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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原创小品剧本创作大赛
代写公司年会小品剧本
剧本名:分久必合(电影剧本)
【原创剧本网】作者:朱学明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年会剧本
 
久 必 合(电影剧本)
 
 
1. 夜  内
高源县城,陈奉海(二十多岁男青年)家。
他的房间:小屋里,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地上堆了不少未发的快递。
他在电脑上工作,输入一排字(画外音):“你说这衣服不是纯进口的,你的根据是什么?”
对方回复(画外音):“衣服上的纽扣,我在商场的国产品牌上好像见到过。”
(画外音)“所以,你就认定它不是名牌进口的?”
(画外音)“大名牌,哪有用中国的纽扣。”
(画外音)“小妹妹,你天真无知,现在哪个国家里没有中国的商品?”
(画外音)“反正上面用了中国的东西,我是不要的。”
(画外音)“老实告诉你,我海纳百川没有假货,一定要退货吗?不能商量了吗?”
(画外音)“我买了你这么多东西,难道退件衣服这么难?”
(画外音)“好好好,我的小姐。”扔下鼠标,呆呆的。
 
2. 夜 内
家小厨房,陈母烧了不少菜。
陈父进:“烧这么多菜干嘛?”
“今天是你生日,我又休息在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多烧几个菜吃一顿。”
“做什么生日。”走。
夜内家大房间,放了张大床,墙上挂了蛮大的奉海照片。
桌上已摆了菜和餐具,父母等着儿子。
陈奉海穿着外套,从房间出,一脸不高兴。
陈母:“怎么,今天又要到外面去吃?”
边换鞋边说:“萝卜头约我吃海鲜。”
“哎呀,你咋不早说。你看烧了这么多菜。”
瞥一眼:“你做的菜能跟外面比,一个天一个地。”站起走。
母亲追出:“今天还是你爸生日。”
“生日,年年有。”
母亲站在门口:“今天外面冷,你多穿点。”
没搭理。
母亲回。
父亲:“什么都是外面的好,连爹妈也是人家的有光。”
“他昨天在说,萝卜头的老爸一个月要赚一万。”
“所以,他就嫌弃我这个每个月只赚三千的爹。说你烧的菜,像地上的狗屎。”
“他没这么说,你不要加油加醋,他没说像狗屎。”
“不是说一个天一个地吗?”
“地上就是狗屎,没干净的东西了?”
“你老护着他。”有点火。
“也不要全怪他呀,他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他说你一个月,破墙开路能赚多少?他在家,坐电脑前,有时一个月赚你的好几倍。”
“吃吧吃吧,少说废话。”倒酒喝了起来。
“少喝点酒,你吃完饭还要去加夜班呢。”
 
3. 夜 内
海鲜店。
陈奉海与萝卜头(一男青年)对饮。
奉海:“这个月我没完成指标。”
萝卜头:“谁给你定指标?”
“我自己。”喝一口酒,“现在服装生意难做。”
“转呀。”
“转什么呢?”
“化妆品,进口的,赚小娘们的钱。”
“你在做?”
点头:“介绍点东西给你,要吗?”
“先介绍经验吧。”这时,身边手机响,拿出,“喂,我听出来了,杜小姐,对吗?------当然,你的声音我还不熟悉------不不,我并不精明-----哪里哪里,你别这么夸我呀,普普通通一个小商人。----嗯,你说-----哈哈,我知道你怎么会为一件区区两千块的衣服上的纽扣,大费周折-----对对,留下留下,--------对对,你不缺钱,不差钱。好,再见再见。”
 
4. 夜 内
中型城市钦州,杜青云(二十多岁女青年)家,她的卧室,相当精美。杜青云笑着关上手机。
 
5. 夜 内
海鲜店。
萝卜头:“谁呀?”
“一个买我东西的娘们。”
“你认识?”
“网上的,她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喝一口酒,夹一口菜,“她买了我不少东西。这个月靠了她的生意,我才勉强完成百分之八十的指标。”
“只买你服装?”
“服装多,其他少。大款。你刚才听她说吗?我不缺钱。所以,原先要退回一件进口服装,考虑下来,现在不退了。我就顺势夸她两句。”
“奉海,把我的化妆品也推销给她,利润一人一半。”
“OK。”
 
6. 夜 内
杜青云在卧室试穿一件衣服。
杜母进:“走吧。”
“今天这么冷,我想不去了。”
“你又要旷课了。”
杜父推门进:“今天外面气温很低。”
青云“就是呀,业余夜校教室里,又是只有两三只小猫。”
杜母:“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开车走。”
杜父:“夕阳红模特班今天还上课?”
“我们可风雨无阻,零下气温,照样穿旗袍练台步。学点东西,不坚持能学会?”
“妈,今后你也别再送我了,班上的同学都笑我像个大孩子。”
“那么,放学就回来。”
“晚上九点后,我还能上哪去?”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父亲笑着推母出门:“好了好了,你走吧,你走吧。”
父亲回进房:“现在,你妈不是怕你逛街玩。”
“我知道,她担心我在外面找男朋友。”
父亲坐上沙发:“怕你找不合她要求的男朋友。”
“她要求人家怎么样?”
“有档次,高学历,最好名校毕业,职业是律师,医生。为了跟男朋友般配,所以也要你在夜校拿一张大学文凭,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
“爸,我的信用卡上钱又没了。”
“买什么了呀?用得这么快。”
“两万块,进口服装几件一买就差不多了。”
“好吧,我再打给你两万。你也要省一点用。你妈已经在抱怨了,说你的衣服快没地方可挂了。”
 
7. 夜 外
高源县城,挑灯夜战,在修一条马路。
工地上,人不少,噪音巨大。
陈父手拿大冲击钻在凿地破路。
一个管理人员来:“陈师傅,十二点前你能打到头吗?”
“尽量尽量,天冷,地都有些冻住了。”
旁边的助手:“上工地后,咱都没歇过。”
“好吧好吧,十二点前尽量完工,天亮之前路面一定要铺好。明天,这条路要通车的。”走。
旁边的助手:“只知道进度,不送点温度。”
管理人员回头:“打到头了,你们就回去吧。”
 
8. 夜 内
陈奉海家,母亲在收拾他的房间,从他床底下捞出不少的饮料罐,还有吃剩的食物盒子,扫了整整一簸箕。
奉海回,进房间,马上启动电脑。
母:“这么晚,还不睡觉?”
“没你们的福气,想睡就睡,要玩就玩。”
“你打电脑手冷吗?”
不回答,只管看电脑上的东西。
“我给你去冲一个热水袋。”走。
电脑上(画外音):“海纳百川,衣服,我还是要退。”
连忙回复(画外音):“怎么了?”
对方(画外音):“妈抱怨我的衣服多得没地方挂了。”
(画外音)“我知道你是富二代,不差钱,买一个挂衣服的橱,是不会要问人家借钱的。”
(画外音)“你嘲我,今后不买你东西了。”
连忙回复(画外音):“哈哈哈,开个玩笑。退就退吧。”
这时,母亲捧了个热水袋进:“奉海,快快,暖暖手,暖暖手。”塞过水袋。
但他把水袋狠狠砸在地上:“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破东西,你把我当啥了?当老头,当老太。”
母亲:“哎呀呀,妈是看你打电脑手冷不灵活,所以----好好,不要就不要了。”拾起热水袋出了门。
 
9. 夜 内
外间,父亲正好回来:“哦,外面真冷。”
母:“给,他不要你用。”把热水袋塞给父亲。
父亲捧在怀里:“暖和暖和。”高兴的样子。
 
10. 日 内
杜青云家客厅。
青云穿着漂亮,从房间里出:“妈,你有空吗?”
“又要去哪?”
“再去找一家美容院,上次减肥做的不理想。你看。”踩上旁边称体重的磅秤,“才减了两斤。”
“又要妈陪你去了。打交道,需要妈了。”
“上次是你带我去的啊。”
“我带的不好,你自己去找呀。”
望着母亲。
 
11. 日 内
轿车里,母亲开车,青云坐旁。
母:“去诚信美容院。”
青云:“那家好吗?”
“没上次那家大,可妈做下来,觉得还不错。上次那家,我们花了多少钱?我忘了。”
“我也记不得了。”
“好像两万多,还说打了个折扣。这次你去,不要超过这个数。”
“今天谁付钱?”
“你付。我付了,问你爸要,他还以为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12. 日 外
诚信美容院,并不起眼的一家。
车停,两人下,青云打量店面。
 
13. 日 内
两人进。
老板娘:“大姐,好长时间不见了。”
“这是我女儿。”
“阿姨好。”
“好漂亮啊。”
杜母:“嫌自己太胖。”
“嗯,壮实了点,做个减肥吧。来,小姑娘,看看套餐。”
“妈,你去看吧。”
老板娘:“你自己不拿个主意?”
“她,脑子就像长在我身上。”
 
14. 日 内
美容院门厅。
母亲与老板娘商量着美容项目,青云在旁玩着手机。
手机上一行字(画外音):“杜小姐,我推荐给你纯真的法国香水,要吗?”
高兴地准备回话。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看着电脑上的字(画外音):“我有,我的梳妆台里,有各个国家的香水。”
回(画外音):“最新款的有吗?”
 
15. 日 内
诚信美容院。
正要回话,母亲叫:“青云,你过来呀。”
马上在手机上打上(画外音):“以后再说。”关上手机过去。
母:“就做B套餐,价钱控制在两万以内。”
老板娘:“可以可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叫她满意的。”
母亲:“做项目要好几个小时,我要先走。”
“你不等我了?”
“今天,为你去办一张失业补助卡。”
“每个月能拿多少钱?”
“三百八。”
“啊,这么少。”
“我已经领了好几年了。”
 
16. 日 内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关上电脑,打个哈欠和衣躺下。
 
17. 日 内
高源县城,一家普通的鞋店。
陈母挂着营业员牌在接待顾客。
一女顾客坐着试穿鞋,旁边放了不少已穿过的鞋,然后摇头:“不要了。”
陈母:“怎么,还太硬吗?”
没回答,径直走出店。
叹一口气:“现在生意真难做。”
收银台旁的老板娘:“你儿子不是在开网店吗?叫他帮我们挂在网上卖。”
“他呀,挂在网上都是进口货。”
“跟他人一样,又帅又漂亮。你儿子谈朋友了吗?”
“他的心思不放在这上。”
“放在哪了?”
“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钱。我们跟他谈女朋友的事,没辙。”
 
18.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青云躺在床,一位美容师在为她服务:“杜小姐,下面一个项目,要用到一种药水,药水有日本产的,韩国产的,你要哪一种呢?”
“哪一种,我来问问我妈。”拿出手机。
 
19. 日 内
街道社会事务受理中心。
母亲排在队伍里,手机响,拿出手机听:“哦,-----随你的便,你说要什么就什么。”
 
20.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关上手机:“那么,哪种效果好呢?”
“你说呢?”
“韩国吗?”
“当然韩国,谁都知道美容领域,韩国最顶尖的。”
“那就用韩国的吧。”
“这样,你的费用要再加上去一点。”
“加多少?”
“加四千块。”
“那么一共要多少呢?”
美容师算了起来:“一万多一点吧。”
“那我今天。卡上没这么多钱。”
“去问你妈要啊。”
“不,问我爸要。”打手机。
 
21. 日 内
房产公司会议室。
杜父坐中在召集干部开会:“真糟糕,怎么会给规划局知道的?”
一干部:“有人去举报了。”
“那么,现在规划局的意见是---”
“划在红线外面的两栋别墅,必须拆除。”
“拆除?”支了脑袋想,“唉,再说了,再说了。那么,锦园小区钢筋够了吗?”
一干部:“缺了点。”
“没事,钢筋少放点没事。五根也是放,十根也是放。房子盖完了,天知道里面放了几根。”
这时,手机响,杜父:“我接个电话,你们继续谈。”
 
杜父走出会议室,马上脸色阴转晴:“宝贝,怎么了?----在做美容。做就做吧,打我电话干嘛?-----要钱,唉,你找我,没别的事。要多少?----一万。好好,等我开完会了,就转给你。”关上手机进会议室。
 
22.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美容师:“小姑娘,你真有福,一张嘴,票子花花流过来。我们,靠自己一双手,两条腿,争口饭吃。”
“谁叫爸妈生下我,生了我,法律上就明文规定,必须养我。”
“养你到什么时候呢?”
“到我成家立业。”
“那么,你什么时候成家呢?”
“我妈要我说先立业,后成家,而立业需要一张文凭。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一门心思读个大学。”
“你还是个大学生?”
“业余的,很容易,文凭闭着眼睛,谁都能拿。你知道吗?我们的考试,监考老师走到门口为我们站岗。”笑。
“真的吗?所以你现在不谈朋友。”
 
23. 日 内
街道社会事务受理中心
母亲排在了队伍里,慢慢向前挪动。
 
终于轮到了母亲,她上前:“同志,办个失业补助卡。”
“是你办?”
“不,为我女儿办。我带了她的身份证,也带了我的身份证。”
“户口本带了吗?”
“还要户口本?”
“那怎么证明你是她的母亲呢?”
“啊,还要户口本,我都没想得这么周到呀。好吧,过几天我再来。”
“过几天,叫你女儿自己来,只要带上她的身份证一个证件。”
 
24. 日 内
杜青云家。
母亲准备着午餐。
青云回:“她们保证一个疗程下来,我能减掉十斤。妈,十斤可以吗?”
答非所问:“失业补助卡,下次你自己去办吧。”
“怎么?没办成?”
“要这要那,我没带户口本,他们不给办。”
“为什么要户口本?”
“他们说没户口本不能证明你是我女儿,其实两张身份证上,印着同样的地址。”
“为了三百八十块钱,我才不上那种地方去呢。”
 
25. 日 内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和衣躺床睡着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26. 日 外
门外,两位穿工作服的建筑工人边敲门边喊:“陈云升家有人吗?”
 
27. 日 内
奉海醒:“谁呀?”披衣服,睡眼惺忪的去开门。
 
28. 日 外
门外:“你是老陈儿子?”
另一位:“你爸出事了。”
“出啥事?”并不十分吃惊。
“出工伤,送医院了。”
另一位:在作进一步检查。”
“我们来跟你们家属说一声。你妈呢?”
“在店里,你们去跟她说吧。”
工友不满的状态:“你妈店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
“我给你们地址。”
另一位:“小青年,这是你爸,那是你妈,你跟他们都不熟吗?还要我们去。”非常不满意。
“你去跟你妈说,爸在八一五医院。”
两人走。
 
29. 日 内
奉海回进自己房:“倒霉摊上这种事。一份脏工作,还要出个工伤。”坐下,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穿起衣服来。
 
30. 日 外
大街上,奉海拖沓着走,不时看看周围的景色。
 
31. 日 内
鞋店,陈母正在为顾客介绍商品。
奉海径自走向母亲:“妈。”
喊声引来大家的注意,老板娘望着他。
“怎么啦?”
“爸出事了。”
“啊,出啥事?”
“工伤。”
老板娘过来:“伤在哪了?”
摇头:“他们没说。要你到医院去。”
陈母慌了手脚:“我去我去。老板娘,我请一会假。”
“去吧去吧。”挥挥手,自己代替接待顾客。
 
32. 日 外
两人走出商店。
母亲走得快,奉海跟在后。
走了一段路,母亲在前边等。
他到母亲跟前:“我回去了。”
“你不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我还有我的工作呢。”
与母亲分道扬镳。
 
33. 日 内
医院,陈父坐椅子上,两工友陪着。
母亲来:“怎么了?”
工友:“断了一根肋骨。”
“要动手术?”
另一:“医生说不需要的,也不要作固定,他自己会好的。”
问父亲:“疼吗?”
“疼,一动就疼的厉害。”
工友:“断了骨,会不疼?”
“当心点呀。”
工友:“不是他的错,人家的翘杠,打在他胸口上了。”
父:“走吧,回去吧。”
“你还能走?”
“慢点。”
工友:“我们给你们叫个车。”
 
34. 日 内
陈奉海家。
他在电脑上打字(画外音):“香水绝对是法国进口,我海纳百川不给你药吃。”
35. 日 内
杜青云家。
青云倚靠床上,在手机上输入字(画外音):“可味道怎么样呢?”
对方回话(画外音):“我闻过,很适合你。”
青云(画外音):“你怎么知道适合我?你能让我闻闻就好了。”
对方回话(画外音):“可以呀。”
青云(画外音):“怎么到我手里?”
一会儿对方回话(画外音):“我给你送来。”
青云马上(画外音):“好好,欢迎欢迎。先生,你是从高源县城来吗?”
对方回话(画外音):“是的,你是在钦州吗?”
青云(画外音):“是的。我们怎么碰头呢?”
(画外音)“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青云(画外音):“嗯,这样吧,我们选个合适的地方。”
(画外音)“哪儿?”
(画外音)“你让我想一想再告诉你。”
 
36. 日 内
陈奉海家外间,陈母搀扶着陈父回。
父摸着胸口喘着气,刚坐下就叫:“哎哟,哎哟。”
母:“你等等,我去给你屁股下垫个枕头。”
父:“不坐了,上床吧。”又慢慢站起,刚站直又“哎哟哟”叫。
 
37. 日 内
里间,奉海电脑上打字(画外音):“好的,你把麦当劳的地址告诉我,约个时间。”
对方回话(画外音):“怎么来呢?你有车吗?”
奉海停顿片刻(画外音):“嗯,杜小姐,我正在考虑买车。”
(画外音)“那怎么来?”
(画外音)“坐公交车。”
(画外音)“要好几个小时吧。”
(画外音)“如果你诚心要,我就来。”
这时,外间传来父亲的叫声:“哎哟哎哟,慢点慢点。快了,好痛好痛呀。抬起我的脚。”
奉海看回话(画外音):“海纳百川,你打车来,打车的钱,我给你,即使不买,车钱,我也给。”
这时,母亲推门进:“奉海,爸回来了,你听见了吗?”
不看一眼母亲:“听见了,听见了。”两眼直盯着电脑屏幕。
母:“爸要上床躺下,我一个人抬不起他的脚。”
“躺下还要抬他的脚?”
“他骨折了,一动就钻心的疼。要我们一起慢慢的放他躺平,你能来帮忙吗?”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这笔生意做完。”
母亲退出。
奉海又往电脑上(画外音):“你是大款,我百里之外送货上门,你可不能存心不要我的货呀。”
(画外音)“那要看你的货上不上档次。”
 
38. 日 内
外间,父母坐床边,等着奉海。
父:“他在干啥呀?”
“在工作。”
“不能放放吗?”
 
39. 日 内
里间,奉海打上一条文字(画外音):“好吧,就这样定了,我带上全套法国顶级香水,是最新款式。杜小姐,你可别放白鸽啊。”
(画外音)“我怕你放白鸽。”
站起,脸上挂了笑,但马上又沉下脸,走出房。
 
40. 日 内
外间,奉海来。
母亲站起:“你托住他的背,我抬他的脚,慢慢把他放倒。”
不耐烦口气:“来来来,快快快,我还有事呢。”上去。
父:“慢点慢点,我身子一动,就疼着不行。”
母亲:“奉海,慢点,骨折了,身子一动就刺心,我也尝过这味道。”
“唉,这份要命的工作。”
母亲:“他这年纪,还能干啥呢?”
“是这份工作,养大了你。”
“哪家的孩子没养大?”
 
总算把父亲躺平在床上,母亲为父亲盖上被,奉海回自己房。
 
41. 日 外
高源县城街上,奉海背着双肩包,招手打的。
 
42. 日 内
车里。
奉海:“去钦州。”
“这么远,钦州啥地方?”
把手机上地址给司机看。
“在市中心。”
“一百二十公里吗?”
“多了。钱怎么算?”
“你出个价,不打表行吗?”
“三百。”
“可以,给张票。”
 
43. 日 内
车内,奉海得意的望着车外的景色。
 
44. 日 外
钦州麦当劳店,奉海看了看门牌号进。
 
45. 日 内
店内,奉海坐下打手机:“杜小姐,我海纳百川已经到了。”
 
46. 日 内
杜青云家她卧室。
青云睡床,手机响,拿起听:“唔,----是海纳百川,你等我一会儿。”
(画外音)“多长时间?”
“大概,大概半小时多吧。”
(画外音)“要等这么多时间,我们不是说好十点嘛?”
“哦哦哦,我有点事,耽误了。”边说边穿起衣服来。
 
47. 日 内
麦当劳店,奉海不太高兴地关了手机坐下。
 
48. 日 内
杜青云家客厅,青云匆匆走出卧室:“妈,我出去一次。”
“上哪?”
“买了瓶香水,人家送来了,我去拿。”
“在楼下?”
“哦,他送到麦当劳店。”
“怎么会送到那?”
“我要检验一下货正宗不正宗。”
“谁送,不是快递小哥?”
“人家网店老板亲自老远跑来,给我闻一闻味道,”
“老板男的女的?”
“嗯,男的,人家从高源县城来。”
“高源,乡下来。”
“妈,我走了。”匆匆出家门。
 
49. 日 外
麦当劳店,出租停,青云从车中出来,匆匆走进。
 
50. 日 内
店内,青云走进,环视一圈后,径直走到还在摆弄手机的奉海跟前:“你是---”
奉海抬头:“杜小姐吗?”
“海纳百川?”
点头。
打量奉海后,很激动:“对不起,我来晚了。”
“哦,没事没事。商品,我拿来了。”
“你怎么来的?”
“照你的话做。”
“打的来的?”
点头。
“钱,我给你。”掏出皮夹,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
“这是车票。”
看了车票:“给,三百。”
奉海拿了钱很满意。
“嗨,海纳百川,你的网名取得真好。”
“笑纳五湖四海的客人,做生意,这是秘诀。来,杜小姐看看货吧。”
“嗯,不急,你早饭还没吃吧?”
“吃了。为了不误点,我七点就起床。”
“哦,你起得真早。”
“我妈六点就起床为我准备早饭。”
“啊,都是为了我,太不好意思了。陪陪我,再吃点东西,我可还没用早餐呢。”站起去买餐食。
 
两人边吃边聊。
“我的网店,给你印象怎么样?”
“很讲信誉,从没假货,不骗人,但东西也不便宜。你的网店,就好像是专门为我们这一档次的人开的。”
“是吗?”听了很高兴。
“那么,我给你的印象怎么样呢?”
“很爽,一个富婆。”
“啊,是富婆?”
“啊,对不起,杜小姐,我说漏嘴了,你是一个富二代,对吗?”
“我爸搞房地产的。”
“那钱很多很多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反正问他要,五万以内,他很爽。”
“那么,十万呢?”
“他就---”学着父亲的腔调,:我的心肝宝贝,要这么多,派什么用处啊?”
笑:“真有意思。”
“你爸不给你钱花?”
扯到别处:“杜小姐,我这次拿来的货,是法国的最新款式,你说要闻闻味道。”要去打开包。
“海纳百川,不用看了,你大老远来,我照单全收,多少钱?”拿出手机。
喜出望外:“真不看一看,闻一闻了?”
“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鼻子跟我一样敏感,准确。”
“你真爽。好吧,我来算一算。”在手机上算,这批货总共一万二千六,就给我一万二吧。”
“不,给你一万三,四百元,跑腿费。”在手机上操作,“过来了,你看一看。”
看手机:“嗯,过来了。”激动,“杜小姐,太感谢你了。”
“我没放白鸽吧?”
摇头:“没有。今后我再给你提供最上档次的奢侈品。”
“交个朋友,互相加个微信,可以吗?”
“好。”
“我想以后咱们也不再麻烦快递小哥了,你有好东西就送过来,车费,我给。”
 
51. 夜 内
卧室,陈奉海躺床,眼前呈现白天的情景:杜青云:“五万以内,爸不打一个格楞。”“我家有两辆宝马,妈开一辆,爸开一辆。”
 
52. 夜 内
卧室,杜青云睡床上,眼前是陈奉海站面前,她理想中的。瞬间,又变成两人手挽手,精神的走在大街上。
 
53. 日 外
麦当劳门口,陈奉海从出租车下,走进。
 
54. 日 外
麦当劳门口,杜青云从出租车下,也匆匆走进。
55.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杜青云躺床上:“姐,你说人长得美,到底有没有标准?”
“当然有,比如眼睛大总比小漂亮,鼻子高总比低美丽。”
“那么,眼睛大到什么程度?鼻子高到什么程度才算漂亮,怎么把握分寸呢?”
“当然,眼睛太大,鼻子太高,也让人受不了,要正好适中。”
“适中是多少,就像我的小腿,现在在做减肥,要减到什么程度,会让人觉得好看?”
“你应该去问你的男朋友。哦,我忘了,你没有男朋友。”
 
56. 日 内
轿车里,萝卜头驾驶,奉海坐旁。
奉海:“今天是第一天开门吗?”
萝卜头:“开了有一星期了,我带我女朋友已经去逛过。”
“真想不到,我们高源县还会开一家奥特莱斯。”
“我们省良岱山要打造五A景区,高源县是必经之路。”
“今后你还可以带你女朋友到良岱山去玩玩。”
“你真没女朋友?”
摇头。
“不想找一个,玩玩也可以呀。”
“萝卜头,你说谈朋友,女的最看重男的什么?”
“外面流行一段话,男方看重女的一张脸,女方看重男的一间房。”
“多大的一间?”
“起码一套标准新公房。”
“其他的呢?”
“当然,还有赚钱能力,爸妈层次。”
“还有呢?”
“长相,但据我观察,有女人喜欢白面书生,还有女人崇拜钢铁大汉。萝卜青菜各人喜欢。”
“萝卜头,逛奥特莱斯出来后,把我送到汽车站。”
“怎么,又要去会那个小娘们?”
“问问她,你的那罐眼霜,她要不要。”
 
57. 日 内
陈奉海家,父母与一位大婶聊着,桌上放了一张姑娘的照片。
母:“这样的条件,我儿子大概不会要的。”
大婶:“他看重什么?”
“家里要有钱,用他的话,要有实力。”
父:“我儿子相信有钱能叫鬼来为他推磨。”
“你也别说他了,现在的小青年不多看重钱?”
大婶:“可处对象,男方要女方有钱,真是少见。”
“张大婶,我儿子发誓要成就一番事业,他说成就事业,钱是第一位的。”
父:“其实啊,他也不要我们插这个脚,管他的婚姻大事。”
 
58. 日 内
美容院,青云躺床上:“姐,今天早点结束,我有事。”
“好吧,最后一个项目下次再做了。”
 
59. 日 外
美容院门口,青云匆匆走出,看表。
 
60. 日 外
一个公园门口,青云走进。
 
61. 日 外
公园中,两人散着步。
青云:“你的理想是赚很多很多钱,像我爸那样。可我妈常埋怨我爸,这样做大老板,把命都要搭上去的。”
“怎么会呢?”
“没完没了的喝酒应酬。”
“哦,这难不倒我。我当大老板以后,谁请我喝酒,来者不拒,我的酒量能战胜一切酒鬼。”
“我并不希望你像我爸那样当大老板。”
“为什么?”
“他在家陪我妈的时间少得可怜。
“我不会,钱够了,我就回家长时间陪你。”
两人亲吻。
 
62 日 内
美容院门厅,杜母进:“老板娘。”
“找你小姑娘?”
“她做好了吗?”
“我去看看。”进里面。
一会儿与美容师一起出。
美容师:“今天她有事早走。”
“哦,我还以为她没完,正好路过,顺便来接她。”
问老板娘:“她还要做几次?”
美容师:“已经完了,可她提出要再加几次。”
“再加?她没跟我说嘛。”
老板娘:“她自己提出的吧?”
美容师:“嗯。”
“好吧,我回去问问她。”
 
63 日 内
家,母进:“青云。”
没回音,去推开她的房,没人。
母:“到哪去了?”
 
