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外,邕江远眺 美丽的城市,远处传来好几条轮船的雄浑的笛声: “哞……” 2、日,外,小区草坪 露露拍手,西西稚气地唱歌跳舞: 三只老虎,三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直没有尾巴, 两只没有脑袋, 真奇怪,真奇怪…… 露露:“西西,唱的真好,舞得真好,啥时候爸爸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西西:“妈妈,爸爸啥时候回来啊?” 露露:“爸爸……说是还有两个月。” 西西:“两个月是明天吗?” 露露:“两个月就是60个明天,你数数吧,数60个明天,爸爸就回来了。” 西西:“好,我数数,妈妈别骗我啊,60个明天。” 她扳着手指头,迈着小腿,来回走着数数:“一个明天,两个明天,三个明天,四个明天……” 一双脚入镜:“露露,西西!” 露露:“文宾!” 西西:“文宾叔叔!” 文宾:“西西,数明天干什么……” 西西:“妈妈说,数60个明天,爸爸就回来了。哎呀,数到几个明天了?” 文宾说着,把一兜奶粉、娃哈哈什么的,给西西:“四个明天了。西西,接着。” 西西“嘘”嘴:“别,别,我要数明天。五个明天,六个明天,七个明天,八个明天……” 文宾:“这孩子……” 露露:“文宾,你看,你总是给孩子买这买那的,咱们是同学,客气个啥啊,再这样,客气就变成外气了!” 文宾:“子杰跑船,一出海就是一年半载,我这个做哥哥的,做叔叔的,照应一下,什么客气?呢,分不清家里家外!再说,我和子杰还是哥们呢!” 露露:“哟,冷了,回家坐吧……” 文宾不坚决地:“不了吧……” 邻居走出门洞口,看见露露和文宾,忙不迭地颠过来: “是露露啊,西西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啊,这位是西西的爸爸吧?真帅哥,郎貌女才的,帅哥,贵姓啊?般配,般配……” 她去端详西西,欲对照文宾,被西西“嘘”嘴阻挡…… 她又转向文宾:“帅哥啊,你可真有福气,找了露露这么个好媳妇,生了个西西这么个好女儿,还真像你,还真像你。鼻子像,嘴巴像,看哪里哪里像,你是哪里人啊?帅哥?不是咱大连的吧?啊?啊?……” 文宾好不容易找到个茬口,打断邻居:“我是露露的同学,西西的叔叔!” 邻居开玩笑地:“叔叔?同学?也行啊,就算是吧,现在这社会,兴什么什么不丑,听说西西爸爸跑船,动不动半年年把不回家,咱露露大美女,也不能荒度时光,浪费青春啊!说真的,露露,你们搬来半年多了,我还真没有见过西西爸爸,长得什么样子呢……回头见,回头见啊?……” 她哈哈笑着,又颠颠地走了…… 文宾小声地:“这人……” 露露:“这人挺好,就是爱开个玩笑,其实人挺好的……” 西西:“妈妈,我数够60个明天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文宾和露露笑起来…… 3、日,内,子杰和露露的家 壁上,子杰和露露的合影。 文宾、露露带着孩子走进来。 露露:“文宾,你坐,我去给露露洗洗,让她睡午觉。” 露露带西西进洗漱间,文宾默默地打量房间—— 文宾注视照片…… 照片忽然活了,子杰总像怀疑的眼睛盯着文宾:“来了文宾,哥们,坐,坐,露露,倒茶……” 4、回忆,他们的家 两人穿着不同于今天的衣服,握手,坐下…… 文宾:“子杰,跑船挺浪漫吧?” 子杰苦笑:“浪漫?浪大只嫌船慢!月儿四十天不见人烟,成年累月不见老婆孩子……再干几年,攒几个钱,就不干了,上岸,随便找个什么事,算了。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露露给他们倒茶:“我说,子杰,你可别急着上岸。你怎么着不整个二三百万的,给俺娘俩买个越层住着,给闺女买辆车开着,那是啥精神头?” 子杰一把揽过露露,坐在自己腿上:“好,俗话说,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我就在船上再干个三年五年的,给老婆整个二三百万的!” 露露:“不,说句心里话,我想要你明天就下船,天天陪老婆孩子!” 子杰:“文宾,你看看,你这个同学,她到底想干什么?” 文宾答非所问:“子杰啊,真想和你一块漂洋过海。你什么时候走?” 子杰眼珠转了转,望望文宾,望望露露,有几分诡秘地:“明天吧。” 