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集电视连续剧

    （奶 奶）

    （奶奶）剧情是以小孩子为主角的苦情喜剧，孩子们的苦情故事，最能牵动所有人的同情心。如（金姬和银姬的命运）（卖火柴的小女孩）（卖花姑娘）等等，几十年了，仍然像刻图章一样刻在人的心里。

    眼花缭乱的都市情感戏，模仿翻拍的同类戏，虚构夸张的武侠枪战戏，观众已司空见惯，观后甚至连剧名都不记得。

    但是，能够进入观众灵魂深处的孩子苦情戏和处处展现爱心让人感动的戏，却寥寥无几。只有 “苦情”和“大爱”才能让人们真正的动容、动情、动心。

    人们吃腻了大鱼大肉，偶尔吃点，山里的林蛙、野味、婆婆丁、刺嫩芽，会倍感新鲜。。。。。。。

    大伙在一起欢笑是常事，过后谁也记不得了。如果大伙在一起痛哭，是能记一辈子。。。

    奶奶剧是一部展现大爱无疆的连续剧，是以奶奶和孩子为主角的大戏。找两个哭的可爱的孩子，比两个国际明星都强，不需大腕，小孩演戏费用低投资少。相信英明的导演和制片人，会把该剧用最小的投资做成最好的精品。。。。。

    第一集

    1乡村公路    清晨

    夏日的早晨，大雾弥漫在辽北的田野上，清河下梢的扁担沟村，渐渐也被灰白的雾气淹没了，一片迷茫

    静静的天空，不断地传来马铃铛和马蹄子声音。大雾还没有散尽，雾中的马车忽明忽暗。一阵子东南风吹过去，赵亮兄弟俩赶着马车从雾中走来。

    满载一车青稞柴火的马车正行驶在回村的路上，马车转过山路，一直闭着眼睛的赵生把眼睛撩了撩又闭上了。

    弟弟赵亮手中的鞭子在群山中甩了两下，马儿跑了起来，马蹄子踏进村里的土路。。。。。车底下的大铃铛和马蹄子的声音响成一片，很是威风，马车途径供销社、豆腐坊、磨米房一直进了小队部。

    2村里   白天

    这是一个被群山环绕在中间的村庄，一条小河从村里流过。。。。清河岸边的一户人家，正是善良厚道的赵奶奶一家。

    男人早故的赵老太太苦熬半世，总算是盼到了小儿子下队干活，大儿子成家添子。熬成了奶奶，熬成了婆，这对从未见过火车，也没坐过汽车的赵老太太，也算是天恩浩荡了。

    3清晨    院里

    一个农家院落，一户普通人家，坐落在西山底下。

    天刚刚蒙蒙亮，一只大公鸡在草垛上伸长脖子啼叫，窗外的猪呀、羊啊，爹死娘活的疯叫，叫声刺耳惊心。

    勤劳朴实的赵奶奶正在忙活喂猪喂羊。活跃可爱的孙子屋里屋外跑来跑去，嘴里奶奶喊的不停。

    石头垒砌的猪圈里，两头半大的小猪，相互拥挤着抢食。奶奶不紧不慢地从桶里又舀了两瓢稀食，倒进猪槽，两个小猪嘴在槽子里面咕嘟咕嘟地捞。。。。奶奶抓了俩把糠撒在上面，两个小猪又抢食起来。

    奶奶神色凝重道：一个小猪不爱吃，两个小猪就抢食吃。

    孙子小龙从屋里跑了出来：奶奶！吃饭了！我妈妈喊您吃饭。

    奶奶一脸笑容地：哎，好。。。大孙子我这就来。

    奶奶爱抚地双手捧起孙子的脸蛋，感慨地说：俩个小猪抢着吃，一个太孤单了，你连个玩的伴都没有。

    小龙懂事地拿起水瓢给奶奶打水洗手。

    奶奶：慢点。。。倒得太快了，一点一点的哎。。。。哎对了。

    4屋里      早晨

    屋里不是很明亮，家里陈设很少，显得房间空旷宽大。

    家中，屋子的墙上贴着各种年画。

    所有的摆设都属于传统风格，旧式板柜上摆着老式座钟，钟两旁对称摆放一对花瓶，花瓶里面擦着两个鸡毛掸子。老式八仙桌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油盐酱醋瓶子。

    奶奶一家围坐在炕上吃饭。儿子媳妇江彩丽柔情地说：二弟你也上炕里呗，挨着你哥坐。

    二儿子赵亮迟疑道：不用，我在边上就行，嫂子你上炕里吧。

    奶奶埋怨：他们都不上里面，大孙子你来，到奶奶这坐。

    孙子小龙挤了过来：奶奶，挨着您吃饭香。

    奶奶问道：挨着我吃饭怎么香呀？

    孙子：挨着奶奶吃饭，奶奶总是给我夹好吃的菜。

    奶奶望着孙子忧心地说：就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连个玩的都没有。

    小龙：奶奶，我想再有个小弟弟。

    奶奶的大儿子赵生：你还想有个小弟弟？就你一个都强养活。

    奶奶突然欣喜道：大媳妇，前天过来一个算命的，我让他给你算了一卦，我把你的生日时辰报给他，那算得老准了。

    江彩丽惊疑地问：妈，真的呀？那算命的咋说的？

    奶奶喜形于色地说：他算你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命。

    彩丽：真的？还说啥了？

    奶奶更加忘情道：还说你命里有福，长的也有福，福相。。。富相，日后必有洪福！将来能当官。

    彩丽怀疑地说：他净瞎说，就我还能当官。

    奶奶认真说：真的一点都没瞎说。就我看你都是有福相的，你看你脖子短，胳膊长，上身长，腿短，这就是当官的料啊！你没听说那个刘备就是胳膊长后来当上了皇帝，算命的说我们家以后可能要粘你大光呢。

