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剧本名:苏家父子上任记 |
【原创剧本网】作者:熙子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
|
|
|
电影剧本
苏家父子上任记
(据明代冯梦龙《警世通言》第十一卷《苏知县罗衫再合》改编)
01
(日,金銮殿上,。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侍女高举圆扇,两厢站立,一太监恭立一旁。殿下文武百官,分文东武西站立。)
太监:宣——新科进士——苏云上殿——
(苏云低头上殿,来到殿前双膝跪地。)
苏云:新科进士苏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新科进士苏云听封,朕封你为浙江金华府兰溪县大尹,即日起先回家省亲,三个月后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苏云:谢皇上,臣一定尽心竭力!
皇上:平身,一旁站立!
苏云:臣遵旨!(起身站在一旁。)
(皇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监,太监上前一步,大声地)
太监: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稍停片刻,无人上奏。)退朝——
(众大臣退朝。)
(殿外,王尚书喊走在前面的苏云。)
王尚书:苏知县!苏知县!(苏云没有反应。旁边的李大人碰了碰苏云,)
李大人:苏大人,尚书大人叫你呢。(苏云这才停下脚步,回身急忙向王尚书走来。)
苏云:尚书大人,您叫我?
王尚书:是啊,苏知县,您就任的地方离我岳父家住的地方不远,那里的景致好啊。
苏云:是吗?,那太好了,王大人若是回太太的娘家,如不嫌弃,请一定到小生家里坐坐。
王尚书:。那到时候,可就讨扰苏大人了。
苏云:哪里哪里,小生求之不得啊。
王尚书:小生?还小什么生啊,王大人!(爽朗地大笑)哈哈哈……
苏云:(急忙地)下……官,是……下官!(王尚书又朗声笑起)
王尚书:哈哈哈……(用手点苏云)你呀!哈哈哈……
苏云:(急忙赔笑)呵呵呵呵呵呵……
02
(字幕:三个月后)
(日,直隶涿州苏云家里。)
(仆人们正在收拾行李。苏胜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裹,他的妻子殷氏抱着一卷行李随后,两人乐呵呵的往大门外走,大门口有一辆马车, 苏雨和车夫正往车上装东西。)
03
(日,屋内。)
(苏云和妻子正在收拾银两,妻子郑氏正要把银子都包起来。苏云用手拦住了妻子。)
苏云:还有多少银两?
郑氏:还有二十两。
苏云:我年纪轻轻就当了官,一心一意想当个好官,这一去兰溪县,公事肯定少不了,,这一走,最早也要三年考验期满了,才能回来,家里的这点财产,差不多都让我带走了,车上已经装了四十两白银,剩下的这点银两就留给母亲和弟弟吧。
郑氏:(点点头,)好。(把银子包裹起来,跟随苏云走了出去。)
04
(日,苏母屋里。)
(苏母正在低头抹眼泪。老佣人吕氏站在旁边。苏云和郑氏走到母亲
房里,)
吕氏:老妇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了。(苏母这才抬头,看见苏云和郑氏,强作笑脸。)
苏云:妈,您老别伤心,好在兰溪县离家不太远,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了。
苏母:好,我不伤心,(母亲擦擦眼泪,笑着)你要注意身体,好好做官,要做官好官,不要辜负了那里的百姓。
苏云:妈,您放心,我会的。(从妻子手里拿过包裹)妈,儿子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银子留给您用着。
苏母:(把包裹推回来)儿啊,你初到那里,哪都用钱,这些银子,你拿着吧,不要惦记我,你弟弟不是还在家里吗?你不用牵挂我。
苏云: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带走了不少银子呢,您就把这些银子收下吧,再说,儿子现在是朝廷的官员,是吃国家的俸禄的人了。您就别惦记我们了。
苏母:(想想,点点头)那也好,难得我儿一片孝心,那……我就收下了。(把包裹接了过来,放在炕上,转身到靠东墙柜子处,打开柜子,取出两件衣服,抖开一件,递给郑氏。)儿媳,这是我给你和我儿做的两件衣服,花样一样,这件你先穿上,(郑氏接过衣服,穿上。苏母氏在旁边帮着,又拉袖子,又帮拽底襟。看郑氏穿好,又前后看看,)正合身,真好看,我这儿媳又漂亮,又贤惠,儿媳呀,你现在已经有九个月身孕,要注意身体。我的孙子将来准错不了。
郑氏:(身体微前倾,)劳您挂念,婆婆放心,我会小心。
苏母:好,这我就放心了。(转身向苏云)儿啊,我也给你做了一件衣服,可是妈老了,不中用了,在灯下叠衣服的时候啊,把衣服烧了一个洞。你看,(抖开衣服,让苏云夫妻看,指着衣服领口的几个小洞,)你们看,这,烧了几个洞,这件衣服我就先不给你穿了,等将来妈再给你做一件。
苏云:妈,我有衣服穿,您就别太累了,年纪大了,身体要紧。
苏母:没事的,妈身体好着呢,你就放心上任去吧。
苏云:那,妈,我们走了。
苏母:我送送你们,苏雨呢?
吕氏:二少爷在外边呢。老夫人。
05
(日,苏云家门口。)
(几个人边说边往外走,来到大门口。车已经装好了。殷氏打开车帘,苏云和殷氏扶着郑氏上车,)
殷氏:夫人小心。(郑氏上了车,殷氏陪在旁边坐下。)
苏云: 妈妈回去吧。不要牵挂!
苏雨:妈妈回去吧,我送哥哥嫂子一程。(车夫挥动鞭子,)
车夫:驾(车子启动,苏母和吕氏含泪挥挥手与儿子和媳妇告别。郑氏殷氏也与苏母挥手告别。)
郑氏:婆婆保重!我们走了。吕妈,你好好照顾我婆婆。
吕妈:是,少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放下吧。大少爷和少奶奶,路上小心哪。
殷氏:老夫人,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少夫人。老夫人保重,吕妈保重!
苏母:好,你们路上小心!(所有人挥手告别。车子往前走,老夫人和吕妈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渐行渐远,几个人不断挥手告别。(边走边挥手,走了一段,郑氏依依不舍地放下车帘。)
06
(日,苏云家附近的小树林。)
(车子在前面走着,苏云苏雨并排走在前边,苏胜走在后面。几个往前走去。前面路儿弯弯,旁边是一片小树林。)
苏云:弟弟,你在家好好照顾母亲,为兄我到了兰溪县,三年考验期满,我就回来看望妈妈和你,那时我和你嫂嫂的孩子已经三岁了。我们又会见面,只是时间长了点。(说完,不觉有些难过。)
苏雨:哥哥,你不必难过,你去上任是好事,家里有我呢,你不必担心!哥哥前程远大,你要保重!哥哥,你一路到兰溪,差不多都是坐船,听说那里的水面不太平,哥哥要小心。
苏云:(,站定,转身,苏雨也站住了,两人相互注视着,苏云扶着弟弟的肩膀,长出了一口气。)好,我会小心的,你好好照顾妈妈,我走了。(苏雨不断地向哥哥挥手,苏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弟弟)
画外音:苏云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弟弟这一分别,竟是永别。
07
(日,仪真县五坝口湾。)
几只船停在岸边,一艘大客船正在招呼客人,船头立一水牌,上书:“山东王尚书府”几个大字,老大徐能双手掐腰,站在船头,赵三、站在他一侧,舱内,翁鼻涕、范剥皮正在收拾东西,赵三正在招呼船客。岸上有一群人。)
赵三:各位客官,请上船了,这是山东王尚书府中的船,船大,又敞亮又稳当。(有些顾客开始上其他的船。)
一顾客:(走过来)船家,到张家湾去吗?
赵三:(看了看顾客,觉得没什么油水,又转头看看徐能。徐能瞅了一眼那顾客,没答言。)去是去,不过我们的船又大又好,船钱肯定是贵的。
顾客:那要多少银两?
赵三:十两银子。
顾客:什么?十两银子?太贵了。
赵三:嫌贵你可以去坐那边的小船,小船便宜。(顾客转身向旁边的小船走去。赵三接着喊)各位客官,请上船啦,这是山东王尚书府的官船,不仅敞亮稳当,还安全了,最近水面不太平,坐我们的船您就不用担心了,快上船啦!
(岸上来了一少爷,带着妻子和一个仆人,后面有一辆马车,赵三看见了,急忙贴近徐能的耳朵,耳语着。)
赵三:大哥,你看那边。(用手往岸上一指,徐能顺着赵三的手指看去,此时少爷的仆人走到了岸边,正在招呼靠近岸边的一只小船。徐能对赵三一使眼色,赵三急忙下了船,往少爷这边走来,徐能站在船上看着。)
(这边仆人一溜小跑来到岸边,正在招呼一只小船。)
仆人:船家,去一趟南京,你去不去呀?
船家:(抬头看看仆人。)当然去了,只要价钱合理啊。
仆人:要多少银子?
船家:你有多少人?多少东西呀?
仆人:三个人,东西在马车上,你看看吧。
船家:(看看车夫正在往下卸的大大小小的包裹,)东西有点多,分两个船行不?
仆人:那我问问我们家少爷。(仆人转身往回走,来到马车前,站在少爷对面。)少爷,船家说他的船小,要把货分两个船。
少爷:(皱了皱眉头,少奶奶太太看看天,)这天这么热,坐个小船太闷了。
少奶奶:(冲仆人发火了,)你怎么这么笨,那边不是有个大船吗?
少爷:(抬头看看王尚书府的船,)那不是有条大船吗?还有那边不也有一条大船吗?
仆人:我是想老爷刚刚去世,想省几——
少奶奶:(发火了,)多事!家里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真是!
仆人:是,是,少奶奶,小人多事。
少爷:那你还不快去?
仆人:(俯身)是!是!少爷,少奶奶。(刚一转身)
赵三:(已经来到近前,迎住他,对那少爷)客官,要坐船吗?坐王尚书府的船吧,包你沾点官气,日后越来越发达啊!
少爷:喔?(伸长脖子往停船的地方看看,)王尚书府的船?
赵三:喔,是我们大哥租赁的王尚书府的船。
少爷:租赁的?
赵三:是啊,客官先上船吧,怎么样?
少爷:喔,好吧。(冲仆人示意,)
仆人:船家,船费怎么收?
赵三:(看看地上和马车上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又抬头看看少爷和少奶奶,)你们三个人?还有这些东西吗?
仆人:是,
赵三:要去哪里?
仆人:南京!
赵三:十五两银子,怎么样?(仆人看看少爷。)
少爷:十五两就十五两吧。
赵三:好喽,客官请上船。(赵三在前引路,那位少爷和少奶奶随后,往大船走去。这边徐能见赵三领着那位少爷和少奶奶往大船走来,他一摆手,范剥皮和翁鼻涕从船舱里走出来,,下来船,往岸上走来。)
(此时车已卸完,仆人拿钱给车夫,车夫接过钱,掉头把车赶走了。仆人站在包裹前看着。)
(这边赵三领着少爷和少奶奶走进船舱,让少爷和少奶奶靠船舱边坐下。少奶奶四下看看,喜滋滋地)这多好,真风凉!
少爷:(四下看看,面无表情。)
少奶奶:你怎么不说话?
少爷:爹爹刚去世,我哪有那心情。(两人都不在说话。)
(岸上,赵三几个人来来往往地装着东西,特写:他们每个人都趁仆人不注意,用手摸摸包裹里面的东西,然后警觉的看看周围的人,再把东西进船舱。岸上,仆人见东西都装完了,便随赵三上了船。赵三解开缆绳,翁鼻涕摇橹。)
赵三:开船喽——(船启动,离开岸边,越行越远,逐渐驶向远方。)
08
(日,徐能家。)
(朱婆正在打扫房间,姚大走进来,)
姚大:朱婆,你又再忙啊?
朱婆:姚大,你回来了?
姚大:是啊。朱婆,老爷又出船了。
朱婆:又出船啊,不知这趟做的是不是正经生意,不然的话,不知又要有什么人遭殃了,(擦擦手,拿了一个凳子,到一个高柜上搽灰尘。)
姚大:(摇了摇头,)朱婆,这话你还是少说,要是让大爷听到,那可是了不得。您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操这些心了,大爷的事我们管不了,您还是替大爷操点别的心,夫人走了一年了,大爷至今没再娶,您看有合适的给大爷说和说和,大爷一高兴也许就会少劫几次船,您也就算做了善事了。
朱婆:唉,你说这有可能吗?当初夫人还不是让老爷气死的。我看啊,老爷是改不了喽。
姚大:按说呢,这大爷做这事是损了点,可您说没大爷这么做,你我也活不到今天这份儿不是?上哪享这福去?唉,没办法!好了,我不跟您说了,哎,今个儿没看见二爷,二爷要是来了,您不要和二爷说今天的事。
朱婆:说起二爷 ,那真是个好人,可惜他管不了大爷。我们别只唠他们的事,说说你家吧,你媳妇怎么样?
姚大:不大好,总哭哭啼啼的,我也没办法。
朱婆:可惜了一个小孩子,怎么就有病治不好了呢?才一个多月呢。
姚大:就是呢,说起来我也难过呢。
朱婆:那可不,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呢,谁不心疼?不过话又说回来,心疼归心疼,可不要上火,糟蹋自己的身子,不起什么作用,还是往宽处想,你们岁数小,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回去好好劝劝你媳妇。
姚大:谢谢朱婆,我会的。我干活去了,不然活干不完,大爷知道会骂的呢。
朱婆:好,你快去吧。(姚大转身走出去。朱婆继续打扫房间。从左边收拾到右边,从上边收拾到下边。门外传来徐用的喊声)
徐用:朱婆!朱婆!
朱婆:(放下抹布,急忙往门外走,边走边应。)二爷,二爷,我在这呢。(这是徐用已经走进来,两人在门口相遇。)
徐用:朱婆,我大哥呢?怎么不见他在家?
朱婆:二爷,你来了,大爷一早就去出船。
徐用:姚大呢?
朱婆:姚大出去干活了。
徐用:姚大知不知道我哥这次出船是去哪?
朱婆:哎呦,二爷,大爷的事从来不和我们说,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徐用:走了多长时间了?
