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集电视连续剧 《国破山河在》故事梗概

 
电视剧《国破山河在》是一部表现中国军人（包括国共双方军人）民族精神的大戏。
1937年8月13日，淞沪大战爆发，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队浴血奋战，伤亡惨重，最终只好随大部队撤离上海。参加这场战斗的有团长韩道凡，营长万复友，连长和排长欧阳水、魏立功、陈正光等人。尽管这批年轻军官作战勇敢，但这场敌我队力量悬殊、激烈残酷的战争场景，震撼了他们每个人的心灵。有的人认为，日本军队拥有先进的飞机、大炮、坦克，中国的抗战没有前途，产生了“再战必亡”的妥协念头；有的人认为，日军虽然来势凶猛，但是中国地广人多，战争潜力雄厚，只要坚持抗战到底，一定能够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1941年，原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队参加淞沪大战的这批军官都成了汪精卫“和平建国军”某部的成员。）
1943年春天，汪精卫南京政府的“和平建国军”7师31团在鄂西战役期间向国军投诚，因国军无暇接应，在走投无路之际，遂向新四军投诚。新四军派营教导员杜康带领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进行接应时，反而陷入投诚官兵的包围之中。31团的军官成份非常复杂，对投诚行动意见不一，在这种情况下，杜康力挽狂澜，终于将这支部队的思想统一起来，使其成为一支坚定的抗日力量。面对国军的利诱、日军的威胁，杜康以其共产党人的宽广胸怀和非凡的人格魅力，将各路豪杰团结在自己的周围，最后带领全团官兵战死沙场，成为民族英雄。
乱世造就英雄，英雄改变历史。中国的抗日战争，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些英雄，才使得日本侵略者没能实现“三个月占领中国”的狂言，中国军民抗战到底坚定意志和顽强斗志，把中国广袤的土地变成了埋葬日本侵略者的战场，牢牢地牵制了日军的主力，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国民党和共产党之间，不是简单的两党、两军争夺政治权利，而是在为自己的信仰战斗，是“三民主义救中国”还是“马克思主义救中国”的政见分歧。这里没有普通道德意义上的好人坏人，只有为信仰而献身的英雄。历史的事实是，中国的国情和中国人民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领土主权是中国人民的最高价值观和根本利益，它超越社会矛盾和政党、政见以及个人恩怨，是最大的民族大义。31团内部各种势力相依相斥，大家都清楚，今天是兄弟，明天可能就是死敌，而民族大义促使他们共同血洒抗日沙场，全体阵亡。这种牺牲体现了中国人民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认识和贡献，体现了民族大义高于一切的价值观和气度。
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思想应是：民族大义。 
该剧以31团为主要舞台，辐射到国、共、日、伪的各中高层机关，通过特殊的历史背景，表现国、共、日、伪四方从武力到精神的多层面较量。剧中有很多战争场面，但那只是推进情节发展的事件，不能让战火硝烟埋没了人物的形象；剧中也会有一些各为其主的潜伏线索，但那只是增强可看性的元素，不会成为本剧的主线。
此剧的风格是：在战争环境中以表现人物思想和精神世界为主的正剧，不是战争片，也不是谍战片。
在战争与谍战的关系上，谍战只能是一条很弱的副线；在战争与人物的关系上，战争场面只能是为塑造人物形象服务的，对推进情节发展有用和对塑造人物有用的战斗段落实写、细写，其他一律虚写、略写。严格控制剧情的内容和节奏，尽量做到文武兼顾，张弛有度。
剧中的主要人物，都要有扎实的根基，不说大话，不说空话，要说人话（符合人物身份的话），要办人事（符合人物身份的事）。各方的代表人物要说出自己方面最高领导人当时的主张和思想。
此剧的目标是：写出几个有代表性的画廊人物，创建一个该类题材电视剧的里程碑。写出日本人与“和平建国军”逝者如斯的无奈，写出国军以正统自居的傲慢，写出新四军以民族救亡为己任的使命感。尽量客观地表现历史和人物，不脸谱化，不概念化，客观地叙述国民党正规军及其最高领导层在抗日战争中曾经发挥的积极作用，力争使本剧成为海峡两岸的中国人都乐意接受的历史正剧。

电视剧《国破山河在》人物小传


三、主要人物表和主要人物简介
1、主要人物表
杜　康——28岁，新四军教导员，后任南竹独立团政委
罗司令——36岁，新四军江南军区司令员
江世雄——32岁，新四军连长，后任南竹独立团副团长
苏杭生——32岁，新四军一团团长
苏洁婷——23岁，新四军报务员，苏团长妹妹
卢运粮——25岁，新四军班长
冷亚丁——28岁，国民革命军叛逃分子，和平建国军32团团长
高圣希——45岁，国民革命军某战区参谋长，中将
程丽鸥——25岁，和平建国军31团报务员，国民党军统特务
万复友——38岁，和平建国军31团团长，后任南竹独立团团长
魏立功——35岁，和平建国军31团团副
欧阳水——35岁，和平建国军31团参谋长，后任南竹独立团参谋长
韩道凡——40岁，和平建国军师长
葛同根——30岁，和平建国军31团班长，老兵油子
何厚起——22岁，和平建国军31团士兵，团长万复友的传令兵
陈正光——35岁，和平建国军参谋，后任南竹独立团副团长
纪长生——35岁，高圣希的助手
谭仲文——40岁，和平建国军参谋部特派员
唐天际——30岁，和平建国军三营九连副连长
小野行健——45岁，日军师团长，中将

2、主要人物简介
杜康：原名杜正超，参军后改名杜康。他是大学学生，因日本入侵中国而停止学业，投笔从戎。他先入延安抗大，后被派往新四军江南军区任职，从文化教员干到营教导员，是一员有勇有谋的虎将。在31团走投无路向新四军求援之时，新四军江南军区罗司令员命令一团派得力人员迎接反正伪军。杜康不负众望，在极其复杂的情况下，化解种种矛盾，揭穿个个阴谋，感召反正官兵，多次将这支摇摆不定的部队从绝境中解救出来，最后将其带上抗日前线，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
杜康是一名共产党员，共产党人的优秀品质在他身上转化为出色的个人魅力，他的言行不但让反正的官兵信服，同时也赢得了一个对立阵营中的美丽姑娘的芳心。军统背景的31团通讯参谋程丽鸥一开始对杜康有些本能的敌视，经过一连串事件的检验，对他的态度渐渐改变，后来痴心地爱上了他。然而，由于彼此政治背景的不同，这场恋爱既有情感信念的碰撞，又有爱恨情仇的交织。最后在同侵略者决战的战场上，杜康壮烈牺牲。

罗司令：作为新四军江南军区司令员，是新四军方面的最高代表，是陈毅和粟裕的化身，通过他的言行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主张表现出来。（在1943年时，新四军只有一个16旅，旅长罗忠毅已于1941年底牺牲。1945年7月以后才有军区和军分区的建制，剧本虚构这个“江南军区”的目的在于虚化处理在江南的部队，以免有人对号入座。）

江世雄：一名比杜康资格还老的新四军连长。红军时期参加革命的老战士，当过营长，因为犯过错误被降职。作战勇敢，性格鲁莽，在对投诚的31团官兵的管理方法上，有时与杜康意见相左，经常出现有些小摩擦，但他爱憎分明，对党忠诚，尽管对杜康的很多做法不理解，但在关键时刻总是站在杜康一边，维护他的威信，保持了部队的集中统一。

苏杭生：新四军一团团长，和江世雄一样是红军时期参加革命的老战士，两人是生死兄弟，他对江世雄的屡次抗命无可奈何。他非常欣赏杜康，很希望有一天杜康能和他的妹妹苏洁婷喜结秦晋之好，在他发现杜康喜欢程丽鸥以后妹妹十分痛苦时，对杜康非常不满，对杜康的一些行为很不理解。

苏洁婷：新四军报务员，苏杭生团长的妹妹。文化程度不高，特别欣赏有文化的杜康，而杜康则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在生离死别的紧急关头，苏洁玲向他公开表达爱意，他为了安慰她，答应了她给她一个拥抱的要求。她对杜康的爱是理智的，埋在心里的。她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让她爱的男人受委屈。在她的哥哥要为她“整”杜康的时候，她坚决制止，并从此不再对哥哥述说内心的痛苦。她看到杜康和程丽鸥秘密幽会，为了不给他惹麻烦，她默默地保守秘密。

卢运粮：新四军班长。他的主要对手是反正的原伪军老兵油子葛同根，他们之间互相影响，有斗争，有妥协，有合作，有猫腻。八路军、新四军有“258团”的规定，即年龄25岁以上，军龄8年以上，级别团职以上才能在战争年代结婚，其他人要等战争结束才可以结婚。卢运粮25岁了，还从没有机会接近女人，葛同根说要给他找个老乡，把他骗进青楼，想出他的洋相，出新四军的洋相，卢运粮发现上当，却有口难辩，最后那个妓女得知卢运粮要受到纪律处罚，勇敢地站出来揭露葛同根等人的阴谋。卢运粮对她非常感激，把自己积攒的钱都给了她，希望她从良，表示等打完仗，如果还活着，就娶她为妻。

冷亚丁：国民党军叛逃分子，伪军师长韩道凡的小舅子，韩道凡准备让他担任31团团长，国民党某战区参谋长高圣希中将担心冷亚丁破坏了他的策反计划，派人刺杀冷亚丁。因为冷亚丁已逃离国民党控制区，高圣希无奈之下只好向新四军江南军区罗司令求援，罗司令亲自点将，让杜康去完成任务。冷亚丁在与杜康交手时，被杜康打伤，落入江中，后被渔民救起。冷亚丁杀死渔民灭口，然后潜藏起来。养好伤以后，他像一个幽灵一样飘荡在杜康的周围，伺机对他进行报复，但没有得逞，后来投奔韩道凡，当上32团团长，成为围剿31团的得力干将。是杜康的主要对手之一。

高圣希：国民党某战区参谋长，中将军衔。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是蒋介石的铁杆追随者。他策划了31团反正，又指使潜伏人员与新四军作对。他和程丽鸥的父亲是黄埔军校的同学，还是把兄弟。程丽鸥的父亲因为倾向共产党被军统特务暗杀，他故意掩盖真相，说是被共产党暗杀的。程丽鸥一直到最后才明白真相。他认为共产党力量的壮大对国民党是个威胁。共产党迅速发展的原因是宣传工作搞得好，因此他也想利用宣传工具做文章，结果弄巧成拙。为了掩盖真相，不得不将死而复生的杜康“处理”掉，从而将得力干将程丽鸥推到了反面。

程丽鸥：伪军31团报务员，国民党军统特务，代号“唱晚”。她和杜康本属于不同的政治阵营，但在特殊的环境中，她却爱上了杜康。一开始她由于误信国民党的宣传，对新四军有误解，对杜康是敌视的，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她渐渐发现，新四军很可爱，杜康很可爱，于是她理解了，为什么新四军从开始的18000人，会很快发展到90000人，也理解了蒋介石害怕新四军壮大的原因。后来，由于高圣希欺骗她说，她的父亲是被共产党暗杀的，她从感情上难以接受，疏远了和杜康的感情，到最后，她才知道被高圣希骗了，她义无反顾地跟随杜康上了抗日前线，最后投奔延安。

万复友：伪军31团团长，反正后一直摇摆不定，脚踏四只船——国、共、日、伪，哪边力量强就往哪边倒，没有理想，没有信念，有奶就是娘。是杜康的主要对手之一。

欧阳水：伪军31团参谋长，高圣希派遣的潜伏人员，代号“渔舟”。表面上支持杜康的工作，暗中一直在拆他的台。后被杜康感化，成为坚定的抗日分子。

魏立功：伪军31团团副，是伪师长的亲信，在团长裹挟下参加投诚，但处处与杜康作对，暗中反对改编新四军。他认为接受国军改编是“回归”，接受新四军改编是“叛变”。是杜康的主要对手之一。在31团不断煽动哗变，被部下举报后，万复友将他驱赶出城，后被冷亚丁的部队误当奸细打死。

韩道凡：伪军师长，铁杆的“拥汪派”。他认为汪精卫当年刺杀的摄政王的义举是避免同盟会分裂，导致辛亥革命爆发的原因，是中国革命的大功臣。汪精卫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豪言壮语不是谁都能喊出来的。他推崇“曲线救国”的主张，甚至认为，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内，中国有两个政府不是坏事情，不管将来二次世界大战是哪一方胜利了，中国都是战胜国。就连共产党的十二个创始人，就有两个（周佛海和陈公博）参加了汪主席的政府，说明其影响之大。他甚至认为，金灭宋，建立元朝，扩大了中国版图，蒙族成为少数民族；大清灭明，建立清朝，又扩大了中国版图，满族成为了少数民族。说不定日本哪天也成了中国的少数民族。

葛同根：伪军31团班长，老兵油子。没有理想和人生目标，只为混饭吃而扛枪。所有旧军队的恶习他身上都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对参加新四军很不情愿，不愿吃苦，不愿受管束，不断给杜康制造麻烦，但在很多事实面前，他终于认识到，新四军是爱护老百姓的军队，所以才受到人民的爱戴，他也是苦出身，家里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如果别人欺负他的家人，他会同他们拼命，当他换位思考之后，渐渐觉得自己以往的行为是耻辱的，是没有人生目标的表现，后来他决定痛改前非，当一个受人民群众爱戴的好兵。

陈正光：伪军师部作战参谋，实为军统特务，到31团的目的名为参加抗战，实为阻止该团被新四军改编，伺机将该团拉到国军方面。他受高圣希的委托，负责暗中保护程丽鸥，他还暗中追求程丽鸥，看到程丽鸥倾心杜康，非常嫉妒。是杜康的主要对手之一。后被杜康感化，拒绝执行暗杀杜康的任务，并与杜康一起血洒抗日疆场。

小野行健：日军师团长，中将军衔。此人是日本军国主义的代表，他的言行代表了日本吞并中国、占领亚洲乃至称霸世界的武士道精神。他认为大和民族优于中华民族。上个世纪中叶，日本和中国基本处于相似的君主统制时代，日本和中国几乎同时派人到欧洲留学，日本的留学生伊藤博文回到日本参加明治维新运动，使日本迅速发展为世界经济和军事强国，而比他稍晚到英国留学的中国留学生严复，回国之后只能翻译一些《天演论》之类的著作，把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却没能使中国进行政治变革，就连他创办的《国闻报》也因报导戊戌政变的详情，被清政府勒令停办。日本是个岛国，危机意识非常强，这也是日本推行向外扩张政策的重要原因。但是日本东条英机内阁发动太平洋战争是愚蠢的行为，把日本拖入灾难，由于他的“无为”，总部对他很不满意，准备将他调回国内。1943年1月，汪精卫到日本治病，他预感到中国的南京政府气数已尽，日本对中国的占领将进入尾声，他要在中国江南他管辖的地盘上为日本也为自己打一场谢幕之战。

2011/7/23

电视剧《国破山河在》分集故事大纲

（编剧说明：各集小题目和重场戏提示为创作剧本时参考用）

第一集 追杀叛徒
冷亚丁遭遇追杀、万复来投石问路
1937年8月13日，日本侵略军大举进攻上海，中国守军奋起抵抗，举世瞩目的淞沪大战爆发。11月5日，抗战进入极为惨烈的阶段。当日拂晓，日军利用大雾、大潮的气象条件，在杭州湾成功登陆，对中国军队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团中校团长孔道凡带领少校营长万复来，中尉连长魏立功、沈昌铭，少尉排长陈友达等官兵英勇奋战。苏州河对岸的上海百姓被中国军人的英雄行为所感染，派水性好的大学生杜康为激战中的中国军队送去一面中华民国国旗。中国军人深受鼓舞，将国旗高高树立起来。日军登陆后迅速占领了金山、松江。11月8日，蒋介石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随即上海陷落。
淞沪大战6年后。1943年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日本帝国主义制定了所谓“对华新政策”，强调“以华制华”，大力扶植汪精卫伪政权，不断催促伪军对驻地附近的新四军根据地进行“清乡”。原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团参加淞沪大战的孔道凡、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等军官在1941年整编制地被裹挟为汪精卫“和平建国军”第7师的成员。伪7师师长孔道凡命令驻扎在芦花镇的31团配合日军多木联队进行“清乡”。团长万复来在执行“清乡”命令时态度比较消极。中央军在31团的潜伏人员将情况密报给国军长江战区参谋长郝逸恒，郝逸恒决定启动“渔歌唱晚计划”。所谓“渔歌唱晚计划”，是郝逸恒策划的策反汪伪军队第7师31团投奔中央军的计划，意在给风雨飘摇中的汪伪南京政府以政治上的打击。长江战区派出一个“特勤小组”前往31团打前站。成员是：上尉女报务员程丽鸥和少校高参谋、上尉谭参谋。
就在这时，汪伪第7师师长孔道凡已经察觉31团的出现异常，准备让其内弟冷亚丁出任该团团长。冷亚丁是中央军精锐部队的骨干，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山地战专家，十分骁勇，一旦他到达31团，整个策反计划就会落空。郝逸恒得知冷亚丁从原部队“失踪”，立即派得力助手纪长生亲自带人追杀冷亚丁。结果刺杀行动失败，冷亚丁趁乱逃走。郝逸恒命令向战区所属部队发出协查通报，隶属于该战区的新四军江南军区立即行动起来。新四军江南军区罗海涛司令员与郝逸恒是黄埔军校同学，对追杀叛徒非常积极，亲自点将，让一团营教导员杜康执行这一艰巨任务。杜康与冷亚丁在江南丛林中进行周旋，最后用计谋将冷亚丁射伤，冷亚丁跳江逃脱。冷亚丁落水后被一位渔民救上来。冷亚丁担心渔民将他送交新四军，便杀了渔民的妻子后逃走。
1943年5月5日，武汉日军和汪伪军突破国军长江战区的防线，大举进攻鄂西地区。由于鄂西会战形势危急，长江战区原定接应31团的军队奉命向鄂西地区移动，无暇顾及31团，郝逸恒下令暂缓“渔歌唱晚计划”。可是当电报内容传达到31团的时候，“渔歌唱晚计划”已经启动，难以停止了。
31团团长万复来收到“停止行动”的电报，乱了方寸。团副魏立功主张按兵不动，参谋长沈昌铭则主张向中央军的驻地突围，万复来权衡再三，认为按兵不动等于束手待毙，向中央军驻地突围，中央军没有部队接应，弄不好士兵会在运动中跑光。他对魏立功等人说，兵乃升迁之本，没有兵的光杆司令，中央军就不会委以重任。
郝逸恒得知冷亚丁被成功阻拦，给罗司令发电报，表示感谢。罗司令回电，打击日寇、惩罚汉奸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冷亚丁受伤“失踪”后，未能及时赶到31团，孔道凡给31团发报让其“原地待命”，暗地派兵对31团进行围剿，同时派人收买31团3营营长马大车。师作战参谋陈友达骑马飞奔31团通报情况。
处在危机中的万复来感到自身难保，只好向新四军提出投诚的要求。魏立功和沈昌铭以及中央军的“特勤小组”都反对向新四军投诚，万复来固执地认为：新四军现在是国军的序列，有新四军策应我们，起码不会被孔道凡和小野行健（日军师团长）消灭掉，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中央军想把我们要回去，我们再走嘛！

第二集 临危受命
杜康被人打黑枪、孔道凡包围芦花镇
新四军一团为了有效开展“反清乡”斗争，正准备撤出根据地，这时万复来的副官带来求援信，苏团长对万复来的真实意图心中无数，不敢派主力接应，罗司令指示派杜康带一个加强排前去接应。
杜康向苏团长提出，让他的老搭档江世雄和司号员崔醒泉一起去，江世雄原是营长，曾与杜康是老搭档，前不久因为自作主张打了一场违反规定的战斗，被降级为连长，苏团长对他不放心，有些犹豫。杜康强调，江世雄参加过长征，资格老，对党忠诚，在部队中有威信，苏团长答应了杜康的要求，但要求江世雄要严格服从杜康的领导。司号员崔醒泉的父亲是马来亚某乐队吹小号的乐手，在1942年日本人侵占马来亚以后被打死，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就是一把小号。崔醒泉把它当作纪念品带在身边，从来没有吹过。
苏团长的妹妹、报务员苏小贞对杜康此次深入虎穴感到不安。她早已暗中爱上了这个儒雅的优秀军官，希望他能平安归来。雨夜中，杜康带领部队出发了。
杜康带部队进入芦花镇，万复来先是高兴，继而气愤：既然来了，为什么只带那么少的兵？他要跟新四军同等级别的长官对话，要对等谈判。杜康出示部队的证明，他是改编部队的政委，他还任命江世雄为副团长。万复来让杜康带部队先安顿下来再说，好吃好喝地招待。万复来认为新四军没有诚意，投奔新四军的思想开始动摇。
晨曦中，杜康被魏立功打了黑枪，因为受到程丽娟的干扰，杜康只受了一点轻伤。杜康迅速带人控制了团部，把万复来等人捆了起来。3营的副连长唐天际跑来报告，3营营长马大车已经被孔道凡收买，堵住了通往根据地的道路，杜康决定给万复来等人松绑，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
冷亚丁来到反水后的3营，孔道凡任命他为空头的31团团长，直接指挥3营参加围剿31团的战斗。

第三集：黑云压境
程丽鸥发报起风波、杜康决定攻县城
天亮了，杜康在打黑枪的现场——阁楼上发现了一支步枪。江世雄主张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打黑枪的人，杜康觉得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查凶手，而是稳住大家的情绪，不能搞得人人自危。否则，不仅队伍带不出去，就连自己带来的人也要被人家“包饺子”。
小野的副官建议派兵夺回静水，小野则主张孔道凡自己去解决。
31团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报告，孔道凡的部队正在包围芦花镇，杜康决定，趁县城空虚，等天后攻打静水县城，并封锁了团部和电讯室，以防走漏消息。
早晨，万复来带杜康和江世雄去看他的部队，吹嘘他的部队如何兵强马壮，杜康拔出匣子枪朝天开了三枪，把万复来的那些兵吓得如惊弓之鸟，让万复来很没面子。而坐在旁边小吃店里吃馄饨的程丽鸥竟然毫无异样。一看就是个经过专门训练的人。
让杜康和江世雄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个伪军的军营中，居然出现了三个穿中央军服装的人。杜康问万复来，他们是干什么的，万复来实话实说，他们是长江战区派来接应31团的。31团本来已经决定投奔中央军，因为鄂西大战爆发，原定计划搁浅，这才转向新四军的。言下之意，你新四军并不是我万复来的唯一去向。
杜康要给新四军部队发报，万复来让他去找程丽鸥。电讯室设在一个阁楼上，就在那个打黑枪的阁楼旁边，杜康找到程丽鸥，让她按照他提供的频率发电报。杜康发现程丽鸥是一个具有浪漫气质的女孩，在战争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心思把她的电讯室布置得像闺房一样。有一些很好玩的小玩意儿。在等待程丽鸥发报的时候，杜康一边欣赏她的阁楼小屋和小楼外的烟雨景色，顺口吟出一句唐后主李煜的诗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杜康着实让程丽鸥吃惊不小。她没想到一向被人们认为是“土包子”的新四军，居然也有这样的文化人。
程丽鸥故意做手脚，把电报同时发给了国民党长江战区司令部，并说明，这是新四军的电报，没有密码。郝逸恒命令抓紧时间破译密码。日军多木联队长带领日军围剿新四军，苏小贞未能按时收报，杜康让程丽鸥连续发报。程丽鸥说，如果机器工作时间太长，会出现故障，杜康因急于和上级联系，坚持要她连续发报，但仍然无果。
南京政府对31团的哗变非常重视，派出特派员布开封到静水督阵。
不久，程丽鸥告诉杜康，发报机出现故障。杜康怀疑她是故意，但没有证据。杜康一边催促程丽鸥抓紧排除故障，一边和江世雄商量派人与团部联系事宜。江世雄认为，现在人员本来就少，而且大部队正在移动作战，难以寻找，还是等团部派人来和咱们联系比较妥当。
杜康建议万复来把31团的督战队撤销，将督战队的机枪放到前面，和新四军一块打冲锋，万复来坚决不同意：如果没有督战队，很可能会出现逃兵，如果出现逃兵怎么办？杜康说，新四军是没有督战队的，万复来说，我现在没有经过正式改编，还不是新四军。杜康说，打完这一仗，必须撤。万复来勉强答应，打完仗，看情况再说。杜康派出少量部队修筑工事，大张旗鼓地应付围剿的伪军，秘密派主力趁夜色向县城进发。
杜康去找那两个中央军谈话，让江世雄督促程丽鸥发报。杜康询问他们的去留。他们说，正在等待上峰的命令。程丽鸥对江世雄说电台还没修好，江世雄发现电台是热的，显然刚刚用过，他掏出手枪对准她的头：你不说实话就一枪打烂你的脑袋！没想到程丽鸥居然神情非常坦然：你要是打烂我的脑袋，你们就永远发不出电报了，留着我也许你们还有希望。
杜康谈话完毕来到电讯室，让江世雄收起手枪。程丽鸥告诉杜康：发报机发热是因为我在试验修理结果，不试验怎么知道好不好用？杜康表示理解，让江世雄走了，他要和程丽鸥谈谈。程丽鸥说，昨天你吟出一句唐后主的诗，我刚刚对你们新四军有了一点好感，还以为你们特别有文化，没想到你们也有大老粗，比大老粗还粗！杜康说，作为有文化的军人，需要吟诗的时候就吟诗，需要杀人的时候就杀人，而且照样杀人不眨眼，在战场上，眨眼之间就可能丢了性命。当然，杀女人的时候可能会眨一下眼。程丽鸥突然笑了：那你还算是个男人。男人眼里的对手总还是有男女之分的。杜康说，如果女人成为敌人，会比男人更阴险。
天晴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杜康对程丽鸥说：你看，今儿个的阳光格外美丽，程丽鸥不屑地说，那不是阳光，那是彩虹！杜康说，我们看到的的确是阳光，是雨后的雾气把阳光折射了，从而产生了七彩的颜色。阳光的折射就像人生的挫折，受了挫折的阳光会变得更美丽，有了挫折的人生会更精彩！杜康说完就离开了，程丽鸥则沉思了很久。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中央军派来的“特勤小组”人员主张向战区报告，杜康说，电台故障，想请示也无法请示。这时程丽鸥来报，电台故障排除，可以发报了。杜康让程丽鸥给新四军发报。程丽鸥在给新四军发报的同时，也给郝逸恒发了报，并把杜康的电报抄送了一份。新四军罗司令得到攻打县城的消息，表示同意，要求他们相机行事，打完县城，立即撤离。郝逸恒收到电报，对打静水这个决定大为欣赏。同时让密码专家根据这份知道大概意思的电报，破译密码。

第四集 勇破城池
杜康布阵静水城、江世雄带头破城门
杜康让大家把和平军的帽徽都摘下来。魏立功悄悄把帽徽揣进兜里。万复来杜康和江世雄穿他们的军官服装，理由是这样好带部队，不然下面当兵的不认他们。江世雄不愿意穿，杜康做他的工作，他只好妥协。
天黑以后，杜康带领31团官兵向县城进发。行军途中，新四军军官主动帮助身体弱小的士兵扛枪，这让31团官兵感到很稀奇。
孔道凡和布开封喝酒，不断接到31团突围受阻的好消息。却不知31团主力已到静水城下。
江世雄对31团的人不放心，认为他们过去打过红军，后来又当伪军，希望杜康不要忘记他刚刚挨过的黑枪。杜康说，凭感觉，31团的这些人中，只有那个团副魏立功不大可靠，让江世雄盯住他，以防他在战斗中再放黑枪。这次攻城之战，是新四军和投诚的31团官兵第一次联合作战。双方心里都没有底。如果31团官兵不能发挥作用，光凭新四军的一个加强排是无论如何无法取胜的。
葛同根等人看见新四军的机枪全都布在前面，而不是像督战队那样布在后面，很不理解，他凑到新四军班长卢运粮跟前问，你们不是督战队？卢运粮讥笑他说，我们新四军不像你们，还得让人拿枪顶着屁股冲锋。葛同根说，没人拿枪顶着，你们干吗那样卖命？卢运粮说，你们是为长官打仗，我们是为自己为人民打仗。葛同根还是不懂，为自己打仗可以理解，为人民打仗，人民是谁？卢运粮被他问得不耐烦了，说，以后再告诉你，别影响我修工事。葛同根不满地说，牛什么，你才打过几回仗？
葛同根虽然不明白为谁打仗的问题，但他知道新四军没有督战队，所以他用讥笑的口吻对督战队的老兵王德刚说，你们有本事也往前面冲，别躲在老子屁股后面打黑枪。两人争执起来，身为督战队员的王德刚年轻气盛，一拉枪栓就要动武，葛同根毫不示弱地拉了枪栓。正好万复来走来，王德刚向万复来告状，说葛同根扰乱军心，万复来要枪毙葛同根，被杜康制止，大敌当前，枪毙士兵，可能负面影响更大，万复来心里生杜康的气，我严肃法纪，你却来装好人！但是战事紧急，他只好忍了。
拂晓时分，冷亚丁发现芦花镇方向非常安静，怀疑31团去了县城，孔道凡被人从沉睡 中叫醒，听说31团可能攻打县城立即冲上城头，并在城头竖起了“决死”的大旗。江世雄带领两名战士冲到城门下，用炸药包炸开城门，杜康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崔醒泉跃出战壕，吹响了冲锋号，锐利的号声使守城伪军魂飞魄散。杜康一马当先，新四军官兵奋勇向前，31团的官兵在新四军部队的影响下，都像是换了一个人，勇敢地跃出战壕，万复来和督战队的人也都傻了眼，跟着部队一起打冲锋。31团以锐不可挡的气势，破城而入。

第五集 抢布风波
万复来留恋静水、葛同根布店抢布
伪军兵败如山倒，孔道凡和布开封仅带了很少的随从落荒而逃。他们在逃亡的路上，被冷亚丁带领的部队营救。
31团打下静水县城，新四军、中央军和日军的反应都很强烈。中央军郝逸恒认为，31团虽然没有回归中央军，但是这支部队是中央军的底子，才会如此英勇，另外对新四军派来的人更为关注。新四军罗司令一方面为杜康高兴，一方面命令杜康立即带领31团撤到安全地带。日军方面，小野认为31团打静水这步棋走得好，与孔道凡相比，棋高一着。
杜康为牺牲的新四军战士举行安葬仪式，引起葛同根等31团士兵的感慨。葛同根也想把自己的弟兄安葬得体面一点，但是上司只给每人一条芦席。
31团攻入静水县城以后，万复来获得了孔道凡经营多年的财富，十分高兴，同时也动了滞留县城的念头。杜康再次提出撤销督战队的建议，万复来此时已有了资本，不想再改编新四军了，两人斗法（对枪），最后万复来败下阵来。
葛同根带人到瑞蚨祥布店强抢白布，被新四军班长卢运粮发现予以制止，双方发生冲突，士兵拿枪对峙。万复来和杜康闻讯赶来，万复来因受到葛同根的顶撞，要枪毙葛同根，被杜康说服，万复来将此事交给杜康处理。杜康先向店主道歉，赔偿损失，再了解事情原因。原来，葛同根带人抢白布的目的是要为死去的弟兄送葬。杜康为此向葛同根等士兵道歉，表示一定要把31团牺牲的士兵安葬好，葛同根等人非常感动。万复来则把责任推到军需官、他的表弟身上，然后请和尚来做道场，安抚人心。做道场时，主持和尚陈友达说起悄悄话。
魏立功私下拉帮结伙，准备在孔道凡进攻静水时里应外合，被沈昌铭发现，万复来把魏立功找来询问，魏立功搪塞说他在联络人教训葛同根，因为在布店纠纷中，葛同根班里的士兵暗中把枪对准了万复来。魏立功表示要除掉葛同根，万复来装作没听见。

