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连续剧《龙乡情仇》                                           

祭奠和弘扬“仁善博爱、坚忍自信、勇敢图强”的中华精魂

第三十七集              

片头歌曲：《家在龙乡》

“问君何处最想往，梦里几度槐花香。烟云飘缈心头过，一声问候寄远方。历尽悲欢，苦难饱尝，家仇国恨何堪殇？壮士去兮甘洒热血，为我民生国运昌。龙乡啊龙乡我的家乡，炎黄子孙，热血儿郎，民族精魂，丰碑不朽，中华正气永飞扬。问君何处最想往，花香飘处是故乡。”

本集内容提要：

日军在相中公路旁修建了大据点。山本由尤氏父子和苏子卿陪同来到相中，要实现他们的一个大阴谋。黄河花园口决堤贻害下的一小批难民逃到塬上，刘氏和代氏派冰儿到南塬请来孟昱茹和曹倩钰帮忙安置难民。曹仕仁和曹武查看着难民，曹武决定从难民中挑选男人加入槐塬自卫队。山本命尤大昌带手下赶去相中配合小野行动。山本又让尤万富负责说服康先生出任东亚共荣医院的院长。同时命苏子卿搜集妇女以慰劳天皇的勇士们。小野集中日兵夜袭“进士刘府”，工伕中的李季香和麻天喜趁机逃出。进士刘府全家人除一人出门未归外，都惨遭日伪兵杀害。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投来南塬，李季香认出是进士刘家的刘清。刘清哭诉了家人的悲惨遭遇，请求加入自卫队。日军占了“进士刘府”设立了“共荣楼”，抢掠妇女慰劳转动前线的日兵。几个村堡的头人族长哭求曹仕仁帮助。曹武气恨地要那些人答应他的条件。曹仕仁和曹武一起到朱家，说服了朱满金让冯、杨两个大兵出任教官训练曹武的队员。李季香和周春马力正带自卫队训练时，麻天喜来报。一队日伪兵抢得了粮食和妇女撤出某村，冯立田带队员追击。曹武和杨立山带队员在路边设伏，截击日伪兵，日伪兵凭借火力优势冲出包围，却又陷入了李季香和周春的包围而被射杀，日兵小队长被冯、杨和刘清三人劈碎。山本狂怒。小野建议山本向联队长求援。山本命尤大昌带警备队配合小野消灭槐塬顽匪，尤万富赶来献计。小仗大胜，曹仕仁坚定了抗日决心。曹仕德和朱满金也暗暗佩服曹仕仁的转变。曹倩钰也不由对父兄生出了一份好感。邱子儒带钱来到王家支援王文淑和女儿邱玉兰安置难民。尤大昌带领小野和日伪兵来到一座小山岗上，炮轰槐树塬，十几个乡民被炸死，崔小凤也在其中，其小儿也受伤。曹武发誓不杀光小鬼子他八辈子不哭不笑，曹仕仁让曹武把小凤葬进曹家坟地。曹倩钰和李季香赶来，面对父兄痛仇日伪的言行，曹倩钰激动上前认父兄。曹仕仁怒瞪倩钰而发誓同小鬼子斗到底。苏子卿和钱川志来康家劝说康先生同日本人合作，出任“东亚共荣医院”的院长。康先生经深思后表示遵从。李季香和周春马力麻天喜曹倩钰一起来寻找敌人架炮地点，来到小山岗。几人决定在附近设伏。麻天喜盛赞马力的刀法，激起倩钰的好胜心，她以请马力吃肉喝酒为诱惑，让马力教她骑马耍刀。马力慨然应允。曹倩钰独自骑马不幸摔下来，麻天喜用激将法使曹倩钰重鼓勇气，马力也跃上马背，拉曹倩钰上马。傍晚，马力抑不住冲动抱住了曹倩钰。

37-1日。外。野外。

    南北大路上，支着太阳旗的汽车来往飞驰着。

37-2日。外。相中镇西南楼。

三辆载着日军的摩托车和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嘎声停下。

轿车前门，山本下车；后门，尤万富和苏子卿下车。

尤大昌和日本兵也跳下摩托。日军中佐小野一夫上前迎接。

山本点头，挥手上前，后面人紧跟。

两座大炮楼各三丈多高，楼体上，留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孔洞……

持枪日军监督下，上百个破衣工伕在下下各处忙碌着，李季香、麻天喜、赵大嘴等人混在其中……

山本微笑点头。

小野：“报告大佐阁下，全部工程已完成大半。支那劳工技艺高超，而且大大地配合，预计工期可大大地提前！”

山本竖指微笑：“好的好的大大的好。大东亚共荣圈之迅速建立，支那人的功劳也是大大的。”

他回头对尤万富：“尤会长功劳大大的。皇军奖赏大大的。”

尤万富躬身：“皇军满意是鄙人最大的荣幸。”

山本又看着苏子卿：“共荣楼也要尽快建成，慰劳前线立功的将士……”

尤、苏躬身。

小野一怔：“共荣楼？”

山本一笑（日语）：“这里是皇军部队的转运站。根据军部密令，我要在此处设立妇女慰劳所，慰劳前线立功的将士。我此来，就是要选择合适位置。”

小野微笑：“大大的好。”立正：“军部英明，天皇圣明！”

山本回头看尤大昌：“尤大队长，请带路的。”

尤大昌：“太君请。”随即在前带路，山本等人跟上。

李季香捅下麻天喜，二人皱眉看着……

37-3日。外。南荒地田间。

曹正良带领着一大帮瘦弱的难民在采收豌豆。

曹仕德眯眼蹲在地头，吧嗒着长杆大烟袋……

37-4日。外。南荒地村内。

胡老憨赶车，车上装着粮袋子，梁冰儿坐在粮袋上。

车停下，冰儿跳下车，急急跑去。

一伙老少男女难民围上来。

胡老憨笑了：“这是塬上朱大老爷支援的谷子和豆子，够咱吃个月八的啦。”

难民们喜眉笑眼地往下搬运着粮袋子……

37-5同时。外。曹家院内。

一大堆黄绿色的豌豆角。

曹倩钰、赵小妮和于丽兰正在挑选着，并不时地剥着青豆角。

曹倩钰：“我就爱喝于姨熬的豌豆粥，又甜又香。”

赵小妮：“我倒是爱吃烀的青豆角。”

于丽兰：“呵呵，你俩人口味不合，咋还一个锅里吃饭呢？干脆分开得了。”

曹倩钰：“呵呵，我可不舍得同妹妹分开，没她陪着我睡不着。”

赵小妮：“每次姐姐都让我先睡，为了让你也赶快睡，我有时不得不闭眼装睡！”

于丽兰：“呵呵，你俩呀，好得让人羡慕哩。”

曹倩钰：“呵呵，那从今天起，咱俩就一个被窝儿吧……”

冰儿匆匆走进来：“姑姑……”

曹倩钰站起：“你咋来了？”

冰儿：“塬上又来了一大批难民，咱家门口聚了百十来口，两个奶奶让我来请您和孟夫人过去帮忙呢。”

曹倩钰一怔：“怎么？曹家皇宫也收留难民了？”

37-6日。外。槐塬曹家。

门前街上，几十个男性难民或站或卧。

院内搭起了大帐棚。

刘氏和曹倩钰在指挥一些老少女难民在往帐棚里铺着干草和苇席。

刘氏摇头苦笑：“光老少女人都收不下，那些男的可咋整啊，也不能都让他们睡大街上啊？”

曹倩钰：“那就在街头胡同里也搭窝棚，哎对了，西场里那曹家大院儿干啥用着呢？”

刘氏：“那里住的都是武子的手下，大多都是外村外地的。”

曹倩钰：“一帮子混蛋窝囊废。叫他们把地方腾出来！”

刘氏一怔摇头：“哎呀倩钰，你消停点啊。我和你大娘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们的……”

曹倩钰冷笑……

37-7同时。内。代氏屋内。

代氏和孟昱茹拉手说话。

代氏：“他呀，还真就啥事不管了。收不收留，怎么收留，花多少钱都让我俩说了算了。”

孟昱茹：“呵呵，真就没枉费两位姐姐的苦劝啊，他可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代氏：“他这也是丢了面子吃了亏，得了教训呀。这样下去，到老的时候，祖宗也不会太怪罪了！”

孟昱茹点头：“重要的是，就能得到更多乡亲的信任和拥护了！”

代氏连连点头……

37-8日。外。街道上。

曹仕仁和曹武边走边看。或躺或坐的瘦弱的难民。

曹武哂笑：“一个壮实点儿的也没有。”

曹仕仁：“咋地，你还想拉丁当兵啊？”

曹武：“是啊爹。尤大昌仗着手下人多，还有鬼子壮胆，放出狂言说要找机会同我比拚呢。”

曹仕仁：“这父子俩，汉奸当得挺牛气啊。哼哼，我早就看姓尤的不地道，果不其然啊！行，我给你出钱，你到各地去拉丁，抓紧训练，到时候，好好教训姓尤的……”

曹武摇头：“不用到各村去拉人了，就从这些难民里挑选吧。”

曹仕仁一怔：“你不是嫌他们太弱了吗？”

曹武：“呵呵，那还不是饿的吗？给他们吃饱睡好，不出半个月，保准都是生龙活虎……”

曹仕仁一惊继而捋胡微笑……

37-9日。县城。山本办公室。

山本：“尤队长，立即带领你的精干手下赶到相中，配合小野的部队，黑夜占领进士刘府，刘家人一个不留活口！

尤大昌：“是，太君放心。”转身走出。

山本抱臂微笑。

尤万富和苏子卿对视点头。

尤万富：“大佐阁下，我俩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山本摇头：“不不，还有两个重要的事情急待办理。”

二人同怔。

山本微笑：“按我的计划，‘共荣楼’建成，马上就需要大量妇女。这个任务交由二位完成……”

二人同惊。

苏子卿：“太君不是说过，妇女由皇军提供吗？”

山本：“皇军提供的妇女远远不够。我们这里，要用你们当地的妇女……”

二人大惊。

山本：“第二项任务，就是要在城里建一所东亚共荣医院。”

二人又怔。

山本微笑：“位置我已看好了，就是你们康神医的医馆……”

尤、苏惊愕……

37-10夜。外。相中镇。

日兵驻地。日兵在集合。旁边是尤大昌和他的十几个便衣手下。

小野挥手。尤大昌带手下在前，小野带二十多日兵随后。

37-11同时。外。大院内。

几个大窝棚内，拥挤着疲累不堪的伕工。

暗影里，李季香、麻天喜、赵大嘴低头小声说话。

李季香：“日本兵集合走了，只留三个看管我们。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两人点头。

李季香：“天喜负责盯着鬼子，我俩把那个角弄开……”

37-12夜。外。“进士刘府”。

尤大昌带领日兵包围了刘家大院。

日兵和尤大昌的手下都提枪握雷。

尤大昌：“嘿嘿，快要熄灯了，再等会儿……”

小野点头……

37-13同时。外。伕工大院。

一个日本兵走到墙角，放下大枪，小解着。

麻天喜回头：“快走……”

李季香点头，三人钻出破洞，另几人也爬起跟上。

李季香等人冲向墙角，相继跃上墙头……

另一日兵发现了，大叫着追来，开枪……

其他伕工乘机逃散……

37-14同时。外。刘家院内。

枪声传来。刘家男男女女纷纷开门，走到院里，惊恐地议论着。

37-15同时。外。院外。

小野狞笑着：“投弹，进攻！”

十几枚手雷落向院内。

37-16同时。外，院内。

爆炸声和哭喊声。

刘家人倒地一片。其他人有的哭泣着救助伤者，有的惊慌地躲逃着。

大门被炸开。

小野和尤大昌带着鬼子汉奸冲进来。

小野：“刘家人统统死了死了的，一个不留！”

他挥刀砍死一个男孩子。

尤大昌开枪打死一个老妇。

刘家人惊恐地奔逃躲避，敌人疯狂搜杀着……

37-17同时。外。野外。

李季香几人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麻天喜：“好玄啊，差点就没命了……”

赵大嘴：“好几个人被打倒了，不知是死是活……”

李季香摇头：“刚才那一阵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不知鬼子打的哪里……”

麻天喜：“好象就在镇上……”

李季香：“是打的什么人呢？”

麻天喜：“先甭管了。咱先回家吧……”

37-18夜。外。刘家院内。

大人小孩的尸体被抬到院内。

小野：“将死尸拉到荒野，先火烧再埋掉！”

尤大昌：“是太君！”

37-19同时。外。一个角落。

一个背着小包的中年男子，惊恐而悲愤地从洞开的门口向里看着。

院内。几个鬼子打着火把。死去的刘家人被汉奸兵抬上马车。

中年男子悲痛万分……

37-20日。内。曹仕德家屋内。

曹正良、习梦兰、周春和马力围着李季香三人在说笑着。

37-21同时。外。曹家栅栏门前。

窝棚前，几个老难民瞪眼看着。

那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走来，扑到在门前。

老难民一惊，走上前扶起男人……

37-22日。外转内。曹仕德家。

老难民搀扶着那男人走进院里坐到木凳上：“快来人啊……”

屋门开，李季香等人全都走出来，同惊。

那男人全身颤抖，哭泣着。

曹正良：“别哭了大兄弟……”

那男人悲伤过度，全身瘫软说不出话来。

周春：“快把他抬屋里让他躺下缓缓……”

几个人把那男人抬进屋里，放在炕上。

曹正良端来水杯喂男人喝水。

男人缓过劲来，啊喔地哭着。

马力：“光哭有啥用？你说话，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

男人抹抹眼泪：“我叫刘清，从镇上来的啊……”

李季香：“你，你是进士刘家的刘清？”

男人哭着：“是啊，是我呀，就剩我自己啦，太惨了呀……”

众人同惊。

麻天喜：“啊，尤大昌带鬼子，偷袭的是你们家？”

男人：“是啊，三十八口人，都死了呀……”

字幕并解说：“敌人占据‘进士刘府’建立了‘共荣楼’，相当于日军的‘慰安所’。不断从各村掳掠妇女，慰劳运转前线的日军。”

37-23日。外。“共荣楼”院内。

身穿白衣戴着白帽口罩的几个人从不同的屋子抬出女人尸体。

六具女人尸体并排放在院内。

尸体又被装入三个木桶内。

37-24同时。屋内。

惊恐而瑟缩的十几个破衣妇女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从日本医生手中接着小木牌子和一小袋卫生用品。

