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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20集历史题材电视剧《虎口索食》第三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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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外)天津城繁华的街区景观。 北洋大臣公署。 一顶四人抬官轿落下,扶轿官掀起轿帘,许钤身顶戴官服走下来。 推出字幕:候补道时任福州船政局委员许钤身。 轿旁的一名戈什哈手拿拜客帖子走向门房。 (昼内)公署签押房,李鸿章与盛宣怀、薛福成坐着喝茶谈话。 差官甲手拿拜客帖子走进来对李鸿章行礼:“禀爵相大人,许大人来给您老请安。”差官甲把帖子递上。 李鸿章接过来看了看:“仲韫这么快就从福州赶了过来!快请快请。” 差官甲赶忙走出去。 盛宣怀、薛福成二人起身笑着:“仲韫难得回来一趟,我们两个去接接他。” 盛宣怀当先向外走去。 推出字幕:按察使衔轮船招商局督办盛宣怀。 薛福成满脸悦色跟在盛宣怀的后面。 李鸿章手抚胡须微微笑着。 许钤身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盛、薛二人。 许钤身对着李鸿章施礼:“职道特来给爵相请安。” 李鸿章起身一笑:“你快起来吧,你是老夫身边的人,就不用客套了。” 盛、薛二人把许钤身拉到座位上坐下,李鸿章坐下,二人亦坐下。 差官乙摆茶上来然后退出。 许钤身:“职道接到爵相的电报,没敢耽搁分毫,连夜登舟赶了过来。爵相,到底北洋发生了什么事?职道猜了一路也没有猜出。” 李鸿章手抚胡须:“恭王给老夫发了封密函,说俄国照会总署,同意交还伊犁了。让老夫从身边啊,举荐一位懂洋务的人,到俄国去谈判。顺便呢,把驻俄使馆建起来。”李鸿章话此,有意顿了一下,看了看薛福成和盛宣怀:“按说呢,杏荪和叔耘都能担起此任。但招商局事繁,杏荪脱不开身;叔耘又刚放了宁绍台道,即将履任。老夫思来想去,拟将仲韫推荐给总署,出任驻俄首届公使,和交收伊犁的谈判大臣。仲韫,老夫电招你来,就是要同你商量这件事。老夫替我大清搞了大半辈子的外交,提起我大清的外交啊,真是一言难尽哪!” 李鸿章的脸色渐渐忧郁,双眉隆起来。 (夜外)北京使馆区。 (夜内)俄国驻京公使馆。凯阳德双眉紧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俄书记官手拿记录本和笔走进来:“凯阳德先生,您叫我?”(中文字幕) 书记官打开记录本。 凯阳德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到桌前拿起一份电报:“布策先生发来急电,转达格尔斯的训令:我国不能与钤身许,商议有关伊犁的事。因为他仅仅是名道台,不具备会谈的资格。你马上起草一份给总理衙门的照会,首先向他们转达格尔斯的训令,然后提出三点要求:一,大俄帝国是欧洲强国,中国派出的代表,应该是一个能做主,又说话算数的大臣。我国沙皇陛下拟定,由外相格尔斯,出任首席谈判代表。中国所派出的首席代表,地位与资历,要与格外相相当;二,我国同意与中国,会商伊犁的事情,已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中国派出的代表,必须是一位,说话算数,对俄国友好,起码是我国比较熟悉的;三,谈判期间,伊犁保持现有状态,俄国军队继续驻防伊犁,中国军队不得向伊犁靠拢。如果中国军队有任何举动,则视为挑衅,我国有权中止会商。你马上起草,连夜送交总理衙门。”(中文字幕) (夜外)俄国都城的景色。 (夜内)外务部办公大楼灯火辉煌,各房间都有官员在忙碌。 (夜内)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年迈的格尔斯正与年轻的布策谈话,两个人的面前都放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布策笑着:“按着凯阳德的性格,中国人此时已经看到了照会。”(中文字幕) 格尔斯:“凯阳德的性子太急了,他不懂外交。布策,您了解凯阳德的背景吗?您还记得您动身去中国的时候,本人曾极力劝阻您,不要让凯阳德做您的参赞。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中文字幕) 布策抬头回忆了一下:“我记起来了。