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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机枪响了3 |
【原创剧本网】作者:丁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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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河容镇家家贴对联,营房门口也贴着一幅对联。 韩文德来到王志杰的班里,见有两挺轻机枪,就羡慕的问王志杰:你要学打机关枪了吗? 王志杰:机关枪重,我扛不动。 韩文德:打机关枪的有大个子,你年纪小,没有力量,只能当弹药手。 王志杰:你是几连? 韩文德:我是三营八连二排七班。 王志杰:发了个啥枪? 韩文德:汉阳造大步枪。 一个老兵正在摆弄机枪,韩文德蹲在跟前,看着那个老兵熟练的拆卸,对老兵说:我也会拆卸。 河南老兵:(一口河南腔)小毛孩子,才当了几个月兵,就吹牛,会拆卸算什么,老子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鬼子像蝗虫一样往上冲,老子的机枪一扫,他妈的像割麦子一样,哗哗哗的就倒下去了,真带劲。 韩文德:(也学着河南腔)听说上海和南京都陷落了,被日本人占了,你们还不是被打败了。 老兵:新兵蛋子,知道个啥,你是没见过日本人的厉害,天上有飞机轰炸扫射,地上的大炮几十里就打过来了,日本兵打仗又是不要命的,咱们的队伍人数不少,一支部队保存实力守不住阵地,全线就垮了,如果都是七十四军,还不把日本人打得屁滚尿流的。 韩文德:大哥,我爱机枪,王志杰不爱机枪,你给上头建议,把我换到你们机枪班来。 老兵:你说得容易,那都是上头的事,我只管打好我的机枪就行了。 韩文德:哪有啥,一个罗卜一个窝,又不多人不少人的,咋不行? 老兵:你这孩子真烦人,赶快回去,不许在军营里乱窜,队伍上是有纪律的,不遵守纪律,被枪毙了,看你冤枉不冤枉。 韩文德:你吓我。我是吃饭长大的,又不是吓大的,你不帮我,我自己找团长去,团长是我们陕西长安县人,都是乡党,他还不让我打机枪。 老兵讥笑:快去快去,说不定团长见了你,还给你个排长连长干干。 韩文德:我年龄小,不希罕当排长连长,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你强,都二十几岁了连个班长都不是。 老兵:当班长有啥好的,还要操心,我打机枪、端着机枪冲锋的时候,那才叫威凤凛凛,你现在不懂。以后就知道了。 训练场,木头和竹子搭成的一丈五尺高台,下面是沙坑。 一连人排成队列。八连长李志逢站在前面。 李志逢:今天训练翻跟头,每一个都要从高台上往下面的沙坑里翻,一个一个过,谁不翻都不行,咱们七十四军是王牌铁军,连个跟头都翻不好,怎么上前线打仗,都给我好好翻。各排长班长带头。 排长班长和老兵上去翻,每个人翻下来的姿势不但好看,而且稳稳的站立。 新兵有几个胆大的上去翻,有一个跌倒,有一个歪了脚,疼得直哼哼。 这样一来,新兵们更是畏畏缩缩的。 连长李志逢骂:他妈的都是怕死鬼,到战场上去非当逃兵不可,每个人都得翻,翻好一个过一个,翻不好继续翻。 这时候营长王之干也来了,站在一边看。恰巧韩文德就站在他身边。他见韩文德年龄小,就笑着对韩文德说:小鬼,你给大家带个头,敢不敢? 韩文德本来看着翻跟头也有些害怕,营长把他一激,胆气上来了,说:我敢。只要不怕死,没啥不敢的。 王营长说声:好,你试试看。 韩文德:我如果翻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王营长:没人笑话你。 韩文德把手里的枪交给班长,到台上朝下看看,然后后退十多步,一咬牙,迈开步伐,从慢到快,到台跟前双手点地,一个燕子倒穿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下去了。到坑内双脚点地,稍微趔趄了一下也站住了。 