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汉学的兴起。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这一时期的思想家只能从传统中找寻根据,对理学进行反思和批判。顾炎武首先提出“通经致用”,重新检视儒家“经世致用”的传统,开创了清代汉学先河。而继之,王夫之,黄宗羲、颜元、戴震等则对传统文化展开了全方位的批判:首先他们在本体论上提倡“气”一元论,赋予气以物质性含义。
方以智说:“彼离气执理,与扫物尊心,皆病也。·····一切物皆气所为也,空皆气所实也。”[5]这在本体论上是对传统儒学把抽象的具有德性的“道”或“心”作为本体的一个反动。其次,在政治制度上,他们批判君主专制制度。黄宗羲说:“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 f}l公开否定封建政治文化中的帝王中心论,甚至把君主视为民之”大害“。与对君主专制批判对应的必是对民生的重视。中国儒家本来就具有一个民本主义的传统,孟子就曾说:”民为贵,社程次之,君为轻。“f}l明末清初,土地大量集中,民生更为困苦,因此也更引发了思想家的感叹,唐甄:”王公之家,一宴之味费上农一岁之获,犹食之不廿;吴西之民,非凶岁为麦粥,杂以校程之灰,无食者见之,以为是天下之美味也。人之生也,无不同也,今若此,不平甚矣。; fgl虽然在民生问题的解决上清初思想家并无更新的见解,但其思想中已包含有对“人生而平等”这一观念的初步认识。
对君主专制制度最大的冲击莫过于革命的思想,孟子、荀子都有革命的主张,近代革命的思想就更是提高到更高的层次。王夫之:“革命者,应乎天,顺乎人,乃以永世。……夫修其实以得其名者,君之道也。……虽某、封以禹、汤明德之裔撒,为天下君者且显黝之,以夺其元后之尊,而正名之曰独夫。”f9l不仅指出了被革命的君是“独夫”,而且肯定了革命合乎天理人心的意义。虽然他们并不能找到真正的革命力量,但在思想意识中已肯定了革命的合理性。第三,在伦理观上,他们提出了“气质是善”和“天理即人欲”的思想。宋明理学中张载、二程、朱熹都认为“气质为恶”,以此解释“性善”何以导致“恶”的原因。
而近代思想家主经世重实用,反对宋儒的“性善气恶”论,李敲:“言性而舍气质,则所谓性者何附?所谓性善者何从而见?如眼之视,此气也,而视必明,乃性之善。耳之听,此气也,而听必聪,乃性之善。……若无此气,性虽善,亦何从见其善也。”[10]虽然他们仍停留于抽象的人性论,但对于气质的认识已具有了客观性,而从此推论出的必然结果,就必是“人欲”亦非恶论。宋明理学大体上皆将“天理”和“人欲”相对,而清初部分思想家则把“人欲”拔高到与“天理”同等的地位。陈确:“天理正从人欲中见,人欲恰好处即天理也。”「川王夫之“饮食男女皆性(欲)也,理皆行乎其中也。”X12]这样就把伦理道德建立于个人的自然欲望之上,肯定了自然欲望的合理性,为近代经济观念与功利主义伦理观的发展提供了基础。第四,经济思想上,他们直承陈亮、叶适的功利主义,提出了重视功利与实用的思想。颜元提出义利并重、义利合一的观点:“后儒乃云‘正其谊不谋其利’,过矣。
宋人喜道之,以文其空疏无用之学。予尝矫其偏,改云:正其谊以谋其利,明其道而计其功。”[13]在这样一种思想的指导下,是对儒家“崇农抑商”思想的反动,表现出重商的思想。黄宗羲:“世儒不察,以上商为末,妄议抑之;夫上固圣王之所欲来,商又使其愿出于途者,盖皆本也。”[14]除了这些主执理,与扫物尊心,皆病也。·····一切物皆气所为也,空皆气所实也。”[5]这在本体论上是对传统儒学把抽象的具有德性的“道”或“心”作为本体的一个反动。其次,在政治制度上,他们批判君主专制制度。黄宗羲说:“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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