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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了犹未了(又名:王 牌)(电影剧本) |
【原创剧本网】作者:徐华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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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犹未了(又名:王 牌)(电影剧本)
时间:八十年代中期
地点:江淮某城市
人物:以上场先后为序——
纪律检察委员会张秘书;来访者甲、乙、丙、丁、戊、巳;
纪律检察委员会刘书记;计划委员会马主任;
纪律检察委员会何科长;经济委员会科长陈立发;
财贸委员会科长史刚;财政局科长方正;
审计局秘书周虹;李厂长;
工商银行科长宋红;农业银行科长廖仁;
税务局科长张江;建设银行科长徐立可;
燃料公司纪经理;燃料公司王副经理;
燃料公司秦会计;燃料公司宋业务员;
王副经理夫人;纪经理夫人;
(一)
“中共芜昂市委员会”牌子的特写。
镜头后拉,市委会建筑物的全景,以它雄伟的气魄展现在观众面前。镜头摇向一幢楼房的二楼,在“纪律检查委员会”办公室停下来。
办公室里,张秘书坐在桌前,被十几位来访者围得水泄不通。人声嘈杂。
来访者甲:“年初计委下达的指标算不算数?半年过去了,五百顿才供应了一百五十顿,这叫我这个当厂长的……”
来访者乙迫不及待地:“我们三百顿指标,求爹爹告奶奶才给了五十顿。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好看?”
来访者丙:“上级规定的盈利指标,我们完成没话说!可燃料供应不上,这不是硬憋我的象眼?计划每月廿顿,可怎么说他只给十顿!你说……”
又有几位来访者欲开腔“诉苦”,被张秘书一声喝住:“好了,好了,情况我们知道了……”
来访者丁:“那我们的煤……”
张秘书不耐烦地:“你们的煤!你们的煤!我总没有煤给你们吧!”
来访者戊:“谁又叫你给我们煤呢?只是向你们反映情况,请你们过问过问嘛!”
老李厂长一头闯了进来高声嚷道:“是啊,那个燃料公司是到了火候,该揭揭锅了……”
所有的目光一齐投向他。他一一点头微笑打招呼,并握住甲的手朝大伙:“嚯!你们都是讨饭没有讨到,来告状的?”
张秘书:“李厂长,你又来啦?”
李厂长:“问题没解决,总得来啊!”
张秘书:“我不是告诉过你,燃料公司王副经理已答应解决你的问题?”
李厂长:“可他对我说,要同纪经理商量商量。可纪经理上淮南去了。我可是火烧眉毛啊,我问他究竟为什么不能按计划及时供应。你听他怎么说,‘无可奉告’。你们说这叫什么话?我气愤得也没好话说。我说,你们哪是什么燃料公司,只有‘私’,没有公,煤炭都叫你们从后门弄掉了,简直是‘难要’公司。他骂我是说屁话。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群情激愤!
甲:“他对我说,‘从前门也好,从后门也罢,反正没有煤,我们没有上腰包’。笑话!谁晓得他们上没上腰包?”
乙:“这样胡来的公司,要它干什么?”
丙:“干脆取缔掉算了!”
丁:“张秘书,我们要求彻底清查清查,看看问题到底在哪里?”
戊:“是要清查清查,哪像个国营企业?”
巳:“为所欲为,简直是煤霸!不清查不得了啊!”
张秘书不耐烦地:“你们反映的情况,提出的要求,我一定向刘书记回报。好,我还有事,请你们先回去吧! ”夹起皮包,起身便走。
甲:“跟他白说了,我们等等头头。”
众:“对,我们在这里等着见见刘书记。”
众人争先恐后地找座位坐下来。
办公室套间的门开了。刘书记送计委马主任从套间里走出来。
刘书记对马主任:“具体部署,什么时候我们再抽空研究一下,好吧。”
马主任:“好吧。至于工作组人选,就请你们提个初步意见,报市委批准好了。留步留步。”
刘书记;“走好,不送了。”
送走马主任,刘书记这才发现宾客满堂,风趣地一一点着先后站起来的来访者:“嚯,你们都是来报“乌金案”的吧,咹!”
甲:“您在呀,刘书记,我们等着向您反映情况呐!”