一会儿,青云回。
“你上哪去了?”
“美容院啊。”
“可我到美容院去接你,你早走了。”
脸色变:“哦,我我,我去买了一款眼霜。连忙从包里拿出,妈,你看,这算好吗?”
母拿过闻闻:“嗯,进口的?
点头。
“美容院,你还要加几次?”
“我觉得我腿上减肥,还没达到要求。”
“不要太过分了,太细更缺乏美感,就像一根枯了的树枝。”
“嗯,那再去做一次。”
“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去问问我这抬头纹,能不能也做一做。”
 
64 日 内
卧室,躺床上看手机上的一条消息(画外音):“后天,你去美容院,没变化吧?”
往手机上输(画外音):“我妈陪我去?”
对方回(画外音):“脱不了身了?”
(画外音)“以后你晚上来行不行?我只有晚上有空了。”
(画外音)“当天再赶回?”
(画外音)“住一晚,住宿问题我替你解决。”
片刻后(画外音):“好吧,晚上就晚上。”
夜内陈奉海家外间。
奉海出门前:“今晚我不回来了。
母:“去哪?”
“钦州。”
父:“现在去钦州?”
“所以晚上回不来了。”
“去干啥?”
不理。
母:“爸问你呀去干啥?”
“赚大钱,不是修马路,赚点可怜小钱。”走。
父气气:“养了这么个儿子。”
“他就这么个脾气,慢慢会好的。”
“会好?除非我当大老板。”
 
65 夜 内
家客厅,青云背包出门前:“我去上课了。”
父:“不要妈送了?”
“不要了。”快跑出。
母:“我已经有好几次没送了。”
“是不应该再送了,长不大的孩子。”
 
66 夜 内
钦州某高级宾馆大堂。
青云匆匆进:“服务员,我要开房。”
“请出示身份证。”
拿出:“好一点的房间。”
“五百一晚行吗?”
“可以。”
办完手续,拿了钥匙找房间。
 
67 夜 内
房间里,马上掏出手机打:“奉海,我已经开好了房间,马上把地址发给你。-----你没打的来?”
 
68 夜 内
公交车上奉海打手机:“三百块,我要做好几笔生意赚回来。”
(画外音)“我给你啊。”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了。”
 
69 夜 内
宾馆房间,门铃响,马上去开门。
奉海进。
领着看房间:“满意吗?”
“这房间真有气派。”
“从专业的角度,房间里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呢?”
“没为顾客提供逃生的通道指南。”
“这可有可无。青云,毕业后,你为什么不到宾馆去工作?”
“我妈说那儿的工作,层次太低。你还没告诉我,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
“所以,去开了一家网店。”
“那是我的一间实验室,在那儿,盼望能遇上一位贵人,助我一臂之力。”望着青云。
“我行吗?”
拥抱,奉海顺手关了灯。
 
灯再次亮起。
青云:“唉,我要走了。”穿起衣服来。
“不能再陪我了?”
“今天不行。”
“以后呢?”
“以后可以。”
“让我在这守空房。“
“冷清是暂时的,温暖是永久的。”
再次拥抱。
 
70 夜 内
夜校教室,刚下课放学,几个学生背着书包走。
青云却反向进教室:“老师,我来了,杜青云,考勤上你给我打个勾。”
老师笑:“好好,算你来了。”
 
71 夜 内
宾馆房间里,奉海躺床往手机打字。
 
72 夜 内
家卧室,青云躺床也在往手机上打字。
 
73 夜 外
一弯明月。
 
74 日 外
换成了太阳高挂。
 
75 日 内
宾馆房里,奉海洗刷,手机有消息,他马上进房间,拿起看,上面(画外音):“起来了吗?”
打上三个字(画外音):“起来了。”
(画外音)“昨晚睡得好吗?”
(画外音)“嗯,还可以。”
(画外音)“我很晚很晚才睡着的。”
(画外音)“失眠了?”
(画外音)“可怜吗?”
(画外音)“我才可怜呢,一个人。”
 
76 日 内
青云卧室,母亲推门进,青云马上把手机放下。
“这么晚,还不起床?你忘了今天要上医院。”
“上医院?”
“你不是手背上生了一个小痘痘吗?我给你预约了专家门诊。”
“是今天吗?”
“是今天呀,快起来吧。”
“今天一定要去?”
“专家门诊不能违约,违约了,下次就不给你预约了。”
“唉---”穿起衣服来。
母亲:“快起来,我去给你早饭加一加温。”推门出。
马上拿起手机输上几个字(画外音):“我有事要外出了,咱们过会儿再聊。”
 
77 日 内
客厅,吃早餐,母亲陪着,看表:“哦,快到点了,你快点,我到车库去把车开出,在楼下等你。”
母亲一出门,立马扔了饭碗,掏出手机看,上面一条消息(画外音):“有什么天大的事,又把我撂一边了?”
打上(画外音):“去医院看专家门诊。”又拿起碗吃了起来。
又一条消息过来(画外音):“你病了?”
(画外音)“小病,但小病不医成大病。”
手机响,拿起,母亲的声音(画外音):“快下来呀,你又在干嘛?磨磨蹭蹭。”
“知道了。”马上打上几个字(画外音):“奉海,我要走了,再见。”
 
78 日 外
楼下,大门口,青云来。
母亲:“快点快点,我的小姐,真要迟到了。”
慢吞吞坐进车。
 
79 日 内
医院挂号大厅,人山人海。
青云坐一旁,母亲在人群中穿梭办事。
一会儿,母亲气气来:“你看,过了号,多麻烦,还要去服务台去重新登记取号。”
“那今天就别看了。”
“啊,大老远跑来,就这么回去了?你坐着,别走开。”转身又消失在人群中。
拿出手机看,又转而玩起了游戏。
 
一会儿,母亲拿了一叠单子:“快快,好了好了。”
关上手机,慢吞吞站起,跟着她走。
母亲站停:“快走呀。”
发现母亲的鞋带散了:“妈,你鞋带没系好。”
低头:“哦。”因为手上有东西,“那你快给我系一系啊。”
蹲下,为母系鞋带,
 
(特写)鞋带系上解开,再系上。
 
母不耐烦:“我的小姐,怎么了?一根鞋带系那么长时间。”
“好了好了。”站起。
母匆匆走了几步,因为鞋带又散了,绊脚打个趑趄,差点摔地:“看你,给我系的鞋带。”
“你这种鞋,我都没穿过呢。”
“系鞋带还要教你?”把手上的东西交青云,自己蹲下系了起来。
80 日 内
诊疗室外,排长队,门口只有几个座位,后面的人慢慢往前。
青云和母亲排在队伍里,终于轮到有一个座位空了,母亲叫青云坐,她也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母亲仍站着。
 
81 日 内
诊疗室。
医生看了她的手臂:“生了个疣,没什么大问题。”
母:“怎么治呢?”
“冷冻就可以除掉了。”
青云:“啊,冷冻,。医生,冷冻很冷很冷吧?”
“零下一百多度。”
“不要冻死我了。”
笑:“不是冻你全身,是冻这一块小地方。”指她手。
“那我会很疼吗?”
“一点点,应该忍得住。”
母:“不会很很疼的,是一小块皮肤让他冻死。”
青云:“可一根针刺在皮肤上都疼。”
医生望着她:“怎么办,那就让它越来越大吧。”
“再没有一个没感觉的其他办法了?”
“给你做个全身麻醉好吗?”开玩笑口气。
“可以呀。”
医生笑。
母:“医生在给你开玩笑,怎么可能呢?听医生的。”
 
82 日 内
医院治疗室,医生在给青云做冷冻治疗。
医生拉过她的手,可她又缩了回去。
医生:“你别紧张,你别紧张。”
青云:“医生,轻点轻点。”
医生:“没什么大感觉的,你别怕呀。大姑娘,胆子连三岁的小孩还不如。”
青云把头扭一边,不敢正视。刚涂上药,手又缩了回去。
医生来火:“你到底要不要做?”
母:“青云,你太丢脸了。”
 
一会儿,医生:“好了好了。”跟母说,“你的这大姑娘,以后要好好去锻炼锻炼胆子了。”
 
83 夜 内
陈奉海家他卧室,他正穿着整齐要出门,母拿了一双旧鞋进:“这鞋你还要吗?”
看一眼:“不要了。”
“那我给你爸穿。今晚你又不回来了?”
“老规矩。”
“到底去会啥人啊?”
“贵人。”
 
84 夜 内
青云家客厅,青云匆匆要出门:“我去上课了。”走。
父亲:“这么早走了,宝贝爱读书了。”
母:“谁知是真是假。”
“假?”
“几次了,刮风下雨我要送她,她都不要。以往还求我要送她呢。”
“大了,怕班里的同学笑。”
“刮风下雨天送她,还会招人笑?”
 
85 夜 内
宾馆,青云匆匆来订房间,然后拿钥匙上楼进房。
 
86 夜 内
房内,拿出手机打:“我已经到了。”
奉海回话(画外音):“我还在路上呢。碰上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讨厌小姑娘,硬要退货,费了不少口舌,所以误了一班车。”
“今天,是我要守空房了。”
(画外音)“要不,你先到夜校去听一会儿课。”。
“我不想去了,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跟也跟不上了。”
 
87 夜 内
楼下车库,母亲开车走。
 
88 夜 外
夜校,母亲开车进。
 
89 夜 内
校内,母亲一个个教室找过去,没有青云。
 
90 夜 内
宾馆房间里。
奉海:“青云,如果跟你爸妈挑明我们的关系,他们又会怎么反应呢?”
“跟你说,我妈一定要我拿了文凭再谈恋爱。”
“你还有几门课能拿文凭了?”
“最后一门了。”
“哦,胜利就在前方。那么你爸呢?”
“他听我的。”反问,“那么你爸妈呢?”
“我的事,他们管不着。我跟我爸妈,就像两家子人,日子,他过他的,我过我的。”
“真有意思。”
“所以,你问我,他们的工作,我都不了解他们每天在干些什么。”
 
91 夜 内
青云家。
父:“你能肯定她不在教室?”
母:“我找了好长时间。”
“会不会去逛街了?”
“一个人逛街?还要瞒着我们?真要是在谈情说爱,那就像一团火,烧起来后,很难扑灭的。”
夜内宾馆房间,两人吻别。
 
92 夜 内
青云回家。
母:“你今天上什么课了?”
“公共关系呀。”
父:“这是你最后一门课了。”
“我会努力去考出来的。”
母:“但你今天没去学校。”
青云紧张。
父:“爸想问你,你是在交朋友吗?”
“我有很多的朋友。”
“有男朋友吗?”
“我这年纪,如果交个男朋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父母面面相觑。
母:“你是不是真是在谈恋爱了?”
“是的,我有男朋友了。”
父:“他做什么的?”
“跟你一样,做老板。”
“比你年纪大很多?”
“比我大两岁。”
“什么老板?”
“网店的老板。”
母:“喔哟”叹一口气,“网店的老板也算老板?”
“怎么不是老板?”
“网店,人人能开,人人都算得上是老板?”
“他生意很好?”
“有你爸赚的多?”
父:“他家住在钦州什么地方。”
“不是钦州,在高源。”
“我记起来了,你常在他那买东西,他叫陈奉海。”
父:“你怎么知道的?”
“邮件上有地址姓名。”
“高源这地方,我去过。”
母:“好不好?”
“公司原打算在那盖几栋楼,可后来没成。“
“为什么?”
“好像是考察下来,那地方太穷,盖了房没人买。”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所以,交男朋友,你得跟爸妈商量商量。”
青云:“地方穷不一定他家穷。”
母:“那么,他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父:“青云,我们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反对你跟他交朋友。”
母:“你不反对,我反对。”
父摆摆手:“你听我说,我的意见,这门功课考出以后再谈。”
“我不会考不出的。”
母:“以前你有过考试不及格。”
“那是以前几年的事了。进了这所学校后,我还没一门课没考出呢。”
母:“高源是县城吧?”
父点头。
“不知他父母干什么的,弄不好还是农民呢。”
“这跟我们没关系。”
父:“好吧,没几个月了,等你考出来,再跟他交往。”
 
93 夜 内
卧室,青云在手机上输字(画外音):“奉海,爸妈面前,我把我们的关系挑明了。”
马上有回话(画外音):“他们的反应?”
(画外音)“一定要我拿到文凭后我们再谈。”
(画外音)“要几个月不能见面,是吗?”
(画外音)“是。”
(画外音)“哎,世上的爸妈差异这么大。你就像关在笼里的鸟,没有自由的空间。我呢,海阔天空任鸟飞。嗯,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开笼子的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打算买一辆车。到时,我们走遍天涯海角。”
 
94 夜 内
奉海家,饭桌上。
母:“你要买车,要我们拿出多少钱?”
“随你们的便。”
“五万,够吗?”
“我看中的一辆车是三十六万。”
“家里哪来这么多钱。”
“我知道,所以你们有多少给多少。”
“那么不够怎么办?”
“贷款呀。”
父:“还要还利息?”
“人家买房,我买车,人家贷几百万,我贷几十万,贷几百万的人都不担心。”
“就是呀,我听到人家欠银行几百万几百万的,心里直为他们打鼓。”
“所以,我们家还卖什么房子,可怜得只买个车。”
父:“你在家上班,车又派不上用处。”
“老先生,现在人家买车光是为了解决出行?”
“那为了什么?”
“你们这代人,陈旧的思想观念,买个馒头为了吃,买件衣服为了穿。”
“不为吃不为穿,要它们干嘛?”
“人,没有其他的追求了?抬高身价,懂吗?人除了衣食住行,还要顾一张面子。”
“这种念头,我们想都没想过。”
母:“我倒是觉得他们年轻人的话,说的也不错,树要皮,人要脸。奉海,你有了车,上次我们店老板娘介绍的姑娘家有房。有车有房,成个家多好。”
“我有了。”
“有对象了?比老板娘给你介绍的好?老板娘给你介绍的,他爸做装潢的,听说生意不错,家里有点钱。”
“我的,老爸开房产公司的。”
“比装潢公司老板还有钱?”
“嘿,你不动动脑筋想一想,一个造房子,一个修房子,该哪个有钱。”
 
95 夜 内
青云家客厅,青云背包与母亲一起要出门。
父亲:“好好考,别考砸了。”
“别为我担心,很容易的。”
 
96 夜 外
夜校,车停,青云下。
“我在车里等你,好好考。”
“嗯。”
 
97 夜 内
母在车内,终于等来青云:“考得怎么样?”
垂头丧气:“不好。”
“怎么不好?”
“你不知道,今天一下子来了不少监考,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不是你们辅导站老师?”
“不是。”
“哪来的?”
“谁知道。你说,来了这么多生面孔,我还考得好吗?”
车启动。
“为什么考不好?你要熟人来帮你什么忙?”
“这次我是肯定通不过了,很多题目都没做出。”
“真要是不及格,半年后再考啊。”
“又要等半年。妈,我先去找工作。”
“没文凭,好工作轮得到你?”
98 日 内
某车行,奉海在签购车合同:“我先付二十万,其余的分期付。”
工作人员:“你准备用什么担保呢?”
“我带了房产证。”
“上面几个人的名?”
“我和我爸妈。”
拿过看。
“车什么时候能给我?”
“正常运作,一个月后。”拿了房产证去复印。
 
99 日 内
青云家卧室,她坐桌前,桌上放了几本书,一盒饮料和一些零食。她吃着零食在温习功课。
手机上有消息(画外音):“今晚,你就能知道成绩了?”
青云打上字(画外音):“不可能及格。”
(画外音)“那么,半年后参加补考?”
(画外音)“是的。”
(画外音)“那么,半年后,你爸妈才会同意我们交往?
(画外音)“嗯,应该是的吧。”
(画外音)“我已经买好车了。”
(画外音)“你就在家玩吧。”
过来一个哭泣的表情标记。
100 夜 内
青云家,父亲一个人在家。
门开,母亲进,青云跟后。
母虎着脸:“我知道你这么不用功,肯定考不好。”
父:“真没及格?”
“才考了三十几分。”
“谁知道会一下子这么紧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讲了,考试要靠作弊,不丢脸?”
父:“没关系,宝贝,半年后再考。半年的学费才多少钱。”
“这么考,我永远不及格,一门课要背这么多东西。”
父:“花点功夫嘛。”
母:“你有的是时间。要是最近你功夫不花在那上面,这门课通过了。”
父:“好吧,再努力半年,这半年就别再把心思放到其他地方了。我相信我的女儿并不笨。”
 
101 夜 内
青云家,父母的卧室,父母躺床。
父:“我已经在托人给她找对象了。”
“这半年里,不跟陈奉海谈,去跟别人谈?”
“是按照你的要求,找个门当户对的。我跟你说,你要她不跟姓陈的谈,那一定要有姓张、姓李的顶上。不是你说的,男女谈情说爱就像一团火,烧起来,浇灭就难了嘛。”
102 日 外
奉海到车行,工作人员陪着他来到新车前,开门让他上。
奉海上了车:“油加足了吗?”
“加足了,你放心开吧。”
 
103 日 外
车开出了车行。
 
104 日 外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
 
105 日 内
车开过“钦州欢迎你”的大门架。
 
106 日 外
车停在了那家麦当劳店前。
 
107 日 内
车内,奉海望了望麦当劳店,而后又启动。
 
108 日 外
车又开到了那个宾馆门口。
109 日 内
车内,奉海掏出手机,打上几个字(画外音):“青云,我开了车,已经进了你们钦州。”
 
110 日 内
青云家,卧室。
青云穿了睡衣睡裤和拖鞋,看着手机很激动,马上与奉海通话:“喂,你现在在哪?”
奉海回话(画外音):“在那家宾馆门口啊。”
“在宾馆门口干啥?”
(画外音)“我又能到哪儿去呢?”
“你快来我家,我妈不在。”
(画外音)“OK,你给我地址。”
 
111 日 内
车内,奉海看手机调整了导航。
 
112 日 内
路上,手机上又来一条消息(画外音):“我妈回来了。”
奉海没理,继续开。
 
113 日 内
青云家卧室,青云站窗前,焦急的往楼下看。
母亲拿了一张报纸推门进,青云马上佯装在拉窗帘。
母亲把报纸扬了扬:“你看,我们夕阳红模特队见报了。”
青云稍看一眼:“嗯,不错。”
“你看,妈居中,像不像主要演员?”凑过来给青云看。
“像像像。”
“你看记者的这篇报道,还把我的名字也写上了,”
“妈,给我去冲杯咖啡。”
“今天怎么想着要喝咖啡了?”
“我睏,昨晚没睡好,书一点都看不进去。”
“好好,妈给你去冲。”走了。
青云马上到窗前,见一辆车慢慢驶到了楼下,又见奉海伸出了头,往上看。
 
一会儿,手机上有消息了(画外音):“我已经到了。”
青云放了手机走出房:“我下楼去看看信箱里有没有我订的杂志。”
“咖啡冲好了。”
“我上来再喝。”
 
114 日 外
青云下楼,马上钻进了车,但奉海反而从车中走出,欣赏起这幢楼及周围的环境。
青云:“快进来呀。”
 
115 日 内
奉海进:“嗨,你家的房子真漂亮。”
“以后带你上楼去。”
奉海:“来,带你溜一圈。”
“快回来,我跟妈说下楼去看邮件的。”
 
116 日 内
车开出小区,保安升起了栏杆。
奉海:“这车好吗?
“什么牌?”
“日产马自达,是不是嫌它太糟了?”
“我可从不对车感兴趣。”
 
117 日 内
青云家,母亲在收拾房间,望望那杯咖啡:“小姑娘哪去了?到现在还不上来。”换了鞋也出了家门。
 
118 日 内
杜母出电梯,在楼下找,没找到,急忙走出大楼。
 
119 日 外
小区中,杜母左看右看,直来到门卫处:“王师傅,你见到杜青云吗?”
“她好像坐在一辆车上。”
“车上,那么车呢?”
“开出去了。”
“谁开的车?”
“一个小伙,是她朋友吧?”
气得自言:“真是无法无天。”
王师傅:“不是她朋友吗?”
强笑:“嗯嗯嗯,是的是的。好的,王师傅,谢谢了。”
气气的走回家。
 
120 日 内
车里,青云:“快送我回去呀。”
“你这么怕你妈,跟她说一声,我们到外面去玩个半天不行吗?”
“怎么说?我手机都没带。”
“用我的。”
“她不会同意的。”
 
奉海把车停在了路边:“唉,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今天我又是第一次开车上路。”
“你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
“那么,去跟你爸说呢?”
青云想了想:“那么,你把手机给我,”
奉海也想了想:“不要直接跟他说。”
“怎么?”
“最好请个人转达一下。他在公司吗?”
“嗯。”
“公司里应该有门卫。”
“嗯,里面的人我都认识。”
“对了,我把车开到你爸公司,你下车口头去跟他们说一声。这样好。”
“说什么呢?”
“请他们转一句话,说你不回家吃午饭了。”
“我妈会生气吗?”
“难得一次,不去管她了。”
不等青云同意,车又开了起来。
 
121 日 内
在青云的指点下,车停在了一幢漂亮的商务楼对面。
 
122 日 外
青云出车,快跑穿马路进楼。
 
123 日 外
奉海出了车,欣赏起这幢楼(画外音):“啊,多气派的一幢楼,要是属于我的,该多好。有为的人应该牢牢抓住一切出头的机会。”
 
青云快速从路对面过来:“好了好了。”
“说好了?”
“嗯,好了。他们的门卫很客气。”
“没见到你爸?”
“他在开会。”
“那就更好了。”
 
124 日 内
两人进车。
青云:“其实,真见到我爸,他也会放行的。”
“你是他掌上明珠。”
“我也是我妈的掌上明珠。”
“那为什么你爸能同意,你妈就不能呢?”
“他们管我的角度不同。”
“这么大的姑娘还要人管?”笑。
 