    彩丽自卑道：我这小短腿，磕碜死了，我自己都愁死了，谁不羡慕女人长两条修长美丽的绣腿。

    奶奶解释着：那细长的腿有啥好？站在那像个仙鹤，腿长脖子再长，那不就像长颈鹿吗？短脖子、短腿的女人，那才显得厚重。。。厚重。才是福相。

    赵亮：嫂子你以后当官了，可别忘了老弟呀。有啥好事你可得想着我点啊！

    彩丽喜滋滋：哪能忘了咱弟弟，我要是当官了，准保给弟弟找个漂亮的媳妇，结婚的四大件我全包了，怎么样？

    赵亮满意地说：真的假的呀？真的呀？

    彩丽：嫂子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这事嫂子还能蒙你呀。

    赵亮：嫂子你这番话真是这太让我兴奋了，我先谢谢嫂子。

    奶奶：你们都好好的，你要是再能给他二叔找个媳妇，那我也就是彻底熬出头了。

    彩丽嬉笑道：妈，您看我和赵生，还有您大孙子小龙都挺好吧？

    奶奶满足说：是的，是挺好的，确实都挺好的，我知足了，我知足了。

    彩丽面带喜色：二弟弟在找一个漂亮媳妇，那您说，这日子该多可心呀。

    奶奶掩不住喜色地说：是挺可心的，我守寡这么多年，把他们都养活大了成家立业，可算熬出头了。

    赵亮：妈您是熬出头了，现在我们都不用您操心了，您就享点清福吧！哎呀，到点了我得到队里上班去了。

    彩丽：赶趟，你吃饱了吗？

    赵亮：吃饱了，吃饱了。

    奶奶：这一天到晚就是两顿饭，你不多吃点，下午就饿的抓心挠肝。

    赵亮：妈您这一辈子怎么什么心都操呀的？我这么大的人饱饿冷暖不知道啊？

    彩丽责怪道：妈不是心疼你吗？你不是妈妈的老儿子吗？

    奶奶：混蛋玩意，不知道好赖，说话让我来气。

    赵亮：嘿嘿。。。您哪来的气呀？儿子和你随便说着玩的。嘿嘿。。你们慢慢吃我上工去了啊。

    赵生：一块走吧。

    5院内   早晨

    赵亮哥俩前脚迈出大门，后脚，村东头的媒婆周大娘就迈进大门。

    奶奶急忙迎了出去：他周大娘，您老也不来，真是稀客，这可真是稀客。

    周大娘兴奋道：我这火燎屁股地来了，是有点事，有好事。

    奶奶不解地问：啥好事呀？快屋里说话。

    彩丽：周大娘您吃饭没有？没吃就在这吃一口吧。

    奶奶：大媳妇你去在炒一盘鸡蛋，让你周大娘在这吃个便饭。

    周大娘忙阻止道：别。。。别忙活，我吃过了，刚刚吃完饭。龙他奶奶您也坐在这，坐下，坐下唠一会嗑。

    奶奶：不吃就拉倒吧，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抽袋烟吧，我给你装一袋烟抽。

    周大娘：哎呀，我烟袋锅子没有带来。

    奶奶拿过自己的烟袋锅子，装好烟递给周大娘说道：她大娘抽口烟，我给你点着。

    周大娘：好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吧。

    周大娘抽了两口又递给奶奶说道：这旱烟味道不错呀，你抽两口。

    奶奶；你抽吧，我吃饭时候抽了一袋了。

    周大娘：轮着抽，轮着抽，你抽两口我再抽。

    奶奶：好好。。。我抽两口，抽两口，她周大娘有啥事？

    周大娘急切：妹子，上次我说给你介绍的那个老佟，就是公社粮库的佟主任来了，现在我家等着呢，你过去见见面呗？

    6屋内

    赵奶奶不好意识地说：见啥面一说一过的事，我根本没当真，我不可能再找，你看我这儿子、儿媳、孙子都在一起过挺好的，儿子，媳妇，孙子都孝敬我，我还找啥？

    彩丽劝慰：妈，您这么说也不对呀！老年人也该追求老年人的幸福，您才五十多岁，累了一辈子了，现在儿子成家了，孙子也长大了，您应该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了，人家粮库主任家里条件好，这事我和您儿子都同意，都支持的，您去吧！去见个面。

    奶奶摇摇头：不去，算了。。。算了吧。

    彩丽进一步劝慰：这就不对了，人家周大娘出面介绍，您总不能卷人家面子，再怎么也得去看看呀。

    周大娘恳求道：去见见面吧，总得给点面子呀，去吧，去见见，你换件衣服。

    彩丽拉着奶奶的手说道：妈，去看看吧，换件衣服去看看吧，周大娘这么费心帮忙，不去不好。

    奶奶走进西屋，打开箱子，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个包，她把包里一件叠的板板整整的花衣服拿了出来，一双粗糙的手在衣服上摸来摸去，看了又看，穿在身上，走到桌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这件花衣服是奶奶年轻结婚时穿的，自打丈夫死后，沉重的农活，脏累的家务，奶奶就在也没有穿过这件花衣服。

    周大娘：哎呀，妹子这件衣服太漂亮了，真抬人，这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彩丽神秘地说：大娘，您不知道，我妈这件衣服就穿过两次，第一次是妈妈和咱爸爸结婚时，第二次是她儿子赵生和我结婚时，再有就是这次您给介绍佟主任，妈又穿上了。

