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   吹牛也纳税

柳福贵

现代农村某赶集市场。

[幕启，某北方农村赶集市场，人群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张辉随同赶集的人流在街上行着，身上背着一麻袋籽猪，选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准备交易。

张辉：（念白）农村新气象，啥事都凑在赶集上，南来的北往的，嘴甜的心想的，大小事全暴露在市场。忽悠人的，牛吹得响的，你比我能，我比你更强。不然的话，咋能去蹲市场。农民生活好，是市场称得腰。农副小产品，人人都愿要，什么芋头、红薯、大辣椒……引得城里人往乡下跑。大家瞧瞧，眼界开了不少。我这籽猪的价格呀，如今更看好。（他拎了拎麻袋）我这一头籽猪，少说也得换回十张、八张的“老头票”。

张辉：（提高了声音，大声地叫卖着）买籽猪啦！趁晚不如趁早，个头大，毛儿亮。吃得还少，一般的人家都能饲养，一年少说也能长到二百八十甭愁。

[一老者直奔张辉走来。

张辉：（见老者，忙开口）老大爷，您是来买籽猪的吧？

老者：我是来买籽猪的。从集的那头到这儿，我就是没有看到一份相样的籽猪。不是个头小，就是毛羟羟的，这样的猪买回家不死也不能长。

张辉：老大爷您不用想，看了我的猪您一定回发痒，若是我的猪不长，下次赶集见到我，不但赔您一头猪，外加人民币八张，您看怎样？我的猪您尽管瞧！[他顺手打开麻袋口，老者看了看------

老者：我看过的籽猪和你的差不多一样，毛不光，倒羟羟，猪的价钱却挺象样。这猪的价格嘛，能不能再少点，反正我也再不想走了。价格要是相当，我就在你这儿买了。

张辉：（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赶集来了大半天，手中没买到一分钱。我看他有意，不妨我再费费唇舌，转转圈。[他甜甜地]老大爷，咱们东北人，我最赞成的就是豪爽、痛快。不瞒您说，我这些猪是数一数二的，就在您来之前，我一块儿就买了三四个，人家二话没说，拿起就走，根本就没还价------

老者：你说得全是真的？

张辉：我骗您干嘛。上有天，下有地。最起码我得对得起天地良心。买了我的猪准保您没错。您看这个头，货真实价，这么说吧，少一百不说话。您看------

老者：能不能再少点儿？

张辉：（固执地）我多都卖了何况这一个，少一百不卖。

老者：没合计的余地？

张辉：没有！

[老者转身就走，张辉一把抓住了他

老者：（倔强地）你合计，我还不合计呢！怎么，想动手打人不成？

张辉：不买拉倒。我不信买不出去。[他转身离去。这时，一个青年人向这边走来。

张辉：（笑脸迎向年轻人）同志，一定是买籽猪的吧？我就说么，好猪不怕卖不出去，我看你还真有眼力，一眼就看得出来。

年轻人：是吗？你这籽猪好买吧？

张辉：那当言啦！谁见了谁爱。我已卖了八个，不信你问问。

年轻人：此话当真？

张辉：我骗你干啥！就凭咱这猪秧，准保没差。还别说，这么多买猪的人当中，就数你的眼力最好，一看就中！

年轻人：你说对了，买卖成交。[年轻人从兜里掏出税票填完后，交给张辉，张辉一见急了

张辉：（连忙解释）我到现在连一头也没卖出去，怎么交税款呀，为了能卖出去籽猪，方才全是我胡吹的。

年轻人：是你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依法纳税是我们的责任！

张辉：（无精打采地）嘿！都是我这张臭嘴，胡吹些什么，没想到啊！吹牛也得纳税------

[切光，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