王珏、张铎、刘福田等人都向郭坚和玉梅敬酒祝贺，席中觥杯交错，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月免东升，亲友同僚一一告别。 耿直赶走了要闹洞房的人。 郭坚、玉梅方才静了下来，郭坚：“你在河边打了我一耳光，我今要还你一拳。” 玉梅：“行啊，你打呀？” 郭坚“未打前，先得想明白，你那个请的姿式是什么意思？”玉梅：“嘿，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讲什么武德呢。” 郭坚：“请教了。” 玉梅：“这拱手姿式，你看右手五指握拳，顶在四指微曲的左掌心，表示五湖四海皆朋友。大拇指微曲，表示虚心请教。上身前倾表示对人诚心诚意，遵守武道武德不生杂念。”玉梅边比划边说。 郭坚听完也学着玉梅拱手的姿式说：“我也来个诚心诚意，遵守武德，你准备好，我来了。”玉梅看着郭坚那怪模怪样的姿势，笑的合不拢咀，忙摆手说：“别别，你说清要怎么打？”郭坚：“还没动手哩，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说着一个跃步，把玉梅一下子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把玉梅放在床上，就扑上去，猛烈地亲吻。 半夜，三匹快马由白水县城冲出，驰向郭坚在韩家荘的住宅，战马驰到郭坚住宅门口，三个人翻身下马，几个哨兵端枪警觉地喊道：“什么人？”罗虎：“我是罗副官，参谋长请郭总司令有急事商议，边说边走到新房门口，喊道：“郭总司令，我是罗虎，耿参谋长有紧急军情让我向你转达。” 郭坚、玉梅急忙穿好衣服，郭坚拉开房门说：“什么紧急军情？” 罗虎“根据侦察人员报告，陆建章见陈树藩对护国军行动缓慢，便派其子陆承武带领装备精良的中坚团，又配了重机枪、山炮和骑兵由西安直接扑向白水，现已离白水县境不远，请司令定夺。”已穿好军衣的郭坚接过玉梅递来的武装带，随身一扎，和罗虎一同骑马，在黑暗中向白水司令部驰去。 在白水县护国军司令部里，参谋、幕僚、马弁们紧张地收拾、捆绑着公文、行装，一个马弁站在八仙桌上，正往下摘一幅《猛虎下山图》。 门口哨兵喊道：“郭总司令到。” 客厅里，高副总司令，耿直参谋长、白水护国军司令曹世英和各位营长一齐回过头来，郭坚一脚踏进门来说：“高司令，看样子，准备撤退。” 高峻：“我们几个商量好了，我们势单力薄，敌不过装备优良的中坚团，还是走为上策。” 郭坚随手一指：“公文不忙收拾，《猛虎下山图》也不要摘，我们合计一下。”几个聚绕到会议桌前，桌面一张大地图。郭坚说：“在路上我筹思咱们撤退应分两路，一路由司令部和三个步兵营组成，向洛川方向撤退。那里地形有利，易守难攻，且县富民丰，筹饷粮食容易解决，路经黄龙、黄陵我们可以趁其不备攻占县城，从当地县衙民团解决一些枪支弹药、粮食补充。另一路由骑兵营向澄县冯原方向撤退，但要坚持等到独立团明天来到城下再撤。撤退前，向来犯的中坚团开枪阻击，火力要猛，使陆承武感到我们西北护国军要背城一战，然后撤退。陆承武必然随我骑兵营，步步紧逼。这样可以掩护司令部和大队步兵安全转移。西北护国军白水司令部两个营，由高副总司令和曹司令带领帮助骑兵阻击后，随后藏在白水县城郊外，伺机骚扰中坚团的白水驻军。司令部的文件故意留下一些，其中胡景翼写给世英兄的信件一定要留下，使陆承武误认为我们是仓慌逃走。胡的这封信件能够起到反间作用，陆承武借机定会消灭胡景翼，我们再把此事告诉胡景翼，逼胡景翼向陆承武下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高峻、耿直等表示没有意见。 郭坚:“参谋长，下达命令！” 耿直：“一营、二营、三营立即赶回驻地，集合部队，随总司令部向洛川方向转移。在天亮前必须开始转移。白水一营二营、骑兵营作好战斗准备。” 郭坚：“简营长，这一次你可是独当一面的猛张飞。”