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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当“民师”遇见美女记者 |
| 【原创剧本网】作者:燕斌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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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民师”遇见美女记者 1、 县教育局大院。日，外。 在“某县中小学教师招聘考试笔试成绩表”的公示榜前，聚集着一些年轻人，或喜或忧，或尖叫或叹气，表情行态各异。 徐铭科站在人群中，眼睛紧盯着公示榜寻找自己的名字，逡巡一会，终于找到。他的成绩是：语文91.5，两学（教育学、心理学）两法（教师法、教育法）70，数学29。 他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但随即就瞠目结舌。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名次一栏，“36”。他站了一会儿，才挤出了人群，怏怏地出了大院。 2、 乡镇公交站点。日，外。 5路公交车靠站牌停下，老老少少也只有五六个人从后门下车。徐铭科最后一个下来。他站了一会儿定定神，然后猛吸一口气向马路对面走去。 3、 一修车铺。日，外。 修车工满身油污，正在修一辆摩托车。徐铭科直接直到停在一旁的摩托车前，一边跨坐上一边插上钥匙，准备发动时，修车工抬头看见了他。 修车工：哟， 徐铭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呢！考了第36名。 修车工：（惊讶地）那怎么会呢？36名够可以的啦！我听我表弟说这次参加考试的有200多人呢？对了，我表弟这次也考了，你知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他叫刘军。 徐铭科：这我还真没注意。唉，报考的人再多也不管用，这次只招20个，没进前30名，门儿都没有。 修车工：（啧啧舌）哟，那些当官的可真抠啊。你说这几年他要不一个不要，要不呢只要一二十个，这管什么用呢？现在师范生这么多，一下招个一两百都安排不过来。只要20个，不是“杯水车薪”吗？ 徐铭科：行啊，你都用上成语了，功夫见长，值得夸奖。 修车工：（得意地自谦）哪儿，跟你 徐铭科：好了，不打扰你修车了。我回了啊。你忙吧。（发动了摩托车） 修车工：这就走啊。 徐铭科摁了一下喇叭，驾着摩托车开走了。 修车工：（望着徐铭科的背影摇头）可惜了，一个人才呀！（蹲下去继续修车） 4、 徐铭科家堂屋。日，内。 徐铭科和父亲面对面坐在八仙桌旁。徐父眯着眼抽烟，地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烟头。 徐父：（吐了一口烟）我看你下半年还是去代课，我就不相信县里只招这一次。 徐铭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父：一年不考等一年，两年不考等两年。我就不相信现在的在编教师中没有退休的，没有减员的。有了缺额，他还是得考。 徐铭科：我不想在家待了。镇上的人都知道我去考试了，现在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没考上，那还不笑话死我？ 徐父：笑什么？除了你我和你妈，谁会管你那点破事？ 徐铭科：反正我就是不想在家待了。 徐父：你不在家待，能到哪去？ 徐铭科：我要到省城去，那里机会多。 徐父：你要放下了书本，那明年万一要是还考怎么办？ 徐铭科：谁说我去省城就一定要放下书本了。省城民办学校多着呢？我就不相信我教不了书。 徐父抽烟不语。 5、 徐铭科家屋后。夜，外。 徐铭科和马维维搂在一起，热烈地亲吻。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两人调匀了气息，徐铭科拉着以维维坐在草地上，马维维偎在徐铭科怀中。 马维维：铭科，省城那地方，比我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你会不会见异思迁呀？ 徐铭科：维维，你把我当成陈世美吗？我又不是去赶考，更没有他那运气，我是去找工作，是去挣钱。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打工仔，农民工，我就是想见异思迁，也得有人看得上才行啊！ 马维维：哦，这么说，你是有这个心了是不是？ 徐铭科：谁说的，我说了吗？ 马维维：不管怎么说，你要是真变了心，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一个乡下女孩，除了做衣服什么也不会，哪有条件跟在里女孩比呀！ 徐铭科：我的傻裁缝，我这还没走呢，你就成了怨女了。那我要走了，你不成孟姜女，该千里去寻夫了？ 马维维：谁会千里寻夫了？你又不是我的…（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 徐铭科：我不是你的什么？哦，既然我不是你的丈夫，那我到了省城去讨媳妇娶老婆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你可管不着喽！ 马维维：你敢。（扬起脸秀眉微挑。） 徐铭科：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厮打在一起，笑声求饶声此起彼伏。闹累了，竟躺在草地上休息，沉默无语。 马维维：铭科，你明天走，我不能送你了。 徐铭科：没关系，你今晚能请假来陪我，我就很满足了。 马维维：你真的不怪我吗？ 徐铭科：我为什么要怪你。再说，我读书时就怕被人送，哭哭啼啼唠唠叨叨的，搞得人心里难受。 马维维翻身趴在徐铭科身上，突然浑身发抖。 徐铭科：维维，你怎么啦？怎么打哆嗦呢？ 马维维：铭科…你…明天要走了，我…我把…身…身子…送给你吧… 徐铭科呆了一会儿，猛地翻身压住了马维维。 6、 省城汽车客运西站。日，外。 站外的广场上，车流如织，人头攒动。徐铭科背着一个大行李包，拉着行李箱，随出站的人流挪动。出了站，他放下行李包，用衣袖擦满头满脸的汗珠。 7、 省城一旅社。日，外。 徐铭科站在旅社门口，看旅社玻璃门上贴的价目，正要往里走，却被身后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吓了一跳。他连忙站到一边，回身一看，车已经停下，从里面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扛着摄影机，三十来岁的样子，女的拿着话筒，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两人从他身边掠过，直接进了旅社。徐铭科又看见这辆普桑车身上有“省电视台《民声关注》”的字样。 8、 旅社内。日，内。 三四个民警在旅社内不太宽敞地门厅里站着，墙角蹲着七八个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两位记者在准备好了器材后，女记者王项珏开始了采访。 王项珏：各位观众，我是省电视台《民声关注》栏目记者王项珏。我现在呢，在省城西岸路的一家路边旅馆里为您作现场报道。根据群众举报，我公安干警经过详尽周密的明查暗访，终于在今天中午重拳出击，一举捣毁了这家暗地里从事聚赌、组织妇女卖淫等非法行为的旅馆。在我身后呢，是民警现场查获的卖淫嫖娼人员。我们现在来请参与行动的民警向我们介绍一下详细情况。（转身向身后的一位中年民警走去）这位警官，你好。 中年民警：你好！ 王项珏：我是省电视台记者。我想请您介绍一下这次行动的相关细节好吗？ 中年民警：好的。 9、 旅社门口。日，外。 徐铭科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王项珏作现场采访。然后拖着行李箱，背着大挎包去找别的旅社了。 10、 徐铭科所住的旅社房间。夜，内。 徐铭科坐在床上，把一台旧彩电调至《民声关注》播放的频道。播放的内容却并非是白天看到的，也没有出现王项珏记者。 他失望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记者，民声关注，王项珏。 11、 移动营业厅。日，内。 徐铭科走到柜台前，办理了一张电话卡。 12、 职业介绍所。日，内。 介绍所只有两张桌子对面排着，一个老年胖妇女和一个中年瘦女人悠闲地坐着。胖妇女看到徐铭科进来，向中年妇女递个眼色。 中年妇女：（站起来热情地说）小伙子，是来找工作的？ 徐铭科：嗯。 中年妇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并指着自己桌旁的另一把椅子头也不抬地说）从那儿吧。说说，你想干什么工作？ 徐铭科：（坐下）请问有没有来这儿招聘老师的？ 中年妇女：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有证件吗？ 徐铭科：（从黑皮革包里翻出毕业证等双手交给中年妇女）这是我的毕业证还有教师资格证，另外几本是获奖证书。 中年妇女：（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哟，还获得过省级大奖呢？ 徐铭科：是的，一共两次，第一次是全省大学生诗歌大赛是一等奖，第二次是省广播电台台训征集入围奖。 中年妇女：这条件不错。不过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进报社，电视台呢？那些地方不就是要文笔好的吗？ 徐铭科：大姐，那些地方哪是想进就进得了的？ 胖妇女：就是，没有关系，能力再高的想挤进去都难。现在这个社会上，能人多了。 中年妇女：说得也是。小伙子，我们这儿还真有一家私立学校要招老师。我来帮你问问啊。 徐铭科：哎。谢谢大姐。 中年妇女翻开登记表，指着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过去。 中年妇女：喂，老何呀。…咳咳…你 徐铭科：（兴奋的）行行，没问题。 中年妇女：那要是没问题，你就先把服务费交了吧。 徐铭科：多少钱？ 中年妇女：一百。 徐铭科：一百？ 中年妇女：是啊。我们按照工资的百分之十收取的。那家学校开的工资是一千，还管吃管住。收你一百不算多了。 徐铭科：（从皮夹里抽出一百元钱）好，谢谢大姐啊。 中年妇女：（接过钱说）我把学校的地址和名称写给你，你照这个地址去找。另外校长姓何，我把他的手机号码也写上。你找不到可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在一张练习本纸上写字） 13、 城郊的村落。日，外。 这里的房屋紧挨着，而且大多是两层楼的建筑，最高也就三层半。有新盖的，也有旧房，刷过漆的墙体和斑驳的旧墙体交相映衬，显示这儿像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14、 村落的巷子。日，外。 一辆出租车停在巷口，徐铭科从车里下来，背包拖箱的，手拿着一张练习本纸，低头看看上面的字又抬头看看建筑。一辆轿车从巷子里开出，扬起一阵灰尘，让他睁不开眼。 15、 育才学校校长办公室内。日，内。 徐铭科坐在何校长的对面，何校长一边看他的证件，一边点头。然后放下证件。 何校长：好，不错。小徐呀，我这儿的条件是简陋了点，但是生源规模在同类学校当中是靠前的。而且我开的工资又是同类学校当中最高的，一千块，管吃管住。如果你不想在学校住，学校也会给租房补助。但是呢，在我这儿教书，可不比在公办学校，每个老师的教学任务都比较重，其实这也不是我们育才学校才有的个别现象，而是整个行业的普遍现象。所以你首先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徐铭科：何校长放心，我能吃得下来苦。 何校长：那好。你是住校还是另租房子？要是住校，你现在就可以去安顿下来。 徐铭科：我住校吧。 何校长：好。我叫人带你去宿舍。（对着窗外喊） 一个年轻男老师推门进来。 何校长：嗯。这是新来的 16、 育才学校男教师宿舍。日，内。 一间宿舍里摆着四张高低床。一两张旧办公桌摆放在宿舍中间。 徐铭科：好的，谢谢呀！ 徐铭科：我是省西学院毕业的。你呢？ 徐铭科：我去年毕业的。在家乡代了一年课。 徐铭科：徐铭科。双人徐，铭记的铭，科长的科。 徐铭科：你真厉害，这都看出来了。我爸曾经是个副科级干部，因为计划生育超生，被免职了。我就是他那个超生的孩子，所以他要让我记住他曾是科级干部，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徐铭科：可惜呀，我却不争气。 17、 育才学校操场。日，外。 徐铭科边来回走动边讲电话。 徐铭科：维维，我在这儿安顿好了。 马维维：哦，是学校吗？ 徐铭科：是的，比我在家代课的学校大多了，学生有六百多，干着有劲。 马维维：那你课重不重呀？ 徐铭科：一个星期二十二节，主要带八年级语文，其它的都是副课。说重也不重。 马维维：那你住在哪儿呢？ 徐铭科：就住在学校里，集体宿舍。室友也是跟我类似的，师范类院校毕业没有考进编制，暂时在这儿过渡。唉，这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念大学时的生活。 马维维：吃也在学校里吗？ 徐铭科：一天三顿都在学校里吃，双休日还管呢！挺好的，钱花不掉。 马维维：伙食怎么样？ 徐铭科：还行吧。你不知道我对吃不讲究吗？ 马维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呀。衣服要经常换经常洗。 徐铭科：知道了！真想你。 马维维：别说了，我在车间里呢？ 徐铭科：那你抽空来省城看看我好不好？ 马维维：最近怕不行，货催得紧，我们天天晚上都要加到十一点多。等忙完了这段再说吧。 徐铭科：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呀！别累坏了身子，影响了我们以后的生活。 马维维：呵呵，知道了。就这样吧，主任过来了。我抽空打给你。 徐铭科：好，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徐铭科伸展手臂作拥抱状。 18、 育才学校八年级课堂。日，内。 徐铭科正在上作文课。三十二名学生真正在听的只有一半，另外的一半，要不趴在桌上睡觉，要不在煞有其事地忙着自己的事。 徐铭科：（站在讲台上）下面，我们来请几个同学把自己的作文读出来。 讲台下一阵“啊”的声音。同学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徐铭科：（摇头一笑）我们的同学一听到读作文，反应就这么热烈。我不知道这是表明你们很热衷于和同学们分享自己的喜悦或忧伤呢，还是你们的隐私保护心理特别强。杨丽丽同学，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叫杨丽丽的女生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含笑慢慢站起。却低着头，向自己的好友黄婷打口语。 徐铭科：杨丽丽，老师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杨丽丽：（终于抬起头，却嘻皮笑脸地问徐铭科）老师，为什么要问我呀。班里的人这么多，偏偏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呀。 全班哄堂大笑。 徐铭科：（也跟着笑）说得好。不过请你给我，也给全体同学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整你呀！是你抓住了我的小辫子？还是我对你有成见呀！ 杨丽丽：（脸红红的，笑容也消失了）反正你就是整我。你为什么不找男生回答。 