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
1．大院高台  外  日  人物：小凤  家国  憨大个 巩团长  姚青 花豹子
苏瑾拿枪顶着巩团长。
巩团长：你是谁？有话好商量。
苏瑾：商量也可以，你们先把小凤给放了！
巩团长：好说，好说。花豹子，还不把人给放了？！
花豹子犹豫，心有不甘。
姚青偷偷地溜到苏瑾身后，刚要动手，被小凤发现，大喊。
小凤：苏瑾，小心！
苏瑾的腰部中了一刀，苏瑾把姚青踹倒在地，踩着姚青的脖子不放，咬牙坚持着。
苏瑾：（怒吼）赶快放人！（扣动扳机）
巩团长：（害怕）快，快！花豹子，你想造反啊？！
花豹子：是，是！
花豹子又把小凤提到高台上，让其站立。
花豹子：（压低声音）浪里红，你不要得意，我告诉你--
这时国军的一名军官举枪对准花豹子，国军也跟着一起对准花豹子，花豹子的人也对准国军，剑拔弩张。
巩团长：花豹子！
花豹子：（得意）巩团长，对不住了，先委屈您一会儿。
花豹子突然用枪顶着小凤的脑门。
花豹子：我劝你把巩团长给放了，不然我就送浪里红归西！
苏瑾：你敢？！
花豹子：你看我敢不敢？反正巩团长对我也不是很重要，我看浪里红对你可就不一般了，哈哈。
苏瑾：（生气）你--
苏瑾腰部的血流的太多，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姚青爬起来反而将苏瑾踩到脚下，用枪指着他。
小凤：苏瑾，你没事吧？
苏瑾：（艰难）我没事。
巩团长：（走过去，拿枪对着）花豹子，你他娘的想造反啊？！
花豹子：（赔礼）团长，对不住，我猜着这小子也不敢真对您下手，所以-，您放心，我这颗脑袋早晚都是您的。
巩团长：（收枪）少废话，赶紧把浪里红给我处置了。
花豹子：是，团长。
有几个国军搬来干柴架在台子底下，待命。
花豹子：浪里红，你不要以为没有了油锅我就拿你没办法，这回我改火攻，要烧死你们！让你们连个骨头都不留！（发号施令）点火！
很快有人点着火柴，火势熊熊，台子都被烧着了，眼看着小凤和憨大个很危险，花豹子得意地仰天大笑。
小凤闭上了眼睛。
[内心独白]：爹，孩儿对不住您老了，孩儿有愧啊。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很快把火浇灭。
小凤：（豪气）哈哈，天不亡我浪里红！
花豹子恼羞成怒，提来两桶汽油，开始浇。
花豹子：天不亡你，老子亡你！浪里红，爷爷今儿个非要你的命！
小凤：（冷静）花豹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啊？
花豹子：（浇汽油）我盼这一天都盼了好多年了，想不了那么多了，去了那边别忘了替我爹问个好。
花豹子把汽油全浇在两人身上，举着火把。
苏瑾、忠文、家国的反应。
苏瑾：姚青，你都看见了吗？你忍心吗？
姚青：（绝情）天砀山早与我没有半点恩情了。
苏瑾：你个畜生！
花豹子点燃，二人身上开始着火，衣服被烧着了，憨大个傻子试图挣脱绳索，手都破出了血，嘴里哇哇哇怪叫，小凤却无动于衷。
花豹子扭曲地笑
忠文心痛
家国哭泣
苏瑾无奈
巩团长的解恨
姚青的麻木……
火越来越强，很是危险……
在这关键时刻，外面传来喊杀声，好多国军还没来得及跑进大院里，就被打死。
众人大惊，国军刚要反抗，好多共军冲进来，和国军交火，把他们围着打。
带队的正是刘义，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老嫖也在队伍里，举着大刀见人就砍，场面很是混乱。
花豹子让人围住高台，不让共军接近，老嫖眼尖，发现高台上的小凤，大喊。
老嫖：小凤，忠文老弟，你们撑住！我这就过去！
老嫖一路杀过去，强行攻台，眼看快到台子上，被花豹子一枪打死，倒在了地上，给踢到台下。
小凤：（伤心）老嫖！
忠文的反应。
花豹子继续往身上浇油。
花豹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没人救得了你。
火势蔓延，越来越危险，台子开始被烧坏，忠文绝望地闭上眼睛。
刘义和巩团长开战，巩团长被刘义一枪打死。
姚青见情势不对，放开苏瑾偷偷溜走。
国军的那个狙击手偷偷瞄准刘义刚要开枪，被苏瑾一下子弄死。
苏瑾和刘义去攻台，但有好多国军和花豹子的人阻拦，硬是攻不进去，二人焦急。
小凤：算了，别费力气了。（绝望地闭上眼睛）
旗杆根部被烧，憨大个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命地挣脱，把旗杆连根拔起，背着旗杆连同小凤往旁边挪。
小凤：憨子，别弄了。
憨大个嘴里头哇哇怪叫，拼了命地躲避火势，花豹子挡住憨大个。
花豹子：我看你们还往哪跑？
小凤：憨子，听话！
花豹子拿着匕首去桶憨大个，憨大个情急之下弯腰转身，小凤的两条腿腾空狠狠地踢在了花豹子的脑门上，花豹子被踢晕，从台面上的缺口掉到台子下面，落在了火堆里，被活活烧死。
小凤不慎连带着憨大个摔倒在地，面部朝下正对着台面缺口，被呛得连连咳嗽。
憨大个翻个身，让小凤躺在上面，自己面部冲下忍受着巨大的烟雾。
小凤：憨子，你起来！听见没有？！快起来！
憨大个不动，闭着眼睛强忍着。
苏瑾和刘义攻上高台，刘义解开忠文和家国，又去解小凤的绳索。
小凤：先别管我，快，憨子！
刘义和忠文把憨大个弄出来，见憨大个面色发青，已经昏了过去。
小凤：憨子，你醒醒，咋那么傻啊？
苏瑾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刘义在台子上朝下射击，下面的人打得很凶。
刘义把巩团长的尸体扛上来，朝下面的人喊话。
刘义：都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巩团长！
国军纷纷扔下武器，举起手来。