旁边，持刀拄地的小野狰狞地笑着……

37-25日。外。某处乱坟岗。

两个木然的老男人从马车上抬下木桶。

另一木然的老男人将木桶推进大坑里。

大坑里，三只木桶拥挤着。

持枪日兵催促着。

三人又拿起铁锨撮土埋桶……

37-26日。内。槐塬曹仕仁家。大客厅内。

曹仕仁居中而坐。十几个头人族长哭丧着脸围坐着。

一白发长者：“可惨透了，我那庄被抢走了八个，五个小媳妇三个大姑娘……”

另一长须者：“我那里六个，其中一个是刚娶进门还没入洞房的新娘子……”

另几人：“我那里五个……”

“我那庄三个……”

曹仕仁阴脸皱眉地听着。

白发者：“大族长啊，我手上没有人，一点法子也没有，可全靠您了呀……”

其他几人也响应着……

曹仕仁苦笑：“我能怎么着啊？你们当我是托塔天王啊？”

那些人苦脸失望地摇头。

长须者：“他们还会来抢人的，可怎么办啊……”

其他人：

“是啊，这才刚开始，啥时候是头啊？”

“万恶的鬼子，可把咱害惨了……”

这时，曹武走进来。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您给拿个主意呀……”

曹武：“那些事我都听说了。鬼子汉奸是恨人，可你们也太完蛋了……”

那些人同怔。

曹仕仁眯眼看着曹武。

曹武：“你们那连庄会是干啥吃的，光顾着看护你们自个家呀？”

几个人不语了，羞愧低头。

曹武：“我要成立自卫大队，把你们那些人都归我管，中不？”

众人同惊。曹仕仁捋胡微笑。

“那我们的事你也管吗？”

“是啊，你也保护我们吗？”

曹武瞪眼：“没那多废话，想好就表态！”

几人相互看看，点头……

37-26日。内。朱满金家。

小客厅内。桌子上摆放着几样礼物。

朱满金夫妇沉稳平静地坐在桌子两端。

大沙发上，坐着面带笑容的曹仕仁和曹武。

朱夫人：“大老爷亲自来俺朱家，还带了这么多礼物，真让俺头晕脑胀啊。”

曹仕仁：“呵呵，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哩。多年没跟老满兄弟言欢了，你们对我有怨言我不怪你们。”

朱满金摇头。

朱夫人：“我们哪会有怨言啊？族长大老爷可不要听信传言。”

曹仕仁：“从前我们曾称兄道弟，不说平起平坐吧，可也没有尊卑之分。现在你们张口闭口大老爷的，不是怨言是啥子？”

朱夫人：“呵呵，大老爷这是怪罪我们了？”

曹仕仁：“还有啥怪不怪罪的？现在是啥当口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老满你说，小鬼子要打到咱这来，咱应该咋个对待法儿？”

朱满金一怔：“哦，你们不是建了自卫队吗？几百号人马还有啥怕的？”

曹武：“呵呵，朱老爷呀，那你也一定知道，那些个摇头晃脑吃喝嫖赌全都不拉的家伙，能挡住凶残勇猛，还拥有飞机大炮机关枪的小鬼子吗？”

朱氏夫妇皱眉摇头。

曹仕仁：“嘿嘿，我们爷儿俩合计了一宿，还真得请能人帮助哩。”

朱氏夫妇一怔。

朱夫人：“我俩都人老珠黄了，你们来我家，不是找错地方了吗？”

曹武：“你们家可是藏龙卧虎呢，甭再推着挡着啦。”

朱氏夫妇一愣，对视摇头。

曹仕仁：“呵呵，留在你家的那四个东北大兵，可不是吃白饭的哩。”

朱氏夫妇同惊。

曹武：“周春和马力被倩钰和李季香请去做了教官，把他们的护乡队训练的生龙活虎，简直就跟正规军队一样了。”

朱氏夫妇呵嘴点头。

曹仕仁：“呵呵兄弟呀，这会儿你知道我们爷儿俩的目的了吧？”

朱满金恍然：“你是说，要请另两个大兵给你们的自卫队当教官？”

曹武：“是啊，朱老爷，我们就是特意来请这两个大神出山的！”

朱氏夫妇同惊。

曹仕仁：“兄弟可不能小气啊。不为了我曹家，也不为你朱家，就为了跟鬼子汉奸斗扯！”

朱氏夫妇同呆。

曹仕仁站起来：“我们爷儿俩铁心打鬼子保家园了。你要是不让他俩帮我们，你可就是汉奸了。”

朱满金大惊……

曹仕仁走过来，朱满金慌忙站起。

曹仕仁拉起朱满金的手：“兄弟啊，我曹仕仁逞能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也不能让小鬼子耍着玩儿吧？咱们合作吧？”

朱满金：“合作？一起打鬼子？”

曹武：“是啊朱老爷，我听说，你家孝同也不做警察了，早跑到他妹夫的部队去当兵打鬼子了。你说你能当汉奸吗？”

朱满金翻眼：“谁想当汉奸了？不就是让他俩出力吗？啥难事儿似的……”

三人同惊而喜……

37-27晚。内。曹家。大客厅内。

    曹仕仁打着饱嗝坐在大椅上抽水烟。满面红光的朱满金坐在沙发上品香茶。

旁边的小沙发上，代氏和刘氏陪着朱夫人在说话。

朱夫人：“他们跟着政府一路西撤，这会儿也不知落哪儿了。”

刘氏：“呵呵，甭管他们落哪里，总跟着政府走，就一定能平安。”

代氏点头。

朱夫人摇头：“那是啥政府啊？就跟咱百姓搬家一样，这里不能住了就换别地儿……”

刘氏：“树挪死人挪活嘛。咱中国大得很，总会有安稳的地方吧。”

朱夫人：“但愿如此。可是，看小鬼子的势头，不打下全中国，他们能收手吗？”

刘氏点头：“也真不敢想了。那么多军队，让小鬼子撵着打……”

37-28同时。内。小客厅内。

酒足饭饱的曹武、冯立田、杨立山在议论着。

曹武：“咱这当务之急，就是怎么阻止鬼子汉奸下乡抢妇女，抢粮食……”

冯立田：“各村里要建立自卫小队，在村外设流动巡逻哨……”

杨立山：“对，一旦发现敌人，立马回村报告，组织抵抗。”

曹武点头。

冯立田：“同时，立即派人同邻村联络，请求支援。”

曹武：“好，就这么定。”

冯、杨点头。

曹武：“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分派你俩到两个大点的村子当队长，我带大队住塬上……”

冯立田：“这样更好，一旦出现情况，我们三队人马可互相支援，还可同时包抄敌人……”

37-29日。外。南塬地。

小山坡上，李季香蹲在树下抽着小烟袋。

不远处，周春和马力带队员练习着阵地防守和反击冲锋……

麻天喜和刘清气喘吁吁地跑来。

李季香一怔，迎上前来。

刘清喘着粗气：“报告队长，有大情况了……”

麻天喜拍着胸脯：“曹武带人奔吴庄去了。说是鬼子汉奸又抢人抢粮了……”

李季香一惊，回头大喊：“周参谋，快招呼马力过来。”

周春招呼马力。两人一齐跑过来……

37-30同时。外。吴庄村内。

三辆摩托车在前，后面二十多个日伪兵押着载有粮食和七八个妇女的马车边回击边撤出。

后面，冯立田带十几个乡兵持枪挥刀地追赶着。

一辆摩托车掉头，日兵机枪扫射，几个乡兵扑倒……

37-31同时。外。田间小路上。

李季香和马力带着二十多人飞奔着……

37-32同时。外。一个岔路口。

曹武带人冲到一个小土包前。

曹武：“杨兄弟，怎么打你安排吧。”

杨立山点头：“我带一组弟兄到那几棵树后埋伏，大队长带其余兄弟在这里堵着。”

曹武：“好，这这么的……”

37-33同时。外。野外。

李季香带人冲出高粱地。

麻天喜抬手一指：“看，曹武的人在那儿！”

李季香挥手：“停住。”

马力：“他们占了有利地形，小鬼子没个好了。”

李季香：“看来，你那两个兄弟也不囊啊，曹武真学到本事了。”

马力：“呵呵。我们几个都差不多。”

麻天喜：“那咱们怎么打？”

李季香看着马力：“如果他们打得好，能打胜了，咱就不掺乎了。”

马力摇头：“敌人可能凭靠火力优势冲出来。”

麻天喜：“那样最好，不然咱们就白来了！”

李季香：“你说怎么打吧。”

马力看看地形：“咱们也用他们那个打法，再设第二道埋伏，单等着小鬼子冲过来……”

李季香点头。

刘清手持大刀，眯眼咬牙……

激烈的枪声传来……

37-34同时。外。岔路口处。

两队伏兵一齐开火。

一辆摩托中弹冲进沟里，七八个日伪兵中弹倒地。

日伪兵慌乱还击着。

两马车停住，被连手绑着的妇女们惊惶地躲到车后面。

日兵小队长挥刀督战。

汉奸小队长慌忙地：“太君，不可恋战啊。快冲出去……”

日兵小队长跳上摩托车，挥刀前指……

日兵两轻机枪向土坡扫射……

曹武的人被压得不能还击……

曹武大怒，站起射击。一颗子弹击中他左臂……

两辆摩托和十几个日伪兵冲出烟雾，冲上田间小路……

37-35同时。外。高粱地头。

麻天喜紧张地：“鬼子真就冲出来了。”

马力：“听我的，等他们近了再打……”

日伪兵越来越近。

“打！”“打！”

枪声骤响，日兵车歪人倒……

37-36同时。外。高粱地头上。

杨立山带人追杀上来……

日伪兵相继中弹倒地。两个汉奸兵举枪投降。被日兵小队长开枪打倒。

马力持枪握刀冲上来。

日兵队长握刀转圈儿。

杨立山：“都别开枪。我宰这畜牧！”

马力也大叫：“立山，把鬼子交给我！”

杨立山微笑点头。

日兵绝望瞪眼。

马力把枪扔给麻天喜，双手握刀上前：“你奶奶个八辈祖宗的。被你们欺负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复仇了。哈哈哈哈……”

日兵握刀扑上来，马力挥刀迎战。二人奋力拚杀着。

日兵握刀猛砍，马力以刀架住。

日兵拚力下压着。

马力冷笑着，冷不丁撤力闪身，并抬脚猛蹬。

日兵前抢几步，扔刀捂裆蹲地上嚎叫。

众人大笑。马力狞笑着走上前来。杨立山也持刀上前。

众人：“砍了他……”“剁成泥……”

刘清红着双眼持刀冲上来：“也让我出口恶气吧……”

日兵绝望嚎叫着。

三人挥刀砍下，污血喷涌……

37-37日。内。山本办公室。

山本狂怒地拍桌子：“耻辱，大大的耻辱。我的耻辱，皇军的耻辱，大日本帝国的耻辱。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小野躬身低头。

尤大昌也深深低头。

山本气怒难消，狠狠地看着小野和尤大昌。

小野：“请大佐阁下允许我带队进攻槐树塬，剿灭这股支那顽匪。”

尤大昌也附和点头。

山本摇头：“目前前线吃紧，各守备处都在抽调兵力，我还有兵力让你们浪费吗？”

小野一怔：“我只要一个小队的兵力，就可荡平槐树塬！”

山本：“我军兵力不足，不能再牺牲皇军的将士。”

他转眼看着尤大昌：“调你两个小队，配合皇军一个小队，务必消灭这股顽匪！”

尤大昌点头。

山本：“你要亲自带队进攻。”

尤大昌一惊……

这时，井上和尤万富走过来。

井上：“山本君，尤会长提了一个建议，我认为是可行的。”

三人一怔。

尤万富：“大佐阁下，目前，皇军守备兵力不足，不能再白白让士兵送死……”

山本眯眼。小野也期待地看着尤万富。

尤万富：“进攻槐树塬，必将造成一些伤亡。我想可采用另一种方法……”

山本：“只要能征服槐树塬，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

井上：“派皇军的炮兵和一个警备小队，炮轰槐树塬，只轰不攻，三天或五天炮轰一次。用此方法，可压迫他们与皇军合作……”

山本眯眼，小野点头……

37-38日。外。槐树塬曹家。

大客厅内。

曹武：“这一仗打得太好了，六个小鬼子十八个汉奸兵，一个也没逃掉。”

曹仕仁把玩着一把日本军刀：“呵呵，这玩艺儿飘轻飘轻的，还带个弯儿，也能算兵器？吓唬人还中！”

冯立田和杨立山摇头微笑。

冯立田：“与敌近战，还得是咱们的大刀好使。”

曹武：“对头啊。我也听说过，当年长城抗战时，二十九军的大刀队五百勇士威震敌胆！”

曹仕仁：“呵呵，我还以为小鬼子都刀枪不入呢，也不过如此啊！”

冯立田：“这一仗之所以获胜，是因为我们配合得好，而且还得到了南塬自卫队的支援。更主要的是，敌人根本没有料到，也没有防备，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曹仕仁皱眉摇头：“甭管怎么说，咱们终归是胜了。你俩的战术真厉害啊。”

曹武：“是哩，要不是他俩的调教，我手下弟兄甭说打不好，连打也不敢打哩。爹，咱真是请对了神了。”

冯、杨微笑摇头。

曹仕仁：“哈哈，我好久没这么顺气了。武子，安排大宴，款待所有弟兄们……”

37-39日。外。南塬曹家。

院内站满了人，都欢喜地议论着：

“小鬼子也不禁打呀。就咱们这些个土汉子就收拾了他们！”

“是啊，你说国军咋就那么怕鬼子呢？他们可都是正规部队呀……”

“你可别这么说，这次咱获胜了，是因为鬼子人少……”

“你这话也有理……”

“呵呵，再说了，鬼子的大部队都在前线跟咱的大部队打，这里的鬼子是负责治安的，只会做恶不会打仗……”

37-40同时。内，屋内。

李季香：“曹武还真够大方的，把枪弹都给咱们了，就要了一只弯刀……”

朱满金：“他不光欺负百姓能耐，打鬼子也勇猛着哩！”

曹仕德：“呵呵，只要他肯打鬼子，以前对乡亲犯的罪错就一笔勾销吧。倩钰你说呢？”

曹倩钰：“这才哪到哪呀？就打了这么个小仗就算他能耐？再说，这仗也不是他们自己打的呀。”

孟昱茹：“呵呵，别不知足啊。他们爷儿俩能做到这份上已经难能可贵了！”