第六集 评弹堂会
江世雄浴池修脚、穆南燕献唱堂会
在怎么处置葛同根的问题上，沈昌铭和万复来的意见是打四十军棍，可新四军没有这个惩罚条例，杜康坚决不同意。最后决定撤销班长职务，关24小时禁闭。魏立功交代和葛同根有矛盾的督战队员王德刚站岗时假睡，等葛同根逃跑时将他击毙，但是杜康为葛同根加了双岗，使魏立功的阴谋未能得逞。
31团的官兵在县城的浴池洗澡，让新四军的很多没在县城浴池洗过澡的战士很羡慕，但是新四军没有薪水，大家都没有钱，杜康让万复请大家洗澡。万复来爽快地答应了。同时他说，干新四军也不是什么都好，连洗澡的钱都没有。他要给新四军的官兵像31团的官兵一样，按级别和资历发军饷。杜康没同意。万复来邀请杜康和江世雄也去洗澡，江世雄担心是阴谋，不想去，万复来说让他见见世面，江世雄说，澡堂子里有什么世面，不就是一群光屁股的男人么？杜康让江世雄去，战士分批，他和江世雄分班。
静水浴池的修脚师傅赵水生手艺很好，万复来认识他，特地把他请来给江世雄修脚。江世雄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服务，很不习惯，赵水生告诉他，我们是吃这碗饭的，长官要是不肯让我修脚，就是砸我的饭碗。江世雄只好让他修。两人闲聊起来，赵水生说他从来没见过像江世雄这样的长官，就像见到自己家人一样亲近，希望他常来。江世雄说，他不可能常来，一是新四军没有军饷，二是过几天部队就要撤走了。江世雄无意中说出了一些军事行动的秘密。赵水生是日本人安插在县城的内奸，他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小野行健。
南京政府对孔道凡丢失静水很不满，布开封发现冷亚丁思路敏捷，建议孔道凡委以重任，孔道凡任命他为32团团长。冷亚丁决定亲自进城去侦察一下，意外发现杜康——那个在山中将他打败的人在这里。接着被程丽娟认出，冷亚丁仓皇逃出县城。
万复来喜爱听苏州评弹，他说杜康这次攻打县城立下了头功，他要专门为他组织一场堂会。这天他请了当地评弹名角穆南燕来到31团团部，慰劳杜康以及其他有功之臣。自认为对《三国演义》颇有研究的万复来，附庸风雅，准备了笔墨砚台，想在杜康面前露一手。
万复来一边听评弹，一边用毛笔书写了曹操的《短歌行》前八句，即：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魏立功和杜康开玩笑说，杜长官是不是特别能喝酒啊，取个酒名肯定能喝，要不就是你爹特别能喝。杜康说，我也不知道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原因，不过我父亲确实能喝一点酒。沈昌铭说，杜长官是来给我们解忧的，不是杜康，胜似杜康。魏立功看着万复来的书法借题发挥道：“人生也就几十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何年。”陈友达说，曹操在这里所说的“人生几何”，可不是让人及时行乐的意思。魏立功争辩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就是借酒消愁的意思嘛。陈友达说，曹操当时的忧愁，主要缺乏帮助他建功立业的人才，他想通过这首诗告诉天下贤良之士，抓紧时间到我的队伍中来建功立业。
万复来看了看陈友达，又看了看魏立功，笑着说，还是陈参谋学问大。
魏立功又开始赞赏万复来行书写得好，说团座的字如行云流水。万复来故意卖弄道：“立功老弟，你知道行书是哪一位大书法家首创的吗？”魏立功一下子被难住了。沈昌铭说是王羲之，陈友达也说是王羲之。
万复来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杜康。杜康说，应该是三国时期的钟繇，钟繇的书体主要是楷书、隶书和行书，王羲之父子之所以成为书法大家，就是通过临摹钟繇的书体而练出来的。
万复来说，没想到杜政委对书法还有如此深入的研究，于是他把笔交给杜康，让他写几个字看看。杜康推辞说，我这点书法知识，都是从我的老师那儿贩来的。老师还是书法理论家，他认为，书道犹兵，中国历代书法家中，许多人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比如书法家颜正卿、王羲之都是军人出身。因为“兵法”和“书法”二者同理、同法、同势、同美，所以军人练习书法，很快就会掌握其要领，并在这方面会有所建树。你们看，我们团长的行书，正如魏副团长所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杜康关于钟繇和“书道犹兵”的解说，使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万复来说，你说的那个老师在哪，有机会我得向他请教请教。杜康说他现在是新四军江南军区一团的政委。万复来感叹道，看来你们新四军中也是人才济济啊。
堂会结束时，万复来将那位女演员留下，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穆南燕，万复来说，那你和穆桂英是一家了。穆南燕说，可惜没有穆桂英的武功，否则早就上前线打鬼子了。万复来说，中国的男人还没死绝呢，哪能让你们女人上前线？你的艺术能让上前线的官兵得到精神上的安慰，也跟上前线一样。穆南燕听到这样的话非常高兴。万复来说他想把她留在身边，天天听她唱评弹。她说她卖艺不卖身，万复来说，他不是买她，而是娶她。他说他非常喜欢评弹，一直想娶去一个会唱评弹的女子为妻。今日相见，就觉得她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她问，你打鬼子么？他说，当然打鬼子，孔道凡不打鬼子，我们把他打跑了。她问，那你为什么穿和平军的衣服，他说，这是暂时的，你没看到我们还有穿中央军和新四军服装的人么？她说，只要你打鬼子，我就天天给你唱评弹。

第七集：误入陷阱
杜康激将成功、卢运粮误入陷阱
万复来骗得了穆南燕的信任，却并不想打鬼子，他贪恋繁华的城市，一心想当静水城的地头蛇，派表弟王一多到苏城给小野送信示好，整日和穆南燕在官邸学戏，杜康想见他，竟被传令兵何厚起阻拦，杜康听见他在房间里唱评弹，很生气，大声训斥传令兵，万复来不得不出面接待杜康，让他进屋说话，杜康让万复来穿军装到他的住处谈话。万复来随后来到杜康的住处，杜康指出他包养评弹艺人影响不好，万复来说在他的地盘上他想怎样就怎样，别人管不着。两人话不投机，万复来说他不是新四军，什么军也不是，杜康火了，命令崔醒泉吹号集合部队要拉走。新四军队伍很快集合起来，陈友达和沈昌铭听到号音也来了。陈友达要求杜康线不要走，他们和万复来商量一下。陈友达和沈昌铭说，如果新四军走了，他们也走，31团很快就会垮掉。万复来只好要求杜康不要走。杜康说，在原则的问题上，我是不会让步的。万复来说，不就是个名称问题嘛，好说，好说。杜康逼他表态，31团到底是什么军，他说，是新四军。杜康要求他当众宣布一下，万复来没有办法，只好宣布：31从今天开始就是新四军了。
接着，杜康在团领导的会议上宣布，31团每个人都要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并让江世雄油印1000分份，人手一份。杜康要求万复来把穆南燕打发走，万复来说他要娶她。
新四军江南军区罗司令收到31团改编新四军的电报，很高兴，要求他们耐心工作，随机应变。郝逸恒接到电报，认为特勤小组可以撤回了。程丽鸥向杜康告别，杜康希望她留下来帮助他工作一段时间，程丽鸥表示愿意留下，但需要请示上级。这时中央军长江战区已经破译了新四军的密码，郝逸恒同意程丽鹃留下来，同时可以多了解一新四军的动向。
王一多把万复来给小野的信送到苏城，强调他的反水不是因为反对皇军，而是因为孔道凡老是欺负他。小野根本不信万复来的鬼话，因为孔道凡的部队没有按时到达预定地点，多木联队的‘清乡’计划无法进行。一野要求孔道凡的部队迅速出发，配合‘清乡’。冷亚丁建议让特派员布开封前去拜访小野，希望小野推迟清乡，并派兵围剿31团。
万复来和魏立功在城头阵地上视察，万复来巧妙指出他知道是魏立功打杜康的黑枪，魏立功非常紧张。万复来说，只要你一心一意根着我干，我会保密的。魏立功表示感谢。
葛同根听说新四军有“258团”的规定，就问卢运粮是怎么回事，卢运粮告诉他，八路军、新四军有这个规定，“258团”即年龄25岁以上，军龄8年以上，级别团职以上，才能在战争年代结婚，其它人要等战争结束才可以结婚。葛同根在抢布匹时被卢运粮阻止，险被团长枪毙，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他想报卢运粮的一箭之仇，就让庞瑞祥告诉卢运粮，他有一个老乡认识他，住在蓬莱客栈里。那个所谓的老乡是葛同根花钱雇来的妓女，叫小翠。她按照葛同根的吩咐，在蓬莱客栈接待卢运粮。卢运粮见到“老乡”小翠，发现根本不认识她。当卢运粮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时，葛同根已安排人分别报告了江世雄、魏立功和妓女院老鸨。他们同时带人赶到客栈，将准备离开客栈的卢运粮堵在屋内。魏立功拿“新四军嫖娼”大做文章。江世雄认为卢运粮给新四军的脸上摸了黑，要将他就地正法。妓女小翠见此情景，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卢运粮，勇敢地站出来说明真相。老鸨则因为小翠“私自接客”要用家法惩处她。江世雄了解真相后，严肃批评了卢运粮，将他关进禁闭室。卢运粮对小翠救他一命非常感激，担心小翠遭毒打，趁哨兵上厕所之机，偷偷逃出禁闭室，跑到妓女院将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小翠救了出来。


第八集 出城失败
杜康设计出城、万复来正式摊牌
卢运粮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翠碰上杜康，请求杜康救救小翠。杜康马上让31团的医生救治小翠。卢运粮认为自己给新四军摸了黑，又违犯了纪律，要求杜康将其正法。杜康说，这个偶然的事件将你和小翠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她救你一命，你救她一命。你们扯平了。如果你想照顾她，我可以成全你。但你必须离开新四军。卢运粮说，我对新四军很有感情，还想打鬼子。杜康说，为了小翠，你必须做出牺牲。
卢运粮离开部队的时候，葛同根拿出自己存下的五块大洋，让庞瑞祥送给卢运粮，并交代，就说是弟兄们凑的，给小翠治病用。
庞瑞祥在阵地上值班，杜康走来，让找他谈谈，庞瑞祥显得很紧张。杜康和他聊了聊家常，安慰他好好工作。
万复来表弟王一多被小野扣下，让他画出静水的防卫图，王一多因为不了解情况画不出来，被小野派人软禁起来。
赵水生在县城的阵地上转悠，被哨兵抓到，他说要找江团副，江世雄见到他，拉他到团部聊天。穆南燕看见赵水生，觉得面熟，问万复来他是什么人，万复来说他是洗澡堂的修脚师傅。穆南燕说，我绝对见过他，绝对不是在洗澡的地方。
杜康在医务室给伤口换药时，建议董医生多备些药品，董医生说，万团长不批经费，要他用时再买。并说为抢救小翠用的药品要扣他军饷。杜康很生气。他想出了一个计谋，找万复来要钱要枪要子弹，万复来以为他们要走，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并设宴招待他们。席间，杜康求万复来把他做的诗写一幅字：“离开静水非所愿，移师茅山心不甘。今日国破山河在，明朝复来换新天。”万复来签名盖章后，被江世雄拿走，并那给别人看，然后集合部队出城。
魏立功许久不见江世雄回来，而且杜康也走了，他忽然想到其中有诈，出门一看，部队已经被拉出城。魏立功把万复来叫醒，说31团已经不姓万了。万复来虽然酒醒，但行动不便，让魏立功骑马传令，魏立功一声呼喊，部队又回来了。杜康随机应变，跟着部队回到县城。

第九集 国旗勇士
程丽鹃揭示真相、万复来匆忙大婚、
万复来对杜康“假传军令”非常不满，和他翻脸。万复来正式摊牌：我万复来扎在静水不走了！但是杜康并不灰心。万复来认为，这次魏立功立了大功，决定提升他为上校军衔。杜康提醒他，新四军没有军衔。万复来说，我现在还不是新四军。我要是高兴，就提升我自己为少将军衔，可惜这里没有少将的金豆豆。魏立功到静水浴池洗澡，和赵水生大摆龙门阵，日本人很快就知道静水方面。
这次行动失败，使杜康认识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想把部队带走，必须抓住人心，才能把这支习惯享受的部队变成人民的军队。自此以后，杜康开始用耐心的思想政治工作来改造部队。杜康告诉江世雄，部队到底跟谁，核心还是信仰问题。要解决为谁扛枪，为谁打仗的问题。
陈友达觉得现在外部压力很大，如果自己闹内讧，必然导致惨败，为了弥合杜康与万复来的关系，他建议搞一次聚会。万复来在酒桌上当着穆南燕的面摆老资格：我在淞沪抗战的时候，那也是九死一生啊！杜康听说他参加过淞沪大战，便问，你在哪里？万复来说，闸北。杜康问，打着国旗冲锋的是不是你们？万复来哑巴了，因为部队打着旗冲锋的时候，他不在现场。（闪回当时战场上的情景，少校营长万复来接到上级撤退的指示，迅速乘车离开，沈昌铭和陈友达组织进攻掩护部队撤退。）现实中的沈昌铭问杜康，你怎么知道我们打旗冲锋？杜康问，你们的旗子是不是有人泅水给你们送来的？陈友达也问，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杜康很自豪地说：那个送旗的人就是我。程丽鸥听到这里，立即跑出门，不一会儿，拿着一份《中央日报》跑回来。她把报纸往桌面上一拍，你们看！原来那报纸上有一张照片，就是当年他们打着旗子冲锋的那张照片。大家看到这张照片，都很激动。同时也非常奇怪，程丽鸥怎么会有这张报纸？程丽鸥说，这张报纸是战区参谋长郝逸恒保存下来的，在她来31团之前，郝逸恒告诉她，他之所以希望31团回归中央军，就是因为这个部队是他的老部队。当年淞沪大战的勇士们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团聚，感慨万千。
宴会散散了以后，程丽鹃和陈友达、沈昌铭来到杜康的住处，陈友达问杜康淞沪大战之后去了哪里，杜康说，上海陷落之后，驻扎上海的日本人要求中国人见了日本哨兵要鞠躬敬礼，他不愿意子取其辱，就去了武汉，然后又去了延安，在那里进入抗大学习，并听毛泽东讲演《论持久战》。程丽鹃向他借《论持久战》。
程丽鹃回到电讯室，被一个男人袭击，并图谋不轨。正好杜康来找程丽鹃发电报，发现异常，悄悄走近那个人，用枪指住他的脑袋。后来发现那人是魏立功。杜康江他赶走，为程丽鹃松绑。程丽鹃一下扑入杜康的怀中，杜康安慰她没了。然后程丽鹃为杜康发报，罗司令得知31团的情况很高兴。郝逸恒也收到了电报，得知杜康就是当年的“国旗勇士”，非常激动，发电报：向当年的国旗勇士杜康同志致敬！
魏立功戴着上校军衔到处招摇，军官甲乙建议他搞个堂会庆贺一下，从苏城请来一个有名的“角儿”，坐乌篷船来到静水，碰巧被万复来碰见，一问是魏立功请来的，心里就有了气。魏立功给所有的军官都送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听戏，万复来匆忙决定，当晚大婚。杜康和江世雄收到两份帖子，认为晚上有戏看了。大家都去参加万复来的婚礼，魏立功那里冷冷清清。魏立功问怎么回事，有人回话：今晚团长大婚。魏立功一听汗就出来了，马上命令他请来的戏班子到万复来那里去演唱贺喜，万复来见此情景，颇为受用。

第十集 小号风波
崔醒泉展示才艺、冷亚丁暗杀失败
杜康准备在31团搞一个政治骨干培训班，万复来不同意，与杜康争执起来。万复来强调在团他说了算，杜康马上要把和平军的服装换掉，理由是：当初穿它是为了便于指挥部队，现在既然说了不算，就没有必要穿了。
陈友达马上做万复来工作，认为这种培训是宣传抗战思想，只要他不调动部队，你就让他折腾去吧。万复来是担心部队被杜康洗脑。陈友达说，你在31团这么些年了，连这点自信还没有？万复来让杜康把衣服穿上，杜康强调，那就是可以继续指挥团啦？万复来说，但是调动部队必须要和我说一声，以免引起误会。
新四军司号员崔醒泉把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一把乐队的小号拿出来擦拭，引起万复来的传令兵何厚起的兴趣。何厚起未经允许，拿起来就吹，被崔醒泉制止，何厚起仗着是团长身边的人，不把崔醒泉放在眼里，两人先是语言冲突继而发生肢体冲突，杜康和万复来被惊动了，同时出面制止。
杜康对崔醒泉说，整天看你把这把小号当宝贝似的，从来没看见你吹过。崔醒泉说，那就是个念想，看见这把号，就想起父亲是被日本人杀死的。杜康问他会不会吹个什么曲子，他说会，杜康让他吹，他拒绝，杜康故意激他，不会吹就老实说不会，崔醒泉还是不吹。
黄昏时分，忽然从城楼方向传来一阵悠扬的号声，是一首意大利歌曲《重回苏莲托》，优雅的乐曲把很多官兵吸引了过来，包括程丽鸥也来了，他们没想到新四军这些土包子还会演奏西洋音乐，使他们对新四军刮目相看。
崔醒泉一高兴，又吹了一曲《义勇军进行曲》，让大家非常振奋。杜康鼓励崔醒泉说，音乐也是一种战斗力，有时候比机枪大炮还管用。优美轻快的歌曲能使人精神愉悦；奔放激昂的歌曲能使人精神振奋。他问谁知道我国战争史上有名的“四面楚歌”的故事，崔醒泉说他知道，于是给大家讲了这个典故：韩信让部队在楚军阵前吟唱楚歌，项羽误以为汉军占领了楚地，半夜匆忙带随从逃跑，最后自刎乌江。接着，杜康又讲春秋战国时期管仲作《黄鹄之歌》的故事：他在作为囚徒从鲁国押回益国的途中，他用歌声激励士气，加快行军速度，顺利脱险。杜康说：不要小看音乐的作用，在特殊的情况下，歌曲也出战斗力。
杜康让崔醒泉与何厚起拉拉手，交个朋友。崔醒泉表示以后教他学习吹号。
万复来派出的信使王一多一直没有回音，很着急。冷亚丁认为正面攻城伤亡会很大，建议潜入县城暗杀万复来。孔道凡派张副官进城魏立功取得联系，决定里应外合把万复来干掉。冷亚丁要求把杜康也列入暗杀名单，孔道凡同意了。
冷亚丁带人悄悄摸进县城，派杀手直奔万复来的住处，他亲自去行刺杜康。穆南燕为保护万复来中弹受伤。杜康因有所防备，没有睡在床上，冷亚丁扑了一个空。杜康躲在床底下，发现带领冷亚丁到他住处的人像是魏立功。
万复来脱险后，要严查此事，一个被打死的杀手陈友达认识，是孔道凡的侦察连长。万复来对孔道凡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冷亚丁偷袭，虽然城里枪声一片，城外的敌人却毫无反应，杜康感到很奇怪。冷亚丁逃跑出城，孔道凡狠狠地训斥他一顿。早晨，在静水县城城头值班的哨兵庞瑞祥透过薄雾，发现小河对岸的工事里有鬼子的太阳旗，一种恐怖气氛在城中弥漫。
万复来得知城外有鬼子，非常紧张。杜康想借机把队伍拉出去，万复来说什么也不干。他认为现在日本人就在城外，正张着口袋让我们钻呢。
杜康给新四军发报了解多木联队的情况，新四军回电，多木联队仍在“清乡”，静水城外的鬼子来路不明。因为雾大，杜康看不清鬼子的数量，不敢贸然出击。

第十一集 枪毙逃兵
万复来炮击鬼子、杜康枪毙逃兵
万复来送信来，敦促万复来投降，万复来不理睬他。
天气放晴以后，杜康发现小河对岸的鬼子很多像是假人，于是用炮火轰击鬼子，小股鬼子仓皇逃跑，杜康让万复来派兵追击，竟然出现很多逃兵。万复来马上派人把逃兵追了回来。
按规定，临阵脱逃，一律枪毙。万复来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杜康处理，其用心是险恶的。如果杜康枪毙40多人，必将引起31团官兵对他的反感；如果不枪毙，就会让人觉得他执法不严。大家的目光都盯着杜康，杜康当机立断，枪毙了三个暗中鼓动逃跑的军官，宽大处理40多名士兵，让万复来和魏立功等人都大跌眼镜。
被枪毙的三个军官是魏立功的把兄弟，魏立功仗着他和万复来的关系好，找杜康闹事，杜康当众揭穿了魏立功的种种丑行。打黑枪、强奸程丽鹃未遂、暗中指使士兵逃跑。江世雄主张军阀处置，魏立功向万复来求饶。万复来将杜康拉到小房间里商量，看在魏立功参加过淞沪抗战和救过他一命的情分上，就当他犯糊涂，饶他一次。杜康答应了，但是提出不能让他当副团长了。开始万复来不同意，杜康告诉他，此次刺杀的内线很可能就是魏立功。万复来以杜康没看见那人的脸为由，表示存疑，同意撤职。


第十二集 换装风波
重场戏：魏立功被撤职、31团士兵换新装
葛同根在31团士兵当中很有影响，杜康为了做好士兵的工作，让崔醒泉等人在士兵中间开展交朋友活动，一起娱乐（打篮球等）的同时宣传新四军的“官兵同乐”的传统。魏立功向万复来打小报告，说如果士兵被新四军赤化，队伍就不好带了，将来31团就不姓万，要改姓杜了。
小野让万复来派去送信的人（表弟）回来了，告诉他会派人送来专用密码，必要时可直接和他联系。送密码本的人居然是那个修脚的赵水生。万复来欣喜若狂，得到了小野的暗示，他就不担心静水县城的安全了。眼下只要日本人不来进攻，他就不怕任何人。穆南燕发现赵水生和万复来有联系，很吃惊。暗中观察他们。对万复来也开始心存怀疑。万复来让程丽鸥给上海的经纪人发报（其实上是给小野发报），程丽鸥从频率上猜测可能是和日本人联系，便将这一情况报告给郝逸恒。
郝逸恒乘汽车去前线的路上，被日军的飞机扫射、轰炸，几乎丧命。他收到程丽鸥的电报，立即电令“渔歌”，一旦发现万复来投靠日军，就采取果断措施。郝逸恒容不得万复来和日本人有勾结。随后，郝逸恒把情况告诉新四军罗司令，问31团是不是在你新四军手上？我得到情报，31团和小野有来往，望你马上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及时报告战区。
杜康接到罗司令的电报，非常意外。万复来的表现越来越诡异，杜康猜不出他到底怎么想。杜康发现，沈昌铭和陈友达经常在一起喝茶，他们对万复来投奔新四军并不积极，但也不像魏立功那样坚决反对参加新四军，他们似乎还有别的打算。杜康和江世雄分析，他们很可能是倾向中央军的，也可能就是他们策动万复来反正的。31团何去何从，难以判断，他们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把士兵的心笼络住。
魏立功在暗中散布消极情绪，煽动官兵反对杜康，他说，当新四军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过去的日子舒服呢。官兵一致？让老子吃大锅菜那怎么行？魏立功的这套理论对当官的还能起点作用，对当兵的却适得其反。等到杜康和大家一起修工事，跟大家讲新四军官兵一致传统时，31团的士兵们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尊重的快乐。过去打仗都是当官的说：弟兄们，给我冲！新四军打仗是当官的喊：同志们，跟我上！
为了使31团从形式上更像新四军，杜康发动县城里的所有裁缝，赶制了新四军服装，宣布31团改编为新四军静水独立团。万复来想不承认改编，但找不到借口，就坚决不穿新四军服装，理由是他的下级还没有适应新四军那一套，新四军的服装没有军衔，对部队不好指挥。杜康指出，他的真实思想是不想投奔新四军，所以不愿穿新四军的服装。万复来说，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穿，你能把我怎么的？这里现在还不是新四军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建议你也不要穿，你穿了指挥不了部队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杜康不想和他搞僵，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士兵换装，军官暂时不换，万复来仍然不同意。杜康说，你不换装，你就是伪军。换了，你就是新四军；我们不在，你就是伪军，我们在，你就是新四军。万复来说回去想想。晚上，他让伤势渐好的穆南燕给他唱三国，刘备找刘表，关羽在曹操帐下的故事，让万复来悟出来一个道理，“退步原来是向前”。第二天早晨，他的传令兵何厚起第一个穿上了新四军的服装。接着部队统统换上新四军服装。于是静水城里出现了一道特殊的景观，穿伪军服装的军官指挥穿新四军服装的士兵。换装的钱都是万复来出的。

第十三集：反共高潮
重场戏：魏立功闹事、国民党反共
换装以后，老兵新兵穿的都是一样的新四军军装，没有军衔，看不出级别的高低。杜康利用换装的机会，给大家讲八路军、新四军“官兵一致”的优良传统。士兵们感到很高兴，以为这样就不会受到军官欺负了。
老兵油子葛同根嘴里讲官兵一致：当官的再欺负我们，我们就和他讲新四军的优良传统。可他还让小兵打洗脚水，小兵还是自觉地给老兵打洗脚水。
魏立功被撤职以后，整天穿着军官服装游手好闲。江世雄提出他已不是副团长，仍然穿着军官服装影响不好，要求他穿战士服装，他非常不满。因为战士已经换了新四军服装，他想给新四军出丑，故意穿上一套新四军的衣服出现在妓院里。老鸨见了他有些紧张，说他这是在丑化新四军，如果新四军知道了，会找他们的麻烦，魏立功一怒之下砸了妓院，正好被江世雄发现，江世雄带人把魏立功抓出来，准备正法，万复来及时赶到，要求江世雄枪下留人。随后赶到的杜康给了他这个面子，但是要求魏立功退出31团，并张榜公布，消除影响。万复来虽然对魏立功有看法，但是还想留下他对付杜康，万复来提议：留下魏立功戴罪立功。
郝逸恒得到消息，共产国际宣布解散，蒋介石停止与中共的谈判，让周恩来和林彪返回延安。郝逸恒认为（实际上是蒋介石认为），从国际和国内形势来看，日本不可能灭亡中国，让他担心的是共产党的势力在不断壮大，要给予共产党一个毁灭性的打击。郝逸恒觉得必须把31团拉过来，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团，但它是天平上的重要砝码，它的政治影响比一个师一个军还大。抗战结束以后，国共之间难免会有一战，31团如果回到国军序列，就会为将来一百多万伪军回到国军起到一个典范作用，国共之间的天平，必将倾斜到国军一方。
郝逸恒对纪长生说，31团这支部队，改编为新四军，将后患无穷。郝逸恒命令，“渔歌唱晚”继续潜伏待命，并给万复来封官许愿，委任他为国民革命军少将师长。万复来收到电报再一次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好，各方都想拉他，他的身价就会越来越高。他甚至直截了当地问杜康，新四军会给他一个什么官。杜康对他的这个表现非常吃惊。
新四军罗司令也认识到了31团的重要性，他说，国民党顽固派又把枪口对着我们了，皖南事变的悲剧可能还会重演。要下决心要把31团争取过来。要求作战部做出军事计划，关键时刻来个里应外和，把31团抢过来。他要求苏团长派一个报务员和一部电台给杜康，以便接应31团。苏小贞积极要求前去静水，苏团长没同意，决定派最精干的报务员执行这一重要任务。苏团长给杜康发报，告诉他军区派出报务员和电台，已经秘密出发，准备接应，暗号照旧。程丽鸥收到电报，按惯例转发给郝逸恒。此时战区司令部已经破译了杜康的密码，郝逸恒得知新四军要派电台和报务员，对控制31团不利，决定派人将新四军的报务员干掉。
蒋介石“闪击延安”的计划落空，共产党向社会宣布了这个反共阴谋，郝逸恒骂胡宗南是个笨蛋。纪先生问，委员长为什么这么痛恨共产党。郝逸恒说，委员长曾经出访过苏联，他认为共产主义那套东西根本不适合中国国情。如果让共产党胡来，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就会失传。

第十四集：击退敌兵
重场戏：城外设伏获胜、军区报务员失踪
布开封现场督战，不把静水县夺回来就不好回南京复命，冷亚丁要向国民党和新四军报仇，孔道凡也想为自己找回一点脸面，一场攻打静水县城的战斗在所难免。
杜康发现万复来对副团长江世雄存有戒心，建议让陈友达接替魏立功任副团长，万复来表示同意。
连续几天天气晴好，孔道凡准备打静水，小野表示不派兵支援，孔道凡派冷亚丁做正面进攻，自己亲自带兵打迂回。为制造气氛，冷亚丁让自己的一个连装扮日军进攻静水县城的东大门。
大兵压境之时，万复来却毫无紧张神情，并主动提出亲自带兵迎击日军。杜康带兵伏击孔道凡，陈友达和沈昌铭坐镇县城协调指挥。万复来以为日军不会来，带着穆南燕上了城楼，看他是怎么打日军的。没想到一小队“日军”出现了。万复来和他的部下都很紧张，一不小心有人走火，接着就枪炮声大作，假日军吓得往回跑，万复来看出对方是假的，兴奋起来，下令让他的兵追了上去，但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万复来担心是圈套，立即让部队撤了回来。
冷亚丁听到“日军”方向战斗已经打响，马上带兵发起进攻，不料杜康带兵在城外设伏，孔道凡正中埋伏。冲锋号响起来，孔道凡落荒而逃，这一仗俘虏伪军数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原来从31团分离出去的3营官兵。
葛同根等人打仗多年，还从来没有抓过这么多俘虏，十分兴奋，尤其是俘虏中有很多是熟人，更显得滑稽。他与俘虏中的熟人开玩笑，让对方非常尴尬。
万复来对这场战斗的胜利极其得意，表扬陈友达指挥有方，陈友达说，其实是杜康的计划好。万复来告诫陈友达，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场战斗杜康发挥的作用，就说是团长和团副共同指挥的。万复来带头庆祝胜利，
杜康为上次逃跑回来被编入新四军、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战士田亮立碑：新四军某部田亮烈士之墓。万复来不甘落后，特地安排人设道场为牺牲官兵超度灵魂。杜康对万复来说，新四军不搞迷信那一套，万复来强调说，现在还没到新四军的地盘上，不这样搞官兵心里不踏实。江世雄对万复来反复强调这里不是新四军的地盘很是不满，杜康劝他先忍一忍再说。和尚做道场时，陈友达再次与一个和尚说悄悄话。
杜康向新四军汇报战斗情况，同时询问，报务员怎么还没到？新四军回电，报务员早已出发，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到了。杜康怀疑程丽鸥将消息泄露了出去。程丽鸥承认她把电报抄送了战区，因为这是她的职责，杜康大为光火：就因为你的所谓职责，有两个同志失踪了，说不定已经残遭杀害！程丽鸥认为不会发生那种事，杜康说，“皖南事变”才过去两年，你应该不会忘记吧？程丽鸥非常懊悔，她没有想到，自己履行“职责”也等于参与了杀人的行动。杜康对她说了他对蒋介石“闪击延安”的看法。程丽鸥表示理解。杜康给新四军发报，密码停止使用。新四军接到电报，只回答了两个字：明白。
新四军决定再派人去，秘密化装潜入县城，不再发报通知。苏小贞再次要求前往。她的理由是，她是女的，好化装，一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另外她和杜康认识，不需要暗号之类的东西。苏团长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要求行动严格保密。

第十五集 俘虏风波
重场戏：杜康枪下留人、万复来暴露心机
万复来准备把俘虏的500多人成立一个团，让沈昌铭当团长，魏立功当团副。他自己升任旅长，让陈友达接任他也当团长。他之所以重新启用魏立功，是因为这些俘虏大都是魏立功在3营当营长时的部下，他回去便于领导。魏立功则认为这个团长应该属于他，对万复来还是有意见。
孔道凡大败之后，大骂日本人，大骂冷亚丁，说他用假日本人出兵是馊主意。小野策划派山田去慰问孔道凡。
杜康对万复来战前主动要求带兵作战产生怀疑。往日万复来是带督战队的。杜康找程丽鸥讯问她给上海拍电报的事。程丽鸥说那是她的职责，仍然不肯说。唐天际在俘虏中发现被孔道凡收买的31团3营营长马大车，把他抓去见万复来，万复来一怒之下将其枪毙。
万复来给魏立功出了一个难题，让他把原来3营的18个军官枪毙，魏立功感到很为难。万复来说，我最恨背叛我的人，我已经把马大车给毙了，这些混蛋一定拿了孔道凡不少钱。魏立功说，一下杀这么多人，一旦引起众怒怎么办？万复来说，我把督战队借给你。
陈友达在茶馆请杜康喝茶，告诉他万复来想把俘虏编成一个团，并让魏立功官复原职的消息。接着江世雄派人来报告，魏立功要杀人。杜康马上赶到现场，江世雄已经和魏立功带领的督战队对峙起来，双方都架起了机枪。
3营那18个军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杜康冲到中间，要求双方把机枪撤了，然后让万复来把督战队撤走，他与万复来发生冲突。杜康质问万复来：魏立功已经被撤职，你让他带领督战队执法，这是严重的错误行为。万复来不服气地说，我是枪毙汉奸。杜康说，不管是谁，只要放下枪就应该受到优待。万复来说，3营是我的部队，那些王八蛋背叛我，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杜康说，你现在已经是新四军的团长，31团不是你自己的部队，你没有权力恢复魏立功的职务，更没权力枪毙俘虏。我是31团政委，决不允许你为所欲为。万复来说，你不要拿新四军的那一套来吓唬我，我现在还不是新四军呢！你们新四军没有诚意，派一个级别比我低的军官来改编我，我不服气！
杜康听了万复来的这些话，知道他只是借口而已，对他的摇摆不定心里更有数了。他不想和万复来闹僵，就缓和了口气说，你是知道的，日本人搞“清乡”，新四军大部队正在“反清乡”，没有条件派高级领导过来。杜康说，俘虏暂时编为一个营，让陈友达兼任三营营长，可以让魏立功回去当副营长。万复来虽然不高兴，但是让魏立功当副营长，就有了兵权，他勉强同意了。

第十六集 城头夜话
重场戏：山田慰问伪军、杜康感动程丽鸥
山田遵小野之命，会见布开封，答应他将代表小野去慰问孔道凡，并给予装备上的支持。
被杜康从魏立功枪口下救出的18名军官，对新四军不虐待俘虏的政策非常感谢。他们在学习新四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时格外认真，学唱《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也非常卖力。魏立功对这些事情很反感，但是又不敢公开反对。
杜康建议万复来趁孔道凡新败之机，出兵抄他的老窝，万复来不同意，他不想离开县城一步。公开说，你想把我调虎离山，我的老窝就没了。杜康提出向他“借兵”，你坐镇县城，我带人去打孔道凡，万复来同意了。
山田乘汽艇慰问孔道凡，并带来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杜康攻打孔道凡的计划只好暂时放弃。
自从杜康知道程丽鸥把电报发战区导致新四军报务员牺牲之后，一直对她非常冷淡。程丽鸥主动找杜康表示歉意。杜康希望程丽鸥能够回答他几个问题。他问她除了给战区发报，还给谁发过报？程丽鸥以遵守工作职责为由，拒绝回答。
程丽鸥接到战区司令部让她离开31团的电令，忽然对离开杜康有些恋恋不舍，并为杜康的命运担忧。晚上，程丽鸥在城墙上遇到检查备战情况的杜康，两人一起在城墙上仰望夜空。一颗流星划过，程丽鸥借题发挥，感叹人生。杜康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应该在父母膝下撒娇，或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享受风花雪月，不应到战场上来。问起她的家人，她黯然流泪。问她为什么伤心，她说，她的父亲参加北伐时，在武汉牺牲了。
她也很想知道杜康是怎样一个人，于是他们就聊起天。她坦率地说，她在他的桌上看到过一本《论持久战》，你们共产党人好像都很佩服毛泽东，杜康就和她谈起毛泽东和其它共产党领袖人物，周恩来、朱德等，两人还讨论了持久抗战的问题。
程丽鸥问他，你是一个文化人，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而不是国民党。他说，在复旦大学决定投笔从戎、参加抗日时，到底是去重庆，还是去延安，我进行了反复的比较和思考。最后，在夏劲夫老师的启发之下还是去了延安。延安不仅是坚定的抗日力量，而且主张好，风气正。程丽鸥说，你说共产党的主张好，言下之意就是国民党的主张不够好了。杜康说，国民党的三民主义是很好的主张，可是现在成了一句口号和摆设。自从蒋介石背叛革命以后，逐步把国民党变成了一个世俗化的党，国民政府也成了一个世俗化的政权，它的军队更是世俗化的。共产党带有强烈理想主义色彩。马克思说广大劳动人民在这场斗争中，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将是全世界。在某种情况下，思想的力量会大于军事的力量。思想的力量是无形的，军事的力量是有形的。军事斗争是政治斗争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小胜是军事的胜利，大胜是思想的胜利。思想对了头，没有枪可以有枪，没有人可以有人。国民党自孙中山死后，就没有出现有思想的领袖，蒋介石的很多东西过时了（他说军事教育应以“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为中心，这句话，他从黄埔军校，一直讲到重庆，没有新意）。汪精卫本来是有一点名声的，自从投降日寇搞什么“曲线救国”，便成了臭名昭著的汉奸卖国贼。
万复来得意洋洋地听穆南燕唱评弹，认为简直是神仙的日子。穆南燕问他那个修脚师傅怎么会来找他，他马上严肃地说，女人不要管男人的事情！江世雄看到杜康对程丽鸥交谈甚欢，很不高兴，陈友达也在远远地观察他们。