刘书记:“好哇好哇。刚才我同计委马主任正合计这件事哩,你们要反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计委会办公室里这几天也是宾客满堂,怨声载道。你们先请回,我们下最大决心,马上着手对燃料公司进行彻底清查”。
(二)
纪检会会议室。工作组首次会议。
刘书记:“据初步了解,上面给我们市的计划用煤是按期如数调拨的。可是,全市大小八十多个列入国家计划的用煤单位,就有近五十个单位得不到正常供应。有十几个单位就因为煤炭供不应求而被迫停工停产,那么,这大批的煤炭上哪去了呢?目前看来,这是一个谜,一个很复杂的谜!如果不及时揭穿谜底,对症下药,彻底医治,将严重影响我市国民经济计划的全面完成。经请示市委批准,市纪委抽调人员成立驻燃料公司工作组。下面请张秘书宣读一下名单。”
张秘书打开记录簿:“工作组组长由刘书记亲自担任。副组长:计委马主任;秘书由纪检会何科长担任。成员是:经委陈科长陈立发同志,财委史科长史刚同志,财政局方科长方正同志,审计局周秘书周虹同志,工商行宋科长宋红同志,农行廖科长廖仁同志,税务局张科长张江同志和建行的徐科长徐立可同志。一共十一位同志。”
念成员名单时,一一起身微笑点头。
刘书记:“嗯,这是一个强有力的班子,除我而外,都是行家嘛。我相信在市委领导下,燃料公司的问题,一定能够查清。班子成立了。我看说干就干,明天就开始工作。马主任你看——”
马主任:“我说两句。燃料公司在掌握指标计划管理上,看来不是一般的弊病问题,而是少数人利用手中权力,目无准则,为所欲为,破坏党风的严重问题。而且居然出现在整党的过程当中,就更显其严重性。我们在工作中,一定会遇到各种棘手问题,比如将主要涉及公司一级的负责同志。为了维护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不能怕‘积怨’。我们工作组开展工作是对事不对人。只要是问题,不管是谁,都得无情地揭露。不管他职位多高,权力多大,只要他胆敢违法乱纪,败坏党风,我们就不能讲情面。‘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嘛。好了好了,在坐的都是党久经考验的干部,这些道理无须乎我多饶舌。明天我们就进驻燃料公司。不搞个水落石出,决不收兵!”
(三)
燃料公司会议室。
工作组成员同公司除纪经理以外的全体人员聚集一堂。气氛严肃。
陈科长面对王副经理:“情况谈完啦?”
王副经理:“我要说的就这些。下面是不是让秦会计汇报一下帐目情况?”
陈科长;“好吧,秦会计你谈谈吧!”
秦会计将早准备好的一摞帐本、单据,双手捧到陈科长面前:“这是今年的帐册和单据,请工作组过目审查。”
陈科长:“好好。财政的方科长,税务的张科长和农行的科股长,你们三人负责审査帐目,其它同志按上午的分工分头行动。”
(四)
燃料公司会议室。两天后。
分头开展工作的碰头会正在紧张地进行
方正汇报:“从帐据上看,元到五月份总共运进煤炭七千五百吨。生活用煤计划是一千吨,已供应八百吨。工业用煤计划是五千五百吨,只供应三千四百七十吨。五个月计划外销售煤炭五十五笔,共计二千零三十吨。我们逐笔查了一下销售对象,大部分是本市一些个体、联户经营的企业,还有十一笔是远销其他县市的,数量很可观,计达四百廿八吨。其中一笔占二百一十吨,买主是护涯县城北村一个联户经营的砖瓦厂,经办人叫罗守仁”。
谬科长:“对于这些计划外供应,我们询问了有关负责同志,据说笔笔有批件。可是能找出来的只有十几件,我们看了一下,王经理批了十五笔,计五百一十吨,纪经理批十二笔,计三百伍十吨。”
史科长:“我们对这些销货单位也逐一作了一番调查了解,全是个体户、联户经营的砖瓦窑、石灰窑厂。这些买主基本上是经理、公司职工转弯抹角的亲属,什么三婶六姨的兄弟,七姥八爷的子婿,外甥女婿的姑爷,堂叔堂伯,内侄外侄等等等等。详细情况这儿有个清单。”
马主任:“下余的那廿八笔一千一百七十吨呢?没有批件?”
廖科长:“这个情况正在査,从王经理的态度看,他似乎认为那些批件有没有和看不看都没有什么两样。你们说这是什么话?我问他为什么?他用不屑一谈的神情说,没有怎么样,有又如何呢?我当时真想发火!哎,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呢?”
马主任语气坚定地:“他这是软拖硬抗!限他三天交出所有批件。抗拒不交,加重处分!”
(五)
蛟龙桥。初夏夜晚。
桥上灯明如昼,游人三五成群。广播喇叭播送着美妙音乐。通向市郊西、北两方稍远处,各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工厂,灯火辉煌,囱烟袅袅。何科长同王副经理倚在远离人群的桥东头栏杆上,远眺夜景。
何科长:“市委书记高达全同志在年初三干会四干会,计划会上,曾反复强调,社会主义经济区别于其它主义的经济,最大特点就在于计划经济。要求各级干部要不折不扣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按照《准则》办事。高书记对会议上列举的那些置国民经济计划于不顾,拉关系,走后门,谋私利的现象,那种气愤的言辞,痛恨的神态,我们不是还记忆犹新吗?可会后呢,书记的话成了耳边风,一吹而过,仍然是我行我素,为所欲为。败坏了党风,失去了民心,还打着搞四化的旗号,这不是极大的讽刺?”
王副经理不以为然地:“是啊,党中央的政策再好,还得靠下面的人来执行啊!以权谋私的现象,依我看,不光是我们公司,在我国目前阶段,是无处不在的”。
何科长:“你这样说,未免言过其实吧!”