徐铭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找男生回答？ 杨丽丽：那你干嘛要找我？ 徐铭科：你不是总是说女生优先吗？怎么，我真要把优先回答问题的特权赋予你们女生时，你倒退缩了？ 杨丽丽：你就是在整我，我要去校长那投诉你。（眼圈红红地吼着） 徐铭科：好！说得漂亮。校长要是知道了我们班的同学这么有思想，有个性，一定会夸我带班有方的。 杨丽丽气得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趴在桌上大哭起来。黄婷离开座位来安慰她。 徐铭科：同学们，你们有思想，老师很高兴，你们有个性，老师也很欣慰。但是你们不分场合地显摆自己的思想，卖弄自己的个性，这就让老师很痛心，很失望，甚至是很反感。一个人最起码的心理素质就是要控制住自己，不能为所欲为。做到了这一点，你们就基本上拿到了迈向成功的通行证，做不到这一点，你们就失去了融入社会的资格。（环视教室，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听着，小动作没人做了，也没人敢睡觉了）现在，我们继续，葛耀，请你把自己的作文读出来。 一个矮个儿男生站了起来，拿起作文本开始读。 19、 育才学校教师办公室。日，内。 徐铭科一坐到位子上，李东就递给他一枝烟。 李东：刚才我听了你的说教课，真行啊你，这帮调皮鬼总算被你镇住了。 徐铭科：我真佩服你能坚持带他们一个学期。我这一个月时间，就快被他们弄疯了。 李东：应该是我佩服你才对。我那一个学期也是挨过来的。你说他们七年级的时候，刚入初中的门吧，怎么就软硬不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呢？ 徐铭科：你就别哄我了。这帮学生迟早要把我弄个精神分裂。 李东：我看不会。你呀比我有策略。杨丽丽还有黄婷，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们中的王，你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对她们上了劲，说明你路子没走错。 徐铭科：这两个女生，虽说调皮不服管，但组织能力还是有的。我这第一期班报，就是她俩给领的头，做得还真有模有样。 李东：你说到班报我想起来了。国庆要到了，学校的黑板报要出了，我估计，今年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肯定会落到你的肩上。 徐铭科：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够格呀。 李东：你不信？等着瞧吧。 20、 育才学校操场。日，外。 徐铭科和李东带着一些初中男生在打篮球，双方在场上激烈地拼分。下课铃响时，也没有停下来。 何校长腆着大肚子来到篮球场。 何校长： 李东：（大声回答）好，马上就来。（转而低声对徐铭科说）老爷车又发脾气了。 徐铭科：什么？ 李东：你没发现那辆破中巴吗？报废的。 徐铭科：那怎么还继续开，而且还拉学生？ 李东：吝啬鬼当家，能省则省，不能省则抠。（对学生们喊）走，推车去。 大伙儿向一辆破校车涌去。徐铭科走在最后。一伙师生推了两个来回，校车终于冒了黑烟，突突地响了。 送走了校车，李东和学生们去洗手，徐铭科准备走。 何校长： 徐铭科：何校长，有事吗？ 何校长：（笑眯眯的）我看你小伙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个人才呀。 徐铭科：哪里。何校长过奖了。 何校长：这是真的，我看过你写的字，非常漂亮，而且有自己的特色，文章也写得非常不错。我想让你主持一下国庆黑板报的出刊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徐铭科：（愣住了，眼睛不由看了在篮球场上的李东）何校长，我怕我干不好，到时候影响了整个学校的形象。 何校长：怎么会呢？我相信我没看错人。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 徐铭科：这个… 何校长：年轻人嘛，就要不断尝试，不断学习。这出黑板报，正如你所说的，也是关乎学校形象的工程，也最能锻炼人。你说呢？ 徐铭科：那好吧，谢谢校长信任。不过干得不好，您可不能怪我。 何校长：不会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21、 省电视台《民声关注》栏目组会议室。日，内。 栏目组的制片人、编导、主持人、记者共十几个人在开选题会。王项珏谦虚地边听边记节目制片人老魏的发言。 老魏：我们这个栏目已经一岁半了，收视率依然居高不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做的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内容，讲的都是老百姓身边的事。但是走到这一步，我们也要认真地考虑考虑节目创新了，要不然，我们的节目也会被淹没掉，没淘汰掉。所以下半年，我们要着重考虑转型之路，做几个有深度的，具有广泛代表的案子。本来嘛，民声这个范畴就很广，尤其是政治文明达到一定水平的今天，任何的国家大政方针都能兼听民众声音。所以我们要转型其实就是把关注面向纵深发展。过去的一年半，我们走的是普遍撒网的咱子，今后至少要用一年半的时间，我们要走的是重点逮鱼的路子。 22、省电视台《民声关注》栏目组办公室。日，内。 王项珏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素材。同事张莉来到她办公桌旁趴下。 张莉：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王项珏：哪呀？ 张莉：（站起来转个身，手抱胸前靠在办公桌上）唉，你还想着消化。我呢？是听着都含糊。你说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型，还向纵深发展。哼，我看呀，能保持这样一天一个案例就不错了。 王项珏：张姐，其实你的想法 张莉：（愁眉苦脸）唉，话是这么说，可是为了一个案子，伏案工作好几天，哪有什么新鲜感哪！ 王项珏没有作声，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王项珏：（向张莉歉意地一笑，接听手机）喂，我在台里呢！…晚上，好啊。…就这样，拜拜！ 王项珏收线，对张莉调皮地笑笑。 张莉：怎么，晚上有活动呀！ 王项珏：肖刚说他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酒吧，晚上开业。张姐，咱们一起去呀？ 张莉：我可不想去和了你们的好事。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尽兴地玩吧！ 王项珏：哟，张姐，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有沧桑感。弄得我们之间就像两年时代的人似的。 张莉：本来嘛。这人哪，不服老不行，不服小也不行。（站直了身子往门外走）再过几年的早晨，你就会在公园里找到我喽。 王项珏噗嗤一笑，摇摇头。 23、“SO HOT”酒吧门外。夜，外。 酒吧正在进行开业庆典活动，门前摆着长长的两排花篮。里面传来摇滚乐队的演唱声。酒吧主人六子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招呼来宾。他看到一辆敞篷车开进停车场时，忙迎了上去。从车上下来的是王项珏和她的男朋友肖刚。 六子：（笑容堆面）刚哥，您来了。 肖刚：（拍打了一下六子）兄弟，你开业我能不来吗？ 六子：（看到王项珏）哟，嫂子也来了，真是让我篷筚生辉呀！ 肖刚：行啊，六子，几天不见，你长学问了，都会酸了啊。 六子：哪儿啊，这不嫂子，大记者，大才女，一见着她，那说出的话想不文明都不行。 王项珏：（对肖刚）就是。你看人家六子，都知道文雅，哪像你呀，一天到晚，脏话不离口。多俗气呀！ 肖刚：他哪是文雅，他是泥腿子裹绸缎——外面光堂。我这才叫男儿本色。想什么说什么，不掖着藏着，多痛快呀！ 王项珏：你看你，不学好，还找借口。 六子：嫂子，你不知道，刚哥在我们兄弟中间，可是教授级别的，我们还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水平。 肖刚：（对王项珏）听到没有，这才是大实话。（对六子）唉，六子，我看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呀，存心把我们晾在外面是不是？ 六子：嗨，这酒吧，就是我不进去也得让刚哥您先进去呀。（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刚哥，嫂子，请。 肖刚：这还差不多。（拉着王项珏进了酒吧） 六子目送着他们进去，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忙回头，高兴地大叫起来。原来是小学同学李东带着他的同事徐铭科来道贺。 六子：（抱住李东）小李子，是你！你他妈地这几年都埋到哪儿去了。害我找得好苦。 李东：（和六子对面站着）小六子，这不是被你给挖出来了吗？你小子现在麻雀变凤凰了，都成精了。 六子：你就别损我了吧。我这是人前耍猴子——玩把戏呢，说不定哪天就… 李东：（忙插上嘴）呸呸，今天是你开张的好日子，你他妈的嘴能不能放喜气点。 六子：对对对。还是我小李子为兄弟着想。（看到徐铭科）这位兄弟是… 李东：哦，这是我同事，徐铭科 徐铭科：六老板，恭喜恭喜。 六子：谢谢，谢谢。 李东：六子，我这同事可是个文化人，哪天你让他帮你写幅字，保准提高你们店的层次。（看看霓虹招牌）“SO HOT”，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取得那么暧昧呀。（凑近六子耳根）你这不是搞一夜情的吧。 六子：（笑笑）小李子，你想女人了是不是。今晚兄弟我就让你开开洋荤。（放低声音）我这儿还真有几个朝鲜族的妹子呢？ 李东：（吃惊地）你真做这个！ 六子：现在有几家不做呀？买卖吗，有买就有卖。（指着酒吧里）快进去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东：好，我们进去了啊。 六子：小蓝，把这两位贵宾招呼好。 一个穿旗袍的小女生笑着点点头，招呼着李东和徐铭科进了酒吧。 24、“SO HOT”酒吧里面。夜，内。 开业庆典正式开始，穿白旗袍的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 主持人：各位嘉宾，晚上好。欢迎参加“SO HOT”音乐酒吧开业庆典。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友请酒吧创办人六子先生致欢迎辞。 六子在一阵掌声和呼哨声中笑盈盈地走上台。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一发言稿，准备念。 肖刚：（高声的）六子，能不能脱稿啊。 人群中出现附和之声：是啊，六子。就你那水平，这字认得全吗？还是随兴发言吧。 六子：（慌乱地笑笑）好，那我六子就信口开河了。（把发言稿揉成一团扔掉） 肖刚：这还差不多。随兴说的，多真实呀！ 六子：（咳了几声，清清嗓门）我六子今天很高兴，开了这家酒吧。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有这么多兄弟、朋友来捧场。要说我六子，这几年在省城也多亏了兄弟们的扶持，帮忙，才能在这藏龙卧虎的地方站稳脚跟。此时此刻，我很激动。我也想借此机会感谢所有的兄弟。尤其要感谢我的刚哥。记得我刚到省城的时候，兜里只剩下二十几块钱了。是刚哥，像及时雨一样，帮助我，让我树立了活下去的信心。 台下王项珏深情地看了一眼肖刚，肖刚一脸的感动和自豪。 六子：后来，我刚哥就一直把我当成兄弟，有赚钱的机会，总是没忘了我。正是有了刚哥，我六子才能出人头地，盘下这家酒吧。我在这里要深深地感谢我刚哥。（向台下刚子站的地方深深地一鞠躬） 台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肖刚的脸上。徐铭科看到了站在肖刚旁边的王项珏身上。 徐铭科：（拉拉李东的衣袖）李东，你看见那个男的身边站着的女孩没有？ 李东：看见了，怎么啦，你们认识？ 徐铭科：她你没见过。你好好想想，你肯定见过。 李东：是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她是谁。她叫什么呀？ 徐铭科：她就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叫王项珏，经常上电视的。 李东：不会吧，她也会来凑这个热闹？ 徐铭科：我敢肯定就是她。我刚来省城，就看过她真人。而且还是近距离的。她就从我身边走过。 李东：（笑笑）你小子不是从那时起就得相思病了吧。 徐铭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不喜欢美女呀。 李东：兄弟，现实一点吧。你没个几百万，就别想碰她的手。 徐铭科：唉呀。是啊，像我们这种人，对美女也只有想想罢了。 酒吧里掌声如潮，原来六子已经说完了。徐铭科和李东也跟着鼓掌。 主持人：刚才六子先生深情回顾了他的创业历程，其中甘苦，个中辛酸，让我们也深受感染。接下来，我们友请肖刚先生和他的女伴 在台下狂热的呼唤声中，肖刚和王项珏一起穿过人群，走上舞台。在徐铭科身边经过时，徐铭科无比崇敬地直视着王项珏，王项珏也看到了他的眼神，非常优雅地向他点点头，徐铭科整个人似乎呆了。 李东：（撞了一下徐铭科）别真傻了。 徐铭科：（回过神来）太美了。这是又一次的擦身而过。 李东：我看你得花痴了。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你没瞧那男的穿的吗？一身名牌，我看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你呀，是没有机会喽。 徐铭科：什么机会不机会的，美是要大众来欣赏的。 肖刚和王项珏唱的是《知心爱人》，肖刚的声音沙哑，还经常跑调，王项珏歌喉甜美，仪态端庄中又有几分妩媚。徐铭科一脸呆相地注视着王项珏。 他们唱完后在一阵尖叫欢呼中下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主持人：下面是自由献艺时间。各位嘉宾，不论唱歌、跳舞，只要愿意展示，我们都热烈地欢迎。 有几个人陆续上去演唱。 李东和徐铭科坐在角落里。台上第三个上台的小伙子正在声嘶力竭地吼着阿宝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除了尖锐得能扎破听众的耳朵外，没别的特色。 李东：就这水平，还敢登台献艺。 徐铭科：怎么样，待会儿，咱俩上去弄个合唱？ 李东：你去吧，我可没那才艺。 徐铭科：好，看我的。 那个小伙子在并不热烈的掌声中下来后，徐铭科走上了舞台。 徐铭科：（拿起话筒）朋友们，今天六子先生酒吧开张，我作为新朋友，没什么可表祝贺的，就来为大家带来一段钢琴演奏吧。另外，这首曲子，也是献给现场一位女嘉宾的。 台下零零落落地拍了几下掌。 徐铭科坐在钢琴前，调试了音阶后，开始弹奏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娴熟的弹奏技巧，专注的弹奏表情，让台下原来哄哄闹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项珏正举着杯子喝红酒，听到钢琴声，手停住了，扭头看台上，只见一个英俊儒雅的男子正在如痴如醉地弹奏着。她呆呆地看着。 肖刚注意到了王项珏的专注，将她抱在怀里。 王项珏：（一惊）干什么呢？ 肖刚：你看你那痴相，我怕你丢丑。 王项珏：（莞尔一笑）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刚才那嘶呀号的，像什么呀？ 肖刚：哟，我们的大作家，还是一个艺术家呀。 王项珏：别闹了，好好欣赏吧。 