第十七集 化装进城
重场戏：程丽鸥“违反纪律”、杜康“十八相送”
程丽鸥对杜康说，三民主义为什么不能救中国，投奔延安是抗日，去重庆的有志青年也是为了抗日。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都在救中国。杜康说，将来还是共产主义救中国。今天国共两党一起抗日，但是理想的不同却是要人命的。我们派来的报务员，就被你们的人给杀害了。他的话触动了程丽鸥，认为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程丽鸥仰望着天空，吟诵曹操的《短歌行》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杜康说，是啊，一个人必须找准自己的位置，找到适合自己依附的枝头，才能干出一番事业，留下生命中的辉煌。程丽鸥问道，延安的地方那么小，那么偏僻，那么贫瘠，为什么有那么多青年学生冲破层层封锁，奔赴延安。杜康说，因为那里有代表中国未来的参天大树，可以为青年才俊提供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我也有过“何枝可依”徘徊，自从到了延安，特别是投身到为理想而奋斗的火热的战斗生活中以后，便深深地感到“此枝可依”，大有可为。程丽鸥问，假如我现在想去延安，需要通过什么途径。杜康说，只要心向延安，就等于到了延安。程丽鸥故意问道，你说唐僧心中有没有佛？杜康说唐僧是虔诚的佛教徒，心中哪能没有佛呢！程丽鸥接着问道，那唐僧为什么还不远万里不怕万难去西天取经呢？杜康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杜康的谈话，以及他那甘愿为理想信念献身的果敢精神，深深打动和吸引了程丽鸥，她告诉他，那个打黑枪的人是魏立功。杜康说，我已经猜到了，那么那个干扰的人就是你了？她点头。杜康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如果你被他打死，这次反正就会失败，把31团拉出来，不管到了哪边，总比回到日本人那里要好。杜康向她表示感谢。
她决定违反一次职业纪律，告诉杜康，中央军已经委任万复来为少将师长。杜康问是先前还是现在，程丽鸥说是前天。另外，很有可能他和日本人也有联系，万复来是想搞平衡，以便赖在这里不走。杜康准备将这一情况电告新四军。但是又怕被中央军破译，非常着急。
就在这时，苏小贞在侦察员的保护下来到静水县城外，化装混入县城。苏小贞的到来，让杜康非常高兴，这回和新四军的联络就更方便了。苏小贞还带来了罗司令的战略意图：随时做好撤离准备，主力将来接应他们。苏小贞还说，夏劲夫政委交代，有情报显示，国民党在策划31团反正过程中，31团内部可能有多名内应。希望杜康对这些人要有所提防。一旦形势出现变化，31团的去向可能还会有反复。
苏小贞的到来，可以接替程丽鸥的工作，程丽鸥就可以尽快撤离静水县了。而万复来对程丽鸥的离去非常不满，因为他再与外界联系就没有人办了，他信不过新四军的人，不想让程丽鸥走。程丽鸥说，你知道我的使命，现在你把31团搞成这样，我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杜康给新四军发电报，汇报最新情况，罗司令接到电报，决定展开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先打掉多木的一个中队，吸引多木前来支援。然后新四军进军县城，将31团接应出来，如果万复来不从，就让他自己去投中央军……
程丽鸥离开静水县城的时候，杜康亲自送她走出很远。像是古代戏曲中的“十八相送”。杜康嘱咐她路上要小心，要朝中央军驻地的方向走，不要迷路。程丽鸥送给杜康一把勃郎宁手枪，那是郝逸恒送给她的，她转送给他作纪念。

第十八集 击毙叛徒
重场戏：程丽鸥痛苦述职、沈昌铭击毙叛徒
程丽鸥回到郝逸恒身边，向郝逸恒介绍31团的情况，并把那张报纸拿出来，告诉他，新四军政委杜康就是当年送旗的那个人。郝逸恒听了感慨万千，当年他给国军送旗，后来却参加了新四军。这样的年轻才俊，如果能成为我的手下该有多好啊！
程丽鸥问他是否已经破译了新四军的密码？郝逸恒很得意地说，那种密码太简单了。程丽鸥问，是否有一封电报提到要派报务员的事？郝逸恒警觉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程丽鸥问，你们是不是把那个报务员杀害了？郝逸恒说这关系到31团的前途和命运。程丽鸥痛苦地说，是我杀了他们。可是共产党是杀不绝的，你杀了一个，他们会再派一个来。郝逸恒说，我们本来是想，如果他们没有人可派，你就可以继续在那里掌握他们的情报了。
冷亚丁得知魏立功近来很失意，被撤职后又降级使用，就秘密派人和他取得联系，想与他里应外合，一举消灭31团。冷亚丁答应事成之后让他担任新编31团团长，另外再给五千块大洋。在利益诱惑面前，魏立功决定彻底背叛万复来，和冷亚丁里应外合，把31团再次拉入伪军队伍。
魏立功煽动部分官兵在冷亚丁攻城时反水，葛同根无意中得到消息，魏立功威胁他，如果泄漏机密就枪毙他，葛同根被他被逼急了：本来不想举报的，你逼老子，老子就不客气了。葛同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杜康，杜康向万复来通报，让他处理。并告诉他，当初那个打黑枪的也是魏立功。
万复来把魏立功找来问话，魏立功开始不承认，在种种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是他干的，他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31团。万复来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孔道凡。然后让人把他带下去了。杜康问万复来怎么处理，万复来说，按理应该枪毙，但是考虑到魏立功是从淞沪抗战一起走过来的兄弟，看在把兄弟的面子上，准备放他一马。
魏立功见大势已去，只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答应万复来，当天晚上化装出城。沈昌铭和万复来一块前来送行。在魏立功的人影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时刻，沈昌铭举枪将他击毙。万复来埋怨沈昌铭将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沈昌铭说，如果让这样的人得以逃生，将来必后患无穷。

第十九集：声东击西
重场戏：穆南燕发现间谍、罗司令声东击西
此时日军发动的鄂西大战即将结束，小野准备调兵夺回静水县城。郝逸恒准备启动“渔歌唱晚计划”，派兵接应31团。同时要派部队阻止日军的支援。程丽鸥主动请缨：静水县城我熟悉，我也去。郝逸恒说，一旦你出现意外，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程丽鸥说，我爸爸如果地下有知，会支持他女儿这样做的。郝逸恒说，这些年我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一样，我不希望你去冒险。程丽鸥说，我愿意为叔叔的脸上增光，不会为叔叔脸上抹黑。郝逸恒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由她去了。程丽鸥走后，郝逸恒对纪长生说，你吩咐下去，一定要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赵水生接到小野的命令，让他提供静水县的军事防卫图，他以给万复来修脚为名，找万复来要防卫图，万复来问他要防卫图干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万复来感到形式不妙，没给他，他只想和日本人摆平衡，并不想让日本人来当家。赵水生仗势欺人，对万复来很不客气，两人争执起来，万复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让卫兵将他赶了出去。穆南燕从他们的争执中听出一点内容，她忽然想起，在孔道凡举行的一次堂会上，她看见赵水生和日本人有秘密接触。一个修脚的和日本人嘀嘀咕咕，一定不是普通的修脚师傅。从此穆南燕开始跟踪监视赵水生，发现他在侦察县城的军事防卫情况，上前质问，赵水生怕泄漏秘密，想杀人灭口，穆南燕大声呼喊：来人啊！抓日本特务……被赵水生一刀捅死。穆南燕的呼声引来了很多人，众人见赵水生杀人，大呼“日本特务杀人啦”，群起而攻之，赵水生夺路而逃，众人穷追不舍，最后将其堵在一个死胡同里，赵水生挥刀抵抗，万复来闻讯赶来，赵水生喊“团座救我……”被万复来击毙。随后，万复来厚葬穆南燕，亲书“女中豪杰”祭奠她，并自省道：复来不如你。
罗司令部署“声东击西”作战计划，决定先吃掉多木的一个中队，同时派兵接应31团出城，然后对多木联队形成合围。最终吃掉多木联队。敲响日本侵略者的丧钟。
小野派往静水的部队受到中央军的阻击，得知多木一个中队被新四军包围后，立即命多木不要恋战，这很可能是新四军的一个计谋，要派一个小部队假装救援，将主力部队调去打静水。同时命令孔道凡配合多木一起拿下静水县城。然后对阻止日军的中央军进行前后夹击。
孔道凡在多木联队的配合下，开始攻打静水县城，冷亚丁指挥32团打先锋，战斗异常激烈。罗司令发现日军增援部队只有一个中队，想到小野可能要打静水，立即带领部队飞驰静水支援31团。罗司令向郝逸恒通报情况，郝逸恒说中央军正在向静水进发，如果双方同时占领静水，希望双方不要伤了和气。罗司令表示，31团归我，县城归你。郝逸恒想了一下同意了。命令“渔歌唱晚”继续潜伏，随31团行动。

第二十集 县城激战
重场戏：两军合作攻城、杜康神秘失踪
静水县城攻防之战打得异常残酷，冷亚丁就像疯子一样要取杜康的性命。程丽鸥要求保护她的小分队近距离骚扰敌军，小分队的指挥官不肯，程丽鸥骂他是胆小鬼，他说上峰有令，要保护程长官的安全。程丽鸥一听，乐了，说，那好吧，你们不跟着我，回去就得死。然后独自向前冲去。小分队指挥官只好带人紧跟着她。
在敌人攻城战斗中，陈友达、沈昌铭等人和杜康并肩作战，万复来命令督战队的人冲到前面向敌人开火，连长唐天际为掩护杜康壮烈牺牲，杜康非常感动。激战中，退役新四军老兵现身战场，英勇杀敌，壮烈牺牲。
县城被攻破以后，杜康吩咐江世雄掩护万复来等人向新四军根据地方向撤退，然后来到报务室，给上级发报报告情况，并要求苏小贞坚守岗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开着发报机，等待上级的指令。他给苏小贞留下两颗手榴弹，让她在紧急情况下把发报机炸掉。日本鬼子冲上来了，杜康被敌人的子弹射中倒地。苏小贞见状，拉响了那两颗手榴弹，轰地一声巨响，房倒屋塌，苏小贞昏倒在地。
程丽鸥带领小分队冲过来，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杜康，马上命令人把他抬走了。冷亚丁到处找杜康，日军撤出，冷亚丁不听日本人指挥，继续寻找杜康。冷亚丁被冷枪击伤。冲锋号响起来，新四军的主力终于赶到，但还是来迟了一步，虽然打跑了敌人，却损失了杜康等多人。新四军和郝逸恒派来的中央军围歼多木，多木从中央军方向突围。新四军主动撤出静水县城，将县城留给中央军。
苏小贞在野战医院被抢救过来，她说她亲眼看见杜康中弹倒下，部队在打扫战场时却没有发现杜康的尸体。
万复来经过这样一场战斗，他的黄粱梦终于醒了，没有新四军或者中央军的支持，他的静水县地头蛇无论如何是当不成的，现在部队被打散了，失去了回归中央军的资本，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暂时当几天新四军了。换上了新四军衣服，他感到很不习惯。倒是那些士兵，好像回家了一样。万复来觉得士兵不像过去那么好管了，新四军那一套带兵的方法，他还要好好适应一下。郝逸恒给“渔歌唱晚”发出秘密指令，要他们继续潜伏，等待命令。

杜康在国民党陆军医院醒来，脸上包得像个粽子，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程丽鸥出现在他的面前。程丽鸥当着医生护士的面问杜康，这里是长江战区陆军医院，请报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你到底是万复来，还是魏立功？杜康迟疑了一会，然后说，我是新四军江南军区静水独立团政委杜康。听到杜康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职务，程丽鸥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程丽鸥沉吟片刻又说，你是不是因为了负伤，神志有点不够清醒，你的名字应该叫魏立功，是上校团副。杜康又将自己的姓名和职务重复了一遍。程丽鸥灵机一动，大声问道，你就是淞沪大战中冒着枪林弹雨给抗日将士送国旗的杜康吗？杜康作了肯定的回答。


第二十一集 死而复生
郝逸恒喜见国旗勇士、夏劲夫探望抗日英雄
郝逸恒听说那位负伤的上校军官就是当年的“国旗勇士”，立即来到医院看望杜康。郝逸恒面对身负重伤的杜康，百感交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杜康的病床前，眼前浮现出淞沪大战的悲壮场景……
郝逸恒指示邢院长，等杜康脱离危险以后，要把他转到将军病房，精心照料，认真救治。郝逸恒回到战区指挥部，立即把纪长生叫来，让他通知战区报社，立即组织人员，撰写宣传“国旗勇士”的稿件，在战区报纸上集中宣传报道。纪长生说，用战区的报纸宣传一名新四军的抗日英雄，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郝逸恒说，现在是国共联合抗日，新四军也属于国军序列，由我战区统一指挥，只要是抗日英雄，都应当大力宣传。纪长生说，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不能忘了，蒋委员长一直把共产党、新四军当成心腹大患。郝逸恒自信地说，共产党确实是委员长的心腹大患，但是，抗日英雄还是要宣传的。共产党之所以在政治上总是胜我一筹，就是因为他们非常重视宣传舆论工作。这件事你抓紧去办，不要顾虑那么多，要勇于为党国事业担当重任。纪长生建议先把宣传的重点集中在中央军救出“国旗勇士”方面，根据形势发展，再把重点转到宣传“国旗勇士”英雄事迹方面上来。郝逸恒同意了。
罗司令看到报纸上登出的杜康的消息，十分高兴。立即向长江战区发了感谢电，同时指派政治部主任夏劲夫前往战区医院探望杜康。郝逸恒听说新四军的领导前来看望杜康，指示纪长生说，不要让杜康说话。
夏劲夫来到医院，发现一个漂亮的女军官（程丽鸥）坐在杜康的病床前。夏劲夫坐在杜康的跟前，轻轻地说：杜康，我代表军区首长来看你了。杜康在昏睡，没有反应。邢院长向他介绍了杜康的伤势，说杜康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他们刚刚给杜康注射了镇定药物。夏劲夫要拜见郝逸恒，纪长生带他去了。郝逸恒让夏劲夫放心，杜康在这里会得到最好治疗。
冷亚丁也从报纸上看到了杜康没死的消息，他马上派人去战区医院侦察。
夏劲夫返回军区，把探望杜康的情况向罗海涛司令作了汇报，并谈了自己的顾虑，担心出现孙权将刘备招亲那样的事情。罗司令说，让他在那里多养一段时间也好。相信杜康一定能够经得起各种复杂局面的考验。罗司令指派夏劲夫兼任静水独立团代政委。夏劲夫认为，原伪7师的反正是由国民党一手策划的，其中肯定有国民党潜伏人员，为了保持革命队伍的纯洁性，就应当及时清除不安全因素，并将独立团分散编入其他部队。罗司令说，日本帝国主义彻底灭亡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下一步任务将更加艰巨。伪31团从伪军反正到中央军，又成为新四军的静水独立团，其政治意义非同一般。因此，完整地保留静水独立团，对于为瓦解敌军，壮大革命力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再说，我们对独立团的情况了解不多，现在就匆忙地进行调查和甄别，势必影响部队的稳定，影响部队的战斗力。不管怎么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任务，依然是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即便有国民党潜伏人员，目前也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夏劲夫认为罗司令说得有道理，其他问题等杜康回来后再说。
杜康在郝逸恒的关照下，从急救室搬进将军病房，郝逸恒来看望杜康，程丽鹃让杜康装睡，郝逸恒和程丽鹃在病房里讲起程丽鹃到身世，原来程丽鸥父亲陈伟翔原来和郝逸恒、罗海涛在黄埔军校学习时的同班同学，陈伟翔和罗海涛都是共产党员，作战十分勇敢。陈伟翔在攻打武昌时壮烈牺牲，程丽鸥的母亲不久因病去世，郝逸恒把程丽鸥当作亲生女儿收养。郝逸恒走后，程丽鹃问他听到他们的谈话没有，他故意说他睡着了。郝逸恒离开病房时，发现外面有可以人员，嘱咐纪长生要加强警卫。
小野因为丢掉了静水县城，受到日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的斥责。这时，日本向陆军大本营通知小野回国述职。小野行健在日本陆军大本营述职时，受到同僚们的讥讽。
报纸刊出国旗勇士的消息后，郝逸恒受到来自上级的职责：为什么要宣传一个新四军？
“渔歌唱晚”听说中央军18团收复了静水县城，提出乘机将31团余部拉回中央军。纪长生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郝逸恒不同意，纪长生问他为什么。郝逸恒说，现在的所谓独立团连一个营的兵力都不到，就是回归国军，也不产生多大的影响。一个杜康就拉走了我们的一个团，31团本来就是国军的精锐，渔歌唱晚潜伏多年，我想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刻，把新四军的主力部队拉过来，这样就会产生多米多骨牌效应，这样我们就为党国立了大功。纪长生连声恭维道：参座高见，妙棋一招。

第二十二集 铁头功夫
冷亚丁派人暗杀、杜康畅谈理想
冷亚丁得知杜康没有死，立即派人潜入医院刺杀杜康。纪长生向郝逸恒报告，最近医院里经常出现一些可疑的人员。郝逸恒要求进一步加强警戒。
杜康在走廊上与杀手相遇，用头将杀手撞死。郝逸恒认为杜康是个难得的奇才，指示纪长生把这个消息登报，并要求一定要确保杜康的人身安全，不然无法向党国交代，也无法向老同学罗海涛交代。
罗司令得知杜康用头杀敌的消息，让夏劲夫把杜康接回来，郝逸恒指示程丽鹃立即带杜康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为了保密，杜康和程丽鹃把警卫捆了起来。结果夏劲夫来到战区医院，扑了一个空。
程丽鸥陪着杜康在郊外别墅花园里散步，程丽鸥问杜康，共产主义和三民主义到底有哪些相同的地方。杜康说，一九二四年孙中山先生重新解释的三民主义中的革命的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这三个政治原则，同共产主义在中国民主革命阶段的政纲基本上是相同的。由于这些相同，才有了两个主义两个政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程丽鸥又问，按照共产党的纲领，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取得民主革命胜利后，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杜康说，共产党在最低纲领之外，还有一个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制度的最高纲领。共产主义是一个思想体系，同时又是一种新的社会制度。这种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最完善最进步最革命最合理的理想和制度。三民主义只有民主革命阶段，没有社会主义革命阶段，因此它就只有最低纲领，没有最高纲领。
程丽鸥接着问道，既然国共两党现阶段的政纲基本相同，为何共产党又不赞同“一个主义”呢？杜康说，在阶级存在的条件下，有多少阶级就有多少主义，封建阶级有封建主义，资产阶级有资本主义，佛教徒有佛教主义，基督徒有基督主义，代表无产阶级利益的共产党是一定要坚持共产主义的。那种用一个主义取代其他主义的做法，实质上就是独裁主义。
杜康用粗浅的共产主义原理打动了程丽鸥，她仰望着天空，再次吟诵起曹操《短歌行》中的四句话：“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夏劲夫让大家填写表格，以便了解独立团每个人的自然情况，包括参加了什么战斗，结果引起万复来等人的恐慌，因为他们当年曾经打过红军。
杜康对这次秘密出行产生疑问，故意装作生病返回医院，院长告诉他，夏长官来过，杜康恍然大悟。

第二十三集 龙归大海
郝逸恒封官许愿、杜康龙归大海
郝逸恒加紧了对杜康的“攻心”工作。郝逸恒请杜康吃饭，专门讲了一个“葱扒海参”的故事，并借题发挥，大谈国内外形势，拐弯抹角地和杜康讨论世界和人类的未来，谈人生的追求和理想，谈抗战胜利后国家建设的走向，并向杜康许愿说，只要你同意加入中央军，我立即派你到121师出任少将参谋长。杜康说自己才疏学浅，难当如此重任。郝逸恒说，你是国旗勇士，抗日英雄，军政素质过硬，将来一定会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才。杜康说，将来的事自己不愿多想，目前自己的最大愿望就是消灭鬼子，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郝逸恒说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的国情，只有团结在三民主义的旗帜下，中国才有光明的前途。杜康说，无论是共产主义还是三民主义，现阶段的任务都是打败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国共两党的共同目标。三民主义为中国今日之必需，本人愿为其彻底实现而奋斗（来自《新民主主义论》）。为了彻底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我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郝逸恒希望杜康能成为他的部下，杜康告诉郝逸恒，他的信仰不会改变。
纪长生禀告郝逸恒，有人向蒋委员长打小报告，说长江战区宣传的抗日英雄是新四军，委员长大为光火，说这干的是长他人威风的傻事蠢事，是典型的政治上的近视眼。郝逸恒感到自己导演的这场戏无法收场，准备将杜康“礼送”出城，并安排人在路上将他干掉。
程丽鸥知道杜康要走，把他的枪还给他，并送上200发子弹。后来郝逸恒将程丽鹃调开，秘密把杜康送走。冷亚丁派出的杀手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准备在半路上截杀杜康。
杜康在院长的提示下，发现了郝逸恒的阴谋，在路上，不等郝逸恒的司机动手，提前出手将其打死。纪长生派出的搜索队和冷亚丁的人同时追杀杜康，最后还是让杜康逃脱了。
郝逸恒生气地对纪长生大吼道，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学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吗？你平时办事都很缜密，可是每到关键的时候就给我出娄子。刺杀冷亚丁算你不慎失手，可你竟然让杜康从我们的战区医院里悄悄地溜走！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为了搪塞上级，郝逸恒让纪长生在报纸上发消息：杜康在去121师赴任途中被不明身份杀手刺杀身亡。程丽鹃看到这个消息，悲痛欲绝。

第二十四集 接受审查
杜康接收审查、夏劲夫表演节目
新四军罗司令等人也看到了报纸，对报纸上报道的杜康在赴任途中被刺身亡疑惑不解，苏小贞看到报纸，非常伤心，独自回到电讯室。就在这时，杜康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看着身穿便衣的杜康，不知他是人是鬼。杜康来不及向她解释，让她赶快找一套新四军的衣服，他要去见罗司令。
罗司令等人见到杜康，非常吃惊，决定让他在军区休息几天，配合军区保卫科的戴科长了解一些情况。第二天，夏劲夫派袁小松到战区找程丽鹃了解情况。杜康和戴科长的谈话火药味很浓，双方态度都很强硬。
与此同时，夏劲夫对独立团官兵进行改编教育，让他们学唱《新四军军歌》。万复来得知夏劲夫就是杜康所说的那个很懂书法的老师，对他肃然起敬。
袁小松找到程丽鹃，了解到一些情况。程丽鹃得志杜康没有死，悲喜交加。
夏政委给部队上文化课，从甲骨文的“我”，将到楷体的“我”，让大家身受教育：你们看，这是一个象形字的“我”，左边是一个“人”，右边是一个“戟”，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戟，也就是古代的兵器。为什么古人把“我”字这样写呢？古代打仗，常常是主公问阶下将军：这个任务谁去？于是有人把戟往地上一杵，回答道：我！你们看，一个人一把戟：我！多么豪迈的一个字，这个“我”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有着压倒一切敌人，决不被敌人武力所屈服的英雄气概。他指着一个楷体的“我”字说，你们看，楷体的“我”是个由“手”和“戈”两个字组成的，属于左右结构的会意字。人的手里必须拿着武器，别人才不敢欺负你，才能站得住，立得牢，才能成为真正的人。“我”字拿掉一“丿”就成了一个“找”字，那么人应该要找什么呢？这一“丿”代表各人不同时期所需要的东西，或为民族独立，复兴祖国；或为美好的爱情；或为金钱利禄……总之，每个人都在寻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有找到了这个东西，才能成为完整的“我”，或者说完整的人。同志们，我们现在都在找什么呢？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呢？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打败日本侵略者，为死去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报仇雪恨。毛泽东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土，杀害我人民，奸污我们的姐妹，我们要用我们手中的钢枪、大刀、长矛，击毙他们，捅死他们，直至彻底地消灭他们。听课的官兵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苏小贞全看被软禁的杜康，杜康说他想见夏劲夫，苏小贞跑去找夏劲夫时，万复来才知道杜康回来了。夏劲夫刚走，万复来就鼓动江世雄等人去看杜康，结果全军区的人都知道杜康回来了。因为袁小松了解到的情况和杜康说明的情况相符，罗司令决定接触对杜康的审查，让他回独立团工作。为了激发独立团官兵的抗战热情，让夏劲夫和苏小贞为他们演出一场抗日题材独幕剧《放下你的鞭子》。演出效果很好。

第二十五集 诱敌深入
杜康设计诱敌深入、小野派兵两面夹击
日本派遣军总部与南京政府签订“清乡协定”，要求日伪军继续“清乡”。小野加紧训练从国内补充来到新兵。
独立团的官兵对新四军的艰苦生活不习惯，王德刚吃饭时嫌饭菜不好，像猪食，和葛同根产生口角，打了起来。后来王德刚带了士兵甲偷老百姓家的鸡，被发现，想当逃兵，结果半途遇上来偷袭的日军，和日军交火，并引开了日军，使得部队和村民免受损失，杜康将他功过相抵，没有处分他。
根据日军的“清乡”计划，杜康策划了一个诱敌深入的方案，利用敌人对苏小贞用右手发报特征比较了解的情况，让苏小贞进山发报，使敌人误认为新四军主力在丹霞岭一带，他带领部队在半路伏击敌人。
没想到这个计策被狡猾的冷亚丁识破，他建议小野在一方面继续进军丹霞岭吸引新四军主力，一方面从姚家岭抄新四军的后路，对其进行两面夹击。小野同意了冷亚丁的计划。

第二十六集 识破奸计
孔道凡战场毙命、杜康识破奸计
杜康发现进攻丹霞岭的日军进进退退，其中有诈，断定姚家岭方向会有危险，于是他带领袁小松前去支援陈友达。他发现当时的风向正好吹向山下伪军的阵地，他让陈友达趁敌人炮轰之机，点燃树枝，制造浓烟，遮挡敌人的视线，他带领一个排去抄孔道凡的指挥部。就在孔道凡派兵进攻时，杜康的小分队在孔道凡的身后打响了，孔道凡不得不命令部队后撤。但是杜康的小分队已经攻进孔道凡的指挥部，冷亚丁端起机枪杀出一条血路，掩护孔道凡撤退。
在伪军的大部队撤下来以后，冷亚丁命令孔道凡的警卫部队停滞撤退，却没人听他的，他用机枪向逃跑的部队扫射，把孔道凡也打死了。冷亚丁策划的夹击行动失败。
孔道凡死后，布开封推荐冷亚丁担任第7师师长，并很快得到南京的正式委任状。冷亚丁决定利用离间计搞垮杜康。
一天，新四军驻地来一个要参加新四军的人，此人假装饿昏了，戴科长发现了他的破绽，从他的衣角里搜出一张密写信，经审讯，得知他是从长江战区来的，信是送给杜康的。戴科长及时向罗司令等人汇报，罗司令从戴科长的汇报中发现疑点，认为其中有诈，决定亲自审讯那个“信使”，没想到“信使”在被识破其阴谋之后，吸毒烟自杀了。罗司令从这一系列疑点中，经过认真推理，得出结论，是冷亚丁搞的离间计。为了杜康和独立团的安全，决定派戴科长到独立团去协助杜康工作。
罗司令在观看独立团的训练，发现一些新兵还拿着木制的假枪，便询问江世雄，江世雄报告说，兵员补充齐了，但是武器缺口还比较大，有三个新兵连缺乏枪支。罗司令让杜康搞一个计划，投资日军金鸡岭军火仓库。

第二十七集 大敌当前
重场戏：杜康维护统一战线、小野潜心研究中国
小野和山田在下围棋，小野投下一个棋子，立刻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山田问道，将军，你的棋局为何总是能够转危为安，后发制人。小野笑着说，胸怀大略，往往胜券在握；目光短浅，为争一子而失先机。说完，小野仰天长叹。山田问，将军好像有什么心思。小野说，我这次随松井大将巡视了菲律宾战场，感想颇多。山田说，我们的神风特攻队在战场捷报频传，威震四海。小野望着远方，脑海里闪现出日神风特攻队驾机冲向战舰的悲壮镜头。过了一会儿，小野感慨道，年轻的男儿，视死如归，真是精神可嘉啊。依我看来，这只能延缓，却不能阻止那一天的到来。如果让大日本帝国的才俊做这样无谓的牺牲，那么，我们靠什么赢得下一场的竞争。
布开封站在军用地图前指示孔道凡，小野将军决心夺回静水县城，要求你们7师全力配合。孔道凡一听要夺回静水县城，又惊又喜。静水是他的老窝，回到静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是，他担心日本人又是虚晃一枪，让自己损兵折将。孔道凡问道，小野真的亲自出马夺回静水？布开封告诉孔道凡，小野两度丢掉静水，受到皇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的处分，不拿下静水，他无法向上峰交代。孔道凡一听非常高兴，说这次还让冷亚丁的32团打先锋。布开封说，这次攻打静水，由小野将军亲自指挥。你作为和平救国军的师长，恐怕也得身先士卒。不然……孔道凡说，我是师长，如何布兵排阵，由我说了算。布开封哈哈一笑，说小野先生早就安排好了。
小野一边喝茶，一边研读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当他看到毛泽东关于中日战争将经过防御、相持、反攻三个阶段，胜利一定属于中国的论断时，起身叹道，毛泽东简直就是当代的诸葛孔明，料事如神。帝国的大本营啊，你们为什么不读一读毛泽东的文章，否则你们就不会轻率地发动太平洋战争了。山田进来报告，说多木大佐求见。小野指示山田，要把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作为他们战略研讨班的必读书目。
陈友达接到了郝逸恒启动“渔歌唱晚计划”的命令，和沈昌铭商量对策。陈友达说，日本侵略者的灭亡已经为时不远了，共产党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已经发展壮大到百万之众，国共之间将来难免会有一战，上峰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借抗日的名义，削弱新四军的实力。但沈昌铭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他说，自从杜康带着新四军小分队来了以后，特别是在部队改编为静水独立团以后，部队官兵不仅换了装，而且换了心，如果我们不顾现实，强行启动计划，也拉不走几个弟兄。陈友达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便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应当勇往直前。沈昌铭说，你我都是淞沪战场的抗日兄弟，杜康还是“国旗勇士”，家仇国恨还没有报，日本鬼子还没有消灭，又要兄弟相残，我们不能再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陈友达说，蒋委员长历来把共产党看成心腹大患，主张攘外必先安内。张学良不顾大局，发动了西安事变，使委员长的安内大计功败垂成。现在，共产党利用抗日之机，迅速壮大力量，对此，我们不得不防。沈昌铭说，如果将来国共之战真的不可避免，与其死在兄弟相残的战场上，还不如壮烈在抗日的疆场上。陈友达狠狠地批评了沈昌铭的消极畏难情绪，表示不管有多大困难，一定要为党国效忠。沈昌铭表示服从命令。
戴部长的眼线发现陈友达多次去报国寺，还在后山上与小和尚接过头。戴部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杜康，主张立即将陈友达抓起来审讯。杜康坚决不同意。杜康说，尽管国民党顽固派不断掀起反共高潮，但是我们必须全面贯彻党中央毛主席制定的统一战线政策，维护独立团的稳定，把斗争的矛头始终对准日本侵略者。国民党顽固派安插在独立团的潜伏人员，固然是我们的潜在对手，但至少在目前，他们还依然是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勇士，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抓起来，就会自乱阵脚，削弱独立团的战斗力。戴部长说，现在如果不果断地清除异己分子，就是养虎遗患。杜康说，至少目前来看，这只老虎他还在咬日本鬼子，我们如果惊动它，就是帮日本鬼子的忙。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告诫我们，坚持抗战，坚持统一战线，坚持持久战，最后的胜利必然属于中国。就在这时，部队接到了袭击金鸡岭军火仓库的命令，戴部长和部队一起出发了。
小野给“未来战略研习班”的学员讲课。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预：预先，指事先作好计划或准备；立：成就；废：败坏。不论做什么事，事先有准备，就能得到成功，不然就会失败。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也说到，“没有事先的计划和准备，就不能获得战争的胜利。”中国是一个文明的古国，从公元前26世纪传说中的神农时代，到公元1911年清王朝的灭亡的4500年的漫长岁月中，中国发生有文字记载的战争共有3791次。由于中国特殊的地理环境，凡是重大的统一战争，像三国时期魏灭蜀吴、金元灭宋、清灭明，都是自北而南取得军事上胜利的。从这一点上看，我们大日本帝国六年前发动的淞沪战争，从战略上说，是一次重大失误。当初我们大日本帝国如果沿着平汉铁路，直接攻打武汉、长沙、广州，就会把中国的主力部队挤压到东南沿海一带，聚而歼之。有学生提问说，将军，当初您为什么不把您的高见呈报大本营呢？小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小野接着说，中国人是具有尚武精神的，他们不仅有《孙子兵法》，历史上出现过项羽、卫青、霍去病、岳飞、袁崇焕等一大批勇猛智慧的将军。同时，中国人还有着极大的坚韧性，有着极强的复仇意志，为了复仇他们可以一代一代地坚持下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当年秦国灭了楚国，楚人说“楚虽三户，灭秦必楚。”后来，秦国果然被项羽、刘邦所灭。他们都是楚国的后人。淞沪战争胜利后，我们有些指挥官错误地认为，只要从肉体上大量消灭中国人，就会产生心理上的震慑作用，使他们产生极大的恐惧感，进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大量屠杀放下武器的军人和平民的结果，大大地激发了中国人对大日本帝国的仇恨，使我们陷入了一场消耗极大又难以取得彻底胜利漫长战争。小野指着在座的学员，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很年轻，有知识，有智慧，不用我明说，也懂得在未来的中日竞争中，如何与中国打交道，如何从战略上彻底征服支那人。

