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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主旋律题材空白的《咳，工会》之三 电视剧本 |
| 【原创剧本网】作者:莫研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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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静了一下，“那我们这样整顿来整顿去有什么意思，你早点说叫我们都下岗不就完了嘛，也好叫我们早点去找后路。”六部杨经理。 “梁总，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慢慢都走上正轨了，都有盈利了，你是不是叫集团来人看看。”二部邱经理。 “对，这个新董事长不能总是电话遥控指挥呀，”一部薛经理。 “叫了，说他还是集团的副总裁，集团工作忙，兼任我们的董事长。抽不出时间。”梁副总。 “他副总裁以前一直分管我们公司，现在兼任我们公司董事长了，就更应该以我们公司工作为主，再忙也应该亲自来公司了解了解实际情况。”龙经理。 “他来都不来，只凭亏损2000万的老印象看我们公司，把我们看扁了。”刘通江。 “房改什么时候批下来呀？”一部薛经理。 吴雨花：“后天就可以去拿了。石主任交代我们抓紧，工会小赵那儿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批下来后，一两天就能办妥。” 殷董事长讲着电话：“刚报过来的名单我看了。你反过来报，不能走的先留下，也行，其它都裁掉。超过80%就超过80%，不要怕，决心要大。你那个办公室主任不配合，我再派个副总下去。他下午就到。” “好，好……是，是……”梁副总唯唯诺诺，似乎再不报名单他就得先走人这招挺灵，他听话多了。 高档酒家里，一豪华包间，一桌丰盛的酒菜。梁副总、钱经理和集团下来的胡家驹三人，灯红酒绿。钱经理斟酒满出酒杯，已经有点儿醉了。“梁总，胡总，今后，……我，今后就靠两位领导多关照了。来……再敬一杯，我先干……。” “没说的，我们都是老南下了。”新下来的胡副总胡家驹。 “对，老南下，老南下……”钱经理。 “来，为老南下干杯。”梁副总。 钱经理继续斟酒。梁副总吃了一口菜，说：“这次把我给难坏了。你说，这个殷大利怎么就是不肯下来呢？任董事长了，主持全面工作，光电话遥控指挥，砸人家的饭碗，他躲在后面，我来得罪人，不知道到时候人家要你的命呀？！” 胡副总：“是够狠的，裁80%多的人，……说实话，省南下这个烂摊子，谁愿意来呀！集团多舒服呀。别说他不愿下来，我这次来，也是临时的，临时的……” 钱经理：“那可不行，你可不能临时。以前你在四部当经理，我当副经理。你走啦，我当四部经理。现在你回来当公司副总，我可全靠你了。”钱经理只管向胡副总献殷勤，冷落了梁副总。对钱超的这般势利眼，奴才像，梁副总有点看不惯，在一边白了他一眼，自己喝了口闷酒。 胡副总却兴致很高：“那没问题。……我这次来，知道裁员这差事不容易，别说骂你打你，要跟你拼命的都有，也要靠二位多多支持。” 钱经理：“支持，没说的，……胡总，你是代表集团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来，来……干了，干……” 又一杯酒下肚后，梁副总：“你说董事长要我们11号就宣布，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只有4天了，怕一下子转不过弯来，闹起来怎么办？” 胡副总：“闹什么闹，现在又不是文化大革命，谁敢闹？”他吃了一大口菜，接着说：“这两天我们把名单再理一理，不要一下子宣布这么多，分几批，……三批，……分三批宣布。” 钱经理：“对，先搞掉一批。让他们先走人。完了，……完了再搞第二批。” 梁副总：“说留下的15个还是多，还要减两个，说把搞配额的人也减下来，那配额怎么办，公司现在就靠配额赚钱了，是盈利的大头呵。” 胡副总：“这不用担心，我来时跟集团已经说好了，到时把配额全拿到集团去做。” 钱经理：“拿到集团做？那怎么行呀，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弄来的，……赚钱的生意。”一听说要拿走配额就反感，钱超这几乎是自然反应。胡副总在台下用脚捅了他一下。钱经理马上有所醒悟，忙改口道：“噢，……不过集团要，当然，集团要当然是应该的了。……” 梁副总：“集团算看得准，什么赚钱要什么。”口气有点儿冷冷的。 胡副总：“梁总，别急。到时候该走的都走了，剩下赚钱的生意，留下十几个人来做，……”随着醉意，他得意地哼着京剧《沙家浜》胡传魁胡司令的腔调唱起来：“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又接着说：“你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钱经理：“对，对，为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吃香的喝辣的，……干杯！……” 转眼酒足饭饱，饭局差不多了，“靓女！……”钱经理大声喊服务小姐：“洗脚直落，我一起结账。”然后起身对两位老总道：“上边，上边，……洗个脚，我叫两个靓女给你们洗个脚。按摩按摩。……上边……”三人顺着走廊上楼。楼上梯口八个迎宾小姐身着红花旗袍，身段窈窕凸显，分两边鞠躬迎客：“欢迎光临，欢迎光临，……”。钱超显然是常客，对迎上来的黑制服领班小姐道：“要三个单间。叫8号，……83号，89号。” “对不起，89号今晚不上班。”领班小姐谦卑地轻声道。 “叫她来，打电话，我就要89号。”钱经理不由分说地，一副蛮横像。 “那我试试。这边，……先生，这边，……”领班小姐客套地引导着。 胡副总：“哈，一定要89号。钱经理，是不是很漂亮呀？是你的小情人吧？来啦叫我见识见识。” 钱经理：“哪里哪里，我叫的小姐都是超漂亮的，8号和83号都是这里有名的靓女，服务周到，叫干什么都行。要不等89号来啦，三个你先挑。” 胡副总一点儿都不客气。答应得很是爽快：“好，好，那我可等着了呵……”一阵打趣之后，三人各自进到各自的包房。 一列急驰的绿皮火车鸣笛呼啸而过。车窗外，一排排电线杆和绿树被甩在后边。远处的山显得不高，和中间的田野缓缓移动着角度。厛哐哐哐，…厛哐哐哐，…厛哐哐哐，…厛哐哐哐，……石主任和龙经理对坐在窗边。龙经理：“没有卧铺，还是不习惯吧？” 石主任：“没办法，想早点儿回去呀。” 龙经理：“这么熬着，身体还受得了吧？” 石主任：“我？……当兵的出身，什么苦没吃过。最讲究的能讲究，该将就的也最能将就。” 龙经理：“那倒是。……这次这个陶部长可真够意思呵，安排我们住得可能算是他那里最好的啦。” 石主任：“干净，主要是整洁干净。部队内部的宾馆不算豪华，但舒适利索。三餐安排得也很实惠，都是自助餐。吃得舒舒服服。” 龙经理：“今晚火车上可得辛苦了，咳！” 石主任:：“这么熬一夜回去，虽然辛苦，但心里高兴。这次不但解决了问题，还又多卖4台车呀。陶部长要三台，铁路要一台。还有，兰州空军那边有意向要5辆丰田。回去抓紧联系敲定呵。” 龙经理：“那当然。……哎，陶部长可真神通广大，好像哪儿的人都熟。……铁路那个冯局长交代一声，问题很顺利就解决了。哎，铁路那个冯局长好像也是空军下去的？” 石主任：“兰州空军后勤的。一个副部长。” 龙经理：“搞后勤的挺好，长期跟地方打交道，又熟悉经济，……” 石主任：“是呀，按郑总的说法，和平年代当后勤部长比师长政委都吃香，受地方欢迎。……不过我对他们铁路组织多出来的职工搞第三产业，吸收消化到服务业挺感兴趣。” 龙经理：“铁路是家大业大。” 石主任：“他铁路既做到了减员增效，多出来的又没随便推向社会，而是内部消化，加强了为铁路服务的如订票、餐饮、联防、机修服务和候车服务等各个部门。” 龙经理：“我们富裕出来的人能干些什么？” 石主任：“能干的事儿多着呢，事在人为。……”这时候，坐在龙经理旁边抱着孩子的妇女由于打瞌睡，小孩子一下子从腿上滑落下来。石主任俯身：“摔到没有？来，坐我这儿，跟你换个座。” “不了，不了，没关系。”妇女抱起睡眼惺忪的孩子。 龙经理忙起身：“我跟你换，护好孩子。” 妇女推托不过，“谢谢，谢谢！”挪靠窗边坐下。 石主任硬是推龙经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大家都睏了，石主任仰身靠椅闭上眼。龙经理拗不过石主任，就偏头伏在车窗前的小桌上。 火车穿过隧道，风驰电掣般一路南下。 石主任和龙经理提着行李出站。车站的信息屏幕显示是6月9日。大钟指向9点10分。龙经理看看表：“不早了，你回家休息一下吧。” 石主任：“不了。直接回公司吧。问题解决了，先汇报一下情况。”扬手走向出租车。 “行，先把好消息带回去。”龙经理一起跟上去，上了出租车。 二人风尘仆仆回到公司。办公室吴雨花、小王、小赵等迎上来。“石主任回来了。”“石主任，……”小赵忙帮提行李箱：“怎么不叫我们去接？”。 石主任：“你们忙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呀？” 石主任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吴雨花一边帮倒开水一边对石主任说：“石主任你可回来了，这几天公司都乱做一团了。……” 石主任：“怎么了？” 这时候小孔雀进来：“石主任，听说我们都要被裁掉，都要下岗。” 此时司机小罗和刘桂英也进来，小罗：“石主任，……” 刘桂英：“你这几天不在，好像天都要塌了。” “怎么回事？”石主任感到不妙。 吴雨花；“后天就要宣布下岗名单了。听说第一批就有20多个。” “你们进来。”石主任把小赵放好的行李箱挪墙壁靠好。他先让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好。“别急，慢慢说。” 吴雨花：“你走了四天。你刚走的第二天，集团就新任命下来了一个副老总——胡家驹。” 小王：“就是以前我们公司四部的经理胡家驹。后来他自己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调到集团的那个。” 吴雨花：“据说他来是带着集团的指令，专门搞清退下岗来的。……那天下午他来后就和梁总在办公室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我进去倒水都听不见他们嘀咕什么。” 小王：“听四部人说，晚上钱经理请他们吃饭。不知道又有什么馊主意。” 吴雨花：“第二天，就听梁总说下岗名单定了。具体谁不知道，但梁总放风出来说谁都保不准有可能下岗，叫我们都要有思想准备。” 小王：“四部的人说，钱经理跟他们透露，要清退六七十人，80%以上的都要下岗。” 石主任：“80%以上？！” 吴雨花：“对，80%以上。只留下十来个人。……还说11号，就是后天，就要宣布第一批，……” 刘桂英：“石主任，像我家这样的，下岗了可怎么过呀？……我是没法活了。” 石主任：“别急，别急，……”石主任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问：“房改批下来没有？” 小赵：“批下来了。” 吴雨花：“这两天，我们按你走时交代的，早做好准备了。前天手续一批下来，我们一下子就把分割手续接着办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全办妥。” 这时候龙经理进来，有点儿急，说：“石主任，我们走这几天，情况有些不对。……”他显然是回部里也听到议论了。 石主任：“呵，知道了。”他对吴雨花和小赵，“你们抓紧，今天一定要把所有房改手续办完，不能有尾巴。”然后对龙经理：“走，先去汇报情况。” 二人走进梁副总办公室。梁副总：“回来了。怎么样，电话里说解决得不错，怎么个情况？” 石主任：“武汉空后的陶部长热情得很。通过他我们约见了武汉铁路局的冯副局长。咳，一个小事打扰了这么多人。