2．天砀山议事厅  内/外  日  人物：小凤 忠文 苏瑾 刘义 家国 憨大个
院子里有人在打扫，修理台子，一片狼藉。
小凤在台阶上来回走，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
画外音：（OS）当家的！
小凤急忙跑进去。
一位老大夫给憨大个看完病后起身，净手，收拾药箱子。
小凤：大夫，怎么样？
大夫摇头。
小凤：怎么讲？
大夫：恐怕以后要成哑巴了？
小凤：（呆立）什么？！哑巴？！（急切）大夫，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大夫：我行了一辈子的医，能想的都替你想过了，要不你再试试别的大夫。（无奈离开）
小凤来到憨大个跟前，心痛。
憨大个只是一个劲地嘿嘿地乐。
小凤：也好，今后就没人再欺负你了。
其余的人互相看看，都很难过。
苏瑾：刘团长，你现在可是我的上级了，我私自散逃触犯纪律还望你严重处理。
刘义：苏瑾叔，我不会上报的，只要你多杀几个国军就行了，其他的就既往不咎了。
3．寨门口  外  日  人物：小凤 忠文 苏瑾 刘义 家国
刘义的大军在出发，小凤等几人站在破烂不堪地寨门口。
小凤：刘义，你憨叔还等着我呢，我就不远送了。
刘义：你真不跟我们走了？
小凤：不去了，老了，哪都去不了了。
苏瑾：小凤，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吧，老闷在山里不好。
小凤：没事，有憨子陪着就够了，等将来你们出息了，回来看一眼就行。
苏瑾：肯定会的。
小凤见忠文不言语，神情沮丧，关心。
小凤：忠文，你有啥打算啊？
忠文：（郁闷）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算是看透国民党了。
刘义：忠文叔叔，要不你加入我们共产党吧？
忠文：再说吧。
小凤：刘义，我把家国交给你了，看来当初送你出去是对的。
刘义：嗯，您真不跟我们走了？
小凤：（突然急躁）行了，你们都走吧，我给你们守山，去吧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赶紧地，都走吧！
小凤连哄带嚷地把众人推走。
众人走开，家国边走边回头。
家国：（喊）娘，您老多保重！
小凤：去吧，别给你娘丢人！
小凤目送他们走远，很是伤感，不知何时，憨大个站在小凤身后。
小凤：（轻声）来了，憨子？
憨大个笑笑，小凤拉着他的手往里走。
4．小凤房间  内  晚上  人物：小凤  忠文
小凤在睡觉，感觉不对劲，睁开眼，大惊。
不知何时，忠文坐在床头，看着他。
小凤：（坐起，奇怪）忠文，你……你怎么跑来了？出什么事了？
忠文：（低落）小凤，我是连夜来和你告别的。
小凤：（更加蹊跷）告别？啥意思？
忠文：解放战争即将取得全面的胜利，好多国民党高官都从大陆潜逃了。
小凤：你不是加入了共产党吗？这和你有啥关系？
忠文：我怕共产党到时候会查我的帐，反正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必须得走了。
小凤：那去哪儿？
忠文：台湾。
小凤：（幽幽）那么远啊。
忠文：是啊，你今后可能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小凤：好，你等着，我给你收拾一下。
小凤打开床头的箱子，取出一个包裹布，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忠文：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就得走，（不好意思）就是想看你一眼。
小凤的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
小凤：我送你。
5．山路  外  晚上  人物：小凤  忠文
二人急急地走着，小凤有些跟不上了，忠文停下等着。
忠文：你不用送的。
小凤：用的，（）年纪大了，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忠文：没事。
小凤：咱去哪啊？
忠文：（想了想）去河滩吧，坐船走。
小凤：好，就坐船。
小凤跨上忠文的胳膊，二人走在山道上。
6．河滩码头  外  晚上  人物：小凤  忠文
码头一片繁忙，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有几个解放军在挨个盘查路人，大都是百姓。
小凤和忠文来到观望。
小凤：你快把军装换下来。
忠文脱下军装，小凤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套给换上。
忠文：凤儿，我走了。
小凤：一路保重。
忠文：（张了张嘴，没说）回吧。
忠文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小凤躲在大树后面张望。
忠文要过去，两个解放军拦住，态度还好。
军甲：去哪啊？
忠文：（应对自如）同志好，去东北贩卖药材。
军甲：好买卖啊。
忠文：呵呵，一般吧。
小凤的担忧。
军甲：去吧。
这时军乙觉得不对劲儿。
军乙：慢着！
忠文：同志，有事啊。
军乙：（拦住）你怎么大半夜出来啊？
忠文：世道太乱，夜里安全。
军乙：（围着转）这样啊，可我觉得你不像个买卖人啊，倒像个当过兵的。
忠文：呵呵，这位小同志说笑了，俺自幼体弱多病，俺爹才让我学做药材生意的。（故意咳嗽了两声）
军乙：是吗？可你穿着绸子缎的衣服也太招摇了吧？（趴上去闻闻）
忠文不自在。
小凤表情一怔，想到什么。
小凤：（小声）坏了！
军乙：你绝对有问题！
忠文：啥意思？
军甲：（纳闷）啥问题啊？