露露吃惊,从子杰身上蹦下来:“哎,昨天不是说,几个月后吗?” 子杰:“跑船这事,能有个准吗?刚才接了个电话,几个朋友又拼了个新班子,上一条沿海船,跑吧,在家里歇着,不是纯浪费青春吗?多跑几堂趟,二三百万早到手,越层轿车早到手!” 露露展开双手:“这……怎么可能……” 文宾:“怎么不可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两口子多说会儿话吧。” 露露:“哎,文宾,你吃了饭走呗,就……就算给子杰送行。” 文宾不由分说:“不了,我还有场电影。西西,再见。” 两人握手,分别…… 西西忽然冒出来:“我要跟文宾叔叔看电影,我要跟文宾叔叔看电影……” 露露:“西西,你别搅合,人家文宾叔叔有人陪!” 文宾:“我还真没有人陪。” 露露:“你看你,也来搅合,我哄还哄不住她哩……” 子杰:“也好,露露,叫文宾带她去吧。西西,跟叔叔去看电影,要乖,要听话,啊?” 西西像侠客似地拱手:“谢谢爸爸!” 西西欢呼着,牵上文宾的手,出门…… 5、回忆毕,还在家里 子杰仍然在墙上注视着这个家:怀疑的眼睛。 文宾注视着子杰:“子杰,你现在哪里呢?” 露露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小声地:“在上海呢,昨天来电话了。” 文宾朝卧室努嘴:“睡了?” 露露点头:“坐呀,看你。还得让我让啊?又不是外人!” 文宾坐下。 露露:“哎,文宾,你……真的要独身啊?” 文宾被勾起心事:“没有办法呀……” 露露:“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大街上一走,一抓一大把。” 文宾:“谁能嫁给我这样的人啊?” 露露:“当年同学中,美女那么多,怎么就没有米西一个?” 文宾起身,长叹一声:“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啊……走了……” 文宾走进卧室,看着熟睡中的西西:“将来啊,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别无所求了!” 露露大咧咧地:“文宾,会有的,美女会有的,千金会有的……哈哈……” 文宾边说边朝外走:“子杰真有福气啊……” 露露:“你也会有福气的,文宾。有事来电话,啊,别吝啬电话钱,啊?” 两人说着下楼,出门洞…… 6、海港外,船笛声响 子杰走出海港。 一辆出租车在他身边停下,他上车。 7、日,外,露露家小区广场 露露带着孩子走来,一愣—— 子杰正在门洞外踱步。 露露对西西:“西西,你看看,那个是不是爸爸?” 西西欢呼起来:“爸爸,爸爸——” 她跑着过去,扑在子杰怀里…… 露露也一溜小跑过去,和子杰招呼…… 露露:“不是说,过两个月才回来吗?” 子杰:“这还有准?船主说,深圳的那批货不运了,不就回来了!” 邻居大嫂正好走过来:“哟,露露,这又是谁呀?这回可是西西的爸爸了吧?西西爸爸,我是你家楼上的,邻居,你们搬来七八个月,还没有见过你呢!西西爸爸,你呀,你有福气啊,老婆美丽,闺****秀。嗯,这闺女可不像你啊,人家都说闺女仿爸爸,女儿仿妈妈,你这闺女,咋会不像你哩?” 露露搭讪着:“是吗?我看像,像……” 邻居:“不像,不像,上次来那个像,一模没二样。咦,看我,说啥呢?你这是出门刚回来,还没回家吧?快回家吧,再见,再见……” 她一溜烟走了。 子杰微微皱起眉头:“这人……” 露露:“挺好的一个人,就是好说话。信口开河。” 子杰把西西背在背上:“她说西西像谁?” 露露毫无顾忌地大笑:“她说西西像文宾,说了好几次了。你说扯不扯?一个人一个眼睛,西西哪一点像文宾啊?……” 子杰:“你别说,她说得还真有点谱……” 两人说着进门洞,上楼。 8、日,内,他们的家 两人开锁,进来,背推上门。 子杰扔了西西,立刻把露露抱在怀里…… 露露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 西西鼓掌…… 电话。 两人拥抱着,不接电话…… 露露:“西西,过去接电话。” 西西走过去,抓起话筒:“您好,请问您找谁呀?” 电话中文宾的声音:“西西,我是文宾叔叔,找你妈妈接电话。” 西西:“妈妈,文宾叔叔电话。” 露露挣脱子杰的拥抱,抓起话筒:“喂?是文宾啊!什么事?” 子杰跟过来,抱着露露的腰肢,似乎不在意、其实在意地倾听着…… 西西走进卧室。 