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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七日 |
【原创剧本网】作者:asascf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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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1941年12月8日 ,日军进占上海租界。汪伪政府竟与日军勾结,共同掌控提篮桥监狱的司法权,秘密地伤残、杀害地下共产党员。上海市民人心惶惶,政治更动荡、黑暗。 地下共产党员兼上海市工商会主席肖磊与两名同是地下共产党员的周兄桥、白帆,于1943年9月11日深夜潜入日军驻上海的军火库摸清总储量,他们三人分别探查一个日军军火库,由于此时绝大多数日军正为五十岁生日的本田清一庆祝,所以在三个军火库周围只剩余六、七个日军三三两两巡查。白帆由于为了救被一个酒醉的日军强抢到军火库欲想强奸的良家姑娘,开了一枪把日军杀死后,惊动了巡查的日军。尽管白帆手上有枪,但是他身边有一个刚救出的姑娘,不能正面与日军对峙,更何况迟点会有更多日军赶来支援,非但逃不掉,还会连累身边的姑娘丧命。就在日军将近接近之际,白帆迅速把姑娘隐藏在军火库背面密草丛里,自己却一个人逃进空旷的地方引开日军的注意。 肖磊和周兄桥听到频繁的枪击声和脚步声深知行动暴露,他们待一队赶来支援日军朝向枪声处跑过军火库后,才谨慎地从军火库出来。周兄桥欲想赶去驳火处营救白帆,却被心思慎密的肖磊阻止。此时,受到惊动的本田清一带着一大队日军从不远处驶过来,周兄桥只好听取肖磊的劝说,放弃现在营救白帆念头,紧随着肖磊跑进军火库后面的密草丛中。本田清一等日军逐渐远离,甚至悄然无声后,他们才发现密草丛中还有一个衣衫不整齐的姑娘躲在里面,不停地在颤抖。密草丛中的姑娘看清眼前的两个男人穿的衣服跟刚才救她出来的英雄一样,才稍微冷静后,将刚才白帆救她跟日军搏斗情形一一讲明给他们听。肖磊再向周兄桥建议先送这位姑娘出去,再汇合老马、老徐、大发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白帆走进空旷的地方,尽管以前在北平打游击战时磨练出快速在地上滚跑躲避飞来的子弹本领,由于没有任何物体作掩护,最后还是被赶来支援日军迅速地重重围住。本田清一没有命令部下开枪杀死白帆,而是跟以往抓捕到的地下共产党员一样,把白帆押送到提篮桥监狱。 老徐是药材店的老板,老马是布料店的老板,大发是拉黄包车的。他们在上海隐藏着地下共产党员的身份已有五年了,所以他们对上海的了解非常深厚而且对上海每个地下共产党员的身份也非常清楚。他们每次接到中央党组织的密令都由一个到另一个同伴通传,难免会由于时间上的延长会造成不利。半年前中央党组织为他们增援了三个在北平抗战英勇的青年战士——肖磊、周兄桥、白帆,其中白帆也是一个能干的通讯员,他熟练掌握讯号机的操作。因此,老徐等人可以直接通过白帆与中央党组织联系。 昨晚即1943年9月10日,白帆又一次接到中央党组织的密令:在十天内将日军驻上海的军火库炸毁。老徐考虑到肖磊、周兄桥、白帆的身手敏捷,于是安排他们三人潜入日军军火库,而他、老马、大发在外围帮忙他们潜入并作最后接应。 一直在外围的街道旁静心等待的老徐三人突然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枪声,知道行动已暴露,必须马上接应肖磊三人,可是,就在他们想接近日军府时,从日军府的大门口里跑出二十来个日军一个挨一个驻扎着。他们马上急快地隐藏在大树背后,但是他们的目光依然注视着原先肖磊三人跃墙潜进去的位置,不久,在次这位置处伸出半个人脸,老徐三人一看就知道是肖磊。老徐向背后的大发示意了一个手势后,大发立即伏下上半身快速地走到转角处,掏出手枪对天连续开了两枪,驻扎在墙围的日军闻声后朝大发方向追赶。