第二十八集 攻打静水
重场戏：小野保留人才、杜康智取军火库
山田四郎听说要攻打静水县城，请求参战。小野不同意。山田说，将军是不是怀疑我的作战指挥能力。小野说，你跟随我多年，深谙我的谋略和战术，你的指挥能力我毫不怀疑。山田说，那为什么不让我参战。小野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带领未来战略研习班人员，好好学习研究军事政治战略，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山田说，作为军人，战败回国是奇耻大辱，希望将军给我一个效忠天皇的机会。小野说，你还年轻，有文化，懂谋略，有前途，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未来，要靠你们这样年轻的精英分子去打拼。你不能死在战场，你要忍辱负重，承受战败的精神痛苦，回到日本，为大日本帝国下一次崛起贡献力量。山田跪在小野的面前，哭得像泪人一样，表示自己决心战死疆场，决不愿看到日本战败投降的那一天。小野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勾践战败，甘愿做吴王夫差的奴仆，甚至还尝吴王夫差的粪便，后来卧薪尝胆，打败了吴国。一个不能承受精神压力和痛苦的人，不是真正的军人。
松下有良少佐请求跟随主力攻打静水县城，小野安排他打伏击。松下有良也很不理解。松下说，为什么不让我随主力攻打县城，小野说，用兵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管有没有增援部队，作为指挥员都应当做到有备无患。如果有新四军前来增援，你就死死咬住敌人，确保主力部队顺利完成攻打静水县城的任务。如果没有遇到新四军的增援部队，你就等着和山田四郎一起忍辱负重地回国吧。
小野在给孔道凡和冷亚丁交待任务之前，大谈国际形势，鼓吹日本神风特攻队在战场如何勇猛，还说大日本帝国每到关键的时刻，就会有神风相助，使大日本帝国无往而不胜。然后再谈攻打静水县城的问题。他要求伪军七师担当打头阵的任务。孔道凡刚想推托，小野把脸一沉，孔道凡赶紧毕恭毕敬地接受了任务。战战兢兢的孔道凡，转过脸来就给冷亚丁下达任务，小野立即插话说，不，冷团长与松下有良少佐一起完成阻击新四军的任务。冷亚丁向小野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程丽鸥收到“渔歌唱晚”的电报，说他们将乘部队袭击金鸡岭军火库之机采取行动，要求派部队接应。程丽鸥非常牵挂杜康，犹豫再三，还是将电报呈送给了郝逸恒。郝逸恒看到电报，非常高兴，连声说道：天助我也！真是天不灭曹啊。郝逸恒派出侦察营前往报国寺附近隐蔽待命。郝逸恒对纪长生说，立即给渔歌唱晚回电：按计划行动，侦察营在通往金鸡岭路上的报国寺附近待命接应。程丽鸥一边发报，一边挂念着杜康，汗珠从她的额头流到了下颌处。
杜康带着葛同根捅死了站岗的日本士兵，换上日军军装，来到队部，将日本小队长捆了起来，找到库房大门的钥匙，打开库房大门。此时警报声响起，守卫仓库的日军从睡梦惊醒，迅速向库房集结。万复来率领部队用密集火力，压得日军抬不起头来。江世雄带领部队从后面包抄上去，将守卫军火仓库的日军一举歼灭。仓库门前刚好有两辆运送军火的汽车，戴部长和王干事一人驾驶一辆满载机枪、步枪和各种弹药汽车，江世雄带领一个班随车押运。杜康和万复来带着大部队凯旋而归。
作为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日军高级指挥员，小野认为战败回国，对军人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他决心在中国战场为天皇效忠。小野亲自指挥日伪军攻打静水县城，多木联队和孔道凡两个团分别从四个方向一齐向静水县城发起猛烈攻击，守城的中央军18团团长牛少峰率领部队进行顽强抵抗。

第二十九集 渔歌唱晚
重场戏：军心所向、大局为重
杜康和万复来率领独立团从金鸡岭连夜返回营地，部队路过报国寺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陈友达向杜康和万复来建议到寺庙避雨。部队开进报国寺，大和尚将万复来、杜康等领进一个宽大的大厅，一个小和尚端来热茶。万复来和杜康刚刚坐下，陈友达带领常小杰连长和几名军官持枪冲了进来。万复来立即起身：陈团副，你要干什么？陈友达说，奉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郝逸恒参谋长之命，决定将静水独立团带回长江战区，希望万团长和杜政委给予理解和配合。否则不要怪兄弟不客气。万复来准备掏枪，杜康加以制止。
万复来说，为了打日本鬼子，我万复来已经归顺新四军，决不做吕布那样朝秦暮楚的小人。当初投奔新四军，我万复来也犹豫过，也动摇过，可是今天，我要对天盟誓，我万复来下半辈子就干新四军了！说着，万复来掏出手枪对天空连放三枪。陈友达见状，对着万复来和杜康说道，团长、政委，为了你我的安全，小弟不得不委屈你们一会儿。陈友达转过脸来：给常连长递了个眼色，常小杰和其他几名军官立即上前，下了万复来和杜康的手枪，把他们绑在寺庙的大柱子上。
听到枪声，葛同根带着几十名战士冲了进来。他一看团长政委被绑在大柱子上，几名原31团的军官用枪对着杜康。葛同根看了看陈友达和沈昌铭，马上明白了。他立即端起枪，把枪口对准那几名军官。战士们也跟随着葛同根，将枪口分别对准陈友达、沈昌铭和反叛的军官。一场兄弟自残的悲剧眼看就要发生。杜康大声吼道：葛同根，把枪放下。葛同根慢慢地将枪口放了下来。其他几十名战士也跟着将枪口对着地面。
万复来大骂道：陈友达，你个狗娘养的，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捆绑你的大哥。老子刚才已经鸣枪为誓，决不做吕布！我奉劝你们，赶快丢掉幻想，收回邪念，悬崖勒马，我和杜政委会看在多年兄弟的面子上，既往不咎的。沈昌铭走上前来说，万团长，你是我们的大哥，当初你是同意归顺中央军的，只是因为情况有变，才阴差阳错，成为不戴军衔、不拿薪水的穷团长。中央军和新四军都是打日本鬼子的，归顺中央军，吃得好，穿得好，装备好，何必非要跟着新四军吃苦遭罪呢？沈昌铭的一席话使万复来又犹豫起来。万复来说，陈团副、沈参谋长，你们这不是逼着你大哥做朝三暮四的小人吗？这样吧，我相信杜政委的，听杜政委的。如果当年的国旗勇士同意归顺中央军，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报国寺的主持看到这种局面，立即走进一个小屋，对坐在电台前的小和尚说，立即发报。老和尚叙述电文：计划已经启动，局面已经控制，待等接应部队的到来。程丽鸥收到渔歌唱晚的电报，一边译电报，一边为杜康的处境而担忧。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杜康倒在血泊中的情景。纪长生在念渔歌唱晚的电报。郝逸恒一听局面已经控制，十分高兴，他指示纪长生，立即命令侦察营，火速赶往报国寺，接应静水独立团归来。
杜康用那双带有穿透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友达和沈昌铭。杜康满怀深情地说，陈友达、沈昌铭，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人身负特殊使命。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是相信你们的基本良知，二是为了抗战的大局。你们是松沪抗战的勇士，现在依然是坚定的抗日战士。如果把你们捉拿起来，就是兄弟相残，发生这种事情，谁最高兴呢？日本人最高兴。所以，我们决定不干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没有想到，你们两人如此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在刚刚取得攻打日军军火仓库胜利的间隙，竟然把枪口对准大哥和兄弟，干了日本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你们俩手摸胸口想一想，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死在日本鬼子屠刀下的父老乡亲吗？对得起共同抗战的兄弟吗？对得起养育我们的父母和全国的老百姓吗？对得起中华民族的列祖列宗吗？
陈友达说，杜政委，大道理我讲不过你，作为军人，我陈友达只有一个信念，这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的上峰，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参谋长郝逸恒中将命令我们将部队带回去，我必须执行这个命令。现在，你只能跟我们走，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杜康说，你我都是中国军人，打日本鬼子是我们的共同使命。蒋委员长就说过，中日战事一开，地不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消灭日本鬼子，这是我们军人最高的天职。
杜康接着说，陈团副，沈参谋长，你们是不是想得有点太简单了。静水独立团已经属于新四军的部队，是人民军队中的一支重要的武装力量，这支部队你们是带不走的，不信你问问你面前的广大干部战士，他们会愿意跟你们走吗？
葛同根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坚决要求跟着杜政委打鬼子，你们同意不同意。干部战士齐声回答：同意！葛同根接着说，以前我怎么也搞不明白，新四军没有督战队，为什么能够打胜仗。到了新四军以后我才懂得，为老百姓扛枪，为人民打仗，我们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葛同根走到陈友达和沈昌铭跟前说：陈团副、沈参谋长，如果现在就给团长和政委松绑，把枪交还给他们，你们还是我的领导。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沈昌铭把陈友达拉到一边，跟他嘀咕着什么……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在屋里来回踱步的郝逸恒拿起电话：什么？小野率在攻打静水县城？你给我顶住！我这就派19团和20团火速增援。怎么，来不及了？电话里传来了牛团长的声音：日军已经攻进静水县城，我们正在突围。电话中传来了炸弹的爆炸声和机枪声。
听到静水县城被小野攻破的消息，程丽鸥脑海里闪回了那次万复来团长书写曹操《短歌行》的场面。她回到工作室，给渔歌唱晚发去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这样一个奇怪的电文。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陈友达，正在和沈昌铭商议如何下台阶的问题。这时，老和尚将一份电报交给陈友达，陈友达低声念了两遍：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陈友达把脚一跺，奶奶的，为了抗日，为了打小鬼子，我陈友达今天就抗命了。陈友达和沈昌铭分别走到杜康和万复来的面前，给他们两个松绑。
万复来刚刚挣脱绳索，立即喊道：把这两个反叛分子拿下！葛同根等干部战士一拥而上，将陈友达和沈昌铭的双手反剪过来。陈友达和沈昌铭束手就擒，没作任何反抗，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杜康走上前去，推开擒拿陈友达和沈昌铭的官兵，大声说说道：同志们，这是一场误会。转过头来对万复来说，团长，你不是说过既往不咎吗？说着，杜康将两把手枪分别地给陈友达和沈昌铭：拿着家伙，和我们一起打鬼子。
苏小贞快步跑来，将一份电报交给杜康。杜康看了看，大声说道：小野亲自率领日军攻占了静水县城，罗司令命令我们，立即配合中央军，收复静水。
同志们，走，跟我打鬼子去！在场的干部战士齐声喊道：把鬼子打回老家去！
这时，郝逸恒派来接应的侦察营赶到，一看这个阵式，以为是渔歌唱晚接到了郝逸恒攻打静水的命令，便跟着独立团后面，一起向静水方向进发。

第三十集 冲锋陷阵
重场戏：新四军瓦解伪军、葛同根勇堵枪眼、程丽鸥走向延安
独立团在杜康的带领下，快速奔向静水县城。在黄土岭遇到松下有良率领的日军中队和冷亚丁率领的伪七师32 团的顽强阻击。阵地左翼是松下有良的日军，右翼是冷亚丁的伪军。杜康决定从敌人的右翼突破。杜康把葛同根叫来，让他带领四名战士隐蔽接近伪军，并向他们喊话。喊话的内容是：伪军兄弟们，你们都是中国人，不要再给日本人卖命了；盟军在太平洋战场发起了大反攻，小日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赶快调转枪口，消灭日军……葛同根从树丛中逐步接近伪军，在离伪军阵地的不远处，葛同根带领三名战士向伪军喊起话来。葛同根喊一句，战士们跟着齐声喊一句。这声音如同晴天的惊雷，震憾着伪军的队伍。有的伪军悄悄地从阵地前往后撤退，有的拎着枪钻进了树丛，有的干脆跃出阵地举着枪向独立团这边跑来。冷亚丁举枪打死了几个跑在前面的前来投诚的伪军。伪军部队稍微平静了一会儿，很快又有逃兵出现。
崔醒泉一手叉腰，跃出战壕，吹响了冲锋号。杜康率领独立团向敌人阵地发起了冲锋。陈友达、沈昌铭冲杀在队伍的前面。独立团官兵象猛虎下山一样，向敌人的阵地猛扑过去，一批士兵倒了下去，更多的战士冲了上来。冷亚丁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猛烈的冲锋，没等他缓过神来，独立团的将士已经冲杀到阵前。冷亚丁正准备躲进树丛，被眼疾手快的杜康挥枪击毙。松下有良被新四军包围，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正准备用日本指挥刀自杀，被陈友达和沈昌铭击毙。
杜康率领独立团飞速奔向静水县城。静水县城城墙有七八米高，上面有可供隐蔽射击的城垛，城墙外有护城河，河宽大约有四十米，通往城门的木桥被敌人用机枪严密封锁。葛同根随突击连在机枪的掩护下，冲过木桥来到城墙角下。葛同根迅速登上梯子攀上城墙，敌人在上面用力推他、打他，阻止他上城。葛同根双手紧紧抓住城墙不放，拼命往上爬。城墙上的鬼子用刺刀猛扎葛同根双腿，鲜血染红了葛同根的双脚，他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突然，葛同根发现身子右侧敌人的机枪又响了，密集的子弹封锁着护城河上的木桥，我后续部队正在向前猛冲，看到战友们纷纷倒在敌人的枪口下，怒火在葛同根的心中燃烧，他十分吃力而又艰难地把身体往右挪动，迅速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关枪眼，敌人的机枪顿时成了“哑巴”，杜康、万复来、陈友达、沈昌铭先后率领部队冲过木桥，来到城墙角下。苏小贞背着电台，也冲了过来。
杜康带着士兵将几个炸药包集中放在城墙的缺口处，点燃引信，迅速后撤。轰的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硝烟散去后，一群鬼子出现独立团将士的面前，鬼子的机枪喷着火舌，子弹像雨点一样向独立团官兵射来……
城下隐蔽处，苏小贞沉着地按着电键……嘀嘀嗒嗒的电键声，在群山中回荡……
罗海涛拿着一份明码电报，轻声地念道：国破山河在……中国不会亡……胜利一定属于伟大的中国人民……杜康……万复来……陈友达……沈昌铭……
郝逸恒拿着一份明码电报，轻声地念道：国破山河在……中国不会亡……胜利一定属于伟大的中国人民……杜康……万复来……陈友达……沈昌铭……
最后是高速摄影机拍下的镜头——
官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冲了上去……
沈昌铭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
万复来拿着捆绑着的手榴弹冲了上去……
陈友达端着刺刀冲了上去……
杜康端着机枪冲了上去……
尾声——
风沙弥漫的黄土高原，程丽鸥沿着羊肠小道，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沙，渐渐地爬上一个高坡，延安的宝塔隐隐约约映入她的眼帘。她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容……

    30集电视连续剧

    国破山河在

    编剧：李忠效　吴纯光

    编剧说明：本剧军种复杂，称谓各不相同，中央军、和平军称“团座、团副、参座、长官”等，新四军称“团长、副团长、参谋长、首长”等，31团改编前后的称谓也不一样，有的同时段中不同身份的人物，称谓也有区别，希望演员严格按照剧本中规定的台词（称谓）执行，不可随意更改和发挥。

    第一集  追杀叛徒

    片头——

    片中主要人物静止的具有浮雕效果的画面，在这些画面上叠印演职员表。

    最后出现苍劲的行书体的片名：《国破山河在》

    场：01

    景：黑幕

    时：无

    人：无

    字幕（画外音）：1937年8月13日，日本侵略军大举进攻上海，中国守军奋起抵抗，举世瞩目的淞沪大战爆发。11月5日，抗战进入到极为惨烈的阶段。当日拂晓，日军利用大雾、大潮的气象条件，在杭州湾登陆，对中国军队进行内外夹击，形势十分严峻……

    场：02

    景：上海某阵地

    时：晨

    人：孔道凡、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杜康等

    一组用高速摄影机拍摄的镜头——

    天色灰蒙，硝烟弥漫，炮火连天……

    日军步兵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我方阵地发起攻击。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团官兵英勇抗战。

    国民革命军某军官教导团中校团长孔道凡带领少校营长万复来，中尉连长魏立功、沈昌铭，少尉排长陈友达等官兵英勇奋战……

    苏州河上，大学生杜康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游向激战中的中国军队阵地……

    子弹打在苏州河的水面上，水面激起许多水柱……杜康的头一会儿露出水面，一会儿沉入水下。杜康终于游到对岸，从怀里掏出一面用油纸包着的中华民国国旗……

    杜康把国旗高高树立起来……

    中国军人看到国旗，深受鼓舞，沈昌铭、陈友达等，端着机枪，举着手榴弹，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阵地……

    “喀嚓”一声，画面定格。

    场：03

    景：国民革命军某师师部

    时：日

    人：郝逸恒

    定格的画面出现在一张《中央日报》上。这张报纸摆在少将师长郝逸恒的案头上。照片旁边的大字标题是：《上海陷落，国旗不倒》。

    字幕（画外音）：日军从杭州湾登陆后，迅速占领了金山、松江。11月8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随即上海陷落。

    郝逸恒看着报纸上的照片，眼睛湿润了。他刚毅的脸上充满自豪。他用坚定的口吻说：“中国不会亡！”

    场：04

    景：黑幕

    时：无

    人：无

    字幕（画外音）：1940年3月20日，在日本扶持下，汪精卫在南京组建傀儡政权，组建了“和平建国军”，曾经参加淞沪大战的孔道凡追随汪精卫，出任“和平建国军”第7师少将师长，他的部下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等原国民革命军军官被裹挟转入“和平建国军”。1943年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苏德战场上，苏军在库尔斯克重创德军，从此开始了战略反攻；非洲战场上，德国的非洲军团覆灭；太平洋战场上，美军转入反攻，在瓜岛的争夺战中使日本陆海军遭到重创。这一切使得日军开始重新考虑对华作战的策略，制定了所谓的“以华制华”新政策，大力扶植汪精卫伪政权，不断催促伪军对驻地附近的新四军根据地进行“清乡”。

    场：05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孔道凡、陈友达、万复来、魏立功、沈昌铭

    少将师长孔道凡手持电话大呼小叫：“万复来，你是怎么搞得？清乡的命令已经发出三天了，你怎么还不出兵？”

    上校团长万复来：“报告师座，这几天阴雨连绵，我的部队没法行动啊！”

    孔道凡：“你这是强词夺理。同一天下达的命令，32团和33团都能动，你为什么就不能动？”

    万复来：“我这里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孔道凡：“那你就给我马上出发！如果耽误了清乡，汪主席怪罪下来，我拿你是问！”说完，“啪”的一声放下电话。

    场：06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万复来、魏立功、沈昌铭

    万复来放下电话，发牢骚道：“清乡清乡，都清了两年了，结果怎么样？新四军还不是越清越多！”

    中校团副魏立功：“团座，我们不能总是向师座要粮要饷要子弹，该动的时候，还是应该表示一下。”

    万复来：“表示？怎么表示？搞得到处鸡飞狗跳的，不是送上门去让老百姓骂咱们汉奸么？”

    魏立功：“这……”

    中校参谋长沈昌铭：“团座，日军把主力都调到太平洋战场去了，现在他们逼着汪主席搞清乡，让中国人打中国人，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做‘以华制华’。”

    万复来：“日本人逼汪主席，汪主席就逼孔道凡，孔道凡就逼我万复来。我怎么办，逼你魏立功？魏立功啊魏立功，你说吧，除了在淞沪抗战的时候立过功，这几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魏立功：“我这几年……不是鞍前马后地跟着团座转么……”

    万复来：“哼！你真心跟我？”

    魏立功：“那当然。”

    万复来：“他孔道凡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就不跟他干了！你跟谁？跟他还是跟我？”

    魏立功：“我当然是跟大哥啦！”

    沈昌铭看着他们笑了。

    场：07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日

    人：孔道凡、陈友达、张副官

    孔道凡：“万复来这个混蛋，要粮要饷比谁都积极，一到动真格的时候，他就给我耍滑头。要不是看在他是老部下的份上，我早就收拾他了。”

    中校作战参谋陈友达：“师座，不管怎么说，万复来和我们都是从淞沪大战一起走过来的。”

    孔道凡：“正因为如此，他万复来更不能和我作对，否则我在汪主席那里交不了差。”

    电话响，张副官接电话：“请问您是那位？”然后对孔道凡说，“师座，您内弟的电话。”

    孔道凡接过电话：“亚丁，你在哪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向陈友达和张副官挥挥手，“你们出去一下。”然后神秘地对着电话说，“你听我说，现在情况紧急，你必须在两天之内到达31团……”

    场：08

    景：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指挥部

    时：日

    人：郝逸恒、纪长生、刘副官、程丽鹃等

    一个军事会议已经进入尾声。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中将参谋长郝逸恒讲话：“关于整个战区的军事态势，目前就是这样。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散会！”

    从会议室里出来，上校参谋纪长生跟在郝逸恒的后面说：“参座，今年日军的清乡计划，因为只有很少的日军参加，行动比较缓慢，伪军态度比较消极，特别是伪7师31团万复来等人，已经开始不听孔道凡的招呼了。”

    郝逸恒：“31团是国军教导团的底子，在淞沪抗中表现十分出色。他们对汪精卫的所谓‘曲线救国’一直心存芥蒂。”

    两人走进郝逸恒办公室。

    郝逸恒：“马上启动‘渔舟唱晚计划’，你派几个人先去打前站。”

    纪长生：“参座，打前站的三人特勤小组已经成立，随时可以出发。”

    郝逸恒：“哦？好！你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训话。”

    纪长生：“好的。”拿起电话，“让特勤小组到参座办公室来。”放下电话。

    郝逸恒畅想道：“只要31团举事成功，就会给南京政府一个沉重的打击，小野行健一定会暴跳如雷。”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报告！”

    郝逸恒：“进来。”

    女上尉程丽鹃和另外两名军官走进来，同时向郝逸恒敬礼。

    郝逸恒见到程丽鹃有些惊讶：“小鹃，你怎么……”扭头看看纪长生。

    程丽鹃抢先解释说：“参座，是我主动要求去的。”

    郝逸恒：“不行，那里是虎狼之地，没有女兵，你去了太……不方便。”

    程丽鹃撒娇道：“叔叔，你就让我去吧。我是女人，但我首先是个军人。军人就是，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要去！”

    郝逸恒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另外两名军官说：“你们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两名军官同时回答：“是！”

    郝逸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们要对此次行动严格保密。化装潜入，必要时方可公开身份。到了那里以后，直线接受我和纪长生的指挥。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要精诚团结，忠于党国，执行命令，不得有误！”

    三人同时回答：“是！”

    场：09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日

    人：孔道凡、陈友达

    孔道凡对陈友达说：“31团，万复来是靠不住了，沈昌铭也靠不住。你觉得魏立功怎么样？”

    陈友达：“魏团副应该靠得住，他对师座一直比较忠诚。”

    孔道凡看了陈友达一眼，默默地点点头

    陈友达试探地问：“师座是想让魏立功取代万复来？”

    孔道凡：“他当主官不行，他只能当副职。”

    陈友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场：10

    景：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指挥部

    时：日

    人：郝逸恒、纪长生、刘副官

    桌子上摆着几张冷亚丁的照片。

    郝逸恒指着照片说：“这个人的名字叫冷亚丁，是战区特战营营长。昨天夜里突然失踪。”

    纪长生：“参座，您认为他的失踪会与31团有什么关系？”

    郝逸恒：“首先，他是伪7师师长孔道凡的小舅子。其次，他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是山地战专家。此人足智多谋，身手不凡。你不认为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失踪不是很奇怪么？”

    纪长生：“参座是说，他的突然失踪，会影响到‘渔舟唱晚计划’的正常实施？”

    郝逸恒：“我担心孔道凡对31团的行动已经有所觉察，他要用冷亚丁取代万复来。”

    刘副官：“报告，参座密电！”

    郝逸恒看电报，然后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冷亚丁是被孔道凡策反的，目的就是取代万复来。”

    纪长生：“那我们怎么办？”

    郝逸恒严肃地：“立即查明他的行踪，决不能让他活着到达31团！”

    纪长生：“是！”

    场：11

    景：某城市繁华的街道

    时：晨

    人：刺客男、刺客女

    黄包车在街道上奔跑着，上面坐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日军的摩托车挂着太阳旗迎面开过去。

    场：12

    景：轿车内

    时：晨

    人：纪长生

    纪长生坐在汽车内，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向街道上看着。

    场：13

    景：别墅前

    时：晨

    人：车夫、刺客男、刺客女、送报人

    送报纸的将一卷报纸塞到门旁边的信箱里，他向旁边看了一眼。

    黄包车拉着一男一女向这边跑过来。

    场：14

    景：轿车内

    时：晨

    人：纪长生

    黄包车路过汽车，向前跑去。

    纪长生再次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期盼和微笑。他从车窗内望着别墅的方向。

    场：15

    景：别墅前

    时：晨

    人：车夫、刺客男、刺客女、送报人

    送报人按了一下电铃：“报纸到了！”转身推起自行车走了。

    别墅内应了一声：“知道了！”

    黄包车向前跑着，车夫看着别墅的门，明显地放慢了脚步。

    坐在车上的男女也停止了说笑。

    别墅的门开了，一个伪军卫兵出来拿报纸。

    黄包车夫突然加快了脚步，拉着黄包车直奔别墅的大门冲过去。

    卫兵发觉了，一边伸手掏枪，一边要关门。

    黄包车上的男女已经拿出枪向卫兵连续射击。

    卫兵中弹倒在地上。

    黄包车停止在门口的一刹那，一男一女快步冲进了别墅。

    黄包车夫从黄包车的车箱内拿出一支冲锋枪跟着冲了进去。

    别墅内枪声大作。

    送报人停在路边，吃惊地看着，手插在报纸兜子里。

    别墅二楼的玻璃窗被撞开了，一个人从窗子内一头栽了出来，那人爬起来飞快地跑向别墅的花园。

    别墅二楼窗户里闪出车夫的身影，他大喊着：“杀冷亚丁！”

    送报纸的拔腿向花园跑去，手从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支手枪。

    车夫跑出了别墅的大门向花园跑去。

    场：16

    景：别墅花园

    时：晨

    人：车夫、送报人

    一个花坛，被修剪的很好的矮树墙包围着。

    送报人跑进花园，他没有发现要追击的对象。一声枪响，送报人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车夫的枪响了，矮树墙被打得枝叶飞溅。

    场：17

    景：别墅前

    时：晨

    人：刺客男、刺客女

    一男一女相搀扶着，男人已经中枪，胸口流着血。

    场：18

    景：轿车内

    时：晨

    人：纪长生

    纪长生看着走出别墅的一男一女，赶紧发动汽车。就在这时，他从后视镜上看到，一队日本人的摩托车已经飞快地从远处驶来。

    纪长生猛地给油，向着一男一女开去。

    场：19

    景：别墅花园

    时：晨

    人：冷亚丁、车夫

    车夫拿着冲锋枪喊：冷亚丁，出来！

    一棵树突然一动，车夫向着树下开枪。

    “呯”的一声枪响，车夫的心窝中了一枪，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树上跳下来穿着晨衣的冷亚丁，他向着洋车夫的心窝又打了一枪。之后，飞快地跑到窗边，飞快地爬上二楼，钻进了破损的窗子。

    场：20

    景：别墅前

    时：晨

    人：纪长生、冷亚丁、刺客男、刺客女

    刺客男和刺客女看着纪长生开着黑色的汽车向这边冲来，后面是一串日本人的摩托车。

    受伤的刺客男挥着手:“快走！快走！”提着枪迎向日本人的摩托车，开了一枪。

    别墅门前出现了手持猎枪的冷亚丁，他举枪打来。

    刺客男和刺客女的血迹喷在了纪长生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场：21

    景：轿车内

    时：晨

    人：纪长生

    纪长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一踩油门，汽车猛地向前冲去。

    场：22

    景：别墅前

    时：晨

    人：冷亚丁

    刺客男和刺客女倒在街头，冷亚丁手拿着猎枪喊道：“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日军的摩托车在冷亚丁面前停下，为首的军官下来给冷亚丁敬礼。

    天边滚过一阵雷声，雨点飘落下来。

    场：23

    景：轿车内

    时：晨

    人：纪长生

    纪长生手扶方向盘，身体痛苦地抽搐着，他抬起脸，纪长生的脸上全是泪水。

    汽车的雨刮器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摆动，血迹在汽车的玻璃上被雨刮器刮开，随着雨水向下流淌。

    场：24

    景：郊外

    时：晨

    人：无

    黑色的汽车孤独地停在郊外的一片草地上，被小雨打湿的野草在微风细雨中显得格外的绿。

    场：25

    景：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指挥部

    时：日

    人：郝逸恒、纪长生、刘副官

    指挥部内，窗户都被窗帘挡着，亮着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阴暗。

    郝逸恒敞着军装的领扣，坐在椅子上：“立即组织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

    刘副官：“日本人已经加强了戒备，很难弄到准确的情报，眼下正在与军统局协商……”

    郝逸恒一拍桌子：“不要跟我说什么协商！我要的是结果！”然后回过头来，亲切地：“长生啊，到底是什么原因？”

    纪长生叹口气：“那个别墅有个花园，他跑进去，一切就发生逆转了。”

    郝逸恒：“冷亚丁到底是山地战专家，连个花园都能利用。”

    纪长生：“参座，日本人会不会派军队护送他去31团？”

    郝逸恒：“日本人会派兵护送他？你也太高抬他了。马上发布协查通报，全战区通缉冷亚丁，包括新四军，也要通知他们，一定要不惜代价，除掉这个隐患。”

    纪长生：“是！”

    场：26

    景：状元村新四军江南军区一团团部

    时：夜

    人：杜康、夏劲夫

    桌子上放着冷亚丁的照片。

    新四军江南军区一团一营教导员杜康嘴里叼着一块地瓜干，仔细打量着冷亚丁的照片。

    新四军江南军区一团政委夏劲夫说：“国民党方面在进入伪7师和31团的方向设了两道拦截线，为求万无一失，请我们协助将这个民族败类铲除掉。”

    杜康没有抬头：“政委，你认为他会从我们这里过么？”

    夏劲夫：“有这种可能。”他铺开一张地图指点着说，“根据战区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我分析，冷亚丁很可能会经过日军的这个军营，然后通过我们的地盘进入31团。目的是为了躲避国军的追杀。”

    杜康微笑着抬头看着夏劲夫说：“只要他从这里过，我就有把握干掉他。”

    夏劲夫看着杜康：“冷亚丁非常狡猾，他之所以敢从这里抄近路，就是他认为自己是山地战专家，在山里他没有对手。”

    杜康：“他是山地战专家，我们不是？”

    夏劲夫：“两年前，就是这个冷亚丁，带着一只部队在山里追了我们40多天。罗司令两次设伏，都被他逃脱。”

    杜康抬头看着夏劲夫：“如果让我遇上，我不会放过他。”

    场：27

    景：山林中

    时：夜

    人：杜康

    杜康一身猎人打扮，举着火把，背着一只老套筒，野兽一般地在丛林中向前奔跑着，身影时隐时现。

    场：28

    景：山林中

    时：晨

    人：无

    江南的崇山峻岭在清晨的薄雾中，宛若一幅山水画。

    苍松怪柏形成的丛林，黛青一片。

    场：29

    景：山谷中

    时：日

    人：杜康

    溪水顺着山谷向下流淌，杜康涉水而过，脚下激起层层水花。他边走边吃地瓜干充饥。

    杜康跑到一个有山路的地方，飞快地奔上陡峭的山路。

    场：30

    景：山谷中

    时：夜

    人：杜康

    杜康背着老套筒，举着火把在丛林中向前赶路。

    火光映着杜康的脸膛，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场：31

    景：山上

    时：晨

    人：杜康

    杜康从山上俯看日本人的军营，日本人的膏药旗在晨风中飘动。杜康擦着汗水看着山下笑了。

    场：32

    景：竹林中

    时：晨

    人：杜康

    一个背包扔在地上，里面露出绳索，滚出手雷。

    杜康用柴刀砍断了竹子。

    竹子被分解成竹签，销子。

    竹签被钉在地上，上面拴上绊索。

    竹子被拉弯了，上面拴上绳子。

    绳子上拴了手雷。

    竹子上固定了手雷，一个砍断一半的竹枝掩盖着手雷。

    已经插在地上的竹签上覆盖了浮草。

    岩石的深窝里插着两根粗大的竹签，尖朝外，几根青藤将其覆盖。

    场：33

    景：山林中

    时：晨

    人：杜康

    浑身是汗的杜康来到一个伏击点，爬下来，端起老套筒，用枪瞄准岩石前的道路。

    上山似乎只有岩石边的路。杜康笑了，站起来向山下走去。

    场：34

    景：山林中日军军营

    时：日

    人：冷亚丁

    （本场日军讲日语）

    冷亚丁身穿猎装，脚下是登山鞋，扛着猎枪走出军营。

    远处的山上“轰”的一声枪响，站岗和陪同的日本军人都下意识地蹲下身子。

    冷亚丁没动地方，看着他们微笑着：“老套筒，一个打猎的。”

    日本军官回过头吩咐身边的士兵：“部队集合，进山搜索。”

    冷亚丁用日语说：“不必，我一个人就把他捉来。”

    场：35

    景：山林中

    时：日

    人：杜康、冷亚丁

    一支枪向前指着。

    杜康瞄着。

    准星方向。

    冷亚丁飞快地在树林中跑动。

    树枝树影在他身边划过。

    山腰的树下，杜康用猎枪瞄着冷亚丁，但冷亚丁实在太快了，而且走的路都是隐蔽物很多的林间，有时干脆看不到人，有时又突然出现。

    杜康轻轻地摇着头：“真正的猎人，不走熟路，还真是名不虚传。”

    山林中，冷亚丁一边向前走，一边搜索，他观察着路旁被踩倒的草叶，树叶上被碰掉的露水。

    冷亚丁向前跑着，随机地俯下身子，向旁边一看，他呆住了，一棵树的主杆上蹭着一点血迹。冷亚丁伏在地面上，猎枪的保险打开了。用枪管挑着自己的帽子向血迹方向靠拢。

    岩石后，杜康正把猎枪对着向树杆靠拢的帽子。

    冷亚丁用一个牙医用的镜子观察着岩石上的情况。

    正在瞄准的杜康突然发现一道亮光反射过来，他立即俯身躲在岩石后面，悄悄地用脚踩在石头上。

    冷亚丁的小镜子停住了，镜子里面反射的正是杜康蹲伏的地方，冷亚丁笑了：“圈套。”