王副经理:“言过其实?老同学,何科长,你是专门搞纪律检察工作的,情况比我掌握的多,你说哪个单位,哪个部门,哪个手中有权的人不利用权力谋私利?”
何科长:“恕我直言,老王呀,你这好象是在搅浑水呀!这个态度未免不太好吧,呃。怪不得,叫你拿出那一千一百七十吨批件,你就是不买帐。这样下去恐怕……说老实话,老王,问题客观地摆着在。的确像你说的,那些批件看与不看都是一样,到时候照样可以定案,你说是不是?不过,你就不考虑你这样做的后果?咹!”
王副经理不耐烦地:“你们定案好了,何必……”
何科长:“不,不,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你以为我们是光吃干饭的?仅仅弄清煤的去向就草率收兵?把国家的计划物资弄到计划外,这是你们利用职权破坏国民经济计划的一个方面问题。另一方面呢?利用职权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图谋私利?王经理,这个要不要同时向组织上作出交代呀!咹?”
王副经理:“你是说收受贿赂?”
何科长:“难道没有吗?也许你们以为……我把问题说透了吧!初步查明,护涯县那个罗守仁根本不是经营砖瓦窑的,从你们手里弄去二百一十吨煤,他从中牟取暴利近万元……”
王副经理打断他的话:“那个姓罗的,他……”
何科长不让他说下去:“不要激动嘛,王经理,像这样转手倒卖的案例有五六起之多,煤全是从你们那里弄去的。还有,你公司有个人过去成天穿着一条破裤子,可调来你公司不到三年吧,六大间二层楼房拔地而起。法律条文上好像有个‘破坏社会主义经济秩序罪’吧,”作为老同学,不得不提醒你,希望你改变态度,认真彻底交待问题,争取从宽处理。再说你还只是个副经理呐!”见王经理没有吱声,他更为语重心长地,“你说以权谋私无处不有的问题,就算你没有说错,可如今是清查你们的问题呀,别个单位的问题不是不清查处理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
王副经理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这也许是你们职业性的官腔高调吧,怕只怕到时候你们使用的是另一副腔调,另一副面孔了。何科长,我看还是不要纠缠那些批件的好,免得自找没趣!”他将手中的石子投入水中,“恕不奉陪,再见!”扬扬手起步便走。
何科长:“呃……你?!……你给我回来……”
王副经理停下来:“干什么?”
何科长:“那批件交还是不交?”
王副经理:“我不主张交,何况也不在我手里,再见!”头也不回地走去。
何科长走出几步大声道:“你,你给我站住……”
王副经理在画外大声:“我在家等着处分决定!”
何科长气丧的脸。
游人好奇的面孔。
(六)
燃料公司大院。夕阳西下。
工作组的同志,有的伸伸胳膊,有的踢踢腿,藉以驱逐一天的工作疲劳,准备进晚餐。
纪经理背着行李包,风尘仆仆走进大院。
工作组同志一一上前握手问候。
“回来啦!” “一路辛苦啦!”
纪经理环顾四周的人,疑惑地喃喃道:“你们……?”
站在一旁的秦会计立即介绍:“纪经理,他们是市委派来的工作组!”
纪经理马上热情地:“欢迎欢迎,欢迎检查指导工作!”
何科长从食堂走出来:“老纪呀,回来啦!你这一趟是……?”
纪经理:“呵,找米下锅,上了一趟淮南。”纪经理笑呵呵地:“托市委和你们的福,两千吨煤,缺口总算可以堵上了。”
何科长:“那好那好!老纪,哪些批件……”
纪经理:“批件?什么批件?”
食堂炊事员喊:“何科长,菜都凉了,你们快吃饭吧!”
纪经理耸耸肩,托托包,笑道:“你们吃饭,我……”
何科长也笑道:“看我,好象明天没有日子似的。你回去歇着,歇着。”走到食堂门口回过头说:“就在一块吃吧。”
纪经理:“不啦,我回家。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哪!”
(七)
王副经理家,傍晚。
宽敞华丽的黑六间住房,卧室布置精巧,一台大电冰箱特别显眼。
住房前面很大的院落里,高大的水杉、法梧在风中摇曳。花圃中各色花卉争芳斗艳。院中一个精巧的水池,池中假山林立,喷泉如伞。
王副经理夫人在院子右侧厨房里咝咝啦啦炒着菜。
天尚未黑下来,客厅里已灯火辉煌。王经理、宋业务员、秦会计在频频举杯,为纪经理接风洗尘。
王副经理举杯:“为您出师大捷,调来两千吨‘乌金’,凯旋而归!”
宋业务员举杯:“为您在节骨眼上班师回朝。”
秦会计举杯:“为我们公司平安无事,兴旺发达。”
纪经理颇具大将风度地与他们一一碰杯后道:“为我们的精诚团结,扭转被动局面,干杯!”
众同声:“干杯!”
王夫人又端上两盘热菜,笑道:“你们是不是高兴得早了点?看这来头,还真有一股文化大革命的火药味儿呢,只差没贴大字报了。”
王副经理嗔道:“你尽瞎说,都什么年代了?忙你的去吧,妇人之见!”