军乙：这衣服有股酸霉味儿，肯定是老衣服了，快去报告上头！
军甲跑开，小凤焦急担心。
忠文想了想，在思考对策。
河面上的一艘船刚刚开河岸，快速驶向河中心。
忠文猛的夺掉军乙的枪就往船上跑，军乙在后面大喊。
眼看快到河边了，一支枪给拦住。
家国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家国：好小子，看你往哪跑？（发现）是你？
忠文：家国啊。
家国：（脸色一沉）你这是要去哪啊？
忠文：我--。
小凤急忙跑过来，抓住家国的胳膊，激动。
小凤：家国啊，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快让你爹过去！
家国：（固执）娘，我不能！
小凤：他是你爹啊。
家国：（生硬）他是逃犯！
小凤：（发火）他是你爹！
家国：娘，我是个解放军，我的任务就是缉拿逃犯。
小凤：快放了你爹！
家国无动于衷，看着忠文，忠文也看着他，二人对视。
小凤：（哀求）家国啊，你不能这样啊，你想气死我啊。
忠文：算了，凤儿，好，我跟你们走！
两个解放军把忠文押走。
小凤：（哭泣）家国，你怎么能这样啊？他也是共产党啊，你有啥资格抓他？嗯？你给我说说！
家国：（安慰）娘，我也没有办法啊。
小凤：（甩开）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六亲不认啊你。早知道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啊。（哭着离开）冤孽啊。
家国无辜的眼神。
7．山路上  外  日  人物：石秀林
字幕：两年后
某军区高官石秀林坐在车内，沿途向车外看风景。
石秀林：（赞叹）这就是天砀山啊，不错，景色宜人啊。
司机：呵呵，石参谋也相中这块福地了。
石秀林：将来我也选择这里养老，哈哈，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快了，翻过前面这个山头就是了。
石秀林：好。
8．菜地  外  日   人物：小凤  憨大个
已经是迟暮老人的小凤和憨大个在种地，憨大个抛开一个坑，小凤就将种子放进去，憨大个随即有埋好，二人配合默契。
小凤：（直起身，捶打腰部）憨子，我今早起来腰有点空，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憨大个只是笑笑，嘴里哇哇了两声，拉着小凤坐下。
小凤：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和你是白费劲，呵呵。（又想起什么）憨子，你说今年是哪一年？（自言自语，有些啰嗦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是53年还是54年啊，你看我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我记得离攻山那年也就四五年，对了，全国现在该解放了吧，咋听不到打仗的声音了？
憨大个只是冲小凤嘿嘿地乐。
小凤：（嗔怪）你就知道傻乐。
憨大个憨笑着，突然发现什么，放下东西，伸手去揪小凤额前一根很明显的白发。
小凤：算了，我满头的白发你薅得完吗？人家也不容易，就让它长着吧。
憨大个不依，执意要揪下来。
这时传来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
憨大个听了听，看着小凤。
小凤：你看我干啥？赶紧拔下来啊。
这时又传来一阵的喇叭声，小凤也听到了。
小凤：（纳闷）山上多少年没来人了，会是谁呢？走，看看去！
小凤拉着憨大个要走，憨大个想了想，拿起地上的锄头。
小凤：（取笑）真是个憨子，现在都不打仗了你还怕个啥？
小凤就依了憨大个，二人走远。
9．山寨门口  外  日  人物：小凤  憨大个 石秀林
寨门很明显是被摧毁后重建的，流露出被烧的痕迹。
石秀林站在车头，向里看，表情有些不耐烦。
小凤二人走来，好半天也打不开锁，憨大个急了，一锄头给劈开，走了出来。
石秀林：你就是浪里红？
小凤：不敢当，在下孙小凤，大驾光临不治有何贵干？
石秀林：（接过文件）我是从成都军区过来的，这是胡司令的文件，你看一下吧。
小凤：我眼花了，你还是直接念吧。
石秀林打量了小凤一眼，觉得也很一般。
石秀林：也好，（打开）经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研究决议，我西南军区决定利用天砀山作为政治犯的的劳改所，所在的县政府会定期拨派物资，作为日常贴补之用，西南军区司令部，乡宁县人民政府联合颁布。（合上）你听明白了吗？
小凤：明白了。
石秀林：那好，过几天就会有一排人住进来，多有打扰，告辞了。
小凤：请留步。
石秀林：还有什么事情？
小凤：请问今年是哪一年？蛇年还是马年啊？
石秀林：（不解还是很耐心）今年是51年，兔年。
小凤：（咧开嘴笑了）才51年啊，麻烦您了，慢走。
石秀林离走前又看了小凤一眼，上车离开。
10．山寨门口  外  日    人物：小凤  憨大个  忠文  苏瑾  姚青
小凤和憨大个站在门口恭候。
两辆车驶来，几十个士兵下车拿着行李往里进，一个年轻的军官跳下车过来很有礼貌地在和小凤说话。
军官：老人家，麻烦你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凤：好好，不麻烦。
军官：人犯一会就到，咱进去吧。
正说着一辆带蓬的卡车驶过来，停下。
军官：来了，（喝令）赶紧都下来！快点！
被看押的人陆续下来，最后下来的竟然是忠文、苏瑾和姚青。
小凤：（吃惊）怎么还有他们？
军官奇怪地看了一眼。
三人看见小凤，都下了头。
11．天砀山  外  清晨  人物：小凤