125 日 内
杜青云家,母亲气气地等着她回家吃饭,听到开门声,没好声气:“你跟谁出去了?”
但进来的是父亲。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姑娘要我来跟你说一声,她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怎么,她到你单位来了?”
点头:“我没见到她,叫人传的话。”
“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
摇头:“不知道呀,谁呀?”
“高源的,开了个车来,小区保安见到的。”
“是吗?真是他?”
“这么个不懂规矩,不懂礼貌的男人。”
“她走的时候,你不在吗,”
“在,她骗我了。”
“我公司门卫说,她是穿了睡衣拖鞋来,说手机没带上。”
“精心设计的骗局。”
 
126 日 内
车在公路上开。
青云看路标:“你在往高源开?”
“好不好?”
“到你家去?”
“不,不上我家。高源县城边上,新开了一家奥特莱斯,我们到那儿,为你买一套衣服,买双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去良岱山。”
“良岱山?”
“一个新开发的五A景区,那儿景色很美很美,我们去玩个几天。”
“可我只跟我爸说,中午不回家吃饭,”
“青云,半天也是玩,几天也是玩。出来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不好吗?”
“那再怎么去跟他们说呢?”犹豫。
“到了良岱山,用我的手机给他们发个消息。”
“回去后,他们肯定很不高兴,说我一通,从此看得我更紧。”
“也许情况正相反。青云,你听说过物极必反四个字吗?当他们尝到了失去女儿的苦味道,他们会醒悟,女儿大了,不是一个孩子了,再这样管下去,总有一天会远走高飞,不再回来的。从此,情况会变好,他们就会给你自由,也给我们俩。”
青云仍想着。
“去吧,到良辰美景中去享受几天人生真正的快乐。”
 
127 日 内
高源县奥特莱斯商场。
两人在里面走,青云已经换了装,穿着新鞋。
“怎么样?商场不错吧?”
“钦州没有,想不到奥特莱斯开到你们这儿来了。”
“我们高源今后要大发展,因为它在往良岱山景区的唯一通道上。”
“良岱山,我听人说,景色很美。”
“明天,你就眼见为实了。”
“不是今天?”
“我们今天入住山脚下的风口镇,明天爬山。”
“要玩几天?”
“随你的兴致,只要你把父母暂且扔在脑后,听毛主席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我们的。”
两人笑。
 
128 日 外
高速公路上,轿车疾驰。
 
129 日 内
车内放着欢快的歌曲,两人满脸兴奋。
 
130 日 内
青云家中,父母无精打采地等着她。
 
131 日 外
风口小镇,很是热闹,不少游客穿梭在街上。
 
132 日 内
车在街上绕圈找宾馆。
“青云,看,这家行吗,”
青云:“是宾馆吗?像招待所,还没我家的房子漂亮呢。”
“那么,再找。”
车又开了起来,奉海:“这是新开发区,很多房子都还没盖起来呢。”
 
133 日 内
前面又是一家宾馆。
奉海:“嘿,这家宾馆可以,有八层高。”
车停在了宾馆前。
“在我们钦州,它只能算二流的。”
“我们好像已经把风口镇找了个遍。”
“好吧,进去看看。”
两人下车。
 
134 日 内
宾馆大厅装修一新。
两人进。
入住的人不多,服务台竖了一块牌:“试营业。”
服务台前一女服务员介绍:“我们这儿今天是第一天营业,只开一楼二楼两个层面。”
青云:“你们宾馆几星级?”
“三星。”
“才只有三星,这儿有五星吗?”
摇头:“没有。小姐,目前为止,带星的,也只有我们一家。”
奉海:“怎么样,就住这儿吧?”掏出皮夹。
青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来付。”
“不,青云,这次出来费用都有我承担。”
“你有多少钱?这上面有十万。”举起卡,而后交服务员。
奉海:“你不问问房间的价格?”
青云转向服务员:“最好的房间多少钱?”
“一层一个统一价格,房间不分优劣,二楼五百一晚,一楼四百。”
奉海:“有什么区别?”
“二楼多一个阳台。”
青云:“那么就二楼吧,站在阳台上,还能观赏观赏风景呢。”
 
135 日 内
两人入住两楼房间,奉海开阳台门出去,面临的是一片建筑工地:“啊,我们上当了。”
“怎么啦?”也走到阳台。
“你看,这是什么风景?
青云笑:“无所谓,不看就不看了。”
“不,我们换一楼去,我们不需要这阳台。”
“有必要吗,为了省一百块?”
“不该吃亏的,不应当吃亏。”拿了东西走。
 
136 日 内
两人来到服务台,奉海:“服务员,我们还是换一楼的。”
“怎么,二楼房间不好?”
“不是房间不好,是多一个阳台白搭,我们在阳台上能观赏什么?”
服务员笑:“先生真精明。好吧,换就换吧。”退了一百块钱。
 
137 夜 内
两人进一楼的房间后,青云急着说:“现在可以发信息了吧?”
“唉,你妈的影子总是跟着你。”想了一想,那么,还是像中午那样,最好托人捎个信。”
“我也怕发了信息,他们会紧跟着打你的手机。可是,托谁呢?”
“你们大楼里,你跟哪家最熟?”
“同楼的李阿姨,她是我妈的小姐妹。”
“那你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你今晚不回家了,在外面玩一段时间。”
“她会奇怪,为什么不直接打到我家呢?”
想了想:“你可以说,电话一时打不通。”
想片刻,点了点头。
奉海把手机交青云。
 
138 夜 内
杜青云家,父母等着她回家吃晚饭。
母:“你看,到现在还不回来。”
父看表:“再等等,应该差不多了。”
“至少从今天这个事件看,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女婿。”
“毕恭毕敬,中规中矩的小青年,现在很少很少了,除非在公司里,对着我这个大老板。”
“请你体谅我好吗,我不习惯去跟一个缺乏教养,不懂规矩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是门铃响,母亲去开门:“嗨,李阿姨。”
“你宝贝女儿叫我捎信给你,她今晚不回来了,说什么要在外面玩一段时间。”
父亲也过来了:“一段时间,她怎么说的?”
她说:“家里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打到我这。”
母:我们家电话,手机都没占线,”
“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有事吧?”
母亲:“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了。她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
“跟谁呢,小姐妹?”
“嗯,小姐妹。李阿姨,麻烦你了。”
李走。
母亲:“好哇,过夜了。”
父亲叹口气,摇了摇头。
母亲:“要明天回来,把生米煮成熟饭,逼着你就范。去高源找他。”
“他会在高源,会在家里?”
“他不在,就找他父母说说这事。”
“你有他家的地址?”
想了想:“对了,去看看她房间里还有没有高源寄来的邮件外包装。”
 
139 夜 内
两人进青云房,翻遍了青云的东西,终于找到一个快递的塑料袋,上面标注陈奉海和寄件地址。
母:“有了,走吧。”
“现在去,太晚了吧,到那儿要几点了?人家睡觉了,还去叫醒他们?再说叫醒的不是陈奉海,是他的父母。”
“怎么办呢?”
“明天去吧。”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要好好跟他父母理论一番。”
 
140 日 外
良岱山风景区,两人唱着“让我们看云去”这首歌,兴致勃勃地爬山。不时,青云落在后面,奉海去拉她,累了,两人歇脚。
奉海居高临下望着景色:“啊,青云,你看这儿多美。”
“比你还美吗?”
奉海吻她一下:“你也很美。青云,人生最美妙的时光,该是怎么个模样?”
“人美景美。”
“而且无拘无束,自由纵情,忘乎所以。”
“可美到头了,还得回去。”
“回一间小屋,对吗?冲出去呀。”
笑:“凭什么?”
“凭你的勇气。”
“出去了,日子怎么过?爸妈是靠山。”
“不要让他们成为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不要让他们这代人陈旧的观念,捆住了我们的手脚,又捆住了他们自己。”
“他们这代人跟我们,到底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你感觉不到?”
“你说啊。”
“就连唱一首歌,我们都跟他们不同。我们手脚并举,放开喉咙,好像把天地也要震裂了。”
“他们呢?”
“他们一本正经,有板有眼,声音就好像卡在了喉咙口。”学着唱。
青云大笑。
“所以,两代人无法融合在一起,我就是这么对我爸我妈说的。”
“可你还羡慕我爸的那份事业呢。”
“青云,如果我们暂时离不开他们,那也不要成为他们手中任意摆布的一个棋子,而他们倒是应该成为我们走的那盘棋。”
“你想的真多。”
 
141 日 内
公路上,杜青云父亲驾车,母亲坐旁。两人绷紧了脸。
父“你怪我给她钱用,所以书念不好,因为有了钱,网上买东西,所以认识高源小伙。可你想想,除了给钱,我还能用什么来维持我和她的感情。我不像你,可以整天陪着她,不输在情感上。”
“你不给她钱,她就跟你没感情了。”
“你看看什么时候,她能亲热的喊我一声老爸,只有向我要钱的时候。”
“靠这样来讨得女儿的欢心,庸俗。”
“你一生追求高雅,上流,表面光亮耀眼。现在的年轻人,他们越来越追求骨子里的性价比。”
 
142 日 外
两人走在山路上。
青云:“奉海,今后可别为了一百块钱,把房间换来换去。”
“因为是用你的钱呀。”
“用我的钱,更不需要这么过日子,我很讨厌算钱。”
“你以为我会像我老爸老妈那样过日子吗?”
“他们怎么过日子?”
“他们连一个塑料袋都要洗干净用了再用。”
“有这事?”笑。
“我很瞧不起他们。我想你爸你妈不会这样吧?”
“我爸交朋友应酬花的钱最多,除此外,就是给我的了。他常说,我不会花钱,你帮我花。”
“啊,多美的事。”
这时,远处传来炸山取石的响声。
奉海紧张:“什么声音?”
“怎么了?”
“我听人家说,良岱山景区是地震多发地段。”
啊,多可怕,那你为什么选到这来玩呢?”
“不会这么巧吧,我们来,地震了。”
“奉海,假如真发生地震了,我们怎么办?”
“我会舍身救美人。”
 
143 日 内
杜父开车进高源县城,父母看了地址开车找陈奉海家。
终于见到陈家的一条小巷,破旧又狭窄。
车停巷外,两人下车。
 
144 日 外
走进小巷,一个肮脏公共厕所,有人端了痰盂进公厕,杜母用手捂住嘴鼻。
145 日 内
陈家,父母都在。
杜父母进,杜父:“这是陈奉海家吗?”
陈母:“对呀,你们是谁,是他的客户?”
杜母:“他人在吗?”
陈母:“不在。”
“上哪儿了?”
陈父:“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儿子吗?”
“怎么不是?是我亲生的。”
杜父:“儿子上哪去,没告诉你们?”
陈父:“没告诉。”
陈母:“嗨,你们到底是谁啊?”
杜父:“也可以说是他的客户。”
杜母:“我们女儿是他的客户。可现在,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了。”
陈母:“怎么,他们谈恋爱了?”
“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陈父:“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
杜母:“这哪像儿子。”
陈母:“我只听他提过一句,好像女方的爸搞房地产的。”
指着杜父:“他就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陈母:“喔,你们是从青州来?坐坐。”准备招待他们了。
杜母:“别忙,现在我们很着急,我女儿跟了你儿子离家出走,联系不上。”
“那我打我儿子的手机。”掏出手机打。
 
等了好长时间,放下手机,陈母:“他不接电话。”
杜母:“为什么不接?我们急着要跟我女儿说几句话。”
陈父:“打你女儿手机啊。”
杜父:“她手机在我这儿。”掏出。
杜母:“你们知道吗?你儿子叫她出去的时候,我女儿是穿着睡衣拖鞋走的。”
陈母:“为什么要这样?”不明白状。
杜母:“你发一条消息给他们,跟他们说,你们再不接电话,杜青云的爸妈要报警了。”
杜父:“还是这样吧,就跟他们说,杜青云的爸妈要跟杜青云说几句话。”
陈母在手机上很慢打字,好一会儿发了出去。
 
146 日 外
两人走在景区的路上。
青云:“你为什么不接你爸妈的电话呢?”
奉海:“跟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也不想让他们扰了我俩的好心情。”
这时,手机上来一条消息,奉海看。
陈奉海:“喔。”
“怎么了?”
“你爸妈到我们家来了。”
青云:“是吗?”拿过手机看,“他们怎么会到你家来?”
“肯定是找你。”
“那怎么办?”紧张。
“发一条消息,就说杜青云现在很好,在良岱山玩。”
 
147 日 内
陈家,大家等着回话,终于来了:“杜青云现在很好,很安全,她和我现在在良岱山,玩得很开心。”
大家看了以后,杜母:“这样不行,叫你儿子开视频,我们一定要见到人。”
陈母又很慢的在手机上打一行字。
 
148 日 外
景区的路上。
手机上又来消息,陈奉海看:“他们一定要视频。”
“那怎么办?”
奉海想一想:“拍一段视频给他们。”
 
149 日 内
陈家,一段视频过来,视频上,杜青云说:“爸妈,我们在良岱山,玩得很开心。昨晚,我们住在风口镇最好的酒店里。没几天就回来,你们放心,不会出事的。”
陈母:“我说小杜爸妈,没啥事的,奉海不会伤害她的。”
“可你儿子为什么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她骗走呢?”
陈父:“这么大的姑娘,谁骗得走她?”
杜母:“借这个机会,我们得好好跟你们说说这件事,他们俩谈朋友不合适。”
陈父:“合不合适,我们不管。”
杜母:“怎么又不管了呢?这是我女儿,这是你儿子,他们的终身大事。”
陈母:“我们的话,他不听。”
陈父:“你女儿听你们的?”
杜父:“我女儿胆子很小。”
“我们女儿从小到大很听话的。”
陈母:“听话,怎么瞒着你们出去了呢?”
杜母气气的:“那是因为受到人家的指使。”
陈父:“脚可生在她身上。”
“我女儿天真不懂事,容易上当受骗。”
陈母:“我儿子怎么骗她的?”
杜父:“陈奉海爸妈,不怪你们儿子,我们只是想说----”
杜母:“我们不赞成他们谈朋友。陈奉海回来,你们跟他直说,杜青云的父母反对,坚决反对他们恋爱结婚。”
陈母:“说是可以说,听不听由他们。”
杜母:“做父母的,担当起一点做父母的责任来。”
陈父也气气的:“我倒要向你们取取经了,你们怎么担当起父母责任,管好你们女儿的?”
杜父拉了母亲走:“好了好了,知道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事,等他们回来再说。”
 
150 日 外
杜母被拉到门口,回头:“告诉陈奉海,我们两家人家不是在一个档次上。”
传出陈父也大声:“高不可攀,我们也不要贵族小姐。”
 
151 日 内
车内,杜母:“这种人家,做我们的亲家,要命了。”
 
152 夜 内
风口小镇一家餐厅,陈奉海点了不少的菜。
青云:“为什么要这么多菜?”
“这顿饭用我钱,你爸要你代他花钱,我爸虽没这么说,可我也应该代我爸花钱,否则太丢他们的面子了,你说对吗?”
 
餐厅,放了一大桌菜。
奉海酒喝得脸微红:“终于撇开他们了,我们该不该庆贺庆贺?”
青云:“自由缺不了,可亲情又离不开。”
“不要太怕老爸老妈,怕他们翻脸?”摇了摇头,“他们亏不起丢了你。我爸来火时,说你走吧。可过不了一天,又先开口理我了。”
“所以人家常说,在我们中国,儿女永远是父母的一块心头肉。”
“等我们有钱有资本了,回报他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153 夜 外
团圆宾馆外,八层高楼,旁边的房子都比它矮不少。宾馆的一层两层,有零星的房间亮着。
奉海搭着青云的肩,从远处慢慢走来。
 
154 夜 内
宾馆大堂静静的,只有那位女服务员站在服务台。
两人径直走向电梯。
女服务员:“喂,先生,你们的房间,不是在一楼吗?”
青云:“哦,对了,我也糊涂了,又要上楼去了。”
奉海醉醺醺地说:“师傅,楼下好,楼上不好,楼下少一百块。”
青云:“你叫她什么?”
 
155 夜 内
两人进房间,奉海一下倒在了床上。
青云:“去洗个澡吧。”
“我懒得洗了,帮我忙。”
“帮什么忙?”
“替我脱衣服。”
“嘿,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替别人脱过一件衣服呢。”开始为他脱。
 
156 夜 外
外面明月星空
 
157 夜 内
床上,两人呼呼大睡。
 
158 夜 内
青云家,父母睡床上。
母:“良岱山是山区吧?”
“嗯,山区。”
“山区很冷的吧?”
“应该是的。”
“她穿了睡衣睡裤走的。”
“可视频里,好像她穿了其他衣服。”
“你看清楚了?”
“嗯,没错。”
“哪来的?”
“那儿买的吧。”
 
159 夜 内
陈奉海家,父母睡床上。
父:“刚拿到车,就开的这么远。”
母突然想起:“会出事吗?山区呀。”
“没谁叫他开到那儿去。”
“哎呀,忘了提醒他,在山区,开车当心。”
 
160 夜 内
宾馆客房,凌晨。
突然房子抖动起来,外面传来东西掉落的响声
青云醒了,揉揉眼:“奉海,什么声音?”
奉海仍睡得死死的.
而这时,房子也晃动起来。
青云坐起大喊:“奉海,奉海。”推醒奉海。
奉海:“怎么了?”睡眼惺忪。
青云:“房子在动,房子在动。”
奉海也跳起:“啊,地震了,地震了。”
两人从床上跳下,去拧亮了灯。
 
161 夜 内
宾馆大厅,挂物纷纷落下,女服务员迅速往外跑。
 
162 夜 外
宾馆外,人们纷纷从建筑物中逃出。街上很是嘈杂,远处还有房屋倒塌腾起的烟灰。
 
163 夜 内
房内,挂物落下,奉海拼命去开门,但门已经打不开了。
房屋还在抖动。
青云大喊:“快钻桌子底下。”
两个迅速钻到一个圆桌下面,紧紧抱在一起。
 
房内灯火也熄灭,随着沉闷的响声,房顶开始下沉。
圆桌下,青云:“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奉海,怎么办?”
奉海:“真遇上地震了,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是真的,奉海,是真的。”
 
164 夜 外
团圆宾馆的一层二层陷下去了,大厦倾斜。
不少人来到大楼前,其中有风口镇的罗镇长,宾馆的尤经理。
望着下层的大厦,罗:“怎么回事?刚盖的大楼也倒了?”
尤经理抓抓头皮:“是呀,还没正式营业呢。”
“里面有人吗?”
尤喊:“子娟。”
女服务员过来了。
“一楼二楼住人了吗?”
“住了,今天不是刚试营业吗?”
罗拍一下大腿:“哎呀,这下麻烦了,住了多少人?”
子娟:“三四十个吧,而且都住在一楼二楼。”
旁边一位干部:“垮掉的正是一楼二楼。”
罗问尤:“都埋在里面了?”
“可不是吗,真不巧。”
罗:“快,快组织人手来救援。”向远处跑。
不少人跟着。
 
165 夜 内
房内,桌下。
奉海自言:“我们该怎么办呢?”
又是一记沉闷的响声。
青云:“啊,吓死我了。”
“等着,只能等着有人来救我们呀。”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有人说对了,人的命运真的不是随时随地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奉海,我们会死吗?”
没回答。
 
166 夜 外
宾馆前,有人拿了工具来,开始开挖下陷的楼层。
 
167 日 内
杜青云家,早晨,父亲边吃早餐边打开电脑,这时,电脑上有一条新闻:“今晨,良岱山景区发生五点五级地震,风口小镇部分房屋倒塌。”
父:“方世平,你来看。”
“看什么呀?”过来。
“良岱山发生地震。”
“啊,良岱山,就是他们去的那个良岱山?”
“中国哪有第二个良岱山。快快,打她的手机。”
“你晕头了,她手机在家。”
“哟,那怎么办?”
“开车去呀。”
“去啥地方?”
“去渣男的家,叫他妈快打电话,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现在就走吗?”
“还不走。”
父扔下了餐具。
 
168 日 内
公路上,父亲开车,母亲坐旁。
 
169 日 内
团圆宾馆废墟下面。
桌下小小的空间里,青云喘着气,眼开眼闭。
奉海也惊恐的睁大了眼,他的大半身子在桌外,不时有东西落下,砸到他身上:“哎呦?”
青云:“你怎么了?”
奉海:“东西砸我背上了。”
青云:“那你快进来。”往后退,但自己的部分身体也露在了桌外。
“不行,你到外面去了。”又把她拉了进来,自己退出了一点。
 
一阵震动,楼板又往下沉,他们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青云:“我们会死吗?”
“你怕死吗?”
“死,什么滋味。”
“我也不知道。”
“疼痛、流血、被刀割、被火烧,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青云,我们大概不会死。”
“这样下去还不会死?”
“一天,两天,三天,最终,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来救,我们的爸妈?”
“他们不可能,这么远。是这儿的人。”
“要多长时间呢?
“青云,我们不想这些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地震了,该钻到桌子底下。”
“在职业中学,宾馆服务专业里,有这么一节课,叫,叫救助避险知识课。在课上,老师讲的啊。”
“这课多重要,要是你不上这课,我们现在大概都没命了。”
“你们大学里,没有上这堂课?”
“我们市场营销专业,都灌输了些什么知识,除了赚钱,就是赚钱。现在想想,如果人的生命都保不住,要钱有什么用。”
 
170 日 外
团圆宾馆废墟救援现场。
尤经理指挥着救援:“怎么才只有一台冲击钻?这样要搞到啥时候。”
有人:“我再去找。”走。
 
171 日 外
陈奉海家小巷,杜父母匆匆进,在巷子里碰上陈母。
杜母:“嗨,陈奉海妈,你们知道吗?良岱山出事了。”
“啊,什么事?”
杜父:“发生地震了。”
“就是他们去玩的地方?”
“对呀。你快跟他们联系,问问他们安全吗?”
陈母迅速掏出手机,拨,不通,再拨,仍不通。
“你儿子晚上关机吗?”
“一般不关机,因为他有生意上的事。”
杜父皱起了眉。
杜母:“快,我们马上到良岱山去。”
陈母急着问:“怎么去啊?”
杜父:“我们有车。”
“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杜父看妻一眼,杜母一脸的不高兴,把头扭到一边。
“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找呀,到了那,可能打手机就通了。”
杜父想了想,勉强的说:“那,那好吧,一起去找,你们找儿子,我们找女儿。”
“能让他爸也一起去吗?”
杜母:“他在哪?”
“在医院。”
杜父:“那么走吧。”
 
172 日 内
医院门诊间外,陈父候诊,三个人来。
“老头子,出事了。”
“出啥事?”
周围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们。
杜父:“良岱山发生地震。”
杜母:“你儿子选的地方真好。”
周围有人:“是呀,早晨广播里,我也听到了。”
陈父:“这么巧。”
陈母:“哎,灾难都临到他们头上了。”
有人:“好像不是很严重,部分房屋倒塌。”
杜父:“可他们的手机打不通了。”
有人:“哟,这倒是有问题的。”
陈父:“咋办呢?”
陈母:“我们搭小杜姑娘爸妈的车,一起去良岱山找他们呀,真急死人了。”
 
173 日 外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174 日 内
车内,青云父驾车,母坐旁,后排陈父母,四个人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
终于,陈母打破寂静:“小杜爸妈,谢谢你们了,载着我们一起去。”
没人搭理。
陈母:“高源到梁代山有多少路?”
杜母没好声气:“要四百公里。”
杜父:“这儿出发,没四百了,两百八。两个多小时能到的。”
“你开这么快干嘛?”
“要跟时间赛跑啊。”
“也不能把我们的命搭上呀。倒霉,去找了这么个地方。”
杜父:“他们哪会预料到有地震。”
“就不能在家门口玩了?”
陈母:“是呀,跑的太远了。”
杜父:“小青年,近了不过瘾。”
杜母:“现在过瘾了吧。”
陈父:“也不要想的太严重了,可能没问题,他们好端端的。”
陈母:“没问题,为啥手机不通呢?”
杜父:“可能网络信号不好。”
 
175 日 外
团圆宾馆废墟上,冲击钻打开了一个口子,有人从洞口钻了出来,大家围了上去。
子娟:“你住哪间房?”
“二0八。”
尤过来:“你周围还有活着的人吗?”
“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声音,可那还是好几个小时前呢。”
“你房里就你一个?”
“嗯。”
医护人员过来,请他上担架被抬走。不远处,一辆救护车马上启动。罗镇长一行人来。
尤经理:“二楼又出来一个。”
罗:“一楼呢?”
“还没出来的。一楼,埋在下面了。”
这时,一台挖掘机开来,司机大声:“需要用这吗?”
罗不知可否。
旁边人:“不行不行,派不上用处,你开上来,会把石板压下去,下面的空间更小了。”
罗摇了摇手:“走吧走吧,你上别处去看看,能不能派上用。”
 
176 日 内
轿车颠簸得厉害。
杜母:“哎哟,你怎么开车的?”
“路面上有碎石。唉,前面堵车了。”
大家看。
 
177 日 外
公路上,车排长龙。
 
178 日 内
车内,杜母:“怎么搞的。”
杜父:“快到了,也就二三十公里的路。”
杜母:“下去看看。”
 