徐铭科弹奏完后，台下竟是如雷如嘲的掌声和叫好声。 一个女服务生端着一杯啤酒上了舞台，站在了徐铭科身前。 徐铭科：这是干什么呀？ 服务生：（微笑着）这是刚哥打赏的。 徐铭科：刚哥？打赏？这什么意思？ 服务生：刚哥说你演绎得才是真正的艺术，让你喝杯酒后再唱一支歌。 徐铭科：你把酒端下去，替我转告刚哥。我不是卖艺的，我想唱就唱，不想唱就不唱。用不着别人打赏。 徐铭科下了舞台回到座位。 肖刚：（看到这一幕）这小子是谁呀，怎么这么横？ 六子：（陪笑）刚哥，他是我同学带来的一个同事，我们也是今晚才认识。 肖刚：他为什么不喝我的酒呀！ 六子：这…我就不清楚了。 肖刚：你把他叫来。我问问他。 六子一副为难的表情。 王项珏：算了，今天是高兴地日子，别惹事。 六子：是啊，刚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肖刚：（看看王项珏，又看看六子）好吧，今天就算了。不过你告诉你那同学，我肖刚可不是随意就打赏一个歌手的。让他的同事以后识相点。 六子：唉，我一定转告。来，刚哥，我们喝酒。 六子端起酒杯敬肖刚，肖刚跟他碰了一杯，又快活地喝了。 25、“SO HOT”酒吧门口。夜，外。 人们纷纷走出来。肖刚喝得是东倒西歪。六子和王项珏两个人搀着他。 六子：刚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肖刚：不用。你嫂子会开车。 六子：（对王项珏）嫂子，那就麻烦你了。 王项珏：没事。 六子把肖刚和王项珏送到肖刚的车旁，将肖刚安顿在副驾驶座上。王项珏发动车子。 六子：（边挥手边说）嫂子，慢点。 王项珏：唉，知道了。谢谢你啊！祝你生意兴隆。 六子：托嫂子吉言。你和刚哥可要经常来捧场啊！ 王项珏：好，一定常来。你回吧，还有那么多客人要招呼呢！ 王项珏开车上了马路。 六子回到门口。李东和徐铭科正和主持人在说话。见六子来，他们停止了谈话。 六子：怎么，小李子，你们不是也准备走吧，今晚别走了，兄弟我招待着。 李东：那怎么行啊，明天还要上班呢？ 六子：你那破班带干嘛惦在心上。一个月百块钱，还没有我这儿打地端盘子的工资高。 李东和徐铭科脸色变得不好看。 李东：六子，你忙吧，我们就走了啊。 六子：别呀。（对徐铭科）这位兄弟，谢谢你捧场了。 徐铭科：应该是我要谢谢六老板盛情款待才是。 六子：得，你们文化人，我说不过你们。不过今晚，你们可不能回去。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房间。（对门口一个男服务生）你去宾馆开一间房。 男服务生：哎。（小跑着去办） 李东：别。小六子，我们真得回去。 六子：小李子，今晚听我的安排。明天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李东：这怎么好呢？（看徐铭科）要不，我们就明天一早回去？ 徐铭科：我是跟你出来的，听你的。 六子：这就对了。你们去宾馆住，完了我叫两个妞过去。 李东和徐铭科：（同时摆手说）这就不用了。 六子：好，那你们等会儿过去吧。 26、宾馆房间。夜，内。 李东和徐铭科一进房间就躺倒在床上。 李东：兄弟，你真行啊！不仅文采好，对乐器也精通啊！ 徐铭科：李哥，你就别讽刺我了。说翻了天，我还是社会上的浮萍草呀。 李东：话不能这么说，只有是金子，就总会有发光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徐铭科：（一骨碌坐起来）多谢信任，托你吉言，看我明天能不能早起吧。（站起来往卫生间走）我去冲个澡。 李东：去吧。 徐铭科进卫生间冲澡。外面有人在敲门。 李东：（坐起）谁呀？ 敲门人：老板，请开门说话。 李东犹豫了一会儿，站起来开门。 门开处，两个年轻的穿着暴露的女孩站在门口。李东忙要关门，被前面的一个女孩用身体挡住。 女孩甲：老板，我们是受人之命，来陪房的。 李东：可我们不要陪房的。 女孩乙：（凑近李东，风骚地说）老板，两个男人住一间房，多闷呀。妹妹们来陪陪你们，保证让你们舒服。 李东：（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一看）不…不行，你们快走。（猛一用力，推开两个女孩，关上门） 外面传来几句骂声，接着就是脚步声。李东松了一口气，来到床边。 徐铭科从卫生间出来。 徐铭科：李哥，刚才和谁说话呢？ 李东：哦，这个小六子，竟然叫了两个小姐来陪咱们。被我给哄出去了。 徐铭科：（愣了一会儿，笑道）行啊，李哥，柳下惠呀！ 李东：怎么，你想要。那就去追呀，她们应该还没走远。 徐铭科：我哪有那个福份。再说了，熬这大半夜的，早困了。睡觉吧。 徐铭科在自己的床上展开被子，蒙头大睡。李东还坐在床上发愣。然后摇摇头苦笑一声，也睡了。 27、育才学校操场。日，外。 黑板报前，围了许多学生。他们在看刚出好的国庆板报。八年级女生杨丽丽和黄婷从人群中间硬挤了进来。 杨丽丽：想不到老徐还多才多艺，板报弄得不比咱姐俩儿弄的差。 黄婷：怎么，你不是要对他妥协了吧。 杨丽丽：（犹豫了一会儿）我会向他妥协？我要他血债血偿。 28、育才学校男教师宿舍。日，内。 徐铭科在用手提电脑写文章。手机响了。徐铭科拿过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是“李东”打来的。他通过宿舍窗户向篮球场看了看，篮球场空无一人。 徐铭科：（接通电话）喂。 李东：（急急地）徐，快出来。 徐铭科：（一紧张）怎么了？ 李东：校车点不着火了。快来帮忙推车。 徐铭科：在哪儿？ 李东：就在巷口。 徐铭科：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徐铭科关了手提电脑，匆匆地跑出去了。 29、泥泞的巷口。日，外。 小雨还在下着，育才学校的校车停靠在巷口。车尾，何校长，李东，徐铭科和另外几个人在使劲地推着车，可是车子却始终发动不了。 30、泥泞的巷口。夜，外。 灯光下，一辆昌河面包车停在育才学校校车后。车上下来两个修车工。何校长及李东、徐铭科头发湿漉漉的从校车上下来。 修车工甲：怎么回事？ 何校长：（怒气冲冲的）怎么回事，一个星期前才送你们那儿修的，怎么又出毛病啦？你们糊弄人嘛这是。 修车工乙做出辩驳的架式，被修车工甲用胳膊肘儿拐了一下，忍住了发作。 两个修车工开始修车。何李徐三人进了车厢，司机向修车工指指点点说明情况。 31、育才学校男教师宿舍。夜，内。 徐铭科睡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李东从外面进来，正用毛巾擦头发。 李东：（看一眼床上的徐铭科）睡着了？ 徐铭科：没有呢。（撑起来坐在床上） 李东：累了吧。 徐铭科：唉哟，这个腿现在还疼着呢！ 李东：一个学期下来，你就适应了。 徐铭科：什么意思！ 李东：告诉你，现在只是你的热身赛。到了冬天上冻的时候，瞧着吧，推车就是每天的必修课。 徐铭科：这车不会破烂到这个地步吧。 李东：你说呢？从车管所拉来的报废车，还能开这么长时间，就算校长他交了八辈子好运了。 徐铭科：报废车？报废车来拉学生？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东：（做一个禁声的姿式）嘘。（捏着嗓子说）这不是开玩笑，这是草菅人命。 徐铭科：（也捏着嗓子）这也没人管？ 李东：（笑笑）整个学校就属于非法办学，谁来管？ 徐铭科愣在那儿。李东上床摊开被子。 李东：睡吧。说不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当一回推车工。 32、育才学校会议室。日，内。 所有教师坐在会议桌两旁，何校长坐在中央位置。三十多岁的女教导主任坐在他旁边。 教导主任：学校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学校在上级主管部门的亲切关怀下，在何校长的坚强领导下，各项工作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实现了本学年的开门红。今天我们这个月会，就是要总结第一个月的工作经验，指出存在的问题，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案。下面请各位老师畅所欲言，积极地建言献策。 几个新老师交头接耳，而像李东等老教师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徐铭科看到李东的表情，也止住了探头探脑的动作，拿着笔在记录本上乱画。 何校长和教导主任环视会场，又面面相觑。何校长的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情，教导主任更是有点惊慌地看着大家。 何校长： 徐铭科：（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看李东，李东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这个，我是新来的，和学校正处于磨合阶段。再说了，我又天性愚钝，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停了一下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学校在何校长的领导下，各项事业蒸蒸日上，也没有什么可供指摘的问题。 何校长：（露出笑容）呵呵，我们的小 所有老师都呆呆地坐在那儿。 何校长：小 徐铭科：（缓缓站起来）这个…我… 教导主任： 何校长点点头。 徐铭科：（眼睛往李东瞟了一眼，使劲咽一口口水）我的确是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 何校长：有问题就好， 徐铭科：我们学校的校车据说是报废车，我认为这不仅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而且对于学校的声誉也不好。为什么我们不更换一辆校车呢？ 老师中又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何校长面露不悦之色。 教导主任：呃， 何校长：我没钱换车。 众位老师又是一阵惊愕。 何校长：我收的学费是最低的，生活费是最低的，教师工资开得却是最高的。我具有老师和商人的双重身份，社会责任我已经尽到了，利润空间我也要考虑考虑吧？不错，或 徐铭科：何校长，我认为账不能这样算。您是公办教师出身，而您选择了辞职，来省城打天下，这既是一种商业行为，也是一种帮扶弱势群体的公益行为。您选择办学，我想不仅仅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市场，而是因为长期的教师工作，让您对教育事业有了感情。正是基于这种感情让您选择了这项利润并不高的事业，否则以您的能力，您完全可以在别的利润高的行业有一番作为。既然您选择了这项事业，就表示您接受了社会效益第一，经济效益第二的事实。所以您更应该为师生的人身安全负责。即使从经济利益来衡量，您也应该这样来算，那就是万一因为车子太破的缘故，而导致一些远道的学生望而却步，这就是一笔损失，当然，您作为领导者，也应当从安全的角度来通盘考虚全局，如果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那损失又会有多大。所以，我还是强烈地建议何校长您把校车更换一下。 徐铭科发言完毕，全场冷清。何校长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只不过还是没有开笑脸。 教导主任：我看，这个议题还是从长计议吧。现在我们来听听 全场没有人响应主任的话。 33、省电视台《民声关注》栏目组。日，内。 王项珏正在电脑前忙活。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翻开包拿出手机。 王项珏：喂，你好！我是王项珏。…嗯…您请说。（拿起一枝笔作记录）育才学校使用报废车辆接送学生，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34、省电视台《民声关注》栏目组策划室。日，内。 王项珏：这个选题怎么不合适了，刘策划，请你告诉我。 刘策划：我说 王项珏：刘策划，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群众举报嘛。我们作为有责任的主流媒体，主流栏目，不能让举报的群众寒心哪。你说是不是？ 刘策划：任凭你怎么说，我反正不敢批这个案子，你要做，找魏总去。 王项珏：好，那我可真去找魏总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刘策划：去吧，我不后悔。 35、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的几个老师都在伏案批改作业。徐铭科正在批作文。 办公室外有几个学生在那儿站着。 一个低年级男生：老师，有人在给校车拍照。 老师们依然忙着手头上的工作，没人理睬。 李东：（抬起头）哪有人拍照啊。小屁孩知道什么？乱打小报告，是不是想在办公室里站着呀！ 同样大小的女生： 这时办 徐铭科：（对李东）拍校车？ 李东：采访？ 徐铭科：有戏。 李东：看看去。 徐铭科：走。 二人站起来朝办公室外面走。 36、育才学校校车旁。日，外。 王项珏和报影记者在围着车转，一些学生在围着他俩转。 王项珏：（问一个学生）你们每天上学放学都是坐这辆车吗？ 小女生甲：我不坐这辆，我坐那辆。（手指着旁边一辆校车） 王项珏：（以童话语气）那这辆车有没有小朋友坐呀？ 一群小学生：（集体回答）有。 王项珏：小朋友们真乖。你们当中有没有小朋友每天是坐这辆车的？ 一些小学生：（争先恐后地指这指那）他，还有他也是的。 王项珏：（问一个被指到的小男生）小朋友，阿姨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小男生甲：可以。 王项珏：你几年级呀？ 小男生甲：三年级。 王项珏：你是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 小男生甲：是的。 王项珏：那你爸爸妈妈看到你们的校车有没有说过什么呀？ 小男生甲：他们说这车太旧。 王项珏：他们有没有说过这是报废车呀？ 小男生甲：没有。 小女生乙：阿姨，什么是报废车呀？ 王项珏：（莞尔一笑）报废车就是车子不能再开了，如果再继续开，就会有危险。 小女生乙：我知道了。阿姨，你是不是记者呀？ 王项珏：（手抚着小女生乙的头笑着说）你真聪明。你能告诉我… 上课铃打响了。学生们赶忙往教学楼跑。 小女生乙：（面露急色）阿姨，上课了，我要回教室了。 王项珏：好啊，你去吧。慢点走。 小女生乙：阿姨再见。 37、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里只剩徐铭科一个人在批改作文。王项珏和摄影记者进了办公室。摄影记者手提着摄像机。 王项珏：（敲门）你好。 徐铭科：（扭过头脸露惊讶之色）是你？（说完站起来） 王项珏：（一脸狐疑，边走进来边说）你好，我们认识吗？ 徐铭科：（回过神惊喜的）你不是《民生关注》的王记者吗？我见过你。我非常喜欢你做的节目。 王项珏：（释疑地笑笑）哦，谢谢。 徐铭科：你们今天来这儿是为的什么事？ 王项珏：（从包里掏出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 徐铭科：不用，我都认识你。 王项珏：这是我们的规定。 徐铭科：（接过工作证扫了一眼还给他）你们不是来采访我的吧。 王项珏：我们这次来是因为你们学校校车的事儿。关于这个事儿，你能为我们提供点线索吗？ 徐铭科：校车？校车怎么了？我是今年刚来这儿的，才一个多月。对学校的许多情况还不了解，恐怕帮不上你们。不好意思啊！ 王项珏：没关系。那请问你们的负责人在吗？ 徐铭科：哦，真不巧。我们校长今天下午去市里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王项珏：这样啊。那好，我们就打扰你了。你忙吧。（准备走） 徐铭科：你们这就要走啊！ 王项珏：我们去校园里转转，可以吗？ 