营长王之干带头鼓掌,全连人都给他鼓掌。 王营长鼓完掌,哈哈一笑,说:奶奶的,真中。 连长李志逢大声喊:一个小鬼都能跳得这么好,你们这些年龄大的白米干饭白吃了,他妈的都给老子跳。 于是,各排各班整队一个一个跳,有的跳得好,有的摔得妈呀妈呀地叫唤。腿跛了的,胳膊腿摔痛了的。还有不敢跳的被连长李志逢从台子上推下去。 早操完后,营长王之干到八连连部,对八连长李志逢说:把刚才翻跟头的那个小鬼调到营部当传令兵。 连长派勤务兵把韩文德叫过来,说:营长要调你到营部当传令兵。 韩文德看看营长,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我不去,我怕当官的打我骂我,我要参加机枪组学打机枪。 营长笑了,说:我不打你骂你,你每天把你的活干完了还能参加机枪组的学习。 韩文德点点头说:那中。 忽然发觉他学的是营长的话,怕营长见怪,看一眼营长,营长好像没听见,脸上没有反应。 韩文德背着铺盖随营长到了营里, 镜头:韩文德在营部送文件,送口令,给营长打饭铺床和一些杂活的身影。 韩文德随营长到河容镇上买东西。见街上有卖荷叶粉蒸肉的,闻起来喷香,就对营长说:这卖的啥东西,香得很。 营长:荷叶粉蒸肉,把米粉和猪肉用荷叶包着,蒸熟夹馍吃,好吃得很,和你们陕西的蒸肉差不多。你想吃不想,给你买一包吃。 韩文德:我吃一包就行了。 吃着粉蒸肉,韩文德说:荷叶粉蒸肉比蒸肉好吃,有一股荷叶味。 营长也给自己买了一个吃,说:你知道荷叶粉蒸肉是谁发明的? 韩文德:是谁? 营长:周仓。 韩文德:三国演义上给关公扛大刀的周仓? 营长:对,有一回,周仓给关公买粉蒸肉,烫手,周仓久摘了路边的荷叶包着,不烫手了,吃起来有一股荷叶味,很香,因为关公爱吃,以后“荷叶粉蒸肉”就成了街上卖的食品。周仓死了以后埋在河容镇,镇上还有周仓的坟。一会我领你去看周仓的坟。 走着,韩文德问营长:这里好多水塘,有主户没有? 营长:每个水塘都有主户,水塘里养的有鱼,这儿的人爱吃大米饭,爱吃鱼,你看那一片一片的竹子,他们每家都有竹园,比我们河南人的日子过得好。 韩文德:也比我们陕西人日子过得好。 营长:你没听人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佬狡猾,脑子转得快,一般人不小心就上当,他们会过日子。 韩文德:看他们个子都不高,男女头上都裹着块布,女的脊背背个背篓。怪模怪样的。 营长:头上那叫裹布,就跟你们陕西人头上扎个白毛巾一样,是本地的风俗。脊背的背篓是背东西的,和咱们河南陕西人手里提的笼一样。 周仓的坟在河容镇,一个不大的土堆。 两人站在坟前,营长说:来,给前辈周大将军磕几个头,让周大将军保佑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两个人郑重其事的对着周仓坟磕了几个头。 然后,营长指着河容镇说:河容镇方圆十多里,三面环水,是个葫芦形状,别名又叫葫芦湾,进出口很小,这是队伍上为防止新兵逃跑而选择的一个特殊地方。不会水的人是很难逃出去的。你可不敢逃跑,逃跑了抓回来要枪毙,团长是陕西人,尤其对陕西人严厉。 韩文德:我才不跑,我就是打日本来的,跑了还咋打日本。 营长:要打日本,你来七十四军是来着了,咱们七十四师是国军的王牌军,代号前茅,就是专门当先锋的。 新兵训练:有的体操,有的步伐、有的礼节、有的枪法、立、跪、卧各种射击打靶, 野外团、营、连、排、班散兵技术。 对空、防空、防毒基础训练。 营长正给全营上课:弟兄们,你们体会到训练的辛苦了吧,这是咱们七十四军,其他部队很少这样训练,他们的战斗力就不强,比不上咱们七十四军。七十四军是王牌,咱们三零五团是王牌中的王牌,打淞沪会战的时候,咱们三零五团还是个新兵团,有团长张灵甫,两个月就打出威风了。在望亭,我们一个团阻击鬼子一个师团,几千人对几万人,还不是打了三天,愣是没让鬼子闯过去。守南京的时候,军师部撤退,多少鬼子啊,天上有飞机扫射掩护,地上有大炮像下雨一样打过来,战车掩护步兵冲上来和我们肉搏,我们一个团死了六百多人,硬是把河定桥拿了下来,张团长组织敢死队,端着机枪带头冲锋,胳膊受伤,师长军长多次催促,就是不下火线。 