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戏开始是在霍大爷的房间里，只见屋子里非常得简陋，除了一张破木板床，就是一个破柜子，此时霍大爷睡在破床上不停地咳嗽着，可以看得出他的身体非常得虚弱，而他的身上此时只盖着一床单薄的破被，他瑟瑟发抖，稍后他艰难地坐起对着侧台呼喊着。

霍大爷：大孝，大孝！

可是半天没有人答应他，霍大爷又大声地叫喊着。

霍大爷：大孝，大孝，大孝！

稍后大孝急忙地走了上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男式新衣服和一些点心。

大  孝：（不耐烦地）叫什么，叫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魂都让你给叫没了。

霍大爷：我叫你不答应，所以我才多叫了几声。

大  孝：俺的爹，你又叫我啥事哟？

霍大爷：我的儿，你到哪里去了，我叫了你半天怎么都不答应我？

大  孝：我这不是刚进门嘛。

霍大爷：外面下雪了吧？

大  孝：天寒地冻，冻死我了。

大孝连忙搓了搓手。

霍大爷：我好冷，你再给我抱床被子过来吧。

老人缩紧了身子。

大  孝：（干脆地）没了。

霍大爷：怎么会呢，咱们家也不缺我一条被啊。

大  孝：你就凑合地盖着吧。

霍大爷：你想冻死我啊。

大  孝：你要是死了，我现在就把你扔到外面去。

霍大爷：你好狠的心啊，亏我还是你的爹。

大  孝：也是个不中用的爹。

霍大爷：唉，你总是伤了我的心。

大  孝：你就凑合着吧，过一天少一天了。

霍大爷：那你就给我生个炉子也行，这屋子会冻死人的。

大  孝：没有。

大孝又回答的很是干脆。

霍大爷：没有什么？

大  孝：家里没有炭，烧不起。

霍大爷：胡说！刚才我问孙子了，他们说堂屋里都有炉子。

大  孝：就那一点了，烧完就没了。

霍大爷：唉，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生个炉子的，你就是想冻死我啊。

大  孝：这些年的没生炉子我看你也没冻死。

霍大爷：可是今年冷啊，你看我都冻得浑身发抖。

大  孝：你呀就凑合着吧，有床盖的就已经不错了，别那么多的条件。

霍大爷：小时候再苦再穷我也没冻着你们，现在我老了你们就这样地对待我。

大  孝：咱家不是穷吗，你以为我是财主啊？

霍大爷：拿床被子不难吧，生个炉子也不难吧，我也没有为难你们，虽然我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

大  孝：别那么不吉利，快过年了，多说点好听的话吧。

霍大爷：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听的话呢。

大  孝：你不是还没死吗？

霍大爷岔开了话题。

霍大爷：大孝，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大  孝：哦，今天是你孙子的生日，我刚才给他买了件新衣服，就是我手上的这件，还买了一点他爱                 吃的点心。