179 日 外
四人下车,看着长长的车队。
陈母:“怎么办呢?”
杜母:“我到前面去看看。”
陈母:“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走。
杜父掏出烟递给陈父:“小陈爸,抽烟。”
拿过烟:“这样的话,到几点才能到啊?到了,又上哪儿去找他们?”
“昨天,视频里,他们说,住在风口镇最好的一家宾馆。”
“最好的,应该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180 日 外
两人贴着车队前行。
杜母问车旁的司机:“路已经在修了吗?”
“不知道,听说塌方有好几处呢。”
走过一堆人,有人在打手机:“喂,风口镇吗?那情况怎么样?”
杜母马上问:“风口镇电话能打通?”
那人点头。
“哎呀,小陈妈,你快打电话,看看我们在这儿能打通他们吗?”
马上打,但仍然打不通。
陈母又紧张起来:“怎么办呀?真急死人了。”
杜母:“会不会你儿子的手机放在了宾馆,来不及拿出?别管了,快到那儿去。”
 
两人终于走到车队的最前方,前面的路,是被一堆大石头挡住,几位警察守在口子上。
警察喊着:“没啥事的,掉头回去。”
杜母:“我们有事。”
“啥事?”
“我们的孩子在风口镇。”
“风口镇这次灾情不严重,现在车也开不过去。”
“能走过去吗?”
有人:“旁边有条小道能过去。”
杜母:“怎么走?”
指点:“但地震了,不知路好不好走。”
“有多少里?”
“也就十来里吧。”
“好,小陈妈,我们叫他们一起从这儿走。”
 
两人回到车前。
杜母对着杜父:“哎呀,出门时,匆匆忙忙,你看,穿着这双鞋出来。”抬起脚,是一双跟较高的女色皮鞋。
杜父问:“你们打听到什么了?”
陈母:“车不能开。”
杜母:“人能走过去。”
杜父:“有路吗?”
“有,有条小路,他说十来里路。”
陈母催促:“我们快走吧。”
杜父:“我去把车停路边。”
三个人先走了起来。
 
181 日 外
一条山间小路。
陈父打头,后面陈母挽着杜母。
杜母不好意思:“大姐,这样你累吗?”
“不累不累。你只能忍着点了。”
杜父追了上来。
 
走了一会儿,杜母:“前面有家人家,我们过去问他们要点吃的。”
陈母:“他们肯给吗?”
“我们付钱呀。”
 
182 日 外
山上那家人家,门前一位大娘走出。
杜母:“大娘,能给我们一点吃的吗?”
“吃的,你们要吃什么?”
杜父:“你有什么我们吃什么。”
“给你们做几个菜,烧一锅饭。”
杜母:“不,我们没时间,我们要赶路。”
“那就拿点饼。”
陈母:“行行。”
大娘进屋,拿了几张饼出来。
陈母拿了饼要付钱。
杜母:“我们来付,我们来付。”从杜父的口袋里掏出百元,抢着塞给了大娘。
大娘:“不用这么多呀。”
杜母:“拿着拿着。”
杜父:“你救了我们的急。”
陈父在一旁抽着烟。
陈母把饼分给大家,到陈父前:“好意思吗?他们出的钱。”
陈父接过饼,没吭声。
这时,陈母:“唉,老板娘,你家有软一点的鞋吗?”
“鞋,谁穿?”
指着杜母:“她穿。”
杜母:“你看我,穿的这双鞋,怎么走山路?”
大娘从屋里拿出两双半新旧的鞋:“你试试。”
杜母穿一双,又穿另一双,陈母帮她试脚:“这双可以,差不多,还蛮结实的。”
杜母站起走几步,满意。
陈父:“她说可以就可以了,她是买鞋的。”
杜母笑问:“是吗?”
陈母:“买鞋的,还配在人家面前介绍。”
“好好,我就买下这双鞋,我们再给钱。”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已经给的多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事了。”
 
183 日 外
路上,杜母走得快多了:“你儿子长得不错。”
陈母:“你见过?”
“见了你们家挂着的相片。”
“视频里,你女儿长得也挺漂亮的,她在哪工作?”
“学校毕业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满意,现在干脆一门心思念点书,拿个文凭,包装包装自己。”
“你们家有条件,她不工作也不担心。”
“你儿子开网店生意好吗?”
“好,忙得没工夫跟我们说话,一直忙到深更半夜。”
 
遇到路上有地震后的碎石,四人摸爬着过去,。这时,陈母总要拉杜母一把,陈父也拉杜父一把。
 
184 日 外
团圆宾馆前,子娟向罗镇长和尤经理汇报:“二楼的都出来了,重伤三个,其他的都没大碍。”
罗:“一楼呢?”
尤:“一楼,我们正组织三台冲击钻往下打。”
“下面到底有多少人?”
子娟拿出一张纸:“根据我的回忆,一间房里,两个老头。一间房里,一对夫妻一个孩子。另一间房,是一对中年夫妇。最里面的一间,是最后进去的一对小夫妻,一共九位。”
 
185 日 内
废墟下,奉海和青云昏睡。
奉海醒紧张地推青云:“青云。”
勉强应声:“嗯。”半睁眼。
“青云,醒一醒。”
“我累,我只想睡。”
“不能再睡了。”
“醒着更难受。“
“听人说,人虚弱的时候,睡久了,会醒不过来的。”
“是吗?”惊怕,彻底醒了。
“我们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呢?”
“说出去以后,怎么办?”
“现在想到出去了,我们真会活着出去吗?”
“会的。”
“要是能活着出去,我,我一定很感激很感激救我们的人。”
“我也是,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我把我的钱全部给他。”
“出去了,今后还在乎什么生意呀,利润啊,什么都不在乎了。”
“要是碰上我上次要退件衣服。”
“那我不会再犹豫片刻,退,不打一个格楞。”
“是呀,只要活着,我们什么都不在乎了。”抱住奉海,“只在乎我们俩。”
 
186 日 外
有一段山路很危险,狭窄的路,两边是悬崖,要过还真要有点胆量。陈父看看左右,先走过去了,然后拾起一根长长的树枝伸过,给陈母母:“抓住它,壮壮胆。”
母亲抓了树枝,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接着是杜父,杜母,也同样这么过。
过后,杜父:“见到孩子们,要把我们的这些经历讲给他们听听。”
陈父:“他们听得进去吗?”
杜母:“听不进也得听。我女儿胆子小得像老鼠,家里飞进一只苍蝇都要大惊小怪,这次碰上地震,大概要吓破她的胆了。”
陈母:“我儿子平日里嫌我烧的菜不好吃,现在在那,能吃上什么。”
 
187 日 外
四人走下坡,能居高临下看风口镇全貌。在一块小平地上,还聚了一些人观望。
杜父:“先生,这就是风口小镇?”
“嗯。”
陈母:“房屋有倒塌的吗?”
“不多,都是些破房子。”
松口气。
杜母:“我们快去找到他们。”
四人快速往风口镇走去。
 
188 日 外
四人进小镇。
镇里面忙碌不堪,有分发食物的,有搭建帐篷的,有抬担架的,不时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杜父:“方世云,上哪去找他们?”
杜母上前问一位工作人员:“喂,同志,你们这儿,哪个宾馆最高档?”
“怎么,你们还想住宾馆?”
旁边一人:“团圆宾馆,塌了,”
陈母:“宾馆塌了?”紧张。
杜父:“在那儿?”
指点。
杜母:“快去快去。”一个人跑了起来。
陈母:“老头,会出事吗?”
“去了再说。”
 
189 日 外
四人兜兜转转,来到团圆宾馆救援现场。
杜母先走上:“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有人指尤经理。
尤:“什么事?”
陈母:“我们找人,找我们的儿子,找他们的女儿。”
杜父:“他们是到这儿来旅游的。”
“住哪了?”
杜母:“我们不清楚,所以我们来问。”
尤喊:“子娟。”
子娟跑过来。
“子娟,他们要打听,住酒店的客人中,有他们的家人吗?”
杜母:“你有旅客的名单吗?”
摇头:“但我能记住他们的相貌特征。”
陈父:“是一对小青年,男的姓陈。”
杜父:“女的姓杜。”
子娟:“男的个子高高的,女的白白嫩嫩的圆脸。”
陈母:“对呀对呀,他们在哪里?”
不说话了,望着尤。
尤:“怎么,埋在下面了?”
微微点头。
陈母:“啊,真的埋在下面了?”
杜父:“你能肯定?”
“他们说是从钦州来,原来住二楼的,可后来为了节省一百块钱,从二楼搬到了一楼。”
尤:“唉,真不走运,住二楼多好,都出来了。”
杜母:“他们真的被埋在了下面?”
点头。
陈父:“那你们准备怎么救援呢?”
陈母哭着说:“你们不能不管他们呀。”
“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看,三台机器在同时往下打。”
杜母:“那么,我们的女儿在下面,情况怎么样?”
陈母:“他们还活着吗?”
“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他们的。”
陈母问陈父:“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父看现场三把钻子:“哪把钻子钻下去,是我的儿子?”
子娟:“你儿子住在最靠里的一间。”
尤:“现在下面有四间房住人,可我们现在只有三把钻子。”
“这么说,还没轮到救我儿子?”
尤:“我们的原则,小孩老人优先。现在下面,两间有老人小孩,一间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的年龄都比你儿子大,”
杜母:“可他们也是一条命,一口气啊。”
“怎么办,僧多粥少。”
杜父:“你们应该同时都救。”
陈父:“钻子还有吗?”
旁边人:“指挥部里有,但都开不起来的。”
陈父:“我去看看。”
陈母:“对对,你去看看,你会干这活。”
四个人朝指挥部走。
 
190 日 内
指挥部在一个帐篷里。
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机械,其中有大冲击钻。
陈父蹲地挑拣了起来。
工作人员:“你要干啥?”
“我要用这去救人。”拿起一把冲击钻拍拍。
“坏了,用不了。”
“我来修。”
“你会修?”
陈母:“他会。”
杜父:“真能修好就好了。”
杜母:“小陈爸,这下就看你了。”
陈父用旁边的一些工具摆弄了起来,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也过来了。
 
191 日 内
废墟下。
青云:“奉海,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不说话有危险吗?”
睁开眼:“嗯,跟你说着说着,说了那么多不在乎,说得我睏了。”
“再说呀,还有什么不在乎?”
“还有,真要能出去,今后随便我妈做什么给我吃,我不在乎好吃不好吃了。你呢,还有什么不在乎?”
“真能出去,今后,衣服管它好看不好看,房间管它舒服不舒服,我都不在乎了。还有,身材管它匀称不匀称,只要好吃,我什么都吃。”
“啊,说到吃,我真的饿了,你呢?”
“是应该饿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还没吃过东西呢。”
“我还很渴。”
“怎么办呢?”
两人沉默了。
 
一会儿,奉海:“青云,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煤矿塌了,矿工们被埋在地底下,大概跟我们现在的感觉一样。”
“唉,一样的人间苦难很多很多,有被水淹的,被土埋的,被石头砸的,被重病折磨的。”
“可我们尝到过几种?”
“就这一次。”
 
192 日 内
指挥部帐篷里,陈父开动机器,真的好了。
陈母高兴:“啊,好了好了。”
杜父:“老陈,你真有两下。”
工作人员:“老师傅,你真会修,那么我们还有几把坏着呢。”
“对不起,小兄弟,我要先拿了这把去救人,是救我的儿子。”快步走出帐篷。
三个人跟上。
 
193 日 外
四人赶回宾馆救援现场,陈父马上找到子娟:“喂,小姑娘,我儿子的房间在哪?”
子娟在废墟上走了起来:“跟我来。”
四人紧跟。
来到废墟的另一头,子娟指:“就在这下面。”
陈父:“好。”开动机器,干了起来。
 
193 日 内
废墟下,两人又昏昏沉沉。
突然,上面传下突突的机器声。
奉海:“青云,上面有声音。”
睁开眼:“什么声音啊?”
“机器声,他们来救我们了。”
“谁来救,解放军吗?”
“或者是工人老师傅。”
“奉海,他们真能把我们救出去吗?”
奉海抱紧青云:“有希望了,有希望了,他们来了。”
“要是真能把我们救出去----”
“你又要说,把什么都给他们了。”
“可他们需要多长时间,搬掉压在我们上面的石头呢?”
“我们等着,保存体力,好,不说话了。”
 
194 日 外
地上,陈父凿开一大块水泥板,对着水泥板说:“嘿,这样的房子,咋会不坍?”
杜父过来:“怎么了?”
“房子怎么造的,水泥板里才夹了几根钢筋。”
陈母也凑过来:“你说他们偷工减料?”
陈父:“你看,周围的房,有几幢坍了?”
杜母:“孩子真要出事了,我们就去告他们。”
杜父站在废墟上,望着天,自己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画外音):“没事,钢筋少放点没事。五根也是放,十根也是放。房子盖完了,天知道里面放了几根。”
陈父用铁棒敲起一大块水泥,三个人合力要来搬走,但实在太重。
陈父扔了棍棒,也一起过来帮忙。
终于搬掉一大块水泥板,露出了一个深深的窟窿,父亲朝下大声喊:“陈奉海。”
杜母也过来:“杜青云。”
陈母:“奉海。”
杜父:“青云。”
 
195 日 内
声音传下,奉海推醒青云:“青云,上面有人喊我们了。”
又传下:“奉海。” ,“青云。”
青云:“啊,是我爸的声音。”
好像:“是我妈在喊我。”
两人激动。
青云:“啊,我的爸妈来了。”
奉海:“我的爸妈也来了。”
青云:“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两人努力地欲钻出去,但外面一片漆黑,磕磕碰碰,出不去。
奉海探出个头喊:“妈,是你们吗?”但因为人蜷缩着,发不出声。
 
196 日 外
地上,四人等着回音,周围的环境很嘈杂。
杜父问陈父:“下面有声音吗?”
陈父摇了摇头。
陈母又哭了起来。
杜母安慰:“别急别急,他们可能没听到。”
陈父:“打下去就有希望,我就不信老天饶不过他们。”
杜父:“对对,有希望,有希望。”
 
陈父又开动机器。
一会儿,窟窿增大,陈父可以走下去一步了,他不时扔出碎石,上面三个人接力传出去。
 
197 日 内
地下,青云:“他们来了,我能想象,要是我爸知道我被埋在这儿,他会急成什么样子。”
奉海:“我妈也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的。”
 
198 日 外
地上,陈父站在窟窿里,又往下大喊:“陈奉海,你在里面吗?”
 
199 日 内
声音传下,奉海:“是我爸的声音。”不顾一切从桌子下的小空间里往外钻,卯足了劲:“我们在。”
 
200 日 外
地上,这一次,陈父终于听到了:“有声音了,有声音了。”
陈母:“啊,下面真有声音了吗?”泣转喜。
陈父:“我再喊。”又朝下,“喂,你们是陈奉海,杜青云吗?”
杜母:“叫他们报名字。”
陈父朝下:“是的话,就说一声对。”
 
201 日 内
声音传下,狭小漆黑的空间里,青云也试着往外窜出身子,她用手摸到一个洞口,嘴贴着朝上大声:“我是杜青云,他是陈奉海,爸妈,你们快来救我们呀。”
 
202 日 外
地上,这一声很清晰,大家都听清楚了。
陈母拍起手来:“是的是的,是他们,是他们。”
杜母也兴奋地抓住杜父:“太好了,太好了。”
杜父眼眶也湿了。
陈父:“打下去,他们在下面。”又要开动机器。
陈母跟陈父:“你等一等,我再跟他们说一句话。”往下喊,“奉海,我和你爸,还有杜青云的爸妈一起来救你们了,你们等着,千万别急。”
 
203 日 内
地下,两人相拥。
青云:“多高兴的事啊。”
奉海:“出去后,我要把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上。”
青云:“永远记住,是我们的爸妈这么远跑来救我们的。”
 
204 日 外
地上,陈父又朝下打通了一点,他用力要搬动一大块板,但纹丝不动。他朝上喊:“把撬棒给我。”
上面,杜父马上拿撬棒来,传下。
陈父用力撬开一块板,露出一个更深的口子。
205 日 内
下面,终于有一束光下来,狭窄的空间里有光亮了。
奉海:“啊,有光了,有光了。”
青云:“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青云:“啊,你瘦了。”
奉海:“你也瘦了。”仔细看。
青云:“啊,别看了别看了,多难看的脸,又黑又脏,是不是?”
奉海:“我们像什么了,想在地狱里的魔鬼。”
“不,地狱里的英雄。”
这时,又传下杜母的声音:“你们俩现在需要什么?”
青云大声:“我们饿。”
奉海:“我们渴。”
 
206 日 外
地上,杜母趴洞口听:“我听到了,他们说饿了,渴了。”赶快爬起,“快快,我们去找些吃的来。”朝马路上跑。
陈母紧跟。
 
207 日 外
洞口,杜父拿撬杠站一边,陈父专心致志开挖。
这时,有几个人跑来:“喂,老师傅,帮个忙行吗?”
陈父:“帮什么忙?”
“借我们用一用你的钻子,我们打个洞,我们家的一条爱犬捆在屋子里了。”
陈父拍拍冲击钻大声:“我在救人。”
“我们只用一会儿,马上还给你。”
大声:“你们知道我在救谁吗?救我儿子。”
听到这句话,不少人都聚了过来。
有人问:“下面正是你儿子?”
“怎么不是,是我亲生的儿子,他叫陈奉海,我叫陈云生。”
 
208 日 内
地下,声音传下,奉海落下了眼泪。
青云见:“你为啥哭了?”
“上面的声音是我爸。”
“哦,是的,是你爸在跟人家说话呀。”
“青云,我从小长到今天,还从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向着别人说,他是我爸。哎,可今天,我听见他在上面这么大声地说,下面是我的儿子,我在救我的儿子。”
“所以,你觉得很愧疚,对吗?”
点点头。
青云:“其实,我也不常在人面前介绍我爸,还有我妈。倒是常听到我爸我妈跟人家说,她是我女儿。我爸还加油添醋的说我好。”
“青云,我们对得起爸妈吗?”
“是的,现在才感觉到,太亏他们了。”
又传下突出的机器声。
“你知道吗,这机器也是我爸在开。”
“你爸,不是救援人员?”
“我爸的工作就是开路挖地。过去,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是吗?所以,到现在我才知道。”
“过去,爸妈都不放在我们眼里。”
“可我们,却放在了他们的心上。”
“是他们心中的一颗明珠,而他们,落成我们眼中一根小草。”
 
209 日 外
忙碌的街上,杜母陈母快步。
见有人领了食物路过,杜母:“喂,大爷,你们这些东西哪来的?”
“前面救助站上发的。”
陈母:“救助站在哪?”
指点:“那儿。”
 
210 日 外
两人快速来到帐篷搭起的救助站,领的人不少。
杜母挤进人群:“同志,我们要领东西。”
“登记登记。”指着旁边登记信息的人堆。
一个人写完,陈母抢过笔,交杜母。
杜母:“你写吧。”
“你写你写,我写不好。”
杜母写完。
分发者问:“几位?”
杜母:“四位,不不,六位,上面四位,下面两位。”
“怎么还有下面?”
陈母:“我们两个孩子被困在下面了。”
“还没救出来?”
杜母:“救出来,倒好了,我们也不上这来了,把他们送医院去。”
“他们在下面,你们怎么把食物分给他们?”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会有办法的。”
分发者把一大包的饼干、面包、矿泉水给两人。
杜母看了看:“牛奶有吗?”
摇头:“没有,哪来牛奶。”
旁边一位:“现在还想喝牛奶?”
杜母冲着大喊:“不是我们要喝。”拎了东西匆匆走。
 
211 日 外
两人走在街上,杜母:“牛奶一定要的。”
“哪儿弄得到牛奶?”
看看旁边的店都已关门。
 
212 日 外
一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小超市,门半开。
两人要进去。
远远跑来一个妇女:“你们要干啥?”
杜母:“我们想买点牛奶。”
“商店不营业。”
“你是这儿的老板?”
点头:“是,不能进去。你们看,这房子还能进去吗?”
两人看,楼房有点歪了。
老板娘:“进去要出事的。本来该把门关上,可地震后,门也关不上了,所以,我只能自个儿在这守着。”
杜母:“放我们进去,我们要买牛奶去救人。”
“救人,救谁?”
陈母:“救我儿子,她女儿,他们都埋在地下了。”
“是吗?”
陈母:“我们不骗你的。”
“啊,那好那好,我陪你们进去拿牛奶。”马上带两人进。
 
213 日 内
里面地上,掉入了不少商品
老板娘边把商品踢一边,边往里走,到牛奶货架:“拿吧,随便你们拿多少。”
杜母:“我们付钱。”
两人往食物大包里塞了不少小盒牛奶。完了,杜母掏钱:“老板娘,能不能用信用卡?”
“什么信用卡,现在还能用什么信用卡。”
“那怎么付?”
“不要了,不要了,钱不要了。”
陈母:“我有我有。”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钱,“我们一共拿了你二十盒块,一百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你们快走吧,快走,救人要紧。”
 
214 日 外
两人合力,一人抓住大包的一个拎手,快步向团圆宾馆来。
 
215 日 外
宾馆救援现场,来了不少救援者,帮了搬抬石块。
陈父打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人下去了很多。他停下机器又朝下喊:“奉海,你们怎么样?”
 
216 日 内
清晰的声音传下,但两人显得越来越虚弱了,眼睛半睁半闭,想回答,却发不上声。
奉海微弱地说:“我们很累很累。
 
217 日 外
地上,陈父伏下身,竖耳细听,,但听不见回答,再喊:“奉海,你回答我一句,身体还行吗?”
 
218 日 内
地下,奉海咽下口水,拼命想回答,但喉咙里的声音已经哑了。
青云睁开了眼,上面又传下陈父的声音:“奉海,你们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好还是不好,哪怕回答我一个两个字也行。”
 
219 日 外
地上,人们焦急的等待着。
杜父也跳到窟窿里,头脚倒置朝下大喊:“青云,你们还好吗?我们等着你们回答呀。”
 
220 日 内
地下,青云鼓足了一股气,朝着有光的方向,伸过了一个头,大声:“我们渴极了。”
 
221 日 外
地上,杜父兴奋地跟大家说:“有声音,有声音,我女儿说他们渴极了。”
这时,杜母与陈母来了。
杜父跳出窟窿迎上:“你们拿什么来了?”
杜母:“他们现在需要什么?”
“有水吗?”
陈母:“有,有矿泉水。”
杜母:“现在要给他们喝牛奶。”
旁人:“对对,快把牛奶送下去。”
旁人:“有牛奶就好了,问题解决了。”
陈母朝着陈父:“快把牛奶送下去。”
“这怎么送?”
“往下扔呀。”
“扔到哪儿去?这窟窿不是笔直的。”
陈母:“那怎么办?”
杜母想了想:“去找根管子来,把管子放下去。”又跑了起来。
陈母:“一起去一起去。”又紧跟上。
 
222 日 外
两人又在街上东看西找。
街上的店都关闭大门,只有少数能透过玻璃见到里面的东西。两人不放过每个机会,但都很失望。
有个商店卷帘门没拉到底,被杜母发现,她跪地低下头想看一看里面的商品,却因缝隙实在太低看不到。
陈母:“看不到吗?”干脆整个人趴在肮脏的地上,扭头往里张望:“有管子,好像是洗衣机上的塑料管,行吗?”
“可以呀,可以呀。可怎么进去呢?”
“让我试试。”整个人贴着地,从狭窄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一会儿,从里面塞出一大卷塑料管。
杜母:“哦,这可以,这可以,太好了,太好了。”
陈母从里面钻出:“我还给他留了一百块钱呢。”
 
223 日 外
两人拿了一卷管子匆匆到现场。
大家称赞:“不错不错。”
杜父:“怎么送下去呢?”
陈父:“来,把管子给我。”
杜父递给陈父,陈父把管子往下伸。
 
224 日 内
(特写)管子在缝隙里穿行,但不时受阻。
 
225 日 外
陈父拉上又放下,有时还伸下手臂,扒开石缝,从另一个方向下去。不了,手被石头尖刺破流血。
他抽出手,被在旁的杜父看见:“小陈爸,你手破了?”
大家凑到窟窿口。
杜母:“上来上来,快上来。”
杜父:“去包扎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
杜母:“不行的,会被细菌感染的。”
陈母:“你上来,我用手绢替你包扎一下。”
杜父:“来,我换你。”硬是把陈父拉了上来。
 
226 日 内
地下,两人听着上面的对话。
青云:“你爸好像手破了,你妈要为他包扎。”
奉海含着泪,点着头:“我也听到了。青云,平时我好像从没这么静静的听过爸妈说话。”
“是呀,有时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嫌烦讨厌。”
“现在是不是感觉不一样了?”
“嗯,是不一样了。”
“我现在的感觉是,很希望听到他们多说几句。”
 
227 日 外
上面,陈母为父亲包扎好,陈父又跳下了窟窿,与杜父一起趴在洞口把管子慢慢放下。
杜父:“不知道能不能伸到他们身边?”
陈父喊:“奉海,我们把管子放下来,你们能抓住它吗?”
 