部队撤回南京城,鬼子已经占领的中华门,我们团趁黑夜一个冲锋,就把鬼子赶出去了。天亮以后,鬼子猛扑,城门内外打得天昏地暗,枪炮声把耳朵差不多都震聋了。一天一夜的混战厮杀,白刃肉搏,一直打到第二天上午,鬼子也没攻下来。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 我们的张团长是个秀才出身,他编了几句誓词,每次打仗以前都念,你们也要把这几句誓词背过,记到心里,这几句誓词是:“作战须步步求生,而存心必时时可死!盖有光荣战死之决心,乃能作绝处逢生之奋斗!” 所以,训练就不要怕辛苦,把本领练好,将来到战场上才能打出威风。 韩文德在人群的边上入神的听。 韩文德和王志杰一人拿了一杆竹竿在水塘里戳鱼。 韩文德对王志杰说:你听营长讲张团长的事,多带劲,我以后就要学张团长,也抱着机枪冲锋。 王志杰:你是营长的传令兵,跟好营长就行了,我们才是在前头冲锋。 韩文德:营长就不上前线了?团长的官不比营长大,还不是抱着机枪冲锋。 王志杰:营长光说张团长过五关斩六将,咋不说张团长杀了媳妇坐监狱,还不是王耀武师长看他能打仗,把他从监狱里要出来的。 韩文德:你都是听谁说的,我咋不知道? 王志杰:我也是听说的,你可不敢在张团长面前说,小心张团长生气把你枪毙了。 韩文德:我才不说,张团长也不敢随便枪毙人。 王志杰:我不想打仗,心里害怕,想跑。 韩文德:你想跑,跑哪里去,跑回陕西,鬼子打到陕西,能安宁不能?跑不出去咋办,逮住了要枪毙,你要想吃颗枪子就逃跑。 王志杰:不让抓住就抓不住。 韩文德:我和营长看了,河容镇三面临水,就是进来一个葫芦口,葫芦口有人守卫,水里不好逃。 王志杰:我会凫水,跳到河里凫过去,谁也抓不住。 韩文德:被抓住了脑袋就开花了。你在西安城壕沿上也见过枪毙逃兵,那个胖副官手里的枪一响,那个逃兵的血从后脑把子流出来,再也活不了了,多可怕。 王志杰:打仗枪子没长眼,打到身上还不是个死。 韩文德:那是为国捐躯,总比当逃兵强。 全副武装的新兵训练。 教官:今天是阵地技战术的演练,鬼子的攻击一般先是飞机的轰炸,然后是大炮轰击,炮火一延伸,战车,坦克掩护着步兵就冲上来了,鬼子的战车和坦克笨重,有死角,鬼子的步兵和坦克是互相掩护,我们先要让过战车和坦克,打鬼子的步兵,打步兵的同时,用集束手榴弹炸鬼子的战车和坦克,炸药包更好,训练场上有鬼子的战车和坦克,大家先要学习捆绑手榴弹的技术,然后研究坦克和战车的构造,才能最有效地把鬼子的坦克和战车炸掉,我现在先给大家示范捆绑集束手榴弹的技术,大家学会以后再上战车和坦克,有教官给大家讲解示范。 捆绑集束手榴弹的镜头。 爬上废战车和坦克,观察讲解的镜头。 韩文德也在一旁学。 韩文德到二连去送信,碰到一个邻村的兵。 兵问:老三,你干啥去? 韩文德:给二连送信。东虎大哥。 刘东虎:送啥信,是不是要打仗了? 韩文德:不知道,我只管送信,不管信上写的啥。 刘东虎:听说你在西安把程久和放跑了? 韩文德:我没放,要是我放了,连长还不把我打死。 刘东虎:程久和跑了,我后悔在西安没跑,要跑了,现在正和婆娘娃坐在热炕上享受。 韩文德:在这儿可不敢跑,河容镇三面都是水,跑不了。 刘东虎:跑不了也要跑,到战场上也是个死。 回到营部,听偏房里有人哭叫。 韩文德问门外站岗的机枪连班长:谁在里面哭叫,听着耳熟? 班长:抓了一个逃兵。 韩文德推开虚掩着的门,就看见一个兵双脚离地吊在二梁上,眼泪汪汪,身上有鞭打的痕迹。一惊:你是王志杰。 王志杰睁开眼哭喊着:文德救我。 站岗的班长跟进来,手里提根竹条子,啪的一声抽在王志杰身上,口里说:狗日的让你跑,害得老子年都过不好。 韩文德想了一下,劝班长道:你不要打了,小心血溅到你身上。 班长说:打他是轻的,吃一颗花生米才是真的。 韩文德:他吃一颗花生米是整罪,你不要让他再受这个挨打的零罪。 听见营长在外面喊他:小鬼,过来。 韩文德连忙过去,问营长:啥事? 营长:去给弄点水喝,水壶里没水了。 韩文德把水提回来,给营长倒了一杯水。 营长喝了口水问他:你刚才看逃兵去了? 韩文德:我听见有人哭叫,原来是逃兵。 营长:明天就在操场上枪毙这个逃兵。 韩文德一听低下了头。 营长:你低头干啥,不愿听枪毙逃兵的话,是不是?你说逃兵该杀不该杀? 韩文德:不该杀。 