反正我们手续都完备，冯局跟下面有关负责的电话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情况，我们再去接洽，都很热情。……” 龙经理：“这年头，有熟人什么都好办。装我们那六台车的车皮都被甩到站边了，两天功夫，很快就重新编好了组，挂车发运了。” 梁副总：“呵，好，这15万算保住了。保住了吧？” 龙经理：“保住了。” 梁副总：“没什么收尾，还要擦屁股的了？” 龙经理：“放下吧，现在是一身轻，一点尾巴都不留。” 梁副总：“好，这就好，没什么尾巴就好了。” 石主任：“梁总，怎么听说后天就要宣布下岗名单了？” 梁副总：“呵，是呀。我正要跟你说，……”他示意龙经理先出去。“呵，没什么要擦屁股的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龙经理出去后，梁副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案，上面是名单。“没办法，这个殷大利新官三把火，三天两头地催。这是后天要宣布的名单。” 石主任接过去认真地看。他点了点数，“……18、19、20.。……这怎么行呀，好多个都是业务骨干，……这要出乱子的。” 梁副总：“乱不到哪儿去。这些都是比较好说话的。” 石主任：“好说话就先下岗，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你看，龙经理是有功之臣，他们部的业务正开展得好好的，怎么就下岗了？小孔雀和刘通江是文体单位下来的，还不够两年，有政策规定不能裁。这个刘桂英大家都选她劳动模范，是干不了什么大事，可一人养上老下小四口之家，下岗了怎么生活？” 梁副总：“顾不了这么多了。哦，你我一直拿不出名单，集团又任命了一个副总经理来理名单。胡副总，就是以前四部调到集团的那个胡家驹。他来理的名单。” 石主任：“那也不能违背政策呀。他在哪儿，我找他谈谈，咱们再协商协商。” 梁副总：“今天回集团了。说明天才回来。” “后天就要宣布了。梁总，听说还不止这些，要裁掉80%以上的人，要裁六七十个，是不是？” “是。” “你糊涂呀，梁总。把80%以上的人都摆到对立面，不是把自己孤立了吗？不出事才怪呢！” 梁副总：“实在是没办法呀。我老实跟你说了吧，殷大利说，老头子原来的意思是不想要我们这个公司了。集团是不想要我们这个公司了。叫我们只留下几个人，其余都走人。我没办法，跟你一样，说不好该叫谁走。我只好反过来把不能走的报了个名单。至少这十几个人不能走。啰，就这16个，”梁副总将名单给石主任。“就这16个殷总裁还要砍两个。最后只好把吴雨花和小王都拿掉了。……” 石主任：“这，这有一半都是有问题的，才是该下岗的。”他指着名单。 梁副总：“可正是他们问题没搞清，不能走呀。走了钱就没法追了。好像四部的钱超，钱经理，八部房地产的田经理，田军……” 石主任：“哦，这下倒是屁股有屎的留下了，手脚干净的都该下岗。” 梁副总：“那怎么办？泰山压顶呀。殷大利下了死命令，不然先下去的就是你我。……”梁副总声音越来越大。 石主任有些激动，“呵，原来，你是怕，你是怕自己不保。……就是撤了我们，叫我们下去，也不能不讲政策！……要你我干什么，就是要掌握政策，按政策办事！” 龙经理刚才出去并没走开。里面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他都听在耳里。这时候也忍不住气得冲进来，“梁总，我们是不是不该把工作做好？早知道我们都该留个烂摊子，拖条长尾巴。不要给公司创利，要弄得到处钱都收不回来，这样才能不下岗，留下来?” 梁副总：“这，这名单又不是我一个人定的。……” 石主任控制了一下情绪，平缓了下语气：“集团批了吗？” 梁副总：“批了。” 石主任：“没办法挽回了吗？” 梁副总：“没办法了。……你不知道，那个殷董事长一天十二道令箭。11号宣布，也就是后天宣布第一批，也是他定的。” “能不能这样，”石主任缓了缓语速说：“我们公司党总支议一议，拿个意见。公司党总支批下来后，郑总主持开过三次会。现在郑总不在，情况紧急，作为党的一级组织，专门就这个问题，拿出个意见。你是副书记，你主持开会。” 梁副总：“不，不，……书记不在，我做不了主。再说书记病了，党总支就我们两人，怎么开会？” 石主任：“可以开党总支扩大会议，扩大到叫下面四个支部书记参加。” 梁副总：“不行，我做不了主，……反正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我们自己开。”龙经理很是激动。 梁副总：“那你们开吧，我不参加。”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龙经理无奈地质问。 梁副总：“集团都已经定了的事，怎么好另搞一套，另外拿个什么意见出来？” 石主任：“别老是打着集团的旗号。这种做法明显是错误的。没有集体讨论研究，也没有监督。光领导个人说了算。不符合组织原则。” 龙经理：“把大家都整下岗，留下几个人吃香的喝辣的。这是什么清理整顿？不是成了整人了吗？改革是这么个改法吗?” 梁副总：“那，那你们说怎么办？……我不可能只听你们的，不听集团的，……” 石主任：“这样吧，你这就给集团挂个电话，我们再问问。” 梁副总：“你问？” 石主任：“我问就我问。” “好。”梁副总想了想，即刻拨通集团电话。“喂，请接殷总裁。”然后把电话递给石主任。 石主任接过电话：“喂，殷董事长吗？你好。我是省南下石磊石。” “谁呀？”殷董事长似乎觉得很陌生。 “我是省南下办公室主任石磊石呀。” “呵，什么事” “后天公司就要宣布下岗名单了，我出差刚回来。觉得有些问题，听说你定的，想直接反映一下意见。” “我没时间。有意见跟你们梁副总和胡副总说。你是办公室主任，只有积极配合两个副总工作，贯彻集团的意图。还有，听说你那里有个小钱柜，我现在话你知（告诉你），一粒子（一分钱）都不准动，下来要好好查一查。就这样。”电话被殷董事长挂断。 对殷董事长突如其来的关于小钱柜的话，石主任毫无思想准备，有些愕然。放下电话，他有所恍悟，又有点气愤。梁副总和龙经理在一边关切地问：“怎么样？” “他说没时间。叫有意见跟你说。还说要查我们办公室的小钱柜。”石主任对梁副总说。 龙经理：“小钱柜？……他什么意思？” 梁副总摇摇头：“跟我说有什么用。刚才都说了这么多，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我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还得照办。” 石主任越想越气，扭头走出梁副总办公室。 龙经理跟了出去。梁副总苦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办公室里，小赵和吴雨花正给几个来人分发着房产证。刘桂英接过房产证说：“工会可为我们做了件大好事。还差的钱怎么办？” 小赵：“你还差几千，以后慢慢扣。” 旁边的靓仔对刘桂英：“慢慢扣？要是下岗了，以后怎么扣呀？” 吴雨花：“下岗也有补偿金。从补偿金中扣呗。” “嘬！嘬！……没你这么不吉利的！”刘桂英转身对工会小赵：“我可不能下岗，下岗就没法活了。……下岗的事工会可要为我们做主。我不能下岗，我不能下岗……。”由于这段时间想得比较多，看起来她已经有点精神恍惚，有点儿神经质。 这时候石主任走进办公室。“石主任，……”几个人不约而同。石主任接过刘桂英手上的房产证看了看，“好，先把这办好再说。……小王，你来一下。”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小王进来。“石主任。” 石主任：“把收钱的账本拿来，核对一下。” 小王出去后很快拿着账本进来。 石主任和小王一起看着账本：“总共是……五十八万九千六百三拾三，……支出，……” 小王：“支出总共才五笔。……最大的两笔，一笔是扶贫捐款5万，是从我们这儿拿的，一笔是给各部买手机和BB机的4万多。” 石主任：“嗯，……这，九百八十……” 小王：“这笔是那次梁副总900多的宴请没发票拿到这儿来报的。后来你说不行，梁总找郑总说也没批，后来他不知到哪儿弄来了发票找郑总批了拿到财会科招待费中报了，退回给我们了，……这儿，988元，已冲了回来。” 石主任：“呵，……还有就是请老师讲课，培训费没发票的……和……圣诞节活动买那些小玩意儿只有收据财会报不了的。……” 小王：“对，这两笔总共……两千多块，再没了。” 石主任：“嗯，好。……你好好核对一下，准备移交。” 这时候龙经理与三部副经理刘通江进来。龙经理：“这算小钱柜？” 石主任：“我看了一下，一年了。……咳，该早点移交。” 龙经理：“这本来是个好事，把以前流失的钱都收回来了。” 石主任：“本来是个好事，我们没注意，授人以柄呀。……咳，……” 龙经理：“这不是想整人吗？” 石主任：“没什么，我们的账都清清楚楚，全是收入，只5笔支出，清清楚楚，一分钱也没乱花，经得起查。……先不说这些，后天的事，你们怎么看？” 刘通江：“太过分了，这样搞，公司不就垮了吗？我们部的都想不通。业务都停下来了。” 龙经理：“我一回来，部里就像滚水开了锅。都说没心思工作了，等着被炒鱿鱼。整顿怎么搞成这样？才几天功夫。我们本来都是搞清理整顿的，一下子都成了被清理整顿的了。” 石主任：“是呀，职工们原来都是改革的主人，现在倒都成了被清理整顿的对象了。” 龙经理：“党总支开不了会，我看应该开个职工大会，工会出面，让大家议一议。” 刘通江：“对，工会召集开会，维护职工的权益。”他挥动着刚领到的房产证小本。 这时候外面办公室的吴雨花、小赵、小王、刘桂英、小孔雀、小罗等也进来。刘桂英：“石主任，我可不能下岗，我一家老小要靠我吃饭。……” 小孔雀：“石主任，他们太不讲政策了，工会应该管一管，维护我们的权益。” “对，……对！”大家异口同声。 石主任家。张南兰在厨房忙着。客厅的饭桌上，穆兰正给石苗苗补习功课。石主任回到家。“爸爸回来了！”“石主任。”二人亲切地招呼。 石主任：“回来了。……怎么样，这些天？” 穆兰：“苗苗进步不小，可聪明了。” 苗苗：“爸，前天测验，我英语93分” 张南兰还围着下厨的围裙，从厨房探出一个头，见石主任空手回来只提个公文包：“出差回来，也没买点什么给孩子表示表示？穆兰辅导苗苗才一个月，苗苗英语成绩进到班里第13位了，也该奖励奖励。” 石主任：“好哇，祝贺祝贺！哎呀，我这不是没时间吗，出差忙得一点儿空都没有。哎，都是小穆老师教得好。多谢呵，小穆老师。” 穆兰：“是苗苗聪明，一教就会。”她们收拾着课本，准备吃饭。 石主任进到卧室，一下子仰面躺下，紧闭双眼。张南兰解了围裙进来见状，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了？” 石主任坐起来，对妻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糊涂。上次你提醒我办公室收的钱不能留在办公室，应交给财会。我一直想，那是我们办公室的功劳，没当回事。……” 张南兰：“怎么，有人说是小钱柜了吧？” 石主任；“是呀。……查吧，反正我们账目清清楚楚，一分钱都没乱花，……” 张南兰：“没矛盾的时候，就什么问题都不是。一有矛盾，就都是问题。……哎，那时候听你说，存折还用的是你的名字？后来改了没有？” 石主任：“没改。咳，……” 张南兰：“工作有了点儿成绩就冲昏了头脑，不谨慎。” “爸爸，吃饭了。”苗苗在外面叫。 石主任和妻子出来，饭桌上已被穆兰和苗苗摆满饭菜。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漂亮的广州高楼林立，交通一片繁忙。 下了公共汽车，石主任碰到也来上班的二部经理邱三元。 邱三元：“石主任，早。” 石主任：“早。……怎么样，最近？” 两人并排一起走着。邱三元：“石主任，说实话，最近这样，问题大了。” “怎么？” “前段时间清理整顿，大家都挺起劲，认真学习，查找问题，为得是把公司搞好。怎么后来一下子变成这样，……” “石主任早。”“早上好。”这时候陈泳霈和靓仔也跟在了后面。 靓仔：“石主任，怎么又听说要我们都下岗了？” 陈泳霈：“大家都没心工作了。” 邱三元：“你看，现在是人心惶惶。” 