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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40集连续剧《师娘》第五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彊疆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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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废旧收购站 日
【于殿套着长胸兜,满手油渍地在门口硝狗皮。硝着硝着,就见狗皮边沿上有一双脚,抬头看,原是于福站在那里。
于殿:老三?你?从家里来?
于福:嗯。
于殿(半开玩笑地):又是想到牛骨堆里找书看?
于福:不。二哥,我还想托你办件事。
于殿:托我办事?什么事?
于福:我想上大学,请二哥想个办法。
于殿(站起,用手在胸兜上擦了擦,笑着):哟,老三还真是三斤半的扁鱼——不能窄看哩!有志气!有志气!可是,你要是拿猫皮狗皮来要我硝,那倒是一句话,你这上大学来找我帮忙,不是‘烧香走进吕祖庙——摸错门了’?
于福:二哥,不是那意思,我只要你为我递份报告。
于殿:递报告?递给谁?
于福(茫然):我也不知道。
于殿(笑):连你都不知道,那叫我递给谁?唉,对了,上大学是教育上的事,那个教育小组的何组长你不是认识,就递给他好了?
于福:递给他?不!
于殿:哦——我知道了。听说他为人不厚道,和我们村里的兰子谈得好好的,突然在订婚的日子又不去了!是吧?(挠头)那这报告递给谁好呢?
【于福茫然地看着于殿。
于殿:唉,对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吊颈要在大树上吊!你要真想上大学,我看这报告就直接递给一把手!
于福:一把手?
于殿:是啊。公社一把手邵书记,也是从师范出来的,他这人有水平,很爱人才!
于福(高兴起来,急从衣袋里掏出报告递过去):二哥,这就麻烦你了。
于殿:不,不,这报告你拿着,我带你一道去。
【于殿解下围兜,到木桶边洗手……
公社会议室 日
【墙壁正上方贴着马、恩、列、斯、毛等画像,其它处均挂着条幅毛主席语录。会议桌是由几张长桌合并而成的。
【邵树人书记坐在长桌的中央,衣着整齐,封领扣到顶;面前摆放着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微仰着头,似乎始终在对天花板产生兴趣。他是一个魁梧、严肃、工作极讲原则的人。
【邵树人左边坐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是来负责招生的高主任;右边坐的是丁木清副书记;何敬民坐在邵树人的对面,正埋头翻看一迭报告。
丁木清副书记(扫视一下与会人员,再看看邵树人):到齐了,开会?
【丁木清五十岁左右;内穿白色衬褂,外面习惯地披着一件黑色中山装;脸庞瘦削,眼窝深陷,颧骨、眉弓突出,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人们习惯称他丁黑头。
【邵树人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下来,正了正身体,翻开笔记本,那上面写着一行行隽秀的小字,但他并不看,向与会人员扫视了一圈。
邵树人:今天召开党政联席会,着重讨论推荐一名青年上大学的事。毛主席教导我们:‘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何组长,你先把这次递报告人的情况介绍一下。
何敬民(翻看报告,逐一介绍):李玉录,二十二岁,贫农,团小组长;邓启生,二十四岁,贫农,任过红民校宣传员;于福,二十岁,下中农,曾、曾……
丁木清(两眼闪出一道青光):怎么啦?说呀!
何敬民(看了看在座成员):他、他曾被批斗过。
众人(似乎想起):哦——
高主任(停住记录,将笔记本向前翻了数页):我谈点看法,于福这个小青年,我去他们生产队调查过……
【画外音】
在党委邵书记的力荐和负责下乡招生高主任的争取下,于福的愿望终于实现,他被推荐上了江城师范大学!
于福上大学那天,孤坑生产队沸腾了,于家坳沸腾了!
于福家 上午
【于家坳村口半山坡上坐东朝西一溜并列两排草房,草房前是一块不大的稻场。
【阵阵鞭炮。稻场上拥挤着很多前来看热闹和送行的乡亲。
【于福手提木箱出来,于母泪水汪汪拉着于福的手。
于母(再三叮嘱):福子啊,在外念书一定要吃饱,注意冷暖,有空就要给家里写信,噢。
【于福点头。
二哥于坤(过来为于福提箱):老三,这箱给我。
于福:二哥,不用了,我自己提。
【大哥于乾和两个嫂子也过来。
于乾:让你二哥提吧,我们都送你一阵。
于福:大哥、二哥、嫂子,你们都别送了。就一只箱子,我提得动。母亲年纪大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照应她老人家。
两个嫂子(擦着眼泪):这我们知道。
【于福提着木箱,迟迟不肯离去,似乎在等待着谁。
于乾(催促):老三,河阳镇上的船是上午九点开出,你要抓紧走了!
【于福仍在张望、等待。
沈幽兰家 同前
【于家坳的鞭炮声不断传过来,沈幽兰在房里隔着窗棂不断向于家坳张望。
【画外音】
于福上学的日子,沈幽兰是记得的。这天清早,对面于家坳的鞭炮声传过来,她就知道是村上的乡亲去送于福上学了!她不仅不敢去送行,就连站在门口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她只得关住房门,独自躲在房里,借着窗棂的遮掩,望着于家坳村口那边发呆。她是痛苦的。她不仅是因为没能为于福上学帮上忙而痛苦,更重要的是金霞和玲香都出嫁了,现在于福一走,他们儿时的四个小伙伴,就剩她一人在生产队里了,这怎能不让她感到孤独、凄凉和羞愧呢!
