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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机枪响了2 |
【原创剧本网】作者:丁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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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韩文德呆望了一会儿,又把鞋子看了看,然后一笑,用布把鞋包好,别在后腰里,这时候会已经散了。锣鼓家伙打开了,开始演戏。 《西京民报》一个戴眼镜的记者采访韩文德, 镜头:《十几岁少年踊跃当兵上前线打鬼子》的报纸版样。 城隍庙戏台欢送会。 台下几百名家属和各乡的代表就坐,县长在台子上讲完话,让手下人展开一面一丈多长的红旗,上面写着爱国青年四个字,落款是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八月,杨季诚赠。 杨县长喊:韩文德? 与其他八十二名壮丁站在一起的韩文德回答:到。 杨县长:你上台来,这面旗是赠给你的。 韩文德上台后,王县长亲手把红旗交到他手里,说:照你的话,打跑日本鬼子胜利归来。我还在这个戏台上欢迎你。 韩文德捧着红旗面对观众,忽然看见父亲低着头坐在一堵破墙的墙根下,回身报告杨县长说:我爸来了,让我给我爸说句话。 杨县长:行,把红旗也叫你爸看看。 韩文德捧着红旗跳下台,来到父亲身边,看见父亲正在在低头抹眼泪,想起即将的离别,心里一酸,叫声“爸。”声音就有些哽咽。 父亲流着眼泪说不出话。 韩文德:爸,你回去吧,我弟兄五个只去了一个,我如果回不来还有管你的人。 这时候旁边来了两个村里的人,掺着韩文德的父亲说:韩老兄不要伤心了,你看你这儿子多有志气,县长还给他送了一面大旗。 韩文德眼看着两个人把父亲掺走,回到戏台上向杨县长敬了个礼。 杨县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到队伍上好好干。 韩文德:打不跑日本鬼子誓不回家。 台子底下有人带头高呼,“打倒日本侵略者!”“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杨县长宣布出发,壮丁的家属都围上来。要和亲人说话,陈营长不许,让县里的保安队和他的兵挡住人群。 壮丁们排成一队,韩文德在前面打着大旗,后面的壮丁们却耷拉着头,被保安队的兵护送着,像送犯人一样踏上抗日的征途。 一队人马徒步迤逦而行,黄土铺垫的道路崎岖不平,太阳在头上火辣辣的照着,壮丁们都耷拉着头,真像一队大兵押着一群犯人。韩文德也早已把打着的旗卷起来了。上塬下塬,坐船过渭河,终于来到繁华的西安城。 韩文德见西安人很多,就问他后面的程久和:今天西安是不是逢集日? 程久和笑他:没见过大世面,大城市就没有集日,每天都逢集。 韩文德:咋每日逢集? 程九和:不敢再说了,小心人笑话。 西门外的飞机场,大营盘。场里停着几架银白色的飞机, 双方进行了详细的交接手续。 分配人员念名单:张锁柱,一连二排三班,牛猪娃,三连三排五班,方大狗,一连四排二班,韩文德,二连二排三班…… 韩文站到二连的位置。 韩文德是第一次看见飞机,觉得很新奇,人员交接完后他以为没事了,想到跟前去看飞机,刚走了两步就被喝止。 戴大盖帽的寇孝维连长问他:你干啥? 韩文德:去看飞机, 寇孝维:你没见过飞机? 韩文德犹豫了一下说:见过。 寇孝维:在哪里见过? 韩文德:在天上。 寇孝维笑了,说:队伍住在飞机场,有的是看飞机的时间,让你把飞机看够。 