您当时的情绪还很激动。您说,让凯阳德做参赞,我将会一事无成。我说的没错吧?我今天想说的是,您为什么对凯阳德,存有这么大的成见呢?这不是您的性格啊!” (中文字幕) 格尔斯低头喝了口咖啡,语气缓缓:“布策,说出来您恐怕不会相信,我其实对凯阳德并不是太了解,我只是知道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城郊的一名屠夫,性格爆烈,有着狼的残忍和狐狸的狡猾,一身的黑肉,一个人能对付两头牛。” (中文字幕) 布策:“我记得,凯阳德是正规外交学院毕业的,是分配到外务部的。” (中文字幕) 格尔斯:“凯阳德不适合搞外交,他的身躯里流淌的是屠夫的血。但沙皇陛下很欣赏他。我不能阻止他进外务部,但我却不想让他到中国去。当然,我失败了。布策,凭您对中国官员的了解,中国派谁来谈判对我们最有利?” (中文字幕) 布策想了想:“我个人认为,中国无论派谁过来,他首先要是个,他们的太后和总理衙门,都信任的人。” (中文字幕) 格尔斯赞叹:“布策,我没有看错,您到中国以后,头脑更加清晰了。我们对付一个中国人,要比对付一群中国人,容易得多。您对中国的崇厚了解多少?” (中文字幕) 布策一愣:“很遗憾,我到中国去的时候,只和崇厚见过两面。不久,他便离开天津去了法国。您知道,中国人比较善于隐藏。他们有话不直说,喜欢绕弯子。总理衙门的人说话如此,李鸿章也如此。” (中文字幕) 格尔斯接口:“中国人个个都适合搞外交,但他们的外交却一团糟。我退休后,想就这个问题写一本书。崇厚在奉天做将军的时候,与我通过几回信。我经过反复研究认为,他是个很值得我们培养的人。英国人在拉拢李鸿章,法国人在讨好左宗棠,我们就培养崇厚。” (中文字幕) 格尔斯从桌上拿过几张纸递给布策:“这是凯阳德派人,从秘密渠道,获取的有关崇厚的情报。” (中文字幕) 布策一边看材料一边说:“事实证明,公使馆定期向一些中国人,支付卢布是必要的;定期请总理衙门的一些小官喝酒,是划得来的。” (中文字幕) 格尔斯:“外部对您到中国后做的这些,有过异议吗?您不能否认,我主持外部以后,是支持您的。” (中文字幕) 布策:“考夫曼总督一直在说三道四。他认为我不该把卢布,花在中国人的身上。他说对付中国人的最好方法,是军舰、连珠枪和大炮。” (中文字幕) 格尔斯:“考夫曼是名优秀的军人,深得沙皇陛下的信任,可惜他不懂外交。我已给凯阳德发了电报,让他密切注意中国朝廷的动向。布策,您认为,中国派崇厚出使我国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中文字幕) 布策把材料放回桌上:“崇厚是中国老牌的通商大臣,我们该不该培养他,我不敢肯定。但我个人认为,与金顺相比,我们得到的利益可能会更多一些。我倒很希望能到伊犁去见一见金顺。科尔帕科夫斯基给我写过信,他说金顺对我国非常友好,如果我们让他个人得些好处,他能把整个新疆都送给我们。” (中文字幕) 格尔斯说:“布策,您的想法我也考虑过。我个人认为,金顺充其量不过是个将军。中国朝廷,能把谈判的大权交给左宗棠,退一步讲,也能交给刘锦棠,但不会交给金顺。我的话您应该能明白。” (中文字幕) 布策点头:“您的话提醒了我。我们没有必要,在一个没有决定权的人身上,花取代价。中国可以给金顺交涉之权,但不会给他谈判之权。中国的武官地位都不高。我收回我刚刚说过的话。但如果崇厚,和我们想象的不吻合怎么办?” (中文字幕) 格尔斯:“可以肯定一点,中国派谁来我国,决定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崇厚是对我们最有利的第一人选。我对崇厚的背景,作过详细的分析。我个人认为,中国的皇太后对崇厚非常信任。她认为崇厚是一个,对国家很忠诚,也很负责任的人。但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崇厚这个人并不怎么样。他贪图安逸,好色又好财,只要给他好处,他什么都敢答应。” (中文字幕) 布策一边喝咖啡一边思考。 (昼外)北京总理衙门外景。 两辆马车行来,停在大门外。 俄国翻译当先跳下车走进门去,凯阳德第二个下车,十几名随员陆续下车。 一名中国差官丙同着翻译丁大步走出门来,俄翻译跟在后面。 丙对着凯阳德说:“我家王爷和主事大臣今儿不在衙门,都在王府议事,请凯公使明儿再来吧。” 丁把话对凯阳德用俄语说了一遍。 凯阳德未及丁把话讲完便挥起拳头情绪激动地大声喊:“不行!我今天必须见到王爷!你们马上把他找回来!俄国是大国,你们派钤身许去谈判,是在侮辱俄国!我不能答应!坚决不能答应!我不能容忍,决不能容忍,任何有损俄国尊严的事情出现!” (中文字幕) 丁把话说给丙听。 