    周大娘：那咱们去吧，别让人家佟主任等急了。

    彩丽：去吧！别让人家干等。

    奶奶双手拉拉衣襟，拢拢头发随周大娘走出家门。

    7院内    白天

    小龙喊道：奶奶我要跟你去，您带我去。

    彩丽：你不能去，不能去，你在家跟我玩。

    小龙倔强地说：我不，我要跟奶奶玩去，我不跟你玩。

    彩丽：你听话，不能去，奶奶有事情，出去办事你不能去。

    奶奶：我大孙子听话，在家跟你妈玩吧，奶奶一会就回来。

    彩丽拽住小龙：跟我进屋玩去，咱进屋玩去。

    小龙：我不。。。我要跟奶奶去。

    彩丽：你听话，我一会带你去供销社买书包，买好吃的东西，买新书包你听话。

    小龙：你说的是真的？

    彩丽：我骗你干啥，咱这就去。

    小龙：那行。。。我不跟奶奶去了。

    奶奶：哎。。。这就对了，我孙子最听话了，奶奶一会就回来啊。

    8屋里

    小龙：妈妈。奶奶办什么事去了？

    彩丽：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少打听。

    小龙：妈妈你说过些日子让我上学去，是真的？

    彩丽认真的回答：是真的，妈这就带你到供销社去买书包。

    小龙：这就去呗。

    彩丽：嗯。

    小龙兴高采烈地跟着采丽朝着供销社走去。

    9村外 早晨

    仲夏时节，风和日丽。

    顺着公路流淌着一条小河。上游一群孩子游泳洗澡，下游一群雪白的大鹅在戏水畅游。

    乡村的公路上，两只山羊戏耍奔跑。。。两声鞭响，放羊小伙子赶着几只羊从后边追了上来，手中的鞭子在群羊中挥舞几下，转眼间羊群消失在河边的密林里。

    离公路不远处是一片片茂密的高粱地，那红彤彤的高粱穗随风摆动。。。

    10供销社   内景

    跨进店里，彩丽略微扫视一下店里物品，随即拉着小龙满屋转悠找书包。

    几个书包放在柜台上，娘两挑来看去。儿子小龙：妈妈我就要这个了，这个黄书包是解放军背的。

    彩丽：你看好了？可不能换呢。你要看好了，妈就交钱了。

    小龙：看好了，就这个了，我喜欢这个。

    彩丽笑眯眯地问道：同志多少钱？

    服务员：一元八角钱。

    江彩丽上衣兜，裤子兜到处摸不到钱急道：我兜里的十块钱哪去了？怎么见鬼了。

    营业员：别着急，想想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彩丽：这可真是见鬼了，我明明放在兜里十元钱，这钱。。。这钱怎么就没了？

    小龙也满地寻找，他趴在地下往柜台底下看看，然后就往里面钻。

    营业员：孩子别往柜台下面钻呀，钱不会掉到柜台下面的。

    小龙大喊道：妈妈！妈妈！钱掉到这下边了！就在下面。。。。我看到了。

    彩丽：是吗？哎呀我的妈呀，急的我一头汗，儿子快快拿出来。

    营业员和大伙都弓着腰往下看，营业员说道：还好。。。幸亏掉到商店里面，要是掉到外边就不可能找到。

    小龙：妈妈妈妈，我拿到了！拿到了。

    彩丽：嘿嘿。。。不该我破财，快给阿姨吧。

    小龙手里紧紧地攥着钱说道：妈妈给阿姨呀？

    彩丽：给阿姨吧，咱们是买书包吗。

    小龙：啊，给您吧，书包给我吧。

    小龙把手里攥着的二分钱递给营业员。

    彩丽吃惊道：哎呀妈呀，傻儿子呀！我那是十元钱啊！十元钱呀！这可要了我的命啊。

    营业员：好好想想，别着急。。。回家找找。

    彩丽紧张地说：小龙咱们回家看看。

    11家里

    到了家里彩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彩丽：小龙，你在家，我去找你爸爸问问。

    小龙：你等等我！我也去。

    彩丽：你在家看家，你哪也别去在家看好家啊！

    小龙：我不。。。我要去。

    彩丽喊道：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家呆着！我现在是一头火没有地方出气啊！你给我小心点啊！你别一点也看不出火候啊。

    小龙胆怯地说：我——我看家，你去吧。

    她急匆匆地跑到小队。

    12 小队院   白天

    队部与村庄拉开了一定距离，是一处四周田野，背靠山林的独立院落。

    小队院里只有崔大爷在院里收拾归拢东西。

    彩丽急切：崔大爷我家赵生在哪干活？

    崔大爷：你家赵生今天也没干活。

    彩丽追问：那他上哪去了？

    崔大爷：我看他和四队的几个小子走了。

    彩丽恼怒：是不是四队那个赌鬼猴三子？

    崔大爷小声：是猴三子。

    彩丽：这个二流子！又钩我家赵生赌博去了，我饶不了他！我去他家砸他家饭锅。

    崔大爷：你回来！回来。。。有话好好说，你砸人家锅干啥？你去砸他家饭锅肯定是要打架啊。

    彩丽：我不管，我让他们长点记性，让他们尝尝苦头。

    崔大爷：你不能去，你这气呼呼地去了就是打架，我要是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彩丽：大爷我去了不发火，我把赵生喊回来就行了。

    崔大爷：哎。。。这就对了，赵生这孩子不坏，不是那种吃喝嫖赌的人，把他喊家来说说劝劝算了。

    彩丽：好的。你放心吧！我去喊他回家，我去了啊。

    彩丽气鼓鼓的往四队跑：赵生这王八蛋，偷钱赌博。（她又气又急的跑到了猴三村庄）

    13猴三家   白天

    彩丽七拐八弯绕过一些沟沟坎坎，便进到了猴三的大门外，她躲在树后惊魂失魄地静听院里动静。

    孤苦伶仃的一排低矮破旧的房屋里，一下子冲出来几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

    屋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四五个男人凑在一起围着桌子赌的正兴。

    彩丽进屋问道：玩多大的？玩多大的？我问你玩多大的啊？

    猴三紧张：没玩钱，不是玩钱的。。。你看这桌上哪有钱呢？

    彩丽急切地说：你当我不明白呢？这桌上每人一堆苞米粒就是钱，赌完了拿苞米粒算钱对吧？你胡弄别人行，胡弄我不好使， 你要是耍钱我不管，你找别人，你干嘛非找我家赵生，你一天有手好闲的，别人没有时间整天陪着你。

    青年男子：嫂子，别生气。。。消消气。

    社员甲：嫂子，我赵哥老也不玩，偶然玩玩你就别跟他唧咕了。

    赵生：我也不是天天玩，年八辈玩不了两回，你至于吗？你像杨排风跑这来闹啥？

    彩丽：你他妈的队里活都不干了，大白天跑这来赌博，怎么我找你还错了？我还得笑脸相陪？我还得给你赔礼道歉呗？我抽死你！我抽死你！你跟我还手。。。我和你玩命！你们谁也别拉着。。。