趁这时,肖磊先敏捷地跳下来,随后接着姑娘下来,最后周兄桥也敏捷地跳下来。老徐、老马从树背后窜出来,带领着肖磊等人快速离开。 大发凭着平时拉黄包车磨练出来的急快脚力远远抛离追来的日军,甚至他熟知每条大街小巷,如泥鳅般从这条街窜进那条巷,把日军耍得团团转。因此日军哪里会抓到大发,他却胜利地逃出他们的枪口。肖磊四人把姑娘安全送回家后,回到老徐的店里时,大发已在门口等待着。周兄桥把白帆被发现的情况向老徐、老马、大发说了一遍后,大家执意一定要从提篮桥监狱救白帆出来,他们经过一番讨论,首先要从日军中获的白帆具体被关押的位置,然后才确定计划救白帆出来。 1943年9月12日 ,获知白帆被关押的具体位置的任务主要由肖磊完成,身为上海工商会主席的他是最容易试探到的。肖磊的父亲肖海原是上海工商会主席,由于肖海近一年来体弱多病,常抱病在家不能在任,正在他烦劳下一届人选是,一直以为在北平念书的儿子学成归来,就顺理成章把主席一职让儿子来接任。肖磊以昨晚没曾参与本田清一的生日宴会来道歉为理由,亲自到本田清一住宅送礼。在祝贺本田清一对话中,他明显看出本田清一有些不悦,马上话锋一转问到发生什么事情。本田清一确实向肖磊道明昨晚抓了一个前来试探军火库的地下共产党员并关押进提篮桥监狱,但完全没有向他透露白帆关押的具体位置。肖磊正处于无计可施、准备离开时,提篮桥监狱的副典狱长沈关泉敲门进来,他一见到沈关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某人可以透露消息,没等本田清一支开他,他先请求告辞。 肖磊想到可以透露消息的某人就是沈关泉的心腹——朱延权,朱延权是提篮桥监狱的一位巡监员。但他为人好色、恶赌,经常出没于上海的大赌场。于是肖磊匆匆忙忙地从本田清一的住处走出来,由于在一大清早肖海坐车去海边看日出,所以肖磊去见本田清一只能乘坐黄包车。从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依然没见到有黄包车的影子,他只好加快脚步赶去朱延权常去的赌场找一找。突然,一个身影躲躲闪闪地出现在肖磊的背后,有极高警觉性的肖磊意识到有人跟踪自己,所以再加快脚步,并敏捷地闪进一条暗巷里。肖磊背后的人来不及反应,早已不知肖磊躲到哪去,慌慌张张地向前跑。他跑过了肖磊躲藏的暗巷时,肖磊快速地从暗巷里迈出来,不慌不忙地叫停前面那个跟踪他的人。 那个人面对肖磊后,不停地破骂肖磊为“狗汉奸”、“卖国贼”、“混蛋”,并后来自称是国家英雄的儿子,为了国家、为了正义要杀掉肖磊这样为日本人办事的汉奸。那人说完一大串话后,竟从背后拿出一把短型锋刀快速地冲向肖磊。肖磊一闪一跃一擒极容易地反握那人的手腕,把他重重地按压在地上,并问那人的父亲是谁。那人骄傲地大声喊:“我父亲是邵南雄,我是邵洵。”肖磊听完后兴奋地拉起邵洵并为他拍打身上的灰尘。这时,有一辆黄包车过来,肖磊叫停后,硬拉邵洵上车和自己一道去后来才决定的地方——汇仁堂。 下了车的肖磊又硬拉着邵洵走进药店,肖磊向站在柜台的老徐密密私语一会后,又用手指向邵洵指示老徐望过去。老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又现出像刚才肖磊一样的兴奋神情。邵洵暗想他们是一伙人,都是坏东西,于是又大声破骂他们为“混蛋”“想对付我何必耍花”。邵洵的一骂引起了内屋正在煮饭的老徐女儿——徐凤的愤怒,手拿饭勺冲出房门反击着邵洵。肖磊和老徐马上过来打圆场,老徐吩咐徐凤别管闲事,肖磊招呼邵洵进内房说话。他们向邵洵亮出同他父亲一样是地下共产党员的身份,并把邵南雄临死前拜托他们帮忙找回自己的儿子的嘱咐也一道说出来。邵南雄和老徐是多年的密友,也是地下共产党员。两个月前,由于有人暗中泄露他的身份,日军深夜抓捕他们两父子,被追赶到河堤上时他们与日军展开搏斗,邵洵不慎掉进急流中,而邵南雄背部中了一枪,倒在地上。日军以为他死了,纷纷离开,然而还有一丝气息的他来到药店找老徐,在奄奄一息之时,他千叮万嘱请求老徐帮他找回儿子。 