朱婆:姚大说有一会儿了。
徐用的画外音:我最近才发觉,我哥哥做的生意有时候是杀人劫活货的事,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呀,这将来事发哪能有好下场?我劝了他几次他也不听。不行,我得尽我的力量再劝劝他。(转身急匆匆地往外边走去。)
09
(夜。徐能船上。)
(船舱内少爷和少奶奶都已经睡着了,仆人在另一个舱也睡着了。这时,徐能拎着两把板斧,悄悄走进船舱,不小心碰到一只桶,桶倒了,少奶奶被响声惊醒,看见徐能,)
少奶奶:(大叫)啊!
(喊声未落,徐能的板斧已经砍下,接着又一板斧砍向少爷……。另一船舱里,赵三拎着一把大刀,悄悄打开舱门,来到仆人前,挥刀将仆人拦腰砍做两截。范剥皮和翁鼻涕从外边进来,)
范剥皮:(拍手鼓掌,)三爷,好刀法,不愧叫做“赵一刀”。
翁鼻涕:要不怎么每回我们劫了船,他分的东西都比咱俩多呢。
赵三:(回头看着范剥皮哈哈大笑,)兄弟,我就这一刀两段的性子,不学那粘皮带骨!(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翁鼻涕嘿嘿地笑。徐能走进来,)
徐能:别笑了,你们赶快收拾船,回去再说。(几个人赶紧收拾船,把尸体装
进袋子,内装进从岸上带来的石头,把口扎紧,两个人一伙抬着扔进江里,
然后回到舱里,打开少爷少奶奶留下的包裹,开始分赃。)
10
(日,江面。)
(苏云和妻子立在船头,苏胜夫妻左右相伴,苏云用手指着两岸的景色,正在说着什么,远处,山峦影影绰绰,前面江水弯弯,波光粼粼,江面上有几只渔船,在捕鱼,一只船正在撒网,郑氏笑意盈盈,苏胜夫妻也频频点头。)船家:(船家匆匆走过来,)客官,不好了,我们的船漏水了,需要靠岸。您得换船。
(几个人大惊,)
苏云:怎么会这样?
船主:对不起,客官,我们的船年头多了,我本打算跑完您这趟生意,就上岸修船,可船现在就漏水了,唉!
苏云:这真是的,(向殷氏)照顾好夫人!(便急匆匆和和苏胜随船家去看,走到船尾,只见有一处正汩汩往船里进水,船工正用一只桶往外打水,苏云转向苏胜)
苏云:苏胜,你赶紧帮忙往外打水,船家,此处岸边是什么地方?赶紧靠岸。
船家:五坝口湾。(赶紧打橹,把船靠岸,苏云站在船头,)
。11
(日,江岸上。)
苏云:(船刚一靠岸 ,)船家,苏胜,你们赶快搬东西!殷氏,扶夫人下船,
(苏胜和船家及船工往岸上搬东西,来来往往,急匆匆地,岸上人见此都围拢过来。)
船客甲:怎么啦,这船?
船工:(边搬东西边急急地)我们的船漏水了。
几个船客和船工:(七嘴八舌地)船漏水了,船漏水了,……我们得找条好船。是啊,这半路船漏水可不是好玩的……(一片嘈杂声,有人三三两两地往回走,)
(徐能正在岸上,东张西望地找生意,徐能见苏云这边围拢一些人,便迎着走过来,两个人正从他身边经过,)
徐能:那边怎么了?
行人甲:船漏水了,
徐能:(往苏云那看了一眼,)看样子东西不少。
行人乙:东西不少,大包小包一大堆,
徐能:船客是什么人?要往那里去?
行人甲:不清楚,看样子是新上任的官员,穿着官服呢。
徐能:(若有所思地)喔?(疾步向苏云那边走过去。只见岸边已堆落着一些包裹,苏胜和船工还在往岸上搬包裹。苏云在看着包裹。这时徐能往船上看,看见郑氏在前,殷氏随后两人走下船来。徐能一见郑氏,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郑氏虽怀胎九个月,但因衣服肥大,衣服随风扬起,却更显飘逸柔美;细看,面目清秀,乌发蓬松,发髻下面的长发随风飞扬,加上是下船,有些走不稳,摇摇摆摆,恰如舞蹈一般,)
徐能:(看了半天,长出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天哪 ,这不是仙女下凡?!(郑氏走到岸边,忽然身子一歪,几乎跌倒。)
苏云:(惊讶地)夫人!(殷氏从后面急忙扶住郑氏,郑氏才站稳。郑氏惊得用手捂着胸口。)
郑氏:(长出一口气,)好险哪!
殷氏:(急切地)夫人,没事吧?
郑氏:(一看殷氏那紧张的劲,笑着)看把你吓得,没事的,我们到那边去吧。(苏云过来,来到妻子身边,殷氏扶着郑氏,)
苏云:(对殷氏)这风大,你扶夫人到那边休息一下。(苏云一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三个人往大石头走去。)
殷氏:是,县太爷。(扶郑氏走到石头上坐下。徐能在那边看得呆了,赵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看看徐能,又看看苏云这边,)
赵三:大哥,有生意做?(徐能没听到,赵三用胳膊碰了碰徐能,)大哥,有生意做?
徐能:(回过神来,看着赵三。往苏云那边示意,)一条官船,船漏水了。
赵三:是个好机会。
徐能:更有美人。(徐能以目示意郑氏。)
赵三:(看见郑氏,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哥好眼力,真漂亮。我去招他们坐我们的船。
徐能:(一摆手,)慢!我去。(撇下赵三,走到苏胜身边。苏胜正在整理包裹,把松散了的包裹系紧。徐能拉了拉苏胜的后衣襟,苏胜回头。)
徐能:(笑着)是往哪里去的老爷,东西都搬下来了,要换船吗?
苏胜:(直起腰)我家老爷是新科进士,被当今圣上选了兰溪县知县,如今去上任,不想因船漏水了,暂时上岸。
徐能:不要换船吗?
苏胜:如果有好船换,那正好,我们也免得再住店了。
徐能:(指着河里,)你看,那边,写着“山东王尚书府”水牌的,就是小人的船,最近新修理好的,又坚固,又干净,
苏胜:(看那边,高兴地)看样子是不错,如果我们老爷同意坐你的船,那就省得我们住店了不说,(用手指指地上的包裹,)也省得再折腾这些包裹了。我现在就去问问我们家老爷,你在这等一会儿。(苏胜往苏云那走去,徐能紧张地站在原地。)
12
(日,江岸上。)
(苏胜走到苏云几个人旁边,苏云正和妻子说什么,殷氏站在旁边,徐能看见苏胜走到苏云身边,和苏云说话,苏胜还回头指着徐能,苏云抬头看看徐能,徐能见苏云和苏胜说了几句什么,苏胜回答着,苏云点头,又和苏胜交代了几句什么,苏胜点点头,又兴冲冲地往他这边走来。
13
(日,江岸上。)
(苏胜来到徐能近前。)
苏胜:船家,我家老爷让我跟你看看舱口,回来再说。
徐能:行,看了保你满意。(两人向徐能的大船走去。)
14
(日,徐能船边。)
(来到徐能的大船附近,见船头的水牌白底红字上写:山东王尚书府。赵三早已回到船上,正站在船头。徐能在前,苏胜在后,一前一后走进舱口,苏胜左右看了看,里面没人。)
徐能:(指着船板)你看,这船,多干净,我这船习惯走浙江这一带水路,我雇佣的那三个水手也个个得力,今晚你们如果到这船上,明早我就开船,如果再遇到顺风,很快就到兰溪县了,你看怎样?
苏胜:我再看看船舱。
徐能:行。(徐能前面领路,到到第一个舱口打开舱门,里面有舱铺,很整齐,)你看怎样?
苏胜:行。不过还需要一间。
徐能:有,你跟我来。(转身走出去,苏胜紧随其后,来到另一个舱间。
苏胜:(看看点头,)行,不过我家老爷说了,因为有家眷,你不能再搭载别的客人,我们包船。
徐能:那价钱就得高点。
苏胜:行。你开个价吧。
徐能:从这到兰溪县,,就十五两白银,怎么样?
苏胜:我家老爷说了,十二两银子,先付你一半,到了地儿再付另一半。
徐能:(假装沉吟了一会儿,)好吧,一言为定。
苏胜:那你随我去取定钱。
徐能:好。(两人走离开船舱,到了船头,)
徐能:(对赵三)下去帮客人搬东西!搬完后,你去通知范剥皮和翁鼻涕。告诉他们明天开船。
赵三:是!大哥!(三个人走下船。 )
15.
(日,江岸上。)
(徐能来到苏云面前,苏胜和苏云说话,苏云点点头,苏云向妻子说话,郑氏点点头,站起身,殷氏扶郑氏,向大船走去。苏云、苏胜、徐能、赵三走向包裹行李。一次次往返把包裹搬到船上。徐能、赵三趁人不注意,用手摸着包裹里面的东西。)
16.
(日,徐能家里客厅。
(中间放一张桌子,四周放四把椅子,徐能正位坐着,赵三坐
在徐能左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上叼着烟。)
徐能:(问赵三)范剥皮、翁鼻涕,他们怎么还没来?
赵三:都告诉他们了,范剥皮到集上去了,他老婆说等他一回来就告诉他来;
翁鼻涕说马上就来。
赵三:大哥,我们租王尚书府的船算是租对了,我们这生意,不好用自家的船,
租王尚书府的船,我们借尚书府的名义,又有势力,别人又不怀疑。
徐能:多亏王尚书当初在南京当官,要照顾在仪真县的岳父,才弄了这船。
赵三:可不是,要不是王尚书进来京城,这条船尚书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租的。
徐能:现在王尚书在京城,红得了不得,所以我们的生意才这么好。不过我们也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手,这次我们万万要小心,这次劫的是朝廷的官员。
赵三:是,大哥说得对。大哥,我们这次是一举两得啊,不但劫了财,还有那位美人,大哥娶了她,那是多好的事!
徐能:(得意到笑)哈哈哈……
赵三:嘿嘿……(把腿放下来,)事成后,大哥,我们得好好喝喝你的喜酒。大哥,我们盼这一天,盼了一年了。
徐能:说得好,走,时间还早,我请你们喝酒。赵三,你告诉姚大,让他告诉剥皮和鼻涕,等他俩来了,到镇上“咸顺”酒店找我们。我们走!
赵三:走。先庆贺庆贺!嘿嘿!
徐能:嘿嘿,走!(二人走出屋子。)
17.
(日,徐能家院子里。)
(是个大院,高高的楼牌,有三层院落,前后都是三间,最前面是厅房。中间是三间高大的正房,比厅房略高些。从正房往里走,后门是三间厨房。比正房和厅房都矮。朱婆端着盆,盆里放着衣服,从厨房里走出来。东边一角放着三个大水缸,旁边放着两只木桶。靠水缸上,有一个木制的搓衣板。。姚大从外面进来,)
朱婆(看见姚大,)姚大,你来了。
姚大:是啊,(见朱婆端着盆)朱婆,你要洗衣服啊?你的哮喘病好了?
朱婆:(拿起搓衣板,舀水)是啊!谢谢你牵挂我,我好了。哦,缸里的水不多了,你去挑点水儿吧。水桶我拿出来了,放水缸边了,
姚大:好,我这就去,我去取扁担。(转身走进厨房,拿了个扁担出来,走到水桶边,拿起扁担,往水桶上挂,)老爷呢?这么早就出去了。
朱婆:(开始洗衣服)是的,昨天赵三来了。老爷和他在屋子里不知说了什么,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姚大:对了,昨天他们出去的时候,老爷跟我说,如果范剥皮、翁鼻涕来了,让我告诉他俩,让他俩去“咸顺”酒店去找他们,我听他们边走边说,好像又有一笔生意,是个什么官。
朱婆::(摇摇头,叹口气,)姚大啊,我年纪大了,不怕什么了,你年纪轻,有机会啊,还是给自己琢磨一条路,老爷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欲言又止)
姚大:说的是啊,朱婆。(想想 ,又摇摇头。)哦,我先挑水去了。(挑着水桶出去了。朱婆洗衣服。徐用进来了,见朱婆正洗衣服,往四下里看看,朱婆没有看见他。)
徐用:朱婆,在洗衣服啊?
朱婆:(听见声音,抬头,)哟,是二爷呀,您来啦?
徐用:是啊,我哥呢,我问了前面的几个丫鬟,他们都不知道。
朱婆:和赵三、范剥皮他们出去了。
徐用:(惊讶地)又和他们出去了?什么时候走的?
朱婆:早上起来就走了。
徐用:(一拍大腿,)啊呀,我早上见范剥皮和翁鼻涕他们往江边去,我以为是他们自己要出船,原来是大哥和他们出船啊。他们一块儿出船,准没什么好事。不好,那天,我就没赶上他们,今个儿我得快点去。
朱婆:二爷,您真是好人。
徐用:对了,朱婆,你知道今个儿大哥船上载的是什么人?
朱婆:按说呢,二爷,老爷的事我们下人不敢多嘴,可今天的事儿啊,有点特殊。二爷您又问道这儿了。(朱婆起身,靠近徐用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徐用:当官的?那还了得!(转身急急地往门外走。)
18.
(日,五坝口岸边,徐能船上。)
(苏云站在船头,苏胜站在苏云身后,看着徐能他们。赵三解开缆绳,翁鼻涕准备摇橹,范剥皮在舱内忙活,徐能往船头走。)
徐能:(问苏云)客官,昨夜睡得好吧?
苏云:挺好的,什么时候开船。
徐能:马上就走。(转头看看赵三,又看看范剥皮)都准备好了吗?
赵三:都准备好了,大哥。
徐能:好,开船!(翁鼻涕摇动大橹。船徐徐而动。徐用从岸边跑来。)
徐用:(左手拽着衣服,右手挥动着,边跑边喊:)等一等——,等一等——。
(船上的人听到喊声,都回头往岸上看。)
赵三:(顺着声音看,)是二哥。(翁鼻涕停止了摇橹。)
徐能:(自言自语)糟糕!(大声地)兄弟,你怎么来了?
徐用:(跑到岸边,一跃上了船甲板上,喘着气)我也来帮你们!
苏云:(看着苏胜,)你去问问刚才上船的是什么人?