营长很奇怪,问他:为啥不该杀? 韩文德: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口一致对外。 营长笑了,说:你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韩文德:我还没说完,这些来当兵的壮丁家里都有父母妻子儿女,想见又不准回去,跟判了死刑和无期徒刑一样,叫人家回去看看再来还不行? 营长:胡说八道,这些兵的家都很远,如果都跑回去看,仗就打不成了。 韩文德:那你们当官的就应该给他们解释说,这一回跑逮回来不杀你,下一次非杀不可。将来把日本鬼子打完了再回家不行吗?再说一个人长大也不容易,吃了多少粮食,一枪毙,等于粮食全浪费了。一个兵训练成也不容易,你这一回不杀他,他家里祖祖辈辈都感激不尽。 王之干听了韩文德的话,看着韩文德说:嘿嘿,你倒同情逃兵? 韩文德:不是同情,营长你想,如果杀了一个兵,营里就少了一个人,打鬼子就少了一个帮忙的,有啥好处。 营长仰头想了好大一会,这才说:你小小年纪,说的这些话还有点道理,叫我给团长打电话说说看。 营长摇电话,电话通了以后,营长说:张团长吗,是这样,我们今天逮的这个逃兵年龄轻,只有十五岁,身体很好,平常表现都很好,我不想杀他,准备重重的打一顿,再拿烙铁烙狗日的屁股,,你看行不行? 张灵甫在那边沉吟了一会才说:那明天全团就不集合了,你在营里处理一下算了。好了,就这样。 营长放下电话,笑了,说:团长是你们陕西长安县人,别看平时面上让人害怕,其实心软。是这,你明天一大早把木炭盆烧红,准备好,全营集合烧那逃兵。 韩文德问:火烧着痛吗? 营长:傻话,火烧还有不痛的。好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六点半在营门口集合队伍,营长让值日官清查了人数,然后站在队前问:最近各连有没有逃兵? 回答是:没有。 营长问:还有人想逃吗? 没有人回答。 营长:咋不说话?我要叫你们看看,谁想逃跑就烧死。还没有打仗就想跑,这是中国人的耻辱,现在把逃兵拉出来让大家看。 两个兵把王志杰从营房里拉出来,可怜王志杰被压得弯着腰,脚步踉跄,面如土色。以为必死无疑,把裤裆都尿湿了,从裤角往下滴水。 营长喊叫:小鬼,把火炭盆端出来,火钳子拿来。 韩文德跑回去,把火炭盆上的一壶水向炭火上浇下去,然后才端到外边。 营长:火怎么不红? 韩文德:刚才火盆上坐着一壶水,我一急把水弄倒了,把火浇成黑烟了。 营长不再问,叫了四个人把王志杰按倒,裤子扒下来,露出瘦瘦的两瓣未长成的屁股,王志杰的班长拿着火钳,从火盆里拨出一个火蛋,放在王志杰的屁股上,烧得肉滋滋滋响,王志杰挣扎着嚎叫。 最后烧得王志杰不吭声昏过去了。 那班长把火蛋子夹起来:报告营长,逃兵不出声,烧死了。 营长:烧不死,抬回去。 过了两天,韩文德到机枪连去看王志杰,见王志杰爬在床上,屁股向上。见了他就流眼泪,哭着说:差点见了阎王爷了。 韩文德:伤咋样了? 王志杰:强了些。 韩文德:还疼不疼? 王志杰:疼得很。营长为啥没枪毙我? 韩文德:营长是看你年轻,饶了你一条命,以后再不敢跑了,再跑非枪毙不可。 韩文德没事就爱往机枪连跑,一是与王志杰玩,二是趁机学学打机枪,韩文德凑到那个机枪兵身边说:你给我教了这些天,我闭着眼都能拆卸机枪了,什么时候让我也打几枪。 机枪兵:枪能是随便打的,你让营长写个条子,我就让你打。 韩文德:营长不给写。 机枪兵:营长还能不给你写?营长不写了你找团长,团长是你的乡党啊,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 韩文德:小气鬼,不让打算了,谁稀罕,到时候你求我打我也不打。 机枪兵:那你就等着,看我什么时候求你。 营部。 营长王之干手里拿一张急件,对韩文德说:军长俞济时要来阅兵,你去通知各连做好准备。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三零五团在操场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韩文德因为个子小,排在最前头。