徐铭科：当然可以。要不我陪你们吧。 王项珏：不用了。我们就随便转转。你忙你的吧。 徐铭科欲言又止。王项珏和摄影记者一起出去了。 38、育才学校操场宣传栏前。日，外。 王项珏和摄影记者站在黑板前，观看育才学校国庆专刊。 摄影记者：项珏，这字写得还真不赖。 王项珏：何止呀，这版面设计整洁、紧凑，整体感觉看上去是不是很舒服。 摄影记者：该不会是请报社人出的吧。 王项珏：（不屑一顾的神情）连校车都用报废的，还能请动报社那些骄子们？ 摄影记者：那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让我把它拍下来。 王项珏：好啊。（眼睛放在黑板右边的一首《水调歌头》上，不觉轻轻念出了声）水调歌头 徐铭科你看这首诗——没想到这看起来破烂的不入流的私立学校，软件力量这么雄厚。 摄影记者：这大概就应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的吧。 王项珏：在城市的这个几乎被都市人遗忘的角落，居然也会藏龙卧虎。 摄影记者：（边转换镜头边说）呣，这或许是一个好的选题。 王项珏：对啊。在这个世人都以为精英只会在高档写字楼出现的年代，在一个肮脏、混乱的城中村，却也的的确确栖身着一些身怀绝计的人，他们虽然没有光鲜的时髦装扮，没有可观甚至稳定的收入，没有真正地融入主流社会，但他们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默默地坚守着心里的梦。 报影记者：（惊讶地）项珏，你好像对这些人很了解似的。 王项珏：不，不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走近他们。对，我们就做这个选题。题目就叫（思考状）《没被发现的精英》。你看怎么样。 摄影记者：好。我看行。 王项珏：走。 摄影记者：去哪儿啊？ 王项珏：找那些没被发现的精英呀。 39、育才学校男教师宿舍。夜，内。 徐铭科：李哥，你说我要是上了电视，会不会火起来呀。 李东：你小子又不是明星，要那么火干什么？不过，或许就此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徐铭科：不行，我好紧张，怎么感觉像是做梦似的，一点不踏实。 李东：你看你这点出息，我早就说过，金子早晚会发光的。现在你这块金子就要被人剥去外层的土，然后精心地擦拭，再然后把你放在众人的面前以供观赏。 徐铭科：我怎么听着就成了一块石头。 李东：唉呀，你这块石头，别人是做梦也当不了呀。你小子，既得名得利，还能跟梦中佳人近距离生活一周。这种日子，你就见好吧，别再矫情了，否则看有没有人扁你。 40、徐铭科的老家。日，内。 徐铭科的父亲还在床上睡觉，手机响了。 徐父：铭科呀，这么早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吗？…（猛地翻身坐在床沿）真的，有记者要专访你？…唉哟，儿子，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一炮走红。…唉，好嘞，记着嘞。 放下手机，徐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徐父：他妈，快上街去砍两斤肉，买一斤酒，我要为咱儿子上电视好好庆祝庆祝。 41、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整个办公室都沸沸扬扬的，在谈论徐铭科将要接受省电视台记者专访的事。 男教师甲： 女教师甲：就是，等咱 徐铭科：（红着脸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又不是做我一个人的，人家王记者说了，是要做我们这个群体的专访。 女教师乙：那不也是冲着你来的。你没听那女记者一进来就问，（模拟王项珏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请问你们的黑板报是谁出的？那首《水调歌头》的词作者徐铭科在哪里？那表情，简直就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 男教师乙：这个比方好啊。我们这些三不管的民师，都有记者FANS了，这是我们整个行业的骄傲呀。 唯有李东笑眯眯地在备课，没有参与到评论中来。 女教导主任进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哟，这么热闹呢？说什么呀，让我也来分享分享。 女教师乙：主任，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呀。 教导主任：你看你这丫头，你们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呀！ 女教师乙：我们的 教导主任：这好事啊？我也是刚听说，这不，领导让咱来请明星过去叙旧呢？ 男教师甲：主任， 教导主任：这我可不敢说，你有本事，你找领导说去。 男教师甲：好啊，要是咱徐大明星聘我当他的经纪人，我一定会去。 徐铭科：好了，各位。我都说过了，人家记者要做的是我们这个群体的专访，为什么老是拿我开涮呢？ 教导主任：你们都看到了，这才是大牌，在荣誉面前保持低调。 徐铭科：主任，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了。快带我去见校长吧！ 教导主任：好。（古灵精怪的表情）请吧。 教导主任和徐铭科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男教师甲：（来到徐铭科桌前问李东）李哥，凭你的经验判断，老何这次把 李东：（笑笑）凭我的经验判断，你如果再纠缠这个话题，将有被革职罚俸流放的危险。（整整书本站起来朝门口走）小子， 李东出了办公室，其他几人忍俊不禁。 42、育才学校校长办公室。日，内。 何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殷勤地笑着。教导主任和徐铭科坐在一答长凳上。 何校长：小徐呀，听说你认识省电视台的记者？ 徐铭科：不认识呀？ 何校长：哎哟，都已经全校皆知了，你怎么单单瞒着我呢？ 徐铭科：何校长，我真的没有瞒你什么呀！那个女记者我的确不认识。 何校长：那人家会跑来给你作专访？ 徐铭科：哦，这事儿。昨天来了两个记者，本来是要采访关于校车的事儿的。您昨天不是不在学校吗？他们就在学校里转悠，然后突然跑到办公室对我说，他们准备给我们学校的教师群体做一个专访。何校长，他们是给我们这个群体做专访，并不是单单给我一个人做的。 何校长：都一样。情况我也大致知道点了。不过，我还是感到很奇怪，好好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学校的呢？又怎么想起来过问我们校车的事儿呢？ 徐铭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何校长：这的确有点怪异。你说我们月会刚开完没两天，在月会上老师们也就这个校车问题作了一番争论，事后，电视台的记者就知道了。这事似乎总有哪个地方不对头。你帮我想想，是哪个地方。 徐铭科：何校长，您不会是怀疑我举报的吧？ 何校长：嗳，你看小伙子多疑了是不是？我只是让你帮我想想，两件事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怎么就怀疑你举报的呢？不过，你说举报，这事还真是得有人举报才能捅得出去。你们说，是不是？ 教导主任：我看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我们自办学以来，从来没有和电视台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突然这么有针对性地来学校就某个问题进行采访，一定是接到了举报。 徐铭科：其实，昨天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说他们凭白无故地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何校长：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举报的，一定要他好看。 教导主任：不过何校长，现在因祸得福了。他们没有深究这个事，反倒对我们的老师，尤其是 何校长：是啊是啊，所以说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呢？要不是我们的校车问题，记者会对我们这拐旮旯里的学校感兴趣吗？我估计他们昨天花在路上找我们学校的工夫就得两三个小时。他们不来我们学校，会看到我们的老师兢兢业业、多才多艺的一面吗？ 教导主任： 何校长：是啊，小徐，你现在是我们育才学校的骄傲。那位记者什么时候来？ 徐铭科：她说下个礼拜一过来。在这连续采访一个星期。 何校长：那好呀。你要好好准备准备，把你身上的潜能都充分地挖掘出来，向他们展示展示我们城市教育游击队的风采。 43、省城汽车站。日，外。 徐铭科和李东站在旅客出站口。 李东：铭科，你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的这句话，你信不信？ 徐铭科：李哥，好好的怎么说这个？ 李东：我总觉得你媳妇儿在这个时候到你身边来，不太正常。 徐铭科：（笑笑）李哥，这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从家里走的时候，我们俩就约好了。她有空就来省城看我。 李东：（似懂非懂的样子）哦。那你媳妇可真会找机会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摆明了是要把你蠢蠢欲动的心扼杀在萌芽状态呀！ 徐铭科：李哥，你见好就收吧。别老拿我开涮了。 李东：行。不说了。 马维维挎着一个大号黑色皮包出来了。看到徐铭科，朝他招手，徐铭科没有看见，李东却发现了，拍了他一下，指着马维维的方向。 李东：看，你媳妇吧。 徐铭科：（顺着李东手指的方向看）是的，是她。 李东：你小子艳福不浅呀，发妻这么漂亮。 徐铭科：李哥，别笑话我了。（向马维维招手） 马维维来到他们身边。 徐铭科：怎么样，坐车累了吧。 马维维：（幸福地笑笑）还好。 徐铭科：（突然想起的样子，指着李东）哦，维维，这是我同事，也是我在省城最好的朋友，李东， 李东：你好，美女！ 马维维：你好。 徐铭科：（指着马维维问李东）李哥，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李东：不用了。不过我想说一句，弟妹的真人比你描绘得要漂亮多了。 徐铭科仰头大笑。李东也跟着笑起来。马维维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 李东：（对徐铭科）走啊。别老站这儿让人瞻仰了。 徐铭科：对，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李东：当然啦。我早就饿了。弟妹喜欢什么风味的？吃火锅行不行？ 徐铭科：（问马维维）维维，吃火锅行不行？ 马维维：我随便。 徐铭科：那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44、徐铭科临时租住的房子。夜，内。 徐铭科和马维维在一个塑料盆里洗脚。 马维维：（环顾房间四周）铭科，你不是说你住的是集体宿舍吗？ 徐铭科：是啊。这不你来了，我不能再住那儿了吧。所以就租了一间房。 马维维：这房子是租的呀。我可只过来玩两天的，又不是长住。 徐铭科：我知道呀，所以我只租了一个月。 马维维：一个月？那么长。我肯定住不到那时候。 徐铭科：傻丫头。其实你算一下账，租房划算多了。住旅舍两个晚上就得一百块，而这房间一个月的房租也才一百二。你说我租房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马维维：那也是浪费钱哪。你住宿舍，我就在你们女老师的集体宿舍挤两个晚上不就行了。还花那个冤枉钱。 徐铭科：（一把搂住马维维）这钱花得一点不冤枉。（嘴巴凑在马维维的嘴唇上） 两人顺势都倒在了床上。 45、肖刚的公寓。夜，内。 大床上，肖刚和王项珏赤裸着躺在床上。肖刚点燃一枝烟，被王项珏抢过掐灭。 肖刚：（一脸怒气）你干什么？ 王项珏：我不是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抽烟吗！ 肖刚：老子心烦，想抽枝烟缓解一下行不行啊！ 王项珏：你和我在一起，还有什么心烦的。不会是烦我了吧。 肖刚：（扭头看看王项珏可爱的表情，平和了语气）没有。我怎么会烦你呢？我就是烦我自己也不会烦你呀！ 王项珏：你瞧你脸变得多快呀！对了，你心烦什么呀！ 肖刚：唉，这事说来恐怕还要你帮忙。我想了想，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你能帮上忙，而且可以出面了。 王项珏：什么事儿，说得那么严肃。你可别吓唬我，我只是一个小记者，没有那个金钢钻。 肖刚：其实也不是我的事，但跟我是息息相关。直说了吧，水利厅要换届，我爸完全有条件连任厅长，可是最近一个星期，却被省纪委找谈话找了两次。这个敏感时期，出这样的事，那不是要他的命吗？明摆着是有人在黑他。 王项珏：那你要我怎么帮忙呀！ 肖刚：我就想，你能不能跟你们领导说说，给我爸做一期节目，着重介绍他这几年的政绩。小珏，这事也只有你能帮上忙了。那帮人，以前和我爸称兄道弟，有事求他的时候，一口一个肖厅长，喊得比亲爹还要动听。一见我爸被纪委传唤，缩头比乌龟还快。 王项珏：这事难办。台里明确规定，没有重大议题，不对处级以上干部进行专访。 肖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这几天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组数据。看到这个数据，我相信你们台长也会感兴趣。 王项珏：什么数据？关于哪一方面的？ 肖刚：当然是我爸职权有关的。每一项都能体现出老爸的政绩。 王项珏：这样吧，我明天把这些资料交给台总编室。 肖刚：不行。这事一定得你们部门去办。 王项珏：为什么呀？ 肖刚：你想呀，你们的节目多有影响力呀，从上而下，谁不喜欢看。而且最好你亲自去办，这种事，自己人办才更贴心，更周全。 王项珏：那得等一段时间了。我手上现在有案子。 肖刚：不行。过一段时间就该尘埃落定了。那时播管个屁用。必须马上就制作，然后马上播。 王项珏：可我都已经把案子报上去了，跟采访对象也约好了。总不能没有原因地就撤换下来吧。 肖刚：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爸被人拉下马？我告诉你，不管是谁，你都要把他换下来，改成我爸的专访。 王项珏：肖刚，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是我的工作，你无权干涉。 肖刚：你说什么？我无权干涉？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省台的。 王项珏：肖刚，我刚才不是说把材料交上去吗？你干嘛还要让我出面去做肖叔的专访。你也说了，省台知道我们关系的大有人在。我最起码也要回避一下是不是。 46、育才学校大门口。日，外。 学校大门拉上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省电视台记者来我校体验生活”，何校长带着几个老师站在一边，他身后站着的是徐铭科，然后是教导主任和一男一女两位老师。二十名学生男女交错站在两旁。 车门印有《民声关注》字样的普桑小汽车驶到了门口停了下来。王项珏和摄影记者走出来。 教导主任一挥手，学生们一边拍着掌一边大声喊“热烈欢迎省电视台记者来我校体验生活”，然后和着节拍整齐地喊“欢迎欢迎”。 何校长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向王项珏伸出手。王项珏含笑同他握手。 