苏胜:(走到徐能跟前,跟徐能说了几句,转身回来,)船主叫徐能,刚才来的人叫徐用,是徐能的弟弟。
苏云:那也算是一家了。(徐能脸上显得不太高兴,看了看徐用,摆手,)开——船——
(船转动船头,缓缓驶向江心,郑氏和殷氏靠着船窗,郑氏指着远处的风景,殷氏也笑着指着远处,两人说些话,同时都开心的笑着。苏云进入舱内,苏胜随后。船越行越远,越行越远。)
19.
字幕:午后。
(江心。)
船行至江心,苏云和郑氏靠在船舱,两人边聊天,边看外面的风景。苏胜在苏云的旁边伺候着,殷氏坐在郑氏的身边。船慢慢驶向岸边。停在霸王湾。岸边有两只小船泊湾,有一只船上有两个人在走动。苏云发现船靠岸了,)
苏云:船怎么靠岸了?这才走了几里路啊,(转向苏胜)苏胜,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苏胜:是,老爷。(转身出去了。苏云等在舱内等着,几个人从舱口往外看着。看看岸上,看看江里,又往远处看去。(过来一会儿,苏胜回来了。)
苏胜:老爷,徐船主说,现在风还不顺,他们兄弟要先吃点酒。等一等风向。
苏云:他们说没说什么时候走?
苏胜:没有,他们只是说等等,看看风向。
殷氏:老爷,那我们还得等啊。
苏云:没办法喽,等着吧。
殷氏:(不情愿地)嗯,等着吧!
苏云:(笑着看着殷氏)怎么啦?你着急啦?
殷氏:我倒是不着急,只是担心夫人的身体。
郑氏:(也笑着看着殷氏)我没事,再说再等一等就到了。
殷氏:还得等啊?
苏胜:不等怎样?除非你会飞。
殷氏:唉,只好这样了,(看着苏胜)谁让我还没学会飞。(两只胳膊学鸟的翅膀飞翔的样子,几个人都被她逗笑了。)
(船慢慢泊住,徐能几个人放下手里的活,徐能坐在船头。赵三进船头舱取出一酒坛,范剥皮船舱里拿出五只碗,五双筷子,赵三端出四碗菜,)
徐能:(向赵三)招呼大家吃酒。
赵三:(大声喊)二哥,范兄,鼻涕吃酒啦!
范剥皮:知道啦!(走上前来,挨徐能坐下,徐用和翁鼻涕一前一后走过来。)
翁鼻涕:吃酒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徐能:那正好,赶紧吃吧。
翁鼻涕:好喽,大哥。
赵三:(拎起酒坛,先给徐能倒了一碗酒,倒完了,)来,,二哥,(又给徐用倒满了一碗酒。然后给另外几个人都倒满了。)
赵三:大哥,你先!
徐能:好,;来,喝酒!(几个人端起酒碗,碰了碰,开始喝酒,夹菜。)
赵三:(边夹菜边说)我们哥几个常在一起,只是二哥不常来,今儿个来了,我敬二哥一杯。(举酒碗,其余的人除了徐能,急忙应付。)
范剥皮:可不是,是得敬二哥一杯。
翁鼻涕:二哥平时也看不上我们,喝!
徐用:谢谢各位兄弟,(徐能先举杯,其余的人也举杯,)来,喝!(都一饮而尽。)
徐用:我与大哥也不常在一起喝酒,今个我先敬大哥一杯!(赵三递过酒坛,徐用给徐能倒满了酒,先端起了碗。)来,大哥,小弟今天来敬你一杯。(徐能端起碗,和徐用相敬而饮。放下碗。)来,我再敬哥几个一杯!(拿起酒坛给其他的几个人倒满了酒。)来,哥几个,喝!(其余的人七嘴八舌地:喝!喝!喝!……)
(菜吃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有说有笑。)
徐能等人:哈哈哈……
徐能:(放下酒碗,站起身,)你们几个先吃着,我和你们二哥商量点事。徐用,你过来。(转身向岸上走。)
徐用:(起身)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再来。
赵三:大哥,二哥,你们快点啊。
(徐能、徐用走到岸上,)
徐能:(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二弟,你是不是又来拦我?
徐用:哥,你猜对了,你放手吧,将来事发的话,可不是小事。
徐能:二弟,你不要说了。我看苏知县行李沉重,能有千金,跟他的就只有一个家人,这场买卖我不能错过,你就不要阻拦我了。
徐用:哥,这个事你万万做不得,苏知县是去上任,能有多少钱?如果他是任期满了回来,满载而归的话,那一定是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那是不义之财,你劫他倒也罢了,我不会拦你,可如今他刚上任,不过从家里刚带来几两盘缠路费,哪有你说的千金?况且,他年纪轻轻就中了科举,那也是天上的神仙下界,你害了他,天理不容啊,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徐能:兄弟,你不知道。今儿个我劫他,财产倒是小事,还有一件事,他的夫人实在是标致,你嫂子已经死了一年了,房里没有一个如意的女人掌管家业,今个儿我遇到了她,这是天赐姻缘,二弟你要帮我,不要阻拦。
徐用:哥哥,这事更不行。有句话说得好,郎才女貌,既然那女人和苏知县结成夫妻,必然她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你把他们夫妻拆散了,强迫她和你成亲,她能和你好好过吗?再说官府不会不追究。
徐能:这你不必操心,就这一回,我做完这桩买卖,娶了那女人,我就放手不干了,做正经买卖。
徐用:你……
赵三:大哥,二哥,说什么呢?这半天,来吃酒了。(走上岸来,)
徐用: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别让他们听见。总之这事做不得。(回头,)来了。(转身不高兴地回船上了。)
赵三:(来到徐能跟前)大哥,我看二哥不高兴,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徐能看了看徐用的背影,与赵三耳语)
赵三:既然二哥不让我们这样做,你就不要和他商量了,我一个人就能帮你做成这事了。让那哥几个看着二哥。
徐能:看着他倒没有必要,他不会怎样,他毕竟是我亲兄弟。
赵三:那我们今天夜里……(与徐能耳语,徐能频频点头。)
徐能:你真不枉叫做赵一刀。
赵三:嘿嘿,大哥夸奖了。(两人笑了,徐能拍拍赵三的肩膀。)
徐能:就怎么办。
20.
(夜晚,徐能船上。)
(苏知县和郑氏睡下了。苏胜和殷氏睡在舱口,徐能和赵三睡在舱头。范剥皮、翁鼻涕睡在舱尾,徐用挨着苏知县的旁边舱里。江面是一片平静。
舱头小舱里,徐能起身,碰了碰身边的赵三。)
赵三:(轻声)大哥,几更了?
徐能:一更了,到时候动手了。
赵三:我去叫他们。(转身要走。)
徐能:等等,(赵三站在了。)不要惊动二爷。
赵三:知道,大哥。(转身往船尾去了。)
21.
(夜,舱内。)
(苏云被赵三走动的脚步声惊醒了。听了一会儿,舱尾传来动静,听得赵三说:鼻涕,快起锚!
苏云:(起身了,来到苏胜的舱门前 ,敲门)苏胜!苏胜!(舱里应了一声,苏胜开门。)
苏胜:老爷,什么事?
苏云:你去看看他们做什么?
苏胜:(往前后瞅了瞅。)干什么他们都起来了?我这就去问问。老爷您先回去吧。
(苏胜往船头走去。苏云回到舱里。郑氏翻了个身,又睡了。苏云半坐在铺位上等着苏胜。过了一会儿,苏胜敲门。
苏胜:(轻声地)老爷!老爷!(苏云站起身,来到门口,开开门)老爷,他们说,现在起风了,船正好顺风,趁这一夜的风船驶去,明早就到南京了。
苏云:哦。(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就由他们吧。你回去睡吧。(苏胜离去,苏云转身进去睡觉。)
22.
(夜,舱外。)
徐能:开船喽,老爷们睡稳,现在是顺风顺水,一夜行船,我们明天早早就到南京了。下午就到兰溪县了。(赵三起锚,范剥皮撑开船头,鼻涕摇橹,启动船。船行至江心)
范剥皮:(来到徐能跟前。)大哥,这次我们去哪?
徐能:风色不顺,你升起船蓬,我们去黄天荡。
范剥皮:好!那里正是好地方。我们去那里正好。(升起船篷。调转船头,船缓缓往江叉驶去。)
23.
(夜,舱内。)
(苏云、郑氏睡得正香。另一舱里苏胜和殷氏也酣然睡着。徐用睁开眼,见四周无人,悄悄走到舱门口听外面的动静。从舱门口往外看。
24.
(夜,外。)
(船在黑夜在慢慢前行。徐能几个人各自在继续做自己的事。前面是一片芦苇荡,一人高的芦苇在暗夜中依稀可见,一阵风吹过,芦苇随风摇荡。船慢慢地、悄无声息的驶进荡中。船驶进后,后面的芦苇又合拢来,看不出有船进去的痕迹。船依然向里行驶,苏云和郑氏还在睡着,苏胜和妻子也依然在梦乡中。船外,四望无际,一只水鸟被惊动,悄悄飞离了这是非之地。船行到芦苇深处,慢慢停了下来。赵三抛了锚,水面溅起一些浪花,很快就又平静下来。翁鼻涕拿着大棒子守在头舱门口,范剥皮守舱,赵三提一把大刀,徐能手提两只板斧。往苏云和苏胜睡的舱里去了。他悄悄推开头舱的门,苏胜惊醒,从被窝里探头向门口望,朦胧中就见一人进来,)
苏胜:(大叫)有贼!(赵三一刀砍下,苏胜人头落地,殷氏听见动静,刚起身,
也被赵三一刀砍到。血溅到舱板上。)
(范剥皮高举火把,闯进里间,苏云早听到外间的动静,和郑氏正要起身,见几个人进来,苏云赶紧起身,吓得慌忙双膝跪地。) 苏云:大爷,东西我全不要了,只求饶命!
徐能:不能饶你!(高举板斧,身子却徐用拦腰抱住,)
郑氏:(惊醒,起身,抱着肚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用:(边抱着哥哥,边把哥哥往后拉,徐能被往后拉了两步。)哥,不要动手。
徐能:(放下板斧,徐用见状也松开了手,徐能转向徐用。)二弟,现在我们已经杀了那两个人,我已经骑虎难下了,不能放他了。
徐用:(看看跪在地上的苏知县,)他中了一回进士,还没有做过一天官,你如今就劫了他的钱财,占了他的妻子,杀了他的家人,还要杀他,这罪过也太大了。
徐能:兄弟,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这件事不行,留着他就是留下祸根。他要是报了官,我们就都活不成了。你不要拦我!(转身又举起板斧。徐用急忙又抱住哥哥。郑氏跑到丈夫跟前,拉住丈夫不放。)
徐用:哥,既然不能放过他,那就把他扔进水中,让他留个全尸吧。也算我们罪过轻一些吧。
徐能:(想想)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来,把这夫人的拉开,把他捆上扔进水里。
苏云:大爷饶命!(鼻涕、赵三硬拉开郑氏,)
郑氏:(大叫)老爷——,老爷——(被翁、赵二人拉到另一舱里,被关到舱内,门被锁死。)(依然大叫)老爷——,老爷——,你们放了老爷吧!
(这边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苏云捆住了,抬起扔到水中。)
(郑氏听见“扑通”一声,顿时惊呆了,她回身操起一个木棒,往门上砸去,终于把门砸开了,郑氏开开门,跑到船头,就要投水,)
徐能:(见状,急叫)拦住她!(船头的翁鼻涕一把拉住了郑氏。郑氏回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翁鼻涕的脸上。)
翁鼻涕:(急了,)妈的,看在大哥的面上,我饶了你,你别不试抬举!(一把把她硬拉了回来。换间船舱,将舱门关闭。郑氏哭哭啼啼。瘫倒在地。
(徐能把船转头。将蓬扯满,又转回来,回到了霸王口。这时红日东升,天已经大亮。这儿只有徐能才一只船。)
徐能:赵三,你去找顶轿子来,把那夫人抬走。
赵三:是,大哥。(跳上岸,徐能几个人守在船上张望,徐用在他们后面站着。呆呆地在想心事。)
25.
(过了一段时间)
徐能:(看看太阳,转脸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赵三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翁鼻涕:大哥,你是有点心急了,我想他就快回来了。(几个人往岸上张望。)
范剥皮:(用手一指,)看,大哥,赵三回来了。
翁鼻涕:是回来了。轿子也带回来了。
(不远处,赵三走在前,身后跟着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轿子吱呀吱呀地响着,随之轿夫的步伐颤悠着。徐能转身回舱里,打开舱门,郑氏正坐着,头发披散着,抬头看见徐能进来,起身就要从徐能的身后跑,徐能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郑氏:(怒吼着)放开我。
徐能:我放了你,你就跑得掉吗?你看!(郑氏站定一看,,舱门口,翁鼻涕、范剥皮堵在那儿。)
翁鼻涕:我看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大哥看上你,是你是福气。(徐能扶着郑氏的胳膊,郑氏没办法,只得随着他们走,一路哭哭啼啼。来到轿子前,上了轿子。)
徐能:赵三、你先在这看船,我把这小娘子送回去就回来。
赵三、胡子:是,大哥。(转身回到船上。)
26.
(日,外。)
(徐能、赵三尾随轿子,一路走来,道路曲曲弯弯,来到徐能的家门前。轿子停下来,徐能掀开轿帘,把郑氏拉下来。)
徐能:(对院子里)姚大——,姚大——,
姚大:来了,(从门里弹出头来,老爷回来了。(急忙把大门再往大开。徐能拉住郑氏,另几个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27.
(日,徐能家院内。)
(出来两个丫鬟。见徐能回来,俯身)
两丫鬟:老爷。
徐能:(对丫鬟甲)你把这位夫人扶到正房休息。
丫鬟甲:是,老爷!(扶起郑氏往正房走。郑氏一路依然哭哭啼啼。徐能目送她俩转过不见了,才转身过来。)
徐能:(对丫鬟乙)你把朱婆叫来见我!然后去照顾那夫人。
丫鬟乙:是,老爷。(转身进了院子。几个人等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朱婆急急地走出来。)
徐能:朱婆,你过来!