然后对十几个新兵说:我是你们新兵二连的寇孝维连长,我们这是一个新兵旅,训练完以后要给前线的部队补充,所以又叫补充旅,都是从临近各县征来的,有三千多人,我们的师长是董钊,旅长郝瑞征,我们这个新兵团的团长是候桂亭,你们来以后要遵守纪律,不准逃跑,当逃兵一律枪毙,谁想挨枪子就逃跑。这个叫韩文德的小鬼年龄小,到连部当传令兵。 镜头:新兵训练的场面,走队列,练刺杀,打拳,大刀。打枪。 也有韩文德参加训练的镜头。 这天韩文德没事干,爬上城墙,正在上面走,忽然看见队伍都集合在营房西边的城壕下,正是他们团的兵,他们连的兵也在队伍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站住了看。 只见一个兵被五花大绑,靠壕站着,团部的胖副官手里持一把王八盒子,瞄准那兵的脑袋,啪的一声枪响,眼看那兵头上冒出了血,倒了下去。把他吓得心里突突突跳。无心再逛了,赶紧下城墙回到营房。 见了连长。连长问他:干啥去了,部队集合不见人? 韩文德:我上城墙玩了,看见了团部的胖副官枪毙人。 连长:枪毙的是个逃兵,没逃脱被抓回来了。 韩文德问:为啥抓回来要枪毙? 连长:如果不枪毙,这些兵都想跑,不想上战场。枪毙就是栽娃样子,看谁以后还敢跑。你可不敢跑了。 韩文德:你打我我也不跑,我就是来上战场打日本鬼子的。我已经在县上宣了誓,不打倒日本鬼子不回家。 连长:你有这个志气好,部队上是有纪律的,你以后也不要自由散漫随便乱跑,小心把你当逃兵抓了。 正说着,忽然警报凄厉的响了起来,韩文德听见拉的是防空警报,随着整个营房就乱起来。 连长:小鬼,赶快通知各排排长带兵钻防空洞。、 韩文德跑的过程中,就看见各排长,嘴里喊着:连长让大家钻防空洞。 通知完。见全团的兵都乱哄哄的钻防空洞,一转身又爬上城楼,从城楼上往下看。 城墙下,高射炮兵正在乱哄哄的转动大炮,炮口指向东北,随后听见远处嗡嗡声传过来,眨眼工夫就看见了九架飞机编着整齐的队形,像黑老鸦一样飞过来,飞机的肚子底下也出现一串串黑点往下掉,炮兵向飞机开炮,打炮的声音震耳欲聋,城墙都像在晃动,他也看见了炮弹在空中爆炸,像一串串银球,还有一团团的黑烟乱飞,他知道是飞机撂炸弹。 只听一个声音喊:卧倒。 韩文德也急忙在城墙上卧倒,接着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韩文德一直抬头看飞机,见飞机在西安城上空盘旋了有半个小时,不断传来爆炸声,接着就飞走了。 他下了城楼,来到那一排大炮跟前,问一个满脸黑灰的炮兵:打了那么多炮弹咋没打下一架飞机。 炮兵说:鬼子的飞机飞得高,咱们的大炮射程不够,连个飞机毛也打不下来。 韩文德:飞机是人造出来的,不长毛,长毛就成了鸟了。既然打不下来飞机,你们的炮不是白打了? 炮兵:也不白打,鬼子的飞机是来炸飞机场的,他们知道有高射炮,飞机就不敢飞低,飞机飞高了炸弹就撂不准,撂不准就炸不了飞机。 韩文德:城里又不是野地,炸不了飞机把房子和人炸了。 炮兵:我们只管守卫飞机场,炸其他地方我们管不着。 韩文德回到营房,见部队的官兵已经从防空洞里出来,有人集合检查人数,有人检查房子,韩文德听连长和各排长在说:咱们二连统计下来,人数一个不少,也没有伤亡,可是,营房被炸塌了不少,要赶快维修营房。 有人过来向连长报告:有一个请来给部队补衣裳的妇女被炸伤了肚子。 韩文德和连长去看那个妇女,只见这妇女有三十多岁,穿的粗布衣裳,脸黑黑的,像个穷人家的媳妇,血从衣服上渗出来,脸黄得像一张表,哎哟哎哟的呻唤流眼泪。 担架队很快过来把人抬走了。 韩文德还看见,炸弹把两架飞机也炸坏了。一架一只翅膀裂在一边,一架肚子上一个窟窿,冒着黑烟。 韩文德问连长:日本人的飞机能飞到西安轰炸,我们的飞机咋不飞上去打日本人的飞机? 连长说:咱们的飞机不行,跟日本人的飞机根本不能比。 韩文德的父亲和另外两个老人来了营房。 到营房时部队正在吃午饭,三个老人见到儿子才放了心。父亲拉着韩文德的手说:县上传说飞机撂炸弹把高陵的壮丁都炸死完啦。 韩文德笑着说:没事,你们回去叫壮丁的家人都放心,飞机来了我们就钻防空洞,飞机根本炸不着我们。 