邵洵痛哭流泪一场后,要求成为一位地下共产党员完成父亲革命的意愿。肖磊和老徐都欣然同意他的决定。肖磊先把邵洵留在老徐那里,他自己又上了一辆黄包车,吩咐车夫到望月楼去。他刚坐上车时,本想直接去赌场找朱延权,但经过深思后,还是决定去望月楼找老范帮忙。老范表面上是安安份份经营茶楼的老板,实际上是上海大黑帮的龙头。有一天晚上,肖磊在街上遇上五个警察围困一个蒙脸人,肖磊出于人多欺少不公平的心态竟出手帮助那个蒙脸人突围。那个蒙脸人自称是黑帮的首领,叫范学言。肖磊与范学言因此成为好朋友,以前肖磊得不到的重要消息,一经老范的手上,必定办到,肖磊向老范交代找朱延权的意图,老范马上豪爽地应诺一定成事,并盛情款待肖磊。肖磊难推老范的盛情,留下来一段时间才离开。 “滋——滋——”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白帆的胸前,那是在监狱内逼问犯人的一种残忍的行刑。受尽日军无数次鞭打的白帆,也承受不了烙铁释放的炽热,一下子晕过去。可是凶残的日军用一勺冷水泼向晕倒的白帆,虚脱的白帆睁开一双低垂的眼睛依然狠狠地怒视眼前几副可憎的嘴脸。日军再次逼问他夜潜军火库的意图,他非但坚定地闭口不说,还向日军重重地“呸”了一下。又一连串痛入心肺的鞭打如猛兽般扑向白帆,尽管如此,日军还是得不到丝毫的情报。 1943年9月13日 ,邵洵被安排进周兄桥当编辑的报社当一名记者,这样更有利于行事。尽管肖磊找了老范帮忙,但是还要时常留意提篮桥监狱的动静。于是周兄桥派邵洵故意在提篮桥监狱大门附近溜达获取新闻,其实要他紧盯着随时留意监狱动静。邵洵紧盯着一个上午除了看见一队警察按常规巡逻外,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可是就在正午时分,有一个嘴上叼着香烟的人大摇大摆地从监狱里走出来,相熟地与守门的警卫打招呼后,便上了停在门口旁的吉普车,开车离去。这个男人不是什么人,却偏偏是邵洵的舅舅——黄健。他不是一个摆街边的小贩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带着心头的疑惑,邵洵快速地踏上放在身旁自行车追赶着刚刚驶去的吉普车。吉普车在兰香园的门前停下来,在门口招客的舞女蜂拥着下车的黄健,他们嬉皮笑脸走进去。随即而来的邵洵放倒自行车,匆匆地跑了进去。酒红灯绿的环境在他眼里犹如云烟,他脑海里只想着找到黄健,问个究竟。 一个发自邵洵的叫声把左揽右抱的黄健从温情中惊吓地跳了起来,慌张地支开身边的舞女,又故作镇定地忍住心中的恐惧向邵洵问寒问暖。泄露邵南雄的地下共产党员身份的就是黄健。他为了钱、地位竟然出卖一直厚待他、信任他的姐夫——邵南雄,他从日军口中得知邵洵堕河、邵南雄中枪一定全死掉,以为无后患之忧。发梦没有料到的他此刻竟然看见活生生的外甥站在他面前,还不浑身都在冒冷汗吗?邵洵愤怒地指责他为何做日军的走狗,他却用为了谋生迫不得已之类的话蒙骗邵洵。最后,邵洵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后,才愤然离开。他瘫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邵洵回到老徐家后,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徐凤察觉他肯定有事,因为平时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抢着帮忙,现在却表现的有反常理。正在此时,老徐刚好从秘密根据点商讨要事回来。老徐、肖磊等其他地下共产党员的集中商讨要事的秘密根据点是位于英租界的老马的布料店的二楼。尽管被日军发现了,他们也不敢大肆在英租界抓捕。一大清早,大发拉黄包车接应老徐一道前往根据点。在会议上,有老徐、老马、大发、肖磊和周兄桥五人商议。肖磊把老范获得的白帆被关押的具体位置——监狱医院二楼的防暴房讲给大家听,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提篮桥监狱的位置结构图铺平,指示给大家看。