文宾的声音:“露露啊,下周我们在大连的同学聚会,你参加吧!” 露露的声音:“我不去了,子杰刚刚回来,我走不开。” 文宾的声音:“子杰回来了?在家吗?我跟他说两句。” 露露转身:“子杰,子杰,文宾想和你说几句话。子杰……” 子杰犹豫有顷—— 插入:露露毫无顾忌地大笑:“她说西西像文宾……” 子杰沉下脸子,离开,悄声:“我不接。” 露露难为地对电话:“文宾,子杰他……在厕所……” 露露放下电话:“子杰,你……为什么不接文宾的电话?” 子杰不语,坐下来,怀疑地盯着西西…… 露露给他沏茶:“你洗个澡啊?” 邻居的声音:“不像,不像,上次来那个像,一模没二样……” 子杰:“露露,这些年,真的难为你了,你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很辛苦……” 露露:“幸福、辛苦都是一种感受。西西很可爱,每天照顾着西西,心里想着你,踏实得很,所以幸福。” 子杰:“我决定明年下船,在市里投资干点什么,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露露:“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子杰喝茶,不语…… 电话又响了。 露露抓起电话:“谁呀?文宾?子杰呀?等等。” 她捂住话筒:“接不接?” 子杰沉默有顷,突然夺过话筒:“文宾,我是子杰。我刚进门,你有什么事?” 9、日,外,街道上 文宾打手机:“我预定了一个包间,在美丽华饭店,我来给你接风洗尘啊!” 10、日,家中 子杰:“我说,文宾,我这怎么也是个家,露露是我老婆,不仅仅是你的同学了,你别让她参加你们的什么聚会了……” 露露一惊。 11、日,外,街道 文宾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12、日,家中 露露:“子杰,你怎么了?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忽然就对文宾,说这样的话!” 子杰:“我以为这不是忽然,而是必然。” 露露:“亏你还和文宾是哥们,他平时那么帮咱们……” 子杰:“只怕是黄鼠狼给小鸡子拜年,没安好心!” 露露背转身体:“你什么意思?” 子杰扳过露露的身子:“你给我装什么糊涂?你俩是同学,他凭什么对我上心?还不是为了你?别忘了,他现在可还是连对象还没有!” 露露挣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呀?” 子杰:“都说女儿象爸爸,为什么西西不象我?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露露:“莫名其妙!” 子杰继续纠缠:“西西是不是文宾的孩子?文宾为什么那么喜欢西西?西西长得难道不象他吗?” 露露盯着子杰,突然抽泣起来,跑进卧室…… 西西正在看小儿书:“妈妈怎么哭啦?你不是说,哭不是好孩子吗?” 露露不理她,继续哭。 西西走出卧室:“爸爸,妈妈哭了……” 子杰讪讪地站起来,踱进卧室:“好了,老婆,对不起,是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屋子迅速暗了下来…… 13、夜,家 起居室,露露一个人在看电视。 卧室,床头灯亮着,西西已经睡熟了…… 子杰坐在女儿她身边,打量着女儿的小脸庞…… 在西西的脸庞上叠化:文宾的脸庞…… 在西西的脸庞上叠化:喋喋不休的女邻居…… 他忽地站起,在卧室像被困的野兽,来回踱步…… 外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子杰猛然拉开门,冲进洗漱室,露露正在刷牙。 子杰等着露露,半晌不语…… 露露:“你又来什么劲?” 子杰:“你说,西西为什么是单眼皮?我可是双的!” 露露轻蔑地一笑,继续刷牙。 子杰拧住露露的胳臂:“说呀,我俩都是双眼皮,西西为什么是单眼皮?文宾可是单眼皮!” 露露疼得抽气,低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无聊……” 子杰:“你不用给我转话题。我问你,为什么连人家邻居都看出来,西西长的像文宾?你们是同学,我整年累月在海上漂泊,他却就像一只小船,就停泊在你的窗口下……说,西西是不是他的孩子?” 露露盯住子杰,眼里满是愤慨:“有这样怀疑自己的老婆的吗?