    冷亚丁收起镜子，突然站起来，向着杜康蹲伏的地方冲了过去，跳上旁边的石头，枪口所指的方向正是杜康曾经蹲伏的地方：“出来！”

    冷亚丁一看，没有人，只有凄凄的青草。

    冷亚丁跳到草地上，蹲下来观察着青草，青草在微风中摇曳，没有被踩过的痕迹，他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向一个方向摸去。

    场：36

    景：山中窝棚前

    时：日

    人：杜康、冷亚丁

    杜康用很小的声音哼着二人转，肉块一个个插在手指粗的树枝上，插完一串又插一串。并在一个小口袋里，摸了一点盐，擦在肉上。将肉架在火上，拿起身边的肉，继续串肉串。

    一棵树下，冷亚丁的枪已经对准了正在烤肉的杜康。

    杜康浑然不觉，仍旧哼着二人转穿着肉串。

    树下，冷亚丁的枪口一转。

    杜康的老套筒立在五步远的窝棚外。

    树下，冷亚丁再看杜康身后不远的大树。

    大树上猎刀下钉着两张兔子皮。

    杜康将肉串翻转着，伸手去拿柴火，猎枪的枪口已经顶在了杜康的脑袋上，冷亚丁的画外音：“逃兵？”

    杜康吓得一下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打……猎的。”

    冷亚丁对准杜康的脑袋：“胡说，打猎的会不知道我过来了？”

    杜康假装惊慌地说：“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你咋就上来了？”

    冷亚丁：“让你听见动静，我还叫冷亚丁？”说着，冷亚丁伸出一只手，手里攥着兔子皮看，“一枪两眼，你打的？”

    杜康点点头。

    冷亚丁：“东北人？”

    杜康点头：“你咋知道的？”

    冷亚丁：“银狐、紫貂才这么打，江南没有值你这一枪的动物，为什么跑到这边来？”

    杜康：“老家的山里都是开拓队，没有东西可打了。江北是个穷地方，皮子卖不上好价钱。”

    冷亚丁走到窝棚边拿过老套筒，看一眼、闻一下：“开完枪不装药，再有野兽怎么办？”

    杜康：“没野兽，火药不用就受潮了。”

    冷亚丁：“你怎么打猎？爬着打还是蹲着打？”

    杜康：“坐着打。”

    冷亚丁抱着枪坐在火堆旁：“吉林人。”

    杜康：“你都知道啊。”

    冷亚丁拿起一个肉串咬了一口，看着杜康点头：“味道不错。”说着，冷亚丁很有兴致地吃起来，“打猎我比你强，但做起野味来，比你差。我不要皮子，就管吃肉。”

    杜康很奇怪：“你怎么打？”

    冷亚丁：“打心脏。”

    杜康：“那皮子卖不上价钱，多可惜……”

    冷亚丁：“所以，你就是个傻猎户，吃军饷比打猎挣得多。”

    杜康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冷亚丁：“不看你一枪两眼、猎枪、猎刀都不在身边，我不留你。刚才问你的话，你答错一句，命也没了。别不高兴，傻人傻福气，你福气不小。”

    杜康又点了点头。

    冷亚丁：“赶快烤，吃过了，跟我下山，吃粮当兵，也不浪费了你的好枪法。”

    杜康没吭声，用树枝穿着剩下的肉串。

    冷亚丁：“以后烤肉用竹子，你把木签子的头烤烤，烤烤就硬了，太笨了。”说着，冷亚丁咬住肉往下一拉。

    杜康站起来，迅速拿起冷亚丁身边的猎枪，从背后用枪口对着冷亚丁后背：“我也会打心脏，因为这个臭皮囊没人要。”

    冷亚丁把身子往下一缩……

    杜康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击中了冷亚丁的右肩。冷亚丁一个转身，飞起一脚，将杜康手中的猎枪踢了出去，猎枪顺着山坡滚下山谷。

    场：37

    景：山林中

    时：日

    人：杜康、冷亚丁

    冷亚丁捂着伤口向山上跑去，杜康拿起一把竹签，紧跟着追了上去。

    杜康一边追，一边用竹签投射冷亚丁。冷亚丁用蛇形步伐进行避闪。快要追到山顶时，一个竹签击中了冷亚丁的脖子。冷亚丁用手拔掉竹签，鲜血从冷亚丁的脖子上流了出来。冷亚丁撕破了身上的衣服，将自己的脖子围了起来。

    奔跑着的冷亚丁，突然停止了脚步。原来是到了悬崖边上。

    冷亚丁和杜康进行徒手格斗，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冷亚丁由于受伤，体力不支，眼看就要束手被擒，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落入水中。

    场：38

    景：山林中的日本军营

    时：日

    人：日军军官、日军士兵等

    （本场日语）

    远处的山上“砰”的一声枪响。

    日本军官跑出军营，朝山上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吩咐身边的士兵：“部队集合，进山搜索。”

    场：39

    景：山顶上

    时：日

    人：杜康

    杜康手里举着猎枪往山下看了看，发现日军正在向山顶跑来。搜山的日军刚刚进入竹林，便响起了一片爆炸声。竹林方向浓烟滚滚。

    杜康嘿嘿笑了：“鬼子不是猎人，专走山路。”说着，杜康快速奔向密林深处。

    场：40

    景：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指挥部

    时：日

    人：郝逸恒、刘副官、纪长生、机要参谋

    刘副官：“参座，特勤小组已经到达31团，并已开始工作。”

    郝逸恒：“命令接应部队，今晚连夜出发，在金沟桥一带接应31团。”

    刘副官：“是！”准备离开。

    郝逸恒：“等等。太顺利了，太顺利了。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纪长生：“那都是参座计划周密……”

    郝逸恒摇摇头。

    机要参谋进门：“报告参座，国防部急电。”

    郝逸恒：“念。”

    机要参谋：“日伪对鄂西的进攻态势日益加强，参战部队损失惨重，特命令你战区主力部队迅速向鄂西靠拢……”

    郝逸恒：“刘副官，‘渔舟唱晚计划’暂缓执行，接应部队立即支援鄂西战役。”

    刘副官：“是！”

    场：41

    景：湖上

    时：日

    人：冷亚丁、渔民

    一个渔民摇着小船在湖上打鱼。忽然他被远处一个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仔细一看，是一个人抓住一块木板顺着水流漂下来。他连忙把船摇过去，那人是冷亚丁。他还活着，气息奄奄，脸色苍白，额头在流血。

    渔民刚刚想把将冷亚丁救上来，远处出现了一条日本人的汽艇。渔民扔给冷亚丁一根绳子，小声说：“你把绳子绑在身上，躲到船这边来。”

    冷亚丁把绳套挎在肩上，抓住木板和绳子，游到小船的一侧，把自己隐藏起来。渔民装作打鱼，继续撒网。

    日本汽艇开走了。渔民将冷亚丁拉上船，让他躺在船舱里，用蓑衣给他盖上，然后迅速把船摇进江边的芦苇荡。

    场：42

    景：芦花镇伪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程丽鹃

    电讯室设在一个小阁楼上。一根天线伸向天空。

    上尉报务员收完一份电报，翻译出来，匆匆下楼，走向团部。

    场：43

    景：芦花镇伪31团团部

    时：日

    人：万复来、程丽鹃、魏立功、沈昌铭、何厚起、高参谋、谭参谋

    31团上校团长万复来站在一张作战地图前。传来程丽鹃的“报告”声。

    万复来：“进来。”

    程丽鹃进屋呈上电报：“团座，战区司令部急电。”

    万复来看了电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程丽鹃小心翼翼地问：“团座，你没事吧？”

    万复来“啪”地一声，将电报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这个郝逸恒搞什么名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跟儿戏一样！”

    程丽鹃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

    万复来：“传令兵，把参谋长和团副叫来！”

    传令兵何厚起在门外应了一声：“是！”

    程丽鹃：“团座，你们有事，我先走了。”

    万复来不耐烦地挥挥手。

    中校团副魏立功和中校参谋长沈昌铭匆匆跑来，高参谋和谭参谋也跟了进来。沈昌铭和出门的程丽鹃几乎撞个满怀。

    沈昌铭看了程丽鹃一眼，走到万复来跟前：“团座？出了什么事？”

    万复来没好气地说：“自己看！”

    沈昌铭拿起桌上的电报，匆匆看了两眼，递给魏立功，然后问万复来道：“团座，我们怎么办？”

    万复来：“我正要问你呢！”

    魏立功看完电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早就说嘛！不要相信郝逸恒那个老狐狸！”

    高参谋：“怎么说话呢？”

    魏立功不服气地说：“郝逸恒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现在全团上下都知道我们要投国军了，你说，我们反还是不反？”

    万复来瞪了魏立功一眼，魏立功马上闭了嘴。

    场：44

    景：芦苇荡里

    时：日

    人：冷亚丁、渔民

    渔民把遍体鳞伤的冷亚丁搀扶到芦苇荡中的一块旱地上，拿出船上的熟地瓜和清水给他用。清水是装在一个用猪尿泡做的水壶里的。

    冷亚丁感激地看看渔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谢谢你，大哥！”

    渔民指着冷亚丁身上的伤说：“你这是……”

    冷亚丁犹豫了一下说：“让日本人打的。”

    渔民试探地伸出四个手指：“你是这个？”

    冷亚丁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渔民看看天，对冷亚丁说：“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天黑了，我就带你出去。

    冷亚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场：45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

    时：夜

    人：杜康、苏杭生、夏劲夫

    杜康走进团部，对苏杭生和夏劲夫说：“团长、政委，我回来了！”

    苏杭生：“任务完成了？”

    杜康：“怎么说呢？只能说完成了一半。”

    夏劲夫：“完成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杜康：“这个家伙很难对付，我差点让他给灭了。”

    苏杭生：“说结果！”

    杜康：“最后他败了，估计伤得不轻，跳到江里不见了，不知是死是活。”

    夏劲夫：“只要他不能按时到达31团就好。”

    苏杭生：“马上向军区报告。”

    场：46

    景：渔民家

    时：夜

    人：冷亚丁、渔民、渔民妻

    渔民妻听到狗叫声，机警地走的到门边，这时狗不叫了，接着听到开大门的声音，她马上意识到是丈夫回来了，马上开门迎了出去。只见丈夫搀扶着一个伤员走进来。

    渔民小声对妻子说：“是新四军的同志。你赶快烧点热水，再把我的衣裳拿来给他换上。”

    渔民妻子应了一声就走了，渔民将冷亚丁搀扶进屋。

    场：47

    景：国民革命军长江战区指挥部门前

    时：夜

    人：郝逸恒、刘副官、机要参谋

    郝逸恒走向汽车，刘副官和机要参谋匆匆赶来。

    刘副官：“参座，刚刚接到新四军江南军区的报告，冷亚丁已被他们的人在竹山一带击伤落水，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一时难下结论。”

    郝逸恒：“好！他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刘副官：“他们没有报告细节。”

    郝逸恒一边上车一边说：“新四军整天钻山沟，干这种事比我们有经验。不管怎么说，新四军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冷亚丁近期不可能到31团任职了，这就消除了我们的心头大患。不过，告诉纪长生，要继续寻找冷亚丁的下落，一旦发现，立即采取果断措施。”

    机要参谋：“是！”

    刘副官也上了车。

    郝逸恒：“开车！今晚必须赶到前线。”

    汽车开动，消失在夜色中。

    场：48

    景：渔民家

    时：夜

    人：冷亚丁、渔民、渔民妻

    冷亚丁换了一身干衣服躺在床上睡着了。一盏油灯在床头摇曳。

    冷亚丁的梦境——

    冷亚丁和杜康拼命搏斗，最后被杜康逼到悬崖边缘，接着纵身跳下悬崖……

    冷亚丁忽然被恶梦惊醒。

    这时渔民妻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见他醒了，就微笑着对他说：“新四军同志，你醒了？我刚给你熬了热粥，赶快喝一点吧，祛祛寒。”

    冷亚丁感动地说：“谢谢大嫂。”

    冷亚丁喝粥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大哥呢？”

    渔民妻：“哦，他去村里找人了，帮你联系找部队。”

    冷亚丁听了一惊，放下碗就要下床。

    渔民妻：“你要去哪？”

    冷亚丁：“我要去找部队……”

    渔民妻：“你不要急着走……”

    冷亚丁回头看她一眼，露出的是一道令人胆颤的寒光。

    渔民妻不解地看着他：“我是说……他马上就会回来……”

    场：49

    景：野外

    时：夜

    人：渔民等

    渔民带领两个人匆匆走来，远远地传来一声狗的惨叫……

    场：50

    景：渔民家

    时：夜

    人：渔民等

    渔民走进院子，发现狗躺在地上，他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匆忙跑进屋，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大叫：“阿琴！阿琴！”

    渔民划了一根火柴，点亮油灯，这时看见妻子倒在地上已经死了。

    渔民悲伤地大喊：“阿琴！”

    同来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深沉地说：“这个人肯定不是新四军。”

    场：51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夜

    人：孔道凡、陈友达、张副官等

    孔道凡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陈友达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孔道凡看看表，向门外大叫一声：“张副官！”

    张副官应声而至：“师座。”

    孔道凡：“冷亚丁还没有消息么？”

    张副官：“暂时还没有。”

    孔道凡：“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张副官：“是！”退下。

    孔道凡走到地图跟前，用教鞭在上面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冷亚丁肯定出事了。”放下教鞭，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用双手轻揉太阳穴。忽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张副官！”

    张副官出现在门口：“到！”

    孔道凡：“31团的电话还打不通么？”

    张副官：“是的。”

    孔道凡：“马上给31团发报：复来吾弟：由于连日下雨，道路泥泞，‘清乡’计划暂缓执行，命你部原地待命。师长孔道凡。”

    张副官记录完毕，将报文送上让孔道凡签字。孔道凡签字完毕，张副官离开。

    孔道凡对陈友达说：“马上命令32团、33团，连夜包围芦花镇！”

    陈友达：“是！”拿起电话说，“要32团……”

    孔道凡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万复来痛哭流涕地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陈友达：“刁团长么？我是陈友达。师长命令你团立即行动……”

    场：52

    景：芦花镇伪31团团部

    时：夜

    人：万复来、程丽鹃、魏立功、沈昌铭等

    程丽鹃：“报告！孔师长电报！”

    万复来看完电报，摇摇头：“孔道凡先是像催命鬼一样，现在又让我们原地待命。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我们已经反了？”

    场：53

    景：静水县伪1师师部

    时：夜

    人：孔道凡、张副官等

    孔道凡：“陈参谋，陈参谋！陈友达！”

    张副官进来：“师座，陈参谋走了。”

    孔道凡：“去哪了？”

    张副官：“去33团了。”

    孔道凡：“他去33团干什么？”

    张副官：“他说33团电话打不通，您让他……不是您让他去的？”

    孔道凡：“这个混蛋！去把他追回来！”

    张副官：“他是骑马走的。现在怕是追不上了。”

    孔道凡沮丧地说：“他不是去33团，一定是到31团给他们报信去了。”

    场：54

    景：野外

    时：夜

    人：陈友达

    陈友达快马加鞭，奔驰在泥泞的村路上。

    场：55

    景：芦花镇伪31团团部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等

    沈昌铭：“团座，这很可能是孔道凡的缓兵之计。”

    万复来：“我也这么考虑。命令部队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沈昌铭：“是！”

    场：56

    景：芦花镇伪31团桥边阵地

    时：夜

    人：葛同根、陈友达等

    雨已经下起来了，一匹快马飞一样地朝这边跑来。桥头阵地上用雨具遮挡着自己的士兵们闻声一下抬起头来。

    奔马渐渐近了，士兵们紧张地纷纷端起枪来，有人轻声呼叫着：“班长，班长！怎么办？”

    班长葛同根肩上扛着一把黄色的油伞，嘴里叼着烟，满不在乎地说：“把枪都他娘的放下，一匹马就吓成这样，让他过来。”

    雨幕之中，陈友达骑马奔驰而来。

    快马窜过桥头，沿着阵地跑，丝毫不想减速。就在这时候，葛同根一个滚儿从阵地里滚出来，马一惊，向后一闪。葛同根一枪托打在马腿上，马一歪，陈友达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下把陈友达摔得不轻。他刚想站起来就又摔倒了，葛同根冲上去，背对着战壕很利索地将陈友达的手表、香烟、钞票都弄到手，塞进袖筒。其手法的熟练，让人叹为观止。

    几个士兵跑到葛同根的身后，葛同根这才下了陈友达的枪。

    陈友达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一帮31团的士兵，怒气冲天：“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葛同根：“团长有令，凡是31团以外的人，格杀无论！我没一枪定死你就算便宜你了！”

    陈友达仍然气呼呼地说：“我是师部陈参谋，马上带我去见你们团长！”

    士兵们面面相觑。

    葛同根：“绑了，送团部！”

    场：57

    景：芦花镇伪31团团部

    时：夜

    人：陈友达、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葛同根、高参谋、谭参谋等

    万复来和沈昌铭、魏立功一筹莫展。高参谋和谭参谋更是坐立不安。

    沈昌铭：“团座，31团何去何从，你得赶快拿主意啊！”

    万复来走到地图前，沈昌铭和魏立功马上跟了过来。

    沈昌铭：“团座，孔道凡的电报是坚决不能信的，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万复来：“那你什么意见？”

    沈昌铭：“我以为……”

    这时，葛同根和两个士兵带着五花大绑的陈友达来到门口：“报告，我们抓住一个探子。”

    万复来回头看见被绑到门口的军官，认出了他，马上对葛同根说：“混账！这是师部的陈参谋。快松绑！”

    陈友达不等松绑就喊起来：“复来兄，你怎么还不走？孔道凡师长已经派32、33团来包围你们了！”

    万复来一听，看看沈昌铭和魏立功：“我说么，他的电报是缓兵之计。”

    葛同根一看陈友达和团长称兄道弟，马上把他从陈友达身上搜刮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小声对姜副官说：“长官，这些都是那位长官的东西，你帮他收好。”说完，赶紧带着两个兵溜了。

    万复来把郝逸恒的电报拿给陈友达看：“我们现在被战区的长官抛弃了。往哪走？”

    陈友达走到地图前，指着西侧的一片地图说：“32团已经到这里了，33团午夜前会到这里。快做打算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魏立功泄气地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万复来再次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北边是长江，东边是日军，西边是和平建国军，南边是国军，包括这一大片新四军的地盘。现在郝逸恒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只有一条路——向新四军求援了。”

    万复来此话一出，沈昌铭和魏立功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

    沈昌铭：“团座，你真的要投奔新四军？”

    万复来：“新四军也是国军嘛！”

    魏立功：“新四军不是国军！”

    万复来：“你告诉我，新四军的全称是什么？”

    魏立功：“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

    万复来：“这不得了。”

    沈昌铭：“可它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

    万复来：“共产党怎么了？现在是国共合作。”

    沈昌铭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看了魏立功一眼，是希望他也站出来反对万复来的决策。

    魏立功：“团座，我以为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以不变应万变。”

    万复来：“你是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魏立功：“兄弟正是这个意思。”

    万复来摇摇头：“按兵不动，等于束手待毙。我们在‘春季清乡’和‘鄂西大战’之前反水，等于给南京政府和日军中国总部釜底抽薪，你想，小野行健和孔道凡能善罢甘休么？”

    魏立功：“说不定郝逸恒这个老混蛋就是想借日本人的手处置了我们。”说着，还故意斜了沈昌铭和两位战区参谋一眼。

    沈昌铭看见魏立功拿眼睛斜他，但他没有理魏立功，向万复来建议道：“团座，事发突然，各方都没有思想准备，在下认为，趁皇军和建国军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应抓紧时间向国军的驻地突围。”

    万复来：“向国军驻地突围？路途遥远，国军又没有兵力接应，弄不好士兵会在仓皇的行军中跑光了。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沈昌铭无言以对。

    陈友达在旁边看着他们争论，一言不发。姜副官把葛同根归还的东西递给他，他一样样清点，把玩着。

    万复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兵乃军官立足之本，也是军官升迁之本，没有兵的光杆司令，就是到了国军那面，你说，郝逸恒还会把我当回事么？还委我以重任么？我不升迁，你等何以升迁？”

    沈昌铭：“但是……”

    万复来：“好了，事态严重，时间紧急，别的话不要说了。如果新四军愿意策应我们，援救我等于危难之中，起码我们不会被孔道凡和小野行健吃掉。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国军想把我们要回去，我们再走嘛！”

    魏立功：“团座，这只是你个人的如意算盘。投了新四军，恐怕就没有退路了……”

    万复来：“走一步，算一步。你会插秧么？”

    魏立功摇摇头。

    万复来：“知道布袋和尚的《插秧歌》么？”

    魏立功继续摇头。

    万复来摇头晃脑地吟道：“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沈昌铭奉承道：“团座真是文武双全。”

    魏立功：“可是，插秧和打仗是两码事……”

    万复来：“好了，我意已决，马上派人和新四军联系！”

    沈昌铭：“是！”

    高参谋对谭参谋小声说了句什么，匆匆离开。

    片尾――

    童声唱起杜甫《春望》歌声……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

    浑欲不胜簪。

    [第一集完]

    第二集  遭遇黑枪

    场：01

    景：野外小路上

    时：夜

    人：姜副官、警卫员

    姜副官和警卫员骑马在夜色中奔驰……

    场：02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夜

    人：孔道凡、张副官等

    孔道凡对张副官说：“你不是和3营长马大车是老乡么？”

    张副官：“是的，师座。”

    孔道凡：“你马上到3营去一趟，我给他写封信，你再带上五千块大洋……”

    场：03

    景：野外

    时：夜

    人：郝逸恒、刘副官、参谋人员等

    郝逸恒的车队在山野中行进，一辆摩托车超过郝逸恒的座车。

    郝逸恒知道有重要电报，马上命令：“停车。”

    骑摩托车的参谋：“参座，急电！”

    刘副官接过电报看了一眼：“派往31团的特勤小组报告，31团的反正计划已经启动，无法停止。万复来走投无路，准备投奔新四军。”

    郝逸恒：“天要下雨鸟要飞，只能由他们去了。”

    刘副官：“那不是太便宜新四军了么？那可是一个团啊！”

    郝逸恒微微一笑：“你以为31团现在还是个香饽饽？到了他们手上，说不定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开车。”

    车队继续前行。

    场：04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

    时：夜

    人：苏杭生、夏劲夫、姜副官、参谋人员等

    团部里一片忙碌，参谋人员在收拾文件，拆下墙上的作战地图。

    苏杭生在打电话：“是，司令员，我们保证在规定时间之内到达回合地点。”放下电话，对参谋甲说，“把电话也拆了吧。”

    参谋甲：“是！”

    苏杭生对夏劲夫说：“政委，司令员指示我们……”话没说完，参谋乙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参谋乙：“报告团长，伪31团团长派人送来一封信。”说着将信递上。

    苏杭生接过信打开，万复来的画外音：“新四军苏团长大鉴：在中国抗战正处于胶着状态之时，在下万复来经反复思考，决定以民族大义为重，率和平建国军第31团全体官兵向贵部投诚，望阁下速速派人前来芦花镇接应。事不宜迟，切切！31团上校团长万复来顿首。”

    苏杭生把信递给夏劲夫：“万复来要向我们投诚，这事儿有点新鲜啊！”

    夏劲夫看完信，对苏杭生说：“在‘清乡’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要投诚，如果不是圈套，那应该是好事啊！”

    苏杭生：“问题就在这里，会不会是圈套呢？”对正在拆电话的参谋甲说，“电话等一下拆。”

    参谋甲：“是。”

    夏劲夫：“据我对万复来的了解，这个人比较滑头，属于墙头草一类的人，在当前这个形势下，他主动表示倒向我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给我们设圈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苏杭生问参谋乙：“送信的人呢？”

    参谋乙：“在外面。”

    苏杭生：“让他进来。”

    参谋乙：“是！”转身把姜副官叫进来。

    姜副官戴少校军衔，进门后立正敬礼。

    苏杭生：“贵姓？”

    姜副官：“报告长官。卑职免贵姓姜，名无为。”

    苏杭生：“职务？”

    姜副官：“和平建国军第7师31团少校副官。”

    苏杭生拿起那封信：“说说你们团现在的情况。”

    姜副官：“万团长有令，卑职只负责送信，不负责介绍情况。”

    苏杭生和夏劲夫相视一笑。

    夏劲夫亲自端过来一杯水：“姜副官，路上辛苦，先坐下来喝杯水。”

    姜副官：“谢长官！”但是并没坐下。

    夏劲夫：“坐啊！”

    姜副官：“情况紧急，请长官尽快决断，卑职即刻返回复命。”

    苏杭生：“你知道信中内容么？”

    姜副官：“不知道。但团长有交代，信的内容十万火急，关系到31团的命运。”

    夏劲夫：“你出去稍等一下，我们研究研究，会很快给你一个答复。”

    姜副官：“是！”敬礼，原地向后转，走出团部。看上去很有军人仪态，但是显得有些造作。

    夏劲夫看着他的背影，笑笑。

    苏杭生：“此事重大，必须马上报告军区。”

    场：05

    景：竹林镇新四军江南军区司令部

    时：夜

    人：罗海涛、参谋人员等

    罗海涛正在打电话：“你们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另一部电话响起来，参谋人员接听：“苏团长，首长正在接电话，稍等一下。”

    罗海涛对着电话喊：“动作快一点！”放下电话，接过参谋电话，“喂，苏杭生，怎么还没走？……哦？你们什么意见？……嗯……好……大部队行动计划不变，你可以先抽一支精干的小部队去接洽一下……等一等，你准备派谁去？……不行，他不行，我看你还是让杜康去吧！”

    场：06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

    时：夜

    人：苏杭生、夏劲夫、杜康、参谋人员等

    苏杭生在与罗司令通电话：“是！”放下电话，对参谋甲说，“电话拆掉，马上撤离。”

    参谋甲：“是！”

    苏杭生：“把杜康叫来！”

    参谋乙：“是！”

    夏劲夫问苏杭生：“罗司令怎么说？”

    苏杭生：“派一支小部队接洽，由杜康带队。”

    夏劲夫：“罗司令知人善任。”

    苏杭生：“我总觉得芦花镇那是一个龙潭虎穴，凶多吉少，弄不好就会有去无回。”

    夏劲夫：“是啊！不去不好，显得我们新四军没有诚意，去了，说不定就中了敌人的圈套。这种虎口拔牙的事，也只有杜康最合适。”

    苏杭生：“我还真不舍得让他去，一旦有点什么差迟，就会损我一员大将。可是司令员已经发话了……唉！”

    门外传来杜康的“报告”声。

    苏杭生：“进来。”

    杜康一边进屋还一边往后面看，也不敬礼，有些疑惑地问：“团长，政委，我看见外面站两个伪军，出什么事了？”

    苏杭生把万复来的来信往杜康面前一推说：“敌人的‘清乡’就要开始了，我团主力奉军区首长指示，马上撤往山区，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件事，上级决定，由你带领一支小分队，前去和31团的万团长接洽。”

    杜康看完信，有些疑惑地说：“是真是假啊？”

    夏劲夫：“是真是假，目前我们也难判断。现在我们宁可信其真，否则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机会。但是，我们也必须做好是假的准备，一旦这样，你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等于是自己往老虎嘴里钻啊！”

    杜康大咧咧地说：“那也要把老虎的牙硌掉！我的骨头是铁打的，老虎咬不动！”

    苏杭生：“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拖不垮打不烂的战斗精神。这样，给你一个加强排，配上8挺轻机枪。怎么样？”

    杜康：“团长，你是又小气又大方。”

    苏杭生：“怎么讲？”

    杜康：“人少了点，枪嘛，还可以。”

    苏杭生：“不准讨价还价！”回头对参谋说，“收拾得怎么样了？半小时后撤离。”

    杜康：“团长，人我不多要，再给两个，就两个。”

    苏杭生：“谁？”

    杜康：“一个是我原来的老搭档、一连连长江世雄，一个是司号员崔醒泉。”

    苏杭生：“你要司号员干什么？让你去收编，又不是让你去和他们打仗。”

    杜康：“打不打仗很难说。你就给我吧！”

    苏杭生：“好，给你。哎，你要江世雄干什么？我刚降了他的职，他现在正闹情绪呢！你就不怕他给你添乱？”

    杜康：“我们是老搭档了，他不会给我添乱的。再说，他是红军老战士，资格老，在那些当过国军的伪军面前说话有分量。”

    苏杭生：“好，给你。就把他连里的一排外加一个班拨给你。”

    杜康：“谢谢团长！我还有一个请求……”

    苏杭生：“你怎那么多事！”

    杜康：“这事我和政委说。政委，我想请您写一封介绍信，内容嘛，就是授权我在必要时可以任命一些人的职务。”

    苏杭生：“什么什么？你还想要任命权？”

    杜康：“团长你看，我们现在不知道万复来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必要时，我准备任命江世雄同志为31团副团长，这样有利于工作……”

    苏杭生：“嗬，我说你怎么非要他去呢！我知道，你对我降他的职有意见，可你这个营教导员也没权把他的职务提得比原来还高啊！你是不是还准备给自己提个团政委？”

    杜康：“团长，那也就是权宜之计，不算数的。在咱们内部，还是按照咱自己的规矩办。”

    夏劲夫：“团长，我认为杜康的建议可以考虑。”

    苏杭生：“好吧。政委，你定吧。王参谋！”

    参谋乙：“到！”

    苏杭生：“通知31团姜副官，让他先回去复命，我们的部队随后就到。”

    参谋长乙：“是！”

    夏劲夫把写好的介绍信交给杜康。

    杜康：“政委，我们怎样和大部队联系？”

    夏劲夫：“你去找苏小贞，带一份简易密码。有条件的时候，可以用电报联系。另外，如果组织派人秘密联络，暗号是：你喜欢苏州评弹么？回答：喜欢，但听不懂。对方会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重复一遍。”

    杜康：“你喜欢评弹么？喜欢，但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夏劲夫：“好的，去准备吧。”

    杜康：“是！”

    在这场戏的背景中，参谋人员一直在忙忙碌碌。

    场：07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外

    时：夜

    人：杜康、江世雄

    杜康走出团部，见江世雄在门外等他，有些意外。

    江世雄：“王参谋说你有事找我。”

    杜康满意地点点头：“是的，你带一个加强排跟我走，另有任务，具体情况一会儿再说。就带一排吧，再加一个班。团长给我们8挺机枪，你去找人协调。”

    江世雄：“好的。还有什么指示？”

    杜康：“指示？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江世雄：“我现在是连长，不是营长了。你是教导员，听从上级指示，是应该的。”

    杜康：“好。先这样，你去准备吧。”

    场：08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报务室

    时：夜

    人：苏小贞、杜康

    苏小贞正在收拾发报机。杜康在外面喊了一声：“可以进来么？”

    苏小贞：“进来吧，进来吧！”

    杜康进屋，见她正在忙碌，便问：“需要帮忙么？”

    苏小贞：“你现在是大忙人，还有时间帮我？说吧，什么事？”

    杜康：“我要带人去执行任务，政委让我找你要密码。”

    苏小贞：“你的对数表带了吗？”

    杜康点头：“小姐，我要正式的密码，那个密码太麻烦。说是简易密码，用起来一点不简易。”

    苏小贞：“对不起，教导员同志，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要去的地方是芦花镇。那是敌占区，按照上级的最新规定，你不能携带正式密码本。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杜康：“唉！这是什么规定！”

    苏小贞将一个纸条递给杜康：“这是电台的波长。”

    杜康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揣进兜里：“联络时间？”

    苏小贞：“第一次联络上午十点。第二次联络下午四点。特殊情况可随时呼叫。”

    杜康转身要走，苏小贞“哎”了一声，他收住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苏小贞含情脉脉地说：“那里环境险恶，要多加小心。”

    杜康大咧咧地说：“放心吧！”

    江世雄找来，看见他们在告别，忙闪到一边。但杜康已经看到他了：“什么事？”

    江世雄：“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团长政委等着送我们出发。”

    场：09

    景：状元村新四军团部外

    时：夜

    人：苏杭生、夏劲夫、杜康、江世雄等

    细雨蒙蒙。

    苏杭生对江世雄说：“江世雄我警告你，离开大部队，你要严格服从杜康的领导，不准摆老资格！你要是再不听招呼，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世雄嘻皮笑脸地说：“团长看你说的，我已经是连长了，你再怎么收拾我，下面的空间也不大了。”

    苏杭生：“底下起码还有两级，小心我给你一撸到底！”

    夏劲夫：“出发吧。”

    江世雄向部队一挥手：“出发！”向团长政委敬礼，带领队伍出发了。杜康向团长政委告别。

    苏杭生嘱咐道：“你们现在是孤军作战，遇事要多动脑子。”

    杜康：“请团长放心。”

    夏劲夫：“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杜康转身跑步跟上部队。

    团长政委目送他们远去。部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场：10

    景：野外

    时：夜

    人：杜康、江世雄等

    队伍在雨夜中行进，不时发出金属物品相撞的丁丁当当的响声。

    司号员崔醒泉比别人多背了一个装乐器的盒子。

    班长卢运粮问他：“你怎么走哪都背这么个累赘？”

    崔醒泉：“不沉，很轻的。”

    杜康对江世雄说：“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芦花镇。”

    江世雄：“一排长，命令部队加快速度！”

    一排长：“是！”然后向部队发出命令，“快！快！”

    场：11

    景：芦花镇伪31团团部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陈友达、姜副官等

    万复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其他人受了传染，也都打起哈气。

    万复来看看表：“姜副官，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到？”

    姜副官：“我们是骑马回来的，他们是步行，估计快到了。”

    万复来：“你出去看一下，他们的人一到立即向我报告。”

    姜副官：“是。”

    场：12

    景：芦花镇街道

    时：夜

    人：杜康、江世雄、葛同根、庞瑞祥等

    黑夜中的芦花镇蕴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狭长的街道上隔不远就是一个士兵，步枪上的刺刀在马灯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杜康、江世雄带着队伍走在芦花镇的街道上，民房中的灯亮了起来，民宅门口聚集的31团士兵看着新四军战士匆匆走过。居民则躲在家里没敢出来，只是从窗户上往外看。