沈幽兰家 接前
【沈幽兰仍在窗口痴痴地向于家坳张望。她已看见于福拎着木箱一步一回头地缓慢走上孤峰岭……
孤峰岭头 接前
【秋高气爽。
【于福艰难地攀登着孤峰岭。
【山道很静。偶有画媚在竹林中啼鸣。
于福(仍是边走边回头,忽然想起):对了!说不定她就在那等我呢!
(幻觉)石椅旁的野桃花盛开,沈幽兰正痴情地站在石椅岩旁等待……
【于福提起木箱,飞跑着向岭头登去,钻向那竹林中的石椅岩……
石椅岩 接前
【石椅依旧。只是岩边那粉嘟嘟的山桃花没有了,换上的是一树紫红的桃叶和一团团干瘪的山桃!
【于福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人!他站上石椅,不甘心地回头张望着他那熟悉的、生他养他的家乡,望着小学校后面沈幽兰的家!
于福(长叹一声):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大阳从云缝里挣脱出来,山地里的秋雾开始升腾,天空渐渐高朗。
【可以看清孤峰山区独特地貌:一座座拔地而起均成“S”型状的山峦相互盘绕,每个S的“坑”就是一个村庄。山道是线,村庄为珠,构成一幅独特的江南山水。
【于福再次看了看家乡,依恋地提着木箱下孤峰岭。
民办小学 日
【教室内外站满着小学生和家长。
【金霞拿着教本过来。
【家长惊讶、议论。
【学生一片喧哗,纷纷涌到金霞身旁。
学生刘樟树(推搡金霞):我们要兰姐姐教!不要你教!不要你教!
学生齐声:不要你教!不要你教!我们要兰姐姐!我们要兰姐姐!
家长(也七嘴八舌):是啊,不是说得好好的,是让兰子来当老师的吗?怎么又换了?
众家长:就是啊!怎么就把换了呢?
【学生吵着嚷着围攻、推搡金霞。
沈队长(过来):叫嚷什么?这不影响金老师上课吗?
家长乙:队长,于老师走的时候,不是让兰子来接替的吗?怎么又换成霞子了?
队长:金老师来不是一样吗?是听我这个队长的,还是听你们的?
沈三吉(气冲冲从人群中挤过来):队长,让幽兰当老师,是队委会定下来的,你怎么能临时换人呢?
队长:唉……
沈三吉:唉什么呀?你队长也太把我们队委的话当耳边风了!你的权力真大呀!不行!你得给我们把换掉!
队长:三吉,这不是我……
沈三吉:那是谁?你说?说出来我去找他!
队长:唉,这里面的事情你不知道!
沈三吉:不管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不行的!
众家长:队长包庇!不行!不行!一定要兰子来教!一定要兰子来教……
队长:不行也得行!谁要是再说,你就把你家的小家伙领回去!
家长甲:领回去就领回去!不种田不行,不念书还能吓倒我呀?
部分家长:不念就不念,还能吓到谁呀!(将孩子拉走)
沈幽兰房间 晚上
【沈幽兰在房里郁闷地勾织着纱衣。
沈母(端碗茶水进来,哀叹着):唉,人家金霞就是聪明,搬着丈夫去开后门,这老师的位子就真的给她想到了。唉,当老师多好啊,不上山不下水的,尽吃些轻巧饭!
【沈幽兰更加用力地勾着纱衣。
沈母(将茶水碗放在木箱盖上,见女儿不吭声,又叹着气):哎,这不是说得好好的,让你当老师,怎么就变了?兰子,你怎么不去问问队长?
沈幽兰(烦躁地):妈,不说了,行不?
【沈幽兰将身体侧向另一边,狠狠地勾着纱衣。
沈母(叹气,老泪纵横地走出):唉,犟哦。
农田里 深秋
【男女社员在热火朝天地整麦地。
【沈幽兰没有语言,她把所有的语言都用在胳膊上:飞快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斩得畦上土疙瘩飞溅……所有的社员看看沈幽兰,再也不像往日样嘻笑,全在沉闷中干活。
组长沈三吉(高兴地):呀,今天干活烈生,我要向队长回报,给你们加工分,一定给你们加工分!
【没人接话岔。
【沈三吉看了看大伙,再看看沈幽兰,似乎已明白,不再说话,也低头拚命干活。
山塘冬修工地 冬天
【没有笑声。沈幽兰和社员在沉闷中拚命干活。
【沈幽兰三锹两锹上满一担土,挑起就走,碰撞得来来往往的夹篮咔咔作响……整个工地劳动效果极好。
【队长沈长庆过来,见状,将肩上的铧锹重重扎到地上,咧着大嘴刚想笑,但看到社员个个都很沉闷,似乎已明白,心情也渐渐沉下来。
路上 傍晚下工
【沈幽兰挑着夹篮匆匆走在最前面。
【社员同情地议论着。
刘华方:哎,都说好人有好报,这话怎么没应到我们家兰子身上呢?瞧这些天把她折磨的,硬是瘦脱了形哟!
一老农:就是啊。
刘可太:这何工作队也真不应该,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呢?
队长(匆匆走来):兰子,刘书记喊你明天到大队去一趟。
沈幽兰:要我去大队?
队长:是的,刘书记喊你明天一早就去!