李季香：“是啊，如果他们跟尤氏父子一样投了小鬼子，情形会怎样吧？”

朱满金：“那样的话，不光咱塬上百姓死得惨，别地儿也逃不了祸殃……”

曹仕德摇头：“这我可没担心过，我从没想过他会投小鬼子，我信他有骨气哩。”

曹倩钰：“他们对乡亲犯下了滔天大罪，您还那么信他？”

曹仕德：“他跟咱们争强好胜，是为了显示他比咱聪明有能耐。在他骨子里对谁都不服输。所以我断定，他绝不会弯腰陪笑去伺候外族人！”

大家都点头。

朱满金：“呵呵，他要是当了皇帝，一准儿不会象袁世凯，倒会象朱洪武……”

众人惊愕而笑。

曹仕德：“小倩钰，别再对你爹不恭敬了。我跟你说，他要是也上阵去打鬼子，我就给他当马伕去……”

曹倩钰惊愕……

37-41日。外。槐塬曹家大客厅内。

两张大桌上菜肴丰盛。桌旁坐满了人，一个个脸红气壮。

杨立山和冯立田正在向曹仕仁敬酒。

曹仕仁乐哈哈地与杨、冯碰杯，一饮而尽……

37-42同时。外。大门外。

刘氏和抱着小女儿的崔小凤在给老少难民发着白馒头。

代氏和梁冰儿在给难民分着菜肴。

难民感激地接着，吃着……

刘氏看看小凤：“不用你干了，把你闺女带好就行了。”

崔小凤摇头：“小妮儿吃饱了就睡觉。我就能腾出手来了。”

冰儿笑：“俺这个小老妹儿可真招人稀罕。俺爷爷就爱抱她，还把她的着小手拽他的胡子呢。”

代氏也笑了：“他也不是不稀罕孩子，就是以前他总感到不顺心顺气。一旦他心情好了，他也会当好老子的。”

刘氏：“这会儿他也感觉老了，也更爱耍孩子气了……”

几人同笑……

37-43同时。外。王怀善家院内。

王赵氏、王文淑和邱玉兰也在给难民们发着黑馍和菜汤。

难民们感激地接着、吃着……

王怀善倚墙根蹲着，呵嘴看着……

邱子儒拎着大袋子走过来。

邱玉兰：“爹你来了……”

王文淑：“伯父也来看看啊……”

邱子儒笑：“我不光是来看的，也是来帮忙的。”

王赵氏：“呵呵，你这大岁数了可别掺乎，要抻了腰掰了腿儿，还得玉兰伺候你……”

邱玉兰：“是啊爹，您可啥也别干，去跟王叔拉话吧。”

邱子儒摇头：“帮忙就得动手吗？我出钱就不算帮忙啊？”

众人同怔。

邱子儒：“这长时间，看你们供养这么多难民，估计家底子也空了。所以，我带些钱来支援你们……”

众人同惊。王怀善也站起来。

邱子儒：“别光心思我是有名的邱大抠巴，我也是咱塬上人，心也是热的哩……”

众人惊愕而喜，玉兰眼闪泪光……

37-44日。外。野外。

尤大昌和小野带三十多个日伪军抬着小钢炮爬上一个小山岗。

尤大昌：“嘿嘿，小野君，你看这里咋样？”

小野满意地：“大大的好。架炮。”

日伪兵一起忙碌着。

小野持望远镜对着槐树塬。

尤大昌阴险地微笑着……

37-45同时。外。南塬上曹家院内。

几张大桌子上满是菜肴和食物。

曹正良、李季香、周春、马力等围坐在曹仕德、胡老憨身旁。

另几张桌子也坐满了男人。

麻天喜和冯文生在给大家倒酒……

37-46同时。内。厨房内。

于丽兰和赵小妮在擀饼烙饼。

曹倩钰和习梦兰在盛菜端菜。

于丽兰：“我说倩钰啊，咱塬上的女人就你最能喝酒，应该过去跟他们喝两盅……”

曹倩钰回头：“呵呵我可不去，咋说我也是个女人，咋能跟他们混一块儿堆啊？”

习梦兰：“呵呵，那有啥呀？你是咱女中豪杰啊！古时候就有花木兰从军，整天跟男兵一起打仗一块儿吃住呢。”

曹倩钰：“我能跟人家比吗？我又不能上阵杀鬼子！”

于丽兰：“呵呵，你也想上阵杀鬼子啊？”

曹倩钰：“咋不想？鬼子欺负咱中国人，尤其祸害咱们女人，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可我不会耍大刀，连枪也不会打……”

几人都点头。

赵小妮：“那你赶快拜师啊，周春和马力都会耍大刀呢！”

曹倩钰：“可是个好主意啊。你咋不早说呢？”

习梦兰：“呵呵，你还真想打枪耍刀上阵杀鬼子呀？”

曹倩钰：“是啊。不单我要想，大家都要想。每个人都能杀鬼子，日本那么点儿个小国，够咱杀的吗？”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大地似乎在颤动。

众人同惊。跑出屋外。

院内人也同惊站起……

37-47日。外。槐塬上。

炮弹爆炸在大街上、人群里。

人们惊惶地四散着……

炮弹接连飞来，落地爆炸……

一颗炮弹落在曹家门口，落在几个难民和崔小凤中间……

37-48同时。外。小山岗上。

日伪兵在装弹开炮。

小野狂笑着：“大大的好。支那顽匪死了死了的……”

尤大昌狞笑着……

小野摆手。炮手停住。

小野：“装上劝降信打过去。”

士兵抱起一个特制炮弹……

37-49日。外。小路上。

李季香、曹倩钰，马力带着十几人向前跑着……

37-50日。外。槐树塬上。

哭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人们抱着被炸死炸伤的亲人痛哭叫骂……

37-51日。外。曹家门前。

刘氏含泪抱着受伤的小女孩儿。冰儿含泪擦着小女孩儿脸上的血。

曹武抱着满脸是血已经死去的崔小凤，蹲在地上狂声哭叫着：“凤儿啊，你醒醒啊，我的凤儿啊……”

代氏哭泣着抚弄着小凤的头发。

曹武身旁的冯、杨痛心地摇头…

门口处，曹仕仁呆呆地看着。刘氏和冰儿走过来。

刘氏低声地：“老爷，小凤死了。咱小孙女儿也伤着了……”

曹仕仁低吼：“那还不快给她上药去……”

刘氏点头跑进院去，冰儿拉小月儿跟在后面。

曹武挥泪狂叫着：“日你八辈儿的小日本儿啊，不杀光你们我死不甘心……”

冯立田和杨立山蹲身劝着……

曹武的小儿宝义和另两个破衣小孩子各拿几张纸片跑过来。

小宝义：“爹爹，叔叔，你们看……”

杨立山接过来看着，皱眉摇头。

冯立田：“写的什么？”

杨立山：“日本人的劝降信。限五日之内，归降大日本皇军。如不归降，每隔三日炮轰一次。”

冯立田：“他妈的小日本，这是威逼曹老爷当汉奸呢！”

曹仕仁大步走来：“给我看看！”

杨将纸片递给曹仕仁。

曹仕仁瞪眼看着，咬牙铁脸：“他娘个孙子的小日本儿。甭他娘的吓唬我。我曹仕仁英明了大半生，到头来还会怂了包？”

冯、杨点头。

李季香、马力和曹倩钰赶来。

曹仕仁看看曹倩钰，冷笑着转身：“武子别哭了。把你眼水擦干，把你媳妇葬进咱曹家祖坟！”

曹武流泪点头：“谢谢爹了。凤儿啊，这下你不用担心了。爹让你进曹家祖坟了……”

曹倩钰欣慰点头。走上前来。

曹仕仁阴脸看看曹倩钰，对曹武：“你小子是个老爷们儿，甭让妇道人家给看扁了。”

曹倩钰微微一怔。

曹武擦泪，抱着小凤的身子站起来：“放心吧爹，我会跟儿子说定，他娘的这笔血仇不报，我八辈子不哭不笑！”

曹仕仁：“说的好。是我曹家的爷们儿。打一口上好的棺材，把你媳妇殓了。再看看塬上伤亡的人，咱家出钱，死的下葬，伤的治伤。”

曹武点头：“放心吧爹，我一定把这事做好！”

曹仕仁拍着曹武的肩膀：“好。让那些跟咱拧心眼子的东西瞧瞧，谁是槐树塬的主人。走吧！”

曹倩钰呵嘴眯眼。

父子转身要走。

曹倩钰：“爹，二哥……”

曹仕仁一震。曹武也一怔。

曹倩钰眼闪泪光：“爹，二哥，我认你们了！”

曹武略一点头。

曹仕仁阴脸白眼：“谁是你爹？你爹不早让你恨死了吗？”

曹倩钰含泪：“死了的，是以前的坏爹，我认的，是现在的好爹，真正的好爹！”

曹仕仁梗脖子喘粗气。

曹倩钰：“我相信爹一定会做一个抗日老英雄的，女儿跪拜了！”说罢跪下磕头。

曹武愣愣地看着，后面的代氏刘氏和冰儿也含泪期待地看着。

李季香和马力对视微笑。

其他围观者也目含期待。

曹仕仁嘴角抽动，手指倩钰：“你……你甭给我抽鞭子，我曹仕仁知道该咋做才对得起祖宗！”他抬头看天：“天神在上，我曹仕仁跟小日本儿不共戴天，誓与槐树塬共存亡……”

曹倩钰含泪再拜。

李季香鼓掌，众人跟着鼓掌……

37-52日。内。县城康家。

小客厅内。

康先生夫妇对坐桌前。

钱川志、苏子卿坐在沙发上。

钱川志：“姐夫咋还看不明白呢？日本人占领了大半个中国，逃到重庆的国民政府也天天被日本飞机轰炸着，咱们还有啥指望啊？”

苏子卿：“是啊康先生，日本人非常看重您，我们推荐了好几个人，他们连见都不见。山本说，这就是大日本皇军对康先生的诚意。”

康先生皱眉不语。

康夫人冷笑：“那你们说，怎么个合作法儿？”

苏子卿：“这很简单啊。把医馆更名为‘东亚共荣医院’，康先生出任院长就行了。”

康先生微笑。康夫人冷笑。

钱川志：“姐夫，那样的话，不但您的安全可完全保证，您的祖业也可完美保留。而且，您还可以照常为百姓诊病疗伤……”

康先生仍然不语。

康夫人：“呵呵，那你们说，如果先生听从你们的建议跟日本人合作了，这医馆还是康记医馆，他还是康先生吗？”

苏子卿：“那是当然。毫发无伤啊！”

钱川志：“不但毫发无伤，而且报纸上一宣扬，姐夫的名气就更大了！”

康先生眯眼点头。

康夫人：“如果我们不遵从呢？”

钱川志：“尤会长告诉我了，山本说，如果十天期限到了，您还不肯同他们合作，他们就要在医馆门前杀人，每天杀十个百姓。”

康夫人一惊。康先生皱眉吸气。

苏子卿：“我们来劝先生跟日本人合作，是为您的安全担心，也为城内的百姓担忧啊！”

钱川志：“姐夫啊，您要不同日本人合作，就会害死很多百姓啊，日本人是做得出来的呀！”

康夫人：“你们说的我们是深信不疑的。日本人在南京杀了多少人和杀人的花样儿，我女儿早已在信中跟我们说透彻了。我们不会象畜生那样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和名声！”

苏子卿：“所以啊，请先生和夫人一定把事情想周全，早日同日本人合作为盼啊。”

康先生眯眼微笑：“此事可否容我三思呢？”

钱川志：“当然可以。”

康先生：“我要是同日本人合作了，他们肯定会用他们自己的人，也就不需要我家里这些人在这里帮忙了。”

苏子卿：“先生的意思是？”

康先生：“我和夫人也不需要仆人和助手了，我想让他们都回乡下老家去，免得他们议论我，影响我做事……”

康夫人皱眉。

苏子卿：“先生的意思我很明白。您是要把他们都打发走。”

康先生：“我想请二位给弄通行证让他们都走，一个不留。”

苏子卿：“这好办啊。只要先生和夫人不离开康府，多少通行证都可弄到。”

康夫人看钱又看苏：“二位先生，你们认为我先生有可能舍下祖业逃命吗？”

苏子卿一怔而笑：“呵呵，夫人言重了。”

钱川志：“呵呵，当然不会。我知道，姐夫的根在这里，仁心也在这里。”

康先生：“那就拜托二位尽快把通行证弄来吧。夫人，咱们这就开始做准备吧……”

康夫人皱眉、点头。

钱、苏大喜……

37-53日。外。野外。

李季香、周春、马力、曹倩钰、麻天喜、冯文生从田间小径上走出来。

几人手搭凉蓬向四下里看着。

麻天喜一指：“你们看那……”几人同时看去。不远处，一座小山包。

曹倩钰：“会不会是那里？”

周春：“很可能啊。”

李季香：“走，过去看看……”

几人急步赶到小山包上，分头在地上查看着。

马力：“你们过来，就是这儿了。”

大家闻声过来。

马力：“这痕迹，是日本人的小型迫击炮发射时的后坐力造成的……”

周春点头：“对。敌人一定是在这里架炮轰炸槐树塬的……”

另几人都点头。

周春：“李队长，我认为，敌人要再次轰炸槐树塬的话，一定还会在这里。”

李季香：“我们该怎么应对？”

周春：“我想我们应该至少设下三道探哨，一旦发现敌人出动，立刻返回报告。我们马上组织起来，兵分三路，阻击甚至消灭敌人。你们看，这里是山岗，四周是庄稼地，我们主力赶到这里固守，居高临下，可有效地阻住敌人。同时，分出两个小队，从侧面的庄稼地里插到敌人后面。一旦正面打响，这两小队可同时出击堵截。不管敌人有多少兵力，也必溃败……”

大家都点头。

马力：“呵呵，别看平时老周耷拉着大眼皮好象啥也不管不顾，其实他心里有谱呢。要不我咋最服他管呢。”

众笑。

麻天喜：“呵呵好啊。我们就预先在附近埋伏好，包他们的饺子吧。”

曹倩钰：“太好了，把他们的小钢炮缴过来给咱出力……”

大家都笑。

周春：“不过，敌人的炮队有很强的火力保护着，也就是说每个炮兵小队都配有机枪保护。”

马力：“是的。我们不能与敌人对打，而要近距离截杀，施展咱耍大刀的功夫……”

李季香：“好的，回去咱就专门练习……”