一本《劳动法》和一本《工会法》小册子摆放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拿起一本。镜头推开，是石主任在办公室里看。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五部经理曹耘三进来。“石主任回来了？” 石主任：“昨天回来的。……坐，……”他习惯地去给人倒开水。 曹耘三：“不用了，不用了。” 石主任：“有事呀？” 曹耘三：“这几天你不在，回来都听说了吧？……这怎么行呀？就算不要我们这个公司，也不能这样搞呀，……” 石主任：“呵，刚听说。” 曹耘三：“你得想办法认真研究研究。清理整顿不能是这么个整法。现在别说我们部的人，就连下面两个商场的职工，百十来人都人心浮动。” 一部经理薛冰进来见状，默默坐下。石主任问他：“你怎么看？” 薛经理：“我没什么所谓，电信局那边说过几次，叫我过去。待遇比这里还好点。我是对公司有感情，看郑总和你来后，公司大有奔头，才一直没走。现在公司这个样，叫人心寒呀。” 石主任：“你们说该怎么办？”。 “顶住。不能这样就把公司搞垮了。”曹耘三。 薛冰：“他殷大利什么人呀？我们干死干活，成绩他一点都看不到。就看到以前2000万的窟窿，老眼光看我们公司。” 小王敲门进来：“石主任，梁总回来了。” 石主任：“你们稍等。”然后对小王：“账本拿着，走。” 两人走进梁副总办公室。石主任：“梁总，办公室收的钱，是不是移交给财会？” 梁副总：“呵，移交也好。”他拿起电话拨号，“我梁总，叫你们何经理来一下。” 石主任示意小王。小王把账本放到梁总办公台上：“你看一下吧。” 梁副总：“不用看了。你那个账我还不知道。铁公鸡，就那几笔支出。清清楚楚的。我因公请客吃个饭都报不了。” 财会部经理何燕进来:：“梁总找我。” 梁副总；“办公室收的那笔账，移交给你们。以后你们管。” 小王即刻将账本从办公台上拿起来交给何经理。 何燕不接，道：“现在哪儿行呀，我们部5个人，都在找后路，心早散了。现有的工作都忙不过来。” 电话铃响。梁副总提起电话：“喂，……呵殷董事长，……我，我们正在移交办公室收的那笔钱。” 殷董事长：“谁叫你们移交的？那个小钱柜要查。要好好查一查，先不要动。” 梁副总：“不动？好。……呵是，……是，是。……明天已经准备好了。……呵，董事长，今天叫胡总一定早点来呵。……他说回澳门有事，今天不在这里。……呵好，……好，好。”他放下电话，对何经理：“好，算了吧，先不移交，以后再说。” 何经理出去。石主任：“梁总，我又认真看了一下《劳动法》，公司就算是破产裁员，也必须提前一个月向工会或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大家意见，还要经过劳动局。明天就宣布下岗名单，完全不符合程序。” 梁副总：“那有什么办法，这个事殷董事长定都定了。他主持全面工作，我能不执行吗？” 石主任：“这么大批裁员，明显不对，我们无论如何要为大家说话，该顶的时候还得顶住呀。” 梁副总：“你说怎么顶？……我可是没法顶了。要顶得住你们顶，……我支持。” “好，既然这样……”石主任对梁副总再也不抱幻想，愤然扭头，突然又折回头，“我来顶，……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刚才这句话，可别不支持！”他气冲冲出门，小王急忙跟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石主任决定将公司的情况向有关领导反映。“吴雨花，小赵！”二人进来。“你们去一趟经贸委工会，把我们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搞不好要出问题。……最好直接向工会钱主席钱燕群汇报。” 二人出去后，石主任坐在办公桌前想了想，决定给集团领导写封信反映情况。他从抽屉拿出纸，提笔写道（画外音）：“尊敬的集团领导： 你们好！ 遵照集团的指示，我们省南下公司进行了清理整顿。大家都很拥护，积极学习，查找问题，认真整改，认为这是改革的需要，都希望通过清理整顿，把公司搞好。 但是，近来我们看到，……” 这时候财会部何经理和业务六部经理杨庆元敲门推开。石主任停下笔，“呵，进来。” 何经理：“石主任，对不起呵，你看，我们部人人自危，现有的工作都没心思了，……” 石主任：“呵，没什么。这些钱办公室收我们也毫无怨言。只是有人说这是小钱柜，怕不容许。” 六部杨经理：“嗨，收就收吧。反正是做好事，谁愿意说说去吧！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是打杂的，四处受冤枉气，问心无愧，对得起大家。”她快言快语。 石主任：“这倒是。……” 何经理：“不过，……整顿这样整？……我看挺成问题。” 杨经理：“对，石主任。都下岗，公司不就完了吗？职工个人不好过了，对社会就业也造成压力，对公司、个人、社会三不利，谁这么缺德，叫这么干？” 石主任：“是呀，三不利。……你们说该怎么办？” 何经理：“公司刚逐步走向正轨，各部都落实了盈利的业务，刚打好基础，一步步走上坡路。账上纯利有500多万了。就该按郑总在时的路子走。” 杨经理；“向上反映呀。……呵，不过现在反映也来不及了，明天就宣布了。” 何经理：“这一折腾，本来好端端的公司，又全乱套了。” 杨经理：“明天我们得想办法抗争。……石主任，你说我们明天干脆就不去开会。……行不行？” 石主任：“你不去他照样可以宣布下岗。把名单贴出来就完事了。” 杨经理：“是呵！……那也得想个办法，不然我们联名写信上告，不能他叫我们怎样就怎样。” 何经理：“明天就跟他争！公司是我们的，凭什么要我们走？” 杨经理：“对，他宣布我们下岗，要我们走人。我们不同意，否了他。” “否了他？”石主任若有所思，回味着这句话。 何经理：“对，我们大家都不同意，投票否决！” 这时候八部田经理进来：“石主任。……呵，你们有事儿？我等会儿再来。” 杨经理:；“不，没事。你们谈。”两位女经理一起出去。 石主任给田经理倒水，“呵，坐吧。” 田经理：“这是整顿中我写的我们部房地产开发的检查，还有现实情况和问题报告以及解决的方案与建议。……你先看一看。” 石主任接过报告：“呵，我看看。” 田经理：“郑总病了。我们按他原先交代的关系，求人家帮忙。人家对郑总搞的项目还是有信心的。看郑总病成这样，人家还真够交情，答应再借50万给我们。可又听说我们公司人都要下岗，业务都要停了。人家只好又先停了下来，要看看再说。这样下去，资金链不真得断了？” 石主任：“牵一发而动全身，明明摆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哇！” 田经理：“我倒没什么，怎么处理我都行。只是郑总开拓的房地产这一摊子，本来应该搞出点名堂，给公司创利的，弄成这样，太对不起大家了。也对不起郑总。” 石主任；“你那儿是个问题，但现在不是主要矛盾了。公司的问题更大。现在更紧要的是解决公司的问题。” 田经理：“我也觉得，是得想办法止住这样下岗的做法了。公司垮了，满盘皆输，什么都别想干好。必要时，该写个情况向上面反映反映，联名上书。” 石主任；“你也觉得应该上书反映？” 田经理：“对，是呀！这不是万不得已吗，……你也这么想？” 石主任：“你看，”他摊开桌上的纸，让田经理看，继续写，并嘴里念道：“但是，近来我们看到，公司清理整顿变了味，成了纯粹的清退员工，而且是不顾政策，大批量裁员，一下子要裁掉80%以上的职工。……” 田经理：“对，我们公司还不是破产，剔除历年来的亏损，这一年来，通过大家的努力，公司已盈利500多万。” 石主任：“退一步说，就算是破产裁员，按《劳动法》，”石主任把《劳动法》翻开给田经理，“你看，这儿，第二十七条，也应‘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经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 田经理：“对。这就是说，第一，要提前30天说明情况。第二，还要听取我们职工的意见。最后第三，还要向劳动局报告才行。” 石主任继续写：“而我司裁员完全没有遵循这一法定程序进行，因此搞得人心惶惶，怨声一片，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及发展。” 此时劳务输出的七部马铁鹏马经理进来。一进门就说：“石主任，我们这里的情况得跟上面反映反映，哪儿有这样搞下岗的？听说要把我们部驻澳门的两个人换掉。” 田经理：“看，都想到一块了。石主任不正在写呢。” 石主任：“呵，你看看，” 马经理一听，马上伏上桌看石主任继续写：“公司有困难，不是把职工都赶走可以解决的。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中国的事就好办了，十三亿人赶走十来亿就行了。我们共产党人能这样做吗？不能！” 马经理：“对，绝不能！一下子给世界十来亿难民，全世界都得乱套了。象我们这样的公司，有集团的帮助（田经理插话：有这样条件的不多），卸下包袱，完全可以搞得更好。” 田经理：“如果我们这样的企业都要如此大批量地裁员，对社会将造成多大的压力？何谈社会的稳定！” 石主任继续写并念道：“不顾政策，不负责任地把职工都推给社会，予职工个人，予公司，予社会都是不利的。这种三不利的事，我们绝不能干！” 马经理：“对！这种三不利的事，这样搞下岗，我们绝不能干！”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对石主任和田经理：“对不起，接个电话。你们写好，我第一个签名。”然后把电话贴到耳边出了去。. 门还没关上，小王进来，“石主任，吃饭了。要不要帮你把饭打上来？” 石主任：“打上来吧，顺便帮田经理也打上来。” 田经理：“谢了呵，小王。” 此时吴雨花和小赵进来。石主任：“怎么样？” 吴雨花：“钱主席有事不在。我们先把情况跟工会的老马和小齐汇报了一下。他们也觉得挺是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 小赵：“外贸其他公司还都没有象我们这样大批量下岗的。老马说况且我们还是正走上坡路，经营状况日益见好的公司。叫我们等钱主席回来。” 吴雨花：“我们等了好久。后来钱主席电话说今天都回不来了，明天才回得来。老马叫我们最好写个书面情况上去。我们就回来了。” 石主任：“呵。” 田经理：“写个书面的，……我们正在写呢。” 小赵：“等钱主席的时候，有两个其他公司的工会主席也在那儿，听了我们的情况都觉得吃惊。说他们都在想富余出来的人怎样尽量内部消化。下岗的极少。老马还说，工会一定要起作用。要维护职工权益，倾听职工们的意见，及时反映给领导。” 吴雨花：“这还拿回来一个工会的通知。是国标舞比赛的，9月20号，在省委礼堂。” 电话响了。是小王打来的：“石主任，你下来一下吧。中午没饭吃了。钟师傅没做饭。现在正吵架呢。” 石主任撂下电话，“饭堂出了点事。走。”和田经理急匆匆下去。 饭堂。一堆人围着。梁副总：“怎么，你还真罢工了？” 饭堂钟师傅：“我不是罢工。……是想不通。” 梁副总：“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一早来问我下岗的事。我没说名单一定有你。只告诉你不管谁都要有思想准备。你就咬定肯定有你，饭都不做了？” “我想不通！”钟师傅拉大了嗓门。“我做饭都30多年了。跟这公司也十几年了。现在这么大年纪，下岗你叫我干什么？” 梁副总：“明天才宣布，你就肯定一定有你了？乱猜什么？” 钟师傅：“我乱猜？……你没良心！你摆在桌面上的名单，我都看到了！你还想骗我。” 梁副总：“那名单是集团定的。谁也保不准有没份。有你，你就这样？” 钟师傅：“我不这样，还怎么样？到这个公司，我勤勤恳恳地工作。以前吃饭人多，厨房才两个人，买菜做饭都包了。我叫过一声苦吗？现在，我一个人每天弄70多人的饭菜。只是刘桂英除了搞卫生，给我帮帮手。我们也从来没叫过一声累。还嫌做得不好，要炒我鱿鱼？！” 梁副总：“谁也没说你做得不好。下岗，……不是学习阶段都说过了，下岗是改革需要，总要下岗一些人。” “那也是干不好的才该下。……呵，要不就是倒闭，倒闭的公司才都下。公司都开不下去了，才干好干坏都得走人。