【沈幽兰睁着疑惑的双眼,旋即一甩长辫,匆匆离去。
大队部 上午
【沈幽兰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坐在办公桌旁的刘正农书记。
刘正农:怎么不行?你年纪轻,又是共青团员,还识得一些字,不就是做个妇女工作吗?
沈幽兰:我……
刘正农:你的情况,队长都对我说了。幽兰,还是出来工作好,你那个性格呀,要是整天闷在一个地方,迟早会把身体闷坏的!
【沈幽兰感激地看了看刘书记。
【画外音】
沈幽兰知道这是刘书记和队长对她的关心,也是大队领导对她的信任!嘴上虽说不行,但心里却是高兴的。这段时间,村上的人当着她的面,虽然话语少了,笑声少了,但她知道,只要背过她的眼睛,乡亲们就会嘀嘀咕咕。嘀咕什么呢?她当然清楚: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突然被男方抛弃,这里的奥密怎能不让人猜疑呢!
沈幽兰多么想换个地方,离开那个整天使她郁闷、压抑、痛苦的环境!现在机会来了,她怎能不高兴呢!
大队部 日
【大队召开两委会议。
【丁木清和刘正农坐在长桌上方。
【刘正农看看丁木清,丁木清耸动着肩上大氅,点头。
刘书记:我们的班子基本配齐了,现在重新分一下工。宋群安副书记负责方坑一片,周家贵主任负责石坑一片……幽兰,你——,你就到陶坑去吧!
沈幽兰:我到陶坑?
【刘书记点头。
【丁木清用深邃的眼光看了看沈幽兰。
沈幽兰:刘书记,我还是回孤坑吧?我家在那里,熟人熟事的。
刘书记(笑):当干部就是这么回事:‘本地辣椒不辣’,‘九华山的菩萨——远灵近不灵’,家门口熟人熟事的,工作难做啊。再说,陶坑那地方正需要人手,你去……
丁木清(耸动着肩上“大氅”):小沈啦,陶坑那生产队目前正出现两条路线的斗争,你去了好哇,我正需要帮手哩!
沈幽兰(不解):两条路线斗争?
丁木清(再耸动大氅):是啊。你还不知道吧?
刘正农:幽兰啦,陶坑生产队是丁书记亲自抓的社会主义教育的点,目前那里正出了点事,你这去了不是正好吗!
沈幽兰(犹豫):刘书记,我是怕……
两委(大笑):哈哈哈,沈主任还没工作就说怕了!
大队部外 同前
【小驼子和陶队长不断地推搡着茶花和陶芙蓉往会议室走来。
【茶花和陶芙蓉倔犟地不肯前行。
陶队长(向小驼子撇了一下嘴):嗯!
小驼子(上前推搡着茶花和陶芙蓉):走哇!我们说话你不听,那就交给丁书记去处理!
【茶花和陶芙蓉挣扎着前行。
大队部 接前
【会议继续。
丁木清:小沈说的怕,并不是指她自己胆小怕事,而是怕我们有些人明明摆着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不走,而一心要……
【陶队长和小驼子推搡着茶花和陶芙蓉进来。
陶队长:丁书记,刘书记,她俩认死不交,只得把带来了!
刘正农(微惊):噢?
【丁木清又耸动一下大氅,深邃的双眼里射出一的青光。
沈幽兰(大惊,不由自主地站起):茶花?芙蓉?这是……
小驼子(走上前,鄙视地):哟,这不是兰子吗?也参加干部会议了?怎么?你不知道?那就问问她俩吧!快进去!(推搡两位姑娘)
【两位姑娘不肯进会场。
【两委摇头,表情各不相同。
刘正农(皱了皱眉,转向丁木清):丁书记,你看……
丁木清:陶队长,先她两个带回去,我马上派专人去处理!
小驼子:那、那我们这不是白跑一趟了?
陶队长:丁书记说了,那我们就带回去吧。
【陶队长和小驼子押着茶花和陶芙蓉走出队部。
【沈幽兰不解地看着带走的两位同学。
【会议继续。
苦竹岭 上午
【刘书记领着沈幽兰登上岭头。可看清在“S”形的山坳里,坐落着一个较大的村庄。
刘书记(指着岭下岭下村庄):陶坑生产队人口和我们孤坑的差不多,但比我们孤坑更穷,你看那些房屋就知道了——
随着刘正农的话音,淡入陶坑村村庄:
村庄全是草房,麦秸、稻草、或是红茅草铺盖的屋面已陷出一道道槽沟,槽沟处已生长着稗草、薅蓼、还有一株株小树;墙体大多是土板墙,墙上裂缝已大得能塞进拳头……
同前 接前
【沈幽兰和刘正农缓步向岭下走着。
沈幽兰:刘书记,陶坑生产队出现的两条路线的斗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刘正农:先别急问这个,什么事情只有深入进去,才能真正弄清楚。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丁副书记亲自在陶坑蹲点,这件事他非常重视;还有那个陶队长,更是个犟牛脾气,跟他在一起工作,更要注意一些方法。。
沈幽兰:刘书记,我能行?
刘正农:你记住我的一句话:当干部要有‘车轮的头脑兔子腿,鹞鹰的眼睛乌鸦嘴。’车轮的头脑就是遇事头脑要转得快,多想办法;兔子的腿,就是……
东坑村 日
【刘书记领着沈幽兰同陶队长见面。
刘书记:陶队长,这是我们大队刚上任的妇女主任沈幽兰同志,她就分在你们这一片,你昨天回报的那件事,就有她来配合你们处理。这里工作都需要你们好好地配合哟!