纪经理:“嗯,我还真的希望有一股子火药味昵。怕就怕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我就喜欢动真格的。如果让我搞工作组呀,嘿嘿,只要弄准了,我就来个天翻地复,管他对方是谁?这次看来……”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秦会计不解地注视着纪经理:“纪经理,今天酒是否多了点?我怎么听不懂……”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纪经理:“到时候你就懂了”。他看一眼王经理、宋业务员,诡秘地对秦会计说,“也给你吃一颗定心丸;不了了之是进驻我公司工作组的必由之路!”
秦会计越发不解地眨巴着眼睛;纪、王经理、宋业务员开怀大笑。
大门外有敲门声:“王经理在家吗?”
王夫人忙不递的:“哪位?——来罗!”前去开门。
见是工作组的方正和张江同志,王夫人笑着高声嚷道:“来客啦,——来贵客罗!”
酒酣耳热的王、纪、宋、秦起身迎出客厅。
王副经理笑迎道:“两位来啦,欢迎,欢迎!”
纪经理拉住两位来客的手,四人步入客厅。
纪经理:“贵客驾到,蓬荜生辉呀!两位老同学老战友,呵呵,两位工作组同志,来来来,我纪某借花献佛,先喝它几杯。”忙去斟酒。
秦、宋两人趁机离去。
方正:“工作组纪律严明,只能心领盛情。望酒兴叹罗!”
张江煞有介事地调侃:“糖衣炮弹我们顶得住,老纪呀,想拉我们下水?白日做梦!”
纪经理:“好啦好啦,老弟,咱们言归正传,夜间还不辞辛劳,一定大有公干!”
张江:“是啊,我等身负重任,不得不日夜兼程啊!”
方正:“侦察得来线索,这才跟踪追击到此!”
王经理递上烟茶:“请抽烟,喝茶!”
王夫人匆匆收拾酒席残局。
四人落座。
纪经理:“跟踪追击?——有何公干请说吧!”
方正清了清嗓门,格外正经地:“将文件拿出来,我们共同学习学习!”
纪经理不解地:“学习文件?学习什么文件?”
张江:“国际发五十四号文件呐!”
纪、王心领神会,四人开怀大笑
王副经理从里屋拿出扑克开始打起来。
纪经理:“呃,你俩说,我们公司……”
方正打断:“今晚学习国际文件,国家大事都不谈,区区公司何足挂齿?”
张江:“聚精会神,聚精会神,输了是要钻桌子,贴胡子的哟!”
纪经理:“不谈就不谈……调主。”
(八)
秦会计宿舍。
单间宿舍,布置得文雅别致。一台正在轻歌慢唱的立体声收录机特别醒目。
小秦睡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帐顶在沉思默想。
秦会计的心声:“不顾人家旅途劳顿,连夜找上门。王师娘说得对,来头不小,火药味浓,可纪经理似乎胸有成竹,若无其事。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唉,我担心总有一天树倒猢狲散,那我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他爬起身深情地抚摸着那台崭新“立体声”,心声又起:“到时候你就要与我分道扬镳了,亲爱的……”
此时收录机播出邓丽君唱“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他厌烦地将机子关掉,嘟呶着“不祥之兆!”带上房门走出去。
(九)
宋业务员家。
古色古香的家具,配上现代化的彩电、双缸洗衣机,墙上几副美人、娃娃画,虽不伦不类,但清爽洁净。
老宋在悠闲地抽烟品茶嗑呱子,看电视。蓦然,身后出现小秦在说话:“宋老,你在家?”
老宋吓一惊:“是你呀,你怎么进来的?”
秦会计:“你家院子大门敞开着呢!”
老宋:“啊,对对……如今这年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嘛,呵,哈哈哈……”
秦会计:“你好自在呀!”
老宋:“赶上这好世道,得抓紧自自在在地生活哟,免得马克思召见时后悔呀!”
秦会计:“宋老,你说能不了了之吗?这样大的事”。
老宋:“我看你是自寻烦恼。就是天塌下来,你是个小小办事员!”
秦会计:“那是那是。不过,既然工作组来了,我们得知道多少反映多少吧?”
老宋:“哎,你不反映,人家会撬你的嘴?在节骨眼上,做人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秦会计:“怎么是落井下石呢?事实求是反映情况……又不诬陷!”
老宋:“可你那立体声……”
秦会计:“我拿出来就是了,我申请……”
老宋:“你申请入党了是吧!两位经理对你印象不错,这你放心,他们不会亏待你的。保住了这两棵大树,我们是可以继续乘凉的。”
秦会计:“这我清楚,不过看这来头……万一树被拔了,那……”
老宋:“小秦哪,你书比我念得多,可你这社会学还得多学着点。你对时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呀。为这,这两棵树就拔了?说老实话,有人想拔,拔也应该,也容易。但是能拔吗?仅仅是这两棵该拔的树吗?你呀你呀……”
秦会计:“我是想,没过问的不就过去了,查到头上来了就该倒楣!我真不懂,既然计划物资计划外处理是违纪的,那,纪经理何以一下子从淮南搞来两千吨?这不是错上加错?淮南就不怕违纪?”