麻天喜：“太好了，我刚跟马哥学了一套刀法，还没用过呢。就拿日伪兵试验吧。”

大家都笑了。

曹倩钰看着马力：“马参谋，你想不想吃肉喝酒啊？”

大家同怔。

马力：“咋不想？不吃肉哪来虎劲儿？不喝酒哪来虎胆呀？”

曹倩钰：“那我请你吃狗肉喝烧酒吧！”

马力一怔：“呵呵，那敢情好啊。可是，你为啥要请我吃肉喝酒啊？”

曹倩钰：“你先教会我骑马打枪耍大刀！”

众人同惊……

麻天喜：“哦，姐姐是要做女侠当英雄呀？”

曹倩钰：“不行吗？”

麻天喜：“呵呵，咋个不行？马哥呀，还不快点儿地？”

37-54日。外。南荒地。

一大块平坦的沙土地上，马背上的曹倩钰精神紧张，紧紧地抓着缰绳，死死地贴在马背上。

大白马加快速度向前飞奔着。

突然，马腾空一跃，曹倩钰掉下来。

马力和李季香麻天喜同惊之下急忙赶来。

李季香：“怎么样？摔疼了吗？”

麻天喜：“快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马力微笑拉曹倩钰站起。曹倩钰苦脸捂着右肘处。

麻天喜：“嘻嘻，俺姐姐可刚强呢，嘛事儿也没有，再接着上马呀姐姐！”

曹倩钰苦笑：“娘啊，马儿跑起来，我心都要被颠碎了……”

马力：“呵呵，我刚才说的你没记住，骑在马背上，一要抓紧缰绳，二要蹬紧马蹬，三要将身体支起来，随着马背上下起伏，绝不能死死地贴着坐着。”

曹倩钰：“我本来记得清楚楚的，可马一跑起来，我魂儿都飘没了……”

马力：“呵呵，头一次练习骑马都会这样，还来吗？”

曹倩钰苦脸：“我要是还想好好活着，就不要来了。”

麻天喜：“嘿嘿，姐姐，马哥可有一套好刀法哩，骑马都学不会，刀法可甭想了。”

李季香：“那就不要学刀法了。把枪打准就行了。”

麻天喜：“那好，姐姐要学枪法，不用找马哥了。我要是教不好你，曹夫人再包饺子我一个不吃。”

曹倩钰瞪眼：“小伙子你甭扯我。我要是练好了骑马，再学会了刀法，我要你媳妇一天三顿给我包饺子。”

麻天喜一怔：“好啊，虽然啥事都她说了算，但这事儿我一定要做主。”

曹倩钰：“小子，你瞪眼瞅着，今天我要学不会骑马，就给你们两口子当丫环去。”

麻天喜：“好啊，回头我就让玉兰包饺子，再备上小酒等着你。不过，你可得骑马来……”

曹倩钰：“马哥，我的命可掌握在你手里了……”

马力：“呵呵好啊，天喜兄弟，那就让你媳妇包饺子吧……”

麻天喜：“中啊，我还要让她给弄狗肉备烧酒呢。”

众人同笑。

马力：“女侠妹妹，我再带带你吧。”他跃上马背，马纹丝不动。

马力伸出手来：“请上马……”

曹倩钰一怔，随即一笑，也向马力伸出手去。李、麻上前帮助倩钰坐到马力前面。

马力微笑着腿夹马腹……

众人乐呵呵看着。

李季香：“咱别跟着看了，回去跟曹老爷说去……”

37-55日。外。野外。

大白马跑出田间小路，跑上小崖头。

马力喝声，马儿站住。

曹倩钰拍着胸脯苦笑着：“哎呀娘啊，这一阵疯跑，我气儿又上不来了……”

马力微笑着轻拍倩钰的背部。

曹倩钰一怔。

马力停手，怔怔地看着倩钰。

轻风吹起倩钰的秀发。

马力激动地张嘴，突然抱住了倩钰。

倩钰身子一颤。

马力亲吻着倩钰的秀发和脖颈。

倩钰皱眉颤抖着。

马力颤声地：“妹妹，我……我喜欢你……”

倩钰闭目点头。

马力跳下马背，双手抱倩钰下来。

马力激动地看着倩钰。

倩钰微微低头。

马力将倩钰拥在怀里，倩钰呼吸粗重，闭目等待。

马力激动地吻住了倩钰……

37-56日。外。玉米地。

玉米地头上，白马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嫩玉米。

王米地里。一片小空地。

厚厚绿叶上，只穿雪青色小胸衣的倩钰闭目幸福地呻吟着。

赤背的马力伏在倩钰身上亢奋而温柔地动作着……

37-57傍晚。外。

崖头下，马儿悠闲地打着响鼻儿……

夕阳西下，余晖灿烂。

连片的庄稼地，泛红的高粱穗儿微微曲颈，金黄的谷穗儿却深深低头。

崖头上，曹倩钰依偎着马力的肩臂。

马力：“妹妹啊，平日看你血性刚强，男子汉一样，没想到你会这么温顺,这么有情义……”

倩钰叹气又微笑：“哥哥不知啊，这多年来，我是多么孤独，多么渴望有人爱抚啊。哥哥不要笑话妹妹吧？”

马力摇头：“好妹妹，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做了回男人。”

倩钰摇头：“你一直都是男人，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不然，你也不会来我们这里……”

马力眼闪泪光：“我一个外乡人，一个抛家舍亲、犯上作乱又侥幸逃脱的浪子弃儿，能得到妹妹的一份情爱，我死也知足了。”

他眼里涌出泪珠。

曹倩钰微笑着为马力擦泪：“哥哥甭这么说，其实你是个好男儿，只是以前入错了队伍。”

马力含泪点头。

曹倩钰握起马力的手：“从今往后，妹妹多了个好哥哥。妹妹好高兴啊。”

马力激动地：“谢谢你，倩钰妹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曹倩钰微笑：“我是信着哥哥了，也愿意让哥哥天天都高兴。可是……”

马力一怔：“可是什么？”

曹倩钰：“让大家知道了不好，咱俩先少来往吧。等把小鬼子打跑了，天下太平了，妹妹就给哥哥做老婆……”

马力激动地抱住倩钰。倩钰幸福地微笑。

曹倩钰：“对了，妹妹可以问哥哥一件事吗？”

马力：“呵呵，你是我老婆了，啥事不可以问啊？”

曹倩钰：“呵呵，哥哥，你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马力一怔：“老家？还有啥老家呀？估计早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曹倩钰一怔：“不会吧？”

马力：“还有啥不会的？那里离沈阳可近了，屯里又没几个男人。还不早叫小鬼子给祸害了？”

曹倩钰皱眉摇头。

马力：“当时，屯里的男人大都在队伍上，也有一些在沈阳城里出伕卖艺的，屯里都是妇女和老少病残的男人。我家里，就是我娘和三个妹妹，加上年迈的奶奶。”

曹倩钰：“那你父亲呢？”

马力：“他呀，死得早，也死得丢人呢。”

曹倩钰皱眉。

马力：“他好赌钱，欠下些赌帐。实在弄不到钱了，就跟人合伙儿，半夜里去抢了一个大户。可没过几天，就让人给逮走了，再也没回来……”

曹倩钰惊愕。

马力：“那年，我刚满十六岁。因受够了家里的穷困和乡亲的白眼恶语，就偷跑出来投了东北军，再也没回过家……”

曹倩钰眼闪泪光……

片尾曲：《风云一页》

“风云一页雾沉沉，苦海漂萍欲断魂。莫论清浊邪与正，是非善恶难辨分。啼笑人间荒唐事，待有来者挽乾坤。

风云一页雾重重，人间地狱鬼魅行。神州何处无苦日，血泪汩汩苍海平。不教苍天伐万恶，何言安得万民生。

风云一页雾茫茫，壮儿舍得爹和娘。此去或无身还日，期将热血祭天苍。唤起兄弟闹革命，为我民生国运昌。

风云一页浪滔滔，山河破碎堪悲号。前仆后继赴国难，无数英雄竞折腰。驱除强虏保家地，神州猎猎红旗飘。”

电视连续剧《龙乡情仇》                                           

祭奠和弘扬“仁善博爱、坚忍自信、勇敢图强”的中华精魂

第三十八集              

片头歌曲：《家在龙乡》

“问君何处最想往，梦里几度槐花香。烟云飘缈心头过，一声问候寄远方。历尽悲欢，苦难饱尝，家仇国恨何堪殇？壮士去兮甘洒热血，为我民生国运昌。龙乡啊龙乡我的家乡，炎黄子孙，热血儿郎，民族精魂，丰碑不朽，中华正气永飞扬。问君何处最想往，花香飘处是故乡。”

本集内容提要：

周洪祥几人议论如何对待被他们抓到的两个人时，突遭日伪兵攻击。周洪祥命穆七和采琴带上那两人保护着老弱病残一起逃出，自己带弟兄们同敌人拚杀后突围出去，投奔南塬途中遇到了带队赶来支援的李季香。周洪祥所抓的两人女是郭锐，男是八路干部孙殿友。二人是负命组建诸县农民抗日武装的。山本静候曹仕仁的回复不得而怒命继续炮轰槐树塬。尤万富和苏子卿向山本汇报说康先生正做最后准备，三日后同皇军正式合作。山本大喜。康夫人给每人发钱和通行证让大家赶快离开县城逃生，人们难舍地哭泣着。康先生也在说服助手阿奎离开县城去槐塬投奔曹仕德。曹仕仁父子为曹倩钰的突然敬拜而惊喜，又经刘氏劝说决定同南塬自卫队联合抗日。阿奎由钱川志护送出城后，却又突然要求折回，钱川志让阿奎住到家中。南塬自卫队员们由孙殿友教会了《革命战士不能忘本》的歌曲并练习合唱，博得了众乡亲的掌声。麻天喜来报告敌情。康先生夫妇在家中微笑着答复山本和尤、苏、钱。李季香、孙殿友、曹倩钰和麻天喜拜见曹仕仁，商定联合抗敌。县城康家，康先生和夫人笑谈人生，夫妇相知相携共饮琼浆。大门外，阿奎和钱川志看到康家熄灯就寝了放心地离去。夜里，李季香孙殿友带队员赶到小山岗附近设伏。同时，县城康家燃起了熊熊烈火，阿奎赶来却被日兵挡住。清晨，日伪兵进兵小山岗，妄图再次炮轰槐树塬，却遭到伏击。队员奋勇拚杀。曹武杀死几个日伪兵，自己也受重伤。李季香孙殿友带队员消灭了大部日伪兵。尤大昌和小野坐上摩托车逃跑，曹武忍着伤痛上马追敌。小野回头射击，曹武中弹坠马后奋力射击，尤大昌后颈中弹，摩托车撞上大树。小野发动摩托车逃跑，曹武举枪却无力地垂手而死。孙殿友和李季香由曹倩钰陪同前往慰问曹仕仁夫妇。孙殿友的言词让曹仕仁更加激动。钱川志夫妇突然到访，曹仕仁大惊。南塬曹家，阿奎悲痛地诉说着“康先生不屈强寇淫威，与祖业玉焚了”众人同悲，曹仕德昏迷过去。日伪兵被杀，康先生与祖业玉焚，山本气急败坏地要尤万富亲率伪兵配合皇军扫荡槐树塬，又命苏子卿把妇女送到相中共荣楼慰劳皇军将士。曹仕德率家人和乡亲筑起康先生夫妇的衣冠冢，含悲祭奠。

38-1日。外。山寨洞屋内。

周洪祥、曲采琴、穆七在吃喝着。

曲采琴：“我看，既然那两人死活都不说出他们的身份，就把他们放了吧。”

穆七点头。

周洪祥：“放了他们对我们也没好处。就先押着吧。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说的。”

曲采琴：“可是，咱不能这样随便抓人扣人啊。呵呵，你当了几天国军连长，也学会他们那一套了？”

周洪祥摇头：“你竟然把我跟他们比，真是的。告诉你，那两人的底细不弄明白就不能放。万一他们真是敌人特务呢？”

曲采琴：“我看着不象。”

穆七也摇头：“我看也不象。”

周洪祥：“你们都看得比我准？那你们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他们自己说的逃难的百姓吗？”

炮弹爆炸的声音陡然传来，紧接着是急骤的枪声和爆炸声。

三人大惊。奔出门外。

寨门内外，炮弹落地，栅门飞起，石墙崩塌，人体扑倒……

一队日伪兵攻上山来。

一发炮弹落在洞门不远处，周三人同时惊愕卧倒。

赵大嘴倒提大枪跑上来：“不好了，当家的，小鬼子和汉奸兵攻上来了……”

周洪祥大惊：“怎么没早发现他们？”

赵大嘴：“这么多日子都安稳着，大伙儿就大意了，都在窝棚里吃喝，没出去巡哨……”

周洪祥抽枪：“真他娘的。快带人抵抗……”

赵大嘴摇头：“敌人太多了，我们挡不住的……”

七八个人逃上来：“当家的，兄弟们死好几十了，顶不住了……”

周洪祥：“夫人，麻烦你快去向李季香求援，七叔，你带老弱病残到后山躲藏……”

穆七应声走去。

曲采琴：“求援肯定来不及了。咱们快撤吧。早一点撤，就能多保住几个兄弟……”

周洪祥迟疑着。

枪声和鬼子的叫声传来……

周洪祥跺脚：“大嘴，你带弟兄们从西面撤退，我带其余弟兄从背面撤退，到南塬地投李季香。”

赵大嘴：“是，当家的。”回头：“弟兄们，跟我走啊……”

周洪祥对另两人和曲采琴：“咱几个掩护七叔他们先撤……”

曲采琴：“洞里那两人咋办？”

周洪祥：“你去把他们带上吧……”

曲采琴应声跑去。

日伪兵狂叫着冲上来，周和几人边还击边后退……

38-2日。外。山坡上。

赵大嘴带十几人同日伪兵拚杀着……

38-3日。外，山崖下。

曲采琴带一男一女追上穆七他们。

38-4日。外。山坡上。

周洪祥几人飞跑而下。

日伪兵远远地追赶着……

38-5日。外。田间小路上。

    曲采琴和那两人同穆七等十几人疲累地走着。

    那女人：“你们也抗日啊？”

    曲采琴：“中国人哪有不抗日的？”

    那男人：“我们也是抗日的。”

    曲采琴一惊：“你们？也抗日？”

    那女人：“是啊。我们也是中国人呀。自从日本人侵我国土，我们就主张坚决抗日……”