……可我们公司不是倒闭，现在是越来越好！为什么要我们下岗？！我想不通！” 梁副总：“那是你的想法，集团有集团的考虑。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大家还要吃饭呀。” 钟师傅：“吃饭？吃个屁！我下岗没饭吃了，就到你家吃去。” 梁副总：“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钟师傅：“什么胡搅蛮缠？我天天坐你家门口等，你信不信？” “别这样，钟师傅！”石主任下来看了一会儿，情况清楚了。这时进来拉梁副总到一边咕嘟咕嘟了一下，然后对大家：“今天饭堂没做饭。算啦。大家自己解决，到外面买盒饭吃吧，每人补10块钱误餐费。走吧，都自己去买盒饭。……” 梁副总办公室。梁副总、石主任在沙发都低头不语。小王和小罗买来盒饭，四人一起吃着，都不做声，只听见咀嚼声。气氛怪怪的。 好一会儿，梁副总打破沉寂：“我老毛病就是血压高，这几天本来就头痛，这下整个中午又过去了，又休息不成了。” 石主任；“这样下去，还有的是你头痛的呢！……” 梁副总抬头看了看石主任，无语，又低头吃饭。 石主任:：“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咳，怎么一下子弄成这样？！” 梁副总：“别怪我呵，我也不想这样。” 石主任：“前段时间公司那股劲儿哪儿去了？梁总，我看真不能这样搞下去了。该刹刹车了。” 梁副总：“刹车？怎么刹车！……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总坚持不同意见，殷大利才又派了个胡副总下来。他带着天条来，把这事都定死了。……我现在是犯众怒，谁都骂我。可就是这样，我也不敢违天条呀！” 石主任：“现在应该是宁违天条，不犯众怒。激怒了大家，别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可现在你说能怎么刹车？除非你是党票饭票都不要了！”梁副总。 石主任：“不至于吧！站在大家一边，就算拿掉我的党票饭票，为民请命，我愿试试。” 饭都吃完了，小王小罗收拾着饭盒出去。办公室只留下梁副总和石主任。 梁副总：“你呀，就别一根筋了。我可告诉你呵，留下来的名单，我首先就报了你，殷董事长问为什么，我是说了一大堆好话，好不容易才了过关。你可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惹出麻烦！” 石主任：“那谢谢你。不过我们总不能光顾自己吧。……哎，不是今天那个胡副总会来公司的吗？怎么还没来？” 梁副总:：“我问问。最好你再听听他的。”他查了下号码，拨了胡副总的电话。 胡副总正在打麻将。看样子是在一间客房，对面是钱经理和两个时髦的小姐。一个送外卖的敲门进来，胡副总正在兴头，“先放那儿，放那儿。”手机铃响，他手势叫大家不要动静。“喂，……”钱经理掏出个百元给送外卖的，“不用找。”挥手让他离开。 梁副总：“喂，罗总吗？……哎呀，都乱作一团了。你不是说今天来公司的吗？都下午了。你什么时候到呀？” 胡副总：“哦，我这儿临时有个重要的会开，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明天一定回去。” 梁副总用手捂住电话，对石主任说：“又回不来了。” 石主任：“晚上，晚上回来斗斗情况也行。” 梁副总：“晚上。晚上回来一下也行。石主任回来了，想一起聊一聊。” 胡副总：“晚上？现在还不好说。……哦，我尽量吧。晚上再联系。反正明早一定回去。”他放下电话，“麻烦事，我可不是傻子，得罪人的事儿，尽量少露面。……刚才到谁了？出牌。……” 梁副总放下电话对石主任：“说晚上尽量回来。到时候再联系。你们当面锣对面鼓，直接听听对方的最好。” 石主任已经看出点眉目；“他肯定不愿意，八成是故意避开。” 梁副总：“反正明天宣布名单他总得来。” 石主任：“我看未必。……梁总，明天宣布名单，我可是一百个不同意。别怪到时候我们唱对台戏呵！” 梁副总：“唱对台戏？你怎么唱？……我可提醒你，胳膊拧不过大腿呵。你唱吧，唱吧。” 石主任走出梁总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石主任看到龙经理、田经理、刘通江和杨经理都在。见石主任回来，龙经理：“我们在这里接着写了两句，你看：‘我们全体员工是公司清理整顿的主人，而绝不是清理整顿的对象。整顿是要把公司越整越好，而不是把我们公司整垮。’” 石主任：“好，继续，……”石主任坐下一边写一边念道：“我们希望大改革，小震动，促发展！……这是我在经贸委开会时上面强调的精神。” 杨经理：“对，这才是正确的精神。” 石主任换到下一张纸：“鉴于公司目前的状况，希望领导派人下来调查了解，及时纠正偏差，使我司的清理整顿工作能顺利进行。 特此报告，万望明察。 广东省南下进出口公司职工： 1996年7月10日” 龙经理：“好。不过，这个落款最好大家签名，好引起上面重视。我第一个签名。” 石主任：“行。签吧！” 杨经理：“我签。杨——庆——元。” 田经理大笔一挥：“田——军。” 刘通江：“我签一个。” 外面办公室的几个人进来，也要签名。吴雨花、小孔雀许苏丹、小王、小赵、小罗、刘桂英等围作一团。石主任阻止道：“别，你们先别签，先认真看一看。不要搞得好像我们在发动群众闹事什么的。办公室的我代表你们签。每个部一个人签名代表就行啦。” 小孔雀：“刚才你没回来，我和何经理都看过了。好，我去叫何经理来签。” 吴雨花和几个人一起认真看着《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嘴里默默读着。读完，小罗等抢过去看。吴雨花高兴地笑道：“石主任，这都是我们的心里话。”何经理进来，拿过信看了后来的几句：“没说的，我们部支持。笔……”随即签名。 不知道谁告诉了一部、二部。薛经理和邱经理进来。小罗把信的第一张给他们看。两人很快看完。看过何经理交来的第二张，薛经理：“好，就该这样。”从兜里拿出笔就签名。邱经理接过去：“清理整顿不讲政策怎么行。”然后俯身签名。此时五部和七部两经理也进来。石主任办公室一阵热闹，挤满了人。杨经理跟七部马经理开玩笑：“马铁鹏，没你的份儿，你们又不下岗。”七部马经理：“谁说的？我早有内部消息了。”五部经理曹耘三：“不按政策，谁都免不了遭殃。”两人很快看了信，签了名。 石主任签上自己的名后，“一、二、三、四、……八、九、十，”点了点。“十一个部签了十个，还有……哦，还有四部。” 晚上，广州城里华灯初上，格外美丽。 石主任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看《工会法》。妻子张南兰坐在一边看着签名信。石主任看看钟，针指七点半。他把文件收拾进公文包，准备出门。张南兰：“还要出去？” 石主任：“回公司等新来的胡副总。明天宣布下岗名单，想跟他聊聊。还没见过面呢。” 电话响了。张南兰接电话：“喂，……呵，在。……磊石，电话！” 已到门口的石主任回头接电话：“喂，梁总，我这就回公司。罗总过来了吗？” 梁副总：“我刚问过，说是回到广州家里了。有点累，不过来了。算了，明天他来就行啦。” 石主任：“哎呀，最好今晚碰个面谈谈。能不能我们一起到他家去呀？” “嗯……”梁副总想了想道：“不太好，不太好。本来你们应该直接谈谈的。他说回来有点累。我看算了吧。……要不，我给你他家的电话，你直接打过去看看。” “好！”石主任忙拿笔记电话，然后反复拨着电话。 胡家驹在家。电话铃响，他按键看看号码，不提听筒，直至铃声响停。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他夫人出来：“你怎么搞的，电话！”想伸手帮接。胡家驹马上阻止道：“别，没你的事儿！……” 电话一直拨不通，石主任放下电话，一仰身靠在沙发上，很是失望。 张南兰关切地：“还看不出来呀，人家根本就不想和你谈。” 石主任：“可明天就要宣布了呀。” 张南兰：“就是因为明天要宣布名单了。今晚跟你谈有什么用？能谈到他不宣布吗？人家认为你是郑总的人，想的跟他们不一样。” 石主任：“本来是想好好协商的，看来避免不了明天对着干了。” 张南兰：“我看你们那封信写得倒有些道理。不过千万可别对着干呀。除非你真的党票饭票都不要了。没叫你下岗不就得了呗。” 石主任：“不为大家讲话，只顾自己，我可做不到。你最了解我的性格。” 张南兰：“你吃亏就吃亏在这里。你得看形势呀！现在各个单位都在搞下岗，你对着干，弄不好叫你下岗呢！枪打出头鸟哇。” 石主任：“那怎么相同。搞改革，按政策办的，该下岗的下，我举双手支持。现在问题是不按政策，这关系到公司职工的生计，我不得不维护职工的权益。” 张南兰：“我是说不过你。反正，你自己想好。” “行，行。”石主任从文件包里把刚才放进去的文件又拿出来。“我还得起草个决议，你有空帮我把这封信打出来。”他把联名信递给妻子。 这时候穆兰从苗苗卧室出来。“打什么，我来打。” 张南兰：“好。小穆老师打字快。你打吧。”她把联名信交给穆兰。 石主任：“行。待会儿我这里还有一份要打。谢了呵。” 穆兰跟张南兰进到主人卧室在电脑柜前坐下。 外面房厅沙发上，石主任俯身在茶几上起草《职工大会决议》。镜头推进，稿纸上，“职工大会决议”标题清晰可见。茶几上摆着《劳动法》和《工会法》还有《公司法》。石主任不时翻看一下。 张南兰推门走进苗苗卧室，苗苗在做作业。张南兰：“做完作业早点睡呵。” 苗苗：“嗯。” 张南兰出来给石主任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走进主人卧室里给穆兰。 穆兰：“谢谢。”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在电脑上敲着《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 张南兰轻轻在床沿坐下：“咳，把小穆老师也麻烦啦。” 穆兰：“不麻烦。”她停了下来，跟张南兰聊道：“见石主任这样，我是深受教育。在大学里听人议论说，工会根本没什么用，是摆样子的，了不起搞点福利，发个电影票唱个K歌，给点小恩小惠，麻痹麻痹打工的，叫你为他卖命。” 张南兰：“是呀，说什么的都有。” 穆兰：“接触到石主任公司，其实还真不简单。要真正维护职工的权益，……嗨，挺复杂的，要做的事真多……” 城市的夜景，霓虹闪闪，看起来繁华，平静。殊不知这晚南下公司许多人都像石主任一家这样，彻夜难眠。 又是一天清晨。鸟语花香。市区交通一派繁忙。 石主任走进办公室。龙经理、何经理和田经理等很快跟了进来。龙经理：“怎么样？昨晚跟罗总谈得怎么样？” 石主任：“他没来，没谈成。” 龙经理：“早料到会这样。不管他。今天开会就把联名信给大家读一下，行就叫他带给集团领导。” 这时候四部副经理和靓仔也进来了。四部副经理：“石主任，听说写了封联名信，我们也想签名。” “哦对。”石主任把打印好的联名信递给他。问：“钱经理呢？” 副经理：“昨天一天都没看见他。” 两人很快看完。副经理：“不知道钱经理同不同意，反正我们同意，要签个名。”说完就要签名。 石主任赶快拿出昨天的原件，“签这里。” 靓仔：“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我也要签。” 石主任：“不用了，一个部有个代表就行啦。” 其他几个部经理都进来了，石主任看看表，“走，开会。” 梁副总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看看表，然后拨通胡副总的电话。提到耳边。 银色小骄车上坐着胡副总和钱经理。胡副总开着车。钱经理在后座打个哈欠，伸伸懒腰：“我也不想去开会了。打了两天两夜麻将，睏死了。” 胡副总：“你不同，你得去。前晚后半夜不也睡了一下吗！……” “那个骚娘们，弄得我根本没法睡。……你倒好，抱在一起死猪一样。” 手机铃响。胡副总把车缓缓停到路边。“呵，梁总，……哎呀，我正在路上。太不巧了，车出了点毛病，正在修车。……你们先开会，我马上就到。” 梁副总：“你得快点来呀，要不这里压不住阵要出问题的。” 胡副总：“没事，第一批都是比较好说话的，谁还敢造反不成。其中个把反映强烈的可能会有，别管他。