陶队长(傲慢地):这么年青漂亮的主任啊?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小驼子(夹着工分薄、咧着满嘴细牙过来):我来看看,是哪个大干部来处理我们这里的两条路线斗争?啊呀,原来是兰子啊?哦,不,是沈大主任了!
刘正农:驼子,说话正经点!
小驼子:原本都是老熟人,随便点没关系!
陶队长:走走走,沈主任第一次到这里来,我领你到陈家瓦屋去。她家的茶饭做得好。
刘正农:对,那是我们的‘老饭店’。走!
陈妈家 日
【这是一间土墼墙的穿枋旧瓦房。房屋内外收拾得十分整洁。
【刘书记三人坐在八仙桌旁。陈妈提着瓷茶壶为客人泡茶。
刘正农:幽兰,这就是陈妈!
沈幽兰(佩服地):陈妈这房子收捡得真干净!
陈妈:农村养鸡喂鸭的,哪能说真干净?
刘正农:谁不知陈妈真是个当家的好手啊!
陶队长: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喝陈妈泡的茶吧!
陈妈(见着文静的幽兰,越发喜爱,过来加茶):姑娘——哦,不!沈干部,这茶都是我自己做的,就是不好喝,你也该尝一点呀。
沈幽兰(急忙礼貌地站起,双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陈妈,真的好喝!
刘书记:幽兰啊,陈妈做茶可是我们大队的一绝啊!陈妈不仅是茶做的好,饭菜做得更好。凡是公社、县里的干部到了这一片,我们都要把带到陈妈家里来。这里是我们的老饭店喽!
陈妈(高兴地):沈干部,只要不嫌弃,往后来工作,吃住到我家都行!
沈幽兰:那多麻烦你老人家。
陈妈:不麻烦,不麻烦。出门在外,总不能在把饭锅挂在屁股后头唦!(说着,回头向儿媳房里喊道):秋香,到菜园搞点菜回来,刘书记、沈干部,中午就在这里吃饭。
【秋香腆着身孕的大肚子从房间出来。
【沈幽兰机警地看了看秋香。
刘正农:陶队长,关于那两个小姑娘是怎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事,你先把具体的经过向沈主任介绍一下。
陶队长:好,事情是这样……
陶坑村口 傍晚
【陶队长和小驼子将刘正农和沈幽兰送到村口,转身回去。
沈幽兰(看了看离去二人):刘书记,我今晚也不回去了。
刘正农:干吗?
沈幽兰:就在陶坑歇。
刘正家:是想到你那两位同学家去?
沈幽兰:嗯。
【小驼子半途又折回来,在村口窥探沈幽兰的动静。
刘正农:这样也行,你去把情况更进一步了解清楚,多动动脑筋想想,免得丁书记问起来,你拿不出自己的意见。
沈幽兰(感激地):嗯。
【沈幽兰向村里走去。
【小驼子随后盯梢。
刘正农(看着进村的沈幽兰和尾随的小驼子):唉!这个小驼子!
陶队长家 夜
【陶队长坐在凳上用大碗喝茶,喝过后用衣袖抹一下嘴唇,看着对面的小驼子。
陶队长:真的看见她没走?
小驼子:看得清清楚楚!她是到茶花家去了!队长,你说怎么办?
陶队长(高兴地一拍大腿):去了好哇!
小驼子:她们是同学,让她们在一块,那她还不是要帮她们说话!
陶队长: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公社丁书记亲自在抓这件事,这事关两条路线的大事,她姓沈的刚当干部才几天,就敢同丁书记唱反调?
小驼子:就是!就是!
陶队长:把茶花、芙蓉这两个烫手的山芋塞到她沈主任手上,我们站一边看热闹,不是很轻松?
小驼子:队长,你真有水平!
陶队长:驼子,但我要告诉你一条,不管她姓沈的怎么处理,我们一定要坚持丁书记的意见,从明日起茶花和芙蓉她俩必须在三天内把卖茶叶的钱交到生产队,不交就把送到公社去关起来!
小驼子:对,我听你的!
茶花家 夜
【方桌上亮着一盏香油灯。三个同学围坐在桌边。茶花母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沈幽兰:究竟是什么事,闹得又打雷又下雨,像是翻了天似的?
茶花:还不就是为了这房子!
【狠狠向墙上砸了一拳头。拳头砸进墙裂缝里,拔不出,疼得哟哟怪叫。
【大家帮着茶花拔出拳头。
沈幽兰:为了这房子?
陶芙蓉:你看,这样的房子还能住吗?
沈幽兰:是该要修理修理了。
茶花:我们也是这样想啊。可到哪去搞钱来修理呢?一个工分分不到二毛钱,一年累下来,不仅没款进,还要欠生产队一屁股搭一胯子债!
陶芙蓉:就这样,我们春天到山上采点毛尖,夏天上山勒些‘大脚片’、山楂茶,利用阴雨天,偷着挑到外面去卖,准备把这些钱积攒下来把房子修一修。不料被在这里蹲点的丁副书记知道了,说我们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非要我们把这些年卖茶叶的钱交出来!不交,就要把我们送到公社关起来!