霍大爷：你想着你的儿子，可就是没有想到我。

大  孝：嗨，那都是你的孙子，你又计较什么嘛。

霍大爷：我没有计较。

大  孝：那你还说什么呢。

霍大爷：我问你。

大  孝：（不耐烦地）你又问我什么？

霍大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  孝：说了啊，你孙子的生日。

霍大爷：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大  孝：（想不到）什么，你的生日？

霍大爷：是啊。

大  孝：那我倒是给忘了。

霍大爷：小的时候我给你过，现在你给你的儿子过，可就是没有人给我过了。

大  孝：嗨，你都七老八十了的人了，还过什么生日，过一天少一天了。

霍大爷：是啊，我现在瘫痪在床，腿脚都不方便，讨人厌了。

大  孝：说句实话。

霍大爷：什么？

大  孝：你能活到现在多亏了我伺候的好，餐餐端到你的面前，这都是你老前世修来的福气。

霍大爷：福气？

大  孝：是啊，咱们村子里有几个能活到你这么大的，这还不都是你的福气吗？

霍大爷：那是我年轻时身体好，一头小牛我都能扛的起来，可是老了就不行了，老寒腿，一走就疼。

大  孝：所以每顿我们都端到你的面前，可没饿着你。

霍大爷：现在几点了？

大  孝：问这干啥呢？

霍大爷：我的肚子怎么又饿了。

大  孝：你不是吃过了吗？

霍大爷：不会吧，吃过了我怎么会饿呢。

大  孝：你呀整天地就知道吃呀吃，我养头猪还能卖钱呢，养你又有什么用。

霍大爷：我的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可是你的爹啊，怎么说你也是我一手养大的。

大  孝：那又怎么样，现在你瘫痪在床，这些年来不都是我在伺候着你，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霍大爷叹了一口气。

霍大爷：唉，现在我是老了，也不能动了，可怜你娘死的早，否则我也不会麻烦你们了。

大  孝：哎呀，你麻烦我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看着你是我爹，我早就把你给扔出去了。

霍大爷：（想不到）什么，你还要把我给扔出去？

大  孝：我巴不得你早点死，那我也就解脱了。

霍大爷：其实你也不用逼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你们就再也没有爹了。

大  孝：哎呀，我的爹，你以为你家财万贯呢，有没有你这个爹还不都是一样，再说了你活着也只会                 拖累我们，都是负担。

霍大爷：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我想我还是早点死了的好。

大  孝：这就对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享福喽。

霍大爷：（气的）你，你说什么？

大  孝：（不在乎地）反正你也听不清，不跟你说了。

霍大爷：好吧，现在我饿的头晕，你还是给我弄点吃的吧。

大  孝：（又干脆地）没有。

霍大爷：你手上拿的不是点心吗？

大  孝：那是给你孙子吃的，不是给你吃的。

霍大爷：你就给我一点不行吗？

大  孝：（坚决地）不行！

霍大爷：为什么？

大  孝：这是我儿子最喜欢吃的，不能给你吃。

霍大爷：那你就给我弄点别的吃吧，面糊糊也行啊。

大  孝：你已经吃过了，还吃什么，你真是个饭桶。

霍大爷：你说谁是个饭桶？

大  孝：说你啊，不是吃，就是睡，和猪没有什么区别。

霍大爷：我这不是病了吗，你以为我想睡啊。

大  孝：是头猪还能卖钱呢，养着你有屁用。

霍大爷气得拿起了床边的拐杖。

霍大爷：你这个不孝子，我要打死你！

大  孝：（不屑地）得得得，你就省省吧，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还想打我。

霍大爷：我把你辛辛苦苦地养大，你们就这样地回报我。

大  孝：没把你赶出去就算不错了，你呀就知足吧。

霍大爷：这么冷的天我就盖着一床破被，你们一天就给我吃一点饭，你们这是存心想饿死我呀。

大  孝：别乱说，让邻居们听见了笑话。

霍大爷：你还知道笑话，我就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你爹的。

大  孝：中午的饭你早都吃过了，是你自己忘了。

霍大爷：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吃。

大  孝：你吃了。

霍大爷：我没有吃。

大  孝：你就是吃了。

霍大爷：我就是没吃。

大  孝：你一定是老糊涂了。

霍大爷：你们就是想饿死我，我早看出来了，我死了你们就安心了。

大  孝：随你怎么想，反正你就是吃过了。

霍大爷：我要告诉二顺去。

大  孝：二顺？

霍大爷：是的。

大孝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霍大爷：你笑什么？

大  孝：你就是告诉玉皇大帝都没有用，更别说二顺了。

霍大爷：你们就是想活活地气死我。

大  孝：气死你倒也干净了，就怕你不死。

霍大爷：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霍大爷对着他挥舞着床边的拐杖，可是并未打到他。

大  孝：俺的爹，你就省点力气吧，小心摔了下来。

霍大爷：我就是摔死也不要你管。

大  孝：话可不是这么说，我是你的大儿子，你死了还不是我给你找块老坟地去。

霍大爷：我活着都不孝顺，死了还要什么老坟地，别跟我假惺惺的。

大  孝：那我就把你扔给狗吃了，到时你可不要怪我。

霍大爷：等我眼一闭什么都问不了了，随你们怎么样吧，喂狗喂猫都一样。

大  孝：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怪我。

霍大爷：死了还能怪谁呀，难道我找阎王说理去？

大  孝：你爱去不去。

大媳妇：哟，谁找阎王去啊？

大媳妇一边说着一边不屑地走了上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包老鼠药，大孝见到她连忙地陪着笑脸。