丙生气地:“你跟他说,衙门里的主事大人都不在,他有什么话,明儿来说。” 听了丁的话,凯阳德用手把丙和丁往旁边粗暴地一推,一边走一边大叫:“你们敢侮辱俄国公使,我要提出强烈抗议!我要向国内通报你们的无理!你们马上把王爷请出来!” (中文字幕) 凯阳德的随员一齐挥着拳头瞪着眼睛嗷嗷叫闯进门来。 丙对发愣的丁大叫道:“可不得了啦!洋人发脾气了!你快请他们去大厅喝茶,万不能再惹他们生气,本官现在跑着去见王爷。” 丙话毕撩起官服向远处跑去。 丁冲地面吐了一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在办事房里装爷台,见到洋人就变成了三孙子!什么玩意儿!真他娘的恶心人!” 丁跑进门去。 (昼外)恭王府后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假山、人工湖、小桥。湖面有几名家人乘舟在打捞湖里的杂物。 假山旁有一座造型古朴、典雅的大庭院,四面环绕着十几棵参天大树。 (昼内)布置精当的房里,恭王与宝鋆、景廉、沈桂芬、李鸿藻、翁同龢、潘祖荫在喝茶说话。 沈桂芬:“李少荃的意思,让许钤身做公使,沈保靖出任参赞。武官着许钤身自个儿选。许钤身不同意沈保靖,给聂缉规打了个电报,请他做参赞。” 翁同龢:“许钤身这是胡闹。聂缉规是什么出身?江南制造局的小伙计!小伙计放公使馆参赞,这不是天下奇闻吗?” 沈桂芬:“聂绩规是制造局会办,他什么时候成了小伙计了?翁总宪,我们说话要讲究根据,不能得什么说什么!” 翁同龢白了一眼沈桂芬:“有些话还用我说吗?聂缉规是怎么成制造局会办的?还不是李少荃抬举他!奸商,他就是奸商!” 李鸿藻:“聂缉规是曾劼刚的满妹婿。一个在外面卖国,一个做奸商骗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翁、李三人在争论,恭王、宝鋆、景廉三人则笑说其它的话题。 家人W急匆匆从外面走到恭王的面前小声说了句什么。 恭王愣了一下,起身对W:“传人给本王更衣,传外面备轿。要快!” W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 众人都一愣。 恭王:“凯阳德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又到总理衙门闹起来了。你们先去看看,本王随后也过去。”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起身。 李鸿藻对翁同龢:“我早就说过,洋人都是不讲理的。看看,不明不白的,又闹起来了!” 翁同龢叹口气:“洋杂种!都是洋杂种!” 恭王大步走出去。 (昼内)皇宫里,慈禧太后坐在上面说话,醇亲王奕譞、贝勒奕劻站在下面低头听着。 慈禧太后说:“奕訢是越来越霸道了。我昨儿不过是问了问,许钤身以前在哪个衙门当的差,他就说了一大堆。他现在把我们老姐俩当成什么了?他府里的使唤丫头?奕劻啊,你明儿就到总理衙门去学习办事。耳朵伸长点儿,眼睛睁大点儿,不能由着他们胡来。祖宗的这份基业呀,不能败在我们的手里!奕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呀?你以前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 奕劻急忙跪倒磕头:“太后息怒,太后的话,奴才句句都记在了心里。太后的心思,奴才懂。奴才谢过太后!” 奕劻连连磕头不止。 慈禧:“你起来吧。我们这是在家里说话,用不着这样。” 奕劻:“奴才谢过太后。” 奕劻爬起身站到奕譞身边。 慈禧太后叹口气:“我呀,也不是信不过奕訢。我是信不过他身边的一些人。奕譞哪,那个许钤身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去俄国到底行不行啊?” 奕譞跪倒:“回太后话,军机处和总署的事,奴才从不过问。但奴才私下想,许钤身在李鸿章身边多年,为李鸿章办过许多洋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闪失。” 慈禧太后:“看看你们两个,说起军机处和总理衙门,不是晃脑袋,就是一问三不知。军机处和总理衙门,倒真成奕訢自个儿的了?” 两个人慌忙磕头:“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慈禧太后大声:“你们两个给我听着,以后但凡听说,军机处和总理衙门,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马上告诉我。