随着陶芙蓉的讲述,淡入如下画面:
——清晨或是傍晚,茶花和陶芙蓉匆匆爬上高山,一会儿采着嫩茶,一会儿又勒着老茶片;
——茶花和陶芙蓉挑着担子在外地卖茶叶;
——茶花和陶芙蓉卖茶叶回来遇上丁副书记和陶队长。陶队长对丁副书记说了句什么,丁木清大发雷霆……
茶花家 接前
茶花:幽兰,你说,我们不就是想积攒两个钱修修房子嘛,怎么就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呢?
陶芙蓉:小驼子今天又来催了,限我们三天内如果不把卖茶叶的钱交到队里,他们就要把我俩送到公社去!幽兰,你为我们去跟丁书记、陶队长说个情吧。
陶坑队屋 日
【沈幽兰和陶队长已争辩一段时间。
陶队长:早晚?早晚上山采茶、卖茶就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啦?如果生产队的社员都像她俩样,早上晚上都可以去采茶卖茶,那不是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我这个队长还能当得下去吗?
沈幽兰:她们瞒着你队长去采茶卖茶是不对,但她们家的房子也是实在不能住了,才想着去挣几个钱,把房子修一修啊!
陶队长(傲慢地):啊!你竟这么说?好,你是大队领导,我是你的下级,就算我听你,但丁书记可不会放过我的!沈主任,你的官职不会比丁书记还大吧?
小驼子(讥刺地):沈大主任,这可是丁书记蹲的点,这两条路线斗争是丁书记亲自抓的!你一个还没焐热的女主任,就想和丁书记对着干了?
沈幽兰:刘会计,你也不要拿丁书记压我。这事我会向丁书记回报的。
大队部 日
【丁木清披着大氅来回踱步。沈幽兰如受罚的小学生样站办公桌一侧。刘正农看看不说话的丁木清,再看看沈幽兰,示意她说话。
沈幽兰(小心翼翼地):丁书记,我看这事能不能让她俩写个深刻的检讨书,好好认识认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危害性,保证下不为例……
丁木清(突然站定,一耸大氅,眼窝里两道青光直逼对方):小沈啊,你这年青人做事,怎么就不讲原则呢?这两条路线的斗争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也就是写个检讨书就行了的?
刘正农(急忙劝慰):丁书记,小沈是说……
丁木清:说什么也不行!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决不能有半点让步!小沈!
沈幽兰:丁书记,您说。
陶芙蓉堂前 中午
陶母(从墙裂缝中抠着什么):你那同学真的找丁书记去了?丁书记会听她的话吗?
陶芙蓉(充满信心地):幽兰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干部,丁书记还能不支持她?
陶母(从墙缝中抠出一包用袜筒装着大小不等的纸钞,高兴地):照你这么说,我们这钱还真的能保住了?
陶芙蓉(接过钱袋,往自己木箱里藏):当然能保住!这是我起早摸晚挣来的钱,犯了哪家的法?为什么保不住?
茶花(高兴地跑进来):保得住!保得住!
陶芙蓉:你怎么知道?
茶花:我亲耳看见幽兰找陶队长谈了话。
陶芙蓉:陶队长怎么说?
茶花:陶队长说,幽兰是大队领导,他会听幽兰的!
陶芙蓉、陶母高兴地:真的啊!
【沈幽兰进门。陶家母女、茶花高兴地迎出。
茶花、芙蓉:幽兰,怎么样?
沈幽兰(懊丧地):不行。
陶芙蓉(惊愕):不行?
茶花:这两个钱真是我们趁别人休息用血汗换来的,于情于理,我们有哪一点做错了呀?
沈幽兰:这件事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在情在理,但现在讲的是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你们的做法与现实的政策是相对抗的,所以就很难为你说话了!
陶芙蓉:政策也要讲情讲理呀!既然我们所做的事都在情在理,那为什么政策就不帮我们说话呢?
茶花(生气地):幽兰,听话里的意思,你也是赞同丁书记和陶队长的意见了?好吧,那你就把我俩一起送到公社去吧!
沈幽兰:我把你俩送到公社去干吗?
茶花(讥刺地):领赏啊!你刚当上大干部,走马上任就在抓两条路线斗争中抓出了典型,还不该领赏啊!去啊!去啊!
【茶花强行要沈幽兰将她带走。
芙蓉(劝阻):茶花,干什么呀?你这不是为难幽兰吗?算了!算了!
茶花:不行!她要表功,她要领赏,我们成全她!把我们带走哇!带走哇!
沈幽兰(冷静地劝着):茶花,你听我说……
茶花:不听!不听!
沈幽兰(严厉地)茶花!
陶芙蓉家 中午
【吃罢午饭。陶父在门前给锄头加楔,陶芙蓉匆匆收捡完桌上碗筷,拿起劳动工具准备上工。
陶母(边抹餐桌):芙蓉,看来你的同学也不帮你们讲话了,这钱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陶芙蓉(拿工具匆匆出门):妈,听天由命吧!
陶父(看着女儿辛苦的样子,心疼地摇头叹气):听天由命!听天由命!这命、命、命……
【这时,吹着上工哨子的小驼子悠然经过陶家门前。
陶父(叹了口气):哎,小驼子真有福气,人长得像个歪瓜瘪枣样,整天不干活,年底工分还比我们挣得多哟!
陶母:人家是投胎投得好,生就的快活命。唉,谁像我家芙蓉……
陶父:哎,芙蓉怎么就没有小驼子那个好命呢?