大  孝：媳妇，你回来了。

大媳妇：（不耐烦地）刚进家门就听见你们爷俩在吵，真烦人。

大  孝：俺爹在说胡话呢。

大媳妇：要见阎王就快点，快要过年了，别在我这里晦气。

霍大爷：大孝媳妇，你也不用催我，我现在还有一口气，还没死呢。

大媳妇：那你说什么阎王不阎王，光打雷不下雨。

霍大爷：快了，就快了。

大  孝：媳妇，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大媳妇：好多了，我买的鸡，又买的鸭，都烧给她吃了。

大  孝：那郎中请了吗？

大媳妇：早请了，药都抓了。

大  孝：还是你孝顺。

大媳妇：那是，她可是我的老娘，谁不孝顺我都要孝顺。

霍大爷：你孝顺了你老娘，可没孝顺我呀。

大媳妇：又又又，这说的啥话，你是我的公公，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

霍大爷：我天天吃的都是剩饭，穿的都是破衣服，盖的也是破被，冻死我了。

大媳妇：有吃有喝就已经不错了，别那么高的条件，你以为你谁呢。

霍大爷：你们都太偏心了，一个想着自己孩子的生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却没有人给我过。

大  孝：嗨，你过什么，那都是哄小孩子玩的。

霍大爷：那点心也不给我尝尝，我倒现在还饿着。

大  孝：不多，也就两斤。

霍大爷：（望着大媳妇）你孝敬你爹娘我没有意见，可好歹也让我吃上饭吧。

大媳妇一听这话不愿意了。

大媳妇：哟，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哪顿没给你吃了，你可不要诬陷好人，我看呀这个媳妇还真难当                    了。

霍大爷：你们都太偏心了，不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就巴不得我好早点死了。

大媳妇：先说好，你可不能死在我的家里。

霍大爷：为什么？

大媳妇：这还用问，晦气呗。

霍大爷：好，好，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去。

大媳妇：这就对了。

霍大爷：唉，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和好儿媳妇。

大  孝：要是没我们你能活到现在吗？

霍大爷：那我就谢谢你们啦，行不行？

大  孝：得得得，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霍大爷：唉，人老了就遭人嫌弃了，你们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大  孝：别说那些老黄历了，早就过时了。

霍大爷：好吧，我就不说了。

大媳妇：大孝。

大  孝：啥事？

大媳妇：刚才你和你爹吵什么呢？

大  孝：哦，俺爹非说他中午饭没有吃，你看看他老糊涂的。

大媳妇：那你怎么说的？

大  孝：我当然说是吃过了。

大媳妇：那就对了。

大  孝：可是俺爹非说没有吃。

大媳妇：这太简单了，我有办法。

大  孝：什么办法？

大媳妇立刻把手里的那包老鼠药递给了霍大爷。

大媳妇：给你，快吃吧。

霍大爷：（疑惑地）这，这是什么？

大媳妇：这是我刚买回来的一包老鼠药，本来家里有几只老鼠，我想毒死它们，现在你想吃，行，那                我就先成全了你。

霍大爷气得浑身发抖。

霍大爷：什么，你，你们想毒死我？

大媳妇：（没好气地）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

霍大爷：你，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想不到你们竟然会这么做。

大媳妇：你爱吃不吃，我可是放在你的床边了。

说着大媳妇把老鼠药扔在了他的旁边，霍大爷气得浑身发抖。

霍大爷：（指着他们）你们不仅不给我饭吃，还想毒死我。

大媳妇：没人想毒死你，是你自己要吃的。

霍大爷：可我要吃的是饭，不是这个。

霍大爷说着把老鼠药又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大媳妇：不吃也没关系，反正二顺一会就要来接你们了，你到了他家啊好好地吃吧。