    曲采琴：“那你们是？”

    那女人：“你们这是往哪撤呀？”

    曲采琴：“槐树塬南荒地有我们的盟友。先投过去再想办法……”

    那女人一怔：“槐树塬？离这还有多远？”

    曲采琴：“大概还有五里路吧。你好象也知道那地方？”

    那女人：“是啊，我们也正要赶去那里……”

    曲采琴一惊：“你们也要去塬上？是投亲吗？”

    那女人点头微笑……

38-6日。外。山寨上。

    日伪兵抢了鸡羊，又放起火来……

38-7日。外。小路口。

周洪祥同另三人站住。回头看。

    一人：“完了，山寨没了。”

    周洪祥：“他娘的小鬼子，我跟你们算是结下大仇了……”

另一人：“快看……”

周洪祥扭头看去，顿时大喜：“季香，我们在这儿……”

李季香和马力带十几个弟兄跑过来。

李季香与周洪祥握手：“大哥，我们来晚了……”

周洪祥：“不晚不晚啊。就是来早了也没啥用，还会多吃鬼子的炮弹。你咋会赶来？”

李季香：“我们也没料到敌人会打你这里。放出去的哨探回来报告，我就带一伙儿弟兄赶来了……”

周洪祥点头，回看山寨：“我经营了十好几年，这下子全没了。唉……”

李季香：“大哥别灰心，先去我们那休养一阵子，再招兵买马卷土重来嘛……”

周洪祥苦笑。

李季香：“嫂夫人呢？七哥呢？”

周洪祥：“他们先逃出来的。估计也正往你那儿赶呢……”

38-8日。外。槐塬附近。

    曲采琴一惊：“你也认识李季香？”

    那女人：“是啊。他……他是我表兄……”

    曲采琴：“那太好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夫妻俩也跟我们一起抗日吧？”

女人男人同怔，对视微笑……

38-9日。内。县城山本司令部。

小野和尤大昌并立在山本面前。

尤万富、苏子卿和钱川志也躬身站在山本旁边。

小野：“这次一定要重创顽匪，逼他们送来粮食和妇女……”

山本：“你们回去准备吧。”

山本点头。

小野躬首。尤大昌哈腰。两人先后走出。

山本：“尤会长，那个康先生同意与皇军合作了吗？”

尤万富：“是的太君，他们正在做着准备，三日后正式与皇军合作。”

山本：“好的好的。负伤的天皇勇士将在这里接受治疗，康复后可迅速返回战场……”

尤、苏、钱三人点头。

山本：“你们要加紧督促，以防康先生反悔！”

钱川志：“放心吧太君。在我的记忆里，康先生是一言九鼎的。”

山本微笑……

38-10日。内。县城康家。

十几个男女佣工背包提袋地站在客厅内。

康夫人含笑给每人发着小钱袋和通行证。

一老妇：“夫人，我不舍得走啊。您让我留下吧？”

另一妇人：“是啊，夫人，我也不想走啊……”

老厨师：“我打十四岁就在康府学徒，二十岁开始上灶主厨，三十来年了。一下子让我离开，我这心啊，就跟大年五更煮烂了饺子似的委屈难过……”

康夫人微笑：“我代表先生，对大家多年来给康家的呵护和帮助表示深深的感谢。也给大家提一个希望，希望你们安心离开，回到乡下，和家人团聚，安稳地过好日子。只要大家都平安着，我和先生就安心了，知足了……”

38-11日。外。城门处。

小野和尤大昌各坐在三轮摩托车上，二十几个日兵和三十十多个伪兵乘坐卡车出城而去……

38-12日。内。康家诊室内。

康先生和助手阿奎在整理着医用器具。

康先生：“我建议你去槐树塬，因为那里有我的老友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当然你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总之，无论去到哪里，只要能平安就好……”

阿奎哽咽：“我不走啊先生，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您和夫人收养了我，又让我跟您学徒，您就是我父亲，这里就是我家呀……”

康先生拍拍阿奎的肩头：“我做为你的师傅和长亲，今天让你正式出徒行医，遍寻鲜异之方，克祛顽症痼疾。为民众医病疗伤，也为自己谋条生路。呵呵，你先以康记医馆的名义行医问诊，待百姓熟知你了再立自号。我如闻之，必心满意足……”

阿奎哭泣：“先生……”

康先生又从抽屉中拿出两本医书交给阿奎：“这是我整理的祖传秘方，特赠与你……”

阿奎接过，跪下哭泣：“先生……”

康先生拉阿奎站起：“男人可以哭出两声，一为天地，二为父母，但不可以哭出三声。”

阿奎隐忍着。

康先生：“行医者，不可无正名。我为你取个医名吧。你本姓郎，就叫郎继康吧，我康家医术医德就依你传承发扬了……”

阿奎隐忍涕下……

康夫人走过来：“先生，他来了。”

康先生：“好啊。继康不要哭了，快去洗洗脸，一会儿由钱先生亲自送你出城。”

康夫人一怔：“继康？”

康先生：“郎继康。”

康夫人：“呵呵，好名字。继康啊，要分别了，我也不多说了。就一句话，访名医，寻百草，可寓乡居，可行万里，但有一点，做中国人。”

阿奎：“师娘赠言，阿奎铭记。”

康先生：“记住，路要靠自己走，一出城门，不可回头。”

阿奎一惊，跪下：“阿奎会时时牢记师父师娘的教诲，克尽心力的。师父，师娘，您千万多保重啊……”含泪磕头。

康夫人拉起阿奎：“我和先生，会以你为荣的……”

38-13傍晚。内，槐塬曹家。

    曹武的屋内。曹武看着怀里头缠纱布的小女儿，不由难过。

    独白：“凤儿，你放心吧。我会把儿子和女儿养大的。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保佑我们啊……”

冰儿牵着一小宝义走进来。

小宝义：“爹爹，爷爷让你去议事呢。”

曹武一怔。

冰儿：“二叔您快去吧，把宝妮儿约我带……”

    曹武点头，亲了女儿一下，交给冰儿，又摸摸儿子的头……

38-14同时。内。曹仕仁屋内。

    曹仕仁坐在大椅上抽水烟。

代氏给他捶肩：“老爷呀，倩钰终于同咱相认了。真想不到啊，这丫头的爱恨咋会那么分明？”

曹仕仁：“还不是刘氏生的好吗？跟我做对了十几年，八辈子仇人似的。这会儿，竟会回来认爹了。差点没吓我个大跟头……”

曹武走进来：“爹你找我？”

曹仕仁：“过来坐下说。”

曹武过来坐下。

曹仕仁：“武子啊，爹得提醒你，凤儿不在了，你也不能老是这样没精神头。”

曹武苦笑。

代氏：“也难怪武子。凤儿还真是个好媳妇。太可惜了。”

曹武：“我一打认识她就被她迷住了。她虽然是妓女出身，可心地善良，还聪明大度，不但铁心跟了我，还帮我做过大事呢。又给我生了大儿子，我真是好感激她，好想她啊……”

代氏含泪点头。

曹仕仁：“唉，人死不能复生。该打起精神，想想报仇的事儿了……”

曹武：“放心吧爹，给凤儿过完头七，我就跟老冯和老杨合计找小鬼子报仇。”

曹仕仁：“报仇是大事，但不能急。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对付鬼子和汉奸。今日，可是第四天了……”

曹武一怔：“我还真给忘了。鬼子给咱五天期限，咱要不投降他们，五天一过，他们可能还要来轰炸……”

曹仕仁：“是啊，我一直忧心呢。他们要是来攻打，咱还可以跟他们拚杀，可他们用这招子，咱没法防啊……”

代氏：“一下子就伤了咱一百多口，他们这招可真毒啊。咱是该合计个法子，不能就这么等着鬼子来炸呀……”

曹武：“要不，我带人在他们来的路上堵着他们打，就算是抵不过他们，也不能让他们顺风顺水……”

代氏：“老爷，昨天我跟妹妹说起这事儿，她说应该把乡亲都撤到河西去，又想到男女老少几百口子，咋个撤法呀？再说，也不能把咱这祖传宝地让鬼子糟蹋呀……”

曹仕仁点头：“看来，还真得按武子想法办了……”

这时，刘氏走进来：“老爷，姐姐……”

曹仕仁：“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让你帮着想法子呢。”

刘氏：“呵呵，我还真就想了呢。”

代氏笑：“那妹妹就说吧，这爷儿俩正愁呢。”

曹武：“娘，您想到啥好法子了？”

刘氏：“那天你们打鬼子，李季香他们不是也帮着了吗？”

曹武：“嗯。说实话，要不是他们在后边堵着，小鬼子还真就逃了。要论头功的话，得给他们……”

曹仕仁点头。

刘氏：“看来，他们对付小鬼子好象比咱们有点子。老爷，我就想，咱是不是应该同他们联合呀？”

三人同惊。

刘氏：“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嘛……”

代氏点头微笑。曹武也皱眉点头。

曹仕仁瞪眼：“我英雄了大半辈子了，到老来还怂了包？还要去求他们帮忙？”

代氏：“这算啥怂包的？不是为了打小鬼子吗？”

曹武：“是啊爹，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再说了，联合起来对各方都有好处，不是谁求谁帮忙的事儿。”

曹仕仁眯眼皱眉。

几人都看着他。

曹仕仁：“都看我干啥呀？我不是说过，哈事让你们做主了吗？”

三人惊愣而喜……

38-15傍晚。外。南塬上曹家。

    几个大灯笼高高挂着，院内一片通亮。

    周洪祥、穆七，李季香、周春、马力、麻天喜等十几人或蹲或坐地围着那个中年男人。

李季香：“太好了，我们正愁没有主心骨呢。孙干部，你这一来，我心哗一下就敞亮了！”

孙干部：“呵呵，不要这样称呼啊，我叫孙殿友，叫我老孙好了……”

麻天喜：“那你上这来，是任啥职务啊？”

孙殿友：“我在部队是政工干事。组织上派我来这里是担任教导员。”

李季香：“那我们就称孙教导员吧。”

周洪祥：“呵呵，我也早听说八路打鬼子的事儿了。鬼子不怕国军，就怕八路……”

孙殿友：“呵呵，那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大家都摇头。

孙殿友：“其实，正面战场的国军也是勇猛顽强的，有的部队还打得不剩一人。日本人扬言不怕国军，是因为国军和日军是正面作战，集团作战，是阵地对决战，这样的作战，拥有飞机坦克和火炮的日军是很擅长的。而我们八路军，采用更多的是游击战和运动战，鬼子的飞机大炮就派不上用场。而我们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更是让鬼子防不胜防…”

李季香：“太好了。这下我们可不愁了。周大哥，你说呢？”

周洪祥：“刚刚吃的这个大亏可让我醒悟了。是得联合起来了，不然的话，不但消灭不了小鬼子，还会被人家给吃掉。”

穆七：“是哩。俺们原来还想着，要是鬼子再来打你们，俺们就赶来支援。可没想到小鬼子先对俺们下手了。”

周洪祥：“怪我粗心没加意防备，弄了个措手不及……”

    李季香：“我们也没想到鬼子会去打你们。让你们折了不少兄弟……”

    穆七：“所以啊，咱们得重新联合了，不然，小鬼子那么强的火力，打谁谁也挺不住！”

麻天喜拍掌：“好啊，咱都跟孙教导员打鬼子了！”

周洪祥：“现在，你们这里吃食也困难。我想把我的弟兄们归弄起来，再回山寨去…”

众人同怔。

穆七：“回去也好，山寨上有我们开的荒地，苞米谷子，花生豌豆，还能养鸡养羊的……”

孙殿友：“暂时回去也行，即使我们统一联合了，队伍也要分开驻扎……”

众人点头……

38-16同时。内。屋内。

曹仕德坐在炕头上，曹正良坐在他旁边。

    孟昱茹、曹倩钰、习梦兰围着那女人坐在一起。

    孟昱茹握着那女人的手：“他们都平安着，这就好啊，好啊。”

    曹倩钰：“郭妹妹哦三弟妹，给我们讲讲外面的大事儿吧。”

    郭锐：“现在，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我们很困难，敌人也困难，甚至比我们还困难呢。”

众人同怔。

郭锐：“我们的抗日力量不断壮大，敌人的力量却在不断减弱。原来日军对我们就象恶狼对绵羊，现在却变成老虎对狮子了，谁也不能一下子就把对手战胜……”

众人点头。

郭锐：“现在，我们八路军山东纵队先后组织了多次大的战斗，把小鬼子打得鬼哭狼嚎。而且，各地农民抗日武装，就象你们这样，也不间断地袭扰和消灭日伪军，敌人只能变进攻为防守了。”

曹倩钰：“呵呵，怪不得小鬼子不敢来攻了，只是远远地用炮轰了……”

郭锐：“据我们的情报，日军兵力严重不足，正在国内大量征兵呢。五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男人都要当兵加入圣战。呵呵，他们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曹正良：“那我要是日本人，也得去当兵了吧？”

曹倩钰笑：“跑不了你的，上不了前线，就烧火做饭，给牲口铡草……”

郭说：“呵呵，那也是当兵，叫后勤兵。”

听者同笑。

曹倩钰：“妹妹，你这次回来，一定有啥新使命吧？”

郭锐点头：“上任诸县县委书记牺牲了，上级派我回来接任。负责组织建立和统一领导全县农民抗日武装，袭拢敌人，破坏敌人的运输线，劫获他们的军用物资，从而支援前线抗战……”

曹倩钰：“对，咱们不让鬼子把粮草运过去，让前线的鬼子喝西北风，胜利肯定属于咱们……”

郭锐：“呵呵，姐姐说的好，胜利肯定属于咱们，属于中国人……”

38-17傍晚。外。城门处。

几个伪军持枪上前：“干什么的？停下检查。”

车夫喊声将车停下。

钱川志掀开马轿门帘看着士兵：“我请先生给我乡下的亲戚诊病。”

士兵头：“哦，是钱会长啊……”

钱川志微笑：“是我。”

士兵头陪笑摇头：“您的面子应该给的，可是，尤大队长早下了死令，任何人没有通行证……”

钱川志微笑着递上通行证。

士兵头接看：“娘啊，还是特别通行证哩。大会长，您请啊。”回头：“快快，放行放行。”

士兵赶忙搬开栏杆。

士兵头：“钱会长您慢走啊……”

38-18傍晚。外。乡路上。

阿奎：“太谢谢您了。阿奎想拜托先生多多关照康先生和夫人。他们从来也没这么孤单过……”