韩文德和汤事务长采购物资逛西安,韩文德用保长给他的银元买了钢笔、眼镜,一本万事不求人的书。 汤事务长:你买钢笔能写字,买书能写信,买眼镜干什么?队伍上不准戴眼镜。 韩文德:我想耍一下阔,平常不戴,出去逛的时候戴,多威风。 汤事务长:队伍是上前线打仗,又不是去逛街,只怕你阔不起来。 韩文德:阔一会是一会,被打死了也值。 汤事务长:你这孩子,就是玩心重,可怜要上前线,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来? 韩文德:大丈夫征战疆场,马革裹尸,为国捐躯,在所不惜。 汤事务长摇了摇头。 飞机轰炸的第三天,韩文德到三排去传连长的话:张排长,连长让你到连部去一趟。 张排长走了以后,韩文德在附近转,在营房的拐角处碰见了同村的壮丁程久和。 程久和鬼鬼祟祟的问韩文德:你身上有钱没有? 韩文德问:干啥? 程九和:我跑呀。 韩文德:不敢跑,抓回来要枪毙的。 程久和:不要紧,他们抓不住我,我早把路看好了。 韩文德摸摸身上没有一分钱,摸出一支钢笔和一副眼镜。说:没有钱,眼镜和钢笔是我在西安花两块银元买的,给你拿去换钱。 程久和接过钢笔和眼镜,悄悄对韩文德说:你给我看人。 转眼不见了人影子。 晚上点名,三排张排长不见了程久和,问其他的兵:谁见程九和了? 有一位说:我见了,你去连部的时候,程久和和连部的传令兵韩文德说话,随后程久和就不见了。 三排长:你去连部把韩文德叫过来。 韩文德正在连部给连长铺床,兵见了他说:我们排长叫你,你跟我去。 韩文德心里有鬼,他知道啥事,一路低头想着编瞎话。 到了三排,一进门就看见大个子的张排长黑呼着脸,瞪着眼,像要吃人一样。他见韩文德眼珠子咕喽咕喽的,就知道这小子没干好事,厉声问:程久和跑哪儿去了,快说。 韩文德把心一横,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三排长:你们是同乡,程久和跑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说过话? 韩文德:说过。 三排长:咋说的? 韩文德:我问他干啥去,他说上茅子,再没说啥。 张排长没听懂,:他妈的,什么茅子?你小子不说实话我枪毙你。 张排长说着就使劲拧韩文德的耳朵,喊:狗日的趴下。 韩文德就大声地喊叫,骂:姓张的,我日你妈,你把老子的耳朵拧掉了。 张排长听他骂人,说声:“让你骂。”把耳朵使劲一扯,底下扫了一脚,就把韩文德扫趴下了。 韩文德趴下后嘴里依然不饶人,骂:我日你妈,儿子打老子。 张排长又踢了一脚。 韩文德又骂:我日你妈,你把老子的肋骨踢断了。 捂着肋骨大声的哭骂。在地上打滚。 张排长停了手,大声说:程九和逃跑一定给你说了,你不报告就放了他。 韩文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知道你妈的B,你打我。 张排长见这个小传令兵嘴里一直不干净,又想提脚踢,就在这时连里的汤事务长进来了。 汤事务长把躺在地上的韩文德扶起来,韩文德还在骂。 汤事务长说韩文德:你不要骂人。 然后问张排长:你这是干啥,咋打起连长的传令兵了? 张排长:一个兵逃跑了,有人看见是这小子放跑的。 韩文德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没放,是你狗日的想害我,给我栽赃。 汤事务长:你说小鬼放了逃兵,有啥证据? 三排长:有人看见了,逃兵逃跑的时候和他说过话。 汤事务长:说话就是放逃兵了?照你这么说,兵营里的兵还不敢互相说话了,说话就是放了逃兵? 三排长:那个兵和他一说话就不见了,不是他放的是谁放的。 汤事务长:你这个证据不充分,他是连部的传令兵,咋能把你的壮丁放跑。你没把兵管好,跑了,与小鬼有啥关系,这小鬼又有啥胆量敢放逃兵,简直莫名其妙。 汤事务长把韩文德带回连部,问韩文德:伤了没有? 