朱婆:是,老爷。(朱婆往前走了几步。)
徐能:你好好劝劝那夫人,告诉她,她已经到了我这里,不容她不顺从我,不要不高兴。今天夜里她如果依从我,我保她终身富贵,比她跟着那穷官强。你要是给我说成了,重重有赏。
朱婆:(俯身)是,老爷。
徐能:好,你去吧。(朱婆转身走了。徐能一挥手。)走,我们回船上去。
徐用:大哥,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家。
徐能:兄弟,今天劫的东西也有你一份。你怎么不去。
徐用:哥,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钱财,我不要。
徐能:兄弟,今天的事,大哥没有听你的,你不高兴?
(画外音:不行,我不能让大哥看出我不高兴,我要等机会。)
徐用:(脸上露出笑容。)大哥,我不是不高兴,我原来是担心大哥。现在事情办完了,新嫂嫂也到家了,我替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能:(高兴地)这样最好,要是这样的话,你去替大哥安排一下,买一口猪回来,我今天晚上要宴请各位弟兄。
徐用:(假装高兴地)是,大哥,我马上去办。(徐用转身出了门。)
徐能:姚大,叫朱婆和丫鬟看好小娘子,我与弟兄们去去就来。(一挥手 ,领着他的那几个人走出去了。)
28.
(日,船上。)
(徐能几个人把苏云的包裹打开,徐能把东西分好,每个人把自己的那份包好,开口大笑。)
29.
(夜,徐能家里。)
(庭堂摆着酒席,徐能和徐用等人围坐在桌子四周,桌面上摆满酒菜,徐能与那几个人把酒换盏,徐用也随着频频举杯。厅堂里笑声阵阵。)
30.
(夜,正房里。)
(一张高桌放在正中,几盏灯闪烁着亮光,左边是高高的朱红色油漆的柜子,右边是梳妆台,靠北边是一张大床,靠在里边,床幔打开,郑氏坐在床边,哭哭啼啼。朱婆站在旁边。)
朱婆:奶奶,不要哭了。已经进门了,您就依了老爷吧。(郑氏连连摇头,依旧是哭。)没用的,奶奶,到了这个份儿上,您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何苦违背老爷的意思呢。老爷啊,对夫人那是没的说,就是个好,您要是不看老爷生气啊,保你有好日子过。
郑氏:(带着哭腔)我宁愿随我家老爷去死,也不会依了那贼人!
31.
(夜,徐能家客厅里。)
(徐能他们还在喝酒。徐用眼睛看着徐能,)
徐用的画外音:“我哥今夜一定去逼那夫人,那夫人如果不顺从他,我敢断定,那夫人性命难保。我该怎么办?”(徐用想想,站起身,将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捧着酒,来到徐能面前,跪下,)
徐能:(惊慌地)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徐用:大哥,昨夜船上,小弟违背了大哥的意愿,大哥你一定怪罪小弟了。
徐能:(站起身,去扶徐用起来。)兄弟,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是亲兄弟,我没有怪罪你。
徐用:(不起)如果大哥真的不怪罪我,就请喝了这碗酒。这是我给大哥的赔罪酒。
徐能的画外音:我兄弟敬酒,我若不喝,他一定以为我在怪他
徐能:好,兄弟,你起来,我喝。
(扶徐用站起,接过徐用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好!(鼓起掌来。)
赵三:大哥,你今天娶了新嫂嫂,这是大喜,我们一人敬你一杯。
徐能:哎,我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翁鼻涕:大哥,那不行,怎么二哥敬你,你就喝,我们敬你,你就不喝了?怎么?二哥姓徐,是你兄弟,我们不一个姓,就不是兄弟了?
徐能:(一时语塞)这……好,那就一人只敬一杯。
范剥皮:啊,这还行,大哥没拿我们当外人,看成是自家兄弟不是?来,我先敬大哥一杯。(倒满碗,送到徐能面前。徐能接过碗,也一饮而尽。)
众人:好啊!再来一杯!
32.
(夜,徐能家的正房里,朱婆还在劝着郑氏,郑氏头歪向一边,根本不理朱婆。)
33.
(夜,厅房里。)
赵三:(把碗倒满酒,来到徐能面前,)大哥,我敬你!请!(徐能接过碗,也一饮而尽。翁鼻涕、范剥皮分别敬酒,徐能一一喝尽。人们开心的笑着。徐能喝得靠在椅子上有了睡意。)
翁鼻涕:(喝得舌头发硬,)大哥喝多了,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对徐用)二哥,我们喝好了,我们回去了。
赵三:(舌头发硬)对,我们得回去了。别……耽误了大哥……的好事。
赵三:说得对,我们走吧。
徐用:二位喝好了?
赵三:喝好了,我们走了。
徐用:好,我送你们!(徐用起身相送。)
34.
(夜,徐能家大门口。)
(范、翁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门,两个人下来台阶,)
赵三:(依然舌头发硬,对徐用)二哥,请回……回
范剥皮:二哥,别……送……送了。
翁鼻涕:二……哥,回……回去吧。
徐用:好,二位兄弟走好。(看他们走出去了,急忙回转。对站在门口的丫鬟)
今个儿是你们老爷大喜的日子,你们去给老爷找套新衣服来,找好后,在门口等我叫你们。
两个丫鬟:是,二爷。(转身走了。徐用看丫鬟走远了,四下看看。转身进了厅堂。)
35.
(夜,徐能家厅堂。)
(徐用见徐能依然靠在椅子上睡着,转身要走,)
徐能:(睁开眼,看见徐用,)兄弟,他们都走了?
徐用:(有些惊慌地)是,大哥,他们刚刚走。
徐能:(站起身,摇摇晃晃,)兄弟,你扶我,我去看看你新嫂嫂。
徐用:别,大哥,您先等会,我让丫鬟给你拿衣服去了,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你得穿得像样点去见嫂嫂。
徐能:兄弟……说的……是,还是……你……想得周……到……(喃喃不清地说些什么,身子一歪,就要跌倒,徐用急忙扶着他,
徐用:大哥!你别着急,先坐一会儿。(把他扶到椅子上,徐能坐在椅子上,醉醺醺欲睡。徐用见了,四下看看,欲走。)
徐用(试探地)大哥,大哥,(徐能没反应。)大哥,我喝多啦,先去解个手。
徐能:(突然地,含糊不清地)那……,你,去吧,把……丫鬟……叫……叫……
徐用:是,大哥,我刚才让她们给你找衣服去了,你先等会儿吧。
徐能:……好……嗯……好……(徐用见状,回身顺手提了一个灯笼,走了出去。)36.
(夜,徐能家后门。)
(徐用从大门走出去,绕到后门,一推,门是锁着的。徐用看看墙,转身上墙,来到后门里,一把大锁锁着后门,徐用看看,四下里寻找,见旁边有一个粗木棍,拿过来插在锁头上,撬锁,一用劲,木棍折了,徐用又四下里寻找,找到一块合手的石头,用力两下砸开锁,四下看看,见没有什么异样,又把锁按原样摆好,把灯笼藏到一个木材堆后,转身往正房里来。路过厨房,厨房里有两个丫鬟正在烫酒,见徐用过来,)
丫鬟甲:二爷,用酒吧,这就好了。
丫鬟乙:二爷,我们正要送去呢。
徐用:不用了,客人都走了,大爷正换衣服,就要休息了。你们收拾收拾也休息吧。(转身穿过厨房,往正屋走去。)
37.
(夜,徐能家正房门口。)
(徐用来到正房门口,顺门缝往里看看见郑氏拿着手帕擦着眼泪,朱婆站在旁边。)
朱婆:奶奶,如果坚决不依从老爷,为什么不在船上就寻自尽?现在到了这里,哪里有地缝等你钻进去?你不依老爷,没别的办法!
郑氏:老妈妈,不是我当初贪生怕死,只因为腹中的胎儿,我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我死了不要紧,我丈夫今日已被他们害死,我死了,我丈夫就绝后了。
朱婆:你是的倒是这么个理儿,可是,你想想,你即使生下个儿女来,谁能收留他?你这样做最后不也是白做了?
徐用:(一脚揣门进来。郑氏吓得慌忙站起,朱婆也惊呆了。徐用急忙地对郑氏)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我哥哥喝醉了,趁这个机会,我送你出后门逃命去。
将来你要记住哥哥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
郑氏:(跪地叩头。)多谢恩人,你放心,倘若我将来沉冤昭雪,我一定不会忘记恩人。
朱婆:(对徐用)二爷,这夫人真的很可怜,她一个人,又怀有身孕,往哪里去?不如老身和她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徐用:(看看朱婆,)你愿意?
朱婆:(点点头,)二爷,老爷做的事你也知道,将来事情败露,还不获得个满门抄斩,不如让老身今日随这夫人一起走,将来也好得个善终。
徐用:既然是这样,那好吧。(扶起郑氏,)夫人请起!(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朱婆。)这十两银子,留给你和这位夫人做盘缠。你们随我来。(转身出了屋。)
38.
(夜,外。)
(徐用在前,朱婆断后,往后面走来。来到后门,徐用四下看看,见没人,上前打开门锁,郑氏在前,朱婆随后,出了后门,徐用回身带好后门,一路相送,到了一个街口。)
徐用:你们两个顺着小路走,见着路口就转,免得哥哥他们追上你们,路上小心。(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郑氏和朱婆两个人一路慌忙而行,身边树影摇晃……)
39.
(郑氏和朱婆蹒跚而行,走到一颗矮树丛边,郑氏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朱婆急忙上前把她拉起来,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40.
(走到一片丛林外边,一片草地,朱婆跌坐在地上,)
朱婆:夫人,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把十两银子交给郑氏,)夫人,你拿着它自己走吧!
郑氏:那怎么行,朱婆,我扶着你走吧。(把银子揣起,把朱婆扶起来,两个人搀扶着,跌跌撞撞,一路走来。
41.
(夜,徐能家客厅。)
(徐能睡醒了。睁眼一看,四下无人,拍拍脑门,想想:从第一眼见郑氏苏云从船上下来,到把郑氏领到家里,由朱婆搀扶郑氏走向正房的情景,在眼前一一闪过,)
徐能:来人——,来人——,(没动静,)朱婆——
(起身往正房走来,显然还有些脚跟不稳,出了厅堂门,(见两个丫鬟,手捧着衣服,坐在地上睡着了。)
丫鬟:(听见门响,惊醒了。看见徐能,急忙下跪。)老爷!
徐能:(揉揉眼睛,)你们?
丫鬟:二爷让我们等在外边,给老爷拿来了衣服。
徐能:嗯,好。(在门口只换了一件外衣。就要走。)
丫鬟:老爷,还有衣服呢。
徐能:不换了,我见新娘子去。(走下台阶,转过屋角,顺着路,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到正房门前。)娘子……,美人,我……来……了,你……等急了……吧?(推开门,进来,险些被门槛拌跌,站稳,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清醒了些。大叫)来人!来人!
(一个丫鬟闻声匆匆忙忙跑进来,惊慌地站在那儿,)
丫鬟:老爷!
徐能:那夫人呢?
丫鬟:没……没看见。
徐能:朱婆呢?
丫鬟:也……没……没看……见。
徐能:快找!都起来找!
丫鬟:是!老爷!(转身出去。)
42.
(天微明,水井旁。)
(郑氏和朱婆一路跌跌撞撞地一路相互搀扶着往前走,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不远处有有一口水井,井栏高出地面半米左右,朱婆此刻咳喘病发作,大口大口的喘。两人来到井边,朱婆一屁股坐在地上。)
朱婆:夫人,……不是我不陪你了,咳!咳!咳!老身……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咳!我在这路……还熟悉。咳!咳!
郑氏:朱婆,那怎么行啊,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了。
朱婆:咳!我实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了,你……快、快……咳!咳! ……快走……吧,找个……安身的地方,……把孩……孩子……养大,老身……帮……帮不了你……了。天……就要亮……了,你快……快走,免得……免得……他们追……追……咳!……
郑氏:不行,朱婆,我不能抛下你!来,我们一起走!……
(郑氏扶着朱婆走路。走到了井旁边。)
朱婆:(看见水井,有了主意。)夫人,我的脚……难……受了,我……松松……
(郑氏帮朱婆脱下鞋,放着井边。)
朱婆:(突然用手往前一指,郑氏一回头,朱婆突然一下子挑起,大头朝下投入井中。)
郑氏:(回过头,明白过来,急忙奔向井边,大喊)朱婆!朱婆!(郑氏喊了半天,看看四下里又无一个人,擦了擦眼泪,慌慌张张往前边一叉道跑去。
43.
(天微明,徐能家。)
(灯火通明,家人四下里转……,)
丫鬟甲:夫人——
丫鬟乙:朱婆——
姚大:朱婆——
(徐能在新房里转来转去……,姚大进来,)
姚大:老爷,找遍了,没找着,后门的锁被砸坏了,夫人可能是从后门跑了。
徐能:(把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姚大被吓得一哆嗦。)朱婆呢?
姚大:也没找到,老爷!
徐能:还不给我我追?(转身出了正房,领着一伙人,打着火把,奔向后门,打开后门,一路追来。)
44.
(天渐渐亮,路上。)
(郑氏一路奔跑,头发散乱着,衣服被树枝刮得破了。她突然觉得肚子痛,抱着肚子。来到一个岔路口,郑氏看了看)
45.
(清晨,外。)
郑氏:哎呦!(弯着腰往前行,一边抱着肚子。此刻,天色微明,看见前面一个茅草庵,走到近前,见庵门上写着“慈湖尼庵”,庵门关着。郑氏奋力向 前,来到庵门前,靠在门上,叩门。叩了几下,里面传来声音,)
里面:请等一等!(里面传来开门声,庵门打开了。)
尼姑:(探出头来。看见郑氏。急忙开门,举手行礼。)阿尼陀佛,夫人,你有事吗?
郑氏:师傅,我一夜奔波,你能让我进去吗?。
尼姑:请进!(见郑氏走路踉踉跄跄,急忙伸手把她扶进净室。)
尼姑:夫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郑氏讲话,镜头晃过苏云被封的情景,苏云和母亲告别的情景,苏胜夫妻被杀的情景,郑氏被锁在船舱的情形,苏云被捆住扔进江里的情景,朱婆劝郑氏的情景,及郑氏与朱婆逃跑的情形,最后是朱婆投井、郑氏一人逃走的情形。)
尼姑:(行礼,)阿尼陀佛,罪过啊,罪过!