钱川志：“你放心吧，我和夫人会天天过去陪他们的。再说了，日本人同他合作，也只是借用他的名气，而不需要他天天忙碌的。他们年岁大了，也可以借此颐养晚年了。”

阿奎皱眉。

康先生的声音：“一出城门，不可回头。”“不可回头。”“不可回头……”

阿奎一惊：“哎呀钱先生，不对呀。康先生怎么可能同日本人合作呢？”

钱川志也一愣：“是啊，我也一直感觉不大对劲……”

阿奎皱眉：“难道，先生也感觉老了，真想颐养晚年了？”

钱川志点头：“我只是这样想的。可也感觉有点含糊……”

阿奎拧眉，倒吸凉气：“不对呀先生，我感觉老不对劲儿了。我我不走了，我得回去。”

钱川志一惊：“怎么啦？”

阿奎：“先生可能有危险啊？”

钱川志惊愣。

阿奎：“我想起一句话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钱川志皱眉点头。

阿奎：“按大先生的秉性，他不会跟日本人合作的，我担心日本人会……”

钱川志点头：“如果他真不跟日本人合作，那一定会凶多吉少！”

阿奎：“我想，我想求您帮我个忙……”

钱川志一怔：“求我帮忙？”

阿奎：“我答应先生不回头的，所以我不能回康家了。我想请您允许我到您家暂住几天。待看到先生和夫人平安无事，我再离开，行吗？”

钱川志皱眉点头……

38-19晚。外。南塬曹家。

画外，调不准音不齐的男声合唱《革命的战士不能忘本》：

“同志们呀个个要听真，咱为了救人民参加了八路军。在家里咱本来都是些老百姓。革命的战士不能忘本。

同志们呀我要问问你，吃的饭穿的衣是哪里来的。吃和穿咱都要依靠老百姓，离开了老百姓好似离水的鱼……”   

几只大灯笼高高地分挂在几根木杆上。

灯笼下，低矮的篱笆墙外围满了乡亲，一个个满脸兴奋地向院里看着。

屋门前，曹仕德、孟昱茹、曹倩钰、郭锐、习梦兰，赵小妮等人也欢喜地看着。

院内，李季香、曹正良、周春、马力等二十多人高矮不齐地站成两排在唱歌。

孙殿友面对他们在指挥着：

“鱼儿离水活呀活不长，咱离开老百姓就不能打胜仗。老百姓爱护咱如同爱儿郎，咱爱护老百姓如同爱爹娘。革命战士不能忘本，毛主席教导咱爱护人民。军和民一条心，打败那侵略者，最后的胜利属于咱们……”

歌声甫落，掌声和欢呼声……

孙殿友兴奋地：“呵呵，大家可真了不起啊，小半天功夫就把歌学会了。虽然音调不是很齐，可还是很好听，很感人的……”

李季香：“呵呵，教导员一字一句的教俺们，谁还学不会呀……”

曹正良摇头笑：“我可不行，跑调忘词的，滥竽充数哩……”

周春：“这歌写的真好啊，可比我们队伍上唱的歌强多了……”

马力：“这歌唱的我心里热乎乎的。咱们都出身老百姓，为老百姓杀鬼子，才是咱的本份啊……”

周春：“是啊，以前在我们的队伍上，哪有过这想法？都不知道当兵是为了啥……”

孙殿友点头微笑：“我们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就是为穷苦百姓救苦救难的。不怕困难不怕死，为老百姓打天下。百姓信任我们，支持我们，我们的队伍不但不会被反动派和侵略者消灭，相反，却在不断壮大……”

众人都连连点头。

曹倩钰陪郭锐走过来。

郭锐：“教导员说的好啊。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游击队，是百姓的队伍，是团结抗日的队伍，不怕任何困难和危险……”

突然，一声高喊：“李队长，教导员……”

众人同怔。

麻天喜和刘清：“快让开，有急事……”

围观群众纷纷往两边靠着让出道来。

麻天喜两人跑过来。

李季香、孙殿友和郭锐等急忙迎上来。

李季香：“有情况吗天喜？”

麻天喜喘着：“我们四人守在公路边上的玉米地里。天傍黑时，看到摩托和汽车，小野和尤大昌带着四五十个鬼子和汉奸兵开进了据点……”

38-20晚。县城。康先生家客厅内。

山本微笑看着康先生和夫人。

康先生平静地：“我和夫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山本：“好的好的。尊敬的先生和夫人，我为大日本皇军能结交到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好朋友而庆幸。”

他身旁的井上和尤、苏、钱三人同时点头微笑。

山本：“明天中午，我要在苏先生的艺馆隆重设宴，感谢康先生的慷慨合作。井上君，拜托你同尤、苏、钱三位先生协力安排。”

井上：“哈咿，请山本君放心。”

尤、苏、钱三人也含笑附和……

38-21晚。内。槐塬曹家客厅内。

曹仕仁坐在大椅上。曹武、冯立田、杨立山坐在沙发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李季香、孙殿友、曹倩钰、周春和麻天喜。

曹武：“好，感谢你们及时相告。爹呀，我看，咱同他们合作得了！”

大伙儿同看曹仕仁。

曹仕仁放下水烟袋，眯眼看着李季香。

李季香则含笑看着曹仕仁。

曹仕仁：“没想到啊。想当年你们恨我不死，还买通了土匪刺杀我。可这回，却赶着跑来对我施救……”

李季香：“当前，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日本侵略者。”

曹倩钰：“我回来同爹相认，是因为你也仇恨小鬼子！”

曹武：“呵呵，我们跟小鬼子不共戴天。”

曹仕仁：“我恨小鬼子，更恨那尤汉奸。”

听者都点头微笑。

麻天喜：“大老爷，咱们就联合起来，一起打小鬼子和汉奸吧。”

曹仕仁看着麻天喜：“从前，连你爹都得听我的。可这回，我就听你小子的吧……”

众人同喜。

周春看看田、杨，三人会意点头。

周春：“那咱们就一起研究怎么对付小鬼子吧……”

曹武：“呵呵，周大教官，还有田、杨两位教官，你们都有大经验，怎么个打法你们说了算……”

周春：“敌强我弱，最好的战术就是以攻为守，也就是我们主动出击。今天打这儿，明天打那里，让敌人疲于防守……”

孙殿友：“呵呵，老周说的好。我们八路军游击队就是这样的作战原则。抗战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等着鬼子出来，我们打伏击。后来我们改变了战术，深入敌后，侦查敌情，然后主动出击，出敌不意，声东击西，每次都让小鬼子损兵折将。所以小鬼子说不怕人多装备好的国军，可就怕人少武器差的共军……”

众人同笑。

曹武：“我曹武一定带我的人马打头阵……”

李季香：“我的人要起主要作用！”

孙殿友：“呵呵，我们是联合一体的，既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要区别敌情，灵活地打出重拳。放心吧各位，杀敌立功的机会人人均等……”

曹仕仁眯眼看着曹倩钰。

曹倩钰调皮地笑看曹仕仁……

38-22晚。内。县城康先生家内室。

康先生夫妇携手坐在床沿上。

康夫人含泪摇头：“丽华一家回法国了，博华一家也随政府去重庆了，他们都平安着，我不牵挂他们了。”

康先生微笑：“感谢夫人自始至终的信任和陪伴。如今，我们功成业满，该是归隐的时候了。”

康夫人含泪微笑：“能同先生携手同归，为妻甚感骄傲和自豪。我们的儿女也会以父母为荣的。”

康先生点头。

“夫人，夜深了，让我服侍你安睡吧……”

康夫人微笑。

康先生：“夫人请……”

康夫人深情地看着丈夫，任丈夫温柔地牵引着坐到床上。

康先生又从桌上端过茶杯：“夫人，我们共同饮下这琼浆吧。”

康夫人微笑点头。

康先生喂夫人喝着。

康夫人微笑着。

康先生自己喝下杯内浆汁。康夫人眼闪泪光。

康先生含笑抚夫人躺下，为夫人盖上毛毯：“夫人安等片刻，为夫去熄灯就来。”

康夫人含泪微笑。

康先生起身，缓缓退去。

独白：“国破岂有家安存，儒夫难做玉洁人。利禄亲情有何顾，朗声一笑留乡音……”

38-23同时。外。康家门外。

阿奎附在门上，往里看着：“灯都熄了，看来先生和夫人是睡下了……”

他身后的钱川志：“呵呵，这下你放心了吧。”

阿奎转过身来：“大先生为百姓克尽心力，不求功名而清平自安，让我崇敬得心里发痛啊……”

钱川志：“呵呵，你小子非得回来，要是让他俩知道了，不责怪我吗？”

阿奎摇头：“先生和夫人安睡了，我放心了，明天我就去槐树塬吧。”

他转身向大门行礼：“先生，夫人，您一定多保重啊。阿奎永远为您祈祷……”

钱川志：“行了行了小伙子，咱快回去吧……”

阿奎含泪：“先生、夫人，阿奎就此拜别了……”

38-24夜。外。小山岗上。

李季香：“我们分三路埋伏在庄稼地里，一等小鬼子下来架炮，我们同时夹攻。”

孙殿友点头：“我带一小队从左面冲击，李队长带一小队从右面，曹队长带队埋伏在岗上。”

曹武：“太好了，咱围住鬼子汉奸往死里打，一个也不让他逃掉……”

孙殿友：“好，大家分头行动……”

38-25夜。外。县城康家。

烈焰腾腾，康家大院淹没在火海中。

院外，一队日伪兵持枪挡着哭喊着的百姓。

阿奎悲痛地哭泣着：“先生啊，先生啊……”

日兵吼叫着：“八格牙路，后退后退的……”

阿奎哭跪在地，日兵用枪托捣着他。

阿奎站起。

康先生的声音：“路要靠自己走。一出城门，不可回头，不可回头，不可回头……”

康夫人的声音：“行万里路，做中国人……我和先生，会以你为荣的……”

阿奎痛哭着转身……

38-26凌晨。外。田间小路上。

两辆摩托车开道，后面一辆卡车上拉着四门小炮和几个鬼子，再后面一辆卡车上站满了日伪兵。

车队经过烟花烂漫的烟地。

前面摩托上的尤大昌回头：“太君，马上就到了。”

小野兴奋地：“大大的好。加速前进……”

38-27同时。外。烟地里。

烟叶被拨开，显出几张人脸。

麻天喜：“呵呵，小鬼子真来送命了……”

李季香点头微笑。

周春：“咱从地里钻，跟上敌人……”

38-28清晨。外。小山岗下。

车队停住。日伪兵下车。

尤大昌：“快，抬炮上山。”

日伪兵抬炮上山……

38-29同时。山岗上。

曹武和队员兴奋地看着。

冯立田：“注意隐蔽，等待孙殿友的信号……”

队员伏身低窥……

38-30同时。蒿草丛棘的旱沟。

沟沿上，孙殿友和马力带队员紧盯着敌人。

孙殿友：“估计他们跟上来了。大家瞄准……”

38-31同时。山岗半坡上。

小野持望远镜向远方看着。

镜头中的街道上，静无一人。

小野冷笑：“他们还都在睡梦中，快快的，到岗上架炮轰击……”

日伪兵抬炮爬坡……

一声枪响，枪声骤起。几个日伪兵中弹倒下。

小野大惊：“怎么回事？”

尤大昌惊恐地：“不知道啊太君……”

日伪兵慌乱伏地，仓皇还击着。

38-32同时。外。

李季香、周春、麻天喜等十几人从地里钻出来，持刀挥枪向前冲去……

38-33同时。小山岗上。

曹武同队员向敌人射击。

38-34同时。半坡处。

    日伪兵接连倒地。

尤大昌惊恐地：“我们遭到围攻了……”

小野狂怒地：“八格牙路，共匪狡猾狡猾的，撤退快快的……”

两人狂奔下山，后面跟上几个日伪兵。

尤大昌跳上摩托发动起来：“小野君，快上来……”

小野跳上车去……

日伪兵慌乱地往车上爬。

洗车油箱被打中，爆炸起火，日伪兵嚎叫着。

三队人马呐喊着冲向敌人。队员们挥刀与敌人拚杀。

曹武弃马冲杀着。他砍倒了一个鬼子和一个伪军。

两个鬼子嚎叫着夹住了曹武

曹武砍倒一个，另个鬼子的刺刀戳进了曹武的肚子。

曹武咬牙左手攥住刺刀，右手挥刀砍中鬼子脖子。

曹武拔出刺刀扔掉，捂着伤口。伤口涌出鲜血。

曹武摇晃着。他一手拄刀，向三面看着。

日伪兵接连被杀死。游击队员也接连伤亡着……

孙殿友开枪，鬼子到地。

马力挥刀，伪兵身断。

一伪兵举枪跪地求饶。

麻天喜：“去你娘的败类东西……”挥刀砍下……

曹武忍痛笑看着。突然一惊。

尤大昌的摩托车已冲上小路。

曹武冷笑：“娘的尤汉奸，跑不了你！”他抬起染血的左手。

一声口哨响过，大黑马跑来。曹武捂腹站起，弃刀爬上马背，抽出短枪，催马追去……

38-35同时。外。小路上。

尤大昌驾摩托摇摆颠簸着。

曹武握枪催马追赶着，越来越近。

车斗里的小野回身射击。

追上来的曹武前胸中弹，掉下马去。

小野狂笑着。

曹武挣扎着抬起手来甩甩鲜血，抓起枪来瞄准射击。

尤大昌后颈中弹，车子撞上路边大树。

小野嚎叫着爬起来。

曹武笑着，又抬手举枪，但枪却掉在地上。

小野发动摩托，狼狈逃去。

曹武口中涌血，跪地而死……

38-36日。外。槐树塬。

街道上，乡民喜笑颜开地观看着议论着。

游击队员押着七八个汉奸兵走过来。

后面，队员们悲痛地抬着死伤的队员。

曹武嘴角结着血痂，面带笑容双眼紧闭躺在马车上。李季香、麻天喜、冯立田、杨立山默默地跟在车旁……

围观群众中，邱玉兰牵着小儿看着。

麻天喜走过来：“唉，曹武……死了……”

邱玉兰一惊：“啊…他死了？”

麻天喜咬牙点头。

邱玉兰：“娘啊，我还想着等打跑了小日本儿，再找他报仇呢……”