陶坑队屋 日
【沈幽兰在稻场上徘徊、思考。
【社员三三两两上工,有社员在议论。
【陶队长领着丁副书记走来,小驼子夹着工分薄一蹶一颠地紧跟着。
【沈幽兰正要打招呼,丁木清已先发话。
丁木清:小沈啦,那两个卖茶叶的社员怎么处理啦?
沈幽兰:丁书记,我真的反复调查了,她俩采茶、卖茶,都是利用别人休息的时间出去的,并没有影响参加队里劳动。如果连这……
丁木清:没影响队里劳动就行啦?你想,这是干集体,干社会主义!如果社员都像她俩跑出去挣钱,那还叫走社会主义道路吗?
小驼子(急打开工分薄,讨好地):就是啊!丁书记,为这件事,队里的社员都在议论,说上山采茶掐掐掐,下山就是二块八;社员在队里累得头抵土,一天还挣不到一毛五!丁书记,资本主义道路不堵死,这社会主义康庄大道还走得通吗?
沈幽兰:她们采点茶叶,卖点钱,想把房子翻修一下,不就是想过点好日子吗?再说,我们干社会主义不就是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吗?如果总是这样斗来斗去的,怎么办呢?
陶队长:沈主任,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我们反对走资本主义道路错了?要是我们错了,你就明着讲啊!
沈幽兰:陶队长,走社会主义没有说就不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社员能找到过好日子的办法,我们为什么不去支持,反而要一棍子把他们打死呢?
陶队长(语塞):这、这、这……丁书记,你看,你看,沈主任反倒给我扣、扣帽子!
丁木清(耸动“大氅”,铁青着脸):小沈啦,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社员,而是革命干部了,怎么能连这起码的社会主义觉悟都忘了?陶队长,上次决定交钱的时间还有几天?
陶队长:就剩最后三天了!
小驼子:对!就三天了!
丁木清:那好!小沈啦,这事就交给你和陶队长去办!要是后天再不把卖茶叶钱交出来,就把她俩送到公社去!听见了?
陶队长:听见了!丁书记。
【沈幽兰低头不语。
【小驼子幸灾乐祸地看了看沈幽兰。
陶家 傍晚
陶母(在厨房边做饭边念叨):唉,我家芙蓉怎么这样命苦呢?这样命苦呢?真是命苦哟!
【门外,几只鸡儿在阴沟边觅食。
【村里传来瞎子算命的玲当声。
陶母(急忙跑出):瞎子,来来来!
【陈妈洗衣经过这里,看见陶母紧张的样子,有意听了一下。
陶母:听说瞎子先生算命灵得很,是吗?
瞎子:灵不灵,只有算了才知道。
陶母:那、那能给我女儿算支命吗?
瞎子:行啊。
【瞎子敲着竹棍进了芙蓉家。
【陈妈看着,想了想,离去。
山道上 傍晚
【山村炊烟缭绕。社员陆续下工回家。
【沈幽兰走在回家路上,边走边想。
丁木清(画外音):小沈啦,这事就交给你和陶队长去办!,要是后天再不把卖茶叶钱交出来,就把她俩送到公社去!听懂了吗?
茶花(画外音):你刚当上大干部,走马上任就在抓两条路线斗争中立了大功,正好送我们去领赏啊!去啊!去啊!
【沈幽兰走着,思考着。
陶家 晚上
【陶父闷头在堂前抽着纸卷的香烟。陶母从灶屋端来洗脚水,放在陶父脚前,又去为陶父拿洗脚布。陶父以脚蹭鞋。
【陶芙蓉将全家换下的脏衣洗净晾完后,进屋。
陶芙蓉:妈,今天太累了,我去睡了。噢。
陶母:去吧。妈知道你累。
【陶芙蓉进房,将门关上。
陶母(为陶父洗脚):老头子,有件事跟你说。
陶父(深吸着黄烟):什么事?
陶母:芙蓉的事。
陶父:芙蓉什么事?
陶母:这件事说得我心里‘卜嗵卜嗵’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想了半天,也不敢跟你说。
陶父:什么大不了的事,还不敢跟我说?
陶母:我今天请瞎子给芙蓉算了个命……
陶父:算命?怎么说的?
陶母(忍了忍):这,这话真说不出口。
陶父:什么话?说不出口?
陶母:瞎子说,芙蓉生来就是个好命,只是眼前有个劫坑!
陶父:什么劫坑?不就是采了点茶,卖了两个钱,他们要把交出去?这个劫就没得治了?
陶母:治到是有治。就是……
陶父:怎么治?
陶母:瞎子说:‘要想劫坑早离开,先找福人把花采。’
陶父:什么意思?
陶母:这还不懂?不就是……(低语)
陶父(大惊):啊!这不是猪说的话吗?
陶母:瞎子真是这么说的!
陶父(点着了一窝黄烟,深深地吸着):这瞎子灵吗?
陶母:灵!灵!这瞎子怀里有杨柳神,灵得很嘞!
陶父(犹豫片刻):到哪里去找‘福人’呢?
陶母:‘福人’倒是有……
陶父:哪个?
陶坑队屋 日
【队屋大门虚掩着。
【沈幽兰来到门前,见四周静悄悄的,进屋,突然看见茶花和芙蓉自缚着站在那里!