    新四军队伍中的8挺捷克式机枪吸引31团士兵的目光。

    士兵甲数着人数：“40、41、42、43、44、45。班长，45个人。”

    士兵庞瑞祥数着机枪：“6、7、8。班长，8挺机枪。他们是干什么的？”

    葛同根叼着烟，审视着过去的新四军队伍：“是督战队，谁后退就用机枪扫。”

    士兵们一听都感到畏惧。

    场：13

    景：芦花镇一个房顶

    时：夜

    人：魏立功

    魏立功隐蔽在一个房顶也在数着人头。

    场：14

    景：芦花镇另一个房顶

    时：夜

    人：程丽鹃、魏立功

    程丽鹃则隐藏在另一个房顶盯着魏立功。魏立功转眼消失了，程丽鹃也随之消失了。

    场：15

    景：芦花镇街道

    时：夜

    人：杜康、江世雄、姜副官等

    姜副官跑过来：“哪位是新四军的长官？”

    杜康挥手让部队停下：“我是。”

    姜副官微笑道：“哦，长官，我们见过面。我是姜副官。贵军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杜康：“你们团长呢？”

    姜副官微笑道：“团长在团部恭候，请跟我来。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夜宵，是不是请贵军先到驻地休息，随后我再带团长来拜见长官？”

    杜康果断的说：“不必客气，还是我去拜见他吧！”

    姜副官依旧微笑着：“也好。不过，长官带这么多人去团部，不妥吧？”

    江世雄不高兴了：“我们是去看他，又不是去打他！”

    杜康举手示意江世雄不要说话，微笑着对姜副官说：“姜副官，31团在投奔新四军的问题上，不会是意见很一致吧？”

    姜副官的笑容马上僵住了：“哪里，哪里？”

    杜康：“这很正常，你带路吧。”扭头对崔醒泉说，“小崔，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给我当警卫员。”

    崔醒泉：“好嘞！”

    场：16

    景：芦花镇一处民宅中

    时：夜

    人：魏立功、军官甲乙丙等

    魏立功对几个军官小声说：“新四军刚进来，只有40多人，趁他们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完全可以把他们一下端掉！”

    军官甲很担心地问：“团副，团座那里什么态度？”

    魏立功：“他在团部转磨呢！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他娘的，要是老子的3营在这里，老子就不用跟你们商量了！”

    军官乙：“如果打起来，团座怪罪下来怎么办？”

    魏立功：“你们听好了，现在咱们是给自己找活路。”

    窗外，人影一闪，魏立功伸手拔枪：“谁？！”

    房间里的军官们都把枪掏了出来。

    魏立功推开门向外看看，没人，他关上门，对三个军官说：“就这么定了，你们加起来能有两个连，占领周围的房顶，拿机枪手榴弹往院子里招呼。只要把新四军杀光，他万复来不回头也得回头。这40多个新四军，就是咱们活命的本钱。清楚了？”

    军官们点头。

    魏立功：“你们去带部队，半小时准备。三声枪响为号。我先去团部拖住团座。”

    场：17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陈友达、魏立功、杜康、姜副官等

    魏立功刚刚从团部的后门溜进来，看见姜副官已带领杜康来到团部的前门。杜康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崔醒泉。

    场：18

    景：芦花镇31团团部门前

    时：夜

    人：杜康、姜副官等

    姜副官对杜康说：“杜长官，请稍等，卑职先去通报一声。”杜康停下步，机警地察看周围的环境。

    场：19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陈友达、魏立功、杜康、姜副官等

    姜副官进屋：“报告团座！他们来了！”

    万复来高兴地站起来：“请他们进来。”

    魏立功：“等一下。”

    万复来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魏立功。

    魏立功：“团座，我认为新四军缺少诚意。”

    万复来：“怎么讲？”

    魏立功：“你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万复来看看姜副官：“多少人？”

    姜副官：“一共40多人，有8挺捷克式机枪。”

    万复来：“就这么点人？”

    姜副官：“千真万确。”

    万复来：“40人就想吃掉我一个团？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姜副官：“在外面……”

    杜康推门而入，双手一抱拳：“新四军江南军区一团一营教导员杜康拜见万团长。”

    万复来等人全都看着杜康，谁也不说话。

    杜康扫了屋内所有人一眼，目光落在军衔最高的万复来脸上：“您就是万团长吧？”

    万复来：“在下万复来。”

    杜康：“我奉新四军江南军区首长指示，前来接洽贵部投诚事宜。”

    万复来：“请坐。”

    杜康坐下了，万复来等人却仍然站着。

    杜康：“你们也坐呀。”

    万复来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不无讥讽地说：“杜先生，你们新四军的派头好大啊！”

    杜康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疑惑不解：“万团长什么意思？”

    万复来：“你40多人，就想吃掉我1000多人？”

    杜康：“万团长此话差矣！这和人多人少没有关系。你写信要新四军来人接应，我们来了。你并没说要来多少人哪？”

    万复来忽地站起来：“那你们也不能把我31团太不当回事了！”

    杜康毫不示弱地站起来：“那怎么？还要派八人大轿来抬你？”

    万复来：“我的要求不高，起码要派一个团级干部来对等谈判！”

    杜康：“谈判？你来投诚，难道还想和新四军讨价还价？”

    双方僵持在那里，沈昌铭上前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嘛！”

    魏立功见状悄悄从后门溜走了。

    杜康掏出夏政委的介绍信：“你不是要对等谈判么？我现在是31团政治委员，我还带来了一个副团长。这是任命。”

    万复来看了信，苦笑道：“你们新四军真会演戏啊！”

    杜康：“你要谈什么？谈吧！”

    万复来把介绍信还给杜康，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杜先生，你先安顿下来休息一下，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和弟兄们商量商量。”看看表，“天亮之前给你答复。”

    杜康收起介绍信：“好吧。”

    万复来：“姜副官，带杜先生去休息！”

    姜副官：“是！”对杜康说，“请。”

    杜康带警卫员崔醒泉走出团部。

    万复来望着杜康的背影说：“这个家伙是个难缠的主儿。”

    陈友达：“复来兄，下一步怎么办？”

    万复来：“咱们一起合计一下。”发现魏立功不在，转头找人，“魏立功呢？”

    场：20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拂晓

    人：魏立功、杜康等

    阁楼里面是黑的，一道手电的光照亮阁楼的楼梯，一个军人提着步枪上了阁楼。

    是魏立功。他将一支步枪探出阁楼的窗户……

    场：21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里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等

    杜康带部队走进一个院落，抬头一看，满眼是墙。

    高墙。旋转的高墙。

    杜康看着周边的高墙，眉头锁了起来。

    江世雄在旁边急得直搓手：“上当了，上当了！”

    有人抬来热水和饭食，姜副官招呼道：“大家一路辛苦，喝点热水，吃点东西吧！”

    场：22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里的房间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等

    江世雄跑进房间对杜康说：“这地方邪了，咱们被包饺子了！”

    杜康看着窗外：“机枪上房。”

    江世雄跑到房门口对同样不安的战士们小声吩咐：“一班拆床扎梯子，机枪上房。二班守大门！”

    战士们一齐跑进房间，立即把床板抬出来支在墙边，机枪手踩着床板上的横撑爬上房顶。

    场：23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拂晓

    人：魏立功

    准星对准了走出房间的杜康。但是杜康跟前老是有人走来走去……

    魏立功眼睛盯着准星。眼睛看花了，停下来歇歇眼睛，再瞄。

    从准星上看过去，杜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指挥部队进行防御准备。

    场：24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里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等

    杜康退后几步看着墙外的房子对江世雄：“这里是院墙，外面是街道，找个耳朵灵的，把耳朵贴地上，只要听见部队调动的声音就动手，去掏万复来的指挥部。”

    江世雄：“卢运粮，趴地下听着，有部队调动的声音马上报告。”

    卢运粮：“是！”

    杜康：“枪一响，三班打头，四挺机枪开道。”

    江世雄走到杜康跟前：“教导员，我不懂，你已经知道31团不是真心投我们，你怎么还往这里面钻？”

    杜康解释说：“现在有三种可能，第一，大多数人想跟着新四军走，一小部分不愿意，他要是来闹事，咱们正好就势把他灭了。第二，大多数不想跟新四军走，只有万复来几个想，我们打一仗，也许能把他们救出去。第三，全团都不想，连万复来也变卦了，那我们就把他搅个底儿朝天！”

    江世雄：“你做梦吧？咱们只有45个人。”

    杜康：“对，就这45个人，照样能把他搅个底儿朝天。”

    江世雄摇摇头：“我看你是疯了！”

    杜康：“吃亏的买卖我做过吗？”

    江世雄：“我看你这次就要吃亏！”

    杜康小声地：“街边那些看热闹的兵，你注意到了么？有两个连吧？哪像是要打仗的样子？至少没接到命令吧？这边一开打，芦花镇就得乱成一锅粥。中间扔颗手榴弹，他们就能自己打半天。谁敢挖坑埋我，我先把他踹进坑里去！看他们下回哪个敢骗新四军！”

    江世雄恍然大悟：“哈，这回该有戏看了！嗨，跟你说个事。”

    杜康眼睛看着别处，没看江世雄：“说。”

    江世雄：“万复来这个王八蛋，抗战前他还在围剿我们。”

    杜康看着江世雄。

    江世雄眼睛里有了泪光：“他带兵血洗了我们村，我老婆就是被他的部队打死的。”

    场：25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拂晓

    人：万复来、沈昌铭、陈友达等

    万复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犹豫不决。

    沈昌铭：“新四军已经来了，说明人家是有诚意的。”

    万复来：“一共才来了40几号人算什么诚意？”

    沈昌铭：“团座，31团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你要是把新四军再得罪了，我们可真就走投无路了。”

    万复来：“新四军会真心接纳我们吗？”

    沈昌铭：“你本来就没真心要投奔新四军，你自己说的，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忘记了？”

    万复来拍拍脑袋，自嘲道：“这几天缺觉，脑子里都乱成浆糊了。”

    沈昌铭：“再有，如果他们不真诚接纳我们，那共产党高喊的统一战线口号就是骗局，消息一旦捅出去，全国上下产生的压力他们也会受不了的。”

    万复来：“你不是反对投奔新四军的么？”

    沈昌铭：“有路走总比没路走要好。也算‘勉从虎穴暂栖身’吧！”

    万复来：“我忽然想起，以前跟共产党交过手，不知他们会不会来算这笔旧账？”

    陈友达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直没说话。

    场：26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里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等

    江世雄：“我希望万复来还是汉奸，那样我就能一枪干了他。”

    杜康：“让你来对了。”

    江世雄：“说反话？”

    杜康一笑：“怎么会？我死了，你替我报仇。”

    江世雄抹了一把泪，也笑了，随即抽出手枪：“开始行动？”

    杜康一把拉住江世雄，笑着说：“人家部队还没调动呢。”

    江世雄：“还等？”

    杜康看着周围的墙头，仿佛能从墙头上看出点什么。

    场：27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拂晓

    人：魏立功、杜康等

    魏立功瞄准了杜康……

    场：28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拂晓

    人：魏立功、程丽鹃等

    程丽鹃的窗口出现了一只猫，那只猫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对面阁楼的窗户。程丽鹃顺着猫看的方向望去，看见魏立功正在用枪瞄准什么人，她躲在窗边往下一看，院子里是杜康和新四军战士。她灵机一动，从窗口向外面扔了一个瓷碗，并把猫推下窗台，然后躲到窗帘后面向外看。

    场：29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拂晓

    人：魏立功、杜康等

    魏立功在扣动扳机的时候受到惊吓，“砰”的一声响，子弹飞向杜康。但是子弹打偏了。打在杜康的左胳膊上。

    魏立功惊慌失措，扔下步枪跑下阁楼。

    场：30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里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等

    杜康像被人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那划破夜空湿润空气的枪声有点沉闷，甚至还没有那只摔碎的瓷碗声音大，如果不是杜康被子弹射中摔倒在地，几乎没人相信那是枪声。

    江世雄看见杜康的胳膊流出鲜血，一下惊呆了，继而像一只豹子一样猛地一跳，咆哮起来：“准备战斗！机枪！给我狠狠地打！”

    顿时一片拉枪栓的声音。但是，阁楼上只响了一枪，没再出现枪声，大家子弹上了膛，却不知往哪里打。

    江世雄把杜康拉向墙边：“伤得重不重？”

    杜康活动了一下中弹的胳膊：“好像问题不大。”。

    江世雄见杜康的左臂已被鲜血染红，连忙叫道：“卫生员，给教导员包扎伤口！”

    卫生员跑过来，迅速打开药箱。在卫生员给杜康包扎伤口的时候，江世雄指着那个阁楼说：“子弹应该是从那个地方打来的。”

    杜康：“没有第二枪，说明人已经跑了。”

    江世雄：“下一步怎么办？”

    杜康摇摇脑袋：“这里面有鬼，一定有鬼。让我想一想。”

    场：31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拂晓

    人：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等

    万复来披着衣服站在窗口，陈友达站在他旁边。魏立功匆匆走来。

    万复来：“刚才好像哪里响了一枪。”

    魏立功：“我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了。”

    陈友达：“魏立功，是不是你派人向新四军开火了？！”

    魏立功：“要是我安排了人，恐怕就不是打一枪了。”

    陈友达仍然不相信他：“你想把复来兄和我们置于死地？”

    魏立功：“姓陈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从师座那里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万复来看着陈友达。

    场：32

    景：芦花镇一个院落外

    时：拂晓

    人：杜康、江世雄、葛同根等

    大门外，葛同根等几个放哨的31团士兵刚从地上爬起来。杜康就吊着一支胳膊，带着队伍冲出大门。杜康右手端着驳壳枪厉声喝道：“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

    31团的士兵赶紧又趴下了。

    杜康：“你们放的什么哨！有人打黑枪，你们看见没有？”指着自己的绑着绷带的胳膊说，“差两寸老子就没命了！走，带我去见你们团长！谁敢跑就用机枪突突谁！”

    几个士兵赶紧点头哈腰：“长官恕罪，长官恕罪。”

    葛同根说：“那人在房上开的枪，咱们没看见。”

    杜康：“快走，去团部！”

    葛同根连忙向团部方向跑去。杜康一挥手，带着队伍跟了上来。江世雄追上杜康：“教导员，干什么？”

    杜康：“要是有人打万复来的黑枪，咱们找谁接收部队？”

    场：33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拂晓

    人：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杜康、江世雄等

    陈友达对万复来说：“复来兄，在31团，所有人都能再回第7师，只有你我不能回，你是反出来的，我是跑出来的。”

    万复来默默点头，把手枪拔出来拍在桌子上：“没我的命令，谁敢动新四军，就地处决！”

    沈昌铭走了进来。

    万复来：“刚才的枪声是从新四军那边传来的？”

    沈昌铭：“大概是，团座。3营肯定出问题了。”

    万复来：“怎么会？”

    沈昌铭：“电话打不通，连派三个传令兵没有下文。如果3营出了问题，我们怎么办？”

    陈友达：“如果3营跑了，等于让开了咱们进入新四军地盘的通道。”

    沈昌铭：“如果3营反了呢？”

    万复来回头瞪了魏立功一眼：“3营是你带过来的，真出了事情你得想办法！”

    魏立功乘机献策道：“团座，现在咱们正处在生死关头，往前是死路一条，回头……也许还能活。”

    沈昌铭：“魏立功，怎么回头？孔道凡已经张开大网，现在我们只能是鱼死网破！”

    魏立功：“沈昌铭，你要硬来？师座的网破不了，咱31团可就死光了。”回头对万复来说，“团座，我有这个把握，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能冲上去把新四军全部解决了。”

    沈昌铭：“团座，魏立功反戈一击，孔道凡一定会包容他，但是，你、我，友达兄等人，一定会掉脑袋的。”

    陈友达：“复来兄，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些新四军了。”

    万复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

    只听外面有人喊道：“不许动，把手都举起来！这里被新四军接管了！”

    万复来、魏立功、沈昌铭不约而同地拔出手枪。

    杜康站在院子喊道：“房顶上架机枪，四面都架起来！”

    魏立功顿时脸上就出汗了。

    杜康一脚踏进屋，后面跟着江世雄等人。

    杜康：“万团长，你还活着就好。”

    万复来脸色铁青：“你们要干什么？！要动武？别忘了，我手下可有一千几百号人，我万复来不是吃素的！”

    江世雄盯着万复来，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杜康指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说：“万团长，我枪林弹雨五六年，没有死在鬼子手里，差点死在你的手里！”

    万复来：“这是……怎么回事？”

    杜康：“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刚才有人打我的黑枪，不是你安排的吧？”

    万复来一愣：“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杜康哈哈一笑：“我怕有人打你的黑枪，所以赶来给万团长保驾。”

    万复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啊，多谢，我这里很安全。”

    杜康介绍说：“这就是31团新任副团长江世雄。”

    万复来赶紧握手：“欢迎，欢迎！”并介绍他的人说，“参谋长沈昌铭、团副魏立功、师部作战参谋陈友达。请坐。”

    杜康对江世雄使个眼色：“加强警戒！”

    江世雄：“明白。”走到门外。

    万复来一边亲自倒茶一边说：“杜先生，真是对不起，贵军在我31团最困难的时候向我伸出援手，万某由衷地感谢！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万某一定严查凶手，给杜先生一个交代。”

    杜康：“由此可见，贵团并不是都想投新四军啊！”

    万复来指着沈昌铭、陈友达等人说：“这些弟兄都是愿意的。”

    杜康向沈昌铭等点头示意。沈昌铭等人还有些不自在，陈友达看了杜康一眼，低头去看地图。

    杜康：“有酒吗？”

    万复来一愣：“有，上酒。”

    姜副官：“是！”马上端来一瓶酒几个碗。

    杜康一碗酒下肚，舒了一口气：“啊！现在身上暖和点儿了。”

    万复来：“豪气！好！杜先生，我部现在的处境是……”走到地图跟前，指着地图说，“32团、33团已经从两侧向我部包抄过来，情况危急。我看得出贵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只是现在形势紧迫，不知贵部的大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沈昌铭、陈友达、魏立功等人都关切地看着杜康。杜康晃了晃脑袋，好像脖子不舒服。这时江世雄带人进了房间。

    杜康对着万复来笑得很和善：“把万复来给我绑了！”

    万复来还没反应过来，江世雄已经用枪顶住了万复来。就在万复来吃惊的时刻，站在他身后的新四军战士抓住他就捆。

    万复来挣扎道：“他娘的，你们想干什么？！”

    魏立功、沈昌铭刚想有动作，发觉杜康两支匣子枪分别指着他们，就把手从枪套上移开了。

    陈友达的手按在枪套上，见杜康在盯着他咧着嘴笑，是一种令人恐怖的笑，于是也将手从枪套上移开。

    杜康对万复来说：“你坐下。”

    万复来不坐，立即被身后的战士按在凳子上。

    万复来对杜康吼道：“告诉你姓杜的，你就是把屋里的军官全打死，31团你也带不走！”

    杜康对陈友达、沈昌铭、魏立功说：“你们都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不然，误伤了，责任自负。”然后看着万复来说，“有人打我黑枪，我不得不防。如果你也被人打了，证明不是你指使的，现在你好好的，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了。”

    万复来气得脸色铁青：“你是来接应我们的，还是来抢山头的？！”

    杜康：“万团长，我明告诉你，我人少，就半个连……”

    万复来一听就蹦了起来：“你就一个加强排！”站在他身后的江世雄一把就把将他按在椅子上。

    杜康脸上挂出微笑：“好，就算一个加强排。所以，你看不起我，不想合作，所以就改了主意……”

    万复来：“那一枪，绝对不是我派人干的！”

    杜康：“可是，我确实挨了一枪。”

    万复来：“我对天发誓。我万复来也是江湖上走出来的，懂得规矩，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

    杜康：“好，我就信你一回。我现在问你，你说向新四军投诚，还算不算数？”

    万复来：“算数怎样，不算数又怎样？贵军的主力不开过来，你我就是死路一条。”

    杜康：“我就问你，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万复来火了：“你就45个人，顶个屁用！”

    杜康一笑：“全捆起来。”

    新四军战士上去就把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绑了绳子。”

    万复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康：“你不是说我的人顶屁用么？就顶这个！”杜康站起来，威严地说，“谁敢欺骗新四军，老子就要他的命，以后看谁敢玩这个花招！”

    万复来：“有种你开枪。”

    杜康：“不着急，我跟你耗着，等日军、伪军把这里全围上，咱们同归于尽。”

    魏立功：“姓杜的你够狠。”

    陈友达叹了口气。

    沈昌铭摇了摇头。

    万复来终于崩溃了：“你逼我？”

    杜康：“是你失信于前，我身陷虎口，不得不如此。”

    沈昌铭：“杜长官，国难当头，不能意气用事啊！”

    杜康：“那看你们的态度。”

    万复来：“我要是归顺新四军呢？”

    杜康：“那就通知你在梅家村的第3营做好准备，我负责掩护你们进入根据地。”

    万复来：“我想问，你们的大部队在哪里？”

    杜康：“已经转入外线作战。”

    万复来：“你们大部队跑了，让我给你们当替死鬼？笑话！”

    杜康：“大部队转入外线，鬼子必定追踪而去，我们正好进入到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进入根据地后，我在梅家村阻击追敌，你们派部队守孟溪村的渡口，31团主力向东靠近中央军的防区。”

    陈友达急切地看着万复来：“复来兄，杜长官的方案值得考虑。”

    万复来：“好吧，杜长官，我同意。”

    杜康：“那好。我们马上行动。”

    沈昌铭：“可现在3营的情况不明。”

    杜康歪着脑袋问：“情况不明是什么意思？”

    沈昌铭：“到现在还没消息。”

    杜康看着地图：“如果我给你们松绑，部队立即出发，不管3营什么情况，趁夜打过去呢？”

    万复来听着眼睛一亮。

    沈昌铭：“3营即便是有反水的意思，也应该在犹豫中，现在正是军心混乱的时候。”

    陈友达：“攻其不备，可行。”

    杜康：“时间不等人，请万团长当机立断。”

    这时，院子里一阵骚动。

    场：34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拂晓

    人：卢运粮、唐天际等

    卢运粮：“站住，不许动！”

    唐天际：“哎，哎！你们想干什么？”

    场：35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拂晓

    人：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杜康、江世雄、唐天际等

    从窗口看出去，一个浑身泥水的军官被新四军战士用枪逼在门外。

    杜康问万复来：“什么人？”

    万复来看了一眼：“3营9连连副唐天际。”

    杜康向外喊：“让他进来。”

    唐天际被新四军战士下了枪，跌跌撞撞跑进来：“团座，3营9连连副唐天际报告……”一看屋里的阵势，团长、团副全被绑了，顿时傻了眼。

    万复来：“3营怎么了？”

    唐天际还在犹豫，杜康一挥手，让新四军战士把对着他的枪撤了：“你说。”

    唐天际哆哆嗦嗦地说：“马营长反了！”

    万复来：“什么？他真的反了？”

    唐天际：“师里的张副官昨天晚上到了梅家村……”

    万复来：“马大车这个混蛋！”。

    杜康立即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梅家村是通向新四军根据地的通道，这样一来就只能硬打了。”

    陈友达轻轻摇头：“这样一来，双方的损失就大了。”

    万复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杜康说：“杜先生，你不是要同归于尽么？现在机会来了呀！”

    杜康：“未必。”

    杜康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杜康。

    万复来：“你有什么办法？”

    杜康：“派出侦察部队，严密监视32、33团的动向。”

    万复来：“能下令的人还都捆着呢！”

    杜康：“松绑。参谋长下令吧。”

    新四军战士给房间里的人松绑。

    沈昌铭很不以为然地抖落身上的绳索：“我可以走了么？”

    杜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江世雄说：“江副团长，你陪一下。”江世雄随沈昌铭走了出去。

    万复来有些嘲讽地问杜康：“然后呢？”

    杜康：“等啊，等天亮。”

    全屋子的人都傻了。

    杜康笑道：“最差了，我陪你们一块儿玩儿完。”

    场：36

    景：梅家村3营驻地

    时：清晨

    人：冷亚丁、伪军士兵等

    冷亚丁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梅家村的一处阵地前，他看到一面“和平反共建国”的旗子，紧走了几步。

    伪军哨兵甲发现了他：“站住！什么人？”

    冷亚丁：“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哨兵甲：“你是什么人？”

    冷亚丁：“我是……你们的长官！”

    哨兵甲看看哨兵乙，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亚丁：“你们这里是几团几营？”

    场：37

    景：梅家村3营营部

    时：清晨

    人：张副官、马大车、冷亚丁、伪军士兵等

    张副官准备离开，马大车说：“张副官，吃了饭再走嘛，何必这么急呢。”

    张副官：“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不然师座会怪罪的。”

    这时哨兵甲押着冷亚丁走来：“报告营长，抓住一名奸细！”

    张副官看见冷亚丁，非常惊讶：“冷先生？是你么？”

    冷亚丁：“你是……”

    张副官：“我是张副官啊，我们曾经见过面的。”

    冷亚丁：“哦。你怎么在这里？师座呢？”

    张副官：“快进屋说吧。”

    场：38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清晨

    人：孔道凡等

    孔道凡在接电话：“什么？冷亚丁找到了？”

    场：39

    景：梅家村3营营部

    时：清晨

    人：张副官、马大车、冷亚丁等

    张副官对冷亚丁说：“冷先生，师座要和你说话。”

    冷亚丁：“姐夫，我还活着……我现在没功夫养伤，我要马上参加战斗……你听我说，刚才张副官已经把情况对我说了，昨天晚上3营发现有一小股新四军往芦花镇方向去了，一定是去了31团。我分析，31团不会向中央军的方向走，很有可能向新四军的地盘突围，我在这里可以帮助他们出出主意。”

    场：40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

    时：清晨

    人：孔道凡等

    孔道凡：“这样也好，我对马大车也有点不放心。你就在那里替我督战吧！你把电话交给张副官……张副官，你向马大车传达我的命令，我任命冷亚丁为31团上校团长，负责指挥3营作战，你就在那里陪着冷亚丁，任何人违抗军令，立即军法从事！”

    [第二集完]

    第三集  黑云压境

    场：01

    景：芦花镇一个阁楼上

    时：清晨

    人：杜康、江世雄、程丽鹃等

    杜康和江世雄走向打黑枪的现场——阁楼上。

    江世雄：“现在这个时候，你离开万复来，你不怕他反水？”

    杜康：“反也没办法了，大敌当前，只能硬着头皮扛了。”

    杜康拣起地上的空弹壳，同时看到了那支被魏立功遗弃的步枪。

    杜康问江世雄：“江副团长，你说，打黑枪的人为什么没把枪拿走？”

    江世雄：“你叫我什么？江副团长？”

    杜康：“是啊！我不是已经当着万复来他们的面宣布过了么？”

    江世雄：“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杜康掏出夏政委的介绍信：“这是组织任命的，不是我信口开河。你看看。”

    江世雄看过那张纸：“就凭这个？”

    杜康：“特殊时期嘛！你还想要司令政委签署的命令？以后再给你补吧！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世雄看看那支步枪：“有两种可能，一是目标太大，不方便带走，二是一时慌张，撒腿就跑，忘记带了。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打黑枪的人。否则我们就太危险了。”

    杜康：“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还不是查凶手，而是要稳住大家的情绪，不能搞得人人自危。否则，不仅队伍带不出去，就连自己带来的人也要被人家包了饺子。”

    江世雄仔细打量步枪：“这么好的枪就扔了！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出来是谁干的……”

    杜康四下看看，发现对面的阁楼里有个漂亮的中央军女军官在窗口一闪，眨眨眼睛再看，没了。不由得说：“奇怪……”

    江世雄：“什么？”顺着杜康的视线看去，发现对面的阁楼上方有一根无线电天线。“那里一定是电讯室。”

    杜康：“我刚才看到一个穿中央军服装的女人。”

    江世雄：“不会吧？”

    杜康：“你说，如果没有人干扰，这一枪是不是就把我打死了？”

    江世雄：“奇怪……那只猫不会出现的那么巧……”

    场：02

    景：苏城日军指挥部

    时：晨

    人：小野行健、松下有良等

    细雨霏霏。日军指挥部前戒备森严。

    松下有良少佐快步走进日军师团长小野行健中将办公室：“将军阁下，和平建国军第7师孔道凡报告，该师31团团长万复来背叛皇军，向新四军江南军区投降。”

    小野行健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动身：“哦？此前的情报，不是说他要投靠中央军么？”

    松下有良：“也许是情报有误。将军，叛变的31团现在已被孔道凡派兵包围，孔道凡请求皇军予以支援，一举歼灭31团！”

    小野行健摇摇头：“不，不，不。”

    松下有良不解：“为什么？”

    小野行健：“歼灭31团很容易，只要一个大队就可以了。但是皇军只要介入，就会为我们增加负担。一开战，31团的士兵会纷纷投降，这些俘虏怎么办？杀掉？我不想再背骂名。整编？这些人靠不住，一有条件还会反叛。关起来？要白白浪费皇军的粮食，还得派人看管他们。做事要用脑子，不可义气行事。”

    松下有良：“将军，如此宽容背叛，皇军的威仪何在？”

    小野行健：“如果能够以最简单的军事行动解决中国问题，那么与美国开战前就已经解决了，战争延续到今天，已经证明军事解决的失败。大本营不是已经制订了‘以华制华’的策略了么？31团的事情，让中国人自己去解决吧。”

    松下有良：“如果南京方面以政府的名义正式发出请求，怎么办？”

    小野行健：“就说皇军现在已经无兵可派了。另外，电报、电话也是可以出故障的嘛！总之，清乡的方向不能变，多木联队的进攻目标，依旧是新四军的根据地。在找到新四军主力，与之决战之前，我们必须克制自己，节省军力！”

    松下有良：“明白了，将军阁下！”

    场：03

    景：芦花镇的一个阁楼外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何厚起等

    杜康和江世雄从阁楼上下来，刚刚走出院门，万复来的传令兵何厚起匆匆跑来：“杜长官、江长官，团座有请。”

    杜康：“他在哪里？”

    何厚起：“在团部。”

    杜康和江世雄跟随何厚起向团部走去。

    路上，杜康问何厚起：“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何厚起：“长官，我叫何厚起，是团座的传令兵。”

    杜康：“当兵几年了？”

    何厚起：“两年……”

    场：04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杜康、江世雄、唐天际等

    团部门口进进出出，一片繁忙。

    万复来和沈昌铭等在作战地图前指指点点。

    何厚起：“杜长官、江长官到！”

    万复来马上向杜康招手：“杜政委，快来！”

    杜康听万复来叫他“杜政委”很开心，这还是万复来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他也郑重其事地说：“万团长，什么事？”

    万复来：“派出去的各路侦察员都回来了。现在形势很严峻。”对沈昌铭说，“参谋长，你把情况向杜政委汇报一下。”

    沈昌铭指着地图上的一些标志说：“根据侦察员汇报，32团4营已经到达孔贤镇，正在挖掘战壕。32团5营、师属炮兵团已经乘船向我团右翼运动。32团6营已经到达我团右翼的文曲村。33团7营、8营已经出了静水县城，正在向孟溪村方向前进。”

    杜康边听边看边沉思，一言不发。

    万复来面无表情，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瞥一下杜康。

    魏立功唉声叹气。

    陈友达默不做声。

    沈昌铭介绍完毕，放下教鞭：“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杜康看着地图问：“33团几个营？”

    陈友达：“三个步兵营，没有炮兵。”

    杜康：“33团的9营到哪里去了？”

    陈友达指着地图说：“9营可能在这里。我从县城出来的时候，孔道凡说要派9营去抄3营的后路。现在3营反水，很可能会和9营汇到一起。”

    魏立功突然跳起来，指着杜康说：“都是你！等！等！等到现在，芦花镇已经被包严实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是不是还要等！在这里等死？！”

    杜康非常冷静，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你看你哪里像个副团长的样子！再这么没规矩，老子就不客气了！”

    声音不大，穿透力很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突然，杜康的拳头一挥说：“等！继续等！”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杜康微微一笑：“万团长，33团的两个营还没到达预定地点呢。”

    沈昌铭：“杜长官，你的意思是……”

    杜康：“打静水县城，端孔道凡的老窝！”

    万复来一下站了起来。显然他对这个决定有些意外。

    魏立功脱口叫道：“不行！绝对不行！”

    杜康看看他：“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魏立功有些口吃地说：“那……那太危险了。”

    陈友达：“32、33团都出来了，现在孔道凡手上只有辎重连和警卫连，这几乎就是唱空城计了。我们只要算好了出击时间，在32、33团回援之前拿下静水县城，就算掌握主动了。”

    万复来：“没错，7师的弹药给养都在县城里，32、33团即便攻城也没那么容易。杜政委，你这个主意太好了！”

    陈友达看着沈昌铭，指指手表：“依时间推算，现在只能打静水县城，强行攻打梅家村，必将腹背受敌。”

    魏立功：“再怎么说静水也是县城呀！还有日本人那边会怎样？日本人一动手，咱们会死得更惨。”

    杜康指着地图说：“打下静水县城，就等于把敌人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我们就可以迂回到敌人的后面，脱离险境。”

    魏立功：“说的简单，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杜康对江世雄说：“江副团长，立即派人把团部和电讯室控制起来，决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

    江世雄：“明白！”

    魏立功对万复来说：“团座，你看看，你看看，这里到底谁当家？你就能咽下这口气？”

    万复来突然一拍桌子：“当然是我当家！”

    满屋的人神经又都紧张起来。

    魏立功有些得意地说：“就是嘛！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是病猫呢！”

    万复来：“现在我宣布，我意已决，攻打静水县城，谁反对我就毙了谁！”

    大家恍然大悟，万复来是冲魏立功去的。魏立功一下没了脾气，小声嘟囔道：“打就打呗，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场：05

    景：芦花镇街道

    时：日

    人：万复来、杜康、江世雄等

    万复来带领杜康和江世雄视察部队。

    万复来：“杜先生，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当过红军么？”

    杜康：“没有，我资历很浅，是抗战以后参加新四军的。”

    万复来：“那咱们以前就没有交过手。没有前仇，就好合作。”

    杜康看了江世雄一眼，对万复来说：“就算有前仇，现在咱们也是在一条船上打鬼子呀！”