老宋笑逐颜开:“你这问题提在点子上。这些问题不弄明白,是很难让你心安的。来,我慢慢说与你听……”
(十)
王副经理家。
厅堂里面烟雾弥漫,收录机轻歌慢唱。纪经理蹲在椅子上。桌边四人个个油光满面——五十四号文件仍在紧张“学习”。方、张已贴了几张“胡子”。
方正:“看你们得意的,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替你调主!”撂出一张牌。
纪经理:“怎么,这一盘你想挽回败局?——丁勾垫上。”
张江和王副经理各出一张牌后,每人只剩一张牌了。
方正:再调!甩出一张牌,“哈哈,抠底了吧!”
纪经理:“慢来慢来。”他从容地现出一张“小王”。往桌上“啪”地一刷,“叫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嘛!”
方正醒悟地摸着脑勺:“哎呀呀,我失算了,忘了你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嗨。自认晦气……”
纪经理边洗牌边对王副经理:“明天你派两个人去码头中转站,待那两千吨煤一到,过一下数。你打一下招呼,没有公司的条子,绝对不准擅自发货,天王老子的条子都不行!”
王副经理:“好的。”
方正一边抓牌:“呃,老王说那些批件保存在你那里。明天你就全拿出来吧。反正已经是那么回事了。接受教训,今后不再那么干就是了。”
纪经理:“听说何科长讲,拿不拿出来一样定案。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张江:“我看拿出来算了,何必在处分决定上让人家多写上那么一条呢?”
纪经理:“呃呃……,不是说不谈工作嘛,怎么你又……来来来,出牌出牌……”
(十一)
翌日上午。公司会议室。
工作组全体成员和公司全体干部,二十余人济济一堂,围坐在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四周。烟雾弥漫,气氛紧张。
刘书记:“一个月来,我们工作组在公司全体同志密切配合下,公司煤炭供应情况已经基本查清。问题不少,比群众反映的要严重得多。具体问题刚才何科长宣读的材料上说得很清楚。因为是两支笔批的,责任是明确的。我们的同志呀,在大张旗鼓地整党整风期间,居然出现这样些问题,就更显其性质的严重性。常言道,‘多栽花,少栽刺’,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办不到。因为我们的职责是专门‘栽刺’的。当然要将清查出来的问题如实向市委汇报,向全市人民作出交待罗。至于结论,处理,相信市委会有个恰如其分的决定。嗯,我们的工作现已告一段落,明天就打算撤离。看看,谁还有什么要说的。老纪呀,有要说的吗?”
纪经理:“请问,那一千一百七十吨煤的批件要不要拿出来?”
刘书记不解地望望马主任何科长:“怎么回事?”
何科长:“噢,是这样,批在计划外供应的五十五笔二千零三十吨煤,公司只拿出二十七笔八百六十吨的批件,还有廿八笔一千一百七十吨批件,因为是他纪经理保存着,所以当时……”
刘书记“啊”了一声对何科长:“那你回答他吧。”
何科长点着头,转脸对纪经理:“王经理说你们拿不拿出来一个样。但为了材料完整,我们还是要求全部拿出来的。”
纪经理:“何科长,你同我可是想到一块儿了。王副经理对那一部份情况不清楚,是我一手包办的。说实话,昨天我还有点犹豫,怕这怕那。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决定,为了你们的材料完整无缺,我竹筒倒豆子,来个彻底交待。我马上全部交出来。”说着走出会场。
刘书记望着他的背影满意地:“嗯,对错误的认识,态度还是挺不错的,勇于承担责任。”他点燃一支烟继续说:“对嘛,共产党人不是不犯错误,是要尽量少犯错误,不固执错误,通过教育和必要的处分,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工作组成员个个点头称道,褒议纷纷。
纪经理回到会场,从从容容地将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放在何科长面前:“请过目。”
纪经理回到座位上:“不过话说在头里,请将批件一份不漏地当场宣读,并且全部写上材料,向市委汇报,向全市人民公布!”
刘书记:“那是当然。”
何科长:“自然要读要写要公布的,这你就放心吧。”斜刺里他露出得意的神情。
何科长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将装订成册的批件,一份份翻开看起来。
何科长盯住一页,一副惊异的面孔的推近镜头;
何科长盯住翻开的另一页,一副大惊失色的面孔的推近镜头;
何科长盯住翻开来的又一页,一副惊慌失措,大汗淋漓的面孔的推近镜头。
镜头回到整个会场。全场寂然无声,只有那座大挂钟在墙壁上嘀答嘀答地响着。
十几双疑惑不解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何科长。
纪经理、王副经理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露出鄙夷的神情。
纪经理的特写镜头,画外音:“怎么啦,这样金口难开?”