他们都知道监狱除了上海市警察外,还有日军驻扎,所以监狱防守深严、军力充沛,不能从正面突围救白帆。 大家正处于窘困是,有打游击经验的肖磊和周兄桥同时想到打地道救白帆的方法。肖磊先向老徐三人指明监狱医院有地下层,而地下层只存放医用器材,没有日军把守,而且把守二楼防暴房的日军也不会多,这样对救白帆非常有利。紧接着周兄桥又说明我们可以在离提篮桥监狱最近平民区的某一处作挖掘点,随着地图指示从地下开通一条暗道到达监狱医院地下室外墙,如果我们加紧时间,可能只需两天就可以完成。老徐三人听完他们两人详细解释后都纷纷赞同。同时,大家又为如何完成中央党组织交给的在十天内将日军驻上海的军火库炸毁的任务进行一番商议,但始终没有想到办法。最后,老徐建议到他们先把白帆从监狱内救出来,因为日军有可能杀害白帆,而且炸毁军火库不能轻易草率必须再从长计议。肖磊四人也同意老徐的想法。大发和老马主动负责完成打地道的任务。老徐、肖磊、周兄桥继续留意日军的一举一动。 徐凤马上向前把邵洵异常的举动告诉刚回来的老徐,老徐将邵洵从房间里叫出来,关心地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一开始邵洵还不情愿说出来,在老徐三番询问后,还是把刚才在提篮桥监狱见到黄健和在兰香园打黄健的全过程讲给老徐听。老徐听完他的讲述后,再问了黄健的为人。一种不祥的念头突然浮现在老徐脑里:本田清一不是笨蛋,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重用一个摆街边的小贩,除非黄健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难道邵南雄的地下共产党员的身份是他泄露的?他看了一看还在闷闷不乐的邵洵,继续想到:还是等调查后,如果事情确实的才告诉邵洵吧! 1943年9月14日 ,自从昨天午时,黄健遇见邵洵后,立刻使人调查邵洵的去向。今早他得知邵洵当记者的报社后,一直在报社对面的茶馆守候。黄昏时分,邵洵从报社里出来,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窥视他,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黄健。他如野兽悄悄地跟踪猎物般那么谨慎,恐防丢失眼前的美餐。因为他昨晚通宵想了一夜,最终发现可以再让他升官发财的主意:在上海除了我外,邵洵是无依无靠的。如果他现在有地方可住,可能是邵南雄的同党帮助的,只要我跟踪他就可以发现其他地下共产党员。这样本田清一会更看重我。确实不久,他发现邵洵走进了一间药店里,他看了一看上方牌匾写着“汇仁堂”三个大字。突然,他回想起有一回,他趁邵南雄和邵洵都不在家时,偷偷地潜入屋里到处翻找,希望找到一样值钱东西可以变卖,就在其中一个抽屉里他看见一叠厚厚的包药纸,表面写有“汇仁堂”三个字。当时,他觉得一文不值;现在,他觉得无价宝,他没有停留多久,叫来一辆黄包车,吩咐车夫赶往日军府第。 今晚无月,几乎每条街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条街道中某一间房屋被日军军车的车头灯照得光亮。原本黑乎乎的一块牌匾,由于灯光照射呈隶字形、箔镀的三个大字“汇仁堂”发出淡淡的光芒。本田清一在黄健扶持下潇洒地步出吉普车,站定后号令尾随吉普车的日军迅速包围“汇仁堂”。黄健接着恭敬地向本田清一递上一个扩声器。在扩声器里,本田清一大声地喊道:“地下党分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作无谓的挣扎。”此时在屋内,老徐赶快让邵洵和徐凤躲藏在地下窟里,由于地下窟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身位,所以三人中必有一个被抓捕。