何校长：欢迎王记者来我校体验生活。 徐铭科：（在一旁向王项珏介绍）王记者，这位是我们育才学校的何校长。 王项珏：何校长好。我们来做节目，多少会打扰你们的正常教学活动，还请您理解并支持。 何校长：一定一定。这是我们育才学校六百多名师生的荣幸。我们一定为你们创造良好的采访条件。 王项珏：谢谢。 47、育才学校会议室。日，内。 何校长，教导主任，徐铭科以及王项珏、摄影记者和司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两边。 王项珏：（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交给何校长）何校长，这是我们的采访计划，以及需要你们配合的一些工作。您看一下，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再改一改。 何校长：（认真地看计划）好，好，我们一定照这份计划去准备。 王项珏：那好，太谢谢您了。（对徐铭科） 徐铭科：王记者，你太客气了。不过我没有类似的经验，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王项珏：你不要把这当成是采访，就当是平常一样，不要刻意地去修饰。 徐铭科：我明白了，就是要体现本真，是吧。 王项珏：当然，我们也会根据需要，进行适当地内容删减和增加，不过那都是后期制作的事了。外景上，就像你刚和说的，体现本真。 何校长：王记者真是慧眼识英。我们 徐铭科：（偷眼瞧了王项珏）只是会一点而已。 王项珏：这太好了。 何校长：要说到精英，我们的老师还需要加强和提高，但是说到人才，我们的老师又都是个顶个的棒，文艺的、体育的，方方面面都有能独当一面的例子。你看我们的教导主任，她是省大英语系的，这说起英语来，比一般的老外都厉害。有时我也想，我是幸运的，有这么多各方面人才来帮我。但是有时，我又很愧疚，这些人才在我这儿似乎体现不了他们的人生价值，我呢心有余而力不足，给不了他们应有的待遇。不过我坚信，有省电视台的宣传，有像王记者等媒体朋友的敬业精神，他们一定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的。 48、育才学校八年级教室。日，内。 徐铭科在讲台上讲课，神采飞扬。王项珏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什么，时而像是在思考什么，时而又专注地看着徐铭科。 49、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王项珏坐在徐铭科桌旁临时借来的椅子上，摄影记者站在徐铭科的斜对面。 王项珏：（指着学生作文本问徐铭科）我能看看学生作文吗？ 徐铭科：当然可以。 王项珏：谢谢。（随意翻出一本认真地看了起来）有意思， 徐铭科：王记者笑话了。我们这类学校的学生，由于经常转学，即使在一个学校里坚持念了几年，老师也是换个不停，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们的学习成绩造成了影响。加上他们的家长不是很忙于自己的事而疏忽了对子女学习的监督，已经自己的文化水平低，没有能力辅导子女的学习。所以呀，他们的基础普遍较差，同城里的同年级学生相比，差了一大截，即使和乡村的学生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 王项珏：那么从师资这个角度来说，咱们这类学校和别的学校相比怎么样呢？ 徐铭科：这个嘛，我不认为我们这类学校的从教人员水平比公办学校老师差多少。我们怎么说也是师范类的科班出身。从教师基本素质来说，我们可算是同一层次的，但是若从从业素质来讲，我们是存在问题的，这个问题主要就是民工子弟学校的老师大都把这份工作当成是过渡性的，心态上有些浮躁，甚至出现了消极怠工的个别现象。还有一点就是民工子弟学校的老师负担太重，一般平均一周有二十几节课，多数老师学科交叉。所以虽然专业素质是达标的，但工作积极性低，备课及辅导时间的短缺和跨学科代课的制约，造成了我们看起来并不专业。 王项珏：看来你对这一行业是有深入研究的。 徐铭科：谈不上研究，干了一段时间，自然就感受到了。 50、徐铭科临时住处。日，内。 徐铭科推门进来，马维维坐在床边看书。 马维维：下班啦？ 徐铭科：嗯。你没出去逛逛呢！ 马维维：（放下杂志）没有。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一个人也懒得出去逛。 徐铭科：（在马维维身旁坐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中午吃什么的？ 马维维：蛋炒饭，街口的排档里。 徐铭科：维维，辛苦你了。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 马维维：怎么，有钱啦？ 徐铭科：这你就别管了。准备准备，跟我走吧。 51、中档火锅城。日，内。 徐铭科和马维维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餐桌旁落座。 徐铭科：维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火锅。 马维维：怎么，你烦啦？ 徐铭科：不是。只是以前没有发现。 马维维：我刚来的那天中午吃了一顿火锅，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再说省城的火锅味道就是比县城里的好。 徐铭科：那当然，要不人家都挤尖了脑袋往城市里钻干什么？ 马维维：那还就为了吃啊！ 徐铭科：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字当先吗？ 马维维：（接过点菜单）铭科，你是不是想在省城扎根呀！ 徐铭科：干嘛突然问这个。如果我在省城扎根，你不觉得好吗？ 马维维：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到底是不是嘛？ 徐铭科：确切地说，以前没有想过，但是最近确实产生过这个念头。 马维维：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个念头了呢？ 徐铭科：说出来你可不准笑话我啊！ 马维维：不会的，你说吧。 徐铭科：我马上就要上电视了。 马维维：你到现在才告诉我。其实我在家里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爸爸说的。而且，现在一个村子都知道了。 徐铭科：我爸那张嘴，就是瞒不住事儿。 马维维：这是好事儿，为什么要瞒着呢？ 徐铭科：你也够深沉的。早就知道了，在我面前还装蒜。 马维维：我就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唉，结果要是不说到这个份上，你恐怕还不会说。 徐铭科：没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当你突然在电视上看到我了，你不觉得惊喜吗？ 马维维：（将勾好的菜单交给徐铭科）你上电视是好事。可是对我来说却是灾难。 徐铭科：（接过点菜单）你看你，又多想了是吧！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出人头地，事业有成？你难道想我在一个小山沟里教一辈子书啊！ 马维维：如果真能那样倒好了。 徐铭科：维维，你怎么了？ 马维维：没怎么。就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徐铭科：别胡思乱想的了。我告诉你，胡适你知道吗？大学者，可他的妻子呢？没多少文化。他们不照样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 马维维：你是不是嫌我没文化了？ 徐铭科：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只是举个例子。别说这些了，咱们好好吃，吃过了我带你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徐铭科将点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52、百货大楼服饰专区。夜，内。 徐铭科拉着马维维边走边看。 徐铭科：维维，我就不相信，这里的衣服你一件看不上。 马维维：都太贵了。一件衣服顶我在县城买好几件呢？ 徐铭科：不要为我省。你这都嫌贵了，那我以后要跟你买黄金钻石的，你还不敢要了呢！ 在一件连衣裙前，徐铭科先停了下来，瞅着衣服，马维维也停了下来，不过看的却是标价牌，上面的标价是“1988”。 徐铭科：维维，你看看这件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马维维：（拉着徐铭科要走）到别的地方转转吧。 徐铭科：还去哪儿，就这里，而且就试试这件衣服。 马维维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营业员过来了。 营业员：小姐，要试试吗？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徐铭科：麻烦你带她去试试吧。 营业员：好的，请跟我来。（从木偶上取下衣服） 马维维站着不动 徐铭科：（把马维维向前推）去吧。 马维维跟着营业员去了更衣室。 徐铭科转了个身，看到肖刚和王项珏手挽着手朝他这边走来。 徐铭科：（迎了上去）王记者，真巧啊！ 王项珏：（惊讶地样子）哦，是 徐铭科：当然不是。我女朋友在里面换衣服。 肖刚：这位朋友看起来好面熟啊！我们在哪见过吗？ 王项珏：（不悦的）肖刚，这是我正在做采访的徐铭科 徐铭科：肖先生记性真好。我们的确是见过面。在六老板的酒吧开业的那晚。 肖刚：（用力一拍脑袋）我说呢。你就是那个弹钢琴，还拒绝我敬酒的那个。 王项珏仔细地看了徐铭科一眼，大吃一惊。 徐铭科：（笑笑）是吗？我当时可真不知道是肖先生您敬的酒。真是不好意思。 王项珏：原来 徐铭科：胡乱弹的罢了。哪有王记者的歌喉好啊！我和同事听完了你 肖刚：够了。小珏，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王项珏：（对徐铭科歉意地笑笑） 徐铭科：再见。 肖刚搂着王项珏的腰得意洋洋地走了。 马维维穿着那件连衣裙从徐铭科身后闪了出来。 马维维：铭科，刚才那两个是谁呀？ 徐铭科：（定睛地看着马维维）哦，那个女的就是来采访我的记者。男的我不知道是谁。维维，你穿上这件衣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 马维维：（含羞一笑）你就会哄人家。 徐铭科：我怎么会是哄你呢？这的确就是漂亮吗？你就这样穿着，我去付款。 马维维：还真买呀。 徐铭科：不真买我带你来干什么？ 徐铭科去付款处交钱。马维维够着头在看已经到一楼的王项珏。 53、育才学校操场。日，外。 一大早，李东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徐铭科跑步来到他身边。 徐铭科：李哥，早啊。 李东：你也早。我还以为你这几天不会来锻炼了呢。 徐铭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几天早晨，要给维维买早点。 李东：那今天早晨就不用买了？ 徐铭科：昨天我们逛到大半夜，还吃了夜宵。 李东：昨晚大出血了吧。 徐铭科：你说呢。花了我两千三百多，两个多月工资就这样奉献给了资本家。 李东：我看你小子是做贼心虚，花钱买心安吧。 徐铭科：天地良心，李哥。我是真的没有你所说的那份动机。 李东：好了，别在我这儿表决心。你们今天的成名日程是怎么安排的？ 徐铭科：按照计划，今天她要采我的书法。 李东：那么按照计划，她什么采你的阳气？ 徐铭科：这个好像不在计划之中啊！ 李东：完成计划外的事不是更有成就感？ 李东继续做引体向上，徐铭科一个纵跃，手抓住单杠，一口气做了十几个。 李东：行啊，被掏空了还有这把力。 徐铭科：（笑笑，低声说）应该说我没这把力气就被掏空了。 李东哈哈大笑。 54、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徐铭科在写毛笔字。王项珏专注地看着他的运笔，摄影记者不停地变换角度进行拍摄。 王项珏： 徐铭科：我父亲酷爱书法，我还没有读书的时候，他就严格地要求我练习书法。 王项珏：这么说，你练习书法有些年头了。 徐铭科：大概有十八九年了吧。 王项珏：你说过你家是农村的，那你父亲应该是一位农民，在我们的心目中，农民是和文化相去较的，你怎么评价你的父亲呢？ 徐铭科：我父亲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他本来是可以在仕途上走得很远的，可是因为我的降生，使他改变了命运，从机关回到了农村。种田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在种田之余，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我的培养和教育上。 王项珏：这么说你父亲在你的成长过程中是具有关键性作用的是吗？ 徐铭科：不错。他和别的父亲不一样，他不仅要我延续他的生命，还要我延续他本可享受终生的辉煌。 55、育才学校大门口。日，外。 徐铭科送王项珏和摄影记者出来。在门口，他同王项珏热情地握手话别。马维维穿着徐铭科刚给她买的连衣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这一幕。只见徐铭科和王项珏有说有笑的，王项珏还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打了一下徐铭科。 56、徐铭科临时住处。日，内。 徐铭科推门进屋，马维维假装认真地看书，绷着脸。 徐铭科：我回来了。 马维维连头也没有抬，继续看书。 徐铭科：（走到马维维身边，拨开她手中的书）怎么啦这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马维维：没有。铭科，我准备明天回去。 徐铭科：哦。那也用不着这种表情呀。 马维维：你是不是希望我早点走啊！ 徐铭科：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就在省城找一份工作，我俩就住到一块去呢！ 马维维：你是用心说的还是用肺说的？ 徐铭科：怎么说？ 马维维：用心说的就表示你说的是心里话，用肺说的就表示你说的是违心话。 徐铭科：那我就是用心说的。 马维维：我看也是，用心说肺话。 徐铭科：我怎么就着了你的道儿了呢？你这不是存心要引我上钩吗？ 马维维：在你看来，像我们这样没文化的人是不是要说一些没有文化的话才对呀！ 徐铭科：维维，你这又怎么啦？我哪一头惹你不开心了，你就直说不得了吗？ 马维维：哪敢哪！我有什么资格不开心哪！ 徐铭科：（坐在床上）维维，我必须要跟你说句明白话。像你这样有事没事总莫名其妙的生气发火，我真的受不了。 马维维：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受不了了是吗？那好，我明天走，你就会受得了了。我是没文化，是粗俗，可我说的都是亮堂话，做的都是亮堂事。不像你们文化人，表面上讲亮堂话，打着做亮堂事的旗号，背地里却干着阴暗的事儿。 徐铭科：你，你简直有点不可理喻了。 马维维：好，随你怎么说我。我看我们本来就不该走到一起。 徐铭科：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维维：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在这儿不合适，只会误了你的大事。 徐铭科：那你想怎样？ 马维维：（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我想回家，我不想看到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打情骂俏的。 