    猴三：你们别在我家打架呀！你把我家东西打坏了怎么算呀？

    彩丽：打坏东西活该，坏了你自己倒霉！你自己倒霉！谁让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谁让你勾引我家赵生耍钱呀？你看看这全村男男女女哪个像你？好人都让你给带坏了！

    猴三恼羞：你别上我家来教训我！我找他玩了怎么地吧？

    彩丽忿忿地：你找他玩就不行！你找他赌博我就跟你没完。

    猴三露出无赖嘴脸：不行你能怎么样？你还敢动武呀？

    彩丽怒火冲天喊道：能怎么地？我砸你家锅！说着彩丽跑到院里搬起一块大石头咔嚓一声，猴三家的做饭大锅砸漏了。

    还没有等猴三近前，彩丽拎起扁担冲出院内，与来势汹汹的猴三开战了。

    猴三媳妇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劈头盖脑的也和彩丽打了起来，哭喊声，叫骂声，一片混乱。。。。。。

    大家急忙拉住。赵生连托带拽的把彩丽往家弄。

    猴三恼怒地喊道：你们放开我，她把我家锅砸了。。。锅砸了！我怎么做饭？我吃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和她没完。

    彩丽哭喊：我恨不得把你脑袋砸了！我是想要砸你的脑袋！砸你脑袋没砸到，砸了你的锅！便宜了你呀！王八蛋。。。你他妈的陪我衣服！你陪我衣服！你把我衣服扯坏了。。。

    猴三：你们松开我，我把你衣服扯破，我恨不得把你脸扯破！嘴给你扯破。。。你给我赔大锅！赔大锅。。。

    社员甲：赵生大哥你赶紧把嫂子拖回家呀！拖回家呀。。。你怎么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拽不动啊？

    赵生：你还有完没有？回家吧！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彩丽：你放开我，我今天和他没完！我和他玩命！呜呜。。。。

    14路上   白天

    半路行至一块平地上，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啊啊！呜呜。。。

    彩丽再一次朝着大宽家方向望望，依然重复她那凄楚哀鸣的哭声，哭声像是划破了嗓子，凄厉而酸楚。撕人肝胆哭叫声，把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少全惊动了，人们纷纷出门观望，场面像是夹道欢迎。。。。

    一路上彩丽哭声、骂声不断：你个王八蛋。。。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可怎么活呀！呜呜。。。啊啊。。。。。我地妈呀。。。杀猪般的嚎叫声让人心急如焚。

    赵生：行了。。。。也没死人你别在路上嚎了！谁也没死你别叫了啊！

    15奶奶    外景

    奶奶一家都是厚道正直的山里农民，平时待人处事，人情礼往，邻里关系处理的都很好。

    碰到这事乡亲们围了上来，努力劝道彩丽保持冷静。赵生使出全身的劲，才把哭喊发疯的彩丽拖进院内。

    小龙见父母打架，吃惊不小，吓得他撒腿跑去找奶奶。

    16 村东边    外景

    村东头赵奶奶正笑容满面地和佟主任，媒人周大娘告别。

    小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奶奶！快。。。快回家！我爸和我妈打架了。

    奶奶惊疑问：他们两个打架了？因为啥呀？

    小龙结结巴巴地：我不知道，奶奶你快点呀，快跑啊！快快。。。。。

    奶奶拉着小龙慌慌张张地往家跑。

    奶奶上气不接下气：孙子慢点，奶奶跑不动了，慢点。。。慢点。

    17奶奶家    院内

    意想不到的事故，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

    彩丽依然嚎啕大哭，哭声引来了村里乡民，彩丽就一遍又一遍地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鼻涕眼泪地把她身上穿的灰色褂子前襟都湿透了。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张张惊恐的脸，一张张不解的脸，一个个涌动的身躯。。。。

    18土路上   白天

    奶奶疾步穿过街心，转过一块田埂就快到家了，远远地从自家院里传来阵阵哭声。。。。

    奶奶循声望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呀？怎么啦。。。。

    19家里   白天

    赵生不安地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又渡到大门外。他的手不停地在顿足的人们面前挥舞喊道：走吧。。。。有什么好看呀！

    他心神恍惚的蹲在门外的大树底下，身体软软地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神情沮丧。极其复杂的心情袭上心头，有悲痛、又焦虑、有内疚。。。。

    奶奶拖着疲惫身子跑到了家门口，忐忑不安望着坐在树下的儿子。屋里传出彩丽阵阵的叫骂声和悲切的哭声。

    奶奶不停地埋怨儿子：你因为啥惹她哭呀？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你应该多让着她点，前天算命的还说你媳妇还能给你生一儿一女呐，人家有福，命好，以后还能当官，你就让着她点，咱们以后都能沾人家的光啊！你——你过两天半好日子烧的！烧的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了！算命的说了，人家彩丽的命最好。。。还有福分，是大富大贵的命。。。。

    孙子小龙哭着跑了出来：奶奶。。。奶奶！不好了！我妈她喝药自杀了！我妈她死了。。。。

    赵生和奶奶冲进屋里，见她蓬发纷乱，脸色苍白，身子软软，两眼上翻，没有呼吸了，

    彩丽口吐血沫倒在地上已经咽气，赵生搬动两下彩丽，随后重重地在自己的脑门上擂了一拳：死了！没气了！完了。。。。咋办呀？

    奶奶和小龙大声哭喊着：彩丽！彩丽。。。大媳妇！你醒醒。。。。

    小龙哭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呀！妈妈。。。。。

    赵生背起彩丽拼命地朝着卫生所奔去。

    20卫生所    内景

    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确实把毫无心里准备的赵生吓得六神无主，慌得满头大汗。他背着彩丽冲进卫生室，小龙和奶奶也一起哭着赶到。