46.
(清晨,外。)
(徐能领姚大一伙追到了灌木丛。)
徐能:姚大,用火把照照。
姚大:来了,老爷。(徐能等人看看地面。草有的被踩倒了。)
徐能:这里有人走过,往这边追!(人们顺着路追过来。)
47.
(夜,江面上。)
(苏云被扔下水后,捆着他的绳子被刮在一个大圆木上,大圆木挂着他,顺流而下,来到响水闸,撞在一只抛锚的船缆绳上,动弹不得。,苏云混混沉沉,眼睛闭着。船上陶公起夜,来到水边,隐隐约约看见水里有东西,)
陶公:嗯?(再细看看。)急叫:六子,看看,水里有个什么东西?
六子:哎,(跑到船头,往水里看。)我下去看看。(跳到水里,)是个人。
陶公:快拉上来!
(六子把苏云拉到船边,陶公在船上拉,六子在船下推,把苏云拉上了岸。)
陶公:看看是活的还是死的。
苏云:(迷迷糊糊地)救命!
陶公:活着呢,快解开绳子!(两个人七手八脚地给苏云解开绑绳。)
(船舱里,苏云躺在床上。陶公和六子坐在旁边。苏云讲着,陶公和六子听着。)
苏云:就在这样,那伙贼寇把我害成这样,如二位恩公救了我,请恩公送我上岸,我要状告王尚书!
陶公:唉,要知道你要和王尚书打官司,我怕是不敢救你,我是生意人,在这条江上做生意,得罪不起朝廷的官员。
苏云:(一愣,急忙起身,)陶公,你的意思是——
陶公:先生,不要怪我说你,如果你去打官司,在下不好管你的闲事;
苏云:(画外音:我得先回去,然后再说。)如今盘缠已经没有了,官印文凭都丢了,现在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倘若有个安身之处,我以后再做打算。
陶公:如果你要寻一个安身之所,我们村叫三家村,里有一个私塾,倘若先生肯去,暂住几时,我倒帮得上忙。
苏云:多谢!多谢!
陶公:六子,去给先生找些干衣服来,明天把他带回家。
六子:是。(陶公和六子一起出来。六子回手关上苏云的船舱门,压低声音地)
老爷,你说他要是去告官,我们不就得受牵连吗?我们哪是得罪起大官的主儿。
陶公:回家告诉人看着他,不要让他出门,免得给我们惹麻烦。
六子:是,老爷,还是你想得周到。
48.
(天大亮,外。)
(徐能领着人追到一片丛林外,一片草地,站在了。)
徐能:看看,往那边跑了?(弯腰仔细看看,地上的草有被踩倒的痕迹。抬起腰,用手往前边一指。
徐能:这边!快追!(此时,天已经大亮,姚大把火把一扔。一伙人呼啦往前追去。)
49.
(日,慈湖尼庵里。)
(郑氏坐在桌子旁,尼姑站在旁边。)
郑氏:(抱着肚子,尽量压低声音,)啊呀!
尼姑:夫人,你怎么了?
郑氏:师傅,我肚子一阵阵疼。
尼姑:怎么会这样?
郑氏:我有孕九个月了,昨夜走急了路,怕是要分娩了。
尼姑:夫人,我是半路出家之人,有点经验,依老尼看,你是要分娩的样子。
郑氏:(捂着肚子。)啊呀!
尼姑:施主,不要怪我,佛门是清净之地,不可污秽。施主可往别处去。我不敢留你。
郑氏:(眼中含泪地)师傅,你慈悲为本,这佛家若不留我,叫我往哪里投奔才好?想我一家,今日遭此劫难,今天我又没有地方投奔,不如死去。(掩面而泣。)
尼姑(想了想,)也好,这庵后有个茅草屋,做厕所用的,施主若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先去那里,等生产了以后,再进庵里。
郑氏:(急忙点头,)谢师傅!(起身,捧着肚子,尼姑前面领路,郑氏跟随。往后面的茅草屋走去。)
50.
(日,内。)
(尼姑在自己的住室等待。慈湖尼庵的茅草屋里,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尼姑起身往茅草屋走来,进了屋子。见郑氏正躺在茅草堆中,尼姑走过来。)
尼姑:夫人,恭喜你们母子平安。只是有一件事,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也为了本庵的安全,须向夫人说明,庵里不能把你们母子同时留下,如果你要把小官人留下,我托人抚养;若是夫人想留下,就要把小官人送出,不然他在佛地里啼啼哭哭,会被人疑心,追查起来,又是灾祸之事。请夫人决定。
郑氏:事情到了现在,我虽逃了出来,但那劫贼怎肯善罢甘休?我已无处可去。可是,孩子……我怎舍得把他丢弃。(哭泣。)
尼姑:夫人决定不了,我自有道理。(尼姑抱起孩子。)
郑氏:师傅,且慢!(郑氏脱下婆婆做给自己的衣服,把孩子包好,又拔下自己的金钗,插在孩子的前面,对天跪拜,)我夫苏云,倘若不该绝后,愿有个好心人收养这个孩子!(跪拜之后,起身。)师傅,这孩子命苦,我现在自身难保,求你把他放着十字路口,看有人拾起,再……(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尼姑:好,夫人放心。(抱起孩子出了屋子。)
52.
(日,水井旁。)
(徐能一伙人追到了井旁边,徐能一眼看见了朱婆留下的那双鞋,急忙地用手一指,)
徐能:那边,快,到井边去。(众人顺着徐能手指的方向看去,都看到了那双鞋。呼啦一下奔过去。)
姚大:这是朱婆的鞋?
徐能:是朱婆的鞋,这些原来是我夫人穿的,错不了。(姚大脸上有些难过。众人围着往井里看。)
姚大:这井太深了,黑洞洞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徐能:不要管它,继续追,再追一段路看看。
(众人闻听,继续呼啦啦往前追赶。)
52.
(日,柳树下。)
(到了一个叉路口,众人听见小孩的哭声,寻声望去,见一颗大柳树下有一个包,众人急忙走过去,看见地上放着的是一个孩子,)
家丁甲:看!还有金钗!
家丁乙:可不,还不小呢!
姚大:(打开一看,是个小男孩,姚大急忙把孩子包好,抱起来,孩子立即停止了哭声。姚大看了又看,拍着孩子的小屁股。)
姚大:乖乖,真好看!谁家的孩子放这里了呢?(四下里看看,不见一个人,)这是被人扔掉的孩子,哎,可怜可怜!
徐能:谁家的小孩?我年近四十,还没有个孩子,如今想娶一个媳妇,结果跑得无影无踪了,把这个孩子捡回去,好好抚养,将来也好传宗接代。姚大,你家的小孩前两天夭折了,你把他抱回去,让你老婆给这个孩子做奶娘,让她好好喂养这个孩子,我亏不了你们。
姚大:是,老爷!(画外音:我本想自己留着这孩子,可是我哪敢和老爷争。好在老爷让我老婆给喂养这孩子。这孩子得先呆在我家。)
徐能:我看人也追不到了,还好我捡到了这个孩子,也算是大收获,我们回去吧。
众人:是,老爷。(徐能领着众人往回走去。)
(尼姑隐身在远处见有人抱走了孩子,转身回去了。)
53.
(日,姚大家里。)
(姚大妻子刘氏坐在炕上发呆,姚大进来。怀里抱着孩子。)
姚大:老婆,看看这是什么。
刘氏:(眼皮都不抬。)有什么好看的。
姚大:(把孩子抱到妻子跟前。)你看看!
刘氏:(看见孩子,惊喜地)孩子!真好看。(急忙小心地抱过来。)哟哟,真好看!
姚大:你也不问问哪来的。
刘氏:哪来的?
姚大:捡的。
刘氏:捡的?(抬头惊讶地看姚大。)谁呀,把这么好的孩子扔了?
姚大:不知道,也是有难处呗。我本想自己捡回来养着。可是,老爷要留着,连名字都起好了,叫徐继祖。
刘氏:(有些失望地)唉!
姚大:你别伤心,现在孩子不是在我们家吗?我们好好待他。等他长大了些,我们也会再有自己的孩子的。
刘氏:(点点头。)也只好这样想了。
姚大: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回老爷家。转身出去了。
54.
(字幕:三年后。)
(日,苏雨家里。)
(苏母正在纳鞋底,纳着纳着,就呆住了。苏雨从外面进 来,看见母亲发呆。)
苏雨:妈,(苏母反应,)妈 ,(苏母回过神来,)你又想哥哥了?
苏母:是呀,雨儿呀,你哥这一走就是三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实在挂念。你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亲自去往兰溪县县衙,讨个音信回来,也好让我放心。
苏雨:是该有个音信了,都三年了,哥哥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好,妈,你给我收拾收拾,我明天就动身去兰溪县。
(第二天,苏母送苏雨,苏雨挥手和母亲告别,去找哥哥。)
55.
(日,兰溪县县衙,县衙门关着。)
苏雨:(见一年轻路人,)小哥,和你打听一下,这是兰溪县县衙吗?
路人:是啊。
苏雨:怎么不开门啊?
路人:县太爷退衙了。
苏雨:那我找县太爷怎么找?
路人(一指,县太爷的家在哪儿呢。
苏雨:(来到县太爷私宅门口。敲门。)开门!开门!
开门人:(打开大门。)请问你找谁?
苏雨:我是知县老爷的亲属,你快去通报。
开门人:(笑容可掬地)大爷你好厉害,有这么好的亲属,你得通个姓名,我好去禀告老爷。
苏雨:我是你们县太爷的亲弟弟,我叫苏雨,特地从涿州家乡来。
守门人:苏雨?你姓苏?
苏雨:(兴冲冲地)是啊,我是姓苏,不然怎么是你家县太爷的亲弟弟呢。
开门人:(立即收起笑脸,)啐!见鬼!我家老爷本姓高,是江西人,牛头不对马嘴!(后堂出来几个歇闲的官差,)
官差甲:哪里来的光棍,冒充老爷的亲属,把他打出去!
苏雨:谁是冒充的,我哥就是县太爷,你们兰溪县的县太爷!怎么样?
官差乙:(一指看门人)他刚才不都告诉你了吗?我家老爷姓高,不姓苏。你赶紧走!(往外推苏雨。)
苏雨:(往里推官差乙,)我凭什么走?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能走。(说完就往里闯。众人不让他进来。一起往外推他。)
(众人七嘴八舌地:别让他进来!
把他绑起来。
先揍他一顿再说。
(众人正吵着,院里的门开了。高知县从屋里出来。众人听见门响,都站住了,回头看着高知县。)
高知县:怎么回事?
守门人:县太爷,来了个冒认官亲的,说是县太爷您的弟弟。
高知县:嗯?
苏雨的画外音:哎呀,这县太爷不是我哥哥呀?这县太爷一定会怪我。这是怎么回事?(赶紧下跪,)县太爷,小人是北直录涿州苏雨,有个亲哥哥苏云,在三年前,选做本县知县,上任以后,杳无音信。老母在家挂念,特命令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打听哥哥情况,没想到惊扰了县太爷。县太爷在这里上任,一定知道您的前任知县的下落。
高知县:(急忙把苏雨扶起,)原来如此,请到屋里说话。
56.
(日,高知县家里。)
高知县:(把苏雨让到屋里,两人坐下。)你哥哥从来就没有到这来上任,吏部只当他病故了,所以又把这个官位补缺给我了。既然现在你府上都没有他的消息,那不是船翻了,就是遇到贼寇了。如果是中途病故,怎么能没有一个人回乡呢?
苏雨:(哭起来,)哥啊,老母家中挂念着你呢,只指望你衣锦还乡,谁知竟死得不明不白,叫我怎么回报老母!
高知县:(也抹着眼泪,)事已至此,你不要烦恼。暂时在此地住一两个月,待下官派人四处打听你哥哥的消息,在回去不迟。所有费用,都包在下官身上。
苏雨:那也好,谢谢县太爷。
高知县:(冲门外)来人!(进来一人。)去库房取十两银子,送给苏公子做见面礼。
来人:是,老爷。(转身出去。)
高知县:你先在城隍庙住下,我现在派人送你去。(向门外,)来人!(进来一公差。)送苏公子去城隍庙暂且安顿下来。
公差:是,老爷。苏公子,请。
57.
(日,城隍庙里,苏雨低头哭泣,和尚送了饭菜,苏雨不吃。黑夜,苏雨仍在哭泣。白天,苏雨回忆与哥哥告别的情形。)
58.
(日,高知县家。)
(高知县正伏案看卷宗,公差甲进来。)
公差甲:报告县太爷,城隍庙来人报告,说苏公子茶饭不思,近两天生病发高烧,抓了几副药,吃下去也不见好。
高知县:(吃惊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赶快备轿,去城隍庙!
(城隍庙苏雨卧室。苏雨躺在床上,高知县领着城隍庙道士和公差甲进来了。)
高知县:(进门)苏公子!苏公子!(苏雨无反应。来到床前。)苏公子!(苏雨还是没反应。高知县伸手摇摇苏雨。还是没反应。)
道士:(上前看看,扒开苏雨的眼睛看看。)阿弥陀佛!
公差甲:(过来看看,)县太爷,苏公子,死了。
高知县:唉,我本想留他在此。替他打听他哥哥的下落,不想他却病死在这儿,(对公差甲)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椁,我要亲自来殡殓,(对道士),棺椁停于你庙中,你要与我好好看管。
道士:县太爷放心,贫道一定尽心竭力。
59.
(日,外。)
(徐继祖六岁,和两个小朋友玩摔跤,一个小朋友被他摔倒了,起来,哭着),
小朋友:你个野小子,你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子,你是野种。
徐继祖:(攥紧拳头,冲上去。那两个小孩被吓跑了。)
两个孩子:(边跑边喊)你是野种!你是野种!
60.
字幕: 十七年后
(日,徐能府。)
(徐能、徐用、赵三等众人在府中庆贺。酒席摆在厅堂,厅堂内欢声笑语不断。)
赵三:大哥,继祖这小子可真行,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现在又考中了全省第七名亚元,就要到京城会试,一定会夺个状元回来,不简单啊。
范剥皮:那我们大哥可就更威风了啊。
赵三:是呀,那大哥可就越来越发达了。我们哥几个这辈子可跟大哥借了不少光,
徐能:嘿嘿,这小子是挺有能耐,比他爹我强。
翁鼻涕:哎,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大哥的儿子错得了嘛。
徐能:(脸一沉)嗯?
