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人物：

龙爷爷：——中风瘫痪的老者。

龙奶奶：——双目失明的老妇。

龙爸爸：——农民工，体力劳动者。

龙妈妈：——农村家庭妇女。

龙传仁：———科研工作者，中国最年轻的工程院院士。

除夕，龙家大厅里。贡桌上红烛高烧，中间香炉里檀香正冒着青烟。龙爷爷与龙奶奶端坐于餐桌的上方，龙爸爸握着手机在厅里来回走动，龙妈妈不时奔出门去张望。

龙爷爷：再打个电话，看传仁到什么地方了。

龙爸爸：不是已打过吗？爸，再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这时屋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接着就听到龙妈妈高声欢呼：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龙爸爸听见呼叫，嘀咕一声：怎么这么快。几步跨出门去。

     不远处，龙传仁手拖行李箱，正与司机道谢告别。

     司机启动汽车缓缓离去。

     龙爸爸与龙妈妈来到儿子身边，看着离去的汽车，龙爸爸有些不高兴，责怪儿子。

龙爸爸：儿子呀，这大过年的，人家将你送到家，为什么不请人家进屋喝杯热茶，你这样做，可有些失礼。

龙传仁：人家一大早就在车站接我，现在时间不早了，人家还要回家过年，他让我替他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问好呢。

龙爸爸：不是出租车司机呀，可没听说你有这样的朋友。

龙传仁：那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他受我们老板之托，专程接我的。

龙爸爸：你们的老板？

龙传仁：是的，我昨天签的约。

父子俩说着话，不觉到了门口，龙传仁收起行李箱的拉杆。拎着箱子一步跨进屋来，抬眼一看，见爷爷奶奶端坐于堂上。

龙传仁：爷爷好，奶奶好。

龙爷爷：好，好。孩子啊，你回来了就好。

龙奶奶:乖孙子，快过来，让奶奶摸摸。

     龙爸爸与龙妈妈跟着儿子进了屋，龙爷爷见孙子回了家，很是开心，吩咐龙爸爸。

龙爷爷：准备祭祀。

龙妈妈闻声，从厨房托出一碗红烧大肉、一碗红烧鲤鱼、一碗红烧豆腐和三碗米饭，龙爸爸则拿了一瓶白酒三个酒杯和三双筷子，龙传仁推着爷爷来到贡桌旁。龙爷爷将三碗米饭一字排开，将鱼、肉、豆腐分别放在三碗米饭之前，再将三个酒杯摆在米饭之后，龙爷爷从龙爸爸手中接过酒瓶，将三个酒杯依次斟满，再从龙爸爸手中接过筷子，分别架在三付饭菜之上，然后高喊一声：请龙家祖先享用。龙爸爸则从一堆火纸中取出一张对折，交给龙爷爷点燃，再接过来蹲在贡桌前的地上焚烧，嘴里不停的叫唤：请龙家祖先收钱。

龙传仁见爷爷瘫痪着坐在残疾车里，忙过去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箱，走到爷爷跟前。

龙传仁：爷爷，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龙爷爷：回来就好，你回家过年，就是给爷爷最好的礼物。

龙传仁：爷爷，这是雯雯她们研发的新产品，刚刚上市，治疗象爷爷这种中风瘫痪的患者，效果显著，只需十分钟，爷爷就可以站起来并缓慢移动，经过几天的锻炼，就可以自由行走，完全康复。

龙爷爷：（微笑地）有那么神吗？

龙传仁：你放心吧，爷爷，这种组合疗法，已经经过了一万多个临床观察，100%成功，没有副作用。

龙传仁将纸箱打开，箱中有三个药瓶和一副治疗仪，龙传仁拿起其中的一个药瓶，说：这个叫“经络通”，外涂于患处，再拿起那副仪器说：这个叫“经络治疗仪”，将它绑在涂过药液处，通上电，三分钟后，麻木的地方就会有汗液流出，五分钟后，关节就可以活动，十分钟后，人就可以站起来。

龙传仁边说边挽起爷爷的裤腿，将药液涂于膝关节以下麻木处，绑上治疗仪，通电、调压。龙传仁刚调好电压，龙爷爷便呵···呵···的叫唤起来。

龙传仁：（紧张地）怎么样？爷爷。

龙爸爸：（紧张地）怎么样？爸爸。

龙爷爷：好舒服，好舒服，热气直往里面钻，凉气嗖嗖地往外冒，好舒服啊。

龙传仁：爷爷，你一会毛囊就会张开，会有稠稠的黄色汗液流出，这股汗液略带腥臭，一旦排尽，就可以恢复知觉，关节就可以自由活动，你就会象去掉枷锁一样轻松舒畅。

龙爷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龙传仁安置好爷爷，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小纸盒，走到奶奶跟前。