祖宗的这份基业,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也有份!你们两个知不知我在说什么?” 两个人只是磕头。 (昼内)总理衙门大厅。 恭王、宝鋆、景廉、李鸿藻、翁同龢坐在一边,凯阳德及随从俄官坐在一边。恭王等人的面前摆着冒热气的茶水,凯阳德等人的面前摆着热咖啡。中国翻译丁、俄翻译坐在前面,翻译的旁边有人在记录。 恭王:“许钤身出使贵国,是我家太后定下的事情。许钤身一直在天津海关办理洋务,从未出过差错。他原是我国出使英、法两国的副大臣,因为病假故未成行。他完全能代表我国朝廷,与贵国商办伊犁的事。” 听了丁的话,凯阳德:“本公使对王爷的话不表示怀疑,但据我们了解,钤身许是一名小官,在福州船厂受法国人指使。俄国是欧洲大国,中国是亚洲大国,所派代表的身份和地位,都应当是匹配的。俄国此次的首席代表,是外相格尔斯,这对贵国是何等尊重!但贵国所派代表,却是一名豆粒大的小官,这不是在侮辱俄国吗?如果贵国执意派许去俄国,本公使不能不提前声明,俄国不接待他,也不会同他谈话。如果俄国同许会谈,会有损尊严,也让其他国家瞧不起。”(中文字幕) 恭王:“凯公使啊,按着公法,两国有交涉,各国所派代表由各国自主。贵国可以派格大臣,我国也可以派许钤身。” 宝鋆小声:“这和尊严不搭界呀。” 李鸿藻小声:“这狗日的洋杂种,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翁同龢小声:“洋人都这样,不讲理,不通人性。” 恭王对丁:“他们的话不要翻译。” 凯阳德起身:“王爷,我话已说完,贵国如何办理,我等候答复。我再次声明,我国此次是真心想和贵国商办事情,但不允许任何,有损于我国尊严的事情出现,一点点都不行!贵国何时答复,我听便。”(中文字幕) 凯阳德随行的人都站起身。 恭王站起身,宝鋆等人也站起身。 凯阳德当先走出去,随行的人紧随其后。 俄国翻译对恭王用生硬的汉语:“凯是大脾气,他怒发了!他在俄国经常骂人!他的拳头,砸在人身上,很痛!” 俄翻译晃着拳头走出门去。 恭王和宝鋆等人坐下。 翁同龢冷笑:“真是新鲜!我大清的使臣,还要他俄国人说了算!这些洋人都嚣张惯了,一不顺心思就胡搅蛮缠!还动不动就骂人,真是反了!” 李鸿藻气愤地:“禀明上头,不跟俄国谈了!给左季高下旨,用武力收复伊犁!打他个狗日的!” 景廉:“真能打,也就等不到今天了!” 宝鋆小声对恭王:“俄国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们是不是找个人问问?” 恭王皱起眉头:“凯阳德的脾气很不好,许多外国人都同本王说过,能和他说上话的人不太多。布策要是在这里就好办多了。” 宝鋆:“让李少荃进京,找凯阳德谈谈?” 翁同龢大声:“李少荃除了会讨好洋人,他还会干什么!换句话说,我们也不能处处看洋人的脸子行事。依下官看,我们还按商量好的办,就派许钤身到俄国去。看俄皇怎么说。说不定,不让许钤身到俄国去,俄皇根本就不知道,是凯阳德自己的主意。” 李鸿藻:“翁总宪说的颇和情理,下官也觉着是姓凯的在捣鬼。” 恭王:“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想过。本王以为,凯阳德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他还不敢乱替沙皇做主。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计议一下。” 宝鋆:“王爷,要不要让李少荃进京一趟?” 恭王想了一下:“他正忙着处理朝鲜的事,还是先稳稳再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不妨就换个人去。现在俄国能同意和平交还伊犁,这本身就对我们有利。” 李鸿藻:“王爷,下官以为,不如改派刘锡鸿算了。再怎么说,刘锡鸿也是两榜出身,满肚子的圣贤。俄国肯定没得话说。” 宝鋆一笑:“李大宗伯呀,我们派人到俄国是去交收伊犁,又不是去开书院。您让刘锡鸿去俄国谈圣贤,沙皇不得让人把他轰出来呀。” 宝鋆把脸转向恭王:“王爷,我又想起了一个人。让郭嵩焘重新出山怎么样?他要到俄国去可行!” 恭王摇头:“上头不会答应的,许多大臣也不会同意。何况,郭嵩焘回来后一直病着。我们不能指望他出去了。他到英、法走这一回,伤透心了!他不会再出去了!” 李鸿藻气愤地:“郭嵩焘是我大清的罪臣,若非上头念他过去,早法办他啦!他有什么可伤心的!李少荃是头号卖国贼,他是第二号!” 恭王瞪了李鸿藻一眼。 景廉:“洋务上的事情,主意还要王爷拿。