简大勇：“请郭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郭坚：“既要完成任务，又要保存实力。”简大勇：“见机行事，绝不莽撞。” 郭坚住宅，郭坚玉梅向韩老先生告别。 杨玉梅：“爹，我走后，你到别处躲一躲。” 韩老先生：“爹怕他们，就不会把你嫁给郭司令。” 郭坚：“爹，玉梅说的对，避避风头，也是为你好。”中坚团是免子尾巴，长不了，用不了两个月，他们就会退去。到时候，我和玉梅再来看你。” 韩老先生：“放心走吧，我明天就到韩城躲一躲。” 门外紧急的集合号声，冲破了夜晚的宁静，脚步声、集合口令声、报数声、马蹄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郭坚与杨玉梅骑着大马，身后一群骑士，在黑夜中越沟过岭，向洛川方向撤退。 （35）白水县城 黎明，白水县城一片沉寂。晨曦中，中坚团团长陆承武举起望远镜，向白水县城望去，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无一兵一卒。他身后的参谋长冯平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指指点点。 一个作战参谋骑马从城下跑来，他跳下马，举手敬礼:“报告团长，我一营部队已作好攻城准备，炮兵营也作好射击准备。请指示。” 陆承武：“命令炮兵营对城轰击，为攻城部队扫清障碍。” 作战参谋：“是。”敬礼，上马奔回城下。 炮声隆隆，城墙上下，城里城外，升起团团烟雾。一发炮弹击中了城楼，城楼内隐藏的简大勇营长拍了拍落在头上、身上的灰尘，对身边的战士说：“不用怕，敌人还在城下，这是鬼儿子用炮吓唬人。”在墙内埋伏的西北护国军兵士有人受伤，高峻赶到跟前，给伤员包扎。 城墙下敌一营长用枪向天连开两枪，中坚团敢死队抬着云梯，快速跑到城下，搭好云梯，冲上城墙。简大勇带领战士冲出城楼，用手枪击毙一个敌兵，身后的战士用枪、用刀和敌人展开激烈搏斗。 曹世英、高峻和兵士一跃而起，把点燃的炸药包、手榴弹砸向云梯，中坚团被打得败下城来。在敌一营长的督促下，又一批中坚团士兵沿云梯冲上城头，双方又是一场激战…… 作战参谋驰马前来：“报告团长，守城敌军火力太猛，我军强攻几次，不能得手，一营长请求火力支援。” 陆承武：“命令炮兵营狠狠轰击！命令营长在正午以前必须攻下白水。” 作战参谋：“是”，敬礼后，骑马返回城下。 十几门山炮一齐开炮，城墙上炮火连天，城墙多处倒塌。 简大勇：“高司令，你和曹司令带领弟兄们先撤，我们骑兵营随后就撤。” 高峻、曹世英带领白水营兵士在炮火中撤到城外，简大勇率领骑兵营在炮火中冲出白水东门向冯原方向撤退。 中坚团敢死队在营长督战下，攻上了白水城墙，城门大开，一营长带领多名骑马卫士冲进城门，又冲到西北护国军总司令部门口下马，进内搜查，城外作战参谋从城内骑马来到陆承武马前，报告：“我攻城部队已占领县城，请团长入城。”城楼上竖立着几面中坚团大旗，站满了持枪警戒的兵士。 陆承武带着参谋长及随从骑马入城，赶到护国军司令部门口，下马、进门走到客厅。 一营长：“报告陆团长，叛匪在我军强攻之下，仓皇逃走。刚才查得胡景翼给曹世英的秘信一封。” 陆承武看到客厅零乱的文件和卸掉一半斜吊在墙上的《猛虎下山图》，不由笑道：“凭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想和我中坚团交火。一营长，信上都写些什么？” 一营长：“这个胡景翼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信上说，蒲城北关之战实系陆建章督军所逼而为，中坚团已从西安出发，直接攻打白水，望护国军早作准备。” 冯平参谋长：“这简直是出卖军情！” 陆承武：“我要让胡景翼尸首两断！” 作战参谋进门：“报告团长，护国军向冯原逃去。” 陆承武:“命令骑兵营快速追击。”