有这样怀疑自己的女儿的吗?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却相信饶舌老娘们的道听途说?西西是我们的女儿,别自寻烦恼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掰开子杰的手。 子杰反倒加大了力量:“你有什么根据让我相信你?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你知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吗?说,西西是不是文宾的孩子?” 露露终于也火了:“怎么你才能相信我?” 子杰:“我不知道……” 露露厉声:“如果我去死,你愿意相信我吗?” 子杰:“那也难说……” 露露的胸脯像破浪似地翻藤! 子杰又是一声怒喝:“说!” 露露一声娇叱“我让你看”,把头猛地向镜子撞去,“哗啦”一声…… 卧室里立刻传出了西西的哭声:“妈妈……” 血顺着露露的额头缓缓流下,流到嘴角。 子杰手足无措:“露露……” 露露推开子杰,冲进卧室,把大哭的西西紧紧搂在怀里…… 她的血、泪,混流在一起…… 14、日,外,街道 狂风,落叶…… 疯狂奔腾的车河…… 15、夜,家 双人大床,一边是子杰,一边是露露。 中间是睡熟了的西西…… 子杰炯炯的眼睛…… 露露炯炯的眼睛…… 露露的眼前浮现着—— 墙上贴着大红喜字。 子杰深情地看着露露,看着…… 露露嫣然一笑,伸手拉灭了床头灯…… 露露的心声:“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子杰的眼前浮现着—— 海港门口,子杰背着行囊,与露露执手相别…… 露露眼睛中含着泪水,欲说还休,突然抱住子杰,忘情地接吻…… 子杰的心声:“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16、日,家 叠变,一张双人大床变成了两张单人小床。 17、家,夜,内 灯光昏暗,两张单人床上,各自睡着露露和子杰。 子杰的床下,一双男士拖鞋。 露露的床下,一双绣花拖鞋。 露露躺在床上瞪着炯炯的眼睛…… 子杰在床上辗转反侧…… 露露的心声:“子杰,你是跑船的,大船,大海,周游世界,你的心胸咋就那么小呢?还没有一条小舢板大,还没有一条小河道宽畅啊……” 子杰的心声:“你不说我也知道,知道在我跑船的时候,你干了些什么。我们多少远洋船员的家庭,就是因为妻耐不得寂寞,有了外遇,破裂了的……” 18、外景,叠 盛开的桃花…… 纷飞的雪花…… 19、夜,家 灯光昏暗,两张单人床上,各自睡着露露和子杰 子杰的床下,换了一双男士拖鞋。 露露的床下,换了一双绣花拖鞋。 子杰躺在床上瞪着炯炯的眼睛…… 露露在床上辗转反侧…… 露露的心声:“我不知道他是否闭着眼睛?我们就在同一间屋子里,两架单人床近在咫尺,可是为什么竟然比千山万水还远,我怎么都不能逾越。难怪人们说,最远的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人心中的距离啊……” 子杰:“文宾为什么不来电话了?这正说明他心中有鬼。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明确采取下一步的航向……” 20、日,内,家中 西西在起居室看电视。 露露和子杰在卧室争吵。 子杰收拾着小本子一类东西:“我要带西西做亲子鉴定!” 露露:“不行,西西才4岁,这样会形成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子杰:“你不用找借口,这说明你胆怯、心虚!” 露露:“我不需要用任何化学的、物力的手段,来验证我,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忠诚。能验证我的只有爱,只有信任。如果不是这样,即使你拿到了一张化验单,能证明西西是你的女儿,就能证明我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了吗?” 子杰:“你不用狡辩,我不会改变航道的。” 露露苦口婆心:“子杰,我本来是想离婚的……” 子杰:“别白日做梦,我决不离婚!” 露露:“作为一个母亲,什么是她的幸福?