    江世雄一脸严肃，不时瞪万复来一眼。

    万复来：“我以前跟着蒋委员长围剿过红军，一开始想投新四军，还真有点顾虑。”

    杜康：“国难当头，新四军更重视民族大义。”

    万复来：“那是，那是，要不我怎么会投新四军呢！”

    场：06

    景：芦花镇小广场

    时：日

    人：万复来、杜康、江世雄等

    万复来对杜康、江世雄说：“去看看咱的军队。”

    杜康点了一下头，跟万复来并肩走，江世雄和姜副官紧跟在后面。崔醒泉和江世雄的警卫员则跟在他们后面。

    万复来：“我这是个主力团，即便是缺了3营，单打32、33团其中之一也没问题，33团没炮，32团的炮只是我团的一半，打静水现在那两个没有重武器的连不成问题。”

    杜康：“我带来的8挺机枪子弹不多，给我1000千发子弹。”

    万复来看看杜康：“咱们算是患难之交，一挺机枪500发，给你4000发怎么样？”

    杜康没想到万复来出手这么大方，非常高兴：“那就谢了。”

    万复来：“换在平时，我得说你这是……什么来着……对了，打土豪。”

    杜康笑了：“是的。你是个大土豪！”

    广场上，31团的部分士兵在吃早饭。

    万复来：“看看这些兵，多结实，你们的兵这样的不多。”

    杜康看看那些呆头呆脑的士兵，不禁皱起眉头。

    广场边上的小饭馆里，女上尉程丽鹃穿着中央军服装坐在那里吃馄饨。她一边用勺子搅动滚烫的馄饨，一边用嘴吹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杜康。

    这时杜康也看到了程丽鹃，有些奇怪，眼前闪过清晨在阁楼上看到那个身影。远处，又有两个穿中央军服装的军官走来。

    万复来感觉良好地说：“说实在的，我31团归顺新四军，可让你们拣了个大便宜了。”

    这话让杜康有些不快，他看了一眼万复来，故意装傻：“是吗？你的兵真像你说的那么优秀？”

    万复来：“这不明摆着嘛！”

    杜康掏出驳壳枪，朝天“当、当、当”就是三枪。那些正在吃饭的士兵有的把碗一扔，捂着脑袋趴下了，有的撒腿就跑，有的干脆不知道怎么办，站在那里打哆嗦。

    杜康两只眼睛四周一扫，每个角落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

    程丽鹃因为一直看着杜康，所以没有显出任何惊慌，继续品尝那碗热混沌。

    杜康看了程丽鹃一眼。程丽鹃的目光迎了上去。

    杜康注意到，远处的那两个穿中央军服装的军官麻利地拔枪，身子一闪，不见了，动作十分敏捷，显得非常训练有素。

    广场上只有葛同根这个班的士兵卧倒在地，迅速出枪，枪口对着杜康这边。

    万复来脸色非常难看，自己吹嘘了半天，杜康三枪就给打露馅了。他自找台阶下，冲着趴在地上的葛同根那伙人吼道：“都把枪收了，站起来！”

    葛同根和他的兵都站起来了。

    万复来：“认识一下，这是新来的杜长官和江长官，以后你们不许冒犯两位长官！”

    杜康收起驳壳枪，看着万复来笑：“万团长的兵，油的太油，听见枪响脚底抹油；笨的真笨，愣在那里等着挨闷棍。”

    江世雄斜眼看着万复来。

    万复来一脸尴尬。

    杜康指着那些站着没动地方的兵说：“还是新兵蛋子，我带来的没这样的。”

    万复来：“老弟，你没见过哥哥我怎么打仗。我告诉你，只要督战队机枪一架，大刀一亮，全得给老子往前冲。”

    杜康：“有一半是送死的。”

    万复来：“你那种兵至少练半年，我这种兵一个月就行。咱走南闯北多少年，早看清了，诺大个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杜康无奈地摇摇头。

    万复来挥挥手，财大气粗地说：“老弟，派人搬子弹去！”独自走在前面。姜副官紧跟着他。

    江世雄小声对杜康说：“他娘的，全是旧军阀的做派！”

    杜康也小声说：“你马上去把子弹弄到手。”

    江世雄喜形于色：“4000发子弹，发大财了！”

    杜康向小饭馆方向看去。程丽鹃已经吃完馄饨，转身走了。

    江世雄刚要走，被杜康叫住：“等等。”

    江世雄：“怎么了？”

    杜康：“现在老万是我们的统战对象，对我们很重要，你单独和他在一起时，不能感情失控，要顾全大局。你要把握不了自己，就我去。”

    江世雄看看杜康，沉吟片刻才说：“你放心吧，咱好赖也是老党员，这点事情还是拎得清的。我去。”

    杜康想了一下，跟上万复来：“万团长，让姜副官带人去搬子弹吧，我有个事想问你。”

    万复来对姜副官说：“你去吧。”

    姜副官带着江世雄走了。

    万复来问杜康：“什么事？”

    杜康：“31团怎么还有穿中央军服装的人？”

    万复来坦率地说：“老弟，实不相瞒，他们就是中央军的人。”

    杜康：“哦？你和中央军还有联系？”

    万复来：“31团此次反正，原本就是中央军长江战区策划的。但是在起事之前，原定接应我们的部队被派往鄂西前线，通知我们暂缓起事，但是来不及了。孔道凡已经得到我团反正的消息，无奈之中，我才向贵部求援的。”

    杜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人打我的黑枪，显然是有人不愿投奔新四军。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万复来：“对不起，让老弟吃苦的了。”

    杜康：“怎么还有一个女的？”

    万复来：“哦，她是报务员。”

    杜康：“我要用一下你的电台。”

    万复来：“干什么？”

    杜康：“向我的上级发报，汇报情况。”

    万复来：“你去找程丽鹃吧，就是你说的那个女的。”

    杜康：“好的。”

    万复来：“老弟，你要打静水县城的想法，我很欣赏。有战略眼光。”

    杜康：“你同意就好。”离开万复来往回走，来到刚才发愣的几个士兵旁边说，“兄弟，刚当兵？”

    几个士兵全点头，那怯生生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朴实。

    杜康：“以后听见枪响、炮响，第一件事就是卧倒，赶快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明白吗？”

    士兵点头。

    杜康：“然后呢，听清楚枪从哪边打过来的？把枪口对着响枪的地方，别乱开枪，要看准了再打。”

    士兵们围了过来。葛同根也在旁边听着。

    杜康望着葛同根：“你们这些老兵，要多教教新兵。”

    葛同根没说话。

    杜康：“看得出来，你打过不少仗。”

    葛同根：“十几年了。”听口音，葛同根是个四川人。

    杜康很吃惊：“这么长时间？”

    葛同根看着杜康的匣子枪：“长官是新四军？”

    杜康笑了，指指自己的臂章：“是新四军。我叫杜康。”

    葛同根：“报告杜长官，卑职葛同根从军12年，现在是1营1连1排1班班长……”

    杜康：“嗬嗬，你是老资格的班长了！”

    大家一下子全笑了。

    杜康：“打过日本人吗？”

    葛同根：“打过。转到‘和平军’以前，打过好几年呢！”

    庞瑞祥：“我们班长的枪法可准了！”

    葛同根：“自从当了‘和平军’，枪法就不准了。”

    杜康：“为什么？”

    葛同根：“打中国人，要那么些准干什么？”

    杜康高兴地说：“往后你又可以准了！”

    士兵们“轰”地一声笑起来。

    场：07

    景：芦花镇31团指挥部院子

    时：日

    人：江世雄、姜副官等

    一个个子弹箱子被撬开，江世雄眉开眼笑，给战士们发子弹：“告诉你们，给我省着点用！”

    卢运粮看着那些箱子：“这31团真够阔气的，有几万发子弹呀！”

    姜副官：“还有手榴弹呢！”

    场：08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外

    时：日

    人：杜康、程丽鹃等

    一个新四军哨兵站在电讯室外。程丽鹃独自在外面散步。

    杜康走来，正要和程丽鹃打招呼，程丽鹃先开了口：“你是新四军的长官？”

    杜康：“我是。”

    程丽鹃：“你为什么要控制我的电讯室？”

    杜康：“31团情况复杂，我已经被人打了黑枪。电讯室是重要军事场所，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全。”

    程丽鹃：“把我轰出电讯室就安全了？”

    杜康：“事关31团生死存亡，任何人不得接近电讯室。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程丽鹃：“还不知是谁为谁的安全着想呢！”

    杜康闻得此言，愣了一下，眼前闪过自己被枪击时的那一幕——

    一只猫和一只碗从程丽鹃的窗口落下来……

    现实中的杜康对程丽鹃说：“程上尉，请你帮忙发一封电报。”

    程丽鹃：“使用电台，必须要由团长批准。”

    杜康：“这就是万团长批准的。”

    场：09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杜康、程丽鹃等

    杜康和程丽鹃走到电讯室门口，哨兵向他们敬礼。杜康还礼，程丽鹃则气哼哼地走进去。

    杜康拿出一张纸说：“这是波长和报文。”

    程丽鹃开机：“长官贵姓？”

    杜康：“免贵姓杜。杜康。”

    程丽鹃“扑哧”笑了一下。

    杜康：“你笑什么？”

    程丽鹃：“杜长官的名气很大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杜康：“我就是来给31团解忧的。快发报吧。”

    程丽鹃：“长官有所不知，这机器是需要预热一会儿的。”

    杜康：“哦。”

    程丽鹃试探地说：“看来长官是不懂报务专业了。”

    杜康又“哦”了一声，仔细打量她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很温馨，有一些小玩艺儿，绝对不是这个偏僻的江南小镇能淘腾到的。在战争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心思随身携带这些小玩艺儿把这个临时住处弄得像闺房一样。

    杜康一边欣赏她的小屋和阁楼外的烟雨景色，顺口吟出一句唐后主李煜的诗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程丽鹃吃惊不小。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没想到新四军里面也有这样的文化人。

    程丽鹃开始发报，“嘀嘀嗒嗒”的声音飞出阁楼。顺着天线飞上天空……

    场：10

    景：某山区

    时：日

    人：苏杭生、苏小贞等

    一场战斗正在紧张进行。新四军英勇反击日军的进攻。

    苏杭生：“三连掩护，其他部队迅速转移！”

    三连长：“是！”

    苏小贞背着发报机，紧跟大部队转移……

    场：11

    景：鄂西前线长江战区野外指挥部

    时：日

    人：郝逸恒、刘副官等

    刘副官拿着一份电文对郝逸恒说：“参座，31团来电，是一份发给新四军的电报，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内容。”

    郝逸恒：“马上交密码专家破译。”

    场：12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杜康、程丽鹃等

    程丽鹃：“杜长官，电报发出去了。但是没有收到已经接收的信号。很可能对方没有开机，或者不在信号接收区。”

    杜康想了一下：“这样吧，你每隔几分钟发一次，连续发送。”

    程丽鹃：“这样不行，工作时间太长，可能会把机器烧坏的。”

    杜康：“可能烧坏，也可能不会烧坏，是不是？那就连续发。”

    程丽鹃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发报。

    江世雄的警卫员跑来报告：“政委，江副团长请您去一下。”

    杜康：“什么事？”

    警卫员：“团部里又闹事了。”

    杜康：“你在这里等着，程上尉和咱们家里联系上，马上通知我。”

    警卫员：“是！”

    杜康对程丽鹃说：“我去一下。”然后带着崔醒泉走了。

    场：13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等

    魏立功对着江世雄大喊大叫：“你们新四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没有自由了！”

    杜康进来，很不客气地说：“因为我在你的地盘上挨了黑枪，实话告诉你，现在我除了相信万团长，什么人也不相信。打县城的决定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必须封锁消息，才能打孔道凡一个措手不及。一旦走漏消息，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魏立功：“你连我们都不相信，你还打什么仗？”

    杜康：“陈参谋、沈参谋长为什么不吭气？因为他们理解我这个决定的重要性。你，为什么就不理解？”

    场：14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作战室

    时：日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7营、8营到哪里了？”

    参谋甲：“已经到达周村……”

    孔道凡：“太慢了！太慢了！”

    参谋甲：“因为下雨路不好走……”

    孔道凡：“命令他们加快速度，必须在中午之前到达就位地点！”

    参谋甲：“是！”

    参谋乙：“报告师座，南京布长官到！”

    孔道凡：“快请进！”

    布开封气宇轩昂地走进来。

    孔道凡热情地迎上前：“布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道凡失礼。”

    布开封：“你现在恐怕是热锅上的蚂蚁，腿都不知往哪里伸了，那些宾仪礼节就免了吧。”

    孔道凡：“谢谢先生理解、体谅。请！”将布开封让进旁边的休息室。

    场：15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休息室

    时：日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布开封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凡老弟，你这次可是出大名了，连汪主席都知道你了！”

    孔道凡：“学生不才，让先生失望了……”

    布开封：“我这里倒没什么，军政部可是对你很不满意啊！”

    孔道凡：“他们不来人，怎么把您给支来了？”

    布开封：“他们认为，当初是我把你拉进和平建国军的，你我之间，沟通会容易一些。”

    孔道凡：“那是，那是。不过让先生日夜兼程，鞍马劳顿，学生实在于心不忍。”

    布开封：“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能把反贼控制住，让南京方面满意，老夫就是再脱两层皮，也是愿意的。”

    场：16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等

    万复来回到团部，对杜康说：“我已经安排好了。除了在阵地上值班的人，其他人全部睡觉。”

    杜康与万复来耳语。万复来点点头，马上宣布：“没有我和杜政委的命令，你们几个，谁也不准离开团部！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这也是为你们好。一旦走漏风声，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崔醒泉匆匆跑来报告：“政委，程上尉让我来告诉你，发报机烧坏了。”

    杜康：“怎么搞的！电报发出去没有？”

    崔醒泉：“不知道，她没说。”

    杜康对万复来说：“团长，我去看看。”

    场：17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杜康、程丽鹃等

    杜康走进电讯室：“怎么回事？”

    程丽鹃两手一摊：“我说过，会烧坏的。”

    杜康见机器已经拆开，便问：“什么时候能修好？”

    程丽鹃：“我不是专业技师，只能是打开看看，如果关键部件坏了，可能就修不好了。”

    杜康：“你们中央军怎么也用这种破玩艺儿？”

    程丽鹃：“你们新四军用的是什么型号？难道比这个还好？”

    杜康：“我不知道是什么型号，好像没听说一用就坏。”

    程丽鹃：“我这台机器也不是一用就坏，这是第一次出故障。是因为使用方法不当。”

    杜康：“以后我一定要学会发报，学会修机器！”

    程丽鹃：“那杜长官就是全才了！”

    杜康：“请您抓紧时间修理。拜托了。”然后匆匆离去。

    程丽鹃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请您抓紧时间修理……”嫣然一笑。

    场：18

    景：芦花镇31团团部外

    时：日

    人：杜康、葛同根等

    葛同根在和几个士兵聊天：“昨天晚上我数了，新四军带来了8挺捷克机枪，8挺啊！你们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然后卖起关子。

    士兵甲：“班长，干什么用的？”

    葛同根：“动脑袋想想。”

    士兵乙：“想不出来。”

    葛同根：“督战队啊！突突突突……”做出一个端机枪扫射的样子。

    杜康从旁边走过，听见了他们的话。

    场：19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等

    万复来正在领着参谋人员研究作战方案。

    万复来对陈友达说：“友达老弟，你最了解县城的布防情况，你觉得这个作战计划怎样？”

    陈友达：“目前看，无可挑剔。”

    杜康走进来，把万复来拉到一边：“万团长，跟你商量一件事。”

    万复来：“你说。”

    杜康：“你们以前打仗是不是都有一支督战队？”

    万复来：“有啊。怎么了？”

    杜康：“我建议把督战队撤销……”

    万复来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杜康：“你想干什么？”

    杜康：“把督战队的机枪和我们的机枪合在一起，全放到前面打冲锋……”

    万复来：“不行，绝对不行！”他的声音很高，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杜康：“为什么？”

    安复来：“如果没有督战队，很可能会出现逃兵。如果出现逃兵怎么办？怎么办！”

    杜康：“新四军是没有督战队的……”

    万复来：“我的部队还没有正式改编，现在还不是新四军。”

    杜康：“那好，打完这一仗，必须撤销督战队。”

    万复来很勉强地点点头：“那就等打完仗，看情况再说吧。”

    唐天际跑进来报告：“报告团座，孔道凡通过3营送来一封信。”

    万复来：“念。”

    唐天际：“‘复来吾弟：如果回头，既往不咎；如果抗命，死路一条……’。”

    万复来冷笑：“既往不咎？哄小孩儿呀！”

    杜康：“这是给你的最后通牒啊！”

    万复来：“不理睬他！”

    杜康：“马上派出少量部队修筑工事，要做出大张旗鼓地应付围剿的架势。天黑以后，主力部队趁夜色秘密向县城进发。”

    万复来：“好，我马上去安排。”离开。

    杜康向江世雄招招手，江世雄过来，杜康小声对他说：“电讯室的发报机坏了，一直和团里联系不上。你看是不是派两个人回去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江世雄：“我们这里本来人就少，再说现在大部队正在游击作战，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杜康：“可也是。”

    江世雄：“要我看，一是等待修机器，二是等待团里和我们联系。他们找咱们好找啊。”

    杜康：“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那两个中央军的军官谈谈。一会儿你再到电讯室去看看。我怀疑那个女的是故意把机器弄坏了。但是我们谁也不懂那玩艺儿，抓不到证据。”

    江世雄：“好。我知道了。”

    杜康离开。

    场：20

    景：芦花镇街上

    时：日

    人：杜康、高参谋、谭参谋等

    细雨霏霏，街上偶尔有零星的老百姓打伞走过。

    高参谋和谭参谋躲在一个屋檐下避雨。

    谭参谋：“这个鬼天气！”

    高参谋：“要不是天气不好，芦花镇可能早就打得鸡飞狗跳的了。”

    谭参谋指着两个打着油纸伞的人说：“来人了，好像是新四军。”

    说话间，杜康带着警卫员崔醒泉来到他们面前：“你们好！”

    高参谋和谭参谋给杜康敬礼：“杜长官好！”

    杜康笑道：“嗬，你们消息很灵通啊，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

    高参谋：“这么大的事儿，恐怕连坐在静水县城里的孔道凡都知道了。”

    杜康：“那倒是，说不定连你们战区的长官也知道了。”

    高参谋和谭参谋互相看看，笑而不语。

    杜康：“我想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办？跟我们走，还是自己走？”

    高参谋：“我们正在等待上峰的命令。另外，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杜康：“要不这样，在没有收到你们上峰的指示之前，先跟我们走，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什么时候想离开，随时可以走。”

    高参谋：“那太好了。谢谢杜长官！”

    场：21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江世雄、程丽鹃、杜康等

    江世雄来到电讯室，对程丽鹃：“我是副团长江世雄。杜政委让我来看看电台修好没有。”

    程丽鹃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还没修好。”

    江世雄警觉地走过去，把手搭在电台上，马上变了脸：“机器怎么是热的？”他掏出手枪对准她的头，“你不说实话，我就一枪打烂你的脑袋！”

    程丽鹃居然毫无惧色：“你要是打烂我的脑袋，你们就永远发不出电报了，留着我也许你们还有希望。”

    这时杜康出现在门口：“怎么回事？”

    江世雄收起手枪：“机器是热的，她说还没修好。”

    杜康上前摸了一下机器：“程上尉，机器显然刚刚用过，你怎么解释？”

    程丽鹃：“机器发热是因为我在试验修理结果，不试验怎么知道好不好用？”

    杜康点点头：“嗯。似乎也有道理。那么，试验结果呢？”

    程丽鹃：“很遗憾。故障仍然没有排除。”说着又开始拆机器。

    江世雄瞪了程丽鹃一眼，对杜康说：“政委，我走了。”

    杜康对江世雄说：“我刚刚与中央军的两位参谋谈过，他们暂时跟随我们行动。作战计划也可以听听他们的意见。但是，只要他们进去，就不能出来。”

    江世雄：“知道了。”离开。

    程丽鹃看着江世雄的背影：“你这位副团长真够粗野的。”

    杜康：“但人是好人。”

    程丽鹃：“哼，差点让我脑袋开花，对你是好人，对我来说，不是。”

    杜康：“对我来说，打仗勇敢，待人真诚，就是好人。”

    程丽鹃冷笑，不说话。

    杜康：“他最近心情不大好。上个月，他打了一场违反军令的胜仗，被降职了，心里不痛快。”

    程丽鹃：“打了胜仗还降职？”

    杜康：“战场上，很多情况瞬息万变。上级指挥员的战斗意图需要战场指挥员去实现，但是，战场上的情况常常不能按照指挥部的设想去运行，机会来了，打还是不打？有时候，局部的失败也是一种战术，如果你非要打胜这场局部的战斗，很可就会影响到整个战场的格局。”

    程丽鹃：“我不懂打仗，我只知道男人应该尊重女人。”

    杜康：“哦？”

    程丽鹃一边修理机器一边说：“早晨你吟出一句唐后主的诗，还以为你们特别有文化，刚刚对你们新四军有了一点好感，现在，又没了。”

    杜康：“你们中央军也不是个个有文化吧？”

    程丽鹃无语。

    杜康：“军人，无论有文化没文化，首先，他的属性是军人。有文化的军人也是血性男人，需要吟诗的时候就吟诗，需要杀人的时候就杀人，而且应该杀人不眨眼。因为在战场上，眨眼之间就可能丢了性命。当然，杀女人的时候，可能会眨一下眼。”

    程丽鹃突然笑了：“那你还算是个男人。男人眼里的对手总还是有男女之分的。”

    杜康：“如果女人成为敌人，会比男人更阴险。”

    窗外，雨停了，天晴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杜康对程丽鹃说：“你看，雨后的阳光格外美丽。”

    程丽鹃不屑地说：“那不是阳光，那是彩虹！”

    杜康：“你错了。我们看到的，的确是阳光，只不过是雨后的雾气被阳光折射，产生了七彩的颜色。阳光的折射就像人生的挫折，受了挫折的阳光会变得更美丽，有了挫折的人生会更精彩！”

    杜康说完就离开了。程丽鹃则沉思了很久。自语道：“有了挫折的人生会变得更精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场：22

    景：山中新四军一团驻地

    时：日

    人：苏杭生、夏劲夫、苏小贞

    一个偏僻的村庄，一间简陋的小屋。一个用两块门板搭起来的地图桌。苏杭生和几个参谋人员在看地图，苏小贞在旁边收电报。

    夏劲夫走进来问苏小贞：“杜康有没有消息？”

    苏小贞：“没有。”

    夏劲夫对苏杭生说：“罗司令一直在催问31团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再派人到芦花镇去联系一下？”

    苏杭生对夏劲夫抱怨道：“这个杜康也是，就不能派个人回来通报一下情况！”

    夏劲夫：“我们现在的流动性大，就是他派人来，也未必找得到我们。”

    苏杭生：“政委你说，杜康他们会不会被人家吃掉了？”

    夏劲夫：“一般的牙口怕是吃不了他。”

    苏杭生：“王参谋，你叫侦察连长马上到芦花镇去一趟……”

    参谋甲：“是。”

    场：23

    景：梅家村31团3营营部

    时：日

    人：冷亚丁、张副官、马大车等

    马大车走进营部：“我派出去的侦察员回来了，芦花镇正在修筑工事，看来他们暂时还没有突围的打算。”

    冷亚丁对张副官说：“师座怎么回事？还不发令进攻？他倒挺能沉得住气！”

    张副官：“师座的意思，只要把万复来围结实了，说不定不费一枪一弹就会逼他投降。”

    冷亚丁：“做梦！他万复来会那么傻？”

    张副官：“师座想试一试，就让他试吧。毕竟拉起来这么大一支队伍不容易。损失一个团，就像挖他一块肉啊！这年头，有人才有枪，有枪才有粮。有枪有粮才有娘。”

    冷亚丁：“有娘？”

    张副官：“是啊，过去说，有奶就是娘。其实，有奶的娘也不是把自己的奶随便给别的孩子吃的。她得能看上你。想当初，要不是汪主席看上了师座的部队，他会要我们发军饷？”

    冷亚丁：“那倒是。”

    张副官：“同样的道理，要不是汪主席给的军饷多，师座也不会改换门庭。你冷先生投奔师座，不也是……啊……”

    冷亚丁打断他：“我在那边是因为上司无能，还给老子气受！”

    张副官：“那是，那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场：24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高参谋等

    杜康走进团部，中央军高参谋马上迎了上来：“杜长官，我认为在目前情况下，攻打静水的计划非常好。但是最好能上报战区。”

    杜康：“哦？为什么？”

    高参谋：“这是一个大行动，按程序应该报上级备案……”

    杜康：“对不起，高参谋，新四军的作战计划从来不报你们的战区备案。”

    高参谋：“但是我作为战区司令部的工作人员，既然参加了这个行动，我就有责任向上级报告。”

    杜康惊奇地看看大家。

    江世雄：“高参谋，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请你来做客的，你倒实在啊，反客为主了！”

    高参谋：“江长官，请你不要忘了，你们新四军的江南军区也是归本战区管辖的！”

    杜康：“高参谋，你听我说。你的职责意识很强，我很欣赏。我请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这个战斗计划的高见。不是请你来指手划脚的。现在这场战斗的指挥员是我，不是你。我说明白了么？”

    高参谋声音低下去：“我是觉得，如果战区知道了这个计划，或许还会给予我们一些可能的策应，可以保证这个计划的完美实施。”

    杜康：“这倒是个主意。可惜啊，你就是想报也报不出去了，因为我们美丽的程上尉把机器捣鼓坏了。”

    高参谋摊开双手：“那我们还争什么？”

    这时传来女人的脚步声，大家同时向门口望去，程丽鹃快步走进来。她进门看到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杜康：“程上尉，什么事？”

    程丽鹃：“杜长官，发报机修好了。我收到了新四军的回电。”

    杜康接过电报扫了一眼，报文很短，不用密码就能翻译：“收到。等待回电。”杜康对程丽鹃说，“你应该守在电讯室，送电报的事可以让别人做。”

    程丽鹃：“对不起，因为我急于把电报交给你……”

    杜康：“谢谢你。你现在马上回去等待接收新的电报。”

    程丽鹃：“是。”离开。

    杜康对高参谋说：“高参谋，你可以给你的上级发电报，但是你不能离开团部。”

    高参谋：“可以。”

    杜康和高参谋分别走进旁边的房间起草电报去了。

    场：25

    景：芦花镇31团团部小房间

    时：日

    人：杜康

    杜康拿出一本字典和一个对数表，将电文译成报文数字……

    场：26

    景：芦花镇31团团部小房间

    时：日

    人：高参谋

    另一个房间，高参谋拿出一个密码本，将电文译成报文数字……

    场：27

    景：山中新四军一团驻地

    时：日

    人：夏劲夫、苏小贞、苏杭生等

    夏劲夫口述电文：“杜康：军区首长对你们的工作非常满意，现在芦花镇周边地区情况复杂，希望你们尽快带领31团转移进山。团长、政委。”

    苏小贞记录完毕：“好的，我马上发出去。”

    场：28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程丽鹃、杜康等

    杜康拿出两份电报交给程丽鹃：“这里有两份电报，这份是发给战区的，这份是发给新四军的。不要弄混了。”

    程丽鹃：“好的，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

    杜康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然后说：“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卧室，可以么？”

    程丽鹃：“可以。”

    场：29

    景：芦花镇31团程丽鹃卧室

    时：日

    人：杜康

    杜康走进旁边的卧室，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字典和一个对数表，开始翻译电文。

    场：30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程丽鹃

    程丽鹃看看关闭的房门，开始发报。“嘀嘀嗒嗒”的声音响起来……

    场：31

    景：芦花镇31团程丽鹃卧室

    时：日

    人：杜康

    杜康译完电报，又划了一根火柴，把电报烧了，再用脚把纸灰碾碎，然后走出房间。

    场：32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程丽鹃

    程丽鹃在专心致志地发报……

    场：33

    景：中央军长江战区野战指挥部

    时：日

    人：刘副官、郝逸恒等

    刘副官拿着两份电报对郝逸恒说：“参座，刚刚收到31团特勤小组的电报，31团面临包围，准备今晚攻打静水县城。”

    郝逸恒走到作战地图前，看着地图说：“好！这是一步好棋，不知是谁的主意？”

    刘副官摇摇头。

    郝逸恒：“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个人才。不会是万复来，也许是高参谋。”

    刘副官：“这里还有一份电报，是发给新四军的，估计内容和特勤小组的电报大致相同。”

    郝逸恒：“太好了！这样一来，破译密码就容易多了。丽鹃他们干得不错！回电予以鼓励。”

    刘副官：“是。”

    场：34

    景：山中新四军一团驻地

    时：日

    人：罗司令、夏劲夫、苏小贞、苏杭生等

    罗司令看着电报高兴地说：“杜康这小子，派他去派对了！回电：同意方案，打完即撤，不可恋战。如有困难，可相机行事。罗海涛。”罗司令长出一口气，“杜康他们一定很不容易，40多人的小分队，改编1000多人的乌合之众，真的是四两拨千斤啊！”

    场：35

    景：芦花镇31团电讯室

    时：日

    人：程丽鹃、杜康等

    电讯室“嘀嘀嗒嗒”的声音不断。

    程丽鹃把刚刚收到的报文交给杜康。

    杜康：“谢谢。再有我的电报，让通讯员送到团部。没有我和万团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到这里发报。”

    程丽鹃：“是。另外请转告高参谋，战区长官回电：同意作战方案。”

    杜康：“完了？”

    程丽鹃：“完了。”

    杜康苦笑着走了。

    [第三集完]

    第四集  勇破城池

    场：01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高参谋等

    陈友达、沈昌铭正在研究部队的行军路线，见杜康进屋，都直起腰来。

    陈友达：“杜长官，根据侦察员了解的情况，今晚的行军路线基本上定了。请你看一下。”

    杜康对高参谋说：“高参谋，程上尉让我转告你，战区回电：同意作战方案。”

    高参谋：“完了？”

    杜康：“完了。”

    万复来：“还是我们自己策应自己吧！哈哈！”

    高参谋失望地摇摇头。

    杜康走到地图前看了看：“下了几天雨，路上一定很泥泞。必须保证天亮之前到达城下，并布阵完毕，天一亮就开始攻城。”

    万复来：“应该问题不大。这两条路都比较好走。而且夜间行动，敌人不会注意我们。”

    杜康：“出发之前，派小分队从不同方向突击一下，让敌人以为我们想趁夜突围。等明天早晨他们醒悟过来，我们已经开始攻打县城，孔道凡想调援兵也来不及了。”

    万复来：“我们召集各营军官开会布置任务吧。”

    杜康：“不急，出发之前一小时再布置。否则不利于保密。”

    万复来：“好，就按杜政委的意见办。”

    杜康看着万复来帽子上的帽徽说：“团长，现在你们不是和平建国军了，大家把帽徽摘了吧？”

    万复来愣了一下：“哦，我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说着，把帽徽摘下来扔了。然后对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等人说，“都摘了吧！”

    魏立功把帽徽摘下来握在手里，趁别人不注意，揣进口袋，顺手掏出一盒烟。这个细节被杜康看在眼里，但是他装作没看见。

    万复来对杜康说：“我也有一个建议。”

    杜康：“请讲。”

    万复来：“你要穿上我的军装。”

    江世雄听了直瞪眼。

    杜康：“万团长一定有理由。”

    万复来：“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便于指挥。不然战场上容易误伤，你也指挥不动我那些兵。你挂个上校军衔就不一样了。”

    杜康看看江世雄，江世雄连连摇头。那意思分明是：千万使不得。

    万复来像是故意和他过不去：“江团副也要穿。”

    江世雄：“我不穿！”

    杜康把江世雄拉到一边，小声说：“老江，31团的水有多深咱们不清楚，万复来到现在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我们要做一点妥协，不能让他太难堪。他不配合，我们就完不成任务。”

    江世雄：“到底是谁收编谁？”

    杜康：“当然是我们收编31团，这还要问？但讨价还价是免不了的，我们就45人，谈判靠不上实力，只能靠时机。你要带头配合我。”

    江世雄：“我保留意见，服从命令。”

    杜康对万复来说：“有江副团长合身的衣服么？”

    万复来：“参谋长，把你的衣服拿一套给他。”

    沈昌铭：“好的。”立即到旁边的房间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杜康和江世雄都换上了伪军的军装。

    万复来不无得意地说：“还是我们的衣服好看。”

    杜康：“但是穿着不舒服！”

    万复来走到杜康身边说：“习惯了就舒服了。论练兵，你老弟可能是把好手，今天朝天三枪这招我佩服，往后咱们两个搭手，这31团一定能干出点儿名堂来。”

    杜康：“我希望今天晚上的行动，会是一次漂亮的联手。”

    场：02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夜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将布开封引入餐厅：“请。”

    布开封看到餐桌上丰盛的佳肴，愣了一下。

    孔道凡：“特殊时期，道凡不能远离师部，只能在师部餐厅接待先生了。”

    布开封：“现在战况不明，我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

    孔道凡：“33团已经到达就位地点，芦花镇被我围得水泄不通，他万复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我已经给他发去最后通牒，说不定到明天早晨，他就自动投降了。”

    布开封坐下说：“但愿如你所言，不用大动干戈，就能和平解决这次叛乱。”

    孔道凡：“我已反复分析了当前的形势，中央军驰援鄂西，没有个把月回不来；新四军正被多木联队追得满山跑，根本无暇顾及31团。不用多，只要我围上他三天五天，万复来就会粮草殆尽，自动缴枪。”

    布开封：“如果他狗急跳墙呢？”

    孔道凡：“我了解万复来，他就是一棵墙头草，风一吹就倒。他没有那个胆量和魄力。”

    布开封：“照你这么说，这次反水也不应该是他的作为啦？”

    孔道凡：“那都是中央军在后面捣鼓的。鄂西战事一紧，顾不上他了，他没法回头，就投了新四军。”

    布开封：“道凡，你可千万不能轻敌啊！31团在清乡和鄂西大战这个节骨眼儿上反水，已经让南京很上火了，要是再让反贼跑了，汪主席就是再仁慈，也要将你撤职法办的。”

    孔道凡：“先生放心，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来，喝酒！”