老徐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尽管女儿和邵洵苦苦哀求他一起,但是他坚决把他们往地下窟里推,迅速盖好地板后,还把一张桌子罩在上方,更易蒙骗日军的视野。把女儿和邵洵安全地藏好后,毅然地打开大门,任随日军抓捕。本田清一又命令日军搜查房屋。躲在地下窟里的邵洵和徐凤,紧紧地屏住气,静静地听着如鬼魅嚎叫般的脚踏地板声。日军在房屋的每个角落搜查一段时间后,才向本田清一禀告屋内空无一人。就在本田清一一脚踏上吉普车之际,赞许黄健。老徐一听见本田清一身边的男人就是黄健时,嘶声力竭地朝向黄健破口大骂为“狗汉奸”。老徐其实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以声音把“黄健是汉奸”的信息传进邵洵和徐凤的耳朵里。确实,他的苦心没有白费,邵洵和徐凤完完全全明白他。 外面一点声息都没有时,邵洵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露出一条小缝,在小缝里他完全确认外面没人后,全把盖子打开。四处都是凌乱不堪,地板上还散满药材,唯独他躲藏的地方丝毫不变。他和徐凤都从地下窟跨出来后,随即去找肖磊。因为邵洵只知道肖磊的住处,周兄桥等人的却一概不知道。肖磊一见到他们以极度悲伤神情深夜里找他,心里头马上知道老徐出事了。他把他们领到书房后,才询问邵洵发生什么事。邵洵把今晚日军突然围困和他舅舅是汉奸的事情一一诉述给肖磊。肖磊没有表示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邵南雄被害、老徐被捕都是黄健这个狗汉奸出卖的,一定要铲除黄健。接着,他唤来管家带领他们去客房休息。 1943年9月15日 ,一夜没眠的肖磊一大清早去望月楼找老范,要求老范帮忙查出昨晚被日军抓捕的老徐关押在提篮桥监狱的具体位置。得到老范应诺后,他来到大发常停放黄包车的地方找到大发,大发一边拉着黄包车一边倾听着肖磊的话:昨晚老徐被日军抓捕了,是黄健这个狗汉奸泄露的,幸好邵洵和徐凤都安全无恙。你等一下去通知兄桥和老马以后行事要小心,同时加紧时间打通地道。老徐关押的具体位置就由我来调查,等我知道消息后再来找你们的,记住别轻举行事。大发把肖磊拉到住处门口后,赶紧离去。 经过昨晚的一功,黄健有巡查员提升为犯人执行员,是专门逼供犯人的。他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被绑在架子上的老徐面前,学着一腔谆谆善导的口吻,说什么“你不是蠢人,何必这么硬”“鞭子打下去会很痛的”之类的话。老徐一直怒视着他,再听到他的狗屁话,忍无可忍朝他大声吼:“黄健,你这个吃屎的狗汉奸。”黄健一听立即命令身边的日军狠狠地朝老徐身上鞭打,待老徐的身上出现无数条鞭痕时,他命令日军停下来。又装出一幅很有耐心的嘴脸走近老徐,还没有开始说话,老徐“呸”的一声把一口含有红红鲜血的口水吐向他的脸,接着哈哈地大笑起来。愤怒烧上心头的黄健猛地夺去鞭子,发疯地鞭打老徐。 1943年9月16日 ,老范办事一向又准又快,早上肖磊拜托的事情,晚上他就派人转告给肖磊。肖磊得知老徐关押的具体位置后,明天一大清早找到大发,叫大发通知周兄桥和老马于今晚在秘密根据点商讨要是。邵洵发现肖磊一大清早匆匆出去一定有重要事情。他等待肖磊回来后,追问肖磊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开始碍于邵洵年纪轻、处事经验不足,肖磊仍然不原向他透露今晚的秘密会议。然而邵洵坚定、勇敢的革命信念,深深地触动着肖磊的心,最后他还是把今晚要召开的秘密会议说给他知道。 邵洵、大发、老马和周兄桥都静静地聆听肖磊向他们宣布老徐关押的具体位置——“风波亭”,位于和监楼的顶层。大发抢先发言道:“什么办呢?白帆和老徐关押位置离这么远,即使把白帆就出来,也很难救老徐。”大家沉默中时,周兄桥一拍桌子兴奋道:“白帆我们可以地救,而老徐我们可以天救,”大家不约而同地疑惑道:“什么是‘天救’?”周兄桥详细地向大家解释:“西方不是有一种轻盈的飞行器叫‘氢气球’吗?