    赵生失声大叫：大夫。。。大夫块救命呀！块救人啊！我媳妇喝农药了。

    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双手扒开彩丽的眼睛道：人已经没有气了，送来干啥？抬回去安排后事吧。

    赵生蹲在地上手拍大腿嚎啕大哭，祖孙三代哭成一片。。。。。奶奶当时哭的昏死过去。

    赵生：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呜呜。。。。

    小龙：呜呜。。。奶奶。。。奶奶！

    赵生：大夫先给我妈看看吧。

    大夫：快！抬到床上。

    赵生：我抬前边，快快。。。

    大夫：不行，不行！慢点。。。慢慢地啊。

    21赵家大院   白天

    一支由彩丽娘家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喊声一片。。。。

    彩丽娘家人挤满了大院，彩丽父母揪住赵生不放：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你逼死的，你要给她偿命！打打！打死你。。。。

    彩丽爹：大伙动手啊！开始砸呀！砸。。。砸光！

    一群人疯了般的猛砸，几个人揪住赵生没头没脑地打，奶奶和小龙哭喊上前拉着，奶奶抱住儿子赵生。

    彩丽爹拽开奶奶喊道：不行。。。不行！给我往死里打！得让他给我女儿偿命！打。。。。

    奶奶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护住赵生：别打了！别打了。。。在打就打死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把他打死了小龙连爸爸也没有了。呜。。。。呜。。。。

    小龙哭喊着冲上去抱住彩丽爹喊道：姥爷——姥爷！别打我爸爸了！别打了！呜。。。。

    赵生趁机跑掉，跑到大门外，他回头看看奶奶放心不下想说点什么。

    奶奶喊道：快跑啊！快跑呀！你还看什么啊！

    彩丽爹推开小龙喊道：别让那个王八蛋跑了！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一群人蜂拥般地冲出门外追赶赵生。。。。。

    22路上   傍晚

    这种罕见的事情谁也没有经历过，路人无不向院里投去惊异的目光。

    赵生像条丧家犬一样，光着一只脚，拼命逃往后山坡，身后六个男子手拿棒子紧追不舍，赵生大口地喘着粗气，闪电般地消失在山坡的松林中。

    踏上逃亡路的二馿子等人，已经冲进没有人间烟火的地方了，离村庄越来越遥远了。

    一直跑到山顶，回头望望，六个男子手拎木棒往回走呢。他一屁股坐在上山，把脚上剩下的一只鞋甩到山下，他惦记着奶奶，又惦记着弟弟，更惦记小龙。。。他想起自己和彩丽共同生活多年，感情很深。。。。

    他哭道：都怪我呀。。。我要是不去赌博彩丽也不会自杀呀，她这一死，扔下一家老小今后怎么办呀？这贫困农村能说上个媳妇多不容易呀，都怪我自作自受啊！他双手捂脸放声痛哭。。。。

    23奶奶家    傍晚

    太阳掉进山里，沉落消失。

    彩丽家的亲属还在砸东西，屋里外面一片狼籍，彩丽家人根本不想走，他们坐等赵生归来。

    彩丽爹：你们都听好了，晚上精神点，只要赵生那个畜生一回来，先用棒子把他腿打断。

    奶奶贴着小龙耳朵边说：你快去小队告诉你二叔，让他晚上不要回家来，让他也出去躲躲。

    小龙嗯了一声，悄悄地溜了出去。

    24路上     傍晚

    小龙拼命地往小队跑，他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奔跑。

    沈奶奶喊道：龙啊，你玩命地跑啥呀？怎么了？

    小龙：我奶奶让我告诉我二叔别回家，让我二叔在外边躲躲。

    沈奶奶：对。。。快去，快去吧！告诉你二叔千万别回来，回来容易吃亏，你姥爷他们不能把你和你奶奶她们怎么样，快去告诉你二叔躲躲吧。

    25奶奶家

    赵奶奶一会给人下跪、一会磕头，两眼哭的红肿，孙子小龙回来了，抱住奶奶哭了。

    彩丽爹指着孙子：你还知道哭呀？现在妈没了，以后你有罪受的！你就是一个没妈的孤儿了。

    小龙：呜呜。。妈妈。。。。

    奶奶搂住孙子劝道：龙啊，别哭，别哭，给你姥爷倒杯水，倒杯水去，奶奶腿软了站不起来了，你给姥爷倒水。

    小龙：嗯，我给我姥爷倒水。

    奶奶：小心别烫着啊。

    彩丽爹：我不喝，你老老实实坐在那吧！你老太太别来这一套，没有用，我闺女命都没有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得一命偿一命。

    小龙；呜呜。。。。姥爷你别把我爸打死呀，你要是把我爸爸打死了我就没有爸爸了，没有妈妈了，再没有爸爸，谁养活我呀？

    奶奶：呜呜。。。亲家看看你外孙子的面吧。呜呜。。。。

    小龙：姥爷您要让我成为孤儿啊？没爹没妈的孩子呀？呜呜。。。。

    26深夜   山上

    夜里，大风刮起来了，好冷，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

    赵生孤独地在野外徘徊，饿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往常，美味热乎的农家饭菜早就端到桌上了，可现在连点残羹剩饭都没有啊。

    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乌鸦凄惶的叫声，让人毛骨耸然。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着。

    半夜，大雨倾盆而下，他迅速躲到大树底下。

    天像一个决堤的大水库，哗哗地往地上泼水。空气又湿又冷，他十分恐惧地卷缩着，浑身瑟瑟发抖。

    赵生自言自语：我现在连牲口，猪狗都不如啊！牲口还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呀。这雨啥时候能停呀？

    雨继续下，而且越下越大。在黑暗与寂静的包围中，他发出悲凉绝望的叹息。

    27小队部    晚上

    赵亮和小队喂牲口的崔大爷挤在一铺土炕上。

    赵亮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两眼盯着窗外，嘴里叨咕着：这么大的雨我哥哥在深山老林里怎么能挺住呀。。。