徐铭科：维维，你这话从何说起呀？我怎么当着你的面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了？还打情骂俏了？ 马维维：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徐铭科：我不清楚，因为我根本没像你说的那样去做那些事情。 马维维：好啊，徐铭科，你还不承认。我告诉你，我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但是我也有尊严，我也知道我明着吃点亏可以，暗地里吃亏是绝对不行的。 徐铭科：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马维维坐到椅子上，哭了起来。 57、“SO HOT”酒吧雅座。夜，内。 肖刚和王项珏面对面坐着，六子坐在一旁，拘谨地看着他们。 肖刚：（指着王项珏，对六子说）六子，你看看这个女人，你好好看看你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竟然是那么地无情无义。 六子：（满脸堆笑）刚哥，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嘛。 肖刚：我当然有话要说，可我不能好好说。 王项珏：肖刚，你非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们今天就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肖刚：好。你先说，我让你做的事你不做，却要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这是为了什么。 王项珏：我要更正你一点，我现在做的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儿。 肖刚：有意义？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有意义？一个民工子弟学校的老师，你却给他去做专访，给他做免费宣传，你说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王项珏：这个案子是经过栏目组选题论证的，只要是经过论证的，就都是有意义的事。 肖刚：狗屁。王项珏，你少拿这个来唬我。我告诉你，电视台那帮人什么德性，我不比你知道的少。只要给钱，他们能把一个杀人放火的罪犯说成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王项珏：肖刚，请你尊重我的工作，尊重我们电视人。 肖刚；你们电视人？我看你还真的忘了你是怎么做上这个所谓电视人的？ 王项珏：肖刚，你这样无理取闹，到底想做什么？ 肖刚：我想做什么？我没对你说过吗？ 王项珏：你说的那事是不可能的，台里有规定。 肖刚：我跟你说过，不要拿你们台里的狗屁规定来压我。 六子：刚哥，别激动。 肖刚：六子，我告诉你，这件事真要说起来，你也逃不掉干系。 六子：（不解地笑着问）刚哥，这怎么又扯上我来了？ 肖刚：这个女人现在正在采访的，就是你开业那天，你那个老同学带来的那个弹钢琴的男人。 六子：不会吧，这么巧？ 肖刚：当然，只要有心，怎样巧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六子：刚哥，嫂子毕竟不是台长，有些事情她可能也的确是有困难。你要理解她才是呀。 肖刚：哟，六子，几天老板一当，你能耐了啊。竟然教训我来了？ 六子：刚哥，兄弟怎么敢呢？兄弟只是说句心里话。 肖刚：好，六子。你既然这样说，咱这兄弟也没法做了。我现在立马走人。 六子：刚哥，别呀！兄弟我没有那个意思。 肖刚：那你是什么意思？合着全世界就我一个人是错的，你们都是对的？ 六子：刚哥，你消消火，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不行吗？ 肖刚：商量。那你就告诉你那同学一声，让他们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王项珏：肖刚，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刚：我他妈的就欺负一回人了，怎么着吧。 王项珏：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站起来走出了雅座） 六子：（忙站起来要拦住）嫂子，别呀。 肖刚：六子，你坐下，让她走。 六子：这…这是什么事吗？ 58、育才学校门外的巷口。夜，外。 李东及徐铭科和马维维三人向学校大门口走来。 李东：行了，都别苦瓜着脸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铭科：李哥，让你熬了大半夜，真是不好意思。 李东：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徐铭科：这哪值得一提呀？ 李东：我到了。你们回吧。（对马维维）妹子，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听，如果觉得我说的没道理，那就权当是废话。这一次的采访不仅对铭科是一次机会，而且也是众多像我们这样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人难得的一次机遇。希望你能够理解并支持。 马维维： 李东：那就好。你也不要说明天要回去的话了，留下来见证铭科的成功吧。 马维维愣在那儿，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 李东：那我进去了。 徐铭科：嗯。 李东打开学校大门进了里面。 徐铭科站在马维维对面傻傻地笑着。 马维维：笑什么？谁跟你笑？（转身走了） 徐铭科：（追上马维维，使劲地搂住她）现在没有心结了吧。 马维维：就怕你过了今晚就忘记了。 徐铭科：我怎么会忘记呢？傻丫头，别整天胡思乱想的，你还这么年轻，就不怕神经衰弱呀。 马维维：那也是拜你所赐。 徐铭科：别那样说好吗？你就见好吧。你要是这样小心眼，等我发达了，天天跟形形色色的美女打交道，还不气死你？ 马维维：你就臭美吧。 59、育才学校办公室。日，内。 王项珏坐在李东的位置上，和徐铭科面对面。摄影记者坐在徐铭科后面的桌子上，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女老师在备课。 王项珏： 徐铭科：（有些惊讶。回过神后说）哦，没关系。我理解。 王项珏：谢谢。那么今天我们将用一天时间把原计划三天的任务都完成掉。我们是这样安排的，上午我们再去听一节课，中午安排一个学生我们进行家访，下午呢，我们要拍一组镜头，集中展示你的才艺，只要是你擅长的，都要现场表现出来，然后我们还要拍一些关于你生活的镜头，当然要体现出清贫。 徐铭科：没问题。 王项珏：好，那我们就准备准备。 60、育才学校校园一角。日，外。 课余时间，学生们在操场上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徐铭科和杨丽、黄婷婷在一角站着说话。 杨丽：老师为什么选我家？ 徐铭科：老师的选择需要理由吗？就这么定了。 杨丽向黄婷婷递眼色。 黄婷婷：老师，杨丽爸妈中午都不在家。 杨丽：就是，老师，班里的同学多了，你干嘛非得到我家去？ 徐铭科：好，不到你家就到黄婷婷家。（对黄婷婷）你爸妈中午在家吧！ 黄婷婷：我爸妈中午也不在家。 徐铭科：那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就说省电视台记者要去采访他们。 黄婷婷：老师，你不能太专制了吧。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啊！ 徐铭科：要理由是吧。好，你们听好了，你们在班级里面是最活跃的，也是最敢 杨丽：老师，不干。你又在整我们？ 黄婷婷：就是。老师你在挟私报复。我们抗议。 徐铭科：抗议无效。这是组织决定。最后一堂课你们提前五分钟来办公室找我。至于具体到谁家，你们两个是抓阄、猜拳还是协商，我不管。反正不到你家就到她家。 徐铭科说完就转身回办公室。 杨丽和黄婷婷相对吐舌。 61、黄婷婷一家人在省城的出租房。日，内。 徐铭科和黄婷婷父母在交流着，摄影记者在拍摄。 62、巷道中。日，外。 徐铭科和王项珏以及摄影记者有说有笑地往学校走。马维维正从一个支巷口出来。 徐铭科：（收敛笑容，对王项珏）王记者，你等我一下。 王项珏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徐铭科就快步地朝一个女孩那儿走去了。 徐铭科：维维，出来吃饭啊？ 马维维：（没好气地）不吃饭，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徐铭科：（压低嗓门）我们刚去做了一个家访。 马维维：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 徐铭科：好，不说了。你去吃饭吧。我们回学校了。 马维维：你们去吧。 徐铭科又回到王项珏他们那儿。 王项珏：这是你朋友吗？ 徐铭科：是啊，女朋友。 王项珏：那怎么也不引荐一下？ 徐铭科：哦，她…她内向得很，怕见生人。 王项珏：还有这样的？ 徐铭科：（不自然地笑笑）哪儿啊？我有什么好揭穿的？王记者真要去认识，我就把她叫来。 王项珏：我们过去吧。 徐铭科：（对马维维）维维，这是省电视台《民声关注》的记者 王项珏：（友好地向马维维伸手）你好。没想到我们敬爱的 徐铭科：这是马维维。 马维维愣愣地站在那儿，也不回应王项珏的握手。王项珏自嘲地笑笑，缩回手。 徐铭科：（尴尬地脸涨得通红）王记者，我们都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这个大世面。你不要见怪。 王项珏：没事。 马维维：（对徐铭科）你是想说我是小地方的人吧。你怎么会是小地方的人呢？你是城里人，还是省城的。 徐铭科：维维，你干什么？ 马维维：我只是实话实说。不像你说假的，玩虚的。 徐铭科：我说什么假话了，又怎么玩虚的了！ 马维维：你不是说中午时间你们不能出校门吗？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徐铭科：我们这不是去家访吗？ 马维维：可你以前不是说家访都安排在晚上放学后吗？ 徐铭科：（上前把马维维拉到一边，小声说）维维，有什么话晚上说，给我留一点面子行不行？ 马维维：我给你留面子，那谁给我留面子？ 徐铭科：不说了，你去吃饭吧。 徐铭科来到王项珏面前，歉意地朝她笑笑。 王项珏： 徐铭科：呃不，没有没有。让你们见笑了。 63、育才学校会议室。日，内。 徐铭科与王项珏坐在对面，摄影记者在拍摄。 王项珏： 徐铭科：好了。 王项珏： 徐铭科：说实话，曾经有过。但是后来想想，也觉得平常了。现在社会竞争是那样的激烈，不要说我们这样的学历，即便是硕士 王项珏：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陶潜的世外桃源生活。的确啊，在如今这样快节奏讲效率重产出的社会，你还能这样悠闲自得的生活，没有那种淡泊的心境，我想是做不到的。那么你认为你的这种心境，在这个物质大于一切的社会中，会保持多长时间呢？ 徐铭科：这个问题我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但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厌倦我现在的生活方式。 正说着话，王项珏的手机铃声响了。 徐铭科停住自己的回答。 王项珏将手机拿出来，按了拒接键。 王项珏：（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徐铭科：我认为人在经历了物质领域的丰收之后，终归还是要回到精神层面上来的。物质是一时的，而精神则是永恒的。 王项珏：你这么年轻对人生就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你认为这是因为你目前和曾经的生活经历而形成的吗？ 徐铭科：有一定的关系。人不可能脱离实际就产生一种思想，亲身的经历对于自己精神上的成长很重要，我认为。 王项珏：如果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或者说你以后在物质生活中进入了匮乏的阶段，你还会保持现在这样的心境吗？ 徐铭科：这我刚才已经说了。物质是一时的，而精神则是永恒的。 王项珏：好，我们的访问就到这儿。 徐铭科：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是。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有缘份的。你因为要曝光我们而来到了这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结果你不但没有曝光，还萌生了走进我们这类人群生活中来的念头。我对王记者你所具有的这种同情心和责任感表示钦佩。 王项珏：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铭科：王记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满足。 王项珏：哪里。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 徐铭科：我想为你献上一曲笛子独奏。 王项珏：好呀。能免费欣赏到高雅的艺术，我求之不得呢。 徐铭科变魔术似的从会议桌肚掏出一支笛子。专注地演奏。 王项珏很快进入了音乐中，眼眼渐渐地竟闪烁起了泪花。 徐铭科吹完后，王项珏仍沉浸在音乐中。 摄影记者：（碰了一下王项珏）小王，小王。 王项珏：（打个激灵，脸泛桃红）不好意思。 徐铭科：没有。 王项珏：这支笛子，你能送给我作个纪念吗？ 徐铭科：当然，如果王记者不嫌弃的话。 王项珏：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了。你就叫我王项珏好了，不过我的朋友一般都叫我小珏。 徐铭科：（将笛子送到王项珏手中）我在心烦的时候总会吹上一曲，然后就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去忧笛”，希望它也能让你天天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王项珏：谢谢。 64、育才学校门口。日，外。 王项珏和摄影记者站在车旁，何校长带 王项珏和摄影记者打开车门进了车子后，还摇下车窗，向他们挥手告别。 65、车内。日，内。 摄影记者：小王，你今天是怎么了，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好像还哭了。 王项珏：是吗？我没感觉到。不过我发现他的确是个全能型的人才。呆在这个地方太可惜了。 摄影记者：如今的人才比比皆是。我们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呀！ 王项珏：如果真正的人才一辈子埋没在这里，那对社会来说也是一笔损失呀！ 摄影记者：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徐铭科呀，凭心而论，是我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最有才的人之一。 王项珏：你也这样认为。那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 摄影记者：怎么帮？我们给他做节目，替他宣传，挣人气，不也是在帮他吗？ 王项珏：我想我们应该隆重地向社会推荐他。 66、肖刚的公寓。夜，内。 