他挺着胸,像其他等待检阅的兵一样,枪贴身持着,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十点半左右,军长俞济时在师长王耀武、旅长李天霞,团长张灵甫等一批大小官员陪同下来到队列前,其中还有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 他们从东往西走。走着问着,拍拍这个兵的肩,摸摸那个兵的头,问兵的家乡,年龄,显得很亲切。 走到韩文德跟前,俞济时摸摸韩文德的头,问韩文德:多大年纪? 韩文德回答:十七。 俞济时:我看你不到十六岁? 韩文德:不,就是十七。 俞济时:好好,十七就十七。是哪里人? 韩文德:陕西高陵人。 俞济时:你知道我是谁? 韩文德:你是军长。 俞济时:你们团长叫啥名? 韩文德:张灵甫。 俞济时:旅长? 韩文德:李天霞 俞济时:师长呢? 韩文德:王耀武. 俞济时:我叫啥? 这一刻韩文德忽然想不起俞济时这个名字了,一急,脱口而出,俞豁豁。 韩文德叫出俞豁豁这个名字,把王耀武和张灵甫吓得不轻,都拿眼瞪韩文德。 士兵队伍里也有偷笑的。 俞济时反而哈哈大笑,对王耀武和张灵甫解释说:俞豁豁是指我嘴是个豁嘴子。说得好,说得准,只要士兵们知道我叫俞豁豁,才真正是我的兵。 检阅结束后回到营部,王之干营长八韩文德叫到面前说:你胆子太大,敢把俞军长叫俞豁豁,你知道俞军长是谁,是蒋委员长的外甥。 韩文德委屈的说:我当时想不起军长的名字了。 王之干:想不起也不能叫俞豁豁。多亏军长没见怪。 张灵甫来到三营,问王之干:这个说俞豁豁的小兵是哪里人? 王之干:是你的乡党,陕西高陵县人。 张灵甫:这个兵挺机灵的。 王之干:机灵是机灵,只是年龄太小,只有十五岁。 张灵甫:乱世出英雄,别看年龄小,敢喊俞豁豁的兵就有出息。 王之干:你们陕西冷娃胆大,打仗不怕死。 张灵甫: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了,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活出来。 王之干:咱们能不能活出来还难说呢。 俞济时检阅部队后的第三天,开始发枪发子弹手榴弹,准备干粮,嚷嚷闹闹的准备了一整天,营长对韩文德说,明早上部队开拔到前线去,今晚上把东西都准备好。 韩文德整理东西。 爱国青年大旗,黑平绒面布鞋,万事不求人的书, 都拿在手里看看,装进背包里。 营长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作战地图等作战用的东西。 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天微明就响起集合号声,各营各连都全副武装,跑步在操场上集合,黄鸦鸦的一大片。 团长张灵甫铁青着脸站在队前,命令:先把那十一个逃兵押上来! 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兵把十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士兵押到队前。 张灵甫:这是十一个逃兵,都是我们陕西的,听说部队要开拔上前线,昨天晚上逃跑,被抓回来了,我前几天还跟王之干营长吹陕西冷娃打仗不怕死,你们马上就逃跑,真丢陕西兵的人。 张灵甫说完,张副官念名字:……刘东虎,屈兴平。 张灵甫下令:把十一个人全部押上升旗台。 一面旗子被冉冉的升起来。 张灵甫:我要用这十一个逃兵的血祭旗,让我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一阵枪声响,十一个逃兵从祭旗台上倒下,雪从台上流下来。 张灵甫:弟兄们,谁要再逃跑,这十一个兵就是榜样。大家跟我宣誓:作战须步步求生。 全团:作战须步步求生。 张灵甫:而存心必时时可死! 全团:而存心必时时可死! 张灵甫:盖有光荣战死之决心。 全团:盖有光荣战死之决心。 张灵甫:乃能作绝处逢生之奋斗! 全团:乃能作绝处逢生之奋斗! 