镜头移向方正。他正在向纪经理投过去一瞥钦羡的目光,画外音:“真有你的,老纪,你那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何科长掏出手帕,一边揩额头上的汗,一边继续翻看批件。
少顷,何科长收起手帕,蓦地站起身,将那叠批件朝身旁的经委陈科长面前推去,煞有介事地:“来,请您念念,我,我肚子疼的厉害,我去……”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匆匆走出去。
陈科长将批件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不对头,急中生智,朝旁边的财委史科长那里一推:“劳驾您给读一下,我……没带眼镜…… ”
史科长翻了几页,发现非同小可,眼睛一转,干咳几声,佯装嗓门沙哑地朝邻座的方正:“听,我这嗓子……”将批件推了过去。
方正似乎从气氛中意识到了什么,他翻都没翻就将批件用双手捧向他右手边的刘书记:“刘书记,是不是请您……?
方正话音未落,何科长已从外面进来,见状,一溜小跑过去在刘书记耳边咕哝了几句什么,强作镇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随着镜头的频频移动,全场人员神情各异的面孔走马灯似的展现在观众面前。雅雀无声。
刘书记向右边的马主任嘀咕一阵后,神态自若地呷一口茶,点燃一支烟,缓缓地:“嗯,这样噢,……由于一些新的情况,我同马主任商量决定,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
与会者默无声息地纷纷走出会议室。
何科长陈科长史科长离座走到仍坐在那里的刘书记马主任身边。
方正已步出会议室。
何科长瞧一眼方正的背影,忙对刘书记低声:“方正同志是不是……?”
刘书记:“他走了?叫他回来一下。”
何科长大声对外喊着:“财政的方正同志,刘书记叫你来一下。”
方正重又回到会议室:“刘书记,叫我?”
刘书记示意让大家落座:“大家听我说噢。”他在那摞批件上敲了几下,压低嗓门:“这个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工作组其它成员不知道也就算了。为了维护领导威信,在任何场合就不要传播议论了。这要作为一条纪律,望大家严格遵守。”
马主任也轻声地:“这一点请同志们千万得注意。我们是市委派出的工作组,清查燃料公司的问题,才是我们的工作目标。这,当然不是说别的问题不需要清查啰。我是说要严防有人狗急跳墙,转移目标搅混水,弄得你一事无成……”
(十二)
市区街道。
骑自行车的周虹猛地追赶上骑自行车的廖仁。
周虹气喘吁吁地:“廖科长,你说这幕无声的闹剧,老纪是怎样导演的呢?”
廖仁:“我的周大秘书,这还用说,纪经理拿出来的无疑是一个无声的‘TNT’炸药包呗!”
周虹:“那么大威力!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廖仁:“那……,也许我等没有知道的资格。不过我想,这样反倒好了我们。”
周虹莫名其妙:“怎么讲?”
廖仁:“可以少动脑筋,免遭麻烦,增进健康长寿啊!”
(十三)
宿舍区。
张江捧着碗在门前吃晚饭。
徐立可也端着饭碗从隔壁宿舍走出来。
张江:“下午那一幕,你说像不像小孩玩丢手帕游戏?落在谁手,谁该受罚!”
徐立可:“那材料如同烧红了的烙铁,不设法抛出去,就要被烧死!嗯,好笑!幸亏没落到我手上,不然呐,我是想不出点子推脱掉的。呃,那到底是些什么呢?”
张江:“如果传到我的手呀,管它是什么,我照本宣科!”
徐立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哪!我就不信,你张科长能比他们科长秘书主任书记高明?”
张江:“不是说我比别人高明,我可以肯定,那上面是特级不正之风无疑。丢开私心杂念,怎么说也不会连读都不敢读一读的。”
徐立可:“俗话说,到哪山上唱哪山的歌。老兄,恕我直言,你如身居他们的职位,未必就能像你说的毫无顾忌,刚直不阿!”
张江:“这倒也是,不过,如果人人的正直程度,能与地位高低成正比的话,这世道恐怕就会令人满意得多。吔,那究竟是哪些要人的大手笔呢?”
徐可立:“这是我请教您的问题呀!你居然也不知道?”
张江:“哎,这不仅仅是内外有别,连工作组内部也是等级森严,区别对待哟!”
(十四)
纪检会办公室。
李厂长:“……我最近去了一趟护涯县,旁听了他们县委召开的发家致富表彰大会。台底下对一个叫罗守仁的万元户议论纷纷。”
刘书记的心声:“影响还不小呢!”马上不动声色地问:“都说些什么?”
李厂长愤愤不平地:“说他是皮包公司经理,发的是横财!”
刘书记:“噢!”
李厂长:“在我们芜昂市不知怎么弄到二百一十吨平价煤,转手高价出售,轻而易举地捞到一个名利双收。一个说,他的手为什么能伸得那样长?另一个冷笑着说,为什么?抛砖引玉呗!他付了一台彩电的代价!当时我插一句嘴说,他成了万元户受到表彰,可害得我们停工停产,工资都发不出啰!说得周围那些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刘书记:“是啊,是啊,……这些情况都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噢,老李呀,欠你们的指标煤,我已责令燃料公司,在近期内如数供应。你就甩开膀子干吧。”
(十五)
刘书记家客厅。晚。
既富丽堂皇,又温文尔雅的装饰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郑板桥“难得糊涂”的手书画屏,刘书记同马主任坐在画屏对面的两张沙发上吞云吐雾,侃侃而谈。
刘书记:“……相比之下,公司本身的问题就显得是‘小巫见大巫’了。”
马主任:“当初兴师动众,如今骑虎难下。哎,碰到这样的情况实在太棘手了!”