龙传仁：奶奶，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龙奶奶：好孙子，什么好礼物，让奶奶摸摸。

龙传仁：奶奶，这是复明液，是专门针对象您这样的老年群体研发的一种产品，只需将复明液滴入眼中，闭上眼睛休息三分钟，然后睁开眼睛，您就可以重见光明。

龙奶奶：是真的吗？快试试看。

     龙传仁打开盒子，从中取出复明液，撑开奶奶的眼皮，在奶奶左右两眼中各滴入数滴。

龙传仁：奶奶，您先将眼闭上，三分钟后再睁开，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龙奶奶：哦，好，好。（龙奶奶闭上眼。）

龙妈妈：真有这么神吗？

龙传仁：这个不算什么，雯雯说：中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自身的免疫力就会减弱，象奶奶这种情况就是比较严重的。

龙妈妈：那治得好吗？

龙传仁：没问题的，雯雯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会产生一种液体，这种液体在医学上叫洁眼素，当人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这种液体就会减少甚至干枯，到了这种时候，它就无法缓解眼睛的疲劳，也失去了保护眼睛的能力，日积月累，视网膜上就会形成一层遮盖膜，这种膜逐渐变厚，就挡住了视线，也就是失明。雯雯她们生产的这种复明液，就是人工生产的洁眼素，它能溶解并清除视网膜上的那层遮盖膜，让人重见光明。

龙传仁说完，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纸盒，送个龙妈妈。

龙传仁：妈妈，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龙妈妈：我也有礼物啊？

龙传仁：妈，您的手足每到冬天就会麻木、干枯、发裂，雯雯说，这是气血不通造成的，只要您涂上这种护肤膏，气血就会畅通，手足就会红润，开裂的伤口也会愈合。

龙妈妈：（接过护肤膏，如获至宝）雯雯这么厉害，她现在在干什么啊？

龙传仁：雯雯现在是中国医科大学特聘教授，是世界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

龙爷爷：怪不得这么灵验，原来这孩子这么了不起呀。

龙传仁：这算什么呀，雯雯她们现在研发的肿瘤散已经在临床之中，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的研发也在进行，要不了多久，这些顽疾就会象治疗感冒一样，在她们的手中得到根治。

龙爷爷：你能娶到雯雯这么好的孩子，是我们龙家祖先积德，才让我们龙家有这么好的福气。

众人听了龙爷爷的话，都开心地笑了。龙传仁腼腆得象个大姑娘，羞涩不已，搓着双手，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来到爷爷跟前。

龙传仁：爷爷,您的治疗时间已经到了，让我看看。

     龙传仁蹲下身来，看见爷爷腿上冒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很是高兴。

龙传仁：爷爷您看现在流的都是清汗，关节应该可以活动了吧。

龙爷爷：早就可以动了。

龙传仁：那我把仪器拆下来，清汗流多了，人就会虚脱，对身体不好。

     龙传人说着话，拔掉电源，拆除仪器，与龙妈妈一左一右的站在龙爷爷两侧。

龙传仁：爷爷，您现在可以试着站起来。

龙爷爷：可以吗？（眼望龙传仁）

龙传仁：您一定行，爷爷。

龙爷爷受到鼓励，将两手付与龙传仁与龙妈妈，吃力地站了起来。

龙爷爷：(开心的大喊)我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

龙奶奶听到龙爷爷的喊叫，激动不已。

龙奶奶：乖孙子，看奶奶好了没有，它老是淌眼泪呢。

龙传仁闻声，示意龙爸爸扶住龙爷爷在厅里挪动，自己抽了张纸巾，来到龙奶奶身边，替奶奶擦去了眼泪。

龙传仁：奶奶，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龙奶奶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儿子、儿媳扶着龙爷爷在厅里站着，紧张地注视着自己，孙子笑吟吟地蹲在身前，开心极了。

龙奶奶：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双手捧起龙传仁的脸。）乖孙子，我看见了，我都看得见。

     龙爷爷见龙奶奶重见光明，大为高兴。

龙爷爷：这都是龙家祖先的保佑，快给祖先磕头。

     龙爷爷在龙爸爸与龙妈妈的搀扶下，来到贡桌前，执拗地跪了下去，深深的叩了三叩，口中叫唤着：多谢祖先保佑。接着龙奶奶、龙爸爸、龙妈妈与龙传仁依次给祖先磕头。家祭已毕，收拾了贡桌，龙妈妈将儿子拉到一边。