228 日 内
地下,奉海:“听到没有?我爸送管子下来了。”
青云:“在哪呢?”
“现在有光了,我们挤出去看看,我们到底离地面有多少距离?”
奉海艰难的从桌子底下爬出,在废墟的夹缝里,往外钻。有一道较大的缝隙,可见外面更大的空间,但就是人钻不出去。
从缝隙里,他看到了有根管子在晃动着,他想抓住,但又差一点。
他用力喊:“再下来一点。”
 
229 日 外
地上,杜父:“你听到了吗?”
陈父:“听到了,听到了,把管子再下去一点,再下去一点。”
 
230 日 内
地下,管子慢慢垂下来,奉海从缝隙里伸过手,终于抓住了管子的一头,把它拉到了身边。
 
231 日 外
地上,见下面有力量把管子拉下去了,杜父欣喜:“他们抓住了,他们抓住了。”
杜母:“快快快。”转身去拿来牛奶。
 
232 日 内
地下,奉海把管子塞进口里吮吸着:“啊,有牛奶了有牛奶了。”马上把管子塞进青云的嘴里:“有吗,有吗?”
点头,轻轻说:“有,有。”
 
233 日 外
地上,杜母小心慢慢的往管子里灌,陈母大声喊:“你们喝到了吗?”
 
234 日 内
地下,青云吐出管子,轻声说:“哎,太少了。”
奉海爬到缝隙口,朝上:“快一点,太少了。”
 
235 日 外
这一声,地上的人都听到了。
陈母打开一盒牛奶:“我这样来。”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大口,然后对着管子把牛奶一大口一大口地吐了进去。
 
236 日 内
地下,奉海喝着:“啊,多了多了。马上又把管子塞进青云的嘴里。
青云大口大口喝着牛奶:“真爽真爽。”精神也马上来了。
日外地上,杜母打开一盒学着喝了一大口,吐进管子。
两个人轮番作业。
不少人点着头称赞。
杜父掏出手机把它拍下来:“以后,给他们看看。”
罗镇长翘起大拇指:“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娘。”
尤经理朝下大喊:“两位听着,牛奶是你们的妈在喂你们。”
 
237 日 内
地下,青云:“你听见了吗?”
奉海:“听见了,说牛奶是妈在喂我们。”
青云:“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你会唱吗?”
点头:“等我们喝完牛奶,一起唱。”
 
238 日 外
上面,杜父:“我们再把饼干也传下去。”
杜母:“怎么传?”
陈父:“把一卷饼干绑在管子上,滑下去试试。”
陈母亲把一捆圆形袋装饼干捆绑在了橡皮管上,然后陈父抖动管子,饼干慢慢的顺着落下。
 
239 日 内
(特写)饼干贴着管子慢慢向下滑。
 
249 日 外
陈父朝下喊:“饼干下来了,接住。”
 
250 日 内
地下,青云通过缝隙看着外面,终于见饼干慢慢落下:“看到了看到了。”抓在手上,向上大喊,“谢谢你们。”
 
251 日 外
地上,杜父问:“我女儿说什么?”
陈父大声:“谢谢你们。”
杜母:“唉,我还从没听见她对着我们说过这几个字呢。”
陈父:“现在听到了吧。”
 
252 日 内
地下,两人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吃起饼干来。
奉海:“还从没觉得饼干有这么好吃。你呢?”
青云:“还用说。”
 
253 日 外
地上,陈父:“好了,他们吃饱喝足了,我也要快快工作了,快点把他们救上来。”开动机器。
 
254 日 内
地下,青云:“奉海,我们吃饱喝足了。我们一起把石板挪一挪,钻出去行吗?”
“但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没关系,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两人合力托起石板,缝隙越来越大。
奉海:“青云,你快钻出去。”
“你钻吧。”
“不,我撑住,你钻。”
奉海用力撑起石板,青云从扩大的缝隙里拼命往外钻,终于拉出了腿,来到一个较大的空间里。
青云:“奉海,好了,我撑住,你也钻过来。”
两人一边一个,又用力撑起石板。
奉海:“你屏住,我放了手,行吗?”
“行,你快点过来吧。”
奉海窜出半个身子,但这时,青云撑不住脱手了,石板重重压在了已经钻出半个身子的奉海背部。
奉海“哇”叫了一声。
青云:“啊,奉海,我实在托不住了呀,怎么办,怎么办呀?”
但不知哪来一股力,青云又拼命抬起了一点石板,奉海大叫一声,从石板下窜了过来。
青云抱住:“奉海,奉海,你怎么样了?”
奉海皱着眉,捂住胸口。
“胸口疼,是胸口疼吗?”去轻拍他的胸。
“哎哟哟,哎哟哟。”
“很疼很疼吗?
“嗯。”点头。
“那怎么办呢?”几乎要哭,“刚才,我实在-----”
“青云,你不是说,只要活着,其他什么都别管。”
点头:“是的,只要活着。他们马上会把我们救上去的。到时,叫医生帮你看。”
这时,机器声停,传下杜母的声音:“牛奶还要吗?”
青云大声:“不要了,你们快点把我们救上去。”
杜父的声音:“你们安心等着,快了。”
机器声又响起。
 
255 日 外
地上,又有一位工人扛了机器来增援。
罗镇长:“怎么,你们那完成了?”
工人:“人救出来了。”
“情况怎么样?”
“一个轻伤,一个重伤,重伤的,伤得还不轻呢。”
镇长:“好好,你快点帮忙,快把这下面两小青年救出来。当心,不能再伤了他们。”
两台机器同时操作了。
 
256 日 内
地下,奉海躺着,一动不动:“我大概跟我爸一样了。”
“怎么?”
“肋骨断了。几个月前,我爸肋骨断,我看他也是疼得一动也不能动。”
“他现在好了吗?”
“好了,可有时天气阴沉,他还会说伤口有点疼。”
“他今天不停地这么干,会不会又----”
“是的,应该叫他歇歇。”
“我来叫。”朝着洞口大声:“陈奉海爸。”
 
257 日 外
地上,陈父听到:“叫我干啥?”
(画外音)“奉海叫你别太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陈母听到:“他们叫你休息,现在你怎么可以休息。”
罗镇长:“孩子懂事了,他们能体谅你们了。”
杜父:“是啊,他们学会体谅父母了。”
杜母:“再不懂事,花岗岩脑袋了。”
陈父朝下面大喊:“我不能休息,我要快点把你们救上来。”
 
258 日 外
两台机器同时工作,进度很快,窟窿越来越大,越来越往下。
 
259 日 内
地下,两人抱在一起。
奉海:“青云,我们马上要胜利了。”
“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
“是我们的爸妈送给我们的。”
“出去以后,要让我们的爸妈,日子过得跟我们一样好。”
“一样过得快快乐乐。”
“老了,有我们陪伴。”
“病了,有我们照顾。”
这时,突然一亮,又有灰土落下,两人连忙往旁一躲。
传进陈父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就在身旁:“奉海,你在哪儿?”
青云马上从洞口往外看:“啊,爸,我看见你爸了。”喊,“奉海爸。”
 
260 日 内
外面,陈父站在洞口外朝里看:“你们在里面吗?我可看不见你们。”
青云:“我能看见你。”
奉海:“爸,我也看见你了。”
“好好,你们保护好自己。我来把最后一层石板凿开。”
 
261 日 外
地面上,陈母往下喊:“你看见他们了吗?”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只隔了一层板,”
陈母高兴的拍起手来:“好了好了,打通了打通了。”
杜父、杜母也露出了笑。
杜母:“这次全靠了你老公。”
“也靠你啊,带我一起去搞牛奶。”
旁人:“没有这些牛奶,麻烦可大了。”
陈母又向下大声:“当心点,最后了,别砸伤他们。”
杜父:“是的,不急,现在可慢慢来。”
“我知道,你们放心。”开动机器,小心地扩大口子。
 
262 日 内
终于,他见到了蜷缩在里面的两人:“奉海,我看到你们的,你们好吗?”
青云:“奉海受伤了。”
“伤在哪儿?”
“他说他可能肋骨断了。”
“是吗?”
奉海:“爸,没事,跟你一样,没事。”
263 日 内
洞口更大了,人可以进去了。
陈父:“小姑娘,你先出来。”
“不,让奉海先出来。”
“青云,你先上去,我慢慢来。”
“不,我帮着你慢慢来。”
陈父:“小姑娘,你出来啊,让我进去。”
“青云,你先出去,让我爸进来,他有力量扶着我。”
青云慢慢从洞口钻了出去,陈父叫她:“你上去。”
“不,我在这等着奉海出来。”
 
陈父钻了进去,到奉海跟前:“奉海。”
“爸。”紧紧抱住父亲,流下了眼泪。
“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捡回了一条命。”
“是你帮我捡的。爸,我对不起你。”哭得更伤心了。
“哎哎,现在还讲这话干啥。快上去,我帮你。”
陈父扶起奉海,慢慢地向洞口靠近。
到了洞口,奉海踩在了父亲的手掌上,一点点的往外挤出。
青云要帮忙。
奉海:“不,让我自己来。”
陈父:“你碰了他,可能他会疼。”
 
264 日 外
地面上,罗镇长:“快快,准备担架,准备担架,人马上上来了。”
 
265 日 内
奉海出来后,青云抱住他。
奉海:“快,快去拉我爸一把。”
但等青云去,陈父已经跳了出来。
陈父:“走吧,快上去。”
 
266 日 外
两人上去,父母们抱住了他们。
担架来了,青云:“我不需要担架。”
杜母:“那快把奉海送救护站。”
 
267 夜 内
医疗救护站。
帐篷里病人很多,医护人员忙得顾不过来。
奉海躺担架上,没医生来光顾,大家围着他。
青云:“我去叫医生。”冲向人堆。
陈母跟杜母说:“你女儿真能干。”
杜母:“现在这样,过去不是这样。过去,我跟她一起出去办事,哪有她冲在前的。”
杜父:“是变了,我都觉得好像不是原来我们的杜青云了。”
陈母:“都变了,我儿子也变得顾全起老头来了。”
陈父:“他们变了,我们也变一变,不要再把他们当小孩了。”
奉海在担架上:“爸妈,你们也改变改变,以后不要太算钱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
杜父:“是啊是啊,我们大家都改变改变,不要再守着那老一套了。”
杜母:“不要再认为他们什么都不行。”
 
这时,青云陪一位医生来:“就是他。”指着奉海,“医生,你快给他检查检查,他胸口疼。”
医生蹲下,按了按他胸口,奉海哇哇叫。
医生:“很像是肋骨骨折。”
陈父:“我说也是的。”
陈母:“有生命危险吗?”
“一般情况下,没有。现在还不能做进一步检查,我们的机器设备还在安装调试当中。”
陈父:“我看这样吧,我们走。”
陈母:“哪去啊?”
“回去呀。”
陈母:“路通了吗?”
杜父:“听说路通了。”
青云:“你们的车在哪?”
杜母:“还在很远的地方呢。”
陈母:“我们走了好长时间才到这里的。”
奉海:“我们的车在这儿啊。”
青云:“对对对,我们有车,在宾馆附近的停车场。”
杜母:“地震了,损坏了吗?”
青云:“去看看。爸,你跟我去。”
杜母:“我也一起去,如果能开就好了。”
陈父:“谁还会开车呢?”
青云:“我妈也会开车的。”
 
三人走。
奉海躺担架上,父母站旁。
父亲蹲下:“儿子,还疼吗,”
“扛着过去。”
母亲也蹲下:“在下面,怕不怕?”
“怕,现在想想还后怕。不过,上来以后,心情很愉快。”
陈父:“死里逃生,还会不愉快吗?”
陈母:“奉海,你真出事了,爸妈也没法活了。”
陈父:“没出事啊,说这话。”
“我好运气,有你们保护,我好幸运。”
陈母:“今后,你一定要当心了。”
“大家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从今以后,我们不再分开了。我已经跟青云说好,不管我俩到哪,都跟你们在一起。”
陈父:“那怎么可能,她在钦州,我们在高源。”
“今后,如果我俩在钦州,就让你们也到钦州来。如果我俩在高源,就让她的爸妈到高源来,总之,我们跟你们不再分开了。”
陈母:“这可能吗?”
陈父:“再说了,再说了。”
 
青云回来:“奉海,我们的车没坏,我爸妈开了我们的车过去,一会儿,就把两辆车都开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
陈母:“太好了,太好了,亏着你妈也会开车。”
陈父:“那要麻烦你爸把我们送到高源了。”
“不,我们在钦州给奉海找一家好医院。”
陈母:“行吗?”
“可以。我爸妈说,请你们也都留在钦州。”
陈父 、陈母不知可否。
“奉海爸,奉海妈,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们在钦州,有一套空房。”
陈父:“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奉海,你说呢?”
奉海:爸妈,既然青云一家邀请你们一起去钦州,你们就接受邀请吧。”
“这事,我和爸妈都商量好的。”
陈母:“那谢谢你爸妈了。”
 
268 夜 外
两辆轿车在公路上疾驶。
 
269 夜 内
一辆上,杜父开,后排奉海靠在父亲肩上。
 
270 夜 内
一辆上,杜母开,青云陪着陈母。
 
271 日 内
高源县城奥特莱斯。
陈奉海与父亲、母亲走来。
奉海:“妈,你衣服有吗?”
“我有。婚礼上,我有一套新衣服没穿过,也很时髦时尚的。你爸没有,去给他买一套。”
陈父:“一般的。”
奉海:“爸,别再一般了,好一点的。”
陈母:“你要穿上,去参加儿子婚礼的。福要金装,人要衣装。给我们家撑点体面吧。”
“爸,你也应该有套好衣服,我们家不是买不起。”
“好吧,听你们的。”
 
272 日 内
服装店里。
两人为父亲选衣服。
母亲:“这件好。”
父亲:“多少钱?”
奉海:“爸,别再问多少钱了,你自己喜欢吗?”
点头:“嗯,不错。”
“我去付钱。”拿了衣服走。
母亲:“奉海,我来付吧。”
“不,我来付,我还从没为爸买过一件衣服呢。”
母亲:“听见没有,儿子要孝敬你。”
“今后,我们的日子不差了。”
 
273 日 内
豪华的婚礼大厅。
门口,放了不少的新婚照,一旁,格外醒目的放了两张特殊的照片:两位母亲在废墟上,对着管子灌牛奶。
 
274 日 内
婚礼现场,宾客盈门。
双方父母并排站在台上,在婚礼曲中,奉海与青云,身穿婚服,走向父母,上台各自拥抱自己的父母。
而后,主持人:“下面,根据新人的要求,我们特意安排一个小节目,有宾客中擅长歌唱的三男三女,组成两个小合唱组,由新人们选了两首歌,一首献给他们的两位父亲,一首献给他们的两位母亲。他们将与合唱组一起唱。”
伴奏起,四位姑娘唱起了“母亲”这首歌:“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当唱到,“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两位新人上前紧紧抱住各自的母亲。
紧接着,四位男青年唱起了“父亲”这首歌:“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当唱到,“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尝了三分。”两位新人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父亲,“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再重复唱到,“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你却吃了十分。”奉海按捺不住激动,跪在了父亲的面前,“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
(全剧完)
 
说明:本剧本只上传一小部份,后面省略了很多内容,剧本长度大概十来分钟,是一个超级搞笑加感人并起到宣传教育的正能量剧本,适合各种活动演出。此剧本是收费的,如您有需要请联系,电话:13979226936 QQ:652117037 企业微信号:13979226936 微信公众号:剧本原创, 另外可根据您的要求专业为您量身定写各种剧本,如: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话剧、二人转、双簧、戏曲剧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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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电影剧本-都市电影剧本   会员:xiaopinjuben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7/10 10:00:26     最新修改:2022/7/10 10:00:26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原创剧本网)www.juben108.com 
电视剧本名:《分久必合(电影剧本)》
【原创剧本网】作者:朱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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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写小品
久 必 合(电影剧本)
 
 
1. 夜  内
高源县城,陈奉海(二十多岁男青年)家。
他的房间:小屋里,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地上堆了不少未发的快递。
他在电脑上工作,输入一排字(画外音):“你说这衣服不是纯进口的,你的根据是什么?”
对方回复(画外音):“衣服上的纽扣,我在商场的国产品牌上好像见到过。”
(画外音)“所以,你就认定它不是名牌进口的?”
(画外音)“大名牌,哪有用中国的纽扣。”
(画外音)“小妹妹,你天真无知,现在哪个国家里没有中国的商品?”
(画外音)“反正上面用了中国的东西,我是不要的。”
(画外音)“老实告诉你,我海纳百川没有假货,一定要退货吗?不能商量了吗?”
(画外音)“我买了你这么多东西,难道退件衣服这么难?”
(画外音)“好好好,我的小姐。”扔下鼠标,呆呆的。
 
2. 夜 内
家小厨房,陈母烧了不少菜。
陈父进:“烧这么多菜干嘛?”
“今天是你生日,我又休息在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多烧几个菜吃一顿。”
“做什么生日。”走。
夜内家大房间,放了张大床,墙上挂了蛮大的奉海照片。
桌上已摆了菜和餐具,父母等着儿子。
陈奉海穿着外套,从房间出,一脸不高兴。
陈母:“怎么,今天又要到外面去吃?”
边换鞋边说:“萝卜头约我吃海鲜。”
“哎呀,你咋不早说。你看烧了这么多菜。”
瞥一眼:“你做的菜能跟外面比,一个天一个地。”站起走。
母亲追出:“今天还是你爸生日。”
“生日,年年有。”
母亲站在门口:“今天外面冷,你多穿点。”
没搭理。
母亲回。
父亲:“什么都是外面的好,连爹妈也是人家的有光。”
“他昨天在说,萝卜头的老爸一个月要赚一万。”
“所以,他就嫌弃我这个每个月只赚三千的爹。说你烧的菜,像地上的狗屎。”
“他没这么说,你不要加油加醋,他没说像狗屎。”
“不是说一个天一个地吗?”
“地上就是狗屎,没干净的东西了?”
“你老护着他。”有点火。
“也不要全怪他呀,他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他说你一个月,破墙开路能赚多少?他在家,坐电脑前,有时一个月赚你的好几倍。”
“吃吧吃吧,少说废话。”倒酒喝了起来。
“少喝点酒,你吃完饭还要去加夜班呢。”
 
3. 夜 内
海鲜店。
陈奉海与萝卜头(一男青年)对饮。
奉海:“这个月我没完成指标。”
萝卜头:“谁给你定指标?”
“我自己。”喝一口酒,“现在服装生意难做。”
“转呀。”
“转什么呢?”
“化妆品,进口的,赚小娘们的钱。”
“你在做?”
点头:“介绍点东西给你,要吗?”
“先介绍经验吧。”这时,身边手机响,拿出,“喂,我听出来了,杜小姐,对吗?------当然,你的声音我还不熟悉------不不,我并不精明-----哪里哪里,你别这么夸我呀,普普通通一个小商人。----嗯,你说-----哈哈,我知道你怎么会为一件区区两千块的衣服上的纽扣,大费周折-----对对,留下留下,--------对对,你不缺钱,不差钱。好,再见再见。”
 
4. 夜 内
中型城市钦州,杜青云(二十多岁女青年)家,她的卧室,相当精美。杜青云笑着关上手机。
 
5. 夜 内
海鲜店。
萝卜头:“谁呀?”
“一个买我东西的娘们。”
“你认识?”
“网上的,她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喝一口酒,夹一口菜,“她买了我不少东西。这个月靠了她的生意,我才勉强完成百分之八十的指标。”
“只买你服装?”
“服装多,其他少。大款。你刚才听她说吗?我不缺钱。所以,原先要退回一件进口服装,考虑下来,现在不退了。我就顺势夸她两句。”
“奉海,把我的化妆品也推销给她,利润一人一半。”
“OK。”
 
6. 夜 内
杜青云在卧室试穿一件衣服。
杜母进:“走吧。”
“今天这么冷,我想不去了。”
“你又要旷课了。”
杜父推门进:“今天外面气温很低。”
青云“就是呀,业余夜校教室里,又是只有两三只小猫。”
杜母:“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开车走。”
杜父:“夕阳红模特班今天还上课?”
“我们可风雨无阻,零下气温,照样穿旗袍练台步。学点东西,不坚持能学会?”
“妈,今后你也别再送我了,班上的同学都笑我像个大孩子。”
“那么,放学就回来。”
“晚上九点后,我还能上哪去?”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父亲笑着推母出门:“好了好了,你走吧,你走吧。”
父亲回进房:“现在,你妈不是怕你逛街玩。”
“我知道,她担心我在外面找男朋友。”
父亲坐上沙发:“怕你找不合她要求的男朋友。”
“她要求人家怎么样?”
“有档次,高学历,最好名校毕业,职业是律师,医生。为了跟男朋友般配,所以也要你在夜校拿一张大学文凭,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
“爸,我的信用卡上钱又没了。”
“买什么了呀?用得这么快。”
“两万块,进口服装几件一买就差不多了。”
“好吧,我再打给你两万。你也要省一点用。你妈已经在抱怨了,说你的衣服快没地方可挂了。”
 
7. 夜 外
高源县城,挑灯夜战,在修一条马路。
工地上,人不少,噪音巨大。
陈父手拿大冲击钻在凿地破路。
一个管理人员来:“陈师傅,十二点前你能打到头吗?”
“尽量尽量,天冷,地都有些冻住了。”
旁边的助手:“上工地后,咱都没歇过。”
“好吧好吧,十二点前尽量完工,天亮之前路面一定要铺好。明天,这条路要通车的。”走。
旁边的助手:“只知道进度,不送点温度。”
管理人员回头:“打到头了,你们就回去吧。”
 
8. 夜 内
陈奉海家,母亲在收拾他的房间,从他床底下捞出不少的饮料罐,还有吃剩的食物盒子,扫了整整一簸箕。
奉海回,进房间,马上启动电脑。
母:“这么晚,还不睡觉?”
“没你们的福气,想睡就睡,要玩就玩。”
“你打电脑手冷吗?”
不回答,只管看电脑上的东西。
“我给你去冲一个热水袋。”走。
电脑上(画外音):“海纳百川,衣服,我还是要退。”
连忙回复(画外音):“怎么了?”
对方(画外音):“妈抱怨我的衣服多得没地方挂了。”
(画外音)“我知道你是富二代,不差钱,买一个挂衣服的橱,是不会要问人家借钱的。”
(画外音)“你嘲我,今后不买你东西了。”
连忙回复(画外音):“哈哈哈,开个玩笑。退就退吧。”
这时,母亲捧了个热水袋进:“奉海,快快,暖暖手,暖暖手。”塞过水袋。
但他把水袋狠狠砸在地上:“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破东西,你把我当啥了?当老头,当老太。”
母亲:“哎呀呀,妈是看你打电脑手冷不灵活,所以----好好,不要就不要了。”拾起热水袋出了门。
 
9. 夜 内
外间,父亲正好回来:“哦,外面真冷。”
母:“给,他不要你用。”把热水袋塞给父亲。
父亲捧在怀里:“暖和暖和。”高兴的样子。
 
10. 日 内
杜青云家客厅。
青云穿着漂亮,从房间里出:“妈,你有空吗?”
“又要去哪?”
“再去找一家美容院,上次减肥做的不理想。你看。”踩上旁边称体重的磅秤,“才减了两斤。”
“又要妈陪你去了。打交道,需要妈了。”
“上次是你带我去的啊。”
“我带的不好,你自己去找呀。”
望着母亲。
 
11. 日 内
轿车里,母亲开车,青云坐旁。
母:“去诚信美容院。”
青云:“那家好吗?”
“没上次那家大,可妈做下来,觉得还不错。上次那家,我们花了多少钱?我忘了。”
“我也记不得了。”
“好像两万多,还说打了个折扣。这次你去,不要超过这个数。”
“今天谁付钱?”
“你付。我付了,问你爸要,他还以为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12. 日 外
诚信美容院,并不起眼的一家。
车停,两人下,青云打量店面。
 
13. 日 内
两人进。
老板娘:“大姐,好长时间不见了。”
“这是我女儿。”
“阿姨好。”
“好漂亮啊。”
杜母:“嫌自己太胖。”
“嗯,壮实了点,做个减肥吧。来,小姑娘,看看套餐。”
“妈,你去看吧。”
老板娘:“你自己不拿个主意?”
“她,脑子就像长在我身上。”
 
14. 日 内
美容院门厅。
母亲与老板娘商量着美容项目,青云在旁玩着手机。
手机上一行字(画外音):“杜小姐,我推荐给你纯真的法国香水,要吗?”
高兴地准备回话。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看着电脑上的字(画外音):“我有,我的梳妆台里,有各个国家的香水。”
回(画外音):“最新款的有吗?”
 