揪住典型给他扣上‘造反’的帽子，非叫他走人。……你们先开会，我一会儿就到。” 关上手机盖，他对钱经理道：“把第一批办完手续都弄走了，冷几天再处理第二批，第三批。只要他们弄不到一起，就翻不起大浪。……你这里下吧，走过去行了。我怕开太近有人看见。” “行，我听你的。”钱经理下车，推上车门，定了定神，向公司走去。 公司会议室内。气氛有点紧张。长型的大会议桌前围坐着一圈人，后面靠墙坐着两三圈。梁副总在主席位上，看看旁边转角上的石主任，又看看表，9点半，不能再等了：“下面开会。……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不再等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公司通过前段时间的清理整顿学习，认清了改革的形势。我们公司历年亏损累计2000多万，集团一次性帮偿还了。但不是还了钱就算了。为确保公司今后不再亏损，集团要求我们清理整顿，要减员增效。要有一批人下岗。相信大家都早有了思想准备，都会正确对待。下面宣布下岗名单。20人……”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得只听见钟摆的咔咔声。“龙盛、陈泳霈、”龙经理听到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眉头紧锁，很是激动。“林均、蔡就祥、张卫都、罗茂盛、刘庆平、黄光明、许苏丹、吴伟坚、黄秀容、余繁庆侥海利庄子明赖福泰黄玲玲郑瑞霞、刘通江、钟瑞娣、刘桂英”。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桂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不能，我不能下岗，……孩子，老人都靠我……靠我吃饭。……”她踉踉跄跄站不稳，险些要昏倒。旁边的几个人龙经理和小赵等马上扶住。小赵：“刘大姐，刘大姐……你坐，……你坐下。”刘桂英坐靠着椅子，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工会，……工会帮帮我。……”她双手紧握住小赵的手。 “不是有政策，我们文体单位下来不到两年的不能下岗吗？怎么要我下岗？！”小孔雀许苏丹哭起来。 “对了，还有我。我从体工队下来还不到两年。”刘通江。 静静的，没有人能回答。 龙经理松开刘桂英走到会议桌前坐下。他很激动，但强忍着。突然啪的一声，他一手拍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我们部六个人，全下岗了。梁总，我问问你，你凭良心回答，公司这么多年亏损，我们开发部亏了吗？……我们每年都给公司盈利100多万，我们给公司亏了一分钱了吗？” 梁副总：“没说你们亏损。” 龙经理：“那为什么把我们统统都清理出公司？” 陈泳霈等开发部人员：“对，我们一心一意为公司创利，我们做错了什么？” “亏损又不是我们亏的，凭什么要我们下岗？” 二部经理邱三元：“梁总，听说今天宣布的是第一批下岗人员，这就是说还有第二批，第三批。是吗？” 梁副总：“那是集团定的。” 邱经理：“这就是说，要裁掉80%以上的人，只留下十零个人是真的啦？” 梁副总无言以对。 一部经理薛冰：“郑总来后，这两年公司正走上坡路，盈利越来越多。集团帮平了2000万亏损，现在公司日子好过了，有了这么好的条件，本来应该通过清理整顿，团结员工轻装上阵，努力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可把大家都赶走，是什么意思？” 六部杨经理：“是不是让我们多数人都喝西北风，就留下少数几个人吃香的喝辣的？” “改革是这么改的吗？”“清理整顿这不给搞得变味了吗？”“这样搞法，我们不同意！”大家异口同声。 静了一下。四部钱经理：“现在有意见，不同意，还能怎么样呢？集团定都定了。” 没人能回答。会场死一般地沉静。“我不下岗。我不能下岗。……”这时候听见刘桂英微弱的声音。她哭丧着脸，重复着。 钱经理：“集团都定了，你说不下就不下呀，能行吗？” 又是一阵难受的沉寂。这时候石主任：“我看这样。”他手里拿起《劳动法》小册子。“搞改革，搞清理整顿，就要减员增效。该下岗的应该下岗。但要按政策，要依法行事。”他挥动手中的《劳动法》小册子给大家看。“这是《劳动法》。我读一段《劳动法》里的条文。”他翻开一页，“‘《劳动法》第二十七条，用人单位濒临破产进行法定整顿期间或者生产经营状况发生严重困难，确需裁减人员的，应当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经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后，可以裁减人员。’这就是说，别说我们公司还不是破产的企业，就算是破产企业，实在维持不下去了，裁员，依照《劳动法》也要一、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二、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三、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而我们公司裁员完全没有这样做。” 龙经理：“对，完全违背《劳动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是不合法的！” “根本没听取过我们的意见。” “没按《劳动法》弄出来的名单，我们不承认。” “对，我们不能承认这个名单。” 石主任：“我们要把公司最近的情况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我起草了一封给集团领导的信，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有些还不知道。在这里给大家读一下，看能不能代表大家的意见。” 石主任的话还没讲完，龙经理、杨经理等都异口同声地要求石主任道：“给大家读一下。”“对，给大家读一下。” 石主任认真地宣读全文：“《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 尊敬的集团领导： 你们好！ 遵照集团的指示，我们省南下公司进行了清理整顿。大家都很拥护，积极学习，查找问题，认真整改，认为这是改革的需要。都希望通过清理整顿，把公司搞好。 但是，近来我们看到，公司清理整顿变了味，成了纯粹的清退员工，而且是不顾政策，大批量裁员，一下子要裁掉80%以上的职工。 我们公司还不是破产，剔除历年来的亏损，这一年来，通过大家的努力，公司已盈利500多万。退一步说，就算是破产裁员，按《劳动法》第二十七条，也应‘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经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而我司裁员完全没有遵循这一法定程序进行，因此搞得人心惶惶，怨声一片，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及发展。 公司有困难，不是把职工都赶走可以解决的。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中国的事就好办了，十三亿人赶走十来亿就行了。我们共产党人能这样做吗？不能！象我们这样的公司，有集团的帮助（有这样条件的不多），卸下包袱，完全可以搞得更好。如果这样的企业都要如此大批量地裁员，对社会将造成多大的压力？何谈社会的稳定！不顾政策，不负责任地把职工都裁员下岗推给社会，予社会，予公司，予职工个人都是不利的。这种三不利的事，我们绝不能干！ 我们全体员工是公司清理整顿的主人，而绝不是清理整顿的对象。整顿是要把公司越整越好，而不是把我们公司整垮。我们希望大改革，小震动，促发展！鉴于公司目前的状况，希望领导派人下来调查了解，及时纠正偏差，使我司的清理整顿工作能顺利进行。 特此报告，万望明察。 广东省南下进出口公司 1996年6月11日 抄送：省外经贸委、省劳动局、省总工会、省外经贸委工会、” 读完，石主任放下信抬起头。 “好。”“好，好！”大家都兴奋地鼓起掌来。…… “信上还签了名。”石主任话音刚落，“我还没签，我签名。”“我也签。”“我也签。”大家群情激昂，议论纷纷。 石主任：“大家先别急。除了这封信外，我们全体职工对今天宣布的名单，也给个明确的态度。现在大家都在。我建议，举手表决，承认不承认，职工大会做个决议。” 大家异口同声：“不承认”“坚决不承认”“对，做个决议！”“举手表决！”同时，大家几乎都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 石主任：“别急。既然大家都表示同意，我预先草拟了个决议文本，先读给大家听听。” 大家都静下来，聚精会神地听着。 石主任读道：“《职工大会决议》 （1996年6月11日全体大会……通过还是不通过怎么的……） 根据《劳动法》第二十七条，用人单位濒临破产进行法定整顿期间或者生产经营状况发生严重困难，确需裁减人员的，应当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经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后，可以裁减人员。我公司的裁员一没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二没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三没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完全违背《劳动法》有关规定，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及发展。 有鉴于此，经1996年6月11日全体职工大会表决，对会上公司宣布的下岗裁员名单予以否决，不予承认。 特此决议。 广东省南下进出口公司全体职工大会 一九九六年六月十一日” 石主任刚读完，会场上“好！”“好，好！”“通过！”“同意！”和声不断，掌声一片。 石主任态度认真地：“大家先议一议，有什么要修改的或其他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待会儿正式表决一下。” 会场热气沸腾，“有没有其它意见？”“有没有需要修改的？”“没有！”“没有！”石主任不断地问。不断地有人回答。只有梁副总尴尬地默不作声，焦急地拨着手机。这时候炊事员钟师傅：“我说那封信我们都签名，人多力量大。叫上面知道那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话。” “对。”“我也签个名。”“对，我也签。”“我也签。”有人附和道。 石主任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的心情我理解。都一样。可我想了下，为了避免人家误会我们是发动群众闹事什么的，最好先不用大家都签名。昨天各个部门经理都代表大家签了名，本来我想附上各部经理的签名，可后来我想，信的落款可以用工会的名义。工会是我们职工大会的常设机构，本来就有对企业实行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维护职工权益的义务。这是《劳动法》《工会法》上都有明文规定的。” “好！”“我看用工会的名义好。”龙经理等人。 “同意！”“同意！”“就工会！”“工会好！”大家异口同声。 石主任马上现场修改落款：“好。工……会。信的落款——‘广东省南下进出口公司工会’”一片掌声。 龙经理：“石主任，正式表决吧。”他示意大家静下来。 石主任：“大家冷静一下，再想想，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接着，就出现了本电视剧刚开场时完全相同的一幕—— ——中型会议室内围座着七八十人。