韩文德:狗日的张排长拧我的耳朵,踢我,耳朵疼,肋骨疼。 汤事务长:你的嘴也不饶人,没吃亏。 扳着韩文德的头看看耳朵,又摸摸肋骨,说:不要紧,你以后不要再随便骂人了。 然后拉韩文德对连长说:三排张排长一个兵逃跑了,说是小鬼放的,把小鬼打了一顿。 连长问:是不是你放的? 韩文德:不是,我去给他传令来连部,我碰见了那个程九和,我们是一个村的,和我说了几句话,张排长就说是我放的。 连长:你没放就好,下去洗洗睡觉,看一身的土。 张排长到连部:报告连长,我们排一个叫程九和的兵逃跑了,有人说是韩文德放的。 连长:你把那个看见韩文德和程久和接触的兵叫过来和韩文德对质。 那个兵来了。 连长:小鬼你过来。 韩文德站过来。 连长问那个兵:你看见是韩文德把程久和放跑的? 那个兵:我就看见韩文德和程九和说话,没看见韩文德放他。 韩文德:我没放逃兵。 连长问张排长:你说韩文德放逃兵,你又没把逃兵捆着,怎么能说上放,韩文德怎么会知道程九和逃跑? 三排长:肯定是韩文德放跑了。 连长发火了,骂张排长:他妈的,是你这个当排长的没管理好,今后再要出现逃兵的事我枪毙你。 侯桂亭的团部。 侯桂亭召开会议。 侯桂亭:刚才各位都说了,训练进展的情况还比较满意,三个月的训练时间还是很紧的,前方的部队急须补充,由不得我们精雕细刻,底下还不断有壮丁逃跑的事发生,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保证补充人员的数量,董师长和郝旅长都说了,抓到逃兵,立即枪决,你们要严加管理,绝不能再让逃跑的时发生了,谁哪儿出了事,就追谁的责任。绝不姑息。刚才有人提出,十来岁的新兵有好几十个,不好管理,我想了一下,各营连把十七岁以下的新兵都交到团部,成立个童子军,集中起来训练,你们就好管理了。 童子军连。 上操的队列。 童子军年龄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四岁,共七十二名,每人持一根棍子当枪,扛着棍子出操上课。 出操休息。 童子军散乱的坐着。 韩文德:我们童子军十七十二名,就是梁山好汉的七十二名地煞星,咱们队长是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我是地威星,百胜将韩滔,王志杰是地微星,矮脚虎王英,你们谁姓啥,就选一个一样的。 有人问:我们不知道,咋办? 韩文德:我知道,到时候给你们写出来。 这天下午,下操后,天快黑了,韩文德和王志杰手拉手在军营里转。 团长候桂亭带着那个枪毙人的胖副官和两个护兵从他们身边经过,到他们跟前时扭回头对那胖副官说:快走。 眼看着出了军营大门。 韩文德问王志杰:你说团长干啥去了? 王志杰:不知道。 韩文德:你干啥事一点也不用心,将来咋打仗? 王志杰:你说团长干啥去了?你也不知道。 韩文德笑笑说:我肯定知道,团长看戏去了。这几天西门戏园子里演秦腔三滴血,团长每天都去看。 王志杰:咱要是团长的护兵就好了,也能看戏。 韩文德:不是护兵也能看戏。 王志杰:吹牛,咱连营房门口都出不去,还能看戏。 韩文德:只要出了营房就能看戏,你说对不对? 王志杰:对,但是,营房根本就出不去。 韩文德:我有办法。 王志杰:啥办法? 韩文德:你去多找几个童子军,都把棍拿上。 王志杰疑疑惑惑去了一会,找来了八个童子军。 王志杰:人找来了,你有啥办法? 韩文德问他们:我带队行不行?你们听不听我的号令? 他们都说听。 韩文德:听了就好,大家先排好队。 队排好后,这些童子军挺着小胸脯,肩膀上扛着比身子还长的棍,雄赳赳气昂昂的。 韩文德站在队前,表情严肃,学着教官的口气像模像样的喊: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然后小声说:我们要出营房看戏,哨兵不准出去,咱们排成队,他们就让出去了。 接着就大声喊,向左转,齐步走。 小队伍向营门口走去。他口里脆亮的叫着,走右左,左右左。 