15. 日 内
诚信美容院。
正要回话,母亲叫:“青云,你过来呀。”
马上在手机上打上(画外音):“以后再说。”关上手机过去。
母:“就做B套餐,价钱控制在两万以内。”
老板娘:“可以可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叫她满意的。”
母亲:“做项目要好几个小时,我要先走。”
“你不等我了?”
“今天,为你去办一张失业补助卡。”
“每个月能拿多少钱?”
“三百八。”
“啊,这么少。”
“我已经领了好几年了。”
 
16. 日 内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关上电脑,打个哈欠和衣躺下。
 
17. 日 内
高源县城,一家普通的鞋店。
陈母挂着营业员牌在接待顾客。
一女顾客坐着试穿鞋,旁边放了不少已穿过的鞋,然后摇头:“不要了。”
陈母:“怎么,还太硬吗?”
没回答,径直走出店。
叹一口气:“现在生意真难做。”
收银台旁的老板娘:“你儿子不是在开网店吗?叫他帮我们挂在网上卖。”
“他呀,挂在网上都是进口货。”
“跟他人一样,又帅又漂亮。你儿子谈朋友了吗?”
“他的心思不放在这上。”
“放在哪了?”
“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钱。我们跟他谈女朋友的事,没辙。”
 
18.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青云躺在床,一位美容师在为她服务:“杜小姐,下面一个项目,要用到一种药水,药水有日本产的,韩国产的,你要哪一种呢?”
“哪一种,我来问问我妈。”拿出手机。
 
19. 日 内
街道社会事务受理中心。
母亲排在队伍里,手机响,拿出手机听:“哦,-----随你的便,你说要什么就什么。”
 
20.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关上手机:“那么,哪种效果好呢?”
“你说呢?”
“韩国吗?”
“当然韩国,谁都知道美容领域,韩国最顶尖的。”
“那就用韩国的吧。”
“这样,你的费用要再加上去一点。”
“加多少?”
“加四千块。”
“那么一共要多少呢?”
美容师算了起来:“一万多一点吧。”
“那我今天。卡上没这么多钱。”
“去问你妈要啊。”
“不,问我爸要。”打手机。
 
21. 日 内
房产公司会议室。
杜父坐中在召集干部开会:“真糟糕,怎么会给规划局知道的?”
一干部:“有人去举报了。”
“那么,现在规划局的意见是---”
“划在红线外面的两栋别墅,必须拆除。”
“拆除?”支了脑袋想,“唉,再说了,再说了。那么,锦园小区钢筋够了吗?”
一干部:“缺了点。”
“没事,钢筋少放点没事。五根也是放,十根也是放。房子盖完了,天知道里面放了几根。”
这时,手机响,杜父:“我接个电话,你们继续谈。”
 
杜父走出会议室,马上脸色阴转晴:“宝贝,怎么了?----在做美容。做就做吧,打我电话干嘛?-----要钱,唉,你找我,没别的事。要多少?----一万。好好,等我开完会了,就转给你。”关上手机进会议室。
 
22.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
美容师:“小姑娘,你真有福,一张嘴,票子花花流过来。我们,靠自己一双手,两条腿,争口饭吃。”
“谁叫爸妈生下我,生了我,法律上就明文规定,必须养我。”
“养你到什么时候呢?”
“到我成家立业。”
“那么,你什么时候成家呢?”
“我妈要我说先立业,后成家,而立业需要一张文凭。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一门心思读个大学。”
“你还是个大学生?”
“业余的,很容易,文凭闭着眼睛,谁都能拿。你知道吗?我们的考试,监考老师走到门口为我们站岗。”笑。
“真的吗?所以你现在不谈朋友。”
 
23. 日 内
街道社会事务受理中心
母亲排在了队伍里,慢慢向前挪动。
 
终于轮到了母亲,她上前:“同志,办个失业补助卡。”
“是你办?”
“不,为我女儿办。我带了她的身份证,也带了我的身份证。”
“户口本带了吗?”
“还要户口本?”
“那怎么证明你是她的母亲呢?”
“啊,还要户口本,我都没想得这么周到呀。好吧,过几天我再来。”
“过几天,叫你女儿自己来,只要带上她的身份证一个证件。”
 
24. 日 内
杜青云家。
母亲准备着午餐。
青云回:“她们保证一个疗程下来,我能减掉十斤。妈,十斤可以吗?”
答非所问:“失业补助卡,下次你自己去办吧。”
“怎么?没办成?”
“要这要那,我没带户口本,他们不给办。”
“为什么要户口本?”
“他们说没户口本不能证明你是我女儿,其实两张身份证上,印着同样的地址。”
“为了三百八十块钱,我才不上那种地方去呢。”
 
25. 日 内
陈奉海家他房间。
奉海和衣躺床睡着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26. 日 外
门外,两位穿工作服的建筑工人边敲门边喊:“陈云升家有人吗?”
 
27. 日 内
奉海醒:“谁呀?”披衣服,睡眼惺忪的去开门。
 
28. 日 外
门外:“你是老陈儿子?”
另一位:“你爸出事了。”
“出啥事?”并不十分吃惊。
“出工伤,送医院了。”
另一位:在作进一步检查。”
“我们来跟你们家属说一声。你妈呢?”
“在店里,你们去跟她说吧。”
工友不满的状态:“你妈店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
“我给你们地址。”
另一位:“小青年,这是你爸,那是你妈,你跟他们都不熟吗?还要我们去。”非常不满意。
“你去跟你妈说,爸在八一五医院。”
两人走。
 
29. 日 内
奉海回进自己房:“倒霉摊上这种事。一份脏工作,还要出个工伤。”坐下,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穿起衣服来。
 
30. 日 外
大街上,奉海拖沓着走,不时看看周围的景色。
 
31. 日 内
鞋店,陈母正在为顾客介绍商品。
奉海径自走向母亲:“妈。”
喊声引来大家的注意,老板娘望着他。
“怎么啦?”
“爸出事了。”
“啊,出啥事?”
“工伤。”
老板娘过来:“伤在哪了?”
摇头:“他们没说。要你到医院去。”
陈母慌了手脚:“我去我去。老板娘,我请一会假。”
“去吧去吧。”挥挥手,自己代替接待顾客。
 
32. 日 外
两人走出商店。
母亲走得快,奉海跟在后。
走了一段路,母亲在前边等。
他到母亲跟前:“我回去了。”
“你不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我还有我的工作呢。”
与母亲分道扬镳。
 
33. 日 内
医院,陈父坐椅子上,两工友陪着。
母亲来:“怎么了?”
工友:“断了一根肋骨。”
“要动手术?”
另一:“医生说不需要的,也不要作固定,他自己会好的。”
问父亲:“疼吗?”
“疼,一动就疼的厉害。”
工友:“断了骨,会不疼?”
“当心点呀。”
工友:“不是他的错,人家的翘杠,打在他胸口上了。”
父:“走吧,回去吧。”
“你还能走?”
“慢点。”
工友:“我们给你们叫个车。”
 
34. 日 内
陈奉海家。
他在电脑上打字(画外音):“香水绝对是法国进口,我海纳百川不给你药吃。”
35. 日 内
杜青云家。
青云倚靠床上,在手机上输入字(画外音):“可味道怎么样呢?”
对方回话(画外音):“我闻过,很适合你。”
青云(画外音):“你怎么知道适合我?你能让我闻闻就好了。”
对方回话(画外音):“可以呀。”
青云(画外音):“怎么到我手里?”
一会儿对方回话(画外音):“我给你送来。”
青云马上(画外音):“好好,欢迎欢迎。先生,你是从高源县城来吗?”
对方回话(画外音):“是的,你是在钦州吗?”
青云(画外音):“是的。我们怎么碰头呢?”
(画外音)“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青云(画外音):“嗯,这样吧,我们选个合适的地方。”
(画外音)“哪儿?”
(画外音)“你让我想一想再告诉你。”
 
36. 日 内
陈奉海家外间,陈母搀扶着陈父回。
父摸着胸口喘着气,刚坐下就叫:“哎哟,哎哟。”
母:“你等等,我去给你屁股下垫个枕头。”
父:“不坐了,上床吧。”又慢慢站起,刚站直又“哎哟哟”叫。
 
37. 日 内
里间,奉海电脑上打字(画外音):“好的,你把麦当劳的地址告诉我,约个时间。”
对方回话(画外音):“怎么来呢?你有车吗?”
奉海停顿片刻(画外音):“嗯,杜小姐,我正在考虑买车。”
(画外音)“那怎么来?”
(画外音)“坐公交车。”
(画外音)“要好几个小时吧。”
(画外音)“如果你诚心要,我就来。”
这时,外间传来父亲的叫声:“哎哟哎哟,慢点慢点。快了,好痛好痛呀。抬起我的脚。”
奉海看回话(画外音):“海纳百川,你打车来,打车的钱,我给你,即使不买,车钱,我也给。”
这时,母亲推门进:“奉海,爸回来了,你听见了吗?”
不看一眼母亲:“听见了,听见了。”两眼直盯着电脑屏幕。
母:“爸要上床躺下,我一个人抬不起他的脚。”
“躺下还要抬他的脚?”
“他骨折了,一动就钻心的疼。要我们一起慢慢的放他躺平,你能来帮忙吗?”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这笔生意做完。”
母亲退出。
奉海又往电脑上(画外音):“你是大款,我百里之外送货上门,你可不能存心不要我的货呀。”
(画外音)“那要看你的货上不上档次。”
 
38. 日 内
外间,父母坐床边,等着奉海。
父:“他在干啥呀?”
“在工作。”
“不能放放吗?”
 
39. 日 内
里间,奉海打上一条文字(画外音):“好吧,就这样定了,我带上全套法国顶级香水,是最新款式。杜小姐,你可别放白鸽啊。”
(画外音)“我怕你放白鸽。”
站起,脸上挂了笑,但马上又沉下脸,走出房。
 
40. 日 内
外间,奉海来。
母亲站起:“你托住他的背,我抬他的脚,慢慢把他放倒。”
不耐烦口气:“来来来,快快快,我还有事呢。”上去。
父:“慢点慢点,我身子一动,就疼着不行。”
母亲:“奉海,慢点,骨折了,身子一动就刺心,我也尝过这味道。”
“唉,这份要命的工作。”
母亲:“他这年纪,还能干啥呢?”
“是这份工作,养大了你。”
“哪家的孩子没养大?”
 
总算把父亲躺平在床上,母亲为父亲盖上被,奉海回自己房。
 
41. 日 外
高源县城街上,奉海背着双肩包,招手打的。
 
42. 日 内
车里。
奉海:“去钦州。”
“这么远,钦州啥地方?”
把手机上地址给司机看。
“在市中心。”
“一百二十公里吗?”
“多了。钱怎么算?”
“你出个价,不打表行吗?”
“三百。”
“可以,给张票。”
 
43. 日 内
车内,奉海得意的望着车外的景色。
 
44. 日 外
钦州麦当劳店,奉海看了看门牌号进。
 
45. 日 内
店内,奉海坐下打手机:“杜小姐,我海纳百川已经到了。”
 
46. 日 内
杜青云家她卧室。
青云睡床,手机响,拿起听:“唔,----是海纳百川,你等我一会儿。”
(画外音)“多长时间?”
“大概,大概半小时多吧。”
(画外音)“要等这么多时间,我们不是说好十点嘛?”
“哦哦哦,我有点事,耽误了。”边说边穿起衣服来。
 
47. 日 内
麦当劳店,奉海不太高兴地关了手机坐下。
 
48. 日 内
杜青云家客厅,青云匆匆走出卧室:“妈,我出去一次。”
“上哪?”
“买了瓶香水,人家送来了,我去拿。”
“在楼下?”
“哦,他送到麦当劳店。”
“怎么会送到那?”
“我要检验一下货正宗不正宗。”
“谁送,不是快递小哥?”
“人家网店老板亲自老远跑来,给我闻一闻味道,”
“老板男的女的?”
“嗯,男的,人家从高源县城来。”
“高源,乡下来。”
“妈,我走了。”匆匆出家门。
 
49. 日 外
麦当劳店,出租停,青云从车中出来,匆匆走进。
 
50. 日 内
店内,青云走进,环视一圈后,径直走到还在摆弄手机的奉海跟前:“你是---”
奉海抬头:“杜小姐吗?”
“海纳百川?”
点头。
打量奉海后,很激动:“对不起,我来晚了。”
“哦,没事没事。商品,我拿来了。”
“你怎么来的?”
“照你的话做。”
“打的来的?”
点头。
“钱,我给你。”掏出皮夹,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
“这是车票。”
看了车票:“给,三百。”
奉海拿了钱很满意。
“嗨,海纳百川,你的网名取得真好。”
“笑纳五湖四海的客人,做生意,这是秘诀。来,杜小姐看看货吧。”
“嗯,不急,你早饭还没吃吧?”
“吃了。为了不误点,我七点就起床。”
“哦,你起得真早。”
“我妈六点就起床为我准备早饭。”
“啊,都是为了我,太不好意思了。陪陪我,再吃点东西,我可还没用早餐呢。”站起去买餐食。
 
两人边吃边聊。
“我的网店,给你印象怎么样?”
“很讲信誉,从没假货,不骗人,但东西也不便宜。你的网店,就好像是专门为我们这一档次的人开的。”
“是吗?”听了很高兴。
“那么,我给你的印象怎么样呢?”
“很爽,一个富婆。”
“啊,是富婆?”
“啊,对不起,杜小姐,我说漏嘴了,你是一个富二代,对吗?”
“我爸搞房地产的。”
“那钱很多很多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反正问他要,五万以内,他很爽。”
“那么,十万呢?”
“他就---”学着父亲的腔调,:我的心肝宝贝,要这么多,派什么用处啊?”
笑:“真有意思。”
“你爸不给你钱花?”
扯到别处:“杜小姐,我这次拿来的货,是法国的最新款式,你说要闻闻味道。”要去打开包。
“海纳百川,不用看了,你大老远来,我照单全收,多少钱?”拿出手机。
喜出望外:“真不看一看,闻一闻了?”
“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鼻子跟我一样敏感,准确。”
“你真爽。好吧,我来算一算。”在手机上算,这批货总共一万二千六,就给我一万二吧。”
“不,给你一万三,四百元,跑腿费。”在手机上操作,“过来了,你看一看。”
看手机:“嗯,过来了。”激动,“杜小姐,太感谢你了。”
“我没放白鸽吧?”
摇头:“没有。今后我再给你提供最上档次的奢侈品。”
“交个朋友,互相加个微信,可以吗?”
“好。”
“我想以后咱们也不再麻烦快递小哥了,你有好东西就送过来,车费,我给。”
 
51. 夜 内
卧室,陈奉海躺床,眼前呈现白天的情景:杜青云:“五万以内,爸不打一个格楞。”“我家有两辆宝马,妈开一辆,爸开一辆。”
 
52. 夜 内
卧室,杜青云睡床上,眼前是陈奉海站面前,她理想中的。瞬间,又变成两人手挽手,精神的走在大街上。
 
53. 日 外
麦当劳门口,陈奉海从出租车下,走进。
 
54. 日 外
麦当劳门口,杜青云从出租车下,也匆匆走进。
55. 日 内
美容院疗理室,杜青云躺床上:“姐,你说人长得美,到底有没有标准?”
“当然有,比如眼睛大总比小漂亮,鼻子高总比低美丽。”
“那么,眼睛大到什么程度?鼻子高到什么程度才算漂亮,怎么把握分寸呢?”
“当然,眼睛太大,鼻子太高,也让人受不了,要正好适中。”
“适中是多少,就像我的小腿,现在在做减肥,要减到什么程度,会让人觉得好看?”
“你应该去问你的男朋友。哦,我忘了,你没有男朋友。”
 
56. 日 内
轿车里,萝卜头驾驶,奉海坐旁。
奉海:“今天是第一天开门吗?”
萝卜头:“开了有一星期了,我带我女朋友已经去逛过。”
“真想不到,我们高源县还会开一家奥特莱斯。”
“我们省良岱山要打造五A景区,高源县是必经之路。”
“今后你还可以带你女朋友到良岱山去玩玩。”
“你真没女朋友?”
摇头。
“不想找一个,玩玩也可以呀。”
“萝卜头,你说谈朋友,女的最看重男的什么?”
“外面流行一段话,男方看重女的一张脸,女方看重男的一间房。”
“多大的一间?”
“起码一套标准新公房。”
“其他的呢?”
“当然,还有赚钱能力,爸妈层次。”
“还有呢?”
“长相,但据我观察,有女人喜欢白面书生,还有女人崇拜钢铁大汉。萝卜青菜各人喜欢。”
“萝卜头,逛奥特莱斯出来后,把我送到汽车站。”
“怎么,又要去会那个小娘们?”
“问问她,你的那罐眼霜,她要不要。”
 
57. 日 内
陈奉海家,父母与一位大婶聊着,桌上放了一张姑娘的照片。
母:“这样的条件,我儿子大概不会要的。”
大婶:“他看重什么?”
“家里要有钱,用他的话,要有实力。”
父:“我儿子相信有钱能叫鬼来为他推磨。”
“你也别说他了,现在的小青年不多看重钱?”
大婶:“可处对象,男方要女方有钱,真是少见。”
“张大婶,我儿子发誓要成就一番事业,他说成就事业,钱是第一位的。”
父:“其实啊,他也不要我们插这个脚,管他的婚姻大事。”
 
58. 日 内
美容院,青云躺床上:“姐,今天早点结束,我有事。”
“好吧,最后一个项目下次再做了。”
 
59. 日 外
美容院门口,青云匆匆走出,看表。
 
60. 日 外
一个公园门口,青云走进。
 
61. 日 外
公园中,两人散着步。
青云:“你的理想是赚很多很多钱,像我爸那样。可我妈常埋怨我爸,这样做大老板,把命都要搭上去的。”
“怎么会呢?”
“没完没了的喝酒应酬。”
“哦,这难不倒我。我当大老板以后,谁请我喝酒,来者不拒,我的酒量能战胜一切酒鬼。”
“我并不希望你像我爸那样当大老板。”
“为什么?”
“他在家陪我妈的时间少得可怜。
“我不会,钱够了,我就回家长时间陪你。”
两人亲吻。
 
62 日 内
美容院门厅,杜母进:“老板娘。”
“找你小姑娘?”
“她做好了吗?”
“我去看看。”进里面。
一会儿与美容师一起出。
美容师:“今天她有事早走。”
“哦,我还以为她没完,正好路过,顺便来接她。”
问老板娘:“她还要做几次?”
美容师:“已经完了,可她提出要再加几次。”
“再加?她没跟我说嘛。”
老板娘:“她自己提出的吧?”
美容师:“嗯。”
“好吧,我回去问问她。”
 
63 日 内
家,母进:“青云。”
没回音,去推开她的房,没人。
母:“到哪去了?”
 
一会儿,青云回。
“你上哪去了?”
“美容院啊。”
“可我到美容院去接你,你早走了。”
脸色变:“哦,我我,我去买了一款眼霜。连忙从包里拿出,妈,你看,这算好吗?”
母拿过闻闻:“嗯,进口的?
点头。
“美容院,你还要加几次?”
“我觉得我腿上减肥,还没达到要求。”
“不要太过分了,太细更缺乏美感,就像一根枯了的树枝。”
“嗯,那再去做一次。”
“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去问问我这抬头纹,能不能也做一做。”
 
64 日 内
卧室,躺床上看手机上的一条消息(画外音):“后天,你去美容院,没变化吧?”
往手机上输(画外音):“我妈陪我去?”
对方回(画外音):“脱不了身了?”
(画外音)“以后你晚上来行不行?我只有晚上有空了。”
(画外音)“当天再赶回?”
(画外音)“住一晚,住宿问题我替你解决。”
片刻后(画外音):“好吧,晚上就晚上。”
夜内陈奉海家外间。
奉海出门前:“今晚我不回来了。
母:“去哪?”
“钦州。”
父:“现在去钦州?”
“所以晚上回不来了。”
“去干啥?”
不理。
母:“爸问你呀去干啥?”
“赚大钱,不是修马路,赚点可怜小钱。”走。
父气气:“养了这么个儿子。”
“他就这么个脾气,慢慢会好的。”
“会好?除非我当大老板。”
 
65 夜 内
家客厅,青云背包出门前:“我去上课了。”
父:“不要妈送了?”
“不要了。”快跑出。
母:“我已经有好几次没送了。”
“是不应该再送了,长不大的孩子。”
 
66 夜 内
钦州某高级宾馆大堂。
青云匆匆进:“服务员,我要开房。”
“请出示身份证。”
拿出:“好一点的房间。”
“五百一晚行吗?”
“可以。”
办完手续,拿了钥匙找房间。
 
67 夜 内
房间里,马上掏出手机打:“奉海,我已经开好了房间,马上把地址发给你。-----你没打的来?”
 
68 夜 内
公交车上奉海打手机:“三百块,我要做好几笔生意赚回来。”
(画外音)“我给你啊。”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了。”
 
69 夜 内
宾馆房间,门铃响,马上去开门。
奉海进。
领着看房间:“满意吗?”
“这房间真有气派。”
“从专业的角度,房间里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呢?”
“没为顾客提供逃生的通道指南。”
“这可有可无。青云,毕业后,你为什么不到宾馆去工作?”
“我妈说那儿的工作,层次太低。你还没告诉我,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
“所以,去开了一家网店。”
“那是我的一间实验室,在那儿,盼望能遇上一位贵人,助我一臂之力。”望着青云。
“我行吗?”
拥抱,奉海顺手关了灯。
 
灯再次亮起。
青云:“唉,我要走了。”穿起衣服来。
“不能再陪我了?”
“今天不行。”
“以后呢?”
“以后可以。”
“让我在这守空房。“
“冷清是暂时的,温暖是永久的。”
再次拥抱。
 
70 夜 内
夜校教室,刚下课放学,几个学生背着书包走。
青云却反向进教室:“老师,我来了,杜青云,考勤上你给我打个勾。”
老师笑:“好好,算你来了。”
 
71 夜 内
宾馆房间里,奉海躺床往手机打字。
 
72 夜 内
家卧室,青云躺床也在往手机上打字。
 
73 夜 外
一弯明月。
 
74 日 外
换成了太阳高挂。
 
75 日 内
宾馆房里,奉海洗刷,手机有消息,他马上进房间,拿起看,上面(画外音):“起来了吗?”
打上三个字(画外音):“起来了。”
(画外音)“昨晚睡得好吗?”
(画外音)“嗯,还可以。”
(画外音)“我很晚很晚才睡着的。”
(画外音)“失眠了?”
(画外音)“可怜吗?”
(画外音)“我才可怜呢,一个人。”
 
76 日 内
青云卧室,母亲推门进,青云马上把手机放下。
“这么晚,还不起床?你忘了今天要上医院。”
“上医院?”
“你不是手背上生了一个小痘痘吗?我给你预约了专家门诊。”
“是今天吗?”
“是今天呀,快起来吧。”
“今天一定要去?”
“专家门诊不能违约,违约了,下次就不给你预约了。”
“唉---”穿起衣服来。
母亲:“快起来,我去给你早饭加一加温。”推门出。
马上拿起手机输上几个字(画外音):“我有事要外出了,咱们过会儿再聊。”
 
77 日 内
客厅,吃早餐,母亲陪着,看表:“哦,快到点了,你快点,我到车库去把车开出,在楼下等你。”
母亲一出门,立马扔了饭碗,掏出手机看,上面一条消息(画外音):“有什么天大的事,又把我撂一边了?”
打上(画外音):“去医院看专家门诊。”又拿起碗吃了起来。
又一条消息过来(画外音):“你病了?”
(画外音)“小病,但小病不医成大病。”
手机响,拿起,母亲的声音(画外音):“快下来呀,你又在干嘛?磨磨蹭蹭。”
“知道了。”马上打上几个字(画外音):“奉海,我要走了,再见。”
 
78 日 外
楼下,大门口,青云来。
母亲:“快点快点,我的小姐,真要迟到了。”
慢吞吞坐进车。
 
79 日 内
医院挂号大厅,人山人海。
青云坐一旁,母亲在人群中穿梭办事。
一会儿,母亲气气来:“你看,过了号,多麻烦,还要去服务台去重新登记取号。”
“那今天就别看了。”
“啊,大老远跑来,就这么回去了?你坐着,别走开。”转身又消失在人群中。
拿出手机看,又转而玩起了游戏。
 
一会儿,母亲拿了一叠单子:“快快,好了好了。”
关上手机,慢吞吞站起,跟着她走。
母亲站停:“快走呀。”
发现母亲的鞋带散了:“妈,你鞋带没系好。”
低头:“哦。”因为手上有东西,“那你快给我系一系啊。”
蹲下,为母系鞋带,
 
(特写)鞋带系上解开,再系上。
 
母不耐烦:“我的小姐,怎么了?一根鞋带系那么长时间。”
“好了好了。”站起。
母匆匆走了几步,因为鞋带又散了,绊脚打个趑趄,差点摔地:“看你,给我系的鞋带。”
“你这种鞋,我都没穿过呢。”
“系鞋带还要教你?”把手上的东西交青云,自己蹲下系了起来。
80 日 内
诊疗室外,排长队,门口只有几个座位,后面的人慢慢往前。
青云和母亲排在队伍里,终于轮到有一个座位空了,母亲叫青云坐,她也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母亲仍站着。
 
81 日 内
诊疗室。
医生看了她的手臂:“生了个疣,没什么大问题。”
母:“怎么治呢?”
“冷冻就可以除掉了。”
青云:“啊,冷冻,。医生,冷冻很冷很冷吧?”
“零下一百多度。”
“不要冻死我了。”
笑:“不是冻你全身,是冻这一块小地方。”指她手。
“那我会很疼吗?”
“一点点,应该忍得住。”
母:“不会很很疼的,是一小块皮肤让他冻死。”
青云:“可一根针刺在皮肤上都疼。”
医生望着她:“怎么办,那就让它越来越大吧。”
“再没有一个没感觉的其他办法了?”
“给你做个全身麻醉好吗?”开玩笑口气。
“可以呀。”
医生笑。
母:“医生在给你开玩笑,怎么可能呢?听医生的。”
 
82 日 内
医院治疗室,医生在给青云做冷冻治疗。
医生拉过她的手,可她又缩了回去。
医生:“你别紧张,你别紧张。”
青云:“医生,轻点轻点。”
医生:“没什么大感觉的,你别怕呀。大姑娘,胆子连三岁的小孩还不如。”
青云把头扭一边,不敢正视。刚涂上药,手又缩了回去。
医生来火:“你到底要不要做?”
母:“青云,你太丢脸了。”
 
一会儿,医生:“好了好了。”跟母说,“你的这大姑娘,以后要好好去锻炼锻炼胆子了。”
 
83 夜 内
陈奉海家他卧室,他正穿着整齐要出门,母拿了一双旧鞋进:“这鞋你还要吗?”
看一眼:“不要了。”
“那我给你爸穿。今晚你又不回来了?”
“老规矩。”
“到底去会啥人啊?”
“贵人。”
 
84 夜 内
青云家客厅,青云匆匆要出门:“我去上课了。”走。
父亲:“这么早走了,宝贝爱读书了。”
母:“谁知是真是假。”
“假?”
“几次了,刮风下雨我要送她,她都不要。以往还求我要送她呢。”
“大了,怕班里的同学笑。”
“刮风下雨天送她,还会招人笑?”
 