小凤急匆匆地走在路上，迎面跑过来好多士兵，喊着口号跑过，小凤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快速走开。
12．天砀山看押所  外  清晨  人物：小凤  憨大个
小凤来到门口，就要进去，门口的两个士兵拦下。
兵甲：您不能进去！
小凤：小同志，这天砀山就是我的，我进去找个人。
兵甲：我知道，不经许可谁都不能进去！
小凤：我一会就出来！
憨大个突然冒出来，哇哇乱叫，拉着小凤就要往里闯，被小凤硬生生拽住。
小凤：憨子，听话！
兵乙：（态度明显好多了）老人家，这里面关的都是有问题的政治犯，轻易进不得，要不您去找王新副主任，只要他同意了就行。
小凤：王副主任在哪住啊？
兵乙：就是那座房子，你问问就知道了。
小凤：哎，谢谢您了小同志。
兵乙：不客气，您慢走。
小凤拉着憨大个离开。
13．审讯室门口  外  日  人物：小凤  憨大个
二人路过一处房子，见里面传来审讯的声音，二人从门缝里向里看。
两个士兵面朝门口，一个问话，一个拿着本子。
被审问的人：我真的没啥好交代的，我是清白的。
问话的：（态度一般）徐大明，你不用怕，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经清楚，我们会给你宽大处理的。
被审的人：同志，你们要调查清楚啊，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
问话的人：那好，就把你是如何被冤枉的说出来。
小凤：（想了想）憨子，你心回去吧。
憨大个点头，离开，小凤也往前走。
14．房门口  外  日  人物：小凤
小凤来都门口，见门关着，敲门，半天无人应。
小凤推开门。
里面没有人。
小凤感到奇怪，想了想，又关上门。
15．食堂  内  晚上  人物：小凤  王副主任
王副主任在思考事情，小凤提着一坛酒进来。
王副主任：（迎上）大娘，您来了。
小凤：王副主任啊，我说请你们吃顿饭来着，现在倒打一耙了，怪不好意思的。
王副主任：大娘，不用客气，我们都来了好多天了，也没顾得上去看您老，这顿饭应该我们请的。
小凤：（坐下）这山上也没啥，这坛老酒，还是我公爹在世的时候埋的，有些年头了。
王副主任：大娘，我们部队有纪律的，不能拿群众的东西。
小凤：不就一坛酒吗，不碍事的。
王副主任：呵呵，不行的，一会还请您老带回去。（冲里间喊）老刘师傅，该上饭了！
刘师傅端着几样精致的才上来，摆好，离开。
王副主任：呵呵，粗茶淡饭，别介意啊。
小凤：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副主任：来，尝尝味道怎样。
小凤：香，没想到你们当兵的也能把饭做得这么好。
王副主任：呵呵，见笑了，我们到处南征北战，不能不会啊。（顿了下）老人家，听说您找过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小凤：（恍悟）你看我光知道吃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王副主任：不急，您边吃边说。
小凤：（说的很轻松）是这样的，我想去看押所，你们的兵不让进，你给说说情让我进去一趟。
王副主任：（纳闷）您去那里面干什么？
小凤：里面有我的几个朋友，我想去叙叙旧。
王副主任：（更加奇怪）朋友，老人家，你的意思是那些犯人当中有你的朋友？
小凤：是啊，还不知一个呢，王副主任，你就让我进去吧？
王副主任：都是谁啊？
小凤：有忠文，奥，向忠文，苏瑾，（想了想）还有那个姚青，都是算我的朋友吧。
王副主任：我还是很纳闷，你怎么会认识这几个人呢？
小凤：实不相瞒，他们谁都是我天砀山走出来的，我们从小一块习武，一气长大的。呵呵，都有些年头了。
王副主任：这样啊，可以理解。
小凤：（突然很紧张）他们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啊，既然是犯人会不会被砍头啊？
王副主任：（忍不住乐了）大娘，您放心，这个我敢保证，绝对不会的。那些罪大恶极的早就被枪决了，能来到这个地方的都是可以挽救的，只是多多少少的犯了一些历史性的问题，只要交代清楚就行了。（感慨）正值建国之初，百业待兴，老蒋还在台湾搞策反，试图反攻大陆，我们总得要小心应对，把这些可疑分子调查清楚了，以免留下后患啊。
小凤：那就是说还是很严重啊？
王副主任：这个就不好说了，要看他们自身的问题和认罪表现，（担心）说实话，你这几个朋友都不好应付啊？
小凤：为啥？
王副主任：这里面要数姚青的罪行最大，可他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死不认账。
小凤：他这人就这点出息！
王副主任：向忠文呢，态度倒是挺好，就是和你狡辩，玩心计，有好几次我们的人都被他套进去了。
小凤：他就是这副脾气！
王副主任：最难办的就是那个苏瑾，绝对的沉默，无论你问啥都不吭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还。
小凤：（没料到）不会啊，能有啥事呢他？
16．审讯室  内  日  人物：姚青  忠文  苏瑾  小凤
片段一：
两个人在审问姚青，甲在问，乙在记。
甲：（态度恶劣）你不要试图隐瞒自己的罪行，赶快说！
姚青：（死不认账）我没有罪！我是清白的！你们共产党不能胡乱抓人啊，没王法了，要杀人了！
甲：你给我闭嘴！
姚青很是听话，立即不说话。
甲：说话！
姚青瞪着他，甲拍桌子。
甲：（发怒）你说不说？！
姚青：（嬉皮笑脸）长官，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甲：严肃！（想了想）好，你不说是吧？（拿出一叠文件扔在桌子上）这些都是你的罪行，我给你念念啊，你军阀时期给孙继堂做走狗鱼肉乡里，内战时期又为国民党服务，跟我们对着干，杀害了好多共产党，是不是？！