霍大爷：好，好，你们赶我走，那我现在就走。

霍大爷挣扎着爬起。

大  孝：（连忙）你要到哪里去？

霍大爷：我要到二顺家去。

大  孝：俺的爹，你不要着急，他一会就要来了。

霍大爷：你们快把我送过去，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大媳妇：好啊，你一会去了二顺家就再也不要回来了，这话可是你刚才说的。

霍大爷：是我说的又怎么样，都是你们逼的。

大媳妇：别血口喷人了，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我可没有虐待你。

霍大爷：看看我养的好儿子，好媳妇，都是我命里摊的。

大媳妇：我可不是你养的，要说说你儿子去。

霍大爷：唉，你们还是把老鼠药给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大媳妇：没空，要捡自己去捡。

霍大爷：唉，我想死都死不了啊，天呢，我可怎么办呢。

大  孝：想死容易的很，我捡给你就是了。

说着大孝又把老鼠药捡了起来递给了他。

大  孝：吃吧。

霍大爷：大孝，你真的让爹死啊。

大  孝：是你自己要吃的，我可没有逼你。

霍大爷：好啊，既然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那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大媳妇：哎呀，你就快点吧，有这功夫你早就咽气了。

霍大爷：好，好，我现在就死，死在你们的面前。

说着霍大爷就要喝下老鼠药，突然二顺和二媳妇从侧台走了上来。

二  顺：（大声地）俺的爹，你干啥呢？

霍大爷连忙停下。

霍大爷：（难过地）二顺，我的儿，你可来了。

二  顺：来了，来了，不仅我来了，媳妇也来了。

霍大爷：二顺媳妇。

二媳妇：俺的爹，你还好吧，我来看看你了。

霍大爷：谢谢你们还能想到我。

二媳妇：哟，瞧你这话说的，你可是俺的公公啊。

霍大爷：可是我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啊。

两人一惊。

二  顺：啊，怎么回事？

霍大爷：我说没有吃午饭，可他们偏偏说我吃了。

二媳妇：那你到底吃了没？

霍大爷：我早上就喝了点稀饭，一直睡到现在，你们看看都几点了。

二  顺：都已经下午了。

霍大爷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霍大爷：唉，我到现在还饿着呢。

二媳妇顿时理直气壮地起来。

二媳妇：哟，我说大哥大嫂，原来你们是这样对待俺爹的呀，俺爹在我那的时候可是每天有鸡有鸭，                有鱼有肉啊。

大  孝：既然你们这样孝顺，那就把他接回去吧，正好今天也该到你们家吃饭啦。

二  顺：俺爹跟着咱们可没有受罪，可不像在你们家连饭都吃不饱。

大媳妇：别说了，别说了，说起来我都为你们脸红。

二  顺：咦，你脸红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大媳妇：上回我去你们家，看见俺爹正在吃饭。