到了营门口,哨兵微笑的看着他们出去,还给他们敬了个礼。 出了营门,韩文德喊声:跑步走。 这些小玩艺们就嘻嘻哈哈稀稀拉拉在大马路上跑,但是始终持着基本的队形。 远远的看见了团长和他的护兵。 韩文德就对这些气喘吁吁的小兵说:走慢点,不能让团长看见。只要团长进了戏园子,咱们就能看戏,如果团长不进戏园子,咱就看不成啦,只好赶快往回跑。 团长和胖副官进了戏园子。 韩文德喊声口令,枪下肩。 他们便把棍子提在手里,向售票口走去。 入口处,售票员坐在哪儿售票。 售票员见他们提着棍子要进去,就问他们:干啥? 韩文德:我们团长进去看戏,我们是保护团长的警卫。 售票员翻翻眼皮子,知道惹不起这伙看白戏的当兵的,只得放进去。 戏院里的灯虽然有点黑,但是小孩子眼尖,进园子一扫,就看见了坐在前三排位置的团长。 韩文德摆摆手,让其他几个同伴不要吭声,然后引领着他们坐在后排,与团长隔了十来个位子。 板鼓“嗒嗒嗒“一响,紧接着锣鼓铜镲齐鸣,大幕徐徐拉开了,一阵悠扬的板胡声响起,戏就开场了。 戏开场一会,有人查票来了。 查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伙计,他见是一伙扛棍子的小兵,就问:谁带队?韩文德:我。 伙计:你们买的是不是集体票? 韩文德:不是,我们不是来看戏的,我们是团长的警卫,我们团长在前面看戏。 查票员点点头走了。 戏演到中腰换场,团长尿憋了,起来上厕所。 韩文德他们紧躲慢躲,团长还是看见了。 团长走到跟前,他们便拄着棍齐刷刷的站起来。 团长板着脸问:谁带你们来的? 韩文德胸膛一挺:我。 团长:你们怎么随便来看戏? 韩文德:是团长你叫我们来的啊。 团长:我啥时候叫你们来了? 韩文德:你从我们身边过的时候说,快走。 团长想了想说:我是叫张副官快走。 韩文德嘻嘻一笑,说:团长,这是你没说清,不能怪我们,我们以为团长是请我们保护,我们也想看戏,就跟来了。 团长看了看笑了,一个指头指点着说:你们这些孩子真淘气。 然后去上厕所。 韩文德就把舌头一吐,向伙伴们作了个鬼脸。 团长上厕所回来,叫张副官:给后面那伙孩子送两盘瓜籽去。 这个张副官端着两盘瓜籽放在这伙童子兵面前,韩文德看着那双手就有点害怕。 其实,张副官的手很白很软,就不像个能杀人的手。 张副官临走说了一句话:胆大! 把这一伙孩子吓得胆颤心惊的。 戏看完以后,团长站起来走,韩文德和那伙童子军就跟在后头。进了营门,团长把韩文德挡住问:你们队长知道不知道? 韩文德: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时候不能让队长知道,队长知道了我们就不能保护团长了。 团长:你们真的为保护我? 韩文德:是 团长眼一瞪说:是个屁,你老实说,是不是偷着去看戏? 韩文德:团长,我说实话,想看戏是真的,但是,团长不去我们也不敢去。团长,千万不敢让我们队长知道。 团长:为啥? 韩文德:队长知道了我们就要挨打。 团长:你也知道会挨打。好了,回去悄悄的睡吧,我不说,你们可下不为例。 韩文德:团长下次看戏给队长下个口令,叫上我们保护你。 团长笑着说:快回去睡吧。 韩文德走了以后,团长侯桂亭看着韩文德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少年不知愁滋味,马上要上战场了。还顾得看戏,这小家伙挺机灵的,又识字,只要不在战场上早早被打死,将来就是个当官的角色。 出过早操,刚吃了早饭,就传来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士兵们纷纷往防空洞里跑。 韩文德和王志杰慢腾腾的,他问王志杰:你还有钱没有? 王志杰:还有两毛钱。 韩文德:拿这两毛钱买点花生瓜子进防空洞吃。 两人跑到小卖部,见门没关,进去又不见一个人。 韩文德:卖东西的人吓得钻了防空洞了,忘了关门,快抓几把走 两人伸手抓花生和糖。每人抓了好几把,这才慢悠悠边走边吃着进防空洞。 