沈幽兰(惊讶):你们这是……
茶花(正气凛然):你不是要领赏吗?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请你马上把我俩送到公社去,也会成全你!
沈幽兰(明白过来,顿时露出从未有过的愤怒):谁想领赏啦?简直是在胡闹!胡闹!(帮着松绑)
【茶花和陶芙蓉挣扎,极不情愿。
陶芙蓉:我们也知道你为难,但我俩商量了,还是去投案好!
沈幽兰(怒气未消):你们知道吗?别人正是盼着我去这样做!再说,真你把你送到公社关起来,你们以后还怎么有脸做人啦?你们头脑怎么这样发热呢?
陶芙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茶花:不要再听她的!她现在已是大干部了,能不和丁书记他们一样,想把我们的几个钱逼出来吗!姓沈的,不要再装模作样,快把我们送去领赏吧!
沈幽兰(渐渐冷静下来):芙蓉,茶花,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是不是这样——
芙蓉:怎样?
【茶花嗤之以鼻。
沈幽兰:钱,一分也不交;人,决不能送到公社!
芙蓉(惊讶):那怎么办?
沈幽兰(向二人招手):来!
【茶花、芙蓉和沈幽兰三人把头凑到一块。
【沈幽兰轻轻地说着。
茶花、芙蓉(大惊):啊?
沈幽兰(果断地):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茶花:行。芙蓉,那我今晚在村口等你!
芙蓉(犹豫地):这……
【村中上工的哨声响起。传来小驼子尖厉的画外音:上工了!上工了!再迟了,我可是要扣工分了!上工了——
【茶花和芙蓉顿时有些紧张。
沈幽兰:不再犹豫了!快去上工吧。
陶坑队屋 日
【陶队长同茶花和陶芙蓉谈话。沈幽兰严肃地坐在一旁。
陶队长:工作做到现在了,你俩是三个钱买个小猪——二十四个不开口!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和沈主任商量了,明天是最后期限,要是再不把钱交出来,我们只有把你们交到公社去了!沈主任,你说呢?
沈幽兰(点头,严肃地):茶花、芙蓉,我再说一次,虽说我们是同学,但你们的行为已触及到两条路线斗争的高压线了,刚才陶队长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好歹就看你俩明天的表现了。就这样!
【沈幽兰说完,起身出门。
【茶花和陶芙蓉怏怏出门。
陶队长(再次提醒):唉,你两个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想想噢。明天上午上工前,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陶芙蓉家 傍晚
【陶芙蓉在房间匆匆收捡着行李。陶母进来。
陶母:芙蓉,你这是干什么呀?
陶芙蓉:妈,为了不把那钱交出去,也不到公社去投案,我们决定先逃出去躲几天!
陶母(大惊):啊?你不是说天话吧?这年纪轻轻的姑娘能逃到哪里去啊?那多危险啊!
陶芙蓉:妈,我就是不逃出去,在家也是更危险啦!
陶母:不!不!你在家不危险,一点也不危险!
陶芙蓉:我在家不危险?
陶母:真的!妈说话还能害你?妈已有办法救你了?
陶芙蓉:妈有办法救我?真的?
陶母:真的!
【陶母跑到门口张望。
小驼子(夹着工分薄过来,远远就嚷):陶芙蓉,你可考虑好了?是交钱,还是交人?
陶母(急忙迎出,几近哀求地):刘会计,刘会计,有话到家里说,有话到家里说!
【陈妈经过这里,多听了一会儿。
小驼子(进门):期限早就到了,还有什么说的?
【陶母神秘地在驼子耳边嘀咕了一阵。
小驼子(大惊):这、这、这怕不行吧?我不把人和钱交出去,丁书记要是追究起来,我可怎么办啦?
陶母:就说我家芙蓉跑了,不就行了!
小驼子:还有那茶花呢?
陶母:也说跑了!
小驼子(看看屋内,怀疑地):这、这芙蓉愿意吗?
陶母:她已同意了。
小驼子(大喜):真的?那好!好!我一定来,一定来!乐颠颠地离去。
陈妈(远远看见,疑虑地):他们是要干什么?
陶坑村口 断黑时分
【天已完全黑暗下来。村中很静。
【茶花背着简单行李躲闪着跑到村口,藏在大树后向村中看了看,不见陶芙蓉出现;正想转去,见村中来人,又躲到大树后。
【茶花再向村中看了看,仍不见芙蓉身影
茶花(焦急地):芙蓉怎么还不来?
茶花(转了几圈,还不见芙蓉,更急):明天就是交钱的最后期限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欲走,又停住):不行,我走了,她留在家里是很危险的!
【茶花向村中跑去,刚进村,就见陶队长迎面走来,茶花急贴靠在一墙边。
陶队长(似乎已听到声音,大声地):谁?(寻找过来)
【茶花急忙摸着墙壁折进一巷道,飞快跑去。
【陶队长惊觉,循着脚步声追了一阵,没见人,四周看了看。
陶队长:明明是听见有人跑,怎么就不见了呢?
陶芙蓉家 夜
【劳累一天的陶芙蓉已沉沉地睡着。小驼子傲慢地来到陶家。芙蓉父母躬卑而又无奈地推开了女儿的房门,让小驼子进了芙蓉房间,小驼子先是有点害怕往门外退,陶母却把往里推。
【小驼子颤微微地上了床,掀开被子。
陶芙蓉(惊醒,大叫):小驼子,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快滚!