逐一看去，各人表情复杂，激愤、茫然、无奈、期盼……看得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气氛紧张。此时大家的眼光都专注着石主任，整个会场静得出奇。 靠窗的业务四部钱经理悄悄地扭过头，顺窗边往外从13楼俯看下去，远远小小的一辆银色小轿车停在路边。刷！镜头一下子从高空推近小车，里面胡家驹张大着嘴仰面酣睡在副驾驶位，一只脚在方向盘上，睡相难看，像个从楼上跳下去摔死的人，“铃铃铃……铃铃铃……”身边手机响铃不断，也没听见。 会议室中间长长的会议桌前，石主任表情凛重：“《职工大会决议》和《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都宣读过了。大家也议了一下。下面表决。……赞成的举手。”大家都毫不犹豫举高着手，张张脸上都显得庄严，激动，兴奋……。办公室文员吴雨花站起来逐一点数：“1、2、3、4……37、38、39……”一股神圣的气氛笼罩着全场。这时候石主任旁边主席位上的梁副总焦急地不停拨着手机……。 楼下车里胡家驹终被铃声吵醒，慢慢把手机举到耳边。“喂，……” 梁副总弯下身捂住声：“喂！喂！胡总，……你还不来，这里局面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胡家驹从懒洋洋中惊醒：“呵，……什么？难道他们真要造反？我就到了，就到了。” 吴雨花继续点着数：“……68、69、70……75、76。七十六，都同意了”。 石主任冷静地：“反对的举手。” 吴雨花扫视全场后：“没有”。 石主任：“弃权的举手。” 吴雨花再扫视全场：“没有。” 梁副总尴尬地看着，只有他还没举过手，不知道是不赞成还是忘了举手。石主任慎重地问道；“梁总，你的态度呢？” “我？……我赞成。”梁副总举起了手。 “你是真心赞成呢，还是违心的？可别勉强。”石主任很认真。 “对，想清楚！工会这个决议非同寻常，你举手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龙经理不客气地喝斥道。 梁副总感情复杂地伸手拍拍转角石主任臂膀：“真心，我是真心的。”话说得很肯定，说后又凑近石主任耳朵小声道：“好样的！不打不相识呵！”脸上显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浅浅微笑。 石主任：“好。”并郑重宣布：“公司83人，到会77人，全票通过！” 紧张沉寂的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气氛一下升至沸点。大家欢声笑语，互相庆贺。石主任即刻在《职工大会决议》下一行日期——“1997年6月11日”后写上“一致通过”的字样。并高声道：“1997年6月11日一致通过，一致通过！” “一致通过！……”炊事员钟师傅紧握住龙经理的手，激动得除了“一致通过！”说不出其它话。 龙经理：“会开完了，还不赶紧做饭？” 钟师傅恍然：“对，对，做饭……中午加菜！中午加菜！” 小孔雀：“你不是不做饭了？加菜，买肉了吗？” 钟师傅：“冰柜里有，够你吃的。” 小罗、小王等异口同声：“喔！——加菜啰！——加菜啰！” 此时会议室门外，胡副总刚要进来。看见里面的情景，他倒嘘一口气，内心自言自语道：“不好，真出事了！”然后低头走开。 天空。画外音（读《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 “尊敬的集团领导： 你们好！ 遵照集团的指示，我们省南下公司进行了清理整顿。大家都很拥护，积极学习，查找问题，认真整改，认为这是改革的需要。都希望通过清理整顿，把公司搞好。” 同时画面——澳门。南下集团大厦。集团领导的办公室内大班办公台上，放着《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但是，近来我们看到，公司清理整顿变了味，成了纯粹的清退员工，而且是不顾政策，大批量裁员，一下子要裁掉80%以上的职工。” 画面——省外经贸委大楼。外经贸委主任办公室。省外经贸委主任在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我们公司还不是破产，剔除历年来的亏损，这一年来，通过大家的努力，公司已盈利500多万。退一步说，就算是破产裁员，按《劳动法》第二十七条，也应“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经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 画面——省劳动局办公楼。局长办公室。局长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而我司裁员完全没有遵循这一法定程序进行，因此搞得人心惶惶，怨声一片，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及发展。 公司有困难，不是把职工都赶走可以解决的。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中国的事就好办了，十三亿人赶走十来亿就行了。我们共产党能这样做吗？不能！” 画面——省总工会大楼。主席在办公室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象我们这样的公司，有集团的帮助（有这样条件的不多），卸下包袱，完全可以搞得更好。如果这样的企业都要如此大批量地裁员，对社会将造成多大的压力？何谈社会的稳定！不顾政策，不负责任地把职工都裁员下岗推给社会，予社会，予公司，予职工个人都是不利的。这种三不利的事，我们绝不能干！” 画面——省外经贸委大楼。工会办公室内钱燕群主席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我们全体员工是公司清理整顿的主人，而绝不是清理整顿的对象。整顿是要把公司越整越好，而不是把我们整垮。我们希望大改革，小震动！鉴于公司目前的状况，希望领导派人下来调查了解，及时纠正偏差，使我司的清理整顿工作能顺利进行。” 画面——省外经贸委大楼。工会办公室内工会的办事员老马和小齐等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 画外音读《职工大会决议》“我公司的裁员一没提前三十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二没听取工会或者职工的意见，三没向劳动行政部门报告，完全违背《劳动法》有关规定，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及发展。 有鉴于此，经1996年6月11日全体职工大会表决，对会上公司宣布的下岗裁员名单予以否决，不予承认。 特此决议。” 画面——其他三位集团公司工会主席各自在看《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随着画外音读完，最后镜头渐渐推向《职工大会决议》。 镜头从《职工大会决议》拉开，已经在记者手上。记者正采访龙经理。 记者：“你们公司的情况，确实具典型性。你打电话来报社，我们领导就派我来了。怎么样，集团领导下来之后？那天不让我参加你们公司开会，后来怎么样？” 龙经理：“咳，别提了。照理说，接到我们《给集团领导的一封信》和《职工大会决议》，集团领导下来，本应该先深入群众了解情况。可是，那个新董事长——集团的殷副总裁以前从不下来，一下来就以势压人，是来训斥我们的。那天你走后——” 镜头回到本电视剧开始时殷副总裁到公司开会的场景——记者站着，看向主席位的殷董事长。 殷董事长：“你不走，我们的会就改期，就不开了。” “有记者就不开会了，你怕什么？” “就是有鬼，为什么不敢开了？” 记者：“好，好，大家别急，先开会，会后我再采访。”说完，一手拿着笔和本，一手关上录音笔，然后提起包，众人注目下，背过身，走出会议室。 记者被赶走后。集团人事部周副经理回到座位，变了脸，从刚才对记者的客气一下变得严厉：“以后公司开会，没有公司领导的批准，谁也不准擅自请记者参加。这是纪律。下面请董事长讲话。” 殷副总裁喝了口水，开始讲话：“清理整顿，优化组合，裁减人员，是改革的需要，是大势所趋。下岗名单是根据集团的指示，经过研究决定的，不是你们开会可以随便否决的。公司有公司的领导。我是董事长。” 石主任：“我们不是反对裁员。而是要按政策，依法……” “现在是领导讲话，你不要打断。”集团人事部周副经理没让石主任讲完，阻止道。 殷副总裁继续：“企业搞改革，就要减员增效。下岗裁员，决心要大，不能拖泥带水，要坚决执行。凡宣布名单的人员，办公室写好通知，即刻统统去办手续，按政策一次性补偿该多少是多少，这就是按政策，我们怎么不按政策呀？呵？一次性补偿给你，按政策结账走人。我把话先说在前面，谁也不准闹事。谁闹事处理谁。” 殷副总裁说完，眼光落在人事部周副经理身上。周副经理会意，马上对梁副总道：“好了，按董事长的指示办吧。会就开到这里。下来董事长和你们两个副总还有事交代。” “呵，那就……散会？”胡副总望着石主任。 石主任：“董事长，能不能听我们说说意见？” “有什么意见，下来再说。胡副总是集团下来的，可以跟他说。”殷副总裁根本没打算听取意见，他边说边整整自己光亮的头发。 周副经理：“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能影响大局。你办公室要积极配合工作，尽快给下岗人员办手续。”集团这帮人下来时早有准备，他们要占据会议主动，避免在会上当面交锋，要速战速决。 殷副总裁示意梁副总：“你留一下，在这有事商量。其他的散会。” 周副经理招呼大家：“散会，散会了，”见大家都没走，他站起身来，加大音量：“散会了，大家可以走了！” 可是，会上的人都不动，一个都没走。这是他们没想到的，殷副总裁见状，尴尬之余对梁副总道：“走，到你办公室去。”说完站起身。 眼见不让大家讲话，他们就走，石主任有些急了：“董事长，我们公司还不是破产吧？就是破产的企业裁员，也……” “不破产也差不多了。几十个人的公司亏损2000多万。能继续下去吗？不裁员行吗？”殷副总裁打断石主任的话，口气严厉，边说边走。 “那我们部年年给公司盈利100多万，从没给公司亏过一分钱，为什么要我们都下岗？”龙经理紧接着质问，差不多喊着说，不管往外走的人听到没听到。 集团一帮人实际已经听到。殷副总裁头也不回，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不走也回答不了。梁副总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帮领导走后，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下来。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眼光都看着石主任。 石主任皱着眉头，没说话。 气氛死一般沉闷。大家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只听刘桂英神经质地轻声呻吟着说：“我不能下岗。……我好好工作，……我不能下岗。……” 石主任：“大家说，怎么办？” 一部薛经理：“这算什么呀？” 二部经理邱三元：“按道理，我们递了意见上去，集团下来人，应该先听听下面的意见。” 一部薛经理：“可他们完全不让我们讲话。根本没打算听一下我们的意见。” 三部副经理刘通江：“拉大旗做虎皮，‘改革的需要’……”他学着殷副总裁怪怪的腔调，“改革是这么个改法吗？” “我看他是利用改革，另搞自己的一套，整人！”六部杨经理。 吴雨花：“其他公司搞下岗，都没像我们这样的。” 饭堂钟师傅：“不敢让记者在场，非把记者赶走，他们心中就是有鬼！” 龙经理：“他们不按政策办事，我们就坚决顶住。……石主任，你看怎么办？” 石主任：“嗯，先坚决顶住再说。