姚青像泄了气的额皮球，耷拉着闹脑袋。
甲：是不是抗日期间你还做过汉奸啊？老是交代！
姚青：（杀猪般地嚎叫）我冤枉啊，我没有！我还打过小日本鬼子呢？天地良心啊。
甲一拍桌子：老实点！
[叠化]片段二：
   甲看着前面，很有耐心地等着。
甲：说吧。
坐在椅子上的忠文面无表情。
甲：（态度很好）早说早省心，只要把你那次中途叛逃的详细经过交代清楚，我会请求组织宽大处理的，毕竟咱们都是一个阵营的，你说是不是？
苏瑾就是面无表情，保持沉默。
甲：那咱们就耗着，反正我有的是功夫。（靠着椅背）
[叠化]片段三：
  甲坐直身子，高兴。
甲：想通了？终于肯说了？好。
忠文：是，早就想通了。
甲：好，那你说吧，（冲乙）都给记下来！
忠文：（想了想，然后是一连串的胡诌，急速）同志，是这样的，我呢叫向忠文，今年57岁，属马的，兄弟一个是颗儿独苗。
甲：（不耐烦）捡重要的说！
忠文：是是，就快到重点了，向忠文我是先入的国民党，后来看透了他们的胡作非为，你是不知道啊同志，那就和抢到差不多啊，见着好东西就拿，也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我是看透了他们，才加入的共产党，还是共产党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兵乙在手忙脚乱地记着，明显地跟不上。
甲：你慢点说！
忠文：（得意）是，是，我记得吧，（假装在想）我是四九年打的小鬼子三九年打的渡江战役，你不知道那一仗可惨了，死了好多人。
甲：还有呢？（猛然想起）不对，说反了，是三九年打的小鬼子，不是四九年。
忠文得意，脸上很是不屑。
甲：（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故意的吧？！
这时小凤和王副主任进来。
小凤：让我来试试吧。
甲困惑。
王副主任：咱们出去吧。
屋里只剩下小凤和忠文，小凤久久地打量着忠文。
忠文被看得不自在，转过头去。
小凤：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忠文：（急了）小凤，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可我真的没啥好说的。
小凤：你看你，急什么？没有咱就不说，你们政治上的事情我才懒得问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忠文：能好的了吗？一天三问。
小凤：（笑了）你也真够可以的，和他们玩捉迷藏。
忠文：（也笑了）就这还是轻的呢，（又开始生气）我自从加入共产党就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老揪着我以前的问题不放，是，我以前是国民党的军官，也杀过共产党，可那都是过去，那我长征的时候还帮助过共产党打国民党呢，咋没人提了？！
小凤：你看你，都胡子花白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地，清者自清，我相信你。
忠文感激。
[叠化]
苏瑾在沉默，时不时地抬头看两眼，又低下去。
小凤：你准备和他们对抗一辈子啊。
苏瑾还是不说话。
小凤：怎么，连我都不能说？
苏瑾：不是--。
小凤：那你就说吗？有啥委屈都说出来，我替你顶着。
苏瑾：小凤，我是犯过错误，可我不后悔！
小凤：怎么说？
苏瑾：（想了想才开口）那次你被国军围困，我私自离开队伍回来救你，虽说我触犯了纪律，但我是心甘情愿地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到后果了，我没啥可后悔的，也没啥好交代的。
小凤很是感动，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苏瑾看了看小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叠化]
姚青抬起头满脸泪水。
姚青：小凤，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小凤：（有点冷漠）你自己种下的苦果能怪谁？
姚青：可我真的没有还过老百姓，我只是，我--
小凤：你什么？
姚青：我只是……只是想害过你和忠文，别的真没有了，还有，我抗日期间真的和小鬼子干过，（想起什么，）对了，我身上还有枪疤呢，可以作证。（要脱衣服）
小凤：（厌恶）够了！（起身往外走）
姚青：（崩溃）小凤，你要是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凤顿了一下，背对着姚青。
小凤：谁都救不了你，你还是坦白交代吧。
姚青懊悔流泪的表情。
17．院子里  外   晚上    人物：憨大个
憨大个光着膀子打开房门，跑到路边去解手，从远处走来两个兵，声音传过来。
憨大个想了想，提着裤子向后跑。
18．路边  外  晚上     人物：憨大个
憨大个正在路边小解，很享受的样子，突然又有两个兵有走过来，在说话。
憨大个急忙把没尿完的又憋回去，往后跑去。
19．后山  外   晚上    人物：憨大个  姚青
憨大个来到树后面，四下看了看，确信没人，又开始小解。
画外音：（哭声）呜呜……呜呜……。
吓得憨大个提起裤子又要跑，停下，回头看。
姚青正在往一棵很细的歪脖子树上系裤腰带。
姚青：我活不了了，反正都是死，还是这样来得干净！呜呜……。
憨大个想了想，跑开。
20．路上  外  晚上  人物：小凤  憨大个小凤和憨大个跑着过来。
小凤：（急切）在哪呢？
憨大个打着手语，嘴里哇哇叫着。