刘书记:“你说不把它写上材料吧,老纪能放过你?把它写上材料吧,又算一份什么样的材料呢?喧宾夺主,实际上是为燃料公司开脱罪责。而且,那些是能写进这种材料的东西吗?”
马主任:“老虎身上搔痒,太岁头上动土,谁能那样傻乎乎的不想想后果?……”
刘书记:“妈的,没料到老纪这小子一张王牌竟弄得我们束手无策,进退两难……”
(十六)
纪经理家。
会客厅在一串开怀大笑声中化入,燃料公司几乎所有成员全聚集在这里。
宋老笑意未艾:“嗯嗯……什么树倒猢狲散,小秦,我说你杞人忧天不错吧,咹,”他勾起食指刮了一下小秦的鼻子。
小秦躲闪开笑道:“对,生姜还是老的辣嘛!”
王副经理:“我们的纪经理真是宏韬伟略,旗开得胜哪!”
纪经理:“哪里哪里!古人云时势造英雄。我不过对目前的时势略知一二,施以小技而已。说老实话,我纪某虽然此时此地获得了不小的主动权,可我还是衷心希望这样的时势不要继续下去。否则,党将不党,国将不国!”
王副经理:“你衷心希望?算了吧,小小九品芝麻官,轮得上你操这份大心?”
小秦:“王经理说得对。呃,宋老,我们的纪大经理才是杞人忧天哩!哈……”
纪经理将一摞材料拿起来朝桌上一掼,故作姿态地:“好了好了,我们闲话少说,这些材料大家刚才都看过,纪某人再次宣布,为了维护领导威信,切切不准传播出去。违犯者,格杀勿论!”
众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外面有人叫门。
小秦前去开门,引进工作组员方正。
人们相继离去,只剩下纪、王二经理。
方正:“你们大团聚的欢声笑语,让我这个不速之客给搅了,二位经理大人,万望恕罪!”
纪经理:“哎呀呀算了吧,我的工作组要员同志!差来做甚,你就开门见山吧!”
方正:“连你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一无所知,还什么要员?受什么差遣?……”
王副经理:“什么什么?你一无所知?你真会说笑,材料从你手上过。”
纪经理接过来:“半路召回参加要员会议,你当我们不知道?”
方正:“参加会倒不假。可材料到手连翻都没翻就脱手了。刘书记说什么维护领导威信呀,不准传播议论呀,我好象在听天方夜谭!当时虽然感到受宠若惊,毕竟一无所知哟,遗憾,遗憾哪……”
纪经理:“既然如此,让你在此开开眼界,弥补弥补你那遗憾吧。”他指指桌上那摞材料, “呶,你好好看看。”
方正:“那是什么?”
王副经理:“就是会场上那个你们推之惟恐不及的批件哪!”
方正:“怎么……不是已经……”
纪经理:“这是副本。是我原来复印下来的。”
方正看了一眼纪经理,坐下来翻开材料。
纪经理立即一手按住材料:“维护领导威信,不准传播议论,这可是你们刘书记的纪律哟!”
方正笑道:“严格遵守,严格遵守。”
方正认真翻看资料
材料的特写镜头:封面上流利的钢笔宇写着:“十五位领导批件廿八份,共计一千一百七十吨。”
方正翻开第一页的心声:“……市政府李耀,——李市长。”
方正翻开第二页的心声:“……市人大张辉,——张主任。”
方正翻开又一页的心声:“……宣传部陈凯,——陈部长。”
方正翻开另一页的心声:“……组织部黄林,——黄部长。”
方正翻开下一页的心声:“……高达全,噢,市委高书记;”
方正一连翻去几页的心声:“高达全……高达全……高达全……噢,难怪推之惟恐不及,难怪,难怪……”
方正又翻开另一页批件。批件慢慢推近的特写镜头,同时伴随方正读批件的画外音:
“燃料公司纪经理:
为了发扬大协作精神,请供应护涯县城北村砖瓦窑厂平价煤二百一十吨。今由该厂负责人罗守仁同志前来办理提货手续。到时请予接治。至于本市计划煤供应短缺问题,待我另行设法解决。
高达全 某年某月某日
(十七)
纪经理家。
纪经理同夫人在进早餐。
秦会计匆匆走进:“纪经理,工作组全部撤走了!”
纪经理:“噢?什么时候?”
秦会计:“一大早!”
纪经理:“嗯,没有个下文就来个不辞而别真有意思……”
秦会计:“不,何科长叫我跟你说一声,他们走了。”
纪经理:“什么时候在回来?”