张灵甫:上级命令我们到黄河沿岸去和日本人打仗,大家要做好打仗准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了国家和百姓,到我们尽忠的时候了。这里宣布几条纪律,路上不准掉队,买卖公道,不准打骂百姓,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全团齐声喊:听明白了。 张灵甫手一挥:出发! 部队一路上列队而行,过荆州,奔沙市,在荆州和沙市之间的路上,韩文德跟着营长的马跑,又前后传令,两条腿都跑疼了。 他看见八连的传令兵嫌一个担东西的民夫走得慢,用枪托在那民夫的屁股上墩了一下,催促那民夫,走快点,跟上去。 把那民夫墩疼了,不但不走,倒坐在地下大声哭起来。 师长王耀武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 那担行李的民夫更大声的哭起来。 王耀武勒马,问那民夫:哭什么哭? 民夫指着传令兵说:他打我。 王耀武身边的警卫把那个传令兵拉过来,然后问传令兵:你为啥打民夫?传令兵吓得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没打。 民夫说,打来,他用枪托墩我。 王耀武说,殴打老百姓,枪毙! 押传令兵的警卫员掏出枪,啪的一枪就把八连的传令兵打死了。 王耀武命传令兵:埋了。 传令兵埋人。 王耀武用毛笔在扁担上写了六个字,打老百姓枪毙。亲手把扁担插在坟上,对民夫说:你回去,行李其他人分拿。 韩文德当时在旁边看着,心里很惨然,低着头回到营长跟前,对营长说:师长把八连的传令兵枪毙了。 王之干:为啥? 韩文德:那个民夫也是个多事的,传令兵用枪托墩了他一下,他就哭着喊着坐下不走,师长过来一问,让警卫一枪把人打死了。 营长:该死,谁让他打老百姓的。 韩文德:八连的传令兵才十七岁。 营长:年龄再小,违反纪律就该枪毙。 韩文德:营长,你不近人情,能把逃兵王志杰都饶了,墩了老百姓一枪托的传令兵难道就不应该饶? 营长: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废话,我饶了他,现在能救活不能? 韩文德:怪那个湖北老,枪托墩一下最多疼一会,他一哭一闹一个兵的命就不见了,怪不得人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湖北佬确实狡猾。 队伍在汉口下船,列队前进,汉口的群众夹道欢迎,高喊口号:欢迎七十四军全体将士北上抗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部队也喊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韩文德扛着枪走在队伍中,感觉很兴奋,不但随着别人喊口号,也自己领着喊口号。 部队到大智门车站分别上火车,坐的还是闷罐子车厢。 车走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枪炮声。 郑州车站。 部队下车,列队向前开不远,车就停下来,几十架日本飞机从头上轰轰的飞过去,炸弹扔下来,传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向东不远,就看见火车道的钢轨已经被炮弹掀翻了。 再往东看,火光冲天,烟尘飞起,天昏地暗,日本鬼子的炮弹也开始在他们跟前爆炸。头上飞机旋转着扫射,炸弹也撂下来了。部队还没有见敌人的面,先死伤了不少。 部队在炮火中构筑工事,不断有炮弹在身边爆炸,烟雾,火光,血肉横飞的场景。 韩文德弯着腰在阵地上往来穿梭,传递营长的口令。 敌人的坦克轰隆隆开过来。坦克的后面跟着骑兵和步兵。这支才上前线的部队仓促应战, 营长嘴里大声喊,要沉着应战。 他的声音虽然很大,也被猛烈爆炸的炮弹声淹没了。 鬼子到四百米左右,营长一声喊:“打!霎时间阵地上和阵地前变成一片火海, 轻、重机枪喷射着火焰。 战士们在射击。 王志杰爬得低低的,给正在开火的重机枪输送子弹。 王之干用一把大镜面射击。 韩文德在王之干旁边,也用汉阳造射击。 战车冲上来了,坦克冲上来了。 鬼子的步兵丑恶的嘴脸一个个显露出来。 