麻天喜苦笑摇头……

38-37日。内。曹仕仁家小客厅内。

曹仕仁阴沉地抽着水烟袋，他的手在颤抖。代氏含泪轻拍着低啜的刘氏。

曹倩钰、李季香、孙殿友、周春、冯立田、杨立山沉痛地垂手站立。

曹倩钰含泪：“爹，娘，您再看二哥一眼吧……”

李季香：“是啊老爷，马上就要下葬了，您再看看他吧……”

曹仕仁抬起头来：“不用看了。死就死了吧。好歹他是战死的，是同小鬼子战死的。他死得大气，是我的好儿子，也算我曹家的好汉，英雄……”

刘氏泣出声来。

曹倩钰上前扶住刘氏肩头：“娘，二哥是好样的。是咱塬上的抗日英雄……”

刘氏泣着点头。

孙殿友：“老先生，我代表共产党和八路军游击队，向您表示慰问，向曹武同志表示沉痛的悼念……”

曹仕仁点头又一怔：“同志？你说他是同志？”

孙殿友：“是啊老先生，他是我们的同志，还有，所有支持和参战的乡亲，都是我们的好同志，负伤和牺牲的同志，都是我们的抗日英雄。我们的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曹仕仁惊呆。代氏含泪点头。

刘氏泣着：“谢谢，谢谢你们了……”

曹倩钰含泪微笑：“多年欺压百姓乡亲，臭名远扬何止十里。没想到，日本人这一来，倒给了他立功赎罪的机会……”

孙殿友：“以前那是功名利禄之争，是兄弟同胞之争，但现在是国恨当先，民族危亡当头，任何人，不管他从前有多少罪恶，只要他能为国家安危和民族抗战出一份力，就不愧是中国人！”

曹家人惊愕。

曹仕仁站起：“哈哈，孙干部说的好啊。我老家伙心也敞亮了。嘿嘿，武子给我曹家挣了脸面，我这当老子的，也决不能拖他的后腿儿……”

代氏惊愕而喜。刘氏涕笑点头。

曹倩钰激动地：“多年糊涂，一朝醒悟。爹啊，女儿敬您。”

曹仕仁看看女儿，又看着孙殿友：“敢部孙干部，如果我也去杀鬼子，能让我上你们那光荣榜吗？”

众人同惊。

孙殿友：“呵呵，老先生有此心志，已无上光荣了。”

曹仕仁含笑点头，代、刘含泪而笑。

这时，冰儿跑进来：“爷爷，城里又来人了……”

众人同怔。

曹仕仁：“是谁呀？”

冰儿：“是上回来的那个人，钱先生，还有他的夫人……”

曹仕仁一惊……

38-38日。内。南荒地曹家屋内。

曹仕德、孟昱茹、曹正良夫妇惊愕地看着憔悴的阿奎和悲痛的郭四福夫妇。

曹仕德颤抖着哭声地：“咋回事啊？大先生咋会没了呢？”

阿奎哭泣着：“我也没想到啊。头半夜我和钱先生还到大门口看了一回。当时屋里都熄了灯，还以为先生和夫人睡下了，我和钱先生就回家了。没想到，下半夜时，先生家失了火。等我赶到那里，整个大院一片火海，鬼子和汉奸兵挡着不让进前……”

曹仕德瘫了下去，曹正良夫妇赶忙搀扶着，

孟昱茹也涌出泪来。

阿奎痛泣着：“一个邻居告诉我，火是从里面着起来的。我这才明白，这是先生自己放的火呀……”

众人惊恐。

郭四福擦泪点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大先生不愿同日本人合作，就与祖业玉焚了……”

曹仕德“完了啊喔”昏了过去……

38-39日。内。山本办公室。

山本气急败坏：“八格牙路八格牙路，中国人良心大大地坏了，统统死了死了的……”

小野躬腰应和。

旁边的尤万富和苏子卿也深深地躬身低头。

山本看着尤万富：“你的儿子也被他们杀死了，你不想报仇吗？”

尤万富恨恨地：“这个仇一定要报。我与曹氏父子不共戴天！”

山本：“尤会长大大的好，皇军忠诚的盟友。”

尤万富躬身。

苏子卿略微皱眉。

山本：“苏老板，你也是皇军忠诚的盟友。我的一样的相信你！”

苏子卿赶忙躬身：“感谢太君的信任，愿为太君效劳！”

小野：“山本君，我建议向联队长求援，请联队长派兵支援我们扫荡槐塬地区，彻底消灭这股土八路……”

山本点头：“尤会长，你亲自带警备队所有兵力，配合皇军一举荡平槐树塬……”

尤万富一惊，继而躬身。

山本微笑：“尤会长对皇军大大的忠心。苏老板，带上艺馆的全部妇女，到共荣楼慰劳皇军大大的……”

苏子卿惊愕……

38-40日。外。南塬地。

小树林中，一座新坟墓。大木牌子上刻着“大神医康仲仁先生和夫人合墓”。

木牌子前，摆放着几样供品。

曹正良和阿奎跪着烧纸。

曹仕德、孟昱茹含泪跪拜。

后面，曹家子女一齐跪拜。

再后面，一些乡亲含悲低首……

片尾曲：《风云一页》

“风云一页雾沉沉，苦海漂萍欲断魂。莫论清浊邪与正，是非善恶难辨分。啼笑人间荒唐事，待有来者挽乾坤。

风云一页雾重重，人间地狱鬼魅行。神州何处无苦日，血泪汩汩苍海平。不教苍天伐万恶，何言安得万民生。

风云一页雾茫茫，壮儿舍得爹和娘。此去或无身还日，期将热血祭天苍。唤起兄弟闹革命，为我民生国运昌。

风云一页浪滔滔，山河破碎堪悲号。前仆后继赴国难，无数英雄竞折腰。驱除强虏保家地，神州猎猎红旗飘。”

电视连续剧《龙乡情仇》                                            

祭奠和弘扬“仁善博爱、坚忍自信、勇敢图强”的中华精魂

第三十九集              

片头歌曲：《家在龙乡》

“问君何处最想往，梦里几度槐花香。烟云飘缈心头过，一声问候寄远方。历尽悲欢，苦难饱尝，家仇国恨何堪殇？壮士去兮甘洒热血，为我民生国运昌。龙乡啊龙乡我的家乡，炎黄子孙，热血儿郎，民族精魂，丰碑不朽，中华正气永飞扬。问君何处最想往，花香飘处是故乡。”

本集内容提要：

曹仕仁在家中设灵堂祭奠康先生夫妇。曹倩钰建议把妇女动员起来为自卫队服务，郭锐决定成立“槐塬女子抗日救援队”让曹倩钰任队长。孟昱茹劝说病弱的曹仕德前往塬上去看望失去爱子的曹仕仁。孙殿友主持开会研究对敌行动方案。自卫队夜间破坏公路。山本恼羞成怒地向联队长请求派兵支援，联队长的回答使山本更加发了疯。他集结日伪兵五百多人，分三路扫荡槐塬三地。曲采琴与敌拚杀中牺牲，曹仕仁的正妻代氏夫人遇难。六十多队员牺牲。曹仕仁吐血昏倒，曹仕德夫妇赶来探望。曹仕仁不相信曹仕德的好意，讥讽仇恨曹仕德，曹仕德隐忍陪笑，曹倩钰的反激话语刺激了曹仕仁。曹仕仁霸道地要曹仕德回来塬上帮助他守住这块祖传宝地，曹仕德含笑答应。曹仕仁允许曲采琴葬入曹家坟地。周洪祥悲痛地安葬了知音姐姐。曹仕仁与曹仕德终于合好，同率家人到祖祠内祭拜。郭锐宣布“槐塬农民抗日自卫队”编入“山东八路军抗日游击队诸县大队”。曹仕仁、曹仕德等六大财主共议抗日，各领任务。山本意外地获得支援，狂喜之下，决定亲迎木村中队，协同扫荡槐树塬。马力带战士们挖壕沟掩体，曹倩钰带赵小妮邱玉兰送来美食。周春和李、孙带战士们从丛林里抬出四门日兵小炮，正议论时，曹仕仁和曹仕德赶来要炮。山本集结所属部队同木村新兵中队联合进攻槐塬三地，两军激战。周春牺牲，曹仕仁与曹仕德携手捐躯，曹倩钰被小野砍掉左臂，马力枪杀小野。后在县大队的支援下，日兵被打退。山本率部分日伪残兵回守县城，木村率部分日伪残兵退守相中据点。李季香为两位老先生主持葬礼。马力泣赞曹倩钰是“槐树塬上的维纳斯”。孙殿友主持开会，研究攻打相中据点作战方案。刘清赶来献计。炮楼上，日兵小队长逼迫伪兵唱歌壮胆。刘清带李季香和战士们打通了刘家废弃的地道。游击队兵分四路攻打相中据点，战斗中，伪兵反水，配合游击队杀敌。木村被伪兵枪杀。战斗结束，俘虏十几个日兵和二百多伪军。阿奎和钱川志赶来看俘虏丑态，意外地看到了尤万富和苏子卿。阿奎怒斥尤汉奸，钱川志也说出了心里话。群众愤怒地殴打尤万富。八路班长和战士阻挡着，阿奎抢下班长短枪射击，尤万富死去。八路惊呆。几个背景资料下，抗战胜利。槐树鲜花盛开，太阳温暖明亮，红旗猎猎飘扬，孟昱茹和刘氏携手眺望远方。

39-1日。内。槐塬曹家。

小客厅内，设着灵堂。供桌上摆放着一块木牌，牌上刻镂着：大神医康仲仁先生和夫人之祭位。

曹仕仁点燃三柱香插在香炉里，退后一步垂手肃目：“先生，夫人，我不好意思去看曹仕德脸子，没有参加他为你们办的葬礼。只好在我家里设个灵堂祭拜你们，算表我一份心意吧。”

他合礼鞠躬。钱川志夫妇和后面的曹家老少也都合礼鞠躬。

曹仕仁抬起头：“先生也许不知道吧，虽然我曹仕仁曾经跟你们做对为仇，可在我心里，您是唯一让我敬而远之的人啊。”

钱川志夫妇皱眉，对视点头。

曹仕仁：“唉，多好的先生啊，咱们保护还来不及呢，却让他娘的小日本儿，还有姓尤的狗汉奸，给逼死了……”

其他人都难过地点头。

曹仕仁：“我难过啊。百姓失去了救苦救难的好好先生，我和曹仕德，还有一些个老家伙也失去了一位德高望重、堪为人杰的老朋友……”

钱川志夫妇对视点头。

曹仕仁：“这个仇，就记在他娘的小鬼子和尤汉奸身上了。呵呵，跟先生说呀，我二儿子曹武，那个曾对您家和塬上的百姓，做下过许多恶事的莽汉，也成抗日英雄了呢……”

钱川志夫妇对视微笑。

曹家人都含泪微笑。

曹仕仁：“先生啊，怪我们呀，咋就没想到小鬼子会欺负您呢？咋就没早日把您一家人接出来呢？我们真是一帮子蠢蛋啊……”

他眼闪泪光，自责地咬牙叹气。

钱川志：“曹先生不要自责了。就是您去请了，他们也不会跟您来的。”

钱夫人：“是啊曹先生。大先生岂会害怕鬼子的淫威而逃命他乡？”

众人都点头。

曹仕仁抹下眼泪：“跟您说啊大先生，我也是中国人。虽然我老了，不能上阵杀鬼子了，但我骨子里，誓死同鬼子汉奸斗到底，就是做鬼也不饶他们，让他们世世代代不得好报……”

钱川志夫妇敬佩地点头……

39-2日。内。曹倩钰家。

屋内。郭锐、曹倩钰、习梦兰、赵小妮正在说话。

曹倩钰：“我想，就象当年成立‘妇女识字班’那样，把妇女动员起来，成立‘槐塬女子抗日救援队’，负责吃穿供应和采挖草药，为咱游击队服务。”

郭锐：“姐姐这想法好啊。正好我在思考成立一个临时医院，救治负伤的同志，姐妹们可以帮助护理伤员……”

习梦兰：“对了，那个郎继康说，他要留在塬上为百姓医病，正好让他做医院的大夫……”

曹倩钰看着赵小妮：“妹妹，你也跟着做护理员吧……”

赵小妮微笑点头。

曹倩钰拍掌：“太好了。县长同志，你就分派我们任务吧……”

郭锐：“呵呵好啊。姐姐你负总责吧，就当女子抗日救援队队长。”

曹倩钰：“呵呵好啊，那我就是曹队长啦。你们姐妹都得听我的。”

习梦兰和赵小妮同笑点头。

曹倩钰：“那我就下任务了。二嫂当生活部长，负责吃穿住行方面。小妮做护理部长，负责医院的服务方面。再把王文淑、邱玉兰还有冰儿和胖丫找来给你们当助手……”

习梦兰：“哎哟小大姐，你咋这么有谱呢？”

曹倩钰：“呵呵，要不我咋能当队长呢？”

众人同笑……

39-3日。外。曹仕德家院内。

曹仕德坐在木凳上。孟昱茹为他轻轻捶背。

孟昱茹：“老哥啊，你不能再窝火下去了。得精神儿地，给孩子们出些主意啥的，就是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也会有干劲儿呀。”

曹仕德：“我老想着，一定得为康先生和夫人报仇啊。”

孟昱茹：“这仇当然是要报的，可也不能急着来。孩子们都在准备着呢。”

曹仕德：“还真中哩，那个八路官儿真把这些土汉子领导得服服贴贴的。”

孟昱茹：“是啊，还有咱三儿媳妇，她是共产党的县委书记哩。”

曹仕德：“嗯，由他们领导着，康先生的仇，还有咱乡亲的仇，就都能报了。”

孟昱茹：“所以我想啊，事儿都交他们去做吧。咱们老了，就不跟着掺乎了。做好咱该做的事就行了。”

曹仕德又咳嗽起来。孟昱茹扶他坐到小凳子上。

曹仕德：“可我这样子啥也做不了了。”

孟昱茹：“呵呵，做不了别的事，可串串门儿总还能吧？”

曹仕德：“串门，我还有心思串门？”

孟昱茹：“我想，咱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倩钰父母啊？”

曹仕德一怔：“这我也想过。曹武跟鬼子战死了，他媳子也让鬼子炸死了，也真够他们难过的啊。”

孟昱茹：“是啊，咱不论别的，冲他们父子能毅然决然地抗日打鬼子，就让人佩服哩。”