二  顺：有鸡有肉，没亏待俺爹。

大媳妇：屁！

二  顺：怎么啦？

大媳妇：我看见俺爹正在那里吃糠。

二  顺：你懂什么，吃糠好啊，大鸡大肉吃的多了，就需要点杂粮给他掺和掺和。

大媳妇：还有一次我看见俺爹吃的是狗食，你们也太不像话了。

大  孝：什么，你们竟然让俺爹吃狗食？

二  顺：别听她胡说，俺爹跟着我吃的可是精米白面，怎么可能虐待俺的爹呢。

大  孝：俺媳妇的话还能有假。

二媳妇：她是在妒忌我们。

大媳妇：我妒忌你们什么，你说，说啊！

二媳妇：你们现在看我们做生意有钱了就眼红了。

大媳妇：咱家也不缺银子，瞧我这穿的，耳朵上戴的，哪样也都是值钱的。

二媳妇：你就是在妒忌我。

大媳妇：我看是你在妒忌我吧。

二媳妇：胡说！

大媳妇：你看我现在生了两个男娃，而你却生了两个丫头，你心里头不服气啊。

二媳妇：你有本事，行了吧。

大媳妇：那是，就怕别人眼红呢。

二媳妇：好，好，你有本事，我也有本事，我就不信我生不出男娃。

大媳妇：可惜你生的都是不值钱的丫头，还跟我比什么呢。

二媳妇：不过我现在又怀上了。

大媳妇：真的？

二媳妇得意地拍了拍肚子。

二媳妇：那还有假，都已经三个月了。

大媳妇：哼，你还真有本事。

二媳妇：那是，这回一定要生个男娃，气死你。

大媳妇：别又是个丫头的命。

二媳妇：算命的早就说过了，这回一定是个男娃，保管错不了。

大媳妇：那我就提前恭喜你啦。

二媳妇：哼，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霍大爷：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再吵了，男娃也罢，女娃也罢，不都是我的孙子孙女嘛。

二媳妇：不！你偏心，好房好地都给了他们。

霍大爷：二媳妇，你们的也不差啊，我辛辛苦苦盖的房子，不也都给了你们。

二媳妇：可没有这里的宽敞。

霍大爷：你也就满足吧，我辛辛苦苦地忙了一辈子，现在已经瘫痪了，你们都不管我的死活，连口饭                 都不给我吃，你们还算什么好媳妇。

二媳妇：我不算，那你就跟着老大过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你。

大媳妇：别耍赖，凭什么要跟着老大，今天该到你们家了。

大  孝：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既然二顺来了，你们就把爹接回去吧。

二媳妇：不！

大  孝：怎么，你们想赖，说好的每家一个月的。

二媳妇：可惜我现在已经怀孕了。

大媳妇：那又怎么样？

二媳妇：现在老二在外开店做生意，家里还有两个娃，我现在又怀了孕，身体不便，所以还请你们多                多照顾俺的爹了。

两人一听顿时恼怒了起来。

大媳妇：你想的倒美，没这么便宜的事。

大  孝：说好一家一个月的，可不许耍赖。

二  顺：我的哥，最近我店里忙得很，家里娃又哭又闹，实在是没有时间照顾俺的爹，你们就辛苦辛                 苦吧。

大  孝：你有两个娃，我也有两个娃啊。

二  顺：可你的娃都大了。

大  孝：这不是理由，俺爹要是有金有银你们早就接回去了。

二  顺：不是没有嘛。

大  孝：哦，没有就该我一个人养啊，你不是他的儿啊。

二  顺：俺的哥，你就先养着一阵子吧，等媳妇生完了孩子再接俺爹回去了。

大  孝：（坚决地）不行！

二  顺：咋啦？

大  孝：你不要跟我耍赖，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大媳妇：要是你们不愿意，我们就把他扔在你们家的门口，反正也不是俺的爹，我不心疼。