王之干:小鬼,通知各连长,准备出击,和鬼子拚刺刀,让过战车坦克,先打鬼子的步兵,用集束手榴弹炸战车坦克。记住了没有。复述一遍。 韩文德:(复述) 王之干:好,快去。 韩文德提枪猫腰通知各连长的镜头 冲啊,杀呀, 部队出击,和鬼子扭打在一起。 王之干也抢过一支步枪,一个鬼子冲过来,王之干挺枪刺去,韩文德端枪打了一枪,鬼子胸口中弹,倒了下去。 集束手榴弹炸坦克的镜头:集束手榴弹扔上坦克,轰隆一声爆炸,坦克就不动了,一辆坦克被炸坏履带,也瘫痪了。 一阵拼杀,鬼子退了下去。 随后又是飞机轰炸扫射, 炮弹落地爆炸的场面。 血肉横飞的场面 战车、坦克、鬼子冲上来,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 连续打退四次进攻。阵地上,阵地前到处是尸体。 卫生兵紧张的给伤员包扎,担架运送伤员。 阵地前很快静寂了。 团部张副官来到阵地前,对王之干说:现在正是徐州会战的紧要时期,刚才进攻的鬼子是日本矶谷师团的的坂本支队,奉命来增援,被包围在台儿庄附近,他们顾不得救援矶谷师团,拼命突围,没有从你们这儿突出去,从其他友军阵地突出一部分。台儿庄有其他部队打,咱们师奉命追击,消灭突出去的鬼子。马上集合部队行动。 部队集合,个个脸上都是烟灰,身上血迹斑斑。 五十一师追着日本人的屁股猛打了几个昼夜。 和鬼子拼杀的镜头,鬼子逃跑中反击的镜头。 三零五团王之干三营追到一个叫王村的村庄。 只见到处都是死人。一片瓦砾,鬼子烧杀抢留下的痕迹。 王之干营长嘴唇渴得裂了。喊:小鬼,看那儿有水,弄点水喝。 韩文德:中。 韩文德找了两个井,趴在井沿看,井内都漂着死人。 没办法,他用一根细绳把水壶吊下去,在尸体旁边吊了一壶水提上来,拿给营长喝。 王之干营长“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把水壶交给韩文德。 韩文德也“咕咚咕咚”的喝了。然后对营长说:井里都有尸体,我怕你喝不下去,没敢对你说。 营长:你不说行不行。你看满村都是尸体,去通知八连派一个班专门埋尸体, 士兵挖坑埋尸体的镜头 韩文德在庄南发现了一堆妇女的衣服和鞋袜,对班长说:鬼子在这儿糟蹋妇女了,你看一大堆衣服。 班长:鬼子糟蹋了妇女,不留活命,咱转转看在哪儿。 转到村东,见有三十多棵大椿树,椿树下是个土壕,壕内躺着四十多具妇女的尸体,最大的六十多,最小的才八九岁,全部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明显的是被日本人糟蹋以后再杀死。有的被刺刀划开了肚皮,露出肠子,有的下身还被塞入一段木棍。 韩文德想起家乡的亲人,流了眼泪,说:如果日本鬼子打过黄河,进了陕西,陕西人就要遭殃。只要把鬼子挡住不让过黄河,家乡的父老就没事。 他们挖了一个大坑,把人埋了。 一路前行,边走边掩埋尸体。有日本军人,也有中国军人和老百姓。 镜头:麦子已快黄了,天气很热,太阳火辣辣的照着,一路的尸体比麦捆子还多,有的已经腐烂,散发出的臭味熏得人头疼。埋人的时候,士兵都用一块布包着嘴和鼻子。 韩文德觉得手抓尸首不干净,拣了几根铁丝,做了一支铁钩子抓。 他们不断地从日本兵身上搜手表,怀表,还有金箍子。 韩文德:狗日的日本人,怀表和金箍子大概都是抢的。 班长:有些东西是抢的,你看这个金箍子,就像是中国人的,钢笔和怀表可能不是,这个装钢笔的日本兵一定念过书,有学问。 韩文德:念过书的懂得道理,还来打中国,日本人都是野兽,野兽还能念书有学问? 班长:日本人也是人,他们国家也有学堂,也有教员,自小都念书。 韩文德:教员怎么不教他们学好,就学的是杀人放火,糟踏妇女? 班长:我也不知道,你念过书,懂得道理多,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搜出来的东西都交给了班长,班长分配,给了韩文德一个大怀表,韩文德很高兴,说:你们那几个都是小表,三块小表合起来也没有我一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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