它不但飞行时不会发出噪声,而且驾驶方便。我们利用它从上空直接降落到最顶层,那样可以有利于救老徐。”大家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赞叹道:“妙!妙!”接着,老马补充说:“我们今次越狱行动必须在白天进行,因为在白天里监狱内的士兵会疏于防范,反而晚上他们会更加严守。同时,我们使用的武器不能是手枪,而是锋刀。如果用手枪会很容易惊动其他士兵,不利于救人。”“老马说得很有道理,今次我们同一时间要救白帆和老徐出来,力量会有所分离,显得薄弱,所以我们要谨慎再谨慎。”肖磊站起来发言。大发又提问道:“那中央党组织叫给我们的任务该如何执行?”肖磊马上回答道:“我早已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在我们当天越狱时同时执行。可是——”他看了一眼邵洵再说:“可是危险性极大,而且只有在邵洵参与下才能够完成。”邵洵倏地站起来,用坚定眼神看着大家说:“我不怕,为了父亲、为了党、为了国家我就算牺牲也是我的光荣。”大家被眼前的邵洵的一番话深深感动,纷纷站起来拥抱着他。 1943年9月17日 ,邵洵隐藏在一个角落里专注地凝视着兰香园门口的一举一动。正午时分,黄健抱着一个舞女从里面走出来。邵洵终于等到机会来了,他迅速地从角落里跑出来,并故意地撞倒停在街边的水果摊。水果摊的女人立即朝向邵洵破口大骂,她的喊声把将要上吉普车的黄健的眼光吸引到水果摊那边。他看见邵洵急急忙忙把水果捡好后,又慌慌张张地向前走。黄健一手推开身旁的舞女,快速地跑过对面,紧紧地跟踪着邵洵。邵洵一边装出慌慌张张的模样,一边暗想:你这个狗汉奸,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邵洵敏捷地快速地转入一条巷子里,他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静静地停在转角处等候着黄健的到来。 黄健一转弯,竟然发现邵洵就在转角处盯着他,随即他心虚地立在原地。邵洵轻笑道:“舅舅,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没事。舅舅挂念你啊!”黄健假担心地伸出手想拥抱邵洵,邵洵猛地一推,将他倒退一步。邵洵悠悠地迈前一步轻蔑道:“你会这么好心吗?上次你不是跟踪我,抓地下党的功劳本应该是我不应是你吧!”黄健一听邵洵这样说,想:原来他跟我同是志同道合的人。马上讨好邵洵说:“我的好外甥,上次都是舅舅不对,现在我们是同道中人,以后的荣华富贵我们一起共享。”“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蛮畅快的。现在我就有一个地下党的重要情报。”邵洵故意提高声音。“真的吗?快点告诉舅舅。”黄健立时兴奋 起来。邵洵向他摆摆手说:“不行。”“为什么不行?我是你舅舅我怎么会害你?”你连我的父亲都出卖,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肉。邵洵心中的怒火不断地上涌,可是为了完成肖磊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把怒火压住,平静地说:“除非你带我去见本田清一,我要亲口告诉他。”人是我带来的,本田清一可能也会嘉许我,如果我现在不答应他,可能连一点也捞不到。经过黄健的一番功利的思想挣扎后,一拍手说:“好!我答应你。”邵洵望上天空,好像看见父亲的笑容。 邵洵在黄健带领下,来到停在兰香园门口的吉普车,他们上了车,黄健加大油门迅速驾驶着车子。车子快速地驶向本田清一的府第,但是邵洵的心比往常都要镇定。车子缓缓驶进本田清一的府邸,虽然在大门口处把手门口的日军截停住但一看是黄健马上放车内进。他们下了车,来到大屋门口时,有两个日军过来,粗鲁地把他们推向一边,从脚到头搜查一遍。