    崔大爷：深山老林里也没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呀。

    赵亮：崔大爷，现在雨好像小了点。

    崔大爷：嗯，小了。

    赵亮：给我找一块塑料布，我出去找找我哥。

    崔大爷：这两块塑料布都带上。

    28山上    半夜

    雨停了，一轮明月升至半空，山川大地染上清淡的银光，也显得清淡柔和起来。

    赵生看看天空，心想，现在可能是半夜了，他爬起来左顾右看的往家走，一路上他也提心吊胆，虽说是农村人，但是，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地在山上，他也格外害怕，为了壮胆，他找到一颗小树，撅下一根树棍拎在手上，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下山了。

    快到家门口，他突然发现家里的灯还在亮着，他立即停住脚步，躲在一棵树的后面，观察家里的情况，过了好长一会，他也没看出什么，他才准备进院。

    29奶奶家后院    深夜

    月亮圆圆的，月光照进院内。

    静悄悄的大院，静悄悄的老房。

    低矮的土房里面送出一阵悲伤的哭声，这哭声让人感到恐惧，让人肉跳心惊。

    循声进院的赵生轻手轻脚地潜入房后，靠近窗前，他悄悄躲在屋檐下。透过纸糊的破窗户往里张望，坐在炕上哭泣的正是怀里抱着孙子的老娘。

    心慌意乱的赵生碰掉了窗台上的瓶子，发出了响声。屋里人听到动静一齐手拎木棒往外跑。

    赵生翻出院墙，顺着土路拼命往前跑，后边一大群人边追边喊：你跑不掉！你给我站住。。。。。。。

    30路上   深夜

    星空里，月光下，一伙人愤怒的壮汉手持棍棒紧追不舍。喊杀声、叫骂声回响在大山青天之间。

    赵生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实在是跑不动了，就一头钻进路边的苞米地里，他躲在苞米地里，两眼紧盯土路，只见一群人箭步飞过。。。。。。。

    他猫着腰顺着玉米垅往前走，出了地头，是一条土路，他顺着土路毫无目标的朝前走着。。。

    他想赶个近路，就沿着小路从玉米地里穿过。出了玉米地，前方开阔起来，隐隐约约看到地里有一堆一堆未来得及撒开的肥料。

    他走进细看，才发现不是肥料，是一座一座的坟包，，竟然走进了乱坟岗子。刹那间赵生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空空旷野里只有他孤独无助的身影。一阵风袭来，坟头上的乱草纷乱摇摆，沙沙作响。雪梅惊叫一声，撒腿就跑。。。

    31山坡上   清晨

    这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预兆，他心中觉得异常的凄凉，绝望地思索着能否逃出这个灾难。

    东方见白，近处是一片苞米地，扒开一束苞米用手指掐一下粒子成熟了，他劈了下来，紧接着又劈了几穗下来。

    不处还有几座坟地，他来到坟地旁，捡了些树枝干草点起了火，火着上来了，他把苞米放在火上烧，苞米烧熟了他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32上下村庄    清晨

    天一放亮，各家各户的屋顶上就歪歪扭扭地冒出几缕炊烟来，烟气很淡地散到空气中。

    远处有几个社员发现山边的火光。

    一个社员望着远处的赵生说：谁这么有孝心大清早起来上坟烧纸。

    社员乙：早晨烧纸没人管，白天怕有人管呗。

    女社员：可也是，早晨上坟烧纸人家不容易发现。

    33山坡上    清晨

    赵生坐在坟地旁边自言自语：我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这么多人围追堵截都没有弄住我呀。。。。

    想着想着加上苞米下肚，他又有精神了，他拍拍身上的土，顺着山路往前走去，眼前一棵山杏树挂满了黄杏。

    他自语：何不打点带在路上当干粮啊！他拿起木棍一阵敲打杏子滚了一地，他把长裤子脱下来，两个裤脚扎起来，把杏子装进裤筒子里，然后跨在脖颈子上，光着脚穿着裤衩直奔上下公路的方向。。。

    34赵奶家   清晨

    一群人手里拎着木棍回到院里，他们个个筋疲力尽饥饿难耐。

    奶奶点燃锅灶烧饭炒菜，她见回来的人没有追上赵生，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小声念道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上帝保佑。。。。

    彩丽爹：你们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怎么没有抓住他呀？送到眼皮底下还让他跑了。

    中年男子：这小子命大，跑得快。。。跑得真快，要不然逮到他一顿棒子就能把他打死。

    青年男子：这又让他跑了怎么办呀？

    彩丽爹：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我们再来。

    中年男子：那我们回去，明天再来。

    彩丽爹：嗯，回去吧。

    奶奶拦住说道：不能走，不能走，我饭菜已经做好了，吃完饭。。。吃饭。。。

    奶奶哆哆嗦嗦地从柜子里面拿出个手绢包递给孙子说道：龙啊，去供销社给你姥爷买两瓶酒去。

    小龙：哎，奶奶我跑去，几分钟就能回来。

    奶奶：亲家您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别饿坏身体。大伙都饿着肚子。呜呜。。。对付吃点吧。

    彩丽爹看看大家，又看看奶奶说道：吃点吧，酒不喝了。

    奶奶赶紧放好桌椅，打好饭菜，大伙一阵子狼吞虎咽吃完了。老头子一声回去，大伙起身出了奶奶家大院。

    奶奶追出门外喊道：亲家您等等，这酒没喝你就带回去吧。（奶奶把两瓶白酒装进老头子的包里）

    35奶奶家

    一群人都走了，奶奶又刷锅点火。

    孙子小龙：奶奶刚刚吃完饭，你怎么还要做饭呢？

    奶奶：你是刚刚吃完饭，你爸爸两天没吃饭了，可能都饿的不行了。呜呜。。。

    小龙：奶奶您别哭了，等一会饭好了，我去找找我爸让他回来吃饭。

    赵奶掀开热气腾腾的锅，她拣出几个地瓜用毛巾包好，拉着孙子的手说：走，咱找你爸去，你爸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不知道躲在哪？是在山上还是在苞米地里。