85 夜 内
宾馆,青云匆匆来订房间,然后拿钥匙上楼进房。
 
86 夜 内
房内,拿出手机打:“我已经到了。”
奉海回话(画外音):“我还在路上呢。碰上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讨厌小姑娘,硬要退货,费了不少口舌,所以误了一班车。”
“今天,是我要守空房了。”
(画外音)“要不,你先到夜校去听一会儿课。”。
“我不想去了,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跟也跟不上了。”
 
87 夜 内
楼下车库,母亲开车走。
 
88 夜 外
夜校,母亲开车进。
 
89 夜 内
校内,母亲一个个教室找过去,没有青云。
 
90 夜 内
宾馆房间里。
奉海:“青云,如果跟你爸妈挑明我们的关系,他们又会怎么反应呢?”
“跟你说,我妈一定要我拿了文凭再谈恋爱。”
“你还有几门课能拿文凭了?”
“最后一门了。”
“哦,胜利就在前方。那么你爸呢?”
“他听我的。”反问,“那么你爸妈呢?”
“我的事,他们管不着。我跟我爸妈,就像两家子人,日子,他过他的,我过我的。”
“真有意思。”
“所以,你问我,他们的工作,我都不了解他们每天在干些什么。”
 
91 夜 内
青云家。
父:“你能肯定她不在教室?”
母:“我找了好长时间。”
“会不会去逛街了?”
“一个人逛街?还要瞒着我们?真要是在谈情说爱,那就像一团火,烧起来后,很难扑灭的。”
夜内宾馆房间,两人吻别。
 
92 夜 内
青云回家。
母:“你今天上什么课了?”
“公共关系呀。”
父:“这是你最后一门课了。”
“我会努力去考出来的。”
母:“但你今天没去学校。”
青云紧张。
父:“爸想问你,你是在交朋友吗?”
“我有很多的朋友。”
“有男朋友吗?”
“我这年纪,如果交个男朋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父母面面相觑。
母:“你是不是真是在谈恋爱了?”
“是的,我有男朋友了。”
父:“他做什么的?”
“跟你一样,做老板。”
“比你年纪大很多?”
“比我大两岁。”
“什么老板?”
“网店的老板。”
母:“喔哟”叹一口气,“网店的老板也算老板?”
“怎么不是老板?”
“网店,人人能开,人人都算得上是老板?”
“他生意很好?”
“有你爸赚的多?”
父:“他家住在钦州什么地方。”
“不是钦州,在高源。”
“我记起来了,你常在他那买东西,他叫陈奉海。”
父:“你怎么知道的?”
“邮件上有地址姓名。”
“高源这地方,我去过。”
母:“好不好?”
“公司原打算在那盖几栋楼,可后来没成。“
“为什么?”
“好像是考察下来,那地方太穷,盖了房没人买。”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所以,交男朋友,你得跟爸妈商量商量。”
青云:“地方穷不一定他家穷。”
母:“那么,他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父:“青云,我们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反对你跟他交朋友。”
母:“你不反对,我反对。”
父摆摆手:“你听我说,我的意见,这门功课考出以后再谈。”
“我不会考不出的。”
母:“以前你有过考试不及格。”
“那是以前几年的事了。进了这所学校后,我还没一门课没考出呢。”
母:“高源是县城吧?”
父点头。
“不知他父母干什么的,弄不好还是农民呢。”
“这跟我们没关系。”
父:“好吧,没几个月了,等你考出来,再跟他交往。”
 
93 夜 内
卧室,青云在手机上输字(画外音):“奉海,爸妈面前,我把我们的关系挑明了。”
马上有回话(画外音):“他们的反应?”
(画外音)“一定要我拿到文凭后我们再谈。”
(画外音)“要几个月不能见面,是吗?”
(画外音)“是。”
(画外音)“哎,世上的爸妈差异这么大。你就像关在笼里的鸟,没有自由的空间。我呢,海阔天空任鸟飞。嗯,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开笼子的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打算买一辆车。到时,我们走遍天涯海角。”
 
94 夜 内
奉海家,饭桌上。
母:“你要买车,要我们拿出多少钱?”
“随你们的便。”
“五万,够吗?”
“我看中的一辆车是三十六万。”
“家里哪来这么多钱。”
“我知道,所以你们有多少给多少。”
“那么不够怎么办?”
“贷款呀。”
父:“还要还利息?”
“人家买房,我买车,人家贷几百万,我贷几十万,贷几百万的人都不担心。”
“就是呀,我听到人家欠银行几百万几百万的,心里直为他们打鼓。”
“所以,我们家还卖什么房子,可怜得只买个车。”
父:“你在家上班,车又派不上用处。”
“老先生,现在人家买车光是为了解决出行?”
“那为了什么?”
“你们这代人,陈旧的思想观念,买个馒头为了吃,买件衣服为了穿。”
“不为吃不为穿,要它们干嘛?”
“人,没有其他的追求了?抬高身价,懂吗?人除了衣食住行,还要顾一张面子。”
“这种念头,我们想都没想过。”
母:“我倒是觉得他们年轻人的话,说的也不错,树要皮,人要脸。奉海,你有了车,上次我们店老板娘介绍的姑娘家有房。有车有房,成个家多好。”
“我有了。”
“有对象了?比老板娘给你介绍的好?老板娘给你介绍的,他爸做装潢的,听说生意不错,家里有点钱。”
“我的,老爸开房产公司的。”
“比装潢公司老板还有钱?”
“嘿,你不动动脑筋想一想,一个造房子,一个修房子,该哪个有钱。”
 
95 夜 内
青云家客厅,青云背包与母亲一起要出门。
父亲:“好好考,别考砸了。”
“别为我担心,很容易的。”
 
96 夜 外
夜校,车停,青云下。
“我在车里等你,好好考。”
“嗯。”
 
97 夜 内
母在车内,终于等来青云:“考得怎么样?”
垂头丧气:“不好。”
“怎么不好?”
“你不知道,今天一下子来了不少监考,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不是你们辅导站老师?”
“不是。”
“哪来的?”
“谁知道。你说,来了这么多生面孔,我还考得好吗?”
车启动。
“为什么考不好?你要熟人来帮你什么忙?”
“这次我是肯定通不过了,很多题目都没做出。”
“真要是不及格,半年后再考啊。”
“又要等半年。妈,我先去找工作。”
“没文凭,好工作轮得到你?”
98 日 内
某车行,奉海在签购车合同:“我先付二十万,其余的分期付。”
工作人员:“你准备用什么担保呢?”
“我带了房产证。”
“上面几个人的名?”
“我和我爸妈。”
拿过看。
“车什么时候能给我?”
“正常运作,一个月后。”拿了房产证去复印。
 
99 日 内
青云家卧室,她坐桌前,桌上放了几本书,一盒饮料和一些零食。她吃着零食在温习功课。
手机上有消息(画外音):“今晚,你就能知道成绩了?”
青云打上字(画外音):“不可能及格。”
(画外音)“那么,半年后参加补考?”
(画外音)“是的。”
(画外音)“那么,半年后,你爸妈才会同意我们交往?
(画外音)“嗯,应该是的吧。”
(画外音)“我已经买好车了。”
(画外音)“你就在家玩吧。”
过来一个哭泣的表情标记。
100 夜 内
青云家,父亲一个人在家。
门开,母亲进,青云跟后。
母虎着脸:“我知道你这么不用功,肯定考不好。”
父:“真没及格?”
“才考了三十几分。”
“谁知道会一下子这么紧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讲了,考试要靠作弊,不丢脸?”
父:“没关系,宝贝,半年后再考。半年的学费才多少钱。”
“这么考,我永远不及格,一门课要背这么多东西。”
父:“花点功夫嘛。”
母:“你有的是时间。要是最近你功夫不花在那上面,这门课通过了。”
父:“好吧,再努力半年,这半年就别再把心思放到其他地方了。我相信我的女儿并不笨。”
 
101 夜 内
青云家,父母的卧室,父母躺床。
父:“我已经在托人给她找对象了。”
“这半年里,不跟陈奉海谈,去跟别人谈?”
“是按照你的要求,找个门当户对的。我跟你说,你要她不跟姓陈的谈,那一定要有姓张、姓李的顶上。不是你说的,男女谈情说爱就像一团火,烧起来,浇灭就难了嘛。”
102 日 外
奉海到车行,工作人员陪着他来到新车前,开门让他上。
奉海上了车:“油加足了吗?”
“加足了,你放心开吧。”
 
103 日 外
车开出了车行。
 
104 日 外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
 
105 日 内
车开过“钦州欢迎你”的大门架。
 
106 日 外
车停在了那家麦当劳店前。
 
107 日 内
车内,奉海望了望麦当劳店,而后又启动。
 
108 日 外
车又开到了那个宾馆门口。
109 日 内
车内,奉海掏出手机,打上几个字(画外音):“青云,我开了车,已经进了你们钦州。”
 
110 日 内
青云家,卧室。
青云穿了睡衣睡裤和拖鞋,看着手机很激动,马上与奉海通话:“喂,你现在在哪?”
奉海回话(画外音):“在那家宾馆门口啊。”
“在宾馆门口干啥?”
(画外音)“我又能到哪儿去呢?”
“你快来我家,我妈不在。”
(画外音)“OK,你给我地址。”
 
111 日 内
车内,奉海看手机调整了导航。
 
112 日 内
路上,手机上又来一条消息(画外音):“我妈回来了。”
奉海没理,继续开。
 
113 日 内
青云家卧室,青云站窗前,焦急的往楼下看。
母亲拿了一张报纸推门进,青云马上佯装在拉窗帘。
母亲把报纸扬了扬:“你看,我们夕阳红模特队见报了。”
青云稍看一眼:“嗯,不错。”
“你看,妈居中,像不像主要演员?”凑过来给青云看。
“像像像。”
“你看记者的这篇报道,还把我的名字也写上了,”
“妈,给我去冲杯咖啡。”
“今天怎么想着要喝咖啡了?”
“我睏,昨晚没睡好,书一点都看不进去。”
“好好,妈给你去冲。”走了。
青云马上到窗前,见一辆车慢慢驶到了楼下,又见奉海伸出了头,往上看。
 
一会儿,手机上有消息了(画外音):“我已经到了。”
青云放了手机走出房:“我下楼去看看信箱里有没有我订的杂志。”
“咖啡冲好了。”
“我上来再喝。”
 
114 日 外
青云下楼,马上钻进了车,但奉海反而从车中走出,欣赏起这幢楼及周围的环境。
青云:“快进来呀。”
 
115 日 内
奉海进:“嗨,你家的房子真漂亮。”
“以后带你上楼去。”
奉海:“来,带你溜一圈。”
“快回来,我跟妈说下楼去看邮件的。”
 
116 日 内
车开出小区,保安升起了栏杆。
奉海:“这车好吗?
“什么牌?”
“日产马自达,是不是嫌它太糟了?”
“我可从不对车感兴趣。”
 
117 日 内
青云家,母亲在收拾房间,望望那杯咖啡:“小姑娘哪去了?到现在还不上来。”换了鞋也出了家门。
 
118 日 内
杜母出电梯,在楼下找,没找到,急忙走出大楼。
 
119 日 外
小区中,杜母左看右看,直来到门卫处:“王师傅,你见到杜青云吗?”
“她好像坐在一辆车上。”
“车上,那么车呢?”
“开出去了。”
“谁开的车?”
“一个小伙,是她朋友吧?”
气得自言:“真是无法无天。”
王师傅:“不是她朋友吗?”
强笑:“嗯嗯嗯,是的是的。好的,王师傅,谢谢了。”
气气的走回家。
 
120 日 内
车里,青云:“快送我回去呀。”
“你这么怕你妈,跟她说一声,我们到外面去玩个半天不行吗?”
“怎么说?我手机都没带。”
“用我的。”
“她不会同意的。”
 
奉海把车停在了路边:“唉,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今天我又是第一次开车上路。”
“你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
“那么,去跟你爸说呢?”
青云想了想:“那么,你把手机给我,”
奉海也想了想:“不要直接跟他说。”
“怎么?”
“最好请个人转达一下。他在公司吗?”
“嗯。”
“公司里应该有门卫。”
“嗯,里面的人我都认识。”
“对了,我把车开到你爸公司,你下车口头去跟他们说一声。这样好。”
“说什么呢?”
“请他们转一句话,说你不回家吃午饭了。”
“我妈会生气吗?”
“难得一次,不去管她了。”
不等青云同意,车又开了起来。
 
121 日 内
在青云的指点下,车停在了一幢漂亮的商务楼对面。
 
122 日 外
青云出车,快跑穿马路进楼。
 
123 日 外
奉海出了车,欣赏起这幢楼(画外音):“啊,多气派的一幢楼,要是属于我的,该多好。有为的人应该牢牢抓住一切出头的机会。”
 
青云快速从路对面过来:“好了好了。”
“说好了?”
“嗯,好了。他们的门卫很客气。”
“没见到你爸?”
“他在开会。”
“那就更好了。”
 
124 日 内
两人进车。
青云:“其实,真见到我爸,他也会放行的。”
“你是他掌上明珠。”
“我也是我妈的掌上明珠。”
“那为什么你爸能同意,你妈就不能呢?”
“他们管我的角度不同。”
“这么大的姑娘还要人管?”笑。
 
125 日 内
杜青云家,母亲气气地等着她回家吃饭,听到开门声,没好声气:“你跟谁出去了?”
但进来的是父亲。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姑娘要我来跟你说一声,她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怎么,她到你单位来了?”
点头:“我没见到她,叫人传的话。”
“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
摇头:“不知道呀,谁呀?”
“高源的,开了个车来,小区保安见到的。”
“是吗?真是他?”
“这么个不懂规矩,不懂礼貌的男人。”
“她走的时候,你不在吗,”
“在,她骗我了。”
“我公司门卫说,她是穿了睡衣拖鞋来,说手机没带上。”
“精心设计的骗局。”
 
126 日 内
车在公路上开。
青云看路标:“你在往高源开?”
“好不好?”
“到你家去?”
“不,不上我家。高源县城边上,新开了一家奥特莱斯,我们到那儿,为你买一套衣服,买双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去良岱山。”
“良岱山?”
“一个新开发的五A景区,那儿景色很美很美,我们去玩个几天。”
“可我只跟我爸说,中午不回家吃饭,”
“青云,半天也是玩,几天也是玩。出来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不好吗?”
“那再怎么去跟他们说呢?”犹豫。
“到了良岱山,用我的手机给他们发个消息。”
“回去后,他们肯定很不高兴,说我一通,从此看得我更紧。”
“也许情况正相反。青云,你听说过物极必反四个字吗?当他们尝到了失去女儿的苦味道,他们会醒悟,女儿大了,不是一个孩子了,再这样管下去,总有一天会远走高飞,不再回来的。从此,情况会变好,他们就会给你自由,也给我们俩。”
青云仍想着。
“去吧,到良辰美景中去享受几天人生真正的快乐。”
 
127 日 内
高源县奥特莱斯商场。
两人在里面走,青云已经换了装,穿着新鞋。
“怎么样?商场不错吧?”
“钦州没有,想不到奥特莱斯开到你们这儿来了。”
“我们高源今后要大发展,因为它在往良岱山景区的唯一通道上。”
“良岱山,我听人说,景色很美。”
“明天,你就眼见为实了。”
“不是今天?”
“我们今天入住山脚下的风口镇,明天爬山。”
“要玩几天?”
“随你的兴致,只要你把父母暂且扔在脑后,听毛主席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我们的。”
两人笑。
 
128 日 外
高速公路上,轿车疾驰。
 
129 日 内
车内放着欢快的歌曲,两人满脸兴奋。
 
130 日 内
青云家中,父母无精打采地等着她。
 
131 日 外
风口小镇,很是热闹,不少游客穿梭在街上。
 
132 日 内
车在街上绕圈找宾馆。
“青云,看,这家行吗,”
青云:“是宾馆吗?像招待所,还没我家的房子漂亮呢。”
“那么,再找。”
车又开了起来,奉海:“这是新开发区,很多房子都还没盖起来呢。”
 
133 日 内
前面又是一家宾馆。
奉海:“嘿,这家宾馆可以,有八层高。”
车停在了宾馆前。
“在我们钦州,它只能算二流的。”
“我们好像已经把风口镇找了个遍。”
“好吧,进去看看。”
两人下车。
 
134 日 内
宾馆大厅装修一新。
两人进。
入住的人不多,服务台竖了一块牌:“试营业。”
服务台前一女服务员介绍:“我们这儿今天是第一天营业,只开一楼二楼两个层面。”
青云:“你们宾馆几星级?”
“三星。”
“才只有三星,这儿有五星吗?”
摇头:“没有。小姐,目前为止,带星的,也只有我们一家。”
奉海:“怎么样,就住这儿吧?”掏出皮夹。
青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来付。”
“不,青云,这次出来费用都有我承担。”
“你有多少钱?这上面有十万。”举起卡,而后交服务员。
奉海:“你不问问房间的价格?”
青云转向服务员:“最好的房间多少钱?”
“一层一个统一价格,房间不分优劣,二楼五百一晚,一楼四百。”
奉海:“有什么区别?”
“二楼多一个阳台。”
青云:“那么就二楼吧,站在阳台上,还能观赏观赏风景呢。”
 
135 日 内
两人入住两楼房间,奉海开阳台门出去,面临的是一片建筑工地:“啊,我们上当了。”
“怎么啦?”也走到阳台。
“你看,这是什么风景?
青云笑:“无所谓,不看就不看了。”
“不,我们换一楼去,我们不需要这阳台。”
“有必要吗,为了省一百块?”
“不该吃亏的,不应当吃亏。”拿了东西走。
 
136 日 内
两人来到服务台,奉海:“服务员,我们还是换一楼的。”
“怎么,二楼房间不好?”
“不是房间不好,是多一个阳台白搭,我们在阳台上能观赏什么?”
服务员笑:“先生真精明。好吧,换就换吧。”退了一百块钱。
 
137 夜 内
两人进一楼的房间后,青云急着说:“现在可以发信息了吧?”
“唉,你妈的影子总是跟着你。”想了一想,那么,还是像中午那样,最好托人捎个信。”
“我也怕发了信息,他们会紧跟着打你的手机。可是,托谁呢?”
“你们大楼里,你跟哪家最熟?”
“同楼的李阿姨,她是我妈的小姐妹。”
“那你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你今晚不回家了,在外面玩一段时间。”
“她会奇怪,为什么不直接打到我家呢?”
想了想:“你可以说,电话一时打不通。”
想片刻,点了点头。
奉海把手机交青云。
 
138 夜 内
杜青云家,父母等着她回家吃晚饭。
母:“你看,到现在还不回来。”
父看表:“再等等,应该差不多了。”
“至少从今天这个事件看,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女婿。”
“毕恭毕敬,中规中矩的小青年,现在很少很少了,除非在公司里,对着我这个大老板。”
“请你体谅我好吗,我不习惯去跟一个缺乏教养,不懂规矩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是门铃响,母亲去开门:“嗨,李阿姨。”
“你宝贝女儿叫我捎信给你,她今晚不回来了,说什么要在外面玩一段时间。”
父亲也过来了:“一段时间,她怎么说的?”
她说:“家里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打到我这。”
母:我们家电话,手机都没占线,”
“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有事吧?”
母亲:“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了。她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
“跟谁呢,小姐妹?”
“嗯,小姐妹。李阿姨,麻烦你了。”
李走。
母亲:“好哇,过夜了。”
父亲叹口气,摇了摇头。
母亲:“要明天回来,把生米煮成熟饭,逼着你就范。去高源找他。”
“他会在高源,会在家里?”
“他不在,就找他父母说说这事。”
“你有他家的地址?”
想了想:“对了,去看看她房间里还有没有高源寄来的邮件外包装。”
 
139 夜 内
两人进青云房,翻遍了青云的东西,终于找到一个快递的塑料袋,上面标注陈奉海和寄件地址。
母:“有了,走吧。”
“现在去,太晚了吧,到那儿要几点了?人家睡觉了,还去叫醒他们?再说叫醒的不是陈奉海,是他的父母。”
“怎么办呢?”
“明天去吧。”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要好好跟他父母理论一番。”
 
140 日 外
良岱山风景区,两人唱着“让我们看云去”这首歌,兴致勃勃地爬山。不时,青云落在后面,奉海去拉她,累了,两人歇脚。
奉海居高临下望着景色:“啊,青云,你看这儿多美。”
“比你还美吗?”
奉海吻她一下:“你也很美。青云,人生最美妙的时光,该是怎么个模样?”
“人美景美。”
“而且无拘无束,自由纵情,忘乎所以。”
“可美到头了,还得回去。”
“回一间小屋,对吗?冲出去呀。”
笑:“凭什么?”
“凭你的勇气。”
“出去了,日子怎么过?爸妈是靠山。”
“不要让他们成为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不要让他们这代人陈旧的观念,捆住了我们的手脚,又捆住了他们自己。”
“他们这代人跟我们,到底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你感觉不到?”
“你说啊。”
“就连唱一首歌,我们都跟他们不同。我们手脚并举,放开喉咙,好像把天地也要震裂了。”
“他们呢?”
“他们一本正经,有板有眼,声音就好像卡在了喉咙口。”学着唱。
青云大笑。
“所以,两代人无法融合在一起,我就是这么对我爸我妈说的。”
“可你还羡慕我爸的那份事业呢。”
“青云,如果我们暂时离不开他们,那也不要成为他们手中任意摆布的一个棋子,而他们倒是应该成为我们走的那盘棋。”
“你想的真多。”
 
141 日 内
公路上,杜青云父亲驾车,母亲坐旁。两人绷紧了脸。
父“你怪我给她钱用,所以书念不好,因为有了钱,网上买东西,所以认识高源小伙。可你想想,除了给钱,我还能用什么来维持我和她的感情。我不像你,可以整天陪着她,不输在情感上。”
“你不给她钱,她就跟你没感情了。”
“你看看什么时候,她能亲热的喊我一声老爸,只有向我要钱的时候。”
“靠这样来讨得女儿的欢心,庸俗。”
“你一生追求高雅,上流,表面光亮耀眼。现在的年轻人,他们越来越追求骨子里的性价比。”
 