赵三:(一捅范剥皮,)
范剥皮:说什么呢你?翁鼻涕?
翁鼻涕:(自觉说走了嘴,连忙改口。)啊,是龙养的就是龙,(不自然的冲徐能笑笑。)啊,不对,大哥,我是说,大哥你是龙,继祖他是你养大的,那就错不了。
徐能:(酒杯“啪”地往桌上一放。沉着脸,)从今天起,有人胆敢再在这件事上错说一句话,我就要他的脑袋!
范剥皮:(紧张地)是,大哥,我该死,以后我一定记住。
徐能:(抬眼看了看范剥皮。)哼!
赵三:(急忙地)喝酒喝酒!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得讨个大吉利。我侄儿的前程最最重要。
范剥皮:是是,大哥,喝酒喝酒!(徐能的脸色渐渐好了些,)我先敬大哥一杯。
翁鼻涕:我先敬,我给大哥赔罪。
赵三:也好,你赶快赶快。(范剥皮起身给徐能倒满酒,众人举杯,)
徐能:来,喝酒。
赵三:来,恭喜大哥!我们先提前祝贺继祖考个状元回来。
范剥皮:那是那是!
翁鼻涕:大哥,那我们就更跟你借光了啊,继祖这小子,我没白喜欢他。
赵三:可不,我们哥几个谁不是喜欢他呢。
徐能:这话没错,他是你们摸着头顶长大的,现在有出息了,我得告诉他,不能把你们哥几个忘了。
赵三:瞧你说的,大哥,我那侄子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啊,哥几个,你们说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那是那是,来喝酒,哈哈哈哈哈……)
61.
(日,姚大家门口。)
(门口拴着一匹马,徐继祖从姚大家里出来,姚大和刘氏在后面相送。徐继祖来到门口,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回头)
徐继祖:奶妈,奶公,你们回去吧。
刘氏:(依依不舍地)继祖,衣服都带齐了吗?银子够不够?
徐继祖:带齐了,银子也够了,你们回去吧。外面风大。
姚大:路途遥远,你要小心哪。
徐继祖:我会的,你们放心吧。(马鞭扬起,)驾!(骑马走了。姚大和刘氏站在门口张望,直到不见踪影。)
62.
(日,外。)
(徐继祖扬鞭催马,一路走来,到小河旁边喝水……,到客栈住宿……,一座城楼,城楼上写:涿州。徐继祖骑马进来……走得累了,见井边苏母提着瓷瓶向井里打水。徐继祖下马,拉着马往前走,)
徐继祖:老奶奶,打扰了,我远道而来,想借一杯清水,解解口渴,行吗?
苏母:(回头看看,镜头出现苏云的模样。)
苏母的画外音: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想我儿苏云啊。
苏母:哎呦,小官人,看来你一路劳累,不如到我家里喝杯茶吧,比这井水更解渴。
徐继祖:只怕老奶奶府上路途遥远。
苏母:不远,十步之内就是我家。
徐继祖:那好,谢谢老奶奶。
苏母:不用谢,小官人请跟我来。
64.
(日,苏母家。)
(徐继祖拉着马,随苏母走到一座房屋前。门前有一棵树,徐继祖把马栓在树上,抬头见院内有厅房三间,用土墙隔断,左边是苏母的卧室,右边一间放一些破家什。中间一间空着,厅侧边有个耳房,一个老佣人在里面烧火。)
苏母:公子请!(徐继祖随苏母进入来,见中间一间房的一张旧桌子,两个旧凳子,徐继祖四下一望,见靠墙旁边放两个灵位,上写着:长儿苏云;次儿苏雨。)
苏母:(唤耳房里的奴婢。)吕氏,给小官人泡一杯茶来!(吕氏用托盘端进一杯热腾腾的茶,)小官人请吃茶!(吕氏退下。徐继祖吃茶,苏母盯着徐继祖目不转睛地看着,禁不住两眼落泪。徐继祖觉得奇怪。放下茶杯。)
徐继祖:老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苏母:我今年七十八岁了,即使是说错了话,我想你也不会怪罪吧。
徐继祖:老奶奶有话请讲,哪里谈得上怪罪!
老奶奶:小官人贵姓?有多大了?
徐继祖:我姓徐,家父给我起名继祖。今年十七岁了。如今侥幸中了举人,去京城参加会试。
老奶奶:(屈指算算,眼泪又扑簌簌落个不停。)你听我说,我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苏云,十七年前考中进士,皇上封为兰溪县尹,同媳妇一同去兰溪县赴任,不想一去杳无音信。时隔三年,我又让二儿子苏雨前去兰溪县打探消息,不想苏雨一去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人传说,说我大儿子苏云命丧强盗之手,二儿子苏雨病死在兰溪县了,我痛苦无处伸,我和一个老仆人,住在这个老屋内,一天天混着日子。我看小官人的面貌与我大儿子苏云没有区别,又刚好是十七岁,令我想起往事,所以非常伤感。今天天色已晚,小官人若不嫌弃,就请在这住一晚,我们家穷,就请你吃我家一顿家常饭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又哭起来。)
徐继祖:老奶奶别哭,我就听您的一句劝,今天不走了。
苏母:好,要是这样的话,我先谢谢小官人。
字幕:第二天
(苏母和徐继祖吃饭,徐继祖吃完了,苏母放下筷子。)
苏母:小官人,谢谢你留住在这儿了,十七年了,我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小官人,请跟我来,(徐继祖随苏母来到屋里,苏母打开一个破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衣服来,送给徐继祖。)这件衣服是我亲手做的,男式女式各做了一件,是做给我大儿子苏云和他媳妇的,女式的让我儿媳穿走了,这件男式的衣服因为我不小心烧了几个洞,本想另作件给苏云,可是再没看见这花样,也就耽搁下来。如今我见了你,就像见了我儿苏云一样,你如果不嫌弃,我把它送给你。一路也许能为你避避风寒。
画外音:我不缺衣服,可是,老奶奶诚心诚意相送,如果我不接受这衣服,一定会很伤她的心,不如我就接受了这衣服吧。
徐继祖:(接过衣服,)谢谢老奶奶。
苏母:小官人接受了这件衣服,倘若可怜我晚年这般凄凉,来年春天高中,衣锦还乡,我麻烦你,派人到兰溪县打听苏云、苏雨的情况,把实际情况告诉我,我就死也瞑目了。(说完,放声大哭,徐继祖也陪着掉泪。)
徐继祖:老奶奶放心,我来年春天回来,无论考中或考不中,一定到兰溪县打听您两个儿子的下落,回报给您。
苏母:谢谢小官人。
徐继祖:老奶奶,时候不早了,我走了。(徐继祖上马,老奶奶哭着进屋去了。(徐继祖伤心地回头看看,)
画外音:来年春天,我一定不辜负老奶奶的愿望,替她打听苏云、苏雨到底是怎么回事。
64.
(日,宫廷上。)
画外音:徐继祖进京以后,中了二甲进士,被皇上封为中书官职,过了二年以后
(朝堂上,皇上端正在龙椅之上,殿下文武百官两边站立。)
皇上:徐继祖听封——
徐继祖:(出来跪倒)臣在!
皇上:朕封你为刷卷御史,替朕去南京考察民风,整顿吏治,清查民间刑事案件,择日启程!
徐继祖:臣尊旨!
65.
(日,慈湖尼庵,郑氏的住所。)
(郑氏坐在镜子前,她沉思了片刻,拿起镜子照照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郑氏的画外音:十九年过去了,我在这尼姑庵里隐藏了十九年。直到今日,杀夫之仇未报,孩子不知死活,我容颜更改。又是尼姑打扮,估计没有人认得我了。
66.
(日,慈湖尼庵大殿。)
(老尼姑正在念经,郑氏走了进来。)
郑氏:师傅。
老尼姑:(睁开眼睛看看郑氏。)你有事吗?
郑氏:是的,师傅,我想出去化缘。
老尼姑:是吗?你另有心事,为师我知道。
郑氏:师傅说得对,师傅你收留我十九年了。十九年来我过的是安逸的日子,我想去化缘,帮助贴补一下庵里的费用。这是其一。其二我想往仪真的路上走走。顺便打听我那孩子的消息。或许老天可怜我们母子,如果孩子被近处的人家捡了去,被抚养至今,也许我们母子相见,我对他说出事情的原委,叫他去报仇,也就了了我的心愿。
老尼姑:好吧,不过虽说事情过去了十九年,你的相貌改变了不少,但你还是要小心。
郑氏:是,谢师傅。
67.
(日,当涂县街道。)
(郑氏手托着一个钵盂,沿街化缘。只见街道上,人们净水泼街,彩旗飞舞,郑氏来到里正家门口,一少女在门口旁边看街道上的热闹。)
郑氏:阿弥陀佛!(里正出来,看见郑氏。)
里正:道姑,我家为了接待刷卷御史,现在实在是很忙,你改日再来吧。(门口站着的看热闹的少女回过头来,)
少女:道姑,到我家来吧。
郑氏:阿弥陀佛!(随着少女走了。)
68.
(日,少女家里,郑氏和郑春对面坐着。)
少女:道姑 ,你这么年轻,人又长得这么标致,怎么就出家当尼姑了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
(郑氏眼泪落下来了。)
郑氏的画外音:十九年了,这十九年来我忍辱偷生,含恨活着,我如果始终隐瞒自己的事情,不往外说,什么时候才能报仇?我不如说出来 ,再向他们打听孩子的下落,也许能有些线索。
郑氏:你听我说。(郑氏讲述,画面上面是苏云赴任的江上行船的情景;午夜苏云被捆绑扔进江里的情景;郑氏被徐能送进徐能府里的情景;郑氏和朱婆外逃,朱婆投井的情景;郑氏生孩子,老尼姑抱走孩子放在大柳树下的情形。)
少女:你真可怜。(郑氏哭泣着,少女家主人从里屋一挑门帘进来,)
少女:(急忙站起)这是我家主人。
少女主人:仙姑,你和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听了都气得了不得,如今刷卷御史到任,现在就在接官亭,你怎么不去告状伸冤?
郑氏:我一个女流之辈,从小就不认识字,不会写状词。
少女主人:你要告状,我替你写状词。
郑氏:那就太好了。
少女主人:(对少女)拿笔和纸来。(少女转身进了里屋,稍后拿出了笔、墨、纸张,少女主人提笔开始写状词。)
69.
(日,街道、江边。)
(郑氏从少女家出来,手拿状纸,一路走到接官亭,岸上,有顶官轿,轿夫四人,轿后有官兵几十人,一只官船停在岸边,船上立一旗牌,上写:周宁太道。)
(舱内,徐御史正在船上,旁边坐着周兵备。
(舱外,郑氏来到,直接就要上船。)
官兵甲:(伸手拦住。)站住!不许上船!
郑氏:(,双膝跪倒,大叫)大人哪,我冤枉啊!
(舱内。)
徐御史:(对周兵备)有人喊冤。(大声地)把状纸呈上来。
官兵甲:是,大人。(走向郑氏,)你,把状纸给我。(郑氏双手呈上状纸。官兵甲手拿状纸走进舱内。来到徐御史跟前。俯身行礼,递上状纸。)大人,那妇人的状纸。(徐御史接过状纸,同周兵备观看。)
徐御史念状词:告状妇郑氏,年四十二岁,系直隶涿州籍贯。夫苏云,由进士选授浙江兰溪县尹。于某年相随赴任,路经仪真县,因船漏换船。不料船户惯盗徐能,纠伙多人,中途劫夫财,某夫命。又欲奸骗氏身,氏幸逃出,庵中潜躲,迄今十九年,沉冤无雪。徐能见在五坝街住。恳乞天台捕获正法,生死衔恩,激切上告。(看完,徐御史大惊。)
周兵备:你怎么了,先生大人?
徐御史:这妇人告的正是老父,学生我有心不接她的状纸,又怕她到别的衙门去告。
周兵备:(哈哈大笑),先生大人,你正是青年时期,不知道随机应变,这有何难?
你现在叫巡捕官,把那妇人明天带去都察院审问,到那里,一顿板子把那妇人打死,不就绝了后患?
徐御史:(起身拜谢),承教了。大人,告辞。(周兵备起身相送,下船。)
周兵备:先生大人慢走。
徐御史:周大人请回。
(到岸,)
徐御史:(对官兵甲),叫巡捕官把那告状的妇人押着,明天早晨到衙门当面审问。
官兵甲:是,大人。(转身上轿。)
70.
(夜,徐御史卧室。)
(徐御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画面出现郑氏告状的情景。)
徐御史的画外音:我父亲常年当强盗,今天这妇人所状告的事,也许是实情。明天大堂之上,我怎么办?
(回忆周兵备的话:(哈哈大笑),先生大人,你正是青年时期,不知道随机应变,这有何难?你现在叫巡捕官,把那妇人明天带去都察院审问,到那里,一顿板子把那妇人打死,不就绝了后患?)
徐御史的画外音:如果那妇人告的是实情,我父亲当年劫了人家的钱财,杀了她丈夫的性命,我明天公堂之上再把她打死,岂不是冤上加冤?若不打死她,这妇人四下告起来,传到我父亲耳朵里,也许照样会要了她性命。
(回忆起三年前,去应考之时,苏母对他说话的情景:你听我说,我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苏云,十七年前考中进士,皇上封为兰溪县尹,同媳妇一同去兰溪县赴任,不想一去杳无音信。时隔三年,我又让二儿子苏雨前去兰溪县打探消息,不想苏雨一去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人传说,说我大儿子苏云命丧强盗之手,二儿子苏雨病死在兰溪县了,我痛苦无处伸,我和一个老仆人,住在这个老屋内,一天天混着日子。我看小官人的面貌与我大儿子苏云没有区别,又刚好是十七岁,令我想起往事,所以非常伤感。)
徐御史的画外音:那老奶奶说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回忆:徐继祖六岁,和两个小朋友玩摔跤,一个小朋友被他摔倒了,起来,哭着),
小朋友:你个野小子,你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子,你是野种。
徐继祖:(攥紧拳头,冲上去。那两个小孩被吓跑了。)
两个孩子:(边跑边喊)你是野种!你是野种!