压力再大，来势再猛也先顶住。”听了大家的话，石主任更坚定了决心，“我看这样，反正我们已经有职工大会决议。就先按决议办，不承认他们宣布的下岗名单。” 吴雨花：“对，不承认他们宣布的名单，要我们办手续，我们先就是不办。” 小王小赵等办公室人员：“对，先不办手续。” 石主任：“不让我们讲话，不相信找不到说话的地方。大家的工作回去照样进行，尽量不要影响工作。哦，当然，现在这样，说不影响也不可能了，就是受影响，也要减到最低。只要大家的工作做好了，我们说话就主动了。工作做不好，再出现亏损，就更不好说话了。回去好好工作。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前所未有地齐心拧成了一股绳。 散会了。龙经理等围拢到石主任一起。石主任对龙经理等人说：“压力再大，也要坚决先刹住他错误的势头。我们按职工大会决议不承认下岗名单，不办手续，到时候他们就得回头找我们。那时候，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龙经理：“对。”大家都点头同意。 殷副总裁一行人在梁副总办公室。“怎么，刚才他们讲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的？”殷副总裁问。 集团人事部周副经理：“哪句话？……说他们从没给公司造成过亏损，为什么要下岗那个？” 梁副总：“是呀，龙经理那个开发部年年给公司盈利100多万。” “那怎么把他们安排在第一批下岗？”周副经理。 “没办法。一下子要裁掉这么多人。……我可请示过董事长了，倒过来，除了把不能走的十来个留下，其他全都得下岗。这些人中，他们算最好说话的了，还有的更凶。” 殷副总裁：“好了，这些不说了。个别人的情况下来再调整。改革嘛，裁员是大势所趋，决心要大。你们两个副总给我听好了，你胡家驹就在郑总办公室办公。阻力再大，也要坚决推进。” 胡副总：“他们工会已经作了决议否决了名单。如果真的不走人，怎么办？” 殷副总裁：“不走人？不走就不发工资。宣布了名单的，去办下岗手续，领取补偿，就不发工资了。你们可不能手软，以后工资表，要给我亲自批。” 镜头回到记者采访龙经理。龙经理：“就这样，问题不但没解决，反而更僵了。”记者微微点点头。龙经理接着说：“特别是没过几天就到发工资了。被宣布下岗的领不到工资，大家很激动，一度闹到要一起去省府信访办……” 唰—— 财务部里挤满了人，乱作一团。“为什么我们没工资？”“我又不是没干事儿……”“凭什么？”“上班了，就应该有工资！”“不给工资，我们到省府告他们！”“职工大会否决了下岗名单，我们留下来是对的。” 开发部龙经理、财务部何经理和小孔雀许苏丹从人群中挤出来，过走道上楼到办公室找石主任。何经理把工资表递给石主任：“这个月工资表，董事长不批那20个人的。我也没办法。” 小孔雀：“大家都很激动，说是要去省府上访。” 龙经理很愤怒：“我们部的都没有工资。什么意思？！” 何经理：“他们部这个月还给公司盈利8万多。” 石主任：“叫大家冷静点，先不要闹到外面去。我们尽量自己解决。” 何经理：“可董事长不批，财会出不了账。” 石主任想了想，问：“20人的工资要多少钱？” 何经理：“平均工资不到1000元，20人，一月两万。” 石主任：“我看这样，我先去找梁总胡总谈谈。不行的话，先从我们办公室这本账上拿钱垫付。以后谈妥了再说。叫大家尽量不要去省府，不要影响工作。” 何经理：“好。” 石主任对身边的吴雨花道：“叫小王。准备两万现金。”说罢离开办公室。 石主任在梁副总办公室。石主任：“梁总，你知不知道，不发工资，这样硬压，员工们要去省府信访办了！” 梁副总听后起身对石主任：“走，我跟你一起去问问。”说完，两人走出办公室。 石主任敲门进到郑总办公室。现在是胡副总在里面办公。见到二人，胡副总很客气，示意站着发问的石主任到沙发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你看，我也做不了主。你知道，我原来也是省南下的。我对公司的员工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身不由己呀。……” 石主任：“硬不发工资，员工们要去省府上访，弄到社会上，影响安定团结……我们应当尽量设法避免。” 胡副总：“这样，我打个电话再请示请示。”说罢拿起电话拨通：“喂，董事长吗？……呵，不发工资，他们要到省府上访了，怎么办？”随即他按下电话的免提键，放下听筒，电话放大了对方殷董事长的声音：“谁呀？谁闹事，处理他！这是改革，你们要坚决，绝不能手软。”语气严厉。 胡副总俯身对着电话：“是，董事长。”然后按断电话，直起身对石主任道：“你看，我只能执行董事长的指示。” 石主任与梁副总对视一下，气愤而无奈：“那我只能按职工大会的决议，不承认下岗名单。我们办公室有工会工作责任，只能想办法维护职工的权益了。” 胡副总：“那你看着办吧。” 石主任：“好。”说罢起身离去。 胡副总看了下梁副总，摇摇头。 殷副总裁接电话：“什么，你说什么？一个人都没走？” 胡副总和梁副总在办公室打电话，胡副总：“一个人都没走，都照常上班。” 殷副总裁：“上吧，反正没有工资，看能坚持多久。” 胡副总：“你不批工资，他们先从办公室拿钱发了。” 殷副总裁：“岂有此理。办公室那个小金库要查，要追究责任。你们开个证明，到银行把那个账封了。” “不行呀，公章那些都在办公室，这里开证明，他们就知道了。”胡副总。 殷副总裁：“那集团开，我就不信治不住这个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里。石主任跟办公室人员一起研究工作。石主任问小王：“我们这本账上现在多少钱了？” 小王：“还有58万6千3百3拾7元。” 石主任：“这个月我们给20人垫付了工资，他们会罢休吗？下个月这个银行存折肯定会有麻烦。所以，今天到银行另开个户头，把钱转过去。” 小王：“好。” 胡副总开车到一银行停下。他从小车上下来，急匆匆走进银行。只见他点头哈腰，递过证明，跟大堂经理不知嘀咕些什么。大堂经理带他进到大户室。随着紧张的音乐，他比手划脚，嘴里说着什么，银行职员给他办手续……。好一会儿功夫，大概是手续办好了。他走出银行，大舒一口气，还没上车，就迫不及待地请功，打电话给殷副总裁汇报：“喂，董事长吗，我胡家驹呀，事办妥了，他们那个存折给我封掉了。” 殷副总裁：“好。” 胡副总上车，关好车门，得意地打火，拉离合，踩油门，扬长而去。 银行外，吴雨花和小王躲在一处，眼见胡副总的一切。两人对视做个鬼脸。小王：“好险呀。” 吴雨花：“好在我们快一步。”待胡副总开车走后，两人出来，大大方方地离去。 城市远景。蓝天白云下，省外经贸大楼高耸。镜头从楼内过道向前推进。在标识着工会主席的办公室里，各种布置摆设很清晰看得出都与工会相关。记者在里面采访省外经贸委工会钱燕群主席。记者：“钱主席，对南下公司如此状况，作为外经贸委工会，你们持何态度？” 钱主席是位着装庄重的女士，看上去就知道是位女强人。回答记者的问题，她面带微笑，柔里带钢：“我们态度非常明确，裁员可以，也应该，但要征求工会和职工们的意见。第二，共产党办事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联系群众。把自己摆在绝大多数职工的对立面，你自己就孤立了。”语出掷地有声。 音乐起，深沉而开阔。 记者在笔记本电脑前思考着，脑海里浮现出完全不同的两组形象：一组是殷副总裁跟和他下来的人讲：“这是改革，阻力再大，下岗裁员也不能手软。”另一组是石主任对公司职工讲：“要大改革，小震动、促发展。不讲政策，予社会、公司、个人三不利的事，我们绝不能干！”梁副总：“要裁这么多人，我只好倒过来把有问题不能走的名单留下，其余全部列入下岗名单。……”石主任：“这清理整顿不变成欺负老实人啦？屁股有屎的倒吃香啦！”龙经理：“公司亏损了，板子就该打在我们职工身上吗？”记者的思考从朦胧到清晰。“板子该打到谁身上？板子该打到谁身上？……”想清楚了，她奋笔疾书，在笔记本电脑上急速敲击着键盘——《省南下公司大批裁员，工会职工持不同意见》一篇报道稿被一字一词地清晰打出来。 哗咔，哗咔……机械速印报纸的画面与音乐声同样紧张、急切、振奋。印刷报纸的叠影中，印刷工人拿起一份刚印出的报纸查看。清晰可见《都市时报》和头版下半版上《省南下公司大批裁员，工会职工持不同意见》的新闻大标题字样。 报纸印刷的叠影中胡副总打着电话，听不到他急切地讲着什么。殷副总裁也打着电话，不时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显得格外焦急。……最后终于清楚地听到殷副总裁电话里跟胡副总讲：“报纸不能登，这将严重影响集团的形象。……” 胡副总：“那我这里也没什么办法呀。” 殷副总裁：“老爷子通过省委宣传部长跟报社打了招呼，停发明天，呵今天的报纸，但是已经晚了，只追回一部分，一部分已经分发出去了。……” 与电话讲话声同时，画面上一叠又一叠被追回的报纸被丢在一堆。又是一叠又一叠被追回的报纸被丢在一堆。但是，叠影后来逐渐清晰的是清晨，街边卖报亭，以及卖报停里显赫的《都市时报》。亭边不断地有人骑单车过来买了报就走，有人买了报纸正就地在看。《省南下公司大批裁员，工会职工持不同意见》大标题很显眼，吸引着买报看报者的眼球。 “来份《都市时报》。”一女士刚说完，“来份今天的《都市时报》。”一骑单车的男士从后面脚蹬着地要求道。 “今天的没有。”报贩。 “怎么今天没有呀？”女士男士都问。 “不知道，到了配发中心又追回去了。听说前面的好多都拿走了，我们后面的没有。你别的报摊看看吧。”报贩。 男士蹬着自行车到另一个报摊，“今天的《都市时报》。” “没有。” 男士又蹬着自行车到另一个报摊，“来份今天的《都市时报》。” “没有。” 再下两个都是“没有。” “没有。” 终于男士“有没今天的《都市时报》。”后，回答是：“有。”男士急切地拿过报纸自言自语道：“今天啥事要收回去？一定有什么好新闻。”然后就地看起来。 一中年男士在卖报亭前看着报，心读着（嘴不动，出声，下同）文中三个小标题之一：“省南下公司一下要裁员80%以上。”另一老人看着报，心读小标题之二：“未与工会沟通，职工大会予以否决。”又一女青年看着报，心读着小标题之三：“公司亏损，板子应该打在谁身上？” 《都市时报》头版占据整个画面。一沉稳的口气一字一句慢慢心读着该报道最后一句：“……开发部龙经理问：‘我们部每年给公司盈利100多万，为什么板子打在我们身上，要我们都下岗！？’”镜头从《省南下公司大批裁员，工会职工持不同意见》版面拉开，是丝绸集团工会汪主席心读着刚看完该报道。他慢慢摘下老花眼镜，沉思。…… 电话响了。纺织集团工会陈主席提起电话：“喂？”。 工艺集团工会邱主席：“陈主席吗？……今天《都市时报》头版省南下公司那篇报道看了吗？” 陈主席：“看了。” 邱主席：“有什么看法？” 陈主席：“我的看法?……若是私人的公司，老板想怎么样都行，只要补偿费不少不欠，员工走人就是了，公司垮了是老板他个人的事。可省南下是国营企业，问题就不同了。” 邱主席；“对！对国有企业来说，员工是企业的主人，是改革的主力军。清理整顿不依靠他们，把员工们都赶走，都清退下岗，岂有此理。” 另一头接电话的是丝绸集团工会汪主席：“并且事先不提前告知，不征求工会意见，不到劳动部门备案，其程序完全违背劳动法呀。……” 陈主席：“石磊石的为人我了解，他绝不是随便跟领导顶牛的人。我们工会就是要站出来维护职工的权益。我看石磊石做得对。” 邱主席：“是呀，我看我们得找找钱主席，省南下的情况很值得我们各级工会关注和研究。” 丝绸集团工会汪主席：“不，不只是关注和研究，我看我们要旗帜鲜明地支持支持省南下工会。” 陈主席：“好哇。” 邱主席：“对！” 别致高耸的丝绸集团办公楼。镜头推进办公室里，一堆人围着看报。那个叫杜鹃的姑娘在最里面。她读道：“……人称‘小孔雀’的许苏丹从军区歌舞团下来工作还不到两年，按政策不能被裁员，可她也被列入了清退名单，也被宣布下岗。……”杜鹃抬起头，抱不平地说：“太过分了。……” “孔雀姐这样的人才也被下岗了?!” “不可能吧，下来都不到两年，有政策保护线的。” “什么不可能，这上面都说了，还有那个游泳队的冠军呢！” “他们公司不讲政策，工会才站出来维护权益，否决名单的。” “他们单位不要她，我们要呀。” “对，叫汪主席把她弄到我们公司来，人才呀。” “别想得这么容易了，我们公司还在裁员呢！