秦会计:“那……没有说。”
纪经理饭碗一搁,生气地:“他妈的!不了了之,逃之夭夭……”
(十八)
一年后的春末夏初,深山古刹。
阳光灿烂,游人如织,古刹钟声半天一记地敲着。
头戴太阳帽,眼罩墨镜,手持佛仗,举止潇洒的纪经理,偕同衣着艳丽的夫人朝那座庙宇拾级而上。
纪经理正欲跨进庙宇门槛,正好同一游客撞了个满怀。
那游客没好气地:“怎么搞的?慢点行不?”
纪经理抬眼打算陪小心,认出那游客竟是方正,喜出望外地:“是你呀,老方?”
方正一时未认出老纪,愣在那儿。
老纪速取下墨镜:“怎么,老同学不认得了?”
方正欣喜地给他一拳:“哎呀老纪!瞧你这身打扮,我还以为是归国华侨呢!有一年没见了吧?”
纪经理“可不是嘛,自工作组撤走,就没再见你人影了!”
方正:“是啊是啊,工作组撤后不久,又被抽到整党办公室。嗯,不务正业,经常出差在外穷忙。”发现他旁边的夫人,问道:“你们这是……?”
纪经理:“噢,换换脑子,专程旅游!”
方正羡慕地:他妈的你真悠闲,嗯……人与人不同啊……”
他们在庙外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方正拿出烟。二人抽着。
庙内频频传出来众僧的念经声。
纪经理:“你也说我悠闲?你们还没有给我结案呢!”
方正:“有什么案好结的? 噢,老纪,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何科长代表工作组叫我跟你说,进驻工作组,目的无非是通过清查解决存在问题。既然问题查清了,煤炭供应问题又妥善解决了,什么向全市人民公布啦,什么处分、结论啦,就通通没有必要了……”
纪经理:“就这样算了?”
方正:“不算了,你还要怎么的?给你来个处分你就痛快啦?何科长还叫跟你说,如今不是大轰大嗡搞什么政治运动的动乱年代。今后接受教训就行了。”
纪经理:“有那样简单!有问题,给处分,历来如此,天经地义!如今不给处分不做结论,并不是因为我没有问题,也不是政策宽大无边,而是因为……哎,我实在想不通,当初调子何其高,态度何其坚决,可事后……”
方正:“事后怎么啦?不就是因为你亮出了那张王牌嘛?”
纪经理:“王牌怎么着?古时候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还开口整党整风,闭口四化大业……”
方正:“算了吧老纪,难道就你想着四化大业?你自己的风气就那样正?算了算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啥好想不通的?纪夫人,你说是吧?”
纪夫人:“当干部的个个都有能耐,你们想得通想不通我可管不了,也不想管。”
方正:“是呀是呀……呃,老纪你听,和尚念的什么经?……”
纪经理:“管他念的什么经,老生常谈有什么好听?我早听腻烦了。”
方正:“听腻烦了?”
纪经理:“怎么不?社会上有些人不也像和尚一样,成天嘴里念念有词,而且念得比和尚动听得多。可他们不是为芸芸众生的苦难祈祷,而是为自己的高官厚禄顶礼膜拜,为获不义之财祈求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还要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的架势来……”
方正惊讶地:“老兄你今天是怎么啦?说句不外的话,你我还能干几年,如今为人处世可不能太认真了。来。”他站起身:“我们进去看看,散散心。”
纪经理尚沉浸在他的思绪里。他下意识地起身随行。
方正:“有位游客在九华山上题诗云:‘初悟三界外,俗事暂忘怀。’里面的气氛,也许对我们会有所启发!”
纪经理:“启发?什么启发?”
方正:“审慎地为人处世呗!”
三人走入庙内。
庙内香烟缭绕,木鱼声声。十几名僧人正在朝“大雄宝殿”的大佛叩首跪拜,念念有词。
纪夫人稚童般地欣赏着她未曾见过的场面。
方正指着殿堂两旁的一副对联说:“你看,老纪!”
两块黑匾慢慢地推近的特写镜头,匾上烫金仿宋体对联赫然醒目:
“佛中人 法本无法 然后非法法也;
天下事 了犹未了 何妨不了了之。”
纪经理读对联的画外音。
方正同纪经理及其夫人相继走出寺庙。由下山的台阶拾级而下。
方正:“怎么样,启发不小吧?”
纪经理似答非答地自言自语道:“不不,应当改动一个字。”
方正:“什么什么?你要改一个字?改哪一个字?”
纪经理:“把佛门改成衙门……”
方正:“噢……?!”
纪经理仍似自言自语,深沉地默念道:
“衙中人,法本无法,然后非法法也!”
方正顿悟地接念下联:“‘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不了了之,’……好,改得好!佛为凡用,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哪!……”
(十九)
镜头骤然转入庙宇内和尚念经的场面。
一片不紧不慢的木鱼声念经声,伴随着纪、方二位“衙中人 法本无法 然后非法法也“天下事 了犹未了,何妨不了了之”的诙谐说笑声,推出:“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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