徐御史的画外音:我究竟是不是我父亲的孩子?怎么才能弄清楚。
(回忆苏母说话的情形:我看小官人的面貌与我大儿子苏云没有区别,又刚好是十七岁。)如果是这样,那个告状的夫人岂不就是我娘?事情究竟如何,我怎么才能弄清楚?哎,有了,奶妈和奶公应该最知情。我要弄清真相。
71.
(次日,徐御史大堂。)
(徐御史正中坐下,衙役分左右两排站立。)
徐御史:(一拍惊堂木。)升堂!
传令官:升堂,带郑氏上堂!
(巡捕官带郑氏走进大堂,郑氏双膝跪地。)
郑氏:慈湖尼庵郑氏叩见御史大人!
徐御史:郑氏,你家住哪里?
郑氏:回大人,我本是直隶涿州人。
徐御史:你的状纸我看过了,事情发生了十九年了。是吗?
郑氏:是的,大人。
徐御史:堂下下跪之人,你有没有儿子,为什么亲自出来告状?
郑氏:(眼泪流下来。)回大人,十九年前,我一路被贼人追赶,逃难到了慈湖尼庵,在庵中产下一个儿子,可是,慈湖尼庵是圣洁之地,容不得我们母子同时留在庵里,没有办法,我委托慈湖尼庵的师傅把孩子抱走送人,我师傅把孩子抱到慈湖尼庵附近的大柳村村口的大柳树下,结果,孩子(哭泣)被人抱走,至今不知死活。
徐御史:喔,你告状的情况本官已经知道,你暂时还回慈湖尼庵住下,等待我查明那强盗情况,再叫你来。
郑氏:谢御史大人。小尼告退。(巡捕官带郑氏退下。)
72.
(日,徐御史内堂。)
(徐御史:坐在椅子上。)
徐御史的画外音:那妇人曾经有个孩子,那老奶奶又说我长得像她的儿子,我得弄清我的身世,我不能急着回仪真县,我应该先叫奶公姚大来,把他们所有人都先叫到南京来。他们这些人多年当强盗,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即使郑氏不是我的生母,我也得治他们这些人的罪。(拿起笔,写了一封信,折好,装进信封。)
徐御史:来人。(门外进来一送信人。)
送信人:大人。
徐御史:(把信交给他。)把信送到仪真县五坝街上,交给太爷亲自拆开。
送信人:是,大人。
73.
(日,徐能府上客厅。)
(徐能客厅坐着,姚大进来。)
姚大:太爷,御史老爷有信来,送信人就在门外。
徐能:(高兴地)快让他进来。
姚大:是,太爷。
送信人:(进来)太爷,我家老爷有信给你。
徐能:拿来我看。(送信人呈上信。徐能打开信,看。看完。高兴地对姚大)姚大,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继祖叫你随送信人一起走,让你先到当涂采石驿站,然后随继祖一起到南京,我们后天起身,继祖叫我们都去南京,到南京衙门相会,继祖刚刚上任,太忙,来不及回家。
姚大:是,老爷。(回身对送信人。)请。(和送信人一起出去。)
74.
(正午,徐御史坐轿,来到驿站,驿站前写:当涂采石驿站。徐御史下轿走进驿站。)
75.
(姚大由送信人带到当涂采石驿站,进了驿站。)
76.
(夜里,驿站徐御史住室。)
(徐御史站在桌子前,来回走动。姚大进来。)
姚大:御史大人找我?
徐御史:奶公,坐。
姚大:御史大人,折杀小人,小人不敢坐。
徐御史:(坐下)奶公,你跟随我父亲这么多年,想来有很多事你都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说实话。(沉吟片刻。眼睛紧盯着姚大。)我是不是你家太爷的亲生儿子?
(姚大吓得睁大了眼睛。连连鞠躬。)
姚大的画外音:怎么办?我说不说实话,?说实话?徐能现在都跟御史借光 ,当了太爷了,再说,他们怎么也是父子啊,我一个下人,我敢说实话吗?我要是说了实话,将来徐能知道了,那还了得吗?
姚大:(急忙地)御史大人,这话你吓坏小人了?你怎么能不是太爷亲生的呢?
徐御史:奶公,你要说实话。
姚大:大人,我说的是实话,你是太爷亲生的。
徐御史:姚大!我再问你一遍,我是何人所生?
姚大:(下得倒退了好几步。)
姚大的画外音:怎么办?看来御史老爷是真急了,都直呼我名字了,但是,我轻易不能说实话。
姚大:御史老爷,你确实是太爷亲生的。
徐御史:(一拍桌子,发怒地,)我是别人的儿子,详细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今天如果说实话了,我念奶妈哺育之恩,不深究于你,如若不然,我治你个知情不举之最,就把你发配到当涂县,先打你一百棍,打死后再报告。
姚大:御史大人,你确实是我家太爷亲生的,小人不敢说谎。
徐御史:好,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也没别的办法,(拿起笔,写了一张拘捕令。)我还是那句话,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发配到当涂县,先打你一百棍,打死后再报告。
姚大:(看一眼拘捕令,急忙地下跪)御史大人,我说,只是你不要对太爷说起此事,否则,太爷饶不了我一家啊。
徐御史:凡事有我做主,你不要害怕。(扶姚大起来,)奶公,起来说话。
姚大:好,我说。(画面上重现姚大随徐能追赶郑氏,在大柳树下捡到徐继祖。镜头特写:金钗和郑氏用来包衣服孩子的衣服。)
徐御史:当时包孩子的衣服和那金钗,都还有没有?
姚大:衣服当时染上了血迹,洗不净,如今和金钗放在一起。
徐御史的画外音:由此看来,我真是郑氏的儿子。
徐御史:好,今天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明天你回仪真县,把那衣服和金钗拿来,连夜到南京衙门来见我,不得有误。
姚大:是御史大人。
77.
(日,徐御史内堂。)
徐御史:(坐在桌前,)来人。(进来一侍卫。)
侍卫:大人。
徐御史:派人把慈湖尼庵的郑道姑接来,好好照顾,接她到南京来见我。
侍卫:是,大人!(侍卫转身出去。)
徐御史:来人!(另一个侍卫进来。)传令下去,明天一早启程,去南京。
侍卫:是,大人。
78.
(日,三家村陶公家里厅堂。)
(陶公正在厅堂内坐着,丫鬟正在给陶公倒茶,六子进来。)
六子:老爷,苏先生求见。
陶公:叫他进来。
六子:是,老爷。(六子下去。苏云进来。)
苏云:陶公。
陶公:苏先生,坐。(对丫鬟)你下去吧。
丫鬟:是,老爷。(退下。)
苏云:谢陶公。(一旁坐下。)
陶公:你在私塾教书,村民反映很好,你今天来有事?
苏云:是的,陶公,自从你救了我,我一直呆在三家村,已经十九年了,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我家有老母,音信已经断了十九年;妻房郑氏当时有孕在身,如今生死下落一概不知,我想到到仪真县打听打听消息。请陶公行个方便。
陶公:苏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想,你出去能找到他们吗?你怎么找?你怕是又想到衙门去告官,可是,你告得赢吗?你出去了,不知会怎么样?怕的是你没告赢官司,倒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就信命吧。如果你的妻房还在的话,早就把王尚书告倒了,你就安心好好教你的书吧。十九年了,你不也过来了?
苏云:我——
陶公:别想了,回去好好教书吧,啊?
苏云:这——
陶公:好了,好了,回去吧。啊?
苏云:(重重地)唉!(摇了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
陶公:来人。(六子进来。)
六子:老爷。
陶公:你告诉他们,对苏先生留点神。别让他出去给我们招惹是非。
六子:是,老爷。(转身要出去。)
陶公:回来,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你把上坟祭祖的东西准备好。
六子:是,老爷。小的马上去办。
79.
(日,三家村学堂。)
(门上挂着牌匾:上写:三家村学馆。门口,人们三三两两地去上坟,女人们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馒头、祭菜;男人们手里拎着烧纸。还有的人家拿着纸马、纸牛等物品。陶公带着六子和四个手下,坐着一辆马车去上坟,车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的纸活儿。后面一辆那车上坐着女眷。)
苏云的画外音:学馆的孩子们随着大人们去上坟了,陶公也不在家,这是我离开的好机会。(急忙挥笔在一张纸上写道:)
苏云的画外音:陶公,救命之恩,苏云感激不尽,但苏云思母心切,更欲去寻妻儿下落。俟合适时机,去雪当年杀命夺财之仇。愿谅苏云不辞而别。(放下信,收拾起笔墨,走出学馆。)
80.
(日,南京,操江御史衙门江御史内堂,江御史正在阅卷。)
一仆人进来:大人。
江御史:什么事?
仆人:新来南京上任的刷卷御史徐大人来拜访。
江御史:快请。(江御史急忙出来迎接。)
81.
(日,江御史家门外。)
(徐御史正等在大门外,身后有一顶官轿,轿夫四人和几十名官兵。江御史从里面出来。)
江御史:哎呦,徐大人。本院迎接来迟。快,里边请。
徐御史:哪里,江大人请。(徐御史在前,江御史在后,进入内堂。)
82.
(日,江御史内堂。)
(江御史和徐御史坐着,两人谈天,哈哈大笑。)徐御史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状纸。“告状人苏云”几个字映入眼帘。)
徐御史:江大人,在忙公事?
江御史:是,今天接到一份诉状,说来你听听。(江御史回忆。)
83.
(江御史回忆开始:日,南京,操江御史衙门。)
苏云:(击鼓)冤——枉——,冤——枉——
(操江御史衙门大堂,江御史正在升堂。一官差进来。)
官差: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江御史:带他上堂!
官差:是,大人。(官差下。)
(过了一会儿,官差带苏云进来。苏云跪地磕头。)
苏云:叩见御史大人。
江御史:下跪者何人?
苏云:草民苏云。
江御史:把状纸呈上来!
苏云:是,大人。(苏云从怀里掏出状纸。旁边一官差拿走,呈给江御史。江御史打开,看,大惊,站起。)
江御史:苏云?哎呦,(放下卷宗看苏云。)由状纸上所说,你是直隶涿州的苏云?
苏云:正是。
江御史:真正是你?可怜,你与我同一年科考中举。不想你遭此大难。我听说吏部以为你病故了,有又把官位补缺给了高知县。原来你竟是遭劫杀!
苏云:正是。
江御史:你当初坐的是王尚书府的船,现在王尚书已经告老还乡。回到山东了。本院接受你的诉状,我马上通知山东巡抚,让王尚书府交出强盗徐能、徐用。你先回去,等候本院传唤。
苏云:谢大人。(苏云退下。)(江御史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江御史:来人。(操院差人上。)
操院差人:大人。
江御史:我命你明天一早去山东,把这封信送到王尚书府。跟他说明苏先生告状情形,请尚书大人捉拿盗贼徐能、徐用,你将盗贼提来,供日后审讯。
操院差人:是,大人。(江御史回忆结束。)
84.
徐御史:是这样。江大人,那你忙公事吧,时候不早了,告辞。
江御史:徐大人慢走!(徐御史往外走,江御史后面相送。走到门口,)
徐御史:江大人请回。
江御史:徐大人慢走。(徐御史走到轿前,差人上前。)
徐御史:(低声地)你去把操院差人叫到本院衙门,我有话吩咐。
差人:是,大人。(徐御史上轿,起轿。带人走了。)
85.
(日,徐御史衙门。)
(徐御史背对着站着,差人进来。)
差人:大人,操院差人到了。
徐御史:叫他进来。
差人:是,大人。(退下。操院差人上。)
操院差人:(进来磕头。)拜见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徐御史:(转过身来)江大人派你去山东,给王尚书家送信?
操院差人:是,大人。
徐御史:那王尚书船上的强盗,我已经知道一二,你可以暂停一两天,待我有消息时,就传唤你,你就来,我保管你捉到强盗,不必去山东。
操院差人:小的遵命,大人。
徐御史:好,你回去吧。
操院差人:是,大人。(退下。徐御史站在那里,沉思。左右慢慢走动两步。差人上。)
差人:大人,去仪真县接太爷的船到了。
徐御史:好,我知道了。(差人退下。)
徐御史的画外音:我养父当强盗多年,罪恶累累,对他正法的日子到了。但他毕竟养育教育我十九年,我应恩冤分明,今晚还要尽些礼数。
徐御史:来人!(差人上。)
差人:大人。
徐御史:派人去河边接太爷进府,派人准备晚宴为太爷接风。
差人:是,大人。(退下)
86.
(日,河岸边。)
(徐能、徐用、赵三、范剥皮、翁鼻涕等一行人下了船。岸上有官差等候着,领着一溜儿五台大轿。徐能等人上岸,一领头的官差过来叩拜。)
官差:(跪地叩头)御史衙门官差迎接太爷。(徐能眼皮都没抬。就走向轿子。徐用站住了。其余人随徐能走过去。)
徐用:(对跪着的官差)起来吧,前面领路。
官差:(站起来)是。(去前面领路。徐用走向轿子。)
87.
(徐能一行人到了刷卷御史衙门外,轿子都停了下来。领头的官差跑进衙门。)
88.
(日,徐御史内堂。)
(徐御史正端坐着。)
差人:(进来,。)大人,去接太爷的人回来了。
徐御史:知道了,派人去大堂。
差人:是,大人。
89.
(日,刷卷御史大堂。)
(旁边有差人站立。徐能端坐在上首,左边是徐用、范剥皮;右边是赵三、翁鼻涕。每个人的坐位前都是红毡铺地。)
徐御史:(身穿便服进来,走到徐能前面,双膝跪地磕头。)不孝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徐能:哈哈哈……,好,起来吧。拜见你各位叔父。
徐御史:(恭恭敬敬站起。)来到徐用面前,徐用赶紧起身,御史大人,使不得。
徐能:哎,二弟,你现在也是太爷,叫他拜拜何妨?你不要客气。
徐用:使不得,使不得,(拉起徐御史,)你实在要拜,那就作个揖吧。
徐御史:(作揖)侄儿拜见叔父。
徐用:好好好。去拜其他们吧。(用手往旁边一指。)
徐御史:(来到范剥皮面前。)拜见范叔父。(叩头。)
范剥皮:哎呦,御史公,使不得,使不得。
徐御史:(走到翁鼻涕跟前。)侄儿拜见翁叔父。
翁鼻涕:从前是侄儿,现在成了御史公了。嘿嘿。
赵三:(徐御史来到赵三面前,正要跪拜,赵三站起来,)御史大人,折杀我了,别拜了,别拜了。
徐能:哎,赵三哪,别惯着他,虽然继祖当御史了,但你和我是多年的交情了不是,他拜你那是应当的。
徐御史的画外音:死强盗,装腔作势,你们结伙杀人害命,看我不治你们的罪!