龙妈妈：爷爷奶奶都好了，你爸爸常年腰酸腿疼。就没有办法？

龙传仁：爸爸的情况，我跟雯雯也说过，雯雯说爸爸是劳累过度所至，只要注意休息就行，我给爸爸买了一块表，只要爸爸按时作息就没事了。

     龙传仁从箱子中拿出手表，送给龙爸爸，龙爸爸高兴地接过戴上。龙妈妈见此情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被儿子发现。

龙传仁：您怎么了，妈妈？

龙妈妈：你爸爸为了供你读书，没日没夜的干活挣钱，现在你长大了要结婚，在城里没一套房子，哪个姑娘愿意嫁你，你爸爸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

龙传仁闻言，转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纸合同，递给龙妈妈。

龙传仁：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龙妈妈看了合同，高兴地递给龙爷爷。

龙妈妈：爸，您看。

龙爷爷接过合同书，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

龙爷爷：什么？年薪五十万，还另送一套房子？

     龙爸爸听了这话，从龙爷爷手中抢过合同书，认真地看。

龙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龙传仁：这是昨天刚签的合同书，我们小组研究决定与大中华集团公司共同开发太阳能与风能有机结合的发动机项目，为了我们安心工作，公司决定给我们每人配置一套住房，考虑到我们家三代同堂，所以配置了一套五居室的房子。

龙爸爸：你是不是在讹诈人家？

龙传仁：怎么会呢，这其实是我们所选择的公司中待遇最低的一家。龙妈妈：那待遇最高呢？

龙传仁：待遇最高的是一家外国公司，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年薪一千万，配置一幢一千平米外带游泳池的花园别墅。可是我们认为，虽然科学没有国界，但科研工作者是有国籍的。爷爷每年要我回家参加家祭，就是告诉我，不论身在何处，都不要忘记养育我的这片土地。我们经过讨论，最后决定签了这家中国公司。

龙爸爸：可是我看新闻里说，人家的太阳能飞机已经试飞成功。

龙传仁：他们那是简单的单一型太阳能发动机，要受到天气等很多自然条件的限制，他们的这个发动机只能跟我们东汉末年的诸葛亮相比，当年诸葛亮用木头做了一只大鸟，在天上飞了三天而不落。而我们是一款复合型发动机，动力强劲，不受任何条件限制，将它装在飞机上，最高速度可达十二马赫，将它装在轮船上，最高航速可达八百节，最重要的是它无需任何原料，无污染，零排放。

龙爸爸：那什么时候可以上市？

龙传仁：我们的第一台样机已研发成功，专利已经申请在手，最多两年，就可以定型量产。

龙妈妈：有专利啊，那是不是有很多钱？

龙传仁：到时候，全世界的汽车、飞机和轮船制造商都会日夜不停地为我赚钱，我每天赚的钱，你就是用一百台点钞机都数不过来。

龙妈妈：这么多钱，你用来干什么？

龙传仁：我要让山区所有的贫困孩子都接受良好的教育，我要让所有的国人不再因生病而发愁。

龙妈妈：那你有没有跟雯雯商量，什么时候结婚？

龙传仁：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要用我设计的复合型汽车去迎亲。

龙妈妈：哪要到什么时候？

龙爸爸：儿子刚才说了，最多两年，别忘了，我们儿子可是中国最年轻的工程院院士。

龙奶奶：好啊，我可以抱重孙子啰。

龙爷爷：燃礼花，放鞭，过大年。

龙爸爸听龙爷爷发话，出门点燃礼花，燃起鞭炮，刹那间，灿烂的礼花在空中绽放，震耳的鞭炮快乐地爆鸣。龙妈妈在屋内不停地上菜，龙奶奶见儿媳不停地忙进忙出，也来帮忙。

龙妈妈：妈，你歇着，有我呢。

龙奶奶：我看得见。

    全家人一番忙碌，摆了满满一桌菜肴。龙爷爷与龙奶奶坐于餐桌上首，龙爸爸与龙妈妈左右相对而坐，龙传仁坐于下首，拿起酒瓶，给全家人斟上美酒，然后举起酒杯，给爷爷奶奶敬酒。

龙传仁：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龙爷爷：（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祝全国人民幸福、安康。

全家合:(全家站起，举起酒杯。)祝全国人民幸福、安康。

                                         鄂人     黎巴

                                                15.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