幸好搜查邵洵的日军没有理会藏在袋子里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是行动中的重要之物。他们被一个日军领到本田清一书房门口,日军进去通传一会儿后才开门允许他们踏进房间里。黄健随即在面向窗户的本田清一的耳边嘀咕着,不一会儿,本田清一转过身用锋利的眼光扫视邵洵。同时,邵洵正对着他,用坚定的目光反击本田清一的眼光。本田清一渐渐靠近他,在不到一尺之远处站定说:“你有关于地下党的重要情报告诉我?”“是!”“你凭什么我会相信你?”“我没有凭什么,你不想知道无所谓因为不是我的损失。“黄健听到邵洵用这么强硬的口气对本田清一说话,马上向前帮腔:“我这个外甥就是这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会掩饰。”本田清一心里开始有一丝相信,说:“你说。”“共产党秘密输送一批地下党到上海,从城外西郊进城。”“什么时候?”“今天下午三时入西郊。”“什么方式?”“三辆大货车,上方是布料,下方是地下党的藏身处。”本田清一正犹豫着刚才的话时,黄健走到他身旁怂恿道:“不妨去一趟。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共产党的地下党员消灭。”本田清一的心还没拿定主意,经黄健一说却认为有道理,马上唤进两个日本军,一个日军被命令去召集其他日军准备出发,另一个日军用枪指着邵洵背部把他关押进靠近军火库旁边的监房里。一切都如肖磊所料,本田清一没有带邵洵一起去,而是把邵洵关在俯里。在吉普车里的黄健得意地坐在本田清一的身旁,暗想:你小子想抢我风头没那么容易,本田清一还是重用我。他回头看了一看尾随车子快速奔跑的大队日军,窃笑着。 在提篮桥监狱里,每个官兵时不时打着哈欠,有淡淡的睡意开始涌上心头,因为时值午后两时,人的睡意欲动,精神最不集中的时期。这时恰恰为老马、大发、周兄桥等人进行越狱行动提供非常有利的条件。周兄桥带领着三个同是共产党地下党员的同伴驾驶着氢气球静静地划过监狱上空飞向关押老徐的和监楼。老马、大发各提着油灯迅速地爬向监狱医院的地下室。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监狱内官兵丝毫没察觉。周兄桥命令其中一个同伴慢慢收紧氢气球的火势,因为和监楼就在眼前不远,他找准降落的位置,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粗绳子一头紧绑在氢气球处,另一头轻轻地往下放。当另一头一碰到楼顶时,他马上命令两个同伴顺着绳子往下爬,接着他也一同沿着绳子爬下去,在氢气球上留下一名同伴。他们陆续到达顶楼后,迅速从背部抽出锋利的刀,从打开天窗处敏捷地跳进里面,里面虽然光线幽暗,但是两边的每一间监房都清晰可见。他们分开搜查,快速地用目光一个挨一个掠过监房门上的小开口。就在周兄桥寻找到老徐关押的监房时,隐隐听到大铁门外面传来开锁声,他们极快地来到铁门的内侧,在两个士兵进来关门之际,他们立即向前捂住两士兵的口再割断咽喉。他们重新来到老徐的监房用早已准备钥匙打开监房门,迅速把伤痕累累的老徐扶出来。周兄桥抽出背部的铁钩索熟练地往天窗口一抛,铁钩紧紧地勾住顶面凸起处。先陆续爬上去的两同伴把背着老徐的周兄桥也一道拉上来。在氢气球上的同伴又稍微收敛火势使氢气球慢慢往下降,当氢气球降到只有半个身位时,周兄桥和两同伴先把老徐放上氢气球后,才一个一个敏捷攀进氢气球。等他们都安全上了氢气球,掌控氢气球的同伴马上加大火势,氢气球迅速往上升离开监楼。监狱上空又一次被氢气球划破。 此时的老马、大发已经来到监狱医院的二楼转角处,虽然在一楼的出口处遇上两个刚进来的士兵,却被隐藏在转角处的大发和老马如猛虎扑兔般压倒他们并从背部抽出锋刀割断他们的咽喉。他们看见二楼的其中一间监房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着,如果贸然冲过去,会引发两士兵向他们开枪,一开枪肯定会惊动其余的士兵。老马突然想到刚才被他们杀掉的士兵,他迅速拉大发回到一楼,叫大发赶快脱去躺在地上的两个士兵的衣服。