曹仕德点头。

孟昱茹：“乡亲都知道，东西二曹多年来积仇结怨，水火不容的。这回为了打鬼子，咱两家能抛弃前嫌，合起好来，一起跟鬼子汉奸斗，乡亲该多佩服咱啊。”

曹仕德一惊：“嗯，听你的，去看他们……”

39-4日。外。槐林中。

几个队员持枪警戒着。

一块空地上，郭锐，孙殿友、李季香、周春、杨立山、周洪祥围坐在一起。

孙殿友：“刚才，大家都表示了急切的战斗心情。这非常好。只是，当前我们的战斗力，还不足以同敌人正面对抗。所以，我们必须研究出一个合适可行的方案来。”

郭锐点头：“我负责领导妇女救援会的同志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作战的事我不参与，由你们研究决定。”

大家都微笑点头。

郭锐：“那你们研究吧，我要去找曹倩钰了。”她站起身：“小刘，咱走。”

小刘背上枪跑过来，二人离去。

孙殿友：“我先把我的计划跟大家说说，大家再补充修改。”

大家微笑点头。

孙殿友：“目前，敌人固守公路和铁路这两条补给线，以确保兵力和物资运往前线。”

大家点头。

孙殿友：“所以，咱们现在的任务，不是攻打相中据点，而是要破坏这条公路，阻滞敌人的兵力和物资运输……”

大家都点头。

周春：“教导员说的对。咱们就在夜间去破坏公路，前方的鬼子得不到兵力补充和物资供应，战斗力必然大大减弱，战斗的胜利就会属于咱们中国人！”

李季香：“对，咱就在夜里去扒毁公路，要是赶得巧，还能截获他们的物资弹药……”

周洪祥：“好啊。可是，我的人从没干过这种活，就分到你们队里吧……”

杨立山：“呵呵，正好用用我和立田发明的炸弹……”

李季香：“对了，咱上回缴获的小钢炮也用上吧？”

孙殿友摇头：“炮弹很少，我认为应当留着攻打据点时再用。”

大伙儿都点头。

周洪祥看着周春：“本家兄弟，你应该对公路很熟悉，你说咱们该咋做？”

周春：“这条公路是土石路，挖起来很容易。不过，敌人的护路巡逻车，双向对开，半小时一次。车上有探照灯，机关枪……”

孙殿友：“好，我建议，这次行动由周春同志全权指挥……”

大家都点头。

周春点头：“既然教导员信着我了，我就带大家干个漂亮活儿。先组织队员分组练习，明天晚上突击行动……”

大家鼓掌……

39-5夜。外。公路边。

荒芜的田地长满了半身多高的蒿草，在夜风中轻轻摇动着。

地头，头戴草帽的二十多队员埋伏着。

公路上忽闪着灯光，隐约有马达声传来。

周春：“巡逻车来了，大家注意隐蔽……”

敌人巡逻车行近了，探照灯光向路两边照射着。

巡逻车突然停下。

大家都一怔。

公路上，三个鬼子下车到路边解手。

周春：“季香，立田，我想炸了它……”

李季香点头。

周春：“立田，咱俩一起上，快……”

两人夹着土炸弹向前冲去……

李季香：“咱们注意掩护……”               

鬼子说笑着站起提着裤子。

周春两人冲到路边，同时投弹……

李季香和队员一齐开火。

鬼子中弹倒地，巡逻车爆炸起火……

39-6日。内。山本司令部。

山本在接听电话：“什么？不能给我派兵？”

听筒里：“目前前线吃紧啊。我们的新兵战斗力极差，伤亡惊人啊。而且，太平洋战场上，我军也连吃败仗，现正组织决死队与美军同归于尽呢……”

山本惊愣。小野皱眉。

听筒里：“所以啊山本君，你那里只能靠自己了，集中所有皇军和皇协军警备队尽力而为吧……”电话扣掉。

山本惊呆。

小野：“山本君，联队长拒绝派兵？”

山本瞪眼狂叫：“八格牙路，支那人和美国人统统死了死了的。”

小野一惊。

山本瞪眼：“留宪兵队驻守，其余部队全部出击，分三路扫荡槐树塬……”

小野一惊又喜……

旁白：“山本恼羞成怒，集结五百多人的日伪军，分三路扫荡槐塬三地。”

39-7日。外。槐塬上。

寨围子被敌炮火猛烈轰炸着。

自卫队员接连伤亡着。日伪军开始进攻了。

杨立山指挥着队员向敌射击。

冯立田奋力投弹。

日伪军伤亡着，嚎叫着往上冲，却又被打下去……

39-8同时。外。南塬上。

炮火中，李季香、孙殿友率领队员英勇抗敌，队员不断伤亡着。

郭锐、曹倩钰、习梦兰带领妇女们抢运着伤员。

郭锐：“倩钰，塬上一定也伤亡很大，你快带人赶去支援……”

曹倩钰：“好吧。玉兰，大妮儿跟我走……”

39-9同时。外。曹家门前。

枪炮声中，临时伤员救护所内。

几个伤员或头部或腿臂上缠裹着绷带躺在草铺上。

曹仕德在给伤员喂水。孟昱茹和于丽兰在给伤员洗着伤口。

朗继康和郭四福在为伤员处置伤处……

赵小妮和一妇女又抬进来一个伤员……

39-10同时。外。寨围子上。

孙殿友：“周春，你带一小队从左面绕过去，季香，你带一小队从右边绕过去……”

周、李各带人冲去……

孙殿友：“马力，你带几人去塬上支援。快……”

39-11同时。外。山寨上。

山寨被炸毁，敌人攻上山寨，周洪祥带弟兄们与敌拚杀。

曲采琴持枪射击，日伪兵接连倒下。

鬼子投出手雷，采琴扑倒。

日伪兵冲上来，却接连扑倒。

穆七带几个老弱病残边射击边冲上来。

穆七扶起曲采琴：“夫人，夫人……”

曲采琴睁开眼睛：“七哥，我我不行了……”

穆七流泪摇头。

周洪祥浑身是血地赶过来，抱起采琴。

采琴勉强微笑：“祥弟，送我回槐塬，进曹家祖坟……”

周忍泣点头：“姐姐，你是好样的。我一定送你回家”。

采琴含笑闭目。

周洪祥含泪亲了亲采琴的面颊，把采琴交给穆七：“七哥，先把采琴藏进洞里，打完仗再送她回槐塬吧。”

穆七点头接过采琴：“九弟，山寨守不住了。与其同鬼子死拚，不如弃了山寨去支援槐塬……”

周洪祥一怔点头，持枪挥刀冲向敌人……

39-12同时。槐塬上。

冯立田带队员边还击边掩护乡亲后撤着。

日伪兵疯狂地截杀着群众。

杨立山带队员同敌人肉搏着……

曹仕仁和朱满金带着大批群众撤退着。几颗炮弹落在人群中……

39-13日。外。槐林中。

马力带二十几个队员从侧面向敌人射击，敌人慌乱后退……

39-14同时。外。村口。

    周洪祥带赵大嘴十几人冲入村内，向敌射击，敌人后退……

39-15同时。外。南塬上。

李季香带人从左面，周春带人从右面打击敌人，敌人慌忙后撤着……

39-16晚。外。南塬上。

    孙殿友和李季香同队员们抬着牺牲队员的尸体。

临时救护所前的路面上，摆放着三十多个牺牲队员的尸体。

孙殿友、李季香、周春带队员向牺牲的队员敬礼……

曹仕德由曹正良搀扶着和胡老憨一起看着，老泪横流。

马力和麻天喜跑过来。孙、李迎上去。

孙殿友：“塬上情况怎么样？”

马力黯然地：“队员牺牲二十三人，重伤三十二人。群众伤五十多人，死十八人……”

孙殿友皱眉摇头。

麻天喜：“曹家代氏夫人被敌人炸死了。曹仕仁吐血昏倒了。郭书记和曹倩钰在那边呢……”

李季香：“又一笔血债，一定让敌人加倍偿还……”

孙殿友：“老李，老周，老马你们负责安置群众和伤员。我和天喜去塬上看看……”

39-17日。内。槐塬曹家。

曹仕仁躺在床上昏睡着。冰儿在旁边服侍着。

门开，憔悴的刘氏在前引着，曹倩钰陪着曹仕德和孟昱茹走进，来到床前。

刘氏小声地：“老爷，你醒醒啊……”

曹仕仁慢慢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人，却突然眼中精光一闪。

曹仕德腆脸陪笑。

曹仕仁瞪眼：“你……你来干啥？”

曹仕德：“我……听说你病了，我……我来看看你……”

刘氏：“是啊，老爷，他们一大早就赶来看你了。可你一直在睡着，就没进来……”

孟昱茹含笑点头。

曹仕仁看孟：“一准儿又是你的主意，不然他咋会有这曲子？”又看曹仕德：“我有啥好看的。甭来给我上眼药，我知道，在你心里，不知咒过我多少回呢……”

曹仕德苦笑摇头。

曹仕仁：“小鸡儿给老鹰拜年，是想气死我吧。哼哼，别看我七十多了，腿脚不灵了，可这心还壮着呢。你气不死我。等打跑了小鬼子，我还和你斗。”

众人摇头苦笑。

曹倩钰：“都这样了还逞能呢。那好，爹你起来，你们两个上院里斗几个回合给大家看看……”

曹仕仁瞪眼，支臂欲起。

曹仕德急忙按住，陪笑：“好好，你能耐，你英雄，我斗不过你，就服侍你吧。”

曹仕仁气哼哼地看着倩钰。

曹仕德：“来，先把药喝了，壮实了身子和小鬼子斗。”

曹仕仁：“你真是来关心我的？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曹仕德憨厚地点头，其他人也含笑点头。

刘氏：“是啊老爷。你不能总那样心思看人了。人家不计前仇来看望你，你还不给面子啊？”

曹倩钰：“还想当抗日老英雄呢？就这肚量能成事吗？”

孟昱茹轻拽倩钰衣角。

曹仕仁瞪眼看倩钰：“你不来我心还顺点儿，一见你我就堵气嗓管儿……”

曹倩钰：“有气找小鬼子撒去，在家里耍啥熊啊？”

刘氏：“小祖宗你少说一句不行吗？老爷，跟女儿斗啥气啊？”

孟昱茹：“呵呵是啊，大族长一向龙风虎势的，还会让小鬼子给气倒了？”

曹仕仁翻翻眼皮：“扶我起来。”

刘氏和冰儿赶紧上前搀扶。曹仕德也扶住曹仕仁的胳膊。

曹仕仁坐起来，咳嗽了两下：“把药端过来吧。”

冰儿赶忙转身端过药碗。

曹仕德双手接过：“我伺候哥哥吧……”

曹仕仁一怔。其他人也一怔。

曹仕仁：“你……你叫我哥哥？”

曹仕德：“是哩。你长我五岁，是我哥哥呀。”

曹仕仁嘴角抖动着：“你……你不叫我老狐狸了？”

众人同惊。

曹仕德：“嘿嘿，你以前是老狐狸，可现在，你是咱塬上的主心骨、掌舵人了……”

曹仕仁惊愕，抬手：“你，你把碗放下。快点。”

众人同怔。曹仕德皱眉把碗递给刘氏。

曹仕仁阴脸咬牙地伸出手来。

众人同惊。

曹仕德惶恐地伸出手去。

曹仕仁颤抖着握住了曹仕德的手，拉他坐到床沿上。

众人同喜。

曹仕仁声音低颤：“回来塬上吧，你的祖宗，你的根在塬上。”

曹仕德：“哦，我……我住那挺好的。等打跑了小日本我再回来，我愿意归你管，咱们东西二曹合在一起，永不争斗了……”

曹仕仁：“不行，你必得回来。帮着我把槐树塬守住，绝不让小鬼子毁了这块宝地。别等我打发人去抬你，你功劳还没那么大……”

他咳嗽着。冰儿赶紧给他捶背。

曹倩钰：“呵呵，骨头真硬，求人帮忙也这么霸道！”

刘氏对女儿皱眉吧嘴。

曹仕德陪笑：“好吧，你别费劲说话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曹仕仁抬头：“呵呵，我整了你几十年，你终于肯听一回我的话了，哈哈，呵呵……”

他哽咽了。曹仕德也呵呵呵地哽咽着。

刘氏眼闪泪光。孟昱茹和曹倩钰欣慰而笑。

这时，管家李福急急走进，来到曹仕仁面前，低声地：“老爷您好了？”

曹仕仁：“嘿嘿，我兄弟亲自给我喂药，我还能再耍赖呀？”

众人同笑。

李福：“您好了就太好了。老爷，有一件大事得您拿主意呢。”

曹仕仁一笑：“除了打鬼子，别的啥也不算大事。你说吧。”

李福：“山寨头领周洪祥，请求把跟鬼子战死的曲采琴葬入曹家祖坟！”

众人同惊……

39-18日。外。曹家墓地。

几十座旧坟。三座新坟：“曹家第十八代孙媳代氏夫人之墓”“ 抗日英雄曹家第十九代孙曹武及妻崔小凤合墓”“曹家第十九代孙媳曲采琴之墓。”

坟前，曹正良夫妇、曹倩钰、梁冰儿带着重孝在烧纸。

后面，周洪祥、穆七、赵大嘴、李季香、孙殿友、麻天喜等臂带黑纱胸带白花。

悲乐声中，人们对着坟墓鞠躬致哀。

周洪祥走到坟前，含泪地：“姐姐，你终于回到曹家了。感谢曹老先生的宽宏，感谢老天爷的佑护。”

其他人都含泪点头。

周洪祥：“感谢老天爷让我们姐弟重逢，感谢姐姐这十几年来的陪伴，能亲自送姐姐回到婆家，弟弟感到荣幸和自豪。小鬼子还在猖狂，弟弟要去报仇，就此拜别了，姐姐安息吧！”

他流着泪对着坟墓再鞠躬……

39-19日。外。曹家祠堂内。

曹仕仁、曹仕德并肩而立。

后面，两个曹家的所有家眷分立两边。

曹仕仁手持三柱香，曹仕德划火点燃。

曹仕仁持香行礼后将香插入“槐神爷”面前的香炉里。

曹仕仁后退三步，颌首：“万上至尊的槐神爷在上，列祖列宗在上，曹家第十八代孙曹仕仁、曹仕德率家人合礼敬拜！”

说罢跪下，曹仕德也跪下，后面的人也随着跪下。

39-20日。外。大麦场上。

二百多穿戴不一高矮不齐的壮汉整齐地列队。

郭锐、李季香、孙殿友立在队前的大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