赵三:这——
徐能:拜!拜!继祖啊,磕头磕头。
徐御史:(跪下叩头)拜见赵叔父。
赵三:谢谢御史大人!谢谢御史大人!
徐御史:父亲,各位叔父,我已让厨房准备饭菜,各位请先休息。准备用晚饭。(众人起身。)
赵三:御史公,打扰了。
范剥皮:御史公,客气。……
90.
(日,徐御史内堂。)
(徐御史坐着,手里拿着苏母送给他的衣服,放在桌子上看着。)
差人:(在门外。)大人。
徐御史:什么事?
差人:姚大回来了,在门外等候。
徐御史:叫他进来!(把手中的衣服,收在抽屉里。)
差人:是,大人。
姚大:(手里拎着个包裹,进来。跪地磕头。)大人!
徐御史:(赶忙扶起。)奶公,请坐。
姚大:小人不敢,大人要的东西,小人带来了。
徐御史:拿来我看。(姚大把包裹放在桌子上。)
徐御史: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姚大:是,大人。(姚大下去。徐御史慢慢打开包裹,里面露出衣服和金钗,他先拿起金钗,仔细看了看,慢慢地放在一旁,然后,他用手抚摸着衣服,慢慢翻开衣服看,果然见衣服有血迹,之后,他拉开抽屉,把自己刚才放进去的衣服拿出来,对比看,两件衣服的花样一模一样。)
徐御史的画外音:(回忆苏母送给他衣服的情景:苏母:我看小官人的面貌与我大儿子苏云没有区别,又刚好是十七岁,令我想起往事,所以非常伤感。)现在看来,那老奶奶分明就是我的祖母,那慈湖尼庵的郑道姑是我亲娘。而更可喜的是我的父亲还活着,还到了操江御史衙门去告状。我今天就要抓住那些害人的强盗,我们一家人的团圆在此一举。
91.
(夜,徐御史后堂。)
(徐御史摆宴款待徐能一伙五人,徐能上首坐定。徐御史侧坐相陪,面前放把扇子。徐用紧挨徐能,其他人各自在座位上坐坐着。)
徐御史:(站起。)父亲,今天我先敬你一杯。报答你十九年来对我的养育教育之恩。来,喝。
徐能:(乐不可支地)好,喝。
其余人:(七嘴八舌地)好!好!好啊!……
徐御史:(丫鬟在旁把酒倒满,徐御史又举起杯。二叔父,我敬你一杯。(端酒走到徐用跟前。)
徐用:(起身,)谢御史大人。举杯一饮而尽。(丫鬟过来倒满酒。)
徐御史:(举杯。)各位,我暂时就不一一敬你们了,我前堂有事,先敬大家一杯,稍后我回来再给你们一一敬酒,现在先把这杯酒喝了。为各位接风,来,(端起酒。)
赵三:好啊,御史公敬酒了,这酒我们高低得喝。什么酒能有今个儿的酒香啊!
范剥皮:可不是,喝!御史公真给我们面子。
翁鼻涕:那我们还不是借大哥的光?喝!(众人举杯,喝酒。)
徐御史:我有事,稍后再来陪大家,大家先喝着。
徐能:继祖啊,有事你先忙着,啊,这都不是外人,你就不要把他们当客人了。
徐御史:好。(转身走出后堂,随手带上门。)
92.
(夜,御史府后堂廊间。)
(徐御史走出后堂,来到廊间,巡捕官带着几十人正在待命,差人头领见徐御史走过来。迎上去跪拜。)
巡捕官:大人,按大人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徐御史:好!听候我挥扇为号。一起进后堂捉拿盗贼。
巡捕官:遵命,大人。
徐御史:操院差人到了吗?
巡捕官:按大人的吩咐,他去请告状的苏老爷了。
徐御史:好。(等了片刻。操院差人带苏云来了。)
操院差人:拜见大人,告状的苏老爷带到。(回头叫苏云,)你过来,这是徐大人。
苏云:(上前就要下跪。)拜见——
徐御史:(赶忙上前扶住。)你是告状的苏老先生??
苏云:是,大人。
徐御史:你告状的内容我都已知道,只是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十九年前打劫你的那些贼寇?
苏云:大人,那些人令我刻骨铭心,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徐御史:好,后堂有许多人在那里,你去认一认。请随我来。(带着苏云和操院差人及巡捕官和几十号官兵。来到后堂门口。徐御史一摆手。众人站住。徐御史对苏云)里面请!
(苏云压低了帽沿儿,打开后堂门,里面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到他。苏云在嘈杂的人声中一眼就看见了徐能,他大吃一惊。又看见了徐用、赵三、翁鼻涕、沈胡子。这些人的容貌在他一一眼前闪过。苏云看后,慢慢退出来。来到徐御史跟前。)大人,这些人正是十九年前打劫我一家人的强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徐御史:老先生,请先等一等。(举扇一挥,官兵们蜂拥而入。把徐能等人都捆绑了。)
徐能:大胆,你们干什么?我是御史大人的父亲!(徐御史和苏云走进来。)继祖,快快救我!
徐御史:(走到徐能面前。一指苏云)你还认得这位十九年前的苏知县老爷吗?
徐能:(抬头看,苏云摘下帽子,徐能回忆去十九年前苏云的相貌。)是你?你怎么还活着?(转头对徐用)都是你,当初不听我的话,非要给他留个什么全尸,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徐御史:(对操院差人,)你可以向你家大人回禀了,苏先生的案子的案犯都已缉拿归案。
操院差人:谢大人。
徐御史:巡捕官,你带人把这些人押送到操院御史衙门。
巡捕官:是,大人。(操院差人和巡捕官及众人下。苏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差人上)
差人:大人,慈湖观音庵中的郑道姑已经传唤到了。
徐御史:请进后堂。
差人:是,大人。(转身下。)
徐御史:(转身对苏云。)请随我来。(两人向后堂走去。)
93.
(夜,徐御史后堂,。)
(徐御史和苏云走进来,徐御史把一把交椅,摆得坐北向南。让苏云坐好。苏云怔怔地坐下。徐御史跪地就拜。)
徐御史: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苏云:(慌忙地站起,)大人,使不得,你与我素昧平生,怎能这么恭敬小人?
徐御史:(跪地不起,)父亲,我一向不知父亲的踪迹,希望你饶恕孩儿的不孝之罪。
苏云:大人,你不要弄错了,我并没有儿子。
徐御史:我这个不孝之子,就是爹爹所生,如果你不相信,请看!(徐御史先取出苏母所赠衣服,递给苏云。苏云打开衣服,看见衣服上的煤油灯烧的小洞。)
苏云:这件衣服是我母亲做的,你从哪里得到的?
徐御史:(又将姚大拿来的衣服和金钗拿出来。)还有一件。(递给苏云。)
苏云:这件衣服是我的妻子郑氏的,还有,这金钗也是我妻子的东西,这些东西怎么都在这里?
徐御史:不要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差人:(进来,)大人!郑道姑到了。
徐御史:快请!
差人:是,(退下)
郑氏:(进来低头)行礼,贫尼叩见大人。(苏云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郑氏。)
徐御史:(赶紧双手相搀,扶到交椅上做好。倒头便拜。)孩儿叩见母亲大人。
郑氏:(慌忙站起)大人,你这是?
苏云:娘子?
郑氏:(听见喊声,抬头看苏云。不相信的)你是——相公?!
苏云:娘子!真是你?
郑氏:相公?你——你还——活着?真是你?
苏云:是我,娘子,是我。(过来拉住郑氏)
郑氏:相公!
苏云:娘子!(相拥而泣。徐御史在一旁流着眼泪看着,笑着。)
郑氏:(拉着苏云的手,)相公,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在这又见着你了。
苏云:是啊,我想了你十八年啊。
郑氏:我也是,我告诉你,我们的孩子——(说不下去了,流下了眼泪。)
苏云:(把眼光转向徐御史,郑氏顺着苏云看的方向看去,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御史大人,急忙松开苏云,转头看徐御史。)
徐御史:(再次跪拜,)不孝儿叩见母亲大人!
郑氏:(吃惊地)你——你——说——什么?
徐御史:母亲,父亲,你们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徐御史讲着,画面上重现徐能追赶郑氏,和一伙人在大柳树下捡到一个孩子,姚大抱走;姚大回家把孩子交给妻子;徐继祖和小伙伴打架;进京赶考是苏母赠衣服;徐御史初审姚大;姚大拿回带血的衣服和金钗。回忆结束。徐御史拿出血衣和金钗给母亲看。)母亲,你看!
郑氏:(看看血衣和金钗,抬头盯着徐御史,徐御史激动地看着母亲,郑氏嘴唇颤抖着,好半天,)孩子!(哭出声来)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徐御史:(激动地)母亲——(扑进母亲怀抱。)
郑氏:(抱住御史大人)孩子!(哭泣,苏云抱住母子两,一家人哭做一团。)
94.
画外音:事情过后,操江御史审理完案子,上书刑部。此时,徐继祖已改名叫苏泰。不久,奏章批复下来,苏泰仍为御史,钦赐苏家父子暂回涿州,苏云回乡省亲,苏泰归家娶亲。徐用、姚大无罪释放,将徐能等其余盗贼处于斩刑,没收各贼寇的家产,以充边塞之用。徐能虽然租用王尚书府的船,但因王尚书后来远在京城,对徐能的盗行一概不知情,不需追究。行刑那天,刑部请苏家父子同临法场监斩。
(日,刑场。)
(行刑那天,法场上人山人海,监斩台上,主斩官当中而坐,苏家父子台上相陪。
徐能等盗贼跪在地上,身后各有一名刀斧手。)
徐能:(叹口气)唉,我虽然没和苏夫人成亲,但跟继祖借光,做了三年太爷,死也甘心了。(其余盗贼面面相觑。)
主斩官:(扔下竹签。大声地。)时辰已到,行刑!
(刀斧手大刀飞舞,徐能等人头落地。)
95.
(日,江上。)
(一只官船在江中航行,苏云、郑氏、苏泰三人站在甲板上,每个人脸上露出笑容,三个人说说笑笑。两岸风光随船行变幻。船尾浪花翻卷。三个人笑声不断。)
一个官差:(来到甲板上,拜见苏泰。)大人,船已到山东临清渡口。
苏泰:好,叫船靠岸。
官差:是,大人。(船徐徐驶进渡口,只见岸上又很多人,岸上排着一溜儿四台大轿。王尚书被围住正中,众人都在往苏泰的船上看。苏泰一下船)。
一家丁:(上前行礼。)苏御史,我家大人在岸上迎接大人,御史大人,请!
苏泰:(惊奇地)你家大人是——
家丁:我家大人原来是京城的王尚书。
苏云:我知道,我知道,我被封为兰溪县尹的时候,王尚书就在京城。(苏泰点头。一行人来的王尚书跟前。)
苏泰:(上前行礼)刷卷御史苏泰见过尚书大人。
王尚书:哎,御史大人哪里话来,老夫几年前告老回乡,现在在此居住,听说御史大人回乡省亲,特来请大人家中坐坐。
苏云:苏云叩见尚书大人。
郑氏:拜见尚书大人。
王尚书:御史大人,惭愧,把个船租给了徐能这个歹人,给百姓,给你家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啊,老朽有监管不严之罪啊。
御史:哪里话,老大人为国为民,劳碌这么多年,功不可没啊。
王尚书:哪里,哪里,应该的,快请上轿,请府中说话。来,上轿。
苏云、苏泰:王大人先请。(几个人走进轿子。抬轿往王尚书府去。)
96.
(日,王尚书家里客厅。)
(王尚书和苏云正在谈天。)
王尚书:想不到京城一别,这二十年了,你竟受了这么多苦,好在现在苦尽甘来。
苏云:是啊,世事无常,这回可好了。
王尚书:恭喜你啊,苏大人。
苏云:谢谢尚书大人。
王尚书:御史大人年轻有为,做事干练,实在是人才啊。老夫欣赏不已。皇上恩准苏大人回家省亲,恩准御史大人回家娶亲,不知御史大人即将娶谁家老先生的千金?丄
苏云:小儿尚未定亲。
王尚书:啊呀,那太好了。老夫有一个小女儿,才貌都好,倘若御史公不嫌弃老朽,老夫希望和苏大人攀亲。你看怎样?
苏云:苏云高攀了。
王尚书:哪里。我现在是告老回乡了,是我高攀了。哈哈哈哈……
苏云:哪里话,王尚书,客气了,客气了,哈哈哈哈……
97.
(日,王尚书府。)
(婚礼上,苏御史和王小姐身着礼服,苏云、郑氏、王尚书和夫人并排坐着。
周围是欢乐的人群。)
婚礼主持人:一拜天地!(新婚夫妻拜天地。)二拜高堂。(新婚夫妻拜高堂。苏云夫妻和王尚书夫妻高兴的笑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夫妻对拜,人们簇拥着一对新人进入洞房。)
98.
字幕:三天后。
(日,涿州苏云家里。)
(苏云、郑氏、御史夫妇一行人站在苏母面前,吕氏搀扶着苏母,苏母站在儿子面前,愣了半天,才认出苏云,母子相拥而泣。接着郑氏给苏母行礼。也相拥而泣。御史站在苏母面前,苏云给母亲讲着话。苏母点头。御史给老妇人讲述自己赶考时的情景,苏母回忆当时苏泰讨水喝,自己把苏泰领进家里,赠给他衣服的情景。苏母相互扶着对方,凝望着,笑着……(剧终)
|
|
||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备案号粤ICP备14022528号 法律顾问:广东律师事务所 |
|
|
|
||
|
|
|
|
|
||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