小凤：都多长时间了？
憨大个……
小凤：都那么久了，哎呀，你咋不给救下来啊，赶紧，快！
21．后山  外  晚上  人物：小凤  憨大个
二人跑到出事地点，不见了人影儿。
小凤：人呢？
憨大个……
小凤：我知道刚才还在这？不会是又跑了吧？
憨大个……
小凤：什么不会？我跟你说，他这种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憨大个走上前，发现什么，突然嗷嗷怪叫。
小凤：怎么了？（跑过来）
歪脖子树从腰部折断。
小凤：（奇怪）见鬼了。
憨大个突然又发现什么，跑下山坡。
小凤跟过去，见姚青躺在半坡上，脖子上还系着裤腰带，连同树梢在一起，明白了，蹲下来掐人中。
好半天姚青才缓过来，长出一口气，看看四周，又迷迷糊糊地看着两人。
姚青：敢问二位，我是不是来到了阴曹地府？
小凤：（没好气）快了，前面就是鬼门关了。
姚青：这位大嫂，我又不想死了，烦请二位再把我送回去吧，谢谢了。（又昏了过去）
小凤：姚青，姚青！
小凤见憨大个冻得直哆嗦。
小凤：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憨大个走开，时不时地回头看。

…………
小凤和姚青坐在山坡上，姚青看了看小凤，从脖子上取下裤腰带，重新穿好，不好意思。
小凤：（挖苦）你现在能耐了啊？还学会上吊了。
姚青：（悲哀）没有活路了，除了死还能干啥？
小凤：姚青，你死都不怕，还怕别的吗？
姚青：你说得倒好听，我就是怕才选择了死，哪成想偏偏死不成！
小凤：姚青，既然天不亡你，你就好好地活着，大风大浪你都淌过来了，还在乎这个？
姚青：（绝望）我算是看透了，早晚都是个死，我都老了又无依无靠，死了就一了百了。
小凤张张嘴，想了想，又咽下去。
姚青：小凤，我这辈子对不住你，你还是让我死了吧。（起身走开）
小凤：（拦住）你这是要去哪儿？
姚青：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小凤：你疯了？不想活了？！
姚青：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不想活了，让我死吧！
姚青甩开小凤，往山坡下走。
小凤怔住，看着远去的姚青，突然爆发。
小凤：姚青，你是个孬种！你都有儿子了，你知不知道？！！
姚青猛地怔住，浑身一颤。
小凤：（也彻底崩溃，摊在地上痛苦流涕）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儿子！姚青，你是个畜生！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有儿子了都，姚青你个混蛋！孬种！畜生！
姚青：（猛转身）你是说家国？（跑过去追问）小凤，家国是不是我的儿子？！你说话啊！我真的有儿子？哈哈……我有儿子了。
小凤：（痛哭）姚青，是你害了我啊！你让我没脸见人啊！
姚青也开始良心发现，不住地抽打自己的嘴巴。
姚青：小凤，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啊，你让我死了算了！
小凤：（恶狠狠）你死就能解脱了？！就能还我的清白了？！
姚青：我不该趁人之危啊，不该和你……
小凤：别说了！（擦干眼泪）姚青，你记住！我永远不会让你和家国相认的！
姚青：小凤，我知足了，我该死！是我不好！（打自己嘴巴）
小凤：姚青，是你害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小凤走开）
姚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地磕头。
姚青：小凤，我给你赔罪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小凤无动于衷地消失。
22．路口  外  清晨 人物：小凤  王副主任 忠美 孙萧芳 刘义 家国 李重
解放军带着政治犯在跑步，忠文几人夹在其中。
小凤迎上王副主任：主任你好。
王副主任：大娘，有事啊？
小凤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副主任：大娘，有啥事你就说，没事。
小凤：我……我想让你放了忠文苏瑾他们。
王副主任：大娘啊，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这是由贺龙总司令亲自下发的公文，哪能随随便便的撤销啊。
小凤：这我也懂，可是他们都是好人啊，不会犯错误的。
王副主任：这和人的品质没有关系，是政治上的认识问题。这样吧，你让他们早点交代问题，只要自身没有问题，会给释放的。
小凤：那要多久啊？
王副主任：这我可说不好，要看他们的态度了，就像那个忠文，态度顽劣不说，还戏耍我们的人员。
小凤：那好，我回头再说说他。
小凤转身要走，驶来一辆车，在二人身边停下，呼啦下来一帮人，把小凤团团围住。
分别是刘义、忠美、孙萧芳、家国、李重、刘义妻子。
李重：（紧紧握住小凤的手）当家的，你好啊？
小凤：你是……你，（认出）这不是李重吗？
李重：小凤，是我啊。
小凤：哎呀，你怎么都老成这样了。
李重：哈哈，孩子们都大了，咱们能不老吗？
家国：娘，还有我呢？
刘义：小凤姐，还有我呢！
小凤：是刘义啊，怎么还喊我小凤姐啊。
众人大笑。
小凤：（一一认出）这是忠美、萧方、刘义、家国好，（指家国妻子）这个是谁啊？，我认识吗？
刘义妻子：我是家国的妻子，您要是不嫌弃，我今后就喊您干娘吧，干娘！
小凤：（高兴）想不到我都有儿媳妇了，好，好。
王副主任要离开，孙萧芳上前拦住。
孙萧芳：王副主任你好，我是民盟的副主席孙萧芳。
王副主任：孙主席你好。（握手）