【陶芙蓉一掌将驼子推到床下。
【小驼子爬起,想出门。陶母又将他推到床上。
芙蓉:妈,你在干什么啊?
陶母:芙蓉,妈是没有办法啊,妈知道我女儿命苦,我总想让我女儿也能……
芙蓉:妈,你怎这么糊涂啊……
【小驼子胆壮了,像只饿狼样扑到芙蓉身上。
【陶家父母不忍见到这种场面,退到房外,将门关上。
【房内床上芙蓉与小驼子揪斗。
小驼子(渐渐不支,急叫):快来人呀!我不行了!
【陶家父母在门外急得无可奈何。
【小驼子一次次被陶芙蓉推下床。
小驼子(边搂住芙蓉,边嚷):快来呀,你女儿不让我上床呀!
【陶家父母在门外互相推让。
陶母:你快去呀!
陶父:你去呀!我怎能去呢?
陶母:我去不行啊!
陶父:不行你也得去!
陶母(进房,见女儿一次次将驼子推下床,上前架住女儿的胳膊):芙蓉,芙蓉,这是做父母的为你好呀!为你好呀!我的好女儿!小驼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啦!谁叫你生到我们这个穷家里来了呢!
【小驼子在陶母的帮助下,终于将陶芙蓉压倒在身下!
陶芙蓉(声嘶力竭地叫嚷):妈呀!妈呀!我是你的女儿呀!我是你的女儿呀!
陶母:女儿呀,我和你爹都是为你好呀!
【陶父进房,木然站在一旁看着小驼子在蹂躏着自己的女儿。
陶坑队屋 上午
【沈幽兰刚到,陶队长就急匆匆赶来。
陶队长:沈主任,她俩还没来吧?
沈幽兰:没有啊。会来的吧。
陶队长:这是最后一天了,要是不来怎么办?
沈幽兰:昨天不是对他们说好的,今天不来,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把矛盾上交!
陶队长:对,我早就觉得应该这样办了!那好,我马上派人去把她俩抓来!
【陶队长正要出门,被进来的丁木清和刘正农两位书记挡住。
丁木清(耸动着大氅):怎么样?这是最后一天了,那两个社员是怎么处理的?
沈幽兰(迎上前):丁书记,刘书记,我们正派人去抓哩!
陶队长:是的,我们马上把她俩送到公社去!
刘正农(皱了皱眉头):真的就没有别办法了?
丁木清:老刘啊,这是两条路线斗争,要旗帜鲜明!这两个社员简直就是花岗岩头脑,先把送到公社关几天再说!陶队长,快去啊!
陶队长:是。
【陶队长正要出门,茶花父母哭喊着跑来。
【村中老人小孩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陈妈过来。小驼子也忧心忡忡跟过来。
沈幽兰(走上前):大妈,这是怎么啦?啊?
茶花母亲(一下扑上前,揪住沈幽兰,边哭边嚷):我找的就是你们!你们要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呀!
【丁木清示意陶队长过来拉架。
茶花父亲(趁机揪住陶队长衣领,咆哮着):小子呃!今天你要不还我女儿,我就老命跟你拼了!
【丁木清和刘正农过来拉架。
【茶花母趁机过来抓住丁木清身上大氅,大氅被揪到地上,丁木清正要捡起,又被茶花母揪住。刘正农上前劝解,又被茶花父揪住。刘正农、丁木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不知所措。沈幽兰急忙赶过来,拉开茶花母,叫陶队长把丁木清和刘正农推进队屋会计室,关上门。
沈幽兰:大妈、大伯,究竟是什么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茶花父:还不是你们逼的呀!我女儿听说你们今天要把她送到公社去,她昨天晚上连夜饭都没吃,带上换洗衣就跑了!
众大(惊):啊?茶花她跑了?
茶花母(哭得呼天抢地):这都是你们逼的呀!你们一定要还我的女儿呀?
【丁木清和刘正农从会计室出来。
【芙蓉的母亲也哭着匆匆走来,当见到沈幽兰时,又胆怯地不敢近前。
【芙蓉母这一行动被沈幽兰、陶队长、陈妈看在眼里。
芙蓉母(稍停,哭着走到沈幽兰面前):沈主任,陶队长,我就这一个女儿呀,现在你们把她逼走了,还我女儿呀!还我女儿呀!
丁木清(不再耸动大氅,只是深邃的眼看射出两道青光,直逼陶队长):去查一查,看是不真的跑了?
茶花母:跑了还能是假?不信,你可以到我家里去搜啊!
陶队长(突然想起,用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小驼子!小驼子!
小驼子(萎缩着从人群中挤出来):队、队长。
陶队长:快带人去村里找找,看看陶茶花和陶芙蓉是不真的逃走了!
【小驼子站着没动。
陶队长(发怒):怎么不去啊?
小驼子:她、她俩是、是逃、逃走了。
沈幽兰:你怎么知道?
小驼子:我、我昨天晚上是、是看见有人从村里跑出去了。
丁木清:你看清楚了?
小驼子:我、我……
陶队长(想了想,走到丁木清和刘正农面前):丁、丁书记,恐怕真是跑了,我昨天晚上也确实看见有人从村口跑走,还追了一阵哩!
【茶花和芙蓉父母哭嚷得更厉害。
丁木清(一耸“大氅“,咆哮地):查!给我查清情况!
【众吃惊地相互看了看。 (第五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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