王项珏疲倦地打开门进了房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打开灯一看，肖刚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七八个啤酒罐。 王项珏径直往卧室走。 肖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王项珏：我在工作。 肖刚：工作？谁规定工作不能接电话？是电视台新规定吗？ 王项珏：肖刚，我不想说什么？我困了，要睡觉。 肖刚：（猛地站起来，几步跨到王项珏身边，薅住王项珏的头发）你个臭婊子，整天东跑西溜地忙着偷人。活腻了是不是？敢给我戴绿帽子！ 王项珏：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快放开。 肖刚：老子偏不放。反正老子豁出去了。 王项珏：肖刚，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肖刚：你他妈还好意思报警？你对警察怎么说呀？说你在外偷人被老公揍？你倒是说呀？ 王项珏：（吃痛，一副痛苦的表情）肖刚，我求求你。疼，你把手放开好不好？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肖刚：你现在要跟我好好说了。实话告诉你吧，迟了。老爷子被双规了，你得意了吧？ 王项珏：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不知道呀？再说它跟我也没关系呀！ 肖刚：还说跟你没关系。我让你帮忙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不是整天去会情人了吗？ 王项珏：肖刚，那是工作。是领导安排的，你快放手好不好。我疼死了。 肖刚：疼？老子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慢慢地疼死你。你还在跟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来是要去曝光人家的，结果呢，却给人家歌功颂德了。是不是有这回事？你说呀！ 王项珏：不，不是的。肖刚，你快放手。 王项珏猛地一挣脱，一缕头发握在了肖刚的手中。肖刚愣了一会儿。王项珏乘机往门口跑。肖刚惊醒过来，忙追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往卧室跑，扔在了床上。 肖刚：（边脱自己的衣服边说）你还想跑，是不是要到那个小白脸的怀里大哭一阵诉诉苦啊！老子今天非玩死你不可，你这个贱人，婊子。 王项珏：（惊惧地退缩）肖刚，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肖刚：（一把扑过去，撕扯王项珏的衣服）咱们没话说了。 67、长途汽车站。日，外。 马维维提着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徐铭科。 徐铭科在一个水果摊位前买了一爪香蕉，递给马维维。马维维拒绝收下，徐铭科硬是将她的包拉链拉开，把香蕉放了进去。 徐铭科：维维，回到家以后，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然后打电话给我。 马维维：不用了。我的信中写得很清楚，你自己慢慢看吧。 徐铭科：信？什么信？ 马维维：在床头底下压着，都是我的实在话。自己回去看看吧。 徐铭科：维维，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我和王项珏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马维维：不想听，你看过信什么都会明白的。也许我就不该来省城。 徐铭科：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马维维：什么也别说。 68、徐铭科的临时住处。日，内。 李东推门进来，徐铭科正手撑着额头。 李东：哟，这是怎么了。舍不得让人家走，就把她留下，在省城上班不就得了。至于一个人在这儿伤感吗？ 徐铭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东：什么？结束了？什么结束了？你在发什么臆想？ 徐铭科指指床上的信纸，李东看到后拿在手上看。 李东：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媳妇还没绕过那个弯来呀？ 徐铭科：我自认为那天晚上我表白得够清楚，你也说得够明白。怎么她就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呢？ 李东：你后来没有伤害过她吧？ 徐铭科：我都不知道我干什么能伤害她，干什么又能不伤害到她了？ 李东：哎哟，兄弟，别垂头丧气的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她只会莫名其妙的过敏，那你们分手对你也是一件幸事。 徐铭科：可我真的被她误会了。 李东：好了，现在她人都走了，还把你给她买的衣服折成钱留给你了，你还跟谁生气呢？想开点，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晚上哥请你去喝酒，去我朋友开的那家酒吧怎么样？ 69、“SO HOT”酒吧。夜，内。 徐铭科和李东面对面坐着喝酒，双双有了醉意。 徐铭科：李哥，我这个人可以说天生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我只怕一样。 李东：你还有个怕的就好，你要什么都不怕了那才危险呢。 徐铭科：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李东：怕什么呀？ 徐铭科：我怕就怕被别人误会，被别人冤枉。 李东：嗨，那有什么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怎么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徐铭科：李哥，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这就是我的弱点。人嘴两张皮，可怕着呢。 李东：那你不怕我吗？你把你的弱点暴露出来了，不怕我拿来对付你？ 徐铭科：李哥，你真要把我当敌人，也用不着拿我的弱点来攻击我。你说是不是。 李东：说得也是。 六子上来。 六子：小李子，你是难得一来的大稀客呀。 李东：（站起身）小六子，你这儿哪是我们这等人消费的地方。我倒是想天天来，可毛主席他老人家抗议呀！ 六子：瞧瞧，当老师的嘴皮子就是厉害。只要你小李子愿意来，还用得着担心钱的问题吗？ 李东：那我也不能老是让你免单是不是？ 六子：兄弟我虽说不是大富豪，可一点小钱还真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的，第一是兄弟之义，第二是父母之恩，第三是红颜之情。至于钱嘛，只能排第四。 李东：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当你为了一顿饭而发愁，为了跟女朋友约会却没有上得了身的衣服时，你就一定会把钱当成你的亲爷爷，让你叩三个响头，你立马答应。 六子：兄弟，我说你不会混得那样倒吧。真要那样，不如到我这儿来，好歹帮我照应着，我这儿正缺像你这样又有文化，又值得信赖的人。 李东：等我哪天混不下去了，我一定会考虑你的，至少我会把你放在比丐帮还要优先的位置。 六子：小李子，你是在搞我呀。（转眼看到徐铭科，问李东）这位是那天来的兄弟吗？ 李东：你记性还算及格。 六子：（对徐铭科）惭愧，我忘记了兄弟的名字了。 徐铭科：六老板，我叫徐铭科。 六子：对，想起来了。（对李东）这位兄弟可不是一般的角儿啊！ 李东：这话怎么说啊？ 六子：哦，你们还不知道呀。 李东和徐铭科面面相觑。 李东：小六子，我们知道什么呀？ 六子：刚哥发飙，把那个女记者差点打废了。那个惨状，连我这个经常干架见血的看到了，也瘮得慌。 徐铭科和李东都倒吸一口凉气。 徐铭科：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六子：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唉，那话我都难以启齿。想不到，刚哥对敌人狠，对自己的女人更狠，简直就有点变态了。 徐铭科：变态？她到底伤成什么样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她。 六子：兄弟，这事说起来你还真跑不掉。要不是你，刚哥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那个女记者也就不会招那个罪。 李东：小六子，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六子：要不是因为做你的专访，误了刚哥的大事儿，刚哥能气成那样吗？ 李东：可这也不关铭科的事儿啊？ 六子：小李子，你不知道，像我们出来混的，都得找个靠山，刚哥就是我们的靠山，他为什么能成国靠山呢？也不是他有多能耐，你想呀，我们年岁都差不多，他也没念过几年书，除了打架喝酒玩女人外，他也没什么其他的本领，不过他出身好啊，老头子是省水利厅的厅长，而且还是所有的厅长中最年轻的一个，以后捞个副省长什么的，都很有可能。刚哥就是仗着这一点，才能够在省城吃得开。那个王记者也就是他通过关系弄进省电视台的。可是最近，他老头子被纪委找上了，一开始还没有正式采取措施，就那当儿刚哥就想王记者给他老子做一期节目，提高声望嘛。但王记者就说她正在做一期节目，（对着徐铭科）就是你喽，所以没有答应刚哥的事。前几天，他老子被正式双规了。他在我这儿喝了一下午的酒，还说要买你的命，要不是我拦着，估摸着你现在就算活着也不全了。晚上回去，他就把火气撒在了女人身上，结果闹出了事。 徐铭科：六哥，你告诉我，王项珏记者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六子：你这时候去，不是要她的命吗？ 李东：小六子，说吧，我们不怕他。 六子：小李子，咱俩是发小，我可提醒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刚哥虽然现在失势了，但他要废一个人不难。我劝你们还是别趟这个浑水。 李东：知道了，我们有分寸，你就说吧。 六子：我就想不明白，你这个时候出面有什么意义。 徐铭科：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去看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躲。 六子：好吧，看你们也重情重义的，就告诉你们吧。 70、省立医院单人病房。夜，内。 王项珏坐在病床上，目光迷离，神情恍惚。她的母亲在另一张病床上躺着。 徐铭科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在门口敲门。 王母被敲门声弄醒，坐起下床。 王母：谁呀？（打开病房门，看到徐铭科，疑惑地看着）你是？ 徐铭科：请问这是省电视台王项珏王记者的病房吗？ 王母：（扭头看了看女儿，有些戒备地问）你是什么人？ 徐铭科：（透过王母看到了王项珏坐在床上发呆，对着王项珏喊）王记者，是我，徐铭科啊！（见王项珏没有反应，便对王母说）这位是阿姨吧。我是王记者的一个朋友，我叫徐铭科。我刚刚听说她出事了，请您让我进去看看吧。 王母：哦，小徐啊。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今天太晚了，小珏马上就要休息了。 身后传来王项珏的声音：妈，让 王母：你是老师？ 徐铭科：（点点头）是的，阿姨。 王母：（放松了表情）那你进来吧。 徐铭科：谢谢阿姨。 徐铭科捧着鲜花慢慢地走进病房。王项珏脸上并没有伤，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王项珏：（用手撑着身体坐直了些） 徐铭科：（把花放在床头柜上）项珏，我是听六子说的。你受苦了。 王项珏：我没什么。只是关于你的节目可能要延期了。 徐铭科：（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那倒没什么？就是给我做节目，你才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很痛心。 王项珏：不碍你的事，你不要多心。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徐铭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项珏：你能来看我，我就万分感激了，哪还敢再麻烦你什么。 徐铭科：没事… 病房的门突然被踢开。三个人不由得将目光定格在门口，肖刚一副醉态靠在门口，身后一个护士厌恶地看着他。 肖刚：（仔细看了徐铭科一眼）哟，真是情深意重啊。还说没有什么，还说你是贞洁烈女。偷汉子都偷到医院里来了。（转眼看到王项珏的母亲）还当着母亲的面。王项珏，你也真做的出来。 王母：肖刚，你怎么说话的呢？ 肖刚：我怎么说话？你得问问你女儿？ 王项珏：你给我出去，我想见到你！ 肖刚：（冷笑着）怎么有了新男人就忘了旧男人？我说你这个女人，还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连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古话都忘记了？ 王项珏：你这个流氓，畜牲，你给我滚。（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向肖刚扔去） 徐铭科站了起来，怒目对视肖刚。 肖刚：（对徐铭科）怎么啦？抢了一只破鞋，心里不乐意了是吧。有能耐你去抢一个处女呀？当了我的表弟，你就要跟我老实点。 王母：太不像话了，肖刚，你是来干什么的？告诉你，你对小珏的伤害，我们没有报案，就已经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还敢来无理取闹！你马上走，要不我现在就报警。 肖刚：（对王母）岳母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我岳父没有教育好女儿，我帮你们教育，反过来倒说我的不是。让人心寒哪。 王母：（气愤的）肖刚，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刚：我哪敢呀！你是谁呀，大学教授，人人景仰的大学教授。我一个文盲，怎敢欺负大学教授啊！我倒要请求你们，不要欺负我这个没文化的小青年。 徐铭科：刚哥，你闹够了没有？ 肖刚：唷嗬！你终于开口了。我就他妈的没闹够，你怎么着吧！搞我啊，是不是？ 徐铭科：刚哥，如果你想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那咱们就出去，找个不影响别人的地方。 肖刚：老子他妈的就要在这儿修理你。 肖刚话刚落音，就一拳向徐铭科的头部砸去。 王母和王项珏紧张地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王母甚至闭眼扭头。 但是王母并没有听到徐铭科的惨叫声，她睁眼回头一望，徐铭科左手紧握着肖刚的右拳，牢牢不动，肖刚想砸砸不下，想抽手又抽不出。 王项珏松了一口气。王母的脸色也平静下来。 肖刚：（脸色变得有点惊慌）没想到你小子还有那么两下子。 徐铭科：（鄙夷地笑笑）对不起刚哥，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拿过省运会跆拳道冠军。 肖刚：你想怎样，是不是要这个女人？我告诉你，你现在要她，恐怕也玩不出味来了。刚哥我现在把你当成兄弟，让你知道一点也不妨，这个婊子…哦。 他的脸被徐铭科重重地击了一拳，嘴角渗出血丝。 徐铭科：请你对王记者尊重一点！ 