大发事先不解,经老马解释后才知道:原来老马想他们装扮成士兵,接近在二楼把守的士兵,这样就不会引起惊动了。装扮成士兵的大发和老马神若泰然走近把守白帆监房的两个士兵,这两个士兵以为他们是来交班的,于是没察觉地和他们打招呼。就在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大发和老马一转身迅速抽出锋刀接着捂住两士兵的口,猛地把锋刀从背部插进士兵体内。解决完两士兵后,大发掏出早已准备钥匙打开监房门,与老马合力把伤痕累累的白帆扶出监房,急步离开。他们全程的越狱行动没有惊动其他的士兵,所以三人从二楼到地下室的暗道口是畅通无阻的。 本田清一和黄健到达城外西郊唯一进城的大路上,他们从车上下来后,本田清一立即命令背后的大队日军向前排成三列阻拦邵洵所说的三两大货车。不久,从路的转弯处隐隐约约驶出三辆大货车,它们越驶越近时,本田清一和黄健很清楚看到货车背后突出来的布料,他们心里都极其兴奋。确实在每辆大货车上都有共产党地下党员,可是只有驾驶员一人,货车背部却全是布料。货车越驶越快完全没有停的意思,本田清一方意识到危险时,三辆大货车如快箭般冲向排成三列的日军,日军不等本田清一的命令慌乱地跳到路旁,逃不到的被货车快速地辗在车轮底。乱成一团麻的日军又中了早已潜伏在草丛中的共产党地下党员的伏击,死伤惨重。被眼前混乱、枪声的场面吓得颤抖的黄健,拖着发软的大腿拼命地往后跑,发白、哭丧的嘴脸频频转向背后,大货车的特大车头紧随着他。他腿又一软,他再也没有起来的机会了,货车的车轮畅快地辗过他,只在临死前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本田清一虽然有日军护着,但是他的狼狈模样真是一绝。 邵洵利用口袋的镜子把光反射到肖磊躲藏的草丛。肖磊从栏杆缝里看见在军火库旁监房内闪出光线,敏捷地翻身跳进里面。如果平时,在军火库背后还有两个日军把守,现在由于本田清一把大多数的日军都调到城外西郊,所以在军火库周围把守的日军数量变小。肖磊谨慎地快速地来到监房的侧面,头极快向前一伸看到一个日军把守在监房门口后,又迅速地缩回。在日军踱步背向他时,他用极快速度窜到日军的背后,抽出锋刀,捂住日军的口,用力一插,把日军杀掉。随后掏出早已准备钥匙打开监门,等邵洵出来后,把倒在地上的日军衣服脱掉再穿上,然后拉死去日军到监房里,关上监房门。邵洵就紧紧地跟随肖磊的背后,手上拿着肖磊给他的麻布袋。袋里装有导引线和启动器。每个军火库都有一个日军把守,而第一个军火库才有炸药,但是它们是紧挨着,只要一个军火库爆炸,其余两个也难于幸免。邵洵闪到第一个军火库侧面,肖磊装成日军靠近把守在第一个军火库的日军,他学着日本人的口腔向把守的日军打招呼,并递向一支香烟,在日军接香烟之际,肖磊抽出锋刀正面朝日军胸部捅区,日军没反应过来已经死掉了。他趁其余两个日军没注意迅速地将死掉的日军拉到军火库里面,接着向邵洵方向招手。邵洵马上闪出快步地窜入军火库里。邵洵立即准备引爆的装备,肖磊在军火库外把守。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们的心也一点一点地缩紧。突然,从第三军火库这边走来两个日军,逐渐靠近肖磊,他正要从袖口抽出锋刀的那一刹,其中一个向他走来的日军和他打招呼,他迅速地镇定下来,又学着日本人口腔向他们打招呼。这两个日军和他打招呼后,转向前走。这时,邵洵把一切装置好后,马上离开里面,汇合把守在外的肖磊。肖磊和邵洵极快地跑离军火库,邵洵一边快跑一边放下导引线。当他们逃到草丛外的更远处时,邵洵立即按下启动器的按钮。 不用一秒钟时间,一声如暴雷般的巨响顷刻爆发,红红燃烧的火燃照亮了邵洵和肖磊的眼睛,也照亮了每个上海市民的眼睛。这个响声、这个火燃是共产党地下党员对日军将要灭亡的警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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