刚进洞就听见飞机声响,突然轰的一声剧烈爆炸,头震得“嗡“的一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了。 略微清醒了些,韩文德觉得吸的气里呛味扑鼻,想起王志杰,就喊:志杰,志杰,王志杰。 志杰瓮声瓮气的声音传过来:文德,你没死呀? 韩文德:我觉得好像没死? 王志杰:那咋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洞里静得很,啥也看不见、听不见。 王志杰问韩文德:咱两个是不是死了,在地狱里了? 韩文德:差不多,人死了可能就是这样子。 王志杰:地狱里的阎王爷咋不和咱说句话? 韩文德:可能这是地狱里的路,地狱里黑,还没到阎王爷那儿。 王志杰忽然“哎哟“一声,说:我在我腿上掐了一下,怪疼的,好像没死,你掐一下你的腿疼不疼? 韩文德在大腿上掐了一下,有点疼,说:可能咱两个正变鬼,还没变过来。 王志杰摸过来了,问韩文德:咋回事? 等了一会儿,由土缝中看见光线,韩文德起身去看,说:原来是飞机撂的炸弹把洞口炸塌了,把咱们活埋在洞里。 王志杰:咋办? 韩文德:先把堵洞口的土块搬开。 于是,他们两个开始摸索着搬土块。土块太大,塌得太实,两人怎么也搬不动,坐下歇了会,王志杰“呜呜呜“哭了,说:如果出不去,咱两个真变成鬼了。 韩文德:只要咱还没变成鬼就有办法出去,外边人多得很,象挖老鼠窝一样就把咱挖出去了。 正说着忽然听见头顶上响,有人隐隐约约叫,小鬼小鬼? 韩文德喊着回答:在这里。 王志杰也不哭了。 又一会,听见有人在上面挖得“咚咚“的声音, 就有人说:就在这个洞里。 “咚“的一块土块掉下来,光亮也随着掉下来了。 王志杰急着喊:刘队长,我们在这里。 洞越挖越大,他两个才从洞口爬出去。 一伙人围着他们笑,说:快看这两个小鬼,被土糊得不像人了,光剩两个黑豆豆眼窝。 队长和团部那些人围着问:你们身上受伤没有? 韩文德:不知道。 刘队长叫把他们两个扶回队上,弄来了两盆水,脱的光光的洗。洗完后刚换了衣裳。医生就来了。 医生问:有啥感觉, 韩文德:飞机声一直在脑袋里嗡嗡嗡响。 王志杰:我也和韩文德一样。 医生:没受伤,就是脑子受了震动,缓缓就会好。 队长问:你们吃饭不吃? 韩文德和王志杰同时说:吃。 有人给他们端饭过来,他们就端着吃, 吃完后有人问:喝水不喝? 他们说:喝。 随后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才清醒,想起进洞的经过,和王志杰去埋他们的洞口看,只见那颗炮弹正好撂在洞口前,炸了个三尺多深的坑,爆炸的地方离人不到一丈。 韩文德摸摸后脑勺,对王志杰说:他妈的小日本真恨,差点把咱两个炸死了。 王志杰:咱两个吃了小卖部的花生和糖还没给钱。 韩文德:这事不敢再提,叫队长知道了咱们还得挨批评。 韩文德的父亲第二次来部队,见了韩文德,拉着韩文德的手说:还是队伍上吃得好,你胖了,脸上也有血色了。你妈听说飞机轰炸,非要来看你不可。 韩文德:没啥,队伍上好得很,这儿也安全得很,只要飞机一来我们就钻防空洞。 父亲:你可要小心,炸弹和枪子都没长眼睛,以后上了战场多个心眼,屋里人都盼你以后活着回来。 韩文德:打跑日本鬼子我就回来了。 韩文德说这句话的时候胸脯一挺。 镜头:穿黄军装的队伍从车站外一直排进车站里面,穿黄军服的队伍一个个往闷罐子车里钻。 画外音:一九三七年农历冬月十四日晚上十点左右,韩文德所在的补充旅从西安火车站悄悄上车,叮叮咚咚向东开去。运兵车是闷罐子车,三面不透风,只有车门处留一道缝,每个车门处都是排长守着,只许小便,不许大便。每个车里都挤得满登登的,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到车门口小便尽管小心翼翼,不是踩了这个的腿就是踩了哪个的脚,引来埋怨和谩骂。