……我呀，写封信支持她。”小杜鹃。 “是啦，总得表示表示，我也写。” “对，我们写封信给她们公司工会，声援声援。” 音乐起。 一封封信飞到办公室小王的办公桌上。南下公司的人高兴地看着信。小孔雀拆开一封信，阅读，喜形于色。吴雨花挑出好几封给小赵：“给，工会的。”小赵拆开一封，看着。小王看完一封信，和吴雨花捧起一叠，交到石主任办公桌上。石主任从中挑出几封，对其余的挥一下手，示意小王拿给正坐在沙发上的龙经理、何经理、杨经理、薛经理等人看。看得出，大家都深受鼓舞…… 电话铃响。石主任提起电话：“喂！”来电话的是丝绸的汪主席：“石主任吗？辛苦了，你们公司小，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工会工作也落在你身上，维护职工权益，不容易呀！多多保重，多保重呵！” 石主任：“谢谢，谢谢！” 石主任原公司纺织集团陈主席电话：“磊石吗？我老陈呀。跟你说说我们公司的经验。我们600多人，富余出来21个职工。我们没推向社会，而是由我们工会把他们组织起来另成立了一个“多元开发有限公司”。算工会旗下的一个自负盈亏的小企业。公司支持100万，另由他们和所有离退休人员集资入股了100万。注册资金200万。现在他们积极性可高了。营业执照刚办好，准备大干一场。” 石主任：“谢谢，谢谢主席支招。” 陈主席：“以后你们有什么好生意，别忘了关照我们呵！” 石主任：“那一定，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小孔雀接电话：“喂！” 丝绸杜鹃打来的：“孔雀姐，我是杜鹃，刚看了报纸上你们的报道。我们支持你！”其他几个人一起对着电话喊：“孔雀姐，我们支持你！” 龙经理接电话，对方：“省南下，好样的！” 小赵接电话，对方一男声：“工会，加油！” 杜鹃等齐声喊：“工会，加油！……” 城市远景，中景，远景，天空……同时画外音，像远山在回响，一阵阵回响：“工会，加油……工会，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油…油…油…油…油…………” 画面周边模糊而中间却异常清楚。我们看到：一辆豪华的奔驰小轿车行使在市区。殷副总裁和集团人事周副经理、高飞云、胡副总坐在车里。突然一个震动，车内剧烈地颠簸起来。殷副总裁等惊慌不已，猛然看见前面被石主任等一排排的人挡住去路。人们手挽着手，都戴着大字工会的袖标。人群往前走，轿车只好后退，掉头。可对面又是一排排愤怒的人群挡住。旗帜、标语上都写着“员工是企业的主人！”“裁员要听取工会和职工们的意见！”等有关工会的字样。杜鹃等人挥手怒指殷副总裁，一起围过来，后面的人不知道把什么丢过来，砸在车上，嘭，……嘭，……嘭嘭嘭，……哇！是臭鸡蛋、烂西红柿。 一间豪华办公室的门被猛的一脚踢开。殷副总裁惊慌地一躲。龙经理等人闯进来，怒不可遏，指着他质问：“谁亏了？谁亏了？我们每年给公司盈利100多万，为什么要我们下岗？！”语音怪怪的。与以上语音很怪的画外音同时，镜头由远到近推进至龙经理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镜头拉开却变成殷副总裁吓得双臂护着头，脸鼻眼耳像哈哈镜里一样都严重扭曲变形，最后直冲镜头又占满了整个画面。 诡异的背光中，刘桂英着白纱长裙像个幽灵飘进来，披头散发：“你叫我全家过不下去，我也叫你活不成!”两手越来越大，狠狠掐住殷副总裁的脖子。殷副总裁拼命挣扎着。……刚躲开。饭堂的钟师傅手持菜刀，绿光的脸面怒气冲天：“你断了我的生路，我叫你不得好死！”说罢一刀劈来。殷副总裁“啊”的一声惨叫，“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老爷子，老爷子叫干的……”他挣扎翻滚着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从睡床上摔到了地上，嘘气直喘，满头大汗…… “干什么呀？你吓死人啦，……积点儿阴德吧你，满肚子坏水，跟你睡觉都不得安宁！……”同床的夫人戴雅丽睡眼惺忪地嚷道。 黑屋里，一台电脑在微弱的屏幕亮光下慢慢地一字一字地打出《关于省南下公司违反政策，大批裁员情况的说明》（殷大利很慌张的画外音，断断续续一字一句读出并同时配有敲击键盘的声响）画面是屏幕打出的字样—— 各位有关领导： 《省南下公司大批裁员，工会职工持不同意见》见报后，作为该公司董事长，我看后深感痛心。特此向有关领导说明情况如下： 一、省南下公司的做法，完全是按照集团董事长陈大进同志的指令做的。董事长说不想要省南下公司了。他的脾气说一不二，众所周知。作为下级，我只能执行。 二、…… …… 省南下公司董事长：殷大利 日期：…… 抄送:：省外经贸委、省总工会、……《都市时报》、《都市工报》 很显然，这是一封推卸责任的信。 鼠标的箭头指向“打印”点击。文件从打印机中慢慢被打印出来。 还是黑屋里。复印机开动着。只见人影，不见是谁。随着复印透光一道一闪，文件紧接着被一页一页复印出来。 黑夜里，有风。几片干枯落叶被风忽闪忽闪在地面拖动。一个人长长的黑影盖过来，又移开去……。 一个邮筒，一叠信被塞进入信口。长长黑影渐渐远去。 亮堂的大会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石主任在其中鼓着掌。省外经贸委分管政治思想工作的副主任在台上讲话；“……总之，一定要掌握好政策，大改革，小震动，促发展。……最后，给我们在座的政工干部提这么个要求——富余出来的人不要都推向社会，尽可能内部消化。会后好好研究研究这个课题，各显其能，创造性地各自都拿出好方法来，既要搞好清理整顿，又要安定团结，维护社会稳定大局。我相信你们！” 热烈掌声后，副主任走出会场，经过走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女秘书进来，递上几份文件和信。副主任签收后，坐到沙发上，把刚收到的文件和信件放在茶几上，顺手拆开一封信。镜头推进，清楚地看到，正是署名殷大利的《关于省南下公司违反政策，大批裁员情况的说明》。镜头从文件推开，省外经贸委副主任认真地看着，皱皱眉头，很快翻至文件第二页（该信仅二页）。 石主任经过走道，从前面门牌“副主任室”的门口敲门进去。 “郝主任，您找我？”石磊石。 “呵，来了。……你坐。”副主任微笑着用手示意沙发上坐。 敲门声后，女秘书进来：“郝主任，劳动局庄局长来了。蔡主任请您过去一下。” 副主任将刚看完的信顺手放在茶几上。“你稍等一会儿。”说罢起身出去。 石主任一人在办公室静了一下，茶几前的风扇把信纸吹落地面。石主任起身捡起，无意中看到醒目的标题与南下有关，于是将两纸信件看完。…… 石主任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见龙经理在和吴雨花谈事，拍着他的肩膀说：“来一下。” 进到自己的办公室，石主任在办公桌位坐下，等龙经理关了门，坐到办公桌对面。“我发现一个秘密。……”石主任有点儿神秘地。 龙经理凑近：“什么？” 石主任：“殷董事长有点慌了。把责任往老爷子身上推。” 龙经理：“是吗？！” 石主任也凑近：“是这样，殷董事长给省外经贸委等各单位写了一封信。信中口气承认他们违反政策，但说是老爷子叫干的。……” 吴雨花敲门进到石主任办公室。“石主任，有个记者找你。” 刚说完，背后一女记者进来。石主任起身握手，并示意记者沙发上坐。 女记者：“我是《都会工报》记者。看过《都市时报》有关你们公司情况的报道。又收到一封你们董事长的解释来信。作为专注工会工作的报纸，我们对你们公司的情况很感兴趣，所以想进一步了解了解。” 石主任给记者一杯茶：“呵，喝点茶。……你说收到我们董事长的解释信？” 女记者马上侧身从包里翻出一封信给石主任：“就是这封信。” 石主任一看，正是在外经贸委副主任办公室看到的同样的一封信。“麻烦你稍等一下。”石主任说罢起身出来到外面复印机旁，“小王！”见办公室其他人都不在，就亲自将该信放进复印机。很快，复印件从复印机出纸口出来。（镜头推近刚出来的该信复印件）。 镜头从该信的复印件拉开时，已经是龙经理拿在手上看。“你怎么弄来的？”龙经理问。 石主任：“不说这个，反正自有来路。先谈谈你的看法。” 龙经理：“看来这个殷大利确实不怎么样，一出问题就推卸责任。……这不把老爷子也得罪了？” 石主任：“是呀，看来他还是心虚了，‘推脱李天王’” 一、二、六部三个经理在议论那封信。六部杨经理：“听说殷大利那封信没有？” 一部薛经理：“一点儿担当都不敢，怎么这么个人！” 二部邱经理：“这次工会这么一弄，真算让有些人原形毕露。” 六部杨经理：“哈，老爷子知道了不火才怪呢！看来殷董事长在集团也很难再混下去了。” 四部钱经理和梁副总也在议论该信。梁副总：“不可能呀！……他说不是他写的？” 钱经理：“对呀，胡总亲口对我说的。说集团三部高飞云和殷总裁说到那封信，殷大利矢口否认。把信拿给他看，殷大利说他根本没写过那封信。” 梁副总：“这么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三、六、八部经理在议论。八部田经理：“栽赃陷害？不会吧！谁会饶这么个弯呢？” 六部杨经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复杂了。” 刘通江：“有什么复杂的，就是他写的。现在一看又得罪老爷子了，就死扛着不认账了呗。” 财会部里一堆人在议论。小孔雀：“对，肯定就是他写的。谁还会没事找事，冒充他去写信搞陷害呀！” 何经理：“那倒是。就是他写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 梁副总办公室里。四部钱经理：“不过他还是不承认，说肯定不是他写的。” 梁副总：“肯定不是他写的？……这就复杂了！” 四部副经理：“是有点儿复杂。……哎，以前听胡总说过，文革时候就有过这种事儿。” 梁副总：“是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会议室里有人议论。杨经理：“如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话，那谁能干出这样的事呢？” 一部薛经理：“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一定就不简单。” 财会部何经理：“那是，能饶这么个弯的花花肠子，简单的人也想不出来。” 二部邱经理：“我看我们公司没几个人有这个头脑，能弄出这么个歪点子。” 八部田经理：“那你们说，如果真有人干，这个人会是谁呢？” 杨经理：“你们看，可不可能是……”她放小声，刚想说，却马上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急了，“谁呀？你说。……”“谁？……” 杨经理经不住追问，“……梁总。……” “梁总？！……”众人。 杨经理马上又收回：“不，我乱猜，我乱猜。……” 梁副总办公室.。 “我猜一个。”钱经理。 梁副总：“谁” 钱经理神秘兮兮地：“会不会是……石主任。” 四部副经理：“石主任？” 梁副总：“不可能，绝不可能！” 钱经理：“怎么不可能？你看呵，这个事首先是他说出来的。信是写给上面的，他怎么会有复印件？你说，不是他，谁还能拿出这封信来？” …… （待续） 全剧近20万字，约可拍20——30集 《咳，工会》2012年12月3日第一次投稿本网，正文中仅前两集和后两集。 《咳，工会》之二填主旋律题材的空白---（2012.12.14已投） 《咳，工会》之三填主旋律题材的空白---（2012.12.26本次投） 《咳，工会》之四--------------------（待续） 《咳，工会》之五--------------------（待续） 《咳，工会》之六--------------------（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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