    36外边    白天

    她拉着孙子边走边喊：赵生你在哪，我是你娘，给你送地瓜。。。给你送地瓜你出来呀！

    儿子：爸。。。爸，没事了。你出来吧！你出来呀！

    奶奶眼里渐渐地汪上泪水，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发现赵生扔进沟里的一只鞋，她不顾一切地纵身跳入沟里。。。。

    孙子小龙：奶奶，我拉您上来。。。

    奶奶：不用，我从那边绕上来。

    奶奶和孙子找啊转啊，整整一上午也没找到人，赵奶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孙子见奶奶哭，更是哇哇大哭。

    奶奶继续喊道：赵生。。。回家吧！你出来呀！呜呜。。。。。

    孙子抽泣：妈妈死了，爸爸又没了，我不成了孤儿了吗？今后我可怎么办呢？

    奶奶赶紧把孙子搂在怀里：龙啊有奶奶，奶奶在，你啥也不用怕啊！你是奶奶的命，奶奶一定把你养大成人。

    远处二儿子赵亮：大哥！哥啊。。。大哥。。。

    小龙跑过去喊道：二叔发现我爸没有？你是在那边找的呀？

    二叔赵亮看看小龙又看看奶奶，无精打采的摇摇头。

    赵亮：东边的地里山上我都找过了。

    奶奶擦擦眼泪：这边我和小龙也都找遍了。

    赵亮：妈。您带小龙回家去吧！我到后山找找。

    奶奶坐在地上只是流泪。

    赵亮：小龙。你把奶奶拽家去，让你奶奶回家歇歇。

    小龙看看二叔，双手拉起奶奶：奶奶回家。回家做饭我饿了，我饿了。。。这都快找了一天了，我都饿了。

    赵亮生气道：你们回去吧！坐在这干啥？快回家做饭吧！那小子饿了。

    奶奶拉着孙子，边擦眼泪边往家走。

    赵亮望望小龙和奶奶，转身朝着后山跑去。远处传来赵亮，哥哥。。哥哥。。的呼喊声。

    37公路上   白天

    梦被一阵子骇人的风打破了，这当然是最不好的事情了，愤恨和痛苦的情绪不断加剧，心情坏到了极点，冷静的成分也就上来了。

    赵生自言自语：看来这个家我也不能回了，彩丽家是早晚都会找我麻烦的，我还不如到哪个城市找事做去吧，哪怕是学个徒也行啊。

    赵生像个叫花子一样，跋山涉水艰难的往城里奔。一路上，野果野菜充饥，饿的头昏眼花。

    他走到了一个公社所在地，见到市场上有许多人卖东西的，他想了想把自己身上背的山杏倒在地上喊道：卖杏了！谁买山杏啊。

    一女孩喊道：妈妈我要吃杏。。。买杏。

    女孩妈妈：买什么杏，快走！快点。。。要饭花子的杏能吃吗？你不怕恶心呀？

    女孩子：哎呀，我还没有注意呀，原来是个要饭的。妈妈，要饭的从那要来这么多的山杏呀？

    女孩妈妈：我不知道，快走。。。快走。

    女孩子扭头：啊呸！呸呸呸。。。

    赵生有气无力地喊道：甜山杏喽！便宜卖。。。。。

    一老者：小伙子这山杏怎么卖呀？

    赵生忙说：三毛钱一斤，可甜了。

    老者上下打量赵生问道：小伙子你不是这跟前的人吧？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赵生：啊，大叔我是外乡人，路过此地。

    老者：遇到难处了？

    赵生：嗯，是的。

    老者小声问道：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跑出来了？

    赵生：不是，是。。。呜呜。。。我老婆喝药死了，娘家人打上门了。呜呜。。

    老者：啊，是这样啊，怪可怜的，那你准备去哪呀？

    赵生：我也没有目标，我想到城里找事做。

    老者：哎。。。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老者看看赵生，又看看地上的山杏说道：小伙子，你把地上的山杏都给我装起来吧，装起来，我全买了。

    赵生：您老哪能吃了这么多的杏呀？

    老者：吃不了，但是我没有事，我可以再卖。

    赵生：那——那多不好，不好意思啊。

    老者：孩子，你还要赶路，装起来吧。

    老者边装边说：你没有带秤，咱们用别人的秤称一下。

    赵生：大叔，我真的不好意思，大叔您真是菩萨心肠啊！

    老者：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呀。

    老者拎着山杏，走到旁边的小商贩说道：麻烦给称有一下。

    妇女商贩：大爷一共25斤。

    老者：正好五元钱，给你拿着五元钱。

    赵生推让道：大叔。。。我不能要这么多，你给我三元钱吧，三元钱就行。

    老者：拿着。。。该是多少就多少，赶紧把钱装起来，装起来。。。你要是再推来推去的我就不买了啊。

    赵生：好好。。。我装起来，谢谢。。谢谢这位好心的大叔。

    老者拿过赵生的衣服，抓出几把山杏装进赵生的兜里说道：给你带点路上吃吧。

    赵生泪流满面地说道：大叔，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叔，我给你鞠躬，鞠一躬吧。

    老者：哎。。。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小伙子前面是供销社，你去卖点吃的，再买一双鞋吧，不能老是光着脚走路啊。

    赵生满含热泪和老者挥手告别。

    38供销社   傍晚

    春风拂面的五月节夜晚，供销社的院里灯火辉煌。

    赵生光着脚进了供销社。他看看自己的脚问道：同志有42码的黄胶鞋没有？

    女服务员：哎，我给你找找看啊。42码，43码的。。。42码的有。

    赵生：嗯，我看看，我看看是解放黄胶鞋吗？

    服务员：是的，是的，绝对正宗的。

    赵生：多少钱一双啊？

    女服务员：两块三。

    赵生：能不能便宜点呀？

    女服务员：不能便宜，不能讲价。

    赵生：俩元钱呗？我没有钱，兜里就俩元钱。

    女服务员：那怎么行呀，我们这是国营供销社，赔了我个人赔呀？每个顾客买东西都少收钱，我个人这点工资还不够赔的，赔不起呀！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到供销社买东西还讨价还价。