    旁边站立着一个负责倒酒的士兵。

    场：03

    景：芦花镇31团团部

    时：日

    人：杜康、江世雄、万复来、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高参谋等

    31团的营级干部在开会。

    参谋长沈昌铭用教鞭指着地图说：“根据半小时前侦察到的情况，32、33团已经分别到达孔贤镇、文曲村、南竹村和孟溪村，现在部队应该已经展开，对芦花镇形成包围圈，我团处境十分危险，必须决死一搏。”

    营长们愁容满面，神情木讷，仔细听讲，个别人小声交头接耳。

    沈昌铭：“现在静水县城兵力空虚，团座决定，连夜出发，攻打静水县城，直取7师师部！”

    沈昌铭话音刚落，与会的营长们顿时炸了锅，闹哄哄乱成一片。

    营长甲：“端师长的老窝？这有点过分了吧？”

    营长乙：“咱们不跟师长走也就罢了，这倒打一耙，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营长丙：“就咱们这三个营去打县城？开玩笑！”

    营长丁：“这不是拿弟兄的生命搞自相残杀么？”

    杜康见此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万复来看见杜康皱眉头，小声对他说：“你别看他们瞎喳喳，只要我一拍板，他们就没话了。”

    杜康笑笑。

    万复来站起来：“大家静静，我说两句。”

    营长们马上禁声。

    万复来得意地看看杜康，然后说：“弟兄们，大家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大哥我心里有数。本来咱们是想奔中央军我的老长官那边去的，现在去不成了，为了给弟兄们找条活路，来不及跟兄弟们商量，我决定投奔新四军了。”

    营长们一听说投奔了新四军，顿时又“炸”开了。

    营长甲：“什么？新四军？”

    营长乙：“干新四军多苦啊！”

    万复来指着已穿了上校服装的杜康说：“这位是新四军派来的接收部队的杜长官，请杜长官讲话。”

    杜康站了起来。

    下面的声音一点没小，没有人把杜康放在眼里。

    营长甲：“原来外面的新四军是干这个来的？”

    营长乙：“新四军也没来几个人啊！”

    万复来意味深长地看看杜康，那意思是说：31团就听我一个人的。

    杜康明白他的意思，把两把匣子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杜康：“打静水县城，是31团的唯一出路，希望大家珍惜。我宣布行军序列，我带新四军在前，沈参谋长带一营随后，魏副团长带炮营，陈参谋带二营，万团长带警卫连押后。”

    营长们都惊呆了。

    万复来看看屋子里的人，非常不自在。

    杜康：“现在宣布战场纪律，所有官兵，无故不参加战斗、战斗不积极主动或擅自离队的，就地正法。此纪律现在生效。”

    营长们面面相觑。

    杜康：“现在你们不是‘和平军’了，以后就不允许再带过去的帽徽了，请你们把帽徽摘下来扔掉。”

    营长们看看万复来的帽徽已经摘掉，便默默地把帽徽摘了，扔在地上。

    杜康：“你们回去以后，要让所有官兵把帽徽都摘掉。”

    万复来把杜康拉到一边，小声说：“我说老弟，现在都到这关口了，就不要在这些细节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当官的已经摘了，当兵的就不要计较了。”

    杜康：“你们带着‘和平军’的标志，我没法带部队在前面冲锋，我的战士怕后面有人打黑枪。”

    万复来：“杜老弟，如果把下面的人惹毛了，万一有人捣乱，咱们没出镇子就得垮。”

    杜康笑了：“你就不怕他们带着帽徽跑到孔道凡那边去了？你要先断了士兵的后路。”

    万复来这才明白杜康的意思，笑道：“你也断了我的后路。那好，就照你的办吧。”然后对营长们说，“大家回去以后，照杜长官的要求执行，另外，不准泄露行军路线和目的地，一旦走漏消息，就会导致全军覆没。半小时后出发。散会！”

    营长们起身离开，万复来问沈昌铭：“参谋长，佯装突围的部队安排好了么？”

    沈昌铭：“安排好了。由唐天际负责。”

    万复来：“你把他叫来。”

    沈昌铭：“他就在外面。”出门喊了一声，“唐天际进来。”

    万复来对唐天际说：“现在提升你为上尉连长。”

    唐天际：“谢团座！”

    万复来：“你的任务是，大部队出发以后，每隔半小时左右，从不同的方向佯装突围一次，接上火就往回撤。不要硬冲。让对方觉得想突围突不出去就行了。”

    唐天际：“如果他们打过来怎么办？”

    万复来：“估计不会。目前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包围，不是攻击。如果进攻，你们就往县城的方向撤。”

    杜康：“如果他们不进攻，到了下半夜，你们也主动往县城方向撤退。”

    唐天际：“是！”

    场：04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夜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对布开封说：“先生，不瞒你说……道凡喝了点酒，仗着酒劲跟你说句实话，这两年道凡心里苦啊！”

    布开封：“哦？我看你很是春风得意嘛！”

    孔道凡苦笑：“得意什么？当初要不是先生游说，我是不会到这边来的。在中央军时我就是少将师长，到了这边，还是个少将师长……”

    布开封：“诶，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你还在那边，在皇军的强大攻势面前，说不定你早就阵亡了。再说了，你原来在那边，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整天被皇军追得到处乱窜。到了这边，你在这静水县一呆就是三年，你有什么可苦的？”

    孔道凡摇摇头：“每个人都生活在世俗的社会中，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要听广播，我要看报纸，我要经常接触亲朋故友吧？过去的广播、报纸一提到我的名字，那都是和赞扬之声连在一起的，现在可好，全是和汉奸、卖国贼的骂声连在一起了。我已经有一年多不敢听广播、看报纸了。就连我的父母也登报声明和我断绝关系……你说我活到今天……咳！”

    布开封端起酒杯：“道凡老弟，我敬你一杯。”两人碰杯，布开封一饮而尽，然后说，“古人有句话，英雄不问出处。我送你一句话，英雄不诉冤屈。在这一点上，你要像汪主席学习。”

    孔道凡苦笑：“当初，我就是听信了你这句话，才放弃光明前途，投奔南京政府的。”

    布开封：“但是从你刚才的那番话来看，你还没有真正理解汪先生。”

    场：05

    景：芦花镇31团驻地

    时：夜

    人：葛同根、庞瑞祥、万复来等

    部队已经集合起来了，地上扔了一片伪军帽徽。

    庞瑞祥：“班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葛同根：“不该问的不要问。长官不想告诉你，问也白问。”

    庞瑞祥：“是不是要打仗了？”

    葛同根：“废话！当兵不打仗还能干什么？”

    万复来发出口令：“出发！”

    新四军的队伍从葛同根他们的队前走过，8挺机枪格外引人瞩目。

    庞瑞祥：“人不多，机枪可不少！”

    葛同根：“督战队都这样。”

    庞瑞祥：“请新四军来当督战队？新鲜哈！”

    葛同根：“诶？不对呀，督战队怎么走前面去了？”

    有人牵来两匹马。咴咴……

    沈昌铭对杜康和江世雄说：“杜长官，江长官，马匹给你们备好了！”

    江世雄：“不用了……”

    杜康扯了一下江世雄：“这是待遇！”然后对沈昌铭说，“谢谢啦！”小声对崔醒泉说，“把马牵走，重一点的装备和给养可以让马驮着。”

    崔醒泉：“是。”

    场：06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夜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布开封：“想当年，同盟会内部矛盾重重，面临即将分裂的危险，要不是汪精卫刺杀摄政王未遂的义举引起全国民众的关注，使同盟会的裂痕得以弥合，就不会有民众的团结，和反对满清朝廷的洪流，也不会有辛亥革命的成功。因此可以说，汪精卫是推翻清朝政府的大功臣之一。当年他在狱中写的诗多好啊！‘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如此豪迈的诗句，不是什么人都能写得出来的。”

    孔道凡默默举杯。

    布开封和孔道凡碰杯，喝酒，接着说：“辛亥革命成功以后，他坚决辞官，出国留学。袁世凯复辟，孙中山发动二次革命，发电报让他回国，他二话没说，马上回来。他没有政治野心，待人真诚。我是打上中学的时候起就崇拜他，决心追随他的。抗战爆发以后，国土大片沦陷，民众生灵涂炭，这时候，汪精卫喊出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豪言壮语，让人感动啊！”布开封说着忍不住眼含热泪。

    孔道凡并未受到感动，他用醉意朦胧的眼神好奇地看着布开封。

    场：07

    景：野外路上

    时：夜

    人：杜康、江世雄、葛同根、庞瑞祥等

    部队在泥泞的路上行进。

    新四军的队伍在最前面，两匹马驮着很多东西。

    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万复来分别骑马走在自己带领的队伍前面，处于不同的位置上。

    连长甲手提鞭子催促部队：“快点！快点！”一个士兵跌倒了，他上去就是一鞭子，“起来！快点！”

    葛同根小声骂道：“妈的，你要敢打老子，老子就打你的黑枪！”

    庞瑞祥：“班长，小声点！”

    葛同根：“出来当兵就是混口饭吃，谁给你真玩儿命啊！”

    杜康和江世雄徒步从后面赶上来，路过庞瑞祥身边的时候，庞瑞祥不慎摔倒了，江世雄立即上前将他扶起，并顺手把他的枪挎到自己的肩上。

    庞瑞祥抬头一看是个中校军官，吓了一跳：“长官……”想把自己的枪要回来。

    江世雄：“我替你背会儿。”

    庞瑞祥：“长官，那可使不得。”

    江世雄：“没事。我比你体格壮。”

    庞瑞祥：“那也不行。”

    江世雄：“借我用一下，总可以吧？”

    庞瑞祥：“那……”

    江世雄：“你叫什么名字？”

    庞瑞祥：“庞瑞祥。”

    江世雄：“庞瑞祥？好，这个名字好记，我记住了。”

    庞瑞祥：“长官，你不是我们团的吧？我没见过你。”

    江世雄：“哦，我是新四军，临时换了一身你们的衣服。”

    庞瑞祥大为吃惊：“长官是新四军？”连忙把枪夺回来。

    江世雄：“怎么？怕我把你的枪抢走了？”

    庞瑞祥：“不是，我怕吃连长的鞭子……”

    江世雄：“哈哈，我比他官大，他要是因为这个事打你，你找我。”说着，大步追前面的新四军部队去了。

    庞瑞祥望着江世雄的背影，神往地说：“新四军的长官真好哇！”

    葛同根冷笑：“那你就当新四军去吧！整天吃糠咽菜，苦死你！”

    场：08

    景：芦花镇31团驻地外

    时：夜

    人：唐天际等

    唐天际带领小分队佯装突围，故意弄出一些响声。对方哨兵大喊：“谁？干什么的？”

    双方开火。

    场：09

    景：野外路上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等

    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万复来扯住马缰绳，停下来回头倾听。

    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骑马从前面跑回来，聚在万复来身边。万复来得意地说：“很好！唐天际干得很好！孔道凡一定以为我们要突围了。”

    场：10

    景：芦花镇31团驻地外

    时：夜

    人：唐天际等

    双方继续开火。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

    唐天际：“撤！”

    唐天际带人边打边撤。

    场：11

    景：野外路上

    时：夜

    人：万复来、沈昌铭、魏立功、陈友达等

    走在队伍前面的杜康和江世雄也停住脚步听了一会儿。枪声渐渐稀疏。杜康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场：12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夜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布开封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汪主席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他甚至认为，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内，中国有两个政府不是坏事情，不管世界大战将来是哪一方胜利了，中国都是战胜国。”

    孔道凡：“那又怎样？”

    布开封：“这种问题只有你才能提出来。你想的是自己，汪主席想的是国家、民族。就连共产党的十二个创始人，就有两个——周佛海和陈公博——参加了汪主席的政府，这说明汪主席的影响力之大。现在别人骂他大汉奸、大卖国贼，将来总有一天，人们会认识到他的价值。金灭宋，建立元朝，扩大了中国版图，蒙族成为少数民族；大清灭明，建立清朝，又扩大了中国版图，满族成为少数民族。说不定日本哪天也成了中国的少数民族。”

    孔道凡：“哈哈！那就为汪主席的健康干一杯！”

    参谋甲进来报告：“师座，好消息！”

    孔道凡：“讲。”

    参谋甲：“31团企图趁夜色突围，已经被冷亚丁率领3营打回去了。”

    孔道凡：“好！命令各部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千万别让万复来跑了！”

    参谋甲：“是！”

    布开封举杯：“来，为你的首战告捷，干一杯。”

    场：13

    景：静水县城外

    时：夜

    人：卢运粮、杜康、万复来、沈昌铭、江世雄等

    尖刀班长卢运粮从前面跑回来，对杜康说：“报告政委，前面过了河，就是静水县城了。”

    杜康对一排长说：“部队停止前进。”

    一排长马上传达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杜康拿出一张作战地图，展开。崔醒泉马上点亮一盏马灯。江世雄扯过一件雨衣挡住灯光。这一系列动作都配合得非常默契。

    杜康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

    万复来和沈昌铭骑马赶上来。万复来看见新四军队伍旁边那两匹马的背上驮着的是给养和弹药，苦笑。

    万复来和沈昌铭来到杜康面前：“怎么停下来了？”

    杜康：“尖兵报告，前面就是静水县城了。”

    万复来对沈昌铭说：“参谋长，按计划让部队散开。”

    沈昌铭：“明白。”骑马掉头而去。

    杜康：“部队情况怎么样？”

    万复来：“很好，没有一个逃兵。我在后面押着呢！”

    场：14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夜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参谋甲报告：“师座，33团报告，31团企图从他们的防区突围，33团予以迎头痛击，31团又缩回芦花镇了！”

    孔道凡挥挥手：“知道了。”端起酒杯对布开封说，“这已经是第五次击退他们的突围了，来再庆贺一个！”

    布开封摆摆手：“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高了，会耽误事的。等把31团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在南京设宴招待你！”说着站起来，“我得去休息了。”

    孔道凡：“来人，送先生去休息。”

    参谋甲：“是！”

    送走布开封，孔道凡回到餐桌旁，端起酒杯，又晃晃脑袋，然后把酒喝干，接着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场：15

    景：芦花镇31团驻地

    时：夜

    人：唐天际等

    唐天际借着烟头的光亮看了看怀表，对旁边的一个军官说：“三排长，传我的命令，全连撤出芦花镇，火速向静水县城转移。”

    三排长：“是！”

    场：16

    景：静水县城外31团阵地

    时：夜

    人：江世雄、杜康等

    攻城部队在修工事。这是一种简单的工事，只为能在冲锋之前挡一挡敌人的子弹。

    江世雄凑到杜康跟前说：“政委，我对31团的人不放心。”

    杜康：“为什么？”

    江世雄：“因为他们过去打过红军，后来又当伪军，来打新四军。”

    杜康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严肃地对江世雄说：“你必须丢掉这种思想！”

    江世雄不服气地说：“不要忘了，你刚刚挨过他们的黑枪！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说着就要捏他的胳膊。

    杜康用手挡了一下：“你就那么狠心？”

    江世雄：“我是提醒你，头脑要清醒！”

    杜康：“凭感觉，31团的这些人当中，只有那个魏立功不大可靠。你注意盯住他，以防他在战斗中再打黑枪。”

    江世雄：“好的。”转身要走，又转回来，“政委，还有一件事……”忽然显得有些难为情。

    杜康：“什么事？很少见你这样。”

    江世雄：“唉，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杜康：“到底是什么事？”

    江世雄：“你说，我这个副团长回去还算数么？”

    杜康忽然嘿嘿笑起来。

    江世雄不高兴了：“我说了不准笑话我的。”

    杜康：“我没笑你，我是笑我自己。你说，我这个政委回去还算数么？”

    江世雄：“我不是想当这个副团长。我从营长降为连长，是因为我犯了错误。如果回去再从副团长降回连长，总不能说我又犯错误了吧？”

    杜康：“我证明，你没犯任何错误。我还证明，你副团长当得很好。就是今天……哦，现在应该是昨天了……你拿着枪指着人家程上尉的脑袋，有点那个啥，哈？”

    江世雄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就不要老揭人家的短啦！”

    场：17

    景：静水县城外31团阵地

    时：夜

    人：庞瑞祥、葛同根、卢运粮等

    庞瑞祥看见新四军的机枪全都布在阵地前面，很奇怪，对葛同根说：“班长你看，新四军的机枪怎么都布到前面去了？咱们督战队的机枪可都是布在后面的呀！”

    葛同根也很不理解，他凑到新四军班长卢运粮跟前问：“哎，兄弟，你们不是督战队？”

    卢运粮讥笑他说：“我们新四军不像你们，还得让人拿枪顶着屁股冲锋。”

    葛同根：“没人拿枪顶着，你们干吗那样卖命？”

    卢运粮：“你们是为长官打仗，我们是为自己为人民打仗。”

    葛同根还是不懂：“为自己打仗好理解，为人民打仗，人民是谁？”

    卢运粮被他问得不耐烦了：“以后再告诉你，别影响我修工事。”

    葛同根有些不满地说：“牛什么！你才打过几回仗！”

    场：18

    景：静水县城外31团阵地

    时：夜

    人：江世雄、杜康等

    江世雄对杜康说：“这次是咱们第一次和31团联合作战，我这心里真没有底。如果他们不能发挥作用，光靠咱们这一个加强排，那是无论如何拿不下县城的。”

    杜康：“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没底。”回头看见崔醒泉，“小崔，你过来！”

    崔醒泉应声而至：“政委。”

    杜康：“你的军号今天要派用场，你可不能到时候吹不响啊！”

    崔醒泉胸脯一挺：“你就放心吧政委，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儿了！”

    场：19

    景：静水县城外31团阵地

    时：夜

    人：葛同根、王德刚、万复来、杜康等

    葛同根离开卢运粮，自言自语地回到自己的阵地上：“为自己打仗，为人民打仗……”往身后望望，正好看见督战队的机枪手王德刚，不由得走了过去。

    王德刚正在检查机枪，见葛同根看他的机枪，口气很冲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机枪啊？”

    葛同根：“机枪到是见得多了，就是觉得你这机枪没摆对地方。”

    王德刚：“什么？没摆对地方？摆哪？摆你家炕头上？”

    葛同根用讥笑的口吻对王德刚说：“你看看人家新四军的机枪，都摆在最前面，你们可好，摆在我们屁股后面。有本事也往前面冲，别老躲在人家屁股后面打黑枪啊！”

    王德刚：“你说什么？你说老子打黑枪？老子是督战队，职责就是打你的屁股！”

    葛同根：“别一口一个老子老子的，你才当几天兵，老子当兵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王德刚年轻气盛，一拉枪栓就要动武：“你再说一个？”

    葛同根毫不示弱，也拉了枪栓：“小样儿！老子怕你？”

    正好这时万复来走过来：“怎么回事？”

    王德刚向万复来告状：“葛同根扰乱军心，说我们督战队打黑枪！”

    万复来拔出手枪：“你们两个都给我把枪放下。”

    葛同根和王德刚都把枪放下了。

    万复来：“来人，把葛同根绑了！就地正法！”

    督战队的人上来就要绑葛同根，杜康上前一步予以制止：“等一下！”回头对万复来说，“团长，现在开枪会惊动城里的敌人。再说了，大敌当前，枪毙士兵，可能负面影响更大，还是打完仗再做处置。”

    万复来瞪了杜康一眼，对葛同根说：“看在杜长官的面子上，先寄下你项上人头，攻城之战，你要戴罪立功！”

    葛同根：“是！”

    万复来：“还不谢谢杜长官！”

    葛同根：“谢杜长官！”

    杜康对周围看热闹人说：“大家干活去吧！”

    魏立功小声对万复来说：“你严肃法纪，他却来装好人！”

    万复来没好气地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场：20

    景：梅家村外3营阵地

    时：拂晓

    人：冷亚丁、张副官、马大车等

    冷亚丁坐在村头的一个土墙后，观察着大路上的动静。大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飘洒的小雨。

    冷亚丁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安静？”

    马大车：“他们从几个方向突围，都被挡了回去，只好另谋出路啦！”

    冷亚丁一下子站起来，对张副官说：“马上给师部发电：31团叛军有可能向静水县城方向移动，望师座严加防范。”

    马大车：“31团有那么大胆子吗？”

    冷亚丁：“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他有一千多人的队伍。”看见张副官没动，立刻火了，“快去啊！”

    张副官转身跑开了。

    冷亚丁沉思道：“夜里枪声稀稀拉拉，一定是佯装突围，我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懊悔地用手击了两下脑袋。

    场：21

    景：静水县伪7师师部餐厅

    时：拂晓

    人：孔道凡、参谋甲等

    孔道凡靠在椅子上睡觉。餐桌上的残羹剩饭仍然摆在那里。

    参谋甲小心翼翼地走近孔道凡：“报告师座，张副官报告，31团有可能进犯县城……”

    孔道凡开始是眯缝着眼睛听，听到“有可能进犯县城”时，猛地瞪大了眼睛：“有可能？什么叫有可能？31团不是一直在试图突围么？”

    参谋甲：“也许是佯装突围……”

    孔道凡：“他万复来吃了豹子胆！”忽地站起来，冲出屋去。

    场：22

    景：静水县城楼

    时：拂晓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举着望远镜了望。

    布开封匆匆赶来：“道凡，出了什么事？”

    孔道凡没有理他，继续了望。

    参谋甲在布开封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布开封点点头。

    孔道凡：“命令所有部队，进入战斗准备！”

    参谋甲：“是！”离开。

    孔道凡：“万复来这小子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场：23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杜康、万复来、陈友达、沈昌铭、江世雄等

    天色渐渐亮了，杜康和万复来在用望远镜观察城楼上的动静。

    杜康：“孔道凡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我们的攻城计划要提前。”

    沈昌铭：“各营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陈友达：“杜长官，我有一事不明，现在城内兵力空虚，我们为什么不围而歼之，却要给孔道凡留出一个豁口？”

    杜康：“如果让他走投无路，他会和我们死拼，那样，部队的伤亡就会很大。我们的目的是杀出一条突围的通道。”

    陈友达点点头。

    杜康一边观察一边说：“城墙太高，攀登城墙伤亡会很大。必须从城门冲进去。”回头问万复来，“你的火炮能不能把城门炸开？”

    万复来：“没有试过。肯定有难度。一是火炮威力不够，二是必须发发命中，不然，就是把炮弹打光了，也不一定奏效。”

    杜康对江世雄说：“准备炸药包，派人上去炸！”

    江世雄：“好的。”

    场：24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在城楼上的休息室里，孔道凡用毛笔在一面国旗（青天白日满地红）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决死”二字。

    (编剧说明：汪精卫南京政府开始使用的“国旗”是在中华民国国旗的上方增加了一个黄色的长三角，黄三角上印着“反共和平建国”六个字。此旗用于1940年3月30日至1943年2月3日，之后去掉了黄三角，与中华民国国旗相同，以示正宗。本剧故事发生于1943年5月，应在汪精卫南京政府改“国旗”之后。如尊重历史事实，该用中华民国国旗，如想保留伪政府“国旗”特色，就用带黄三角的“国旗”，可以理解为此时虽已决定改旗，但时间短，还没来得及改。此道具由导演定夺。)

    布开封神情慌张地走进来，心虚地赞道：“好！”

    孔道凡自己看着那两个字，好像不满意地摇摇头。

    布开封：“我说的是精神。大敌当前，孔将军气定神闲，立志决死，精神可嘉！我一定要上报南京，予以嘉奖。”

    孔道凡对参谋说：“打出去！”

    参谋甲：“是！”拿着旗子离开。

    布开封见旁边无人，马上对孔道凡说：“道凡，是不是应该立即搬兵救援？”

    孔道凡：“命令我已经发出去了。主要兵力都在芦花镇周围，就看我们能不能坚持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了。”

    正在这时，外面的炮声响起来。布开封吓得一哆嗦。

    孔道凡：“你自己找个地方躲一躲，打起仗来我可就顾不上你了。”

    布开封故作镇静地说：“躲？往哪里躲？老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孔道凡早已冲了出去。

    场：25

    景：野外路上

    时：晨

    人：冷亚丁、张副官、马大车等

    冷亚丁和马大车、张副官骑马带兵奔跑。远处传来枪炮声。

    冷亚丁：“坏了，静水打响了！县城危在旦夕。快！”

    场：26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杜康、葛同根、庞瑞祥等

    部署在阵地最前沿的新四军有节制地向城头开火。

    一排长：“节省子弹，瞄准了打！”

    阵地的另一处。葛同根叼着烟卷，躲在一个掩体后面，对庞瑞祥等手下的士兵说：“你们给我记住了，想活命就别充硬汉。一会儿冲锋的时候，都先别动，听我招呼，等城墙上面的兵换弹夹时，就跑到前一个掩体后面趴下，这样督战队来了，也拿咱们没办法。”

    庞瑞祥等士兵都点头。

    葛同根：“愿意喊‘冲啊’！你们只管喊，就是别真冲。不愿意喊，就老实呆着。”（后来看见新四军冲锋，也忘记自己说的话了）

    庞瑞祥：“咱们喊，别人冲上去怎么办？”

    葛同根：“你说怎么办？前面又没有金元宝。他冲上去，阎王爷就先收了他。”

    庞瑞祥佩服地说：“班长打仗都打得快成精了！”

    葛同根得意地说：“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仗不管谁打赢了，你还是一个大头兵。打仗是当官的事情，咱们能活着就好。你想啊，咱们跟师座又没私仇，犯不着为长官玩儿命。”

    场：27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那杆“决死”大旗斜插在那里，没有风，显得有些落寞。

    孔道凡手持鬼头大刀站在旗下，倒显得有些威风凛凛。

    布开封神不守舍地站在孔道凡的旁边。每一颗流弹从他的耳边飞过发出的响声都会让他心惊胆战，表面上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孔道凡：“胡参谋，把大洋抬上来！”

    参谋甲：“是！”向身后一挥手，几个士兵把两个箱子抬上来了。

    孔道凡：“弟兄们，每打退31团一次进攻，每人赏十块大洋！打完这仗，你们就发财了！”

    士兵欢呼：“谢谢师长！”

    场：28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魏立功、军官甲、乙等

    一个掩体内，魏立功对军官甲乙等说：“听见没有？师座又发赏钱了。

    几个军官笑。

    军官甲：“听说新四军要用炸药包炸开城门……”

    魏立功：“别听他们瞎吆喝。跑不到城门跟前就得被打死。”

    军官乙：“那是，没那么容易。”

    魏立功：“你们回去准备，新四军冲三次攻不进县城，你们就在背后开枪。”

    军官甲：“啊？那团座非毙了我们。”

    魏立功：“咱们现在就在师座眼皮底下，反戈一击，大功。不等团座反应过来，我就带你们进城了。我和师座是什么关系？”

    军官们面面相觑，不敢表态。

    魏立功：“放心，新四军三次攻不进去，31团还有心思打呀？我们一开枪，全团就散了。万复来一定最先逃走。那时候我就是团长，你们就是营长、副营长。”

    军官甲把烟头一扔，点点头：“我跟你干！”

    场：29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城墙上的伪军士兵盲目射击。

    孔道凡在一旁鼓劲儿：“好，弟兄们打得好！”

    士兵甲：“师座，什么时候发赏钱啊？”

    孔道凡：“小兔崽子！31团还没进攻呢，发什么赏钱！”

    场：30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万复来、杜康、江世雄等

    万复来猫腰走到杜康跟前：“杜政委，唐天际他们已经撤回来了……”

    杜康：“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援兵赶到，我们就被动了。”

    江世雄跑过来：“炸城门的突击队准备好了！”

    杜康：“你们组织火力掩护，我带一梯队先上……”

    江世雄：“不行，你牺牲了，31团怎么办？我先上！”

    杜康：“也好，争取一次成功！”

    江世雄：“明白！”转身走了。

    在杜康和江世雄谈话期间，万复来一直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们，显然是被他们的勇敢精神所震撼。

    杜康对一直傻在那里的万复来说：“万团长，突击队冲锋的时候，你要让火炮把城楼上的火力点干掉！”

    万复来连连说：“好的，好的。”

    江世雄带领两名背着炸药包的新四军战士，走到三张八仙桌跟前，摸摸盖在上面的用水浇湿的花被，大声说：“同志们，跟我上！”钻进桌子底下，顶着桌子向城门冲去。

    葛同根从掩体里探出头，愣愣地看着他们，眼睛里充满疑惑……

    杜康：“火力掩护！”

    场：31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从城楼上看见下面有三个“土坦克”在向城门移动，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歇斯底里地喊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打退一次进攻，每人十块大洋！”

    孔道凡话音刚落，密集的枪炮声就把他的声音淹没了。斜插在他身后的“决死”大旗，也被炸断，落到地上。

    布开封惊慌失措：“道凡，道凡，你的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孔道凡无暇理他，对他的部下鼓动道：“弟兄们，你们发财的时候到了！”

    场：32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万复来、江世雄、杜康、崔醒泉、葛同根、魏立功等

    城墙上的火力集中在三个“土坦克”方向，阵地上相对安全了，大家都探出脑袋向城门方向观望：

    杜康在观望……

    万复来在观望……

    葛同根在观望……

    魏立功在观望……

    新四军的机枪在向城楼上扫射。

    31团的炮弹也在向城楼上发射。

    城楼上的火力被压制下去了。

    三个“土坦克”渐渐接近城门……

    场：33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杜康、崔醒泉等

    杜康看到三个“土坦克”接近城门，对崔醒泉说：“一会儿吹冲锋号，要把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

    崔醒泉：“放心吧政委！”

    场：34

    景：静水县城门

    时：晨

    人：江世雄等

    江世雄带领两名战士冲到城门前，将三个炸药包堆在一起，点着导火索，迅速顶着桌子闪到城门两侧。

    轰！轰！城门被炸开了。

    场：35

    景：静水县城下31团阵地

    时：晨

    人：万复来、杜康、崔醒泉、葛同根、魏立功等

    杜康对崔醒泉说：“吹冲锋号！”

    崔醒泉马上吹响了冲锋号。

    杜康跃出战壕，把驳壳枪一挥：“同志们，冲啊！”

    新四军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端着机枪就冲了上去。

    在远处观望的葛同根情不自禁地说：“乖乖！督战队成了冲锋队了！”

    万复来受到感染，挥舞勃郎宁手枪：“弟兄们，冲啊！”

    31团官兵（包括葛同根）在新四军部队的影响下，都像是换了一个人，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潮水一般掩杀过去。

    魏立功和军官甲乙等看得目瞪口呆。

    军官甲问魏立功：“团副，我们怎么办？”

    魏立功：“笨蛋，跟着进城啊！”

    场：36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锐利的冲锋号声和潮水般涌来的31团官兵，使守城伪军魂飞魄散。

    孔道凡对布开封说：“先生，城门已破，看来是守不住了，我们赶快走吧！”

    布开封长叹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就不来督军了！”

    场：37

    景：静水县城下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31团官兵在新四军的带领下，以锐不可挡的气势，破城而入，杀声震天。偶尔有几个士兵中弹倒下。

    场：38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士兵甲乙等

    士兵甲扭头看看孔道凡刚才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他的踪影，便对士兵乙说：“当官的已经跑了，我们也跑吧！”

    士兵们转身就跑。有一个士兵跑了两步，想起那两箱大洋，又跑回来去抓大洋，被一颗流弹击中，一头栽倒在箱子上。

    一群新四军战士冲上城头，看也没看大洋一眼，追击敌人而去。

    一群31团士兵冲上城头，看见大洋，立即停止追击，想要往兜里揣大洋。葛同根赶到，向空中连开两枪：“谁也不准动！等待长官来处理！”并把那个被流弹打死的士兵拖到一边。对庞瑞祥和另一个士兵说，“你们两个在这里把箱子看好。”

    这时万复来带副官赶到，葛同根“啪”地一个立正：“报告团座，缴获大洋两箱，卑职听候团座处理！”

    万复来拍拍葛同根的肩膀：“很好！保护战利品有功，每人奖励五块大洋。”

    葛同根：“谢团座！”

    姜副官给葛同根等三人每人发了五块大洋。葛同根拿到的一块大洋上面还有血，他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大洋吹口气，放在耳边听响儿。

    万复来：“把箱子钉起来！”

    葛同根：“是！”马上动手钉箱子。把原来箱子盖上的钉子弄直，用枪托往下砸。

    场：39

    景：静水县城楼门

    时：晨

    人：孔道凡、布开封等

    孔道凡与布开封骑着马，带着十几个亲兵，从另一个城门仓皇逃窜。

    场：40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万复来、姜副官、葛同根、庞瑞祥等

    姜副官看到箱子已钉好，马上从包里拿出封条，从军用水壶里倒出浆糊，将箱子封上了。

    万复来：“抬到师部去。”然后带着副官走了。

    庞瑞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望着万复来和姜副官的背影，对葛同根说：“班长，那家伙怎么走哪都带着封条啊？”

    葛同根：“他就是干这个的。”

    庞瑞祥：“团长真小气，这么多大洋，才奖励我们五块。”

    葛同根：“不少啦！多拿一块就会没命！”指着旁边的伪军士兵尸体说，“你看他。”

    场：41

    景：静水县城楼

    时：晨

    人：杜康、万复来、江世雄、魏立功、陈友达、沈昌铭等

    杜康与万复来等人在城楼上汇合。

    江世雄跑来对杜康说：“政委，一排长报告，孔道凡带了十几个人从北城门逃跑了。”

    杜康：“部队伤亡大不大？”

    江世雄：“我们牺牲了两个同志，伤了几个不清楚，正在统计。友军情况不详。”

    杜康对万复来说：“万团长，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万复来：“我看部队先休整一下，好好歇歇再说。31团打了一个大胜仗，得好好犒劳犒劳大家。这几天弟兄们都挺辛苦的，是吧？”

    杜康：“静水不是久留之地，我建议，部队简单休整一下，马上撤走。”

    万复来：“其他事以后再说。参谋长，你去把部队部署一下，说不定孔道凡的援兵一会儿就到了。”

    魏立功：“孔道凡都跑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陈友达：“我认为团座说得对，布防一下是必要的，以免孔道凡来报复。现在关键是要把城门修好，如果一时修不好，就把它堵起来。”

    万复有：“魏立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魏立功：“是。”

    万复来对陈友达说：“友达老弟，你带我们去看看孔道凡的家底儿。”

    陈友达：“好的。”

    万复来对杜康和江世雄说：“一起来。”

    [第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