从西安出发的时候,不管当官的和兵士都带有五天的干粮,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喝水壶里灌的冷水,由于人多,天气又冷,车内有铁皮的地方人呼出的气都结成了冰。 韩文德和王志杰紧挨着,韩文德的身后就是一块铁皮,人与人之间挤得很紧,他的背部只能紧靠着铁皮。时间长了就觉得背上冰冷冷的,铁皮上凝结的水珠不断地往下流。 韩文德:志杰,你脊背冰不冰? 王志杰:冰,脊梁杆子都要冰断了。 韩文德:冰了就离开一点。 王志杰:挤得不能动弹。 韩文德:你向前挤呀。 王志杰:挤不动。 有人骂:挤什么挤,他妈的想死了。 排长在车门口喊:不许说话,好好睡觉。 有人说:这是拉猪的车,把咱们当猪拉了。 有人说:就这就不错了,总比走路强。 有人到车门口,对着门口的缝隙尿尿。 有人骂:他妈的臭死了,一股子尿骚味。 尿尿的人骂:我看你不尿尿,憋死你。 有人说: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火车在丁丁咣咣的声音中行进。 有人喊:排长,我要拉屎。 排长:只能尿尿,不能拉屎,拉屎的都给我憋着。火车什么时候到站,就什么时候拉屎。 有人喊:水火的事,憋不住。 排长:憋不住也得憋,谁他妈给我拉到车上,我让他吃了。 有人喊:排长,钱难挣,屎难吃,吃不下去。 排长:吃不下去也得吃,吃不下去就别拉。 镜头:河南开封站。 四面站着宪兵,手里都拿着枪。 士兵下车,活动麻木的腿,有人跑着去厕所。 一个当官的大声喊:屙屎屙尿二分钟,不许跑,慢慢走,谁他妈的趁机逃跑,老子立即枪毙他。 韩文德和王志杰下车跺着脚,脊背上有冰块。 王志杰:文德,文德,你脊背背了个大锅盖。 韩文德:你还不是一样。 两个背对着镜头尿尿。 火车开得很慢,三个日出日落,下午才到达湖北的孝感车站。 镜头:孝感车站的牌子。 排长命令:都下车活动一下。 韩文德站了一下,当时却站不起来,腰腿酸疼麻木,背部的衣裳被冰冻在车厢上了,撕不下来,坐着又使不上劲。几个人合伙拉着他的腿脚才撕了下来,背上背着一个白亮亮的冰锅盖。与韩文德一样情景的兵每个车厢都有十多个。 团长候桂亭喊:各团请注意,可以劈车站上的废枕木,烧火烤烤,就不冷了。 一摊摊火燃起来,韩文德也和王志杰把衣服脱下来在火上烤。 补充旅随后在孝感安营扎寨。 就地撑开帆布帐篷,挤得满噔噔的睡下。 排长在帐篷前说:你们不要怕艰苦,不要怕冷,当兵的就这样,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等你们以后当了官,就知道这个苦吃得值了。 第二天在车站就地训练走队列。 车站不断有火车经过,拉着长长的汽笛。 也有运兵车经过,有一列车是说河南话的,有一列车是说四川话的。 他们互相打招呼。 住了三天后继续坐火车,经皂市、应城、襄阳、樊城,在腊月三十日到达当阳的河容镇。 先后到达河容镇的共有有陕西、河南、四川、湖北四个补充旅,一万多人,全部集中在河容镇。黄呼呼的一片,到处是穿黄军装的军人。 一万多人的新兵队伍集中在大广场上。 七十四军军长俞济时一身戎装,站在队伍前面的高台阶上,他的身后是五十一师师长王耀武,五十八市市长冯圣法,五十七师师长余程万,以及八九个旅长。 俞济时训话:弟兄们,我是七十四军军长俞济时,欢迎你们加入七十四军。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们七十四军是国军的王牌队伍,打仗没有一个孬种,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打出了威风,你们要好好训练,学好军事技术,不能丢七十四军的人, 俞济时讲话的过程中,镜头在新兵队伍里闪过,韩文德,王志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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