我们不能跟着瞎胡搅,又不是真懂。” 宝鋆:“景总宪这话说的在理。不懂,不要跟着瞎胡搅。” 李鸿藻红着脸:“我在说正经话,怎么是瞎胡搅?王爷,下官胡搅过吗?” 恭王:“兰孙哪,佩蘅说的有理。洋务上的事情你的确不太在行。” 李鸿藻:“我——” 翁同龢:“大宗伯呀,王爷说的不错。洋务上的事情,我们的确不太在行。王爷,伊犁这件事,是不是问问左季高?” 李鸿藻:“问左季高顶什么用?他懂洋务吗?你们别忘了,他仅仅是个一榜的孝廉!打仗他或许有一套,要说办洋务,哼,他比我强不多少。” 章京邵友濂拿着个拜客帖子走进来。 推出字幕:四品道衔总理衙门章京邵友濂。 邵友濂对着恭王施了礼,又与宝鋆等人一一礼过,这才脸对恭王:“王爷,适才美国公使馆的翻译,就是以前与我认识的那位,打发人给我送了个帖子,说公使西华想见我一面。” 邵友濂把帖子递给恭王。 恭王拿起帖子看了看,想了一下:“让本王想一想。” 邵友濂施礼:“下官先去办差事。” 邵友濂走出去。 李鸿藻:“邵小村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与洋人勾勾搭搭。这怎么能行呢?就算美国人有事,也应该找王爷。竟然找他商量!” 翁同龢:“大宗伯还是不要说了吧。小村和洋人来往,都是王爷安排的,我们总理衙门不能总是闭门过日子。洋人的动静,总要有个人替我们去打探。” 李鸿藻:“我不是来总署的日子还短吗?王爷,我可不是成心搅局呀!” 宝鋆:“王爷,西华约见邵小村会有什么事呢?他有事为什么不来总署呢?莫非是俄国人找的他?” 李鸿藻:“洋人都是坏蛋!从来不光明正大做事!” 翁同龢向李鸿藻示意了一下,小声:“您老能不能小点声啊?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啊!” 李鸿藻咬牙切齿:“洋人欺人太甚了,搁谁也生气啊!我真恨不得去剜他们的肉!扒他们的皮!这些洋杂种一日不离开我大清,我大清就一日不得安宁!” 翁同龢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昼外)巴黎港。江面军舰云集,堤岸绿树婆娑,成双结对的情侣或在林间散步,或偎坐在木椅上窃窃私语。 (昼外)巴黎城区的景色。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大清国驻法公使馆,门楼上高悬着龙旗,两名法国警察在大门外巡视。 (昼内)使馆签押房内, 曾纪泽在踱步思索。 (昼内)签押房门外,陈远济皱眉沉思往签押房走。 陈远济推门走进来:“大人,我刚刚得到密报,昨儿法国外部大臣瓦定敦,约见了俄国新到任的公使勒班娜福王爵,两个人谈了许久。是英国公使黎镛斯,刚刚捎过来的话。” 曾纪泽一愣:“法国在越南北圻累遭刘永福重创,一直想报复;俄国虽同意和平交还伊犁,却对我国派出的使臣横加挑剔。在这个时候,瓦定敦约见勒班娜福想干什么?是不是与我国有关?松生,你安排一下,我要到英国公使馆走一趟。” 陈远济小声:“您是想见黎镛斯?” 曾纪泽小声:“黎镛斯驻巴日久,耳目多,消息灵通。早在刘毅斋出关前,俄英两国就争相拉拢阿古柏。现在南疆已复,伊犁已被各国瞩目。英国人没有从新疆得到什么利益,他自然也不希望俄国长久霸占伊犁。我们要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顺利地收回失地。我可以肯定,现在英国人比我们更关注俄国人的动向。” 陈远济:“大人,您老以为,当此特殊时期,俄、法两国能否突然联手?” 曾纪泽皱起眉头深思。 陈远济:“我大清现在真是多事之时。法国逼迫我国放弃越南,日本一支手伸向台湾,一支手抓着朝鲜不放。俄国呢,又紧抓着伊犁大作文章。咳!” 曾纪泽:“你去备车吧。” 陈远济:“要不要征询一下总署的意见?” 曾纪泽走到窗前:“这是使臣份内的事,去吧。” (昼内)皇宫慈禧太后房间。 慈禧太后坐着,恭王、醇王、贝勒奕劻低头站着。 慈禧太后气嘟嘟:“你们军机处和总理衙门成天都在干什么呀?怎么着,啥事我要是不问就不办是不?和俄国交涉的事到底是怎么定的?许钤身进京这么久,怎么还不动身?他既然同意交还伊犁,咱们的人就要赶紧趁热过去。夜长梦多呀!” 奕訢吓得激灵灵打个冷战:“禀太后,俄国的凯阳德不同意许钤身去俄国,他说许钤身资历不够。” 慈禧太后大怒:“他这说的是什么话?资历够与不够得我们说了算!真是稀奇,他俄国人倒当起我大清的家来了!” 恭王:“禀太后,臣与凯阳德据理力争,但他抵死不肯让步!还说,俄国同意把伊犁交还给我大清,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我们派许钤身去,是侮辱俄国。” 