孙萧芳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孙萧芳：这是西南军区的贺司令让我转交给您的，请过目。
王副主任急忙打开，看完后觉得不可思议。
王副主任：怎么？要全部释放这些政治犯？！
孙萧芳：没错，所以还希望王副主任把忠文苏瑾等人给放了。
王副主任：（纳闷）还没有划分类别呢，说放就放了？
孙萧芳：这上面有你们的印鉴，出了问题由我孙萧芳负责。
王副主任：孙主席开玩笑了，好的，我立即就吩咐下去，失陪了。（离开）
小凤：萧方，你的意思是忠文他们被释放了。
刘义：没错，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小凤：太好了，走，咱回去！
众人离开。
23．天砀山议事厅  内   晚上 
人物：小凤 忠文 苏瑾 姚青 忠美 孙萧芳 刘义 李重 家国 刘义妻子

屋里放着一张大桌子，摆满了饭菜，小凤等人纷纷进来，找位置坐下，都很高兴，很热闹。
小凤：没想到还能都见上你们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刘义：干娘，您能长命百岁呢。
小凤：我才不愿意活那么长呢，多累啊。（问忠美）忠美啊，你现在咋样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啊，太善良了，容易吃亏啊。
刘义：干娘，忠美阿姨好着呢，现在都是医院的副院长了。
小凤：真的啊，那恭喜你了。
忠美：（流出眼泪）小凤姐，我真的很想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天天都能梦见你。
小凤：妹子啊，老姐姐我好着呢，咱不哭，啊。
忠美：嗯。（擦眼泪）
小凤：忠美啊，我怎么没见着你那口子，难不成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忠美低下头。
这边的李重偷偷看了忠美一眼，不自在。
小凤：（转向李重）李重，你也是？
李重：当家的，你就别问了，我李重海枯石烂，始终不渝。
小凤又看了孙萧芳一眼，也明白了她也是单身。
小凤：唉，咱们这都是何苦呢？一辈子守着他一个人，不值啊。
一时气氛很沉闷。
刘义妻子：干娘，咱们快点吃吧，一会饭菜该凉了。
小凤：好，你看我，这年纪一大话就多，来，吃菜！
众人要吃饭，这时忠文、苏瑾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进来。
小凤：快来坐，就等你们了。
忠文和苏瑾坐下，这时姚青也进来，看了看。
姚青：你们吃，我走了。
小凤：姚青，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姚青：当家的，我是专门来和你告别的，（低落）我想天下应该有我容身的地方吧。
小凤：姚青，你今天哪儿都不能去，快坐下来吃饭。
众人均是一愣。
姚青：小凤，不用了。
小凤：快过来啊，家国，去让你姚叔叔过来。
家国没动，众人也不说话，姚青想了想。
姚青：还是算了吧小凤，我走了。（往外走）
小凤：（突然发火）家国，你没听见啊？快去！
家国委屈，不得已上前拉着姚青。
家国：叔，吃点饭再走吧。
姚青很是激动，忙不迭地说。
姚青：好好，好。
小凤：来，坐我这儿。
姚青挨着小凤坐下。
小凤：人都到齐了吧？来，吃饭。
刘义：干娘，憨子叔呢？
李重：是啊，还差憨子呢。
忠文：我进来的时候见他在门口蹲着呢，也不和人打招呼。
刘义：我这就去喊他。（起身）
小凤：刘义，算了，他不喜欢凑热闹，就由他吧。（举起酒杯）来，今儿个我孙小凤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来看我，我先干为敬！
众人开始吃饭，说说笑笑，很热闹。
期间姚青一直盯着家国看，家国都被看毛了，每次回望，姚青都避开，不大会又偷偷地打量。
有一次姚青盯着家国看，都看呆了，小凤发现后桌子底下踩姚青的脚，姚青反应过来急忙低下头。
小凤又捏了捏姚青的手，示意，姚青点头明白，眼角蓄满了泪水。
小凤：（为姚青夹菜）姚青啊，今后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记住没有？
姚青：是，姚青记住了。
小凤：这人嘛，哪有不犯错的，知道了改过来就是了。
姚青：（抑制激动的心情）嗯。
小凤：（暗示）还有，有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都不会介意的，你呢，也不要再去提了，听见没有？
姚青：嗯，小凤，（激动地哭泣）我对不住你，你们啊。
小凤：好了，没事了。
姚青：我失态了，扫你们的兴了，你们吃。（捂着脸跑出去）
众人都不解，互相看看。
小凤：好了，不管他了，咱吃饭！
众人又恢复了正常。
小凤：忠文啊，你应该敬忠美和萧方妹子酒啊，这里面的原因我就不用说了吧。
萧方：小凤姐，你说啥呢？
小凤：我不糊涂，这杯酒必须得敬，都晚了几十年了。
忠美：（不好意思）小凤姐！
忠文想了想，端起酒杯，起身。
忠文：忠美，萧方，是我向忠文辜负了你俩，让你们受苦了。（喝完后坐下）
小凤：忠美，你也应该敬李重一杯啊。
李重：当家的，不用了。
小凤；不，要敬的。
忠美：李重，咱们这辈子没缘分，只能下辈子了。
李重激动地慌忙起身，又开始口吃了。
李重：我……我……我，干了！（喝酒）
小凤：（善意地取笑）好你个李重啊，关键时候又不利索了。
李重不好意思，大家伙笑。
一直没说话的苏瑾想了想，提议。
苏瑾：小凤啊，你是不是也该让忠文敬你一个啊。
小凤：（轮到小凤不好意思了）我，我就不用了吧。
李重：当家的，这杯酒你当之无愧啊，要的。
其余的人跟着起哄，一直说要。
忠文端起酒杯，深深地看了小凤一眼，很是复杂，一扬脖连喝了三杯酒，坐下。