作战参谋：“是”，立正敬礼下。 （36）洛川城外 早晨阳光灿烂，田野清新，洛河东岸张家寨外一片广场上，各营连正在训练。 广场南端，骑兵营手持马刀排成一线，一百多米处竖着许多草人，上边写着袁世凯、陆建章的名字，连长一声令下，带头骑马冲向“敌人”，一个个草人被马刀砍得东倒西歪。广场北端，一个连的战士平端步枪，朝着眼前的草人猛练刺杀。 十几个豪绅带着随从，相继从广场穿过而来，一边看着广场骑兵步兵在训练，一边窍窍私语，喜形于面。 参谋长耿直带着几个人，客气地迎接到来的豪绅，耿直：“欢迎、欢迎各位贵人到来。” 李清兰：“这位是一？” 一军人：“这是参谋长耿直。” 李清兰：“想不到参谋长这样年轻有为，老夫为之佩服。” 耿直：“请大家到会场坐一坐，在下有要事和大家商量。” 会场设在一个宽大的窑洞内，正面窑壁上挂一横幅，上书“军民团结大会”横幅下站着四个身穿军装的连长，武装带上挂着手枪，精神抖数，一动不动。两边贴着大幅标语“打倒卖国贼袁世凯！”“打倒陆建章！”“拥护孙中山！”“国家兴旺、匹夫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走进会场的豪绅在耿直和服务人员热情招待下，坐在椅子上，看到墙上的标语，立即收敛了笑容。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脸上渗出了懵水，失去了来时的文雅。 郭坚身穿兰色长袍、头戴黑色礼帽，大步进了会场。耿直这时宣布：“郭总司令到！”众多绅士起来鼓掌欢迎。 郭坚拱手，表示谢意：“诸位来宾，今天特将大家请来，商量一件大事。大家都知道，袁世凯卖国，陆建章祸陕，引起全国民众反对。孙中山先生高举共和大旗，全国响应，我省也成立了西北护国军，誓师讨袁逐陆。但缺乏军饷，望各位同仁慷慨解囊，大力支持，现已把握各人实力，定下支援数额，望各位万莫推辞。参谋长！” 耿直：“到。” 郭坚：“请宣读各人捐资数额！” 耿直展开纸单，逐一宣布：李清兰，五千大洋，吴继峰三千大洋，杨玉林三千大洋，杨保成二千大洋，王梦云二千大洋，冯志英二千大洋…… 众乡绅把眼光集中在财大气粗的李清兰身上。 李清兰：“哼”地干咳一声，站起来说：“郭司令起兵，讨袁逐陆深得人心，我们大家真心拥护，应大力支持。可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穷山沟那来这么多的银钱，实是力不从心啊！”说着望了大家一眼。然后接着说：“还望郭司令谅解。” “是啊！我们实在是穷，拿不出来，请郭司令谅解。”众乡绅也随之拱手，随之起哄。 郭坚一看，带头的是当地有名的恶霸李清兰。李清兰平时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无人敢惹，这次又带头抗拒捐款，郭坚把六轮手枪向桌上重重一拍，怒道：“两句好话，顶不住一马棒。来人！” 党玉昆“到！” 郭坚：“将反抗讨袁逐陆的逆贼捆起来，上火！” 党玉昆取出麻绳，手下耿庄、王锋两连长一个虎步上前扭住李清兰的胳膊，用绳子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党海蛟，马腾蛟两连长抬来一盆烈焰熊熊的大火，火中的烙铁，已烧得通红，放置在窑洞中间。 郭坚：“上火。” 党玉昆立即拿起红烙铁放在李清兰背上。 “啊”，李清兰一声惨叫，大烙铁下冒出一股青烟，随着一阵阵磁嗞的声音，肉焦味充满窑洞。 郭坚：“谁还没有？” 豪绅“我有。” 郭坚：“好，愿交的给随从写条子，让他们回去，如数把钱拿来，用钱领人。”郭坚说完，走出会场。 让凉水泼醒了的恶豪李清兰终于受不了酷刑，只得爬在地上，写了条子，让随从回家取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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