二媳妇：哎呀，大嫂，我现在不是怀孕了吗，身体不舒服。

大媳妇：我年纪也大了，哪里都不舒服。

二媳妇：人家都夸你又贤惠、心肠又好，俺爹可喜欢你啦。

大媳妇：少夸我，不用跟我来这套。

二媳妇：大嫂，你就让俺爹跟着你过吧。

大媳妇冷冷地瞅着她。

大媳妇：我看呀还是跟着你过吧。

二媳妇：跟你过吧。

大媳妇：跟你过吧。

大  孝：跟你们过吧。

二  顺：跟你们过吧。

霍大爷：（难过地）好啊，现在你们都嫌弃我了，那你们就让我死了吧。

大媳妇：说话可不要不凭良心，是他们不要你的，不管我的事。

霍大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想毒死我。

二顺和二媳妇一惊。

二  顺：什么，你还想毒死俺的爹？

大媳妇：别听他胡说，那是包老鼠药。

二媳妇：老鼠药？

大媳妇：家里有老鼠，刚买的。

二  顺：那你也不能给俺爹吃啊，那可是要人命的。

大媳妇：吓唬他的，他怎么可能吃呢。

霍大爷：唉，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养我，那就让我死了吧。

大媳妇：哟，你可不能死在这。

霍大爷：那我应该死在哪呢？

大媳妇：死在老二家啊，他们有银子，死了也好厚葬你啊。

二  顺：死在你家。

大媳妇：死在你家。

二媳妇：死在你家。

大  孝：死在你家。

众  人：死在你家，死在你家，死在你家……

众人又一起争吵了起来。

霍大爷：（无奈地）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养我，那我还是把这包老鼠                 药给吃了吧，你们也就没爹了。

大  孝：哟，俺的爹，你可不能死。

霍大爷：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再也不会吵了。

说着霍大爷就要吃那包老鼠药。

二  顺：（连忙）慢着。

大  孝：你又想做什么？

二  顺：我现在有一个好办法。

众  人：什么办法？

二  顺：（神秘地）你们过来。

众人连忙凑在了一起，二顺小声地嘀咕着。

大  孝：亏你想出这么个办法。

二  顺：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

大媳妇：我看这个办法也不错，一了百了。

二媳妇：那就这么办吧。

二  顺：就不知道俺爹答不答应？

大  孝：管他去，就这么办了。

霍大爷：你们在说什么呢，也不让我听见。

大  孝：哦，没什么，老二刚才说了后山有个老郎中，能治好你的瘫痪。

霍大爷：真的吗？

二  顺：那还有假，村里的王老头和你一样，去了几次吃了点药就全好了。

霍大爷：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二  顺：这不是山高路远吗，怕你不答应。

霍大爷：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再高的山，再远的路我也要去。

大  孝：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大媳妇：那你们还犹豫什么呢，还不快去。

霍大爷：需要很多银子吗？

二  顺：钱不是问题，我和大哥一起出。

二媳妇：对，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们就是花再多的银子都愿意。

霍大爷：刚才你们都还嫌弃我，怎么这一会忽然想起来给我瞧病了？

大  孝：哎呀，你是我的爹，我不给你瞧给谁瞧呢。

二  顺：就是，刚才那些都是玩笑话。

霍大爷：玩笑话？

二  顺：是的，你千万不要当真，你是我们的爹，我们巴不得你健康长寿。

霍大爷：那刚才你们还让我吃老鼠药。

大媳妇：你不也是没吃嘛。

霍大爷：那么远可我怎么去呢，我又走不动。

大  孝：我们抬你去啊。

二  顺：可不，床板一抬不就行了。

霍大爷：好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能治好我的病。

大媳妇：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了。

大  孝：哎。

霍大爷：外面下着大雪，我好冷啊。

二  顺：跑起来就热乎了。

霍大爷：我还饿着呢，吃点饭再去吧。

大媳妇：爹，你就早去早回了，回来吃也不迟，我都给你准备着。

二媳妇：是啊，等看好了病你有了精神，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胃口也就好了。

霍大爷：就怕我回来啥也没有了。

二媳妇：没有了就到我家去吃，我等着你回来，保证有鸡有鸭。

霍大爷：有也只是骨头了。

大  孝：哎呀，俺的爹，你就别说吃的了，快坐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二  顺：对，立刻就去，一刻也不能耽误。

霍大爷：真的要去吗？

大  孝：那是当然。

霍大爷：好吧，就听你们的了。

二  顺：这就对了，你只管躺着就行了。

霍大爷：嗯。

说着两人抬起了床板。

大媳妇：俺的爹，你可睡稳了，不要摔了下来。

霍大爷：我睡好了。

二媳妇：你们可要小心点，看完了病要早点回来。

二  顺：知道了，媳妇。

大媳妇：早去早回啊。

大  孝：哎。

二  顺：快走吧。

大媳妇：当心呢。

说着大孝和二顺抬着老人走了下去，两个媳妇紧紧地跟在后面，众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