慈禧太后:“这个姓凯的怎么信口胡说呀?他占了我们的伊犁,就该还给我们!我们派许钤身去,倒成了侮辱他们!他怎么就不说说,他是怎么出兵伊犁的?” 恭王不言语。 慈禧太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许钤身是去还是不去呀?他们几个怎么说的?奕劻,你到总理衙门也有些日子了,你也说说。” 奕劻:“禀太后,奴才以为,现在除了更换出使大臣,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美国人也是这个意思。” 慈禧太后一愣:“怎么又出来个美国人?奕訢,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和俄国之间的事情,美国人出来干什么?你怎么没有和我们说起过?” 恭王:“禀太后,是美国驻京公使西华要见邵友濂,臣就让邵友濂去见了见他。据邵友濂回称,美国人想出面,斡旋我与俄国之间的事情。西华同时让邵友濂给总署捎话,我大清此次出使俄国的大臣,一定要是个能替朝廷做主的人。” 慈禧太后:“姓西的说没说,俄国为什么不同意许钤身去呀?” 恭王:“西华说,俄国的会谈首席是格尔斯,我大清派去的人却是个四品官,这的确让俄国有些丢面子。臣私下揣度,凯阳德此次不同意许钤身去俄国,大概真是沙皇的意思。臣听说俄国沙皇是个很讲究体面的人。” 慈禧太后沉思了一下:“问没问李鸿章是什么主意?” 恭王:“禀太后,派许钤身出使俄国,就是李鸿章的主意。许钤身也的确很会办洋务。太后应该还记得,早在郭嵩焘出使英国的时候,李鸿章就主张过,派许钤身为副大臣。后来因为朝廷改派了刘锡鸿,许钤身未得出行。” 慈禧太后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他了。我现在问你,如果不派许钤身,还有没有人选啊?李鸿章能不能腾出身子?” 恭王:“李鸿章正在筹办海防,何况,朝鲜的事情还未办出头绪。” 慈禧太后:“总理衙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恭王:“禀太后,邵友濂就是合适的人选,但怕俄国照样不肯答应。邵友濂现在也是个道衔。” 慈禧太后:“你让人拟旨,赏邵友濂三品顶戴出使俄国大臣。” 恭王:“禀太后,许钤身怎么办呢?他这一二日就要出京了。” 慈禧太后:“都是俄国人闹的!这样吧,赏他三品按察使衔,外放福建,交闽浙总督何璟差遣。” 恭王:“臣下去就照太后吩咐的去办。臣请告退。” 慈禧太后面无表情:“你下去吧。奕譞奕劻,你们两个先别忙着走,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恭王愣了一下,慢慢退出去。 (昼外)巴黎,英国驻法国公使馆,大门口有两名法国警察和四名英国军人在放哨。 院里停着一辆马车,中国车夫V在忙着擦车、擦马,两名清军Z和X站在车旁小声交谈着。 (昼内)英国使馆欧式装饰的接见大厅,曾纪泽和英国公使黎镛斯隔桌而坐,身边各坐着一名翻译和文案,桌上摆着一个地球仪。 曾、黎二人愉快地交谈着,黎镛斯时而点头,时而微笑。 推出字幕:英国驻法国头等公使黎镛斯。 黎镛斯:“法国方面,鄙人尽量斡旋,鄙人甚至可以说服国内,直接照会法国驻我国的公使。但据鄙人的观察,现在俄、法两国组成同盟的可能性并不大,倒是日本最近与俄国频繁往来。法国有关人士向鄙人透露,只要贵国同意《法越和亲条约》,法国便保持中立。” 曾纪泽未及翻译讲话便笑着用英语:“黎公使,我真心地感谢您。等您闲暇,我想请您吃顿中国风味的饭菜。不知您是否肯赏脸?敝使馆的厨役,不仅会烧很地道的湘菜,还能搞出一桌很像样的鲁菜。” 黎镛斯一笑:“曾公使,鄙人说句很公道的话,您的英语口语,比您的翻译讲得都好。鄙人想问您一句话:贵国是否同意《法越和亲条约》?法国和鄙人都想知道贵国的真实态度。” 曾纪泽用英语:“敝国的态度总署早已照会给了法国。越南是我国的属国,是宗藩,血肉相连,为世界各国所知。越南的事,即是敝国的事。黎公使,我的话您听明白了吗?” 黎镛斯叹口气:“我很担心,贵国的态度,会加深贵国与法国之间的误会。曾国使,我请您喝酒吧。我们到外面,找一家干净的酒馆。” 曾纪泽起身:“黎公使,我谢谢您的热情邀请。敝使馆还有几件事情,等着鄙人料理,鄙人就不打扰您了。” 黎镛斯及座间所有人都站起身。 (昼外)天空飘着濛濛细雨,天津港停泊着插有各国旗帜的商船;码头热闹的场面,街市繁华的景色。 (昼内)北洋大臣公署签押房,李鸿章与盛宣怀、薛福成、许钤身坐着喝茶谈话。 李鸿章:“仲韫啊,奏留你会办开平矿务局,也是老夫无奈之举。老夫两次荐你出洋,两次均未得成。老夫办的这是什么事啊!” 