24．天砀山门口  外  晚上   人物：姚青  憨大个
姚青边哭边说着，憨大个无动于衷地听着。
姚青：我咋那么禽兽不如啊，祸害了多少人啊，我是禽兽不如啊，那畜生还知道廉耻呢，姚青，你就是头畜生啊。
憨大个似听没听，冲姚青憨笑。
姚青：还是你憨子有福啊，没有烦恼，不知道忧愁，啥都不用想，清清静静的，多好啊。
25．天砀山议事厅  内   晚上 
人物：小凤 忠文 苏瑾 忠美 孙萧芳 刘义 李重 家国 刘义妻子
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孙萧芳想了想。
孙萧芳：好了，我吃饱了，忠美啊，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忠美：（也明白）好，我正想出去呢。
孙萧芳偷偷地向其他人示意，其他人纷纷起身。
小凤：（慌了）哎，我说你们都别走啊。
众人打着哈哈离开，只剩下小凤、忠文和苏瑾。
苏瑾：（想了想）你们聊，我出去！
小凤：苏瑾，你不能走！
忠文：（拉住）苏瑾，坐下来叙叙旧吧。
苏瑾又坐下。
小凤：（端起酒杯）苏瑾啊，这杯酒我敬你，给你赔礼了。
苏瑾：（一愣）小凤，你这是干什么？
小凤：苏瑾哥，小凤妹子也--。
苏瑾：（明白）小凤啊，你快别说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好多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提了，啊。好，这杯酒我接了。（接过杯子喝下）
小凤：（想了一会）忠文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忠文：（已猜出大概）问吧。
小凤：（轻轻的问）我当年就那么让你不待见吗？
忠文表情复杂，攥着酒杯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忠文：年少轻狂不更事，老大鬓白空留归。（端起来喝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看了好大一会，都笑了，笑得很开心又莫名其妙。
小凤：好你们俩啊，敢取笑我？
苏瑾：（笑了）你可是大当家的，寨主啊，我俩哪敢啊？
忠文：（也笑）是啊，你孙小凤多厉害啊，响当当的浪里红谁不晓得啊？我俩的生死大权可都攥在你的手里呢。
三人又同时大笑，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小凤：（撒娇）苏瑾哥，忠文他笑话我。
苏瑾：有吗，小凤？我咋没有听出来啊，你有吗忠文？
忠文：哪有啊？分明是小凤她诬陷我，哈哈。
小凤：好了，你俩别一口一个小凤的喊了，当年的小妹妹已经不再了！
忠文：可你就是我们的小凤啊，和当年一样，没有变。
苏瑾：是啊，喊了一辈子了，改不了口了
三人继续喝酒，边喝边笑。
中间穿插闪回童年的镜头：
小凤的苏瑾，忠文第一次相遇的镜头……
三人习武戏耍的镜头……
……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如白云过隙。
三人喝的是酩酊大醉。
26．后山坟场  外  雨天
人物：小凤 忠文 苏瑾 姚青 忠美 孙萧芳 刘义 李重 家国 憨大个 刘义妻子

并排立着的分别是：朱文举、黄一刀、赛江龙、姚麻子的坟墓。
小凤带着大家在祭拜。
小凤：再过十天就是老当家的祭日了，你们真的不能等了？
孙萧芳：小凤姐，我们都来了一个礼拜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要处理呢。
小凤：晓得你们都是大忙人，忠文你呢？
忠文：（为难）我--
刘义：干娘，忠文叔还要回去写报告让组织给排工作呢？
小凤：明白了，那你们都走吧。
忠美：（泪汪汪）小凤姐，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伺候你。
小凤：傻妹子，说了多少遍了，我舍不得天砀山，我帮你们守着，都走吧。
家国：娘，我不忍心让您在这儿。
小凤：（拉过憨子）还有你憨子叔陪着我呢，我不孤单，是不是憨子？
憨大个只是一个劲地笑。
小凤：好了，你们趁早上路吧。
忠美和孙萧芳搀着小凤，众人都往下走。
27．祠堂庙  内   日落黄昏  人物：小凤 
小凤跪在赛江龙的灵位前，心中默祷。
[内心独白]
爹爹，儿媳妇来看你来了，当年你把天砀山托付给我撒手离去。
28．祠堂庙  外  日落黄昏  人物：憨大个
远远地看见憨大个坐在祠堂门前的台阶上。
29．祠堂庙  内  日落黄昏  人物：小凤
[内心独白]
小凤：孩儿没有辜负您老的期望和重托，虽几次面临强敌，可每次都保住了咱天砀山百年基业，没给您老丢脸啊，只是您当初不该把我许给忠文啊，爹爹，您知不知道我这一生始终不敢抬头做人啊。
30．祠堂庙  外  日落黄昏  人物：小凤  憨大个
小凤走出来，憨大个急忙起身。
小凤：走吧，憨子。
憨大个笑笑，接过小凤的篮子。
小凤：（想了想，笑了）憨子，你和我说实话，当年在二郎山你为啥又将我放了，我记得孙天霸明明是把我许给你了了。
憨大个得意地笑。
小凤：（故意捉弄）咋，你不喜欢我啊，我记得我那时可是方圆百里的美女，身手又好，喜欢我的人都能排成队，呵呵，我还瞧不上你呢，黑得跟个木炭似的。
憨大个只是憨笑着。
小凤：谁说你傻啊，比谁都聪明着呢。
小凤走着，伸出胳膊，憨大个伸手过去挎着小凤的胳膊，二人往前走。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太阳西坠山头，二人变成一道剪影，相依着走远，越走越远……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