女儿的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幸福。我怎么能打碎我女儿的幸福?这一年来,白天,家里家外,我强扮笑脸,默默地配合着你,为我的孩子上演着‘夫妻秀’、‘爸妈秀’。我不愿意她稚嫩的眼睛,看见不恩爱的父母。晚上,我一直寂寞地在单人床上,等待你的小船和我合体。可是……子杰,别胡思乱想了,我们的女儿,她多么聪明,多么漂亮,她能够为我们的明天生辉,让我们的明天骄傲……” 子杰把收拾好的本子,往口袋中一塞,走出卧室:“西西,走。” 西西:“干什么呀爸爸?” 子杰:“去鉴定,你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西西高兴地拍手:“好哩,爸爸,妈妈,走!” 露露五内欲崩:“西西,不去……” 西西过来拽住露露的手:“不,妈妈,要去,好玩!” 21、20:日,外,马路 子杰牵着西西的手,几乎是拽着她往前走。 露露几乎是以泪洗面,跟在后面。 西西高兴地唱歌: 三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尾巴, 两只没有脑袋, 真奇怪,真奇怪……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 抓住一个空隙,子杰拽着西西抢过马路…… 一个急刹车的声音,接着是西西的一声惨叫…… 露露大惊,扑向马路:“西西,西西……” 救护车的声音,发疯般奔腾的车河淹没了她…… 22、夜,家 露露双眼含泪,发呆地坐在单人床上,手里是女儿血染的衣裙。 子杰也坐在单人床上,默不作声。 露露悲伤地自语:“一年来,我一直在我的单人床上,等待着你,可是我等到的……却是女儿的离去……她才4岁……我生活的全部意义……都是为了她啊,现在她走了,走得那么匆忙,甚至没有和妈妈说一句话……” 露露突然爆发:“你去吧,把这血衣拿去吧,你可以去做你的亲子鉴定了!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不会为爸爸对妈妈的不信任,难过了!西西,我的女儿……你这个凶手,你这个混蛋,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她一下子把子杰推倒在床上…… 她又抓起电话,胡乱揿下几个号码:“文宾,你来呀,你快来呀,是我呀,我没有早点叫你来呀,是我杀了女儿呀……” 23、日,家 卧室,露露已呈呆痴状…… 文宾愤怒地支持子杰:“亏你还是男人!折磨妻子一年多!猜疑是一柄双刃剑,你知道吗,子杰!你以为你断送了谁?断送了你自己……” 子杰强词夺理:“那……也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很幸福,你知不知道我很爱她?为了保护你,她居然不肯认错!假如她……或者是你,勇敢一点点,承认西西是你们的孩子,我也不会这样对她,我会依然对她好,可是她……死不承认!我知道你不结婚就是为等她,所以我决不离婚,我决不会让你得到她!” 文宾握紧了拳头:“你……无耻!” 子杰:“要动手吗?” 文宾喘息着…… 文宾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扔在床上:“你看看吧,子杰,你看看吧!你这凶手……你这杂碎,你这……” 子杰迟疑有顷,烫手似地从床上捡起本子,没敢直接翻看…… 文宾痛苦地:“这是我的病历,我的隐私啊,子杰,一个男人最大的隐私、最不可以告人的隐私啊!……但是……如果能用我的隐私,换回你对露露的信任,那也值得,值得啊……” 露露呆呆地站起来,满屋寻找:“我还等子杰的信任做什么用?他不配!我不会再回我的双人房去了,也不会再回我的单人床去了……” 文宾:“子杰,我……我在18岁时受了一次伤,从此就不再是个男人了,我不结婚不是等露露,而是无法结婚啊……” 子杰:“这是真的?真的?” 他发疯似地翻看着小本子…… 露露:“你不用相信,你什么人都不用相信,文宾,不用理他了。你走吧,我也要走了,你们不知道吧?今天是我女儿的4周岁生日,我要陪我的女儿,为她过生日去……” 她猛地号啕着,拉开房门,朝外冲去…… 文宾追出:“露露……” 子杰追出:“露露——文宾——” 24、日,外,邕江远眺 美丽的城市。 传来好几条轮船的不平的、悲痛的吼声: “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