薛福成:“爵相,上头发仲韫交闽浙何制军差遣,您老却暗保仲韫会办矿局。上头会不会驳复啊?” 李鸿章苦笑一声:“小宋跟我多年,老夫焉能信不过他?老夫是信不过穆图善哪!闽浙现在是三驾马车:闽浙总督何小宋,福州将军穆图善,福建巡抚张兆栋。这三个人当中,圣恩最好的便是穆图善。仲韫是个想干点事情的人,他陷进那里去,能干成什么事呀?但凡跟过我的,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别人糟蹋!” 许钤身眼含热泪:“爵相,您老就别说了。司里自打到您老身边,您老便没有把司里当成过外人。这些年,您老待司里恩同父母。爵相的大恩,司里一生一世也不能忘啊!” 许钤身掏出布巾擦眼泪。 盛宣怀也满怀感慨:“说起来,我们这些捐班的人,若无爵相抬举,想干点事情,真比登天还难哪!就说曾劼刚吧,洋话讲得哇哇叫,《万国公法》没有他不懂的!连洋人都佩服,朝中能找出第二个?可若无爵相拼命举荐,上头就算放谁,也不会放他去做驻外公使啊!我们这些人今生能遇着爵相,是我们祖上修来的福啊!” 李鸿章摆摆手一笑:“杏荪哪,你又开始油嘴滑舌了。老夫不想听这些。” 薛福成:“杏荪说的都是大实话。” 李鸿章问许钤身:“仲韫,你上日走得急,有几句话老夫忘了问你。听说沈幼丹调任江督后,船局的事情,几乎全由日意格一人定夺?是不是真的?” 许钤身点了一下头,跟着叹了口气。 李鸿章皱眉自语:“我大清的船局,却要由外国人说了算,长此下去如何得了啊!” 李鸿章把脸转向薛福成:“叔耘,你一会儿起草一个折子。船局这件事,左季高不说话,老夫不能装哑巴。我们自个儿辛辛苦苦创起来的基业,怎能掌握在洋人的手里!法国人就能真心为我大清办事?” 盛宣怀:“爵相,职道听说,日意格可是左老中堂,最信任的人啊!您老说话,怕是要得罪左季高。他老的脾气大呀!” 薛福成:“船政局把持在外人的手里,终非善策呀。” 李鸿章皱着眉头:“杏荪说的不错。日意格的确是左季高眼里的红人。新疆收复后,朝廷又是给左季高拜相又是封侯,圣恩大得不得了。老夫也知道,事关船局的事,左季高不说话,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等他领教了法国人的手段之后,他才会知道,法国人并非如他想的那样可靠。日意格这个人,他的野心大呀。他现在通过各种渠道游说总署,一心要做我驻巴黎的总领事。他不仅要垄断我大清的造船业,还想把外交权拿到手。他的胃口真是大呀!老夫位列首辅,不管左季高高不高兴,老夫想说的话就一定要说!” 许钤身:“爵相啊,以司里看哪,福州船局弄成这种局面,主要还是缺少一位硬梆的船政大臣。职道有时就想啊,如果朝廷肯重新起用郭侍郎,放郭侍郎出任船政大臣,局面或许能好些。” 盛宣怀:“仲韫所论甚是。郭大人是真有见识啊!这样的老臣,朝廷说不用就不用了!” 李鸿章:“朝廷的一些做法让筠仙伤透了心,筠仙今生是不会再出来了。筠仙上日来信讲,他在长沙组织‘禁烟公社’。这本是好事,哪知道这种好事,竟也有人不高兴!说筠仙‘以禁烟为骚扰,谓合长沙一省城,烟馆三千有奇,一旦绝其生理,此三千余之穷民激而称变,何以御之?’王抚台明知理在筠仙一边,但迫于压力,还是把筠仙的‘禁烟公社’给解散了!——老夫怎么计算,邵小村都该出京了,他怎么还没到天津?莫非又有了什么变故?俄国人一面同意交还伊犁,却又对总署派出的使臣左挡右拦,他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许、盛、薛三人互相望望,没有言语。 (昼内)京城总理衙门恭王办事房。 恭王正同宝鋆、景廉、李鸿藻三人谈话,邵友濂推门走进来。 邵友濂对恭王施礼:“职道见过王爷。” 宝鋆:“小村哪,你怎么才来?王爷可是急坏了!” 邵友濂:“职道这几日一直忙着随员的事。得知王爷传唤,马上赶了过来。王爷,京里的事,职道已大体办理妥帖。职道想请旨后,就离都赶往天津,打水路到上海,然后从陆路赴陕甘。见过左爵相后便出关进疆。先看一下伊犁周边的地形,做到心中有数,以防俄人使诈。” 恭王苦着脸:“小村哪,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全。本王刚从宫里下来,急着让你过来,是因为你使俄这件事啊,又有些变动。” 邵友濂一惊:“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廉:“你去不成俄国了!俄国人不同意,凯阳德到总署连闹了三回,王爷与他辩得口干舌焦,他就是不松口啊!现在是美国人出来斡旋不行,英国人出来说话也不行。这个凯阳德呀,他不通人气呀!” 邵友濂惊愕地张大嘴巴。 恭王:“小村哪,你先坐下,听本王把原委慢慢说给你听。来!