    赵生：两块三就两块三吧，你给我拿一双吧，给你钱，我这是五元钱，你找我钱吧。

    女服务员：你不是说兜里就两块钱吗？这么大人说话不诚实，明明有钱，还说没有钱，下回别来买东西了啊，下次你再来买东西也不卖给你了。

    赵生火道：供销社是你家开的呀？你说不卖就不卖呀？你算老几呀？

    女服务员：哎。。我就是不卖给你，供销社的货物不愁卖，不够卖！下回你来了就没有货。

    赵生：你敢不卖？我找你们主任——我找领导，什么服务态度！什么态度。。。

    男服务员劝道：行了行了，胶鞋你也买到手了，回去吧，回去吧。

    赵生：我要是不差赶路，我非得找你们领导，我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男服务员：行了。。。都是说的气话，下回买东西还是卖给你，能不卖吗，别往心里去，走吧。。。小于你也少说两句。

    赵生愤愤不平的走出供销社，那个和他上吵架的女服务员从屋里追了出来。

    女服务员喊道：那个买鞋的你站住！你等一下。

    赵生回头看看说道：怎么的？你还没完了啊？我看你是个女的，要是男的我早就拍你一顿了！我拍不是死你。。。。。

    女服务员：长能耐了？你还拍我一顿？我让你拍，你拍吧。。。拍呀。。。我也不是跟你打架。

    赵生：不打架，我都走了，你干嘛又直追出来？

    女服务员：你的东西落下了，这是你买的饼干。

    赵生愣愣的看着服务员，服务员把饼干往赵生怀里一塞说道：你拿着呀！你还要不要了？你要是不要了，那边有一条河，你就扔到河里。

    赵生显得格外不好意思说了一声：对不起啊。

    服务员回头对赵生摆摆手说道：是我不好。

    赵生站在那低头想了一会，双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这是什么玩意呀，还要拍人家？我拍我自己吧，我拍我自己吧。

    39奶奶家   白天

    清晨，太阳从另一个方向升起来了。

    一道光从门的缝隙透了进来，那样的柔和，那样的绚丽

    小龙哭哭啼啼跟在奶奶后面：我要妈妈，我要爸爸，我想妈妈，我想爸爸。呜呜。。。

    奶奶搂着孙子说道：龙啊，别哭了。。。有奶奶呀，奶奶要你，奶奶到什么时候都要你啊。

    小龙：我爸爸这都走了多少天了，为啥到现在不回来呀？呜呜。。。

    奶奶安慰道：过些日子你爸爸就能回来，他可能是怕你姥爷打他，过些日子没有事了，他就能回来。

    小龙：我爸爸要是不回来，我不就成了孤儿了吗？不就是没人管了吗？

    奶奶：不可能，你爸爸能回来，能回来。。。。

    小龙：要是真的不回来怎么办呀？我不就没有人要了吗？

    奶奶：奶奶要，奶奶管，谁都不要，奶奶也要呀，你是奶奶的命，奶奶能不要吗？

    小龙搂着奶奶哭道：奶奶。。。我要奶奶，奶奶您别不要我啊。

    奶奶：奶奶要你，要你。。。你比奶奶的命都重要，奶奶能不要命吗？

    40城边的路上  清晨

    大地渐渐地红了，一轮红日喷薄欲出。。。。

    赵生终于快到了城里，他远远地望着城里的大楼喊道：曙光就在眼前了！曙光就在眼前了。。。长征就要结束了。。。。。

    两个小学生停下脚步望着赵生。

    赵生也看看孩子继续喊道：长征马上结束了！唱到：红军不怕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两个小同学背着书包站在那惊讶地看着赵生问道：叔叔，您就是爬雪山过草地的红军战士呀？

    赵生看看两个穿的光鲜亮丽的孩子，微微笑笑。

    孩子继续问道：叔叔您是——是掉队的战士吧？你们队伍不可能就剩下你一个人啊？

    赵生笑笑说道：叔叔没有掉队，我是独立大队，独立大队就我一个人。去吧。。。去上学去吧。

    孩子：叔叔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叔叔您的军裤都刮破了，一定经历不少战役吧？啊。。。叔叔受伤了吧？

    女学生：你看叔叔身上有伤，你看这都是伤。

    赵生看看自己的身上笑着说道：十多个人拎着大棒子围追堵截，能不受伤吗？

    男孩子：叔叔，他们怎么不开枪呀？干嘛拿棒子打您呀？

    赵生：他们要活捉我。去吧。。。上学去吧，叔叔还要赶路。

    孩子：叔叔是战斗英雄，向叔叔致敬！。。。。

    女孩子：叔叔您给我们签个名呗？

    赵生：签名干啥？

    女孩：叔叔是战斗英雄，给我们签个名留作纪念呗。

    赵生：哈哈。。。我不是什么战斗英雄，我是个农村来的乡巴佬。

    男孩：叔叔您就别谦虚了，我们求求您了，就给我们签个名吧！

    赵生：叔叔逗你们呢，根本不是什么独立大队，也不是战斗英雄，你们上学去吧，我还有事呀。

    两个孩子抱着赵生的大腿说道：叔叔您别走，别走。。。。您就给我们签个名把。

    赵生：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啥也不是，你们怎么了？你们。。。

    女孩子：您就是谦虚，没有一个英雄说自己就是英雄。

    赵生：这还整出麻烦了。

    孩子：叔叔您也不费啥事，给我们签一下不就完了吗？

    赵生：你们松开，松开。。。签什么呀？怎么签呀？

    女孩：你就在我这本子上写上您的名字呗。

    赵生：光写我的名字就行呗？

    女孩：还有独立大队。

    赵生：好了，行不？

    女孩念道：独立大队赵生，行。。。谢谢叔叔。

    男孩：我没有日记本，您就签在我的背心上吧。

    赵生：不行。。。背心弄埋汰了，回家你妈妈就得揍你。

    男孩：没有事呀，你签完了，我以后就不能穿了，收起来留作纪念了。

    赵生：这孩子真是的。。。

    男孩：谢谢叔叔，叔叔再见。。。。。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