肖刚：（抚着左脸，指着徐铭科往门口退）你不识抬举，好，你就等着家里人来给你收尸吧！ 肖刚离开了病房。 王项珏：（感激地望着徐铭科） 王母：（满脸笑容）是啊，小徐。没看出来你还文武双全哪！ 徐铭科：阿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业余的，唬唬他那样的小混混行，真要是碰上练过武的，吃亏的肯定是我。 王母：（转眼变了脸色，忧心忡忡的样子）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王项珏：（哭了）妈，你别说了。我想休息。 徐铭科：哦，时候不早了。王记者，你休息吧。我有空再来看你。 王项珏点点头。 王母：这就走啊！ 徐铭科：阿姨，我走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王母：嗳。 徐铭科出了病房。 王母：（关上门后坐在另一张病床上）这小伙子彬彬有礼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王项珏：他就是我做专访的那个民工学校的老师。 王母：这么懂事的孩子，没有个正式工作，也太可惜了。 王项珏：我觉得像他那样过得挺好的。看一个人不能看他工作好或是坏，而是要看这个人是不是有潜质，是不是有思想。 王母：你什么意思？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王项珏：我都被弄成这个样子了，只怕倒贴给人家人家还不要。 王母：肖刚那个恶魔，你离开他也是对的。 王项珏：妈，我不想再提到他。 王母：你长大了，什么事情有自己的主见我们也很高兴。妈妈要说的是，任何时候不要自暴自弃，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觉得以前的生活阴影太重，要从里面跳出来，换个环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71、育才学校男教师宿舍。夜，内。 徐铭科推门进来，打开灯，李东从床上坐起来。 李东：回来啦？ 徐铭科：（往自己床上一倒）嗯。 李东：怎么样？她好些了吗？ 徐铭科：我连她受了什么伤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她好没好些？ 李东：她没告诉你？ 徐铭科：没有。 李东：那我告诉你吧。六子说，肖刚那畜牲拿高跟鞋底捅她的…唉，真是禽兽不如。 徐铭科：（惊讶的）你说什么？ 李东：六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徐铭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这个王八蛋。 李东：可怜呀！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她不仅很难再找男朋友，恐怕连活在世上的信心都没有了。 徐铭科：不行，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失去一切。 李东：你还想她回到肖刚那里。 徐铭科：我想她也不会那做了。 李东：那你的机会不是来了？ 徐铭科：我？ 李东：是啊？ 徐铭科：我只怕… 李东：你怕什么？我看行。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追她。我相信你能成。 72、省立医院单人病房。日，内。 徐铭科手捧一束玫瑰进了病房。王项珏正在喝汤，看见了徐铭科，先是一愣，然后展开了微笑。 王项珏： 徐铭科：（有些紧张）王记者，你感觉好些了吗？ 王项珏：好多了。对了，你们中午不是不给出来的吗？ 徐铭科：我请了假的。来看看你。 王项珏：（看着徐铭科手中的花）你这是？ 徐铭科：哦，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收下。 王项珏犹豫了一下。 徐铭科：我从今天开始，每天都会来看你，直到你出院。这花如果你今天不收下，我会一直送，直到你收下。 王项珏：（莞尔一笑）这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吧？ 徐铭科：（顿了一下）我觉得我们有缘份。你的男朋友误会你和我，我的女朋友误会我和你。我觉得我们应该谢他们。（紧张地冒汗）我觉得他们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将我们彼此推向对方，帮我们戳破了中间那张纸。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到一起，让他们好好看看。（说完后大口大口的出气） 王母站在他身后，听着他的表白，不禁一笑。 王母：小伙子，你就是这样向女孩子求爱的？ 徐铭科羞红着脸，嗫嚅着“阿姨，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项珏：妈，你说什么呢？ 王母：我多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婆子不该管。我出去了啊。 徐铭科：我，我紧张。 王项珏：（笑笑）我也是。好像在做梦。 徐铭科：不…，你绝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完全是真的。 王项珏的眼中泛出泪花。 73、育才学校八年级教室。日，内。 徐铭科正在给学生们上班会课。 杨丽：（突然站起来）老师，你成了明星，赚了很多钱后，会不会还当老师啊？ 黄婷婷：（对杨丽说）你傻呀，老师才不像你那样傻呢？有了钱去当老板不好，还打什么工啊？ 徐铭科：你们不要瞎议论。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把你们带到初中毕业，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地都考上好的高中，我才能放心地去当老板。 黄婷婷：（不相信的表情）耶，老师能有那伟大？ 徐铭科：这不是伟大，是兴趣。我发现代你们课，很有意思，我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 杨丽：老师说的要是真的，我明年就不转学了。 徐铭科：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忽然操场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哄闹声。班里的同学纷纷站起来，够着脑袋看操场，却没有一个下位。 徐铭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看。 74、育才学校操场。日，外。 肖刚、六子带着十几个小混子站在操场上。何校长和李东挡住他们。 肖刚：我是来找徐铭科的，跟你们没关系，快让开。 何校长：我告诉你，这是学校，你们扰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是违法的。 肖刚：你少拿法律来压我。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吓唬我。要是你们不把徐铭科交出来，看我不砸了你的学校。 何校长：你敢。 肖刚：你看我敢不敢！（手一挥）动手砸！ 身后的小混子们准备动手。六子为难地看着李东。 一声“住手”让噪动稍微平息了。徐铭科走到了何校长前。 肖刚：小子，你有胆量。 徐铭科：蒙刚哥这么看得起，带着兄弟们来请我，我不出来会会，不是太没礼貌了？ 肖刚：好，你说吧，是在这里解决，还是出去。 徐铭科：当然是出去。这里是学校，教书育人的地方，我们不能让孩子看到。 肖刚：我呸。就这儿也算是学校，我看狗窝都不像。出去解决也行。走吧。 徐铭科：（转身对何校长）何校长，我请一会儿假。 何校长：小徐，不要出去，我打110报警。（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徐铭科：（按住何校长的手）何校长，是浓疮它总有破的一天，今天你打110把他们带回去了，等放出来，他们还是要来闹。 李东：是啊，何校长。你让他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否则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何校长：那好吧，你要小心。 李东：何校长，我也请一会儿假。 何校长：好，你俩都要小心。 徐铭科望着李东，李东向他点头微笑。 两人朝门口走，小混混们也跟在身后。 75、育才学校八年级外的走廊。日，外。 八年级学生们扶着栏杆看到了操场上的一幕。 杨丽把黄婷婷拉到教室里。 杨丽：黄婷婷，快打电话给吴哥他们，让他们赶快过来。 黄婷婷：你干嘛？ 杨丽：你没看到他们人那么多？ 黄婷婷愣了一下。 杨丽：快呀。 黄婷婷掏出手机打电话。 76、育才学校附近一个垃圾场。日，外。 徐铭科和李东走在最前面，肖刚和六子等小混子跟着过来。徐铭科和李东停下来转过身。 徐铭科：刚哥，就这儿吧，一般没人过来。 肖刚：好。就在这里。 李东：六子，你问一下你那大哥，咱们怎么解决，是单挑呢，还是一起上。 六子：李东，这可不关你的事，你躲开点好不好？ 李东：可是也不关你的事呀，你不也来凑热闹了吗？ 六子：我跟你不一样，我和刚哥是拜过把子的。 李东：我跟你也不一样，我和徐铭科是喝过血酒的。 肖刚：六子，我不为难你的同学。但是如果他坚持要搀和进来，哥哥就对不住了。 李东：谢谢刚哥。你们有你们的义气，我们有我们的感情。你们是一团，我们是一对。拳脚无眼，谁也不需要对谁客气。 肖刚：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先挑明了说，我今天只要他（指着徐铭科）一条腿，不要他的命。 李东：行。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我们不会坐以待毙，让你们上来断腿。咱们必须要在手脚上见功夫。如果我们输了，我再赔上一条腿。如果你们被打跑了，以后可不能再来闹事。 肖刚：一言为定。兄弟们，他俩这是在贬低我们呢，说我们这十几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你们说怎么办！ 一伙人大声说：剁了他！ 肖刚：还不快上！ 一伙人饿狼似的冲过来，徐铭科和李东使一个眼神，背靠背，各自迎战。肖刚和六子站在原地观战。 徐铭科很快打退了自己迎战的小混子们。回头一看，李东被一个胖子死死的钳住，几个人又是拳头又是脚地猛地向他又捶又踢。徐铭科一个飞踹，将正要踢李东的人踹倒，又一拳砸在胖子的脑门，胖子吃痛，松开手抚着头。李东回身一脚，踢在了胖子的胸口。 肖刚看到局势不好，给六子使个眼色。六子领会，从裤后抽出一把刀，冲进了阵中。李东看六子拿刀来砍，一个愣神，被后面的人一脚踹在腰上，整个人往前一拱，恰好撞在了六子身上，顺手就抱住了六子。徐铭科乘机去夺六子手中的刀，没有夺过来，却被后面的一个人抱住了腿，几个小混子连忙上来，合力将徐铭科控制住。徐铭科动弹不得，六子一恼火，一刀砍中了徐铭科的左肩。李东听到徐铭科的叫声，趁六子没有拔开刀，奋力用膝盖一顶，正顶中了六子的阴部。 六子：（手抚着裤裆蹲在地上，指着李东）小李子，你狠！ 肖刚看徐铭科被制服，砍刀还留在肩上，就冲上去拔刀，李东眼快，一脚飞过去，将肖刚踢得趴在地下。 肖刚一爬起来准备再去拔刀时，一声“住手”让他愣住了。 长得五大三粗的吴哥在黄婷婷和杨丽的带领下过来了，身后还有两个中年人。 肖刚：吴哥？ 吴哥：刚子，你也太狠了吧，人民教师你都敢砍！ 肖刚：我和他有过节。 吴哥：什么过节至于你兴师动众地带人到校园来？ 肖刚：吴哥，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 吴哥：个人恩怨？怎么？我就管不了了？ 肖刚：吴哥，你最好不要管。 吴哥：我还真就管了，管定了。（对抱住徐铭科的人怒吼）还不快松手！ 那些人被吴哥一吼，纷纷松手。 杨丽和黄婷婷跑到徐铭科跟前。 徐铭科咬牙将刀拔下。鲜血直喷。把两个小女生吓得尖声大叫。 吴哥：刚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中了一刀了，看来也伤到骨头了。就算了吧。 肖刚看徐铭科握着刀，整个左半身血糊淋拉的却没有吭一声，双眼怒视着他，也不禁动容。 肖刚：好，吴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吴哥：刚子，你们之前的私怨是不是也要化了？ 肖刚：行！ 吴哥：好，今天中午我来摆酒。 肖刚：不了，吴哥。改天我请你吧。（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走。 77、省立医院。日，外。 王项珏在父母的陪伴下走出门诊大楼，看到李东和黄婷婷、杨丽从一辆越野车中下来。李东背着一个血人。 杨丽认出了王项珏，走到她身边。 杨丽：你不是那个记者吗？ 王项珏：是啊，你是？ 杨丽：我是育才学校 王项珏：（往进了厅堂的李东看）那就是 杨丽：是啊。好惨，一刀砍在肩膀上，胳膊估计保不住了。（说完跟了进去） 王项珏：（对父母）爸，妈，我进去看看。 王母：（点点头）去吧。 78、省立医院病房。日，内。 徐铭科躺在病床上，李东坐在旁边。杨丽和黄婷婷站在床前。王项珏从外面进来。 李东：（站起来）王记者，麻烦你了。 王项珏：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李东：医生怎么说？ 王项珏：左锁骨被砍断了。 李东：那要怎么治？ 王项珏：肯定要先进行骨连结手术。 李东：这个六子，是要杀人啦！ 王项珏：（一惊）六子？是六子砍的？（想了一会儿）是不是肖刚指使的？ 李东：就是肖刚带人去砍的。 杨丽：是啊，好多人呢。 王项珏：这个混蛋？ 黄婷婷：你们认识呀？（杨丽打了她一下，嘴巴努了努） 王项珏：我先回去了。啊 李东：没关系。铭科是我的朋友。 杨丽：王记者，你就放心吧，还有我们呢？ 王项珏：那我走了。 79、育才学校八年级教室。日，内。 徐铭科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拿着书在讲课。学生们听得格外认真。 教导主任在教室门口向徐铭科招手。 徐铭科：同学们，不好意思。（向教室外走） 教导主任： 徐铭科：可我正在上课呢？ 教导主任：我来替你看一会儿吧。何校长让你过去接待一下呢？ 徐铭科：谁呀？ 教导主任：去了不就知道了？ 80、育才学校校长室。日，内。 徐铭科：何校长，你找我。 何校长：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手往前一指） 徐铭科：（看到了王项珏）王记者？ 王项珏：（站起来）现在不是王记者了，是 徐铭科不解地看着何校长。 何校长：王记者要来我这儿教书上，你说我正为难着呢？一方面我也的确需要这样高素质的人才，另一方面我这座庙也的确太小了，我担心请不动像王记者这样的菩萨。 王项珏： 徐铭科仍然愣着。 李东从门口进来，从后面搂着徐铭科的右肩。 李东：我看呀，就该留。（对徐铭科）别忘了，你还欠着 徐铭科：我欠债？什么意思？ 李东：你这人真是健忘啊！人 徐铭科：那钱？不是你出的吗？ 李东：你看我，除了光棍一条还有什么？哪能出得了那么多钱哪！ 何校长：（大笑着）好， 李东：好啊！何校长，我们终于从你身上拔下一根毛来了？ 何校长：什么意思？你说我是铁公鸡？ 李东：你们可要为我作证，这可是何校长他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 何校长哈哈大笑起来。 徐铭科和王项珏颇有韵味地相互看着，徐铭科渐渐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脸上却红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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