给邵大人上杯新茶!” 邵友濂木呆呆地坐下。 (昼内)俄驻京使馆大厅里,凯阳德与英国驻华公使威妥玛坐着说话,双方翻译、随员共十余人在座。 凯阳德:“中国不遣派相当的谈判人员,我国就是要拒绝。”(中文字幕) 俄翻译译话。 威妥玛:“贵国是不是不打算交出伊犁?据我国所掌握的情报,中国并没有请求贵国出兵。”(中文字幕) 英翻译译话。 凯阳德:“我希望贵国,不要参评我国与中国之间的事情。总归一句话,中国不派出让我国满意的代表,我国就不能和他们商办伊犁的事。”(中文字幕) 威妥玛一笑:“这与国际惯例有悖。贵国是想让李鸿章出面吗?”(中文字幕) 凯阳德:“威公使既然如此热心,我就直言相告。国内有两条训令发给我:一、中国派出的代表说话要算数;二、中国派出的代表具有一定的地位,要与我国格尔斯相当,否则便是轻视我国。威公使能把这话传给中国吗?”(中文字幕) 威妥玛:“我可以传话,但我更想知道,贵国想同中国的哪个人谈?我国早有照会,不希望贵国与中国发生战争。”(中文字幕) 凯阳德:“中国肯听公使的话吗?”(中文字幕) 威妥玛:“我可以说服总署,因为我国不希望有战争发生。” (中文字幕) 凯阳德:“如果中国派崇厚到我国,我国可以接受。” (中文字幕) 威妥玛:“为什么?莫非贵国与崇厚之间有约定?” (中文字幕) 凯阳德:“崇厚在天津办外交多年,与我国的布策公使比较熟悉。他到奉天以后,与我国办过事情。格尔斯认为,崇厚是中国最懂洋务的人。中国派他到俄国,无论是做公使还是谈判代表,我国都欢迎。” (中文字幕) 威妥玛:“这就是理由?崇厚快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 (中文字幕) 凯阳德一愣:“崇厚死了?什么时间的事?” (中文字幕) 威妥玛:“今天,或者是明天。” (中文字幕) 威妥玛笑着起身。 凯阳德木呆呆坐着。 (昼内)总理衙门议事房,恭王、宝鋆、景廉、李鸿藻、邵友濂正在继续谈话。 恭王:“西边说,伊犁的事不能再拖了,让总署抓紧把人派出去。” 景廉:“王爷,您说,俄国挑三捡四,是不是想把伊犁赖到手啊?” 恭王一边思考一边摇头:“他没有理由强占伊犁。何况,交还伊犁是两国早就商定的事,他没理由反悔。” 宝鋆:“他是想从我大清弄些银子花花。” 李鸿藻气哼哼:“哼!我大清啊,就算银子当真多得无处放,拿来建书院,也不能给他一两!洋人有几个是讲道理的?都是些畜牲!再者说了,俄国出兵是自愿的,又没同我们商量,凭什么要银子?王爷,我们可不能答应他们哪!” 宝鋆:“王爷,西边是怎么个主意呀?下官适才想啊,按俄国的要求,我们就算派崇地山出面,他们好象也不能答应。崇地山虽然署过奉天将军,但他是二品顶戴,回京后仅是吏部的侍郎。格尔斯可是头品顶戴的大学士啊!” 景廉:“俄国这是指明让李少荃去呀。” 恭王:“李少荃不能去。他一走,北洋怎么办?和日本的交涉怎么办?越南又怎么办?西边也不能答应啊!” 宝鋆:“崇厚与俄国打交道的时间最长,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的地位又与格尔斯差着一层。” 李鸿藻:“王爷,下官以为,上头若当真想派崇地山去俄国,王爷若也有这意思,何不就奏请朝廷,额外赏加崇地山些恩典?” 景廉:“大宗伯就是大宗伯,这个主意出得好!若当真赏崇地山些恩典,俄国肯定能同意!” 差官A手拿一封电报走进来:“王爷,北洋转来的巴黎急电。” A把电报双手递给恭王。 恭王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冲A挥了挥手,A施礼退出。 恭王埋首看电报,宝鋆等人全闭上嘴,把眼望向恭王。 恭王抬头:“曾劼刚认为法、俄两国联合的可能性极小。曾劼刚已正式向法国发出抗议照会,公开否决《法越和亲条约》。李少荃说,在抗议照会发出之前,曾劼刚已经两次约见瓦定敦,向法国口头提出了抗议。俄国尚未交还伊犁,我们此时向法国提越南的事妥不妥?” 李鸿藻:“这件事早晚得提。下官认为曾劼刚做得对。洋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景廉:“王爷,曾劼刚这件事做得不好。他怎么就能保证俄、法不能联手呢?何况,法越构衅由来已久,断不是发个照会便能解决的问题。我们这个时候啊,不能让法国来凑热闹。宝中堂,您老以为呢?” 宝鋆小声对恭王:“这件事,恐怕得进宫请旨。西边最近好像心情不大好,我们还是慎重些。” 第四集 (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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