142 日 外
两人走在山路上。
青云:“奉海,今后可别为了一百块钱,把房间换来换去。”
“因为是用你的钱呀。”
“用我的钱,更不需要这么过日子,我很讨厌算钱。”
“你以为我会像我老爸老妈那样过日子吗?”
“他们怎么过日子?”
“他们连一个塑料袋都要洗干净用了再用。”
“有这事?”笑。
“我很瞧不起他们。我想你爸你妈不会这样吧?”
“我爸交朋友应酬花的钱最多,除此外,就是给我的了。他常说,我不会花钱,你帮我花。”
“啊,多美的事。”
这时,远处传来炸山取石的响声。
奉海紧张:“什么声音?”
“怎么了?”
“我听人家说,良岱山景区是地震多发地段。”
啊,多可怕,那你为什么选到这来玩呢?”
“不会这么巧吧,我们来,地震了。”
“奉海,假如真发生地震了,我们怎么办?”
“我会舍身救美人。”
 
143 日 内
杜父开车进高源县城,父母看了地址开车找陈奉海家。
终于见到陈家的一条小巷,破旧又狭窄。
车停巷外,两人下车。
 
144 日 外
走进小巷,一个肮脏公共厕所,有人端了痰盂进公厕,杜母用手捂住嘴鼻。
145 日 内
陈家,父母都在。
杜父母进,杜父:“这是陈奉海家吗?”
陈母:“对呀,你们是谁,是他的客户?”
杜母:“他人在吗?”
陈母:“不在。”
“上哪儿了?”
陈父:“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儿子吗?”
“怎么不是?是我亲生的。”
杜父:“儿子上哪去,没告诉你们?”
陈父:“没告诉。”
陈母:“嗨,你们到底是谁啊?”
杜父:“也可以说是他的客户。”
杜母:“我们女儿是他的客户。可现在,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了。”
陈母:“怎么,他们谈恋爱了?”
“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陈父:“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
杜母:“这哪像儿子。”
陈母:“我只听他提过一句,好像女方的爸搞房地产的。”
指着杜父:“他就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陈母:“喔,你们是从青州来?坐坐。”准备招待他们了。
杜母:“别忙,现在我们很着急,我女儿跟了你儿子离家出走,联系不上。”
“那我打我儿子的手机。”掏出手机打。
 
等了好长时间,放下手机,陈母:“他不接电话。”
杜母:“为什么不接?我们急着要跟我女儿说几句话。”
陈父:“打你女儿手机啊。”
杜父:“她手机在我这儿。”掏出。
杜母:“你们知道吗?你儿子叫她出去的时候,我女儿是穿着睡衣拖鞋走的。”
陈母:“为什么要这样?”不明白状。
杜母:“你发一条消息给他们,跟他们说,你们再不接电话,杜青云的爸妈要报警了。”
杜父:“还是这样吧,就跟他们说,杜青云的爸妈要跟杜青云说几句话。”
陈母在手机上很慢打字,好一会儿发了出去。
 
146 日 外
两人走在景区的路上。
青云:“你为什么不接你爸妈的电话呢?”
奉海:“跟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也不想让他们扰了我俩的好心情。”
这时,手机上来一条消息,奉海看。
陈奉海:“喔。”
“怎么了?”
“你爸妈到我们家来了。”
青云:“是吗?”拿过手机看,“他们怎么会到你家来?”
“肯定是找你。”
“那怎么办?”紧张。
“发一条消息,就说杜青云现在很好,在良岱山玩。”
 
147 日 内
陈家,大家等着回话,终于来了:“杜青云现在很好,很安全,她和我现在在良岱山,玩得很开心。”
大家看了以后,杜母:“这样不行,叫你儿子开视频,我们一定要见到人。”
陈母又很慢的在手机上打一行字。
 
148 日 外
景区的路上。
手机上又来消息,陈奉海看:“他们一定要视频。”
“那怎么办?”
奉海想一想:“拍一段视频给他们。”
 
149 日 内
陈家,一段视频过来,视频上,杜青云说:“爸妈,我们在良岱山,玩得很开心。昨晚,我们住在风口镇最好的酒店里。没几天就回来,你们放心,不会出事的。”
陈母:“我说小杜爸妈,没啥事的,奉海不会伤害她的。”
“可你儿子为什么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她骗走呢?”
陈父:“这么大的姑娘,谁骗得走她?”
杜母:“借这个机会,我们得好好跟你们说说这件事,他们俩谈朋友不合适。”
陈父:“合不合适,我们不管。”
杜母:“怎么又不管了呢?这是我女儿,这是你儿子,他们的终身大事。”
陈母:“我们的话,他不听。”
陈父:“你女儿听你们的?”
杜父:“我女儿胆子很小。”
“我们女儿从小到大很听话的。”
陈母:“听话,怎么瞒着你们出去了呢?”
杜母气气的:“那是因为受到人家的指使。”
陈父:“脚可生在她身上。”
“我女儿天真不懂事,容易上当受骗。”
陈母:“我儿子怎么骗她的?”
杜父:“陈奉海爸妈,不怪你们儿子,我们只是想说----”
杜母:“我们不赞成他们谈朋友。陈奉海回来,你们跟他直说,杜青云的父母反对,坚决反对他们恋爱结婚。”
陈母:“说是可以说,听不听由他们。”
杜母:“做父母的,担当起一点做父母的责任来。”
陈父也气气的:“我倒要向你们取取经了,你们怎么担当起父母责任,管好你们女儿的?”
杜父拉了母亲走:“好了好了,知道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事,等他们回来再说。”
 
150 日 外
杜母被拉到门口,回头:“告诉陈奉海,我们两家人家不是在一个档次上。”
传出陈父也大声:“高不可攀,我们也不要贵族小姐。”
 
151 日 内
车内,杜母:“这种人家,做我们的亲家,要命了。”
 
152 夜 内
风口小镇一家餐厅,陈奉海点了不少的菜。
青云:“为什么要这么多菜?”
“这顿饭用我钱,你爸要你代他花钱,我爸虽没这么说,可我也应该代我爸花钱,否则太丢他们的面子了,你说对吗?”
 
餐厅,放了一大桌菜。
奉海酒喝得脸微红:“终于撇开他们了,我们该不该庆贺庆贺?”
青云:“自由缺不了,可亲情又离不开。”
“不要太怕老爸老妈,怕他们翻脸?”摇了摇头,“他们亏不起丢了你。我爸来火时,说你走吧。可过不了一天,又先开口理我了。”
“所以人家常说,在我们中国,儿女永远是父母的一块心头肉。”
“等我们有钱有资本了,回报他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153 夜 外
团圆宾馆外,八层高楼,旁边的房子都比它矮不少。宾馆的一层两层,有零星的房间亮着。
奉海搭着青云的肩,从远处慢慢走来。
 
154 夜 内
宾馆大堂静静的,只有那位女服务员站在服务台。
两人径直走向电梯。
女服务员:“喂,先生,你们的房间,不是在一楼吗?”
青云:“哦,对了,我也糊涂了,又要上楼去了。”
奉海醉醺醺地说:“师傅,楼下好,楼上不好,楼下少一百块。”
青云:“你叫她什么?”
 
155 夜 内
两人进房间,奉海一下倒在了床上。
青云:“去洗个澡吧。”
“我懒得洗了,帮我忙。”
“帮什么忙?”
“替我脱衣服。”
“嘿,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替别人脱过一件衣服呢。”开始为他脱。
 
156 夜 外
外面明月星空
 
157 夜 内
床上,两人呼呼大睡。
 
158 夜 内
青云家,父母睡床上。
母:“良岱山是山区吧?”
“嗯,山区。”
“山区很冷的吧?”
“应该是的。”
“她穿了睡衣睡裤走的。”
“可视频里,好像她穿了其他衣服。”
“你看清楚了?”
“嗯,没错。”
“哪来的?”
“那儿买的吧。”
 
159 夜 内
陈奉海家,父母睡床上。
父:“刚拿到车,就开的这么远。”
母突然想起:“会出事吗?山区呀。”
“没谁叫他开到那儿去。”
“哎呀,忘了提醒他,在山区,开车当心。”
 
160 夜 内
宾馆客房,凌晨。
突然房子抖动起来,外面传来东西掉落的响声
青云醒了,揉揉眼:“奉海,什么声音?”
奉海仍睡得死死的.
而这时,房子也晃动起来。
青云坐起大喊:“奉海,奉海。”推醒奉海。
奉海:“怎么了?”睡眼惺忪。
青云:“房子在动,房子在动。”
奉海也跳起:“啊,地震了,地震了。”
两人从床上跳下,去拧亮了灯。
 
161 夜 内
宾馆大厅,挂物纷纷落下,女服务员迅速往外跑。
 
162 夜 外
宾馆外,人们纷纷从建筑物中逃出。街上很是嘈杂,远处还有房屋倒塌腾起的烟灰。
 
163 夜 内
房内,挂物落下,奉海拼命去开门,但门已经打不开了。
房屋还在抖动。
青云大喊:“快钻桌子底下。”
两个迅速钻到一个圆桌下面,紧紧抱在一起。
 
房内灯火也熄灭,随着沉闷的响声,房顶开始下沉。
圆桌下,青云:“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奉海,怎么办?”
奉海:“真遇上地震了,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是真的,奉海,是真的。”
 
164 夜 外
团圆宾馆的一层二层陷下去了,大厦倾斜。
不少人来到大楼前,其中有风口镇的罗镇长,宾馆的尤经理。
望着下层的大厦,罗:“怎么回事?刚盖的大楼也倒了?”
尤经理抓抓头皮:“是呀,还没正式营业呢。”
“里面有人吗?”
尤喊:“子娟。”
女服务员过来了。
“一楼二楼住人了吗?”
“住了,今天不是刚试营业吗?”
罗拍一下大腿:“哎呀,这下麻烦了,住了多少人?”
子娟:“三四十个吧,而且都住在一楼二楼。”
旁边一位干部:“垮掉的正是一楼二楼。”
罗问尤:“都埋在里面了?”
“可不是吗,真不巧。”
罗:“快,快组织人手来救援。”向远处跑。
不少人跟着。
 
165 夜 内
房内,桌下。
奉海自言:“我们该怎么办呢?”
又是一记沉闷的响声。
青云:“啊,吓死我了。”
“等着,只能等着有人来救我们呀。”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有人说对了,人的命运真的不是随时随地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奉海,我们会死吗?”
没回答。
 
166 夜 外
宾馆前,有人拿了工具来,开始开挖下陷的楼层。
 
167 日 内
杜青云家,早晨,父亲边吃早餐边打开电脑,这时,电脑上有一条新闻:“今晨,良岱山景区发生五点五级地震,风口小镇部分房屋倒塌。”
父:“方世平,你来看。”
“看什么呀?”过来。
“良岱山发生地震。”
“啊,良岱山,就是他们去的那个良岱山?”
“中国哪有第二个良岱山。快快,打她的手机。”
“你晕头了,她手机在家。”
“哟,那怎么办?”
“开车去呀。”
“去啥地方?”
“去渣男的家,叫他妈快打电话,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现在就走吗?”
“还不走。”
父扔下了餐具。
 
168 日 内
公路上,父亲开车,母亲坐旁。
 
169 日 内
团圆宾馆废墟下面。
桌下小小的空间里,青云喘着气,眼开眼闭。
奉海也惊恐的睁大了眼,他的大半身子在桌外,不时有东西落下,砸到他身上:“哎呦?”
青云:“你怎么了?”
奉海:“东西砸我背上了。”
青云:“那你快进来。”往后退,但自己的部分身体也露在了桌外。
“不行,你到外面去了。”又把她拉了进来,自己退出了一点。
 
一阵震动,楼板又往下沉,他们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青云:“我们会死吗?”
“你怕死吗?”
“死,什么滋味。”
“我也不知道。”
“疼痛、流血、被刀割、被火烧,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青云,我们大概不会死。”
“这样下去还不会死?”
“一天,两天,三天,最终,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来救,我们的爸妈?”
“他们不可能,这么远。是这儿的人。”
“要多长时间呢?
“青云,我们不想这些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地震了,该钻到桌子底下。”
“在职业中学,宾馆服务专业里,有这么一节课,叫,叫救助避险知识课。在课上,老师讲的啊。”
“这课多重要,要是你不上这课,我们现在大概都没命了。”
“你们大学里,没有上这堂课?”
“我们市场营销专业,都灌输了些什么知识,除了赚钱,就是赚钱。现在想想,如果人的生命都保不住,要钱有什么用。”
 
170 日 外
团圆宾馆废墟救援现场。
尤经理指挥着救援:“怎么才只有一台冲击钻?这样要搞到啥时候。”
有人:“我再去找。”走。
 
171 日 外
陈奉海家小巷,杜父母匆匆进,在巷子里碰上陈母。
杜母:“嗨,陈奉海妈,你们知道吗?良岱山出事了。”
“啊,什么事?”
杜父:“发生地震了。”
“就是他们去玩的地方?”
“对呀。你快跟他们联系,问问他们安全吗?”
陈母迅速掏出手机,拨,不通,再拨,仍不通。
“你儿子晚上关机吗?”
“一般不关机,因为他有生意上的事。”
杜父皱起了眉。
杜母:“快,我们马上到良岱山去。”
陈母急着问:“怎么去啊?”
杜父:“我们有车。”
“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杜父看妻一眼,杜母一脸的不高兴,把头扭到一边。
“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找呀,到了那,可能打手机就通了。”
杜父想了想,勉强的说:“那,那好吧,一起去找,你们找儿子,我们找女儿。”
“能让他爸也一起去吗?”
杜母:“他在哪?”
“在医院。”
杜父:“那么走吧。”
 
172 日 内
医院门诊间外,陈父候诊,三个人来。
“老头子,出事了。”
“出啥事?”
周围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们。
杜父:“良岱山发生地震。”
杜母:“你儿子选的地方真好。”
周围有人:“是呀,早晨广播里,我也听到了。”
陈父:“这么巧。”
陈母:“哎,灾难都临到他们头上了。”
有人:“好像不是很严重,部分房屋倒塌。”
杜父:“可他们的手机打不通了。”
有人:“哟,这倒是有问题的。”
陈父:“咋办呢?”
陈母:“我们搭小杜姑娘爸妈的车,一起去良岱山找他们呀,真急死人了。”
 
173 日 外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174 日 内
车内,青云父驾车,母坐旁,后排陈父母,四个人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
终于,陈母打破寂静:“小杜爸妈,谢谢你们了,载着我们一起去。”
没人搭理。
陈母:“高源到梁代山有多少路?”
杜母没好声气:“要四百公里。”
杜父:“这儿出发,没四百了,两百八。两个多小时能到的。”
“你开这么快干嘛?”
“要跟时间赛跑啊。”
“也不能把我们的命搭上呀。倒霉,去找了这么个地方。”
杜父:“他们哪会预料到有地震。”
“就不能在家门口玩了?”
陈母:“是呀,跑的太远了。”
杜父:“小青年,近了不过瘾。”
杜母:“现在过瘾了吧。”
陈父:“也不要想的太严重了,可能没问题,他们好端端的。”
陈母:“没问题,为啥手机不通呢?”
杜父:“可能网络信号不好。”
 
175 日 外
团圆宾馆废墟上,冲击钻打开了一个口子,有人从洞口钻了出来,大家围了上去。
子娟:“你住哪间房?”
“二0八。”
尤过来:“你周围还有活着的人吗?”
“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声音,可那还是好几个小时前呢。”
“你房里就你一个?”
“嗯。”
医护人员过来,请他上担架被抬走。不远处,一辆救护车马上启动。罗镇长一行人来。
尤经理:“二楼又出来一个。”
罗:“一楼呢?”
“还没出来的。一楼,埋在下面了。”
这时,一台挖掘机开来,司机大声:“需要用这吗?”
罗不知可否。
旁边人:“不行不行,派不上用处,你开上来,会把石板压下去,下面的空间更小了。”
罗摇了摇手:“走吧走吧,你上别处去看看,能不能派上用。”
 
176 日 内
轿车颠簸得厉害。
杜母:“哎哟,你怎么开车的?”
“路面上有碎石。唉,前面堵车了。”
大家看。
 
177 日 外
公路上,车排长龙。
 
178 日 内
车内,杜母:“怎么搞的。”
杜父:“快到了,也就二三十公里的路。”
杜母:“下去看看。”
 
179 日 外
四人下车,看着长长的车队。
陈母:“怎么办呢?”
杜母:“我到前面去看看。”
陈母:“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走。
杜父掏出烟递给陈父:“小陈爸,抽烟。”
拿过烟:“这样的话,到几点才能到啊?到了,又上哪儿去找他们?”
“昨天,视频里,他们说,住在风口镇最好的一家宾馆。”
“最好的,应该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180 日 外
两人贴着车队前行。
杜母问车旁的司机:“路已经在修了吗?”
“不知道,听说塌方有好几处呢。”
走过一堆人,有人在打手机:“喂,风口镇吗?那情况怎么样?”
杜母马上问:“风口镇电话能打通?”
那人点头。
“哎呀,小陈妈,你快打电话,看看我们在这儿能打通他们吗?”
马上打,但仍然打不通。
陈母又紧张起来:“怎么办呀?真急死人了。”
杜母:“会不会你儿子的手机放在了宾馆,来不及拿出?别管了,快到那儿去。”
 
两人终于走到车队的最前方,前面的路,是被一堆大石头挡住,几位警察守在口子上。
警察喊着:“没啥事的,掉头回去。”
杜母:“我们有事。”
“啥事?”
“我们的孩子在风口镇。”
“风口镇这次灾情不严重,现在车也开不过去。”
“能走过去吗?”
有人:“旁边有条小道能过去。”
杜母:“怎么走?”
指点:“但地震了,不知路好不好走。”
“有多少里?”
“也就十来里吧。”
“好,小陈妈,我们叫他们一起从这儿走。”
 
两人回到车前。
杜母对着杜父:“哎呀,出门时,匆匆忙忙,你看,穿着这双鞋出来。”抬起脚,是一双跟较高的女色皮鞋。
杜父问:“你们打听到什么了?”
陈母:“车不能开。”
杜母:“人能走过去。”
杜父:“有路吗?”
“有,有条小路,他说十来里路。”
陈母催促:“我们快走吧。”
杜父:“我去把车停路边。”
三个人先走了起来。
 
181 日 外
一条山间小路。
陈父打头,后面陈母挽着杜母。
杜母不好意思:“大姐,这样你累吗?”
“不累不累。你只能忍着点了。”
杜父追了上来。
 
走了一会儿,杜母:“前面有家人家,我们过去问他们要点吃的。”
陈母:“他们肯给吗?”
“我们付钱呀。”
 
182 日 外
山上那家人家,门前一位大娘走出。
杜母:“大娘,能给我们一点吃的吗?”
“吃的,你们要吃什么?”
杜父:“你有什么我们吃什么。”
“给你们做几个菜,烧一锅饭。”
杜母:“不,我们没时间,我们要赶路。”
“那就拿点饼。”
陈母:“行行。”
大娘进屋,拿了几张饼出来。
陈母拿了饼要付钱。
杜母:“我们来付,我们来付。”从杜父的口袋里掏出百元,抢着塞给了大娘。
大娘:“不用这么多呀。”
杜母:“拿着拿着。”
杜父:“你救了我们的急。”
陈父在一旁抽着烟。
陈母把饼分给大家,到陈父前:“好意思吗?他们出的钱。”
陈父接过饼,没吭声。
这时,陈母:“唉,老板娘,你家有软一点的鞋吗?”
“鞋,谁穿?”
指着杜母:“她穿。”
杜母:“你看我,穿的这双鞋,怎么走山路?”
大娘从屋里拿出两双半新旧的鞋:“你试试。”
杜母穿一双,又穿另一双,陈母帮她试脚:“这双可以,差不多,还蛮结实的。”
杜母站起走几步,满意。
陈父:“她说可以就可以了,她是买鞋的。”
杜母笑问:“是吗?”
陈母:“买鞋的,还配在人家面前介绍。”
“好好,我就买下这双鞋,我们再给钱。”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已经给的多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事了。”
 
183 日 外
路上,杜母走得快多了:“你儿子长得不错。”
陈母:“你见过?”
“见了你们家挂着的相片。”
“视频里,你女儿长得也挺漂亮的,她在哪工作?”
“学校毕业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满意,现在干脆一门心思念点书,拿个文凭,包装包装自己。”
“你们家有条件,她不工作也不担心。”
“你儿子开网店生意好吗?”
“好,忙得没工夫跟我们说话,一直忙到深更半夜。”
 
遇到路上有地震后的碎石,四人摸爬着过去,。这时,陈母总要拉杜母一把,陈父也拉杜父一把。
 
184 日 外
团圆宾馆前,子娟向罗镇长和尤经理汇报:“二楼的都出来了,重伤三个,其他的都没大碍。”
罗:“一楼呢?”
尤:“一楼,我们正组织三台冲击钻往下打。”
“下面到底有多少人?”
子娟拿出一张纸:“根据我的回忆,一间房里,两个老头。一间房里,一对夫妻一个孩子。另一间房,是一对中年夫妇。最里面的一间,是最后进去的一对小夫妻,一共九位。”
 
185 日 内
废墟下,奉海和青云昏睡。
奉海醒紧张地推青云:“青云。”
勉强应声:“嗯。”半睁眼。
“青云,醒一醒。”
“我累,我只想睡。”
“不能再睡了。”
“醒着更难受。“
“听人说,人虚弱的时候,睡久了,会醒不过来的。”
“是吗?”惊怕,彻底醒了。
“我们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呢?”
“说出去以后,怎么办?”
“现在想到出去了,我们真会活着出去吗?”
“会的。”
“要是能活着出去,我,我一定很感激很感激救我们的人。”
“我也是,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我把我的钱全部给他。”
“出去了,今后还在乎什么生意呀,利润啊,什么都不在乎了。”
“要是碰上我上次要退件衣服。”
“那我不会再犹豫片刻,退,不打一个格楞。”
“是呀,只要活着,我们什么都不在乎了。”抱住奉海,“只在乎我们俩。”
 
186 日 外
有一段山路很危险,狭窄的路,两边是悬崖,要过还真要有点胆量。陈父看看左右,先走过去了,然后拾起一根长长的树枝伸过,给陈母母:“抓住它,壮壮胆。”
母亲抓了树枝,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接着是杜父,杜母,也同样这么过。
过后,杜父:“见到孩子们,要把我们的这些经历讲给他们听听。”
陈父:“他们听得进去吗?”
杜母:“听不进也得听。我女儿胆子小得像老鼠,家里飞进一只苍蝇都要大惊小怪,这次碰上地震,大概要吓破她的胆了。”
陈母:“我儿子平日里嫌我烧的菜不好吃,现在在那,能吃上什么。”
 
187 日 外
四人走下坡,能居高临下看风口镇全貌。在一块小平地上,还聚了一些人观望。
杜父:“先生,这就是风口小镇?”
“嗯。”
陈母:“房屋有倒塌的吗?”
“不多,都是些破房子。”
松口气。
杜母:“我们快去找到他们。”
四人快速往风口镇走去。
 
188 日 外
四人进小镇。
镇里面忙碌不堪,有分发食物的,有搭建帐篷的,有抬担架的,不时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杜父:“方世云,上哪去找他们?”
杜母上前问一位工作人员:“喂,同志,你们这儿,哪个宾馆最高档?”
“怎么,你们还想住宾馆?”
旁边一人:“团圆宾馆,塌了,”
陈母:“宾馆塌了?”紧张。
杜父:“在那儿?”
指点。
杜母:“快去快去。”一个人跑了起来。
陈母:“老头,会出事吗?”
“去了再说。”
 
189 日 外
四人兜兜转转,来到团圆宾馆救援现场。
杜母先走上:“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有人指尤经理。
尤:“什么事?”
陈母:“我们找人,找我们的儿子,找他们的女儿。”
杜父:“他们是到这儿来旅游的。”
“住哪了?”
杜母:“我们不清楚,所以我们来问。”
尤喊:“子娟。”
子娟跑过来。
“子娟,他们要打听,住酒店的客人中,有他们的家人吗?”
杜母:“你有旅客的名单吗?”
摇头:“但我能记住他们的相貌特征。”
陈父:“是一对小青年,男的姓陈。”
杜父:“女的姓杜。”
子娟:“男的个子高高的,女的白白嫩嫩的圆脸。”
陈母:“对呀对呀,他们在哪里?”
不说话了,望着尤。
尤:“怎么,埋在下面了?”
微微点头。
陈母:“啊,真的埋在下面了?”
杜父:“你能肯定?”
“他们说是从钦州来,原来住二楼的,可后来为了节省一百块钱,从二楼搬到了一楼。”
尤:“唉,真不走运,住二楼多好,都出来了。”
杜母:“他们真的被埋在了下面?”
点头。
陈父:“那你们准备怎么救援呢?”
陈母哭着说:“你们不能不管他们呀。”
“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看,三台机器在同时往下打。”
杜母:“那么,我们的女儿在下面,情况怎么样?”
陈母:“他们还活着吗?”
“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他们的。”
陈母问陈父:“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父看现场三把钻子:“哪把钻子钻下去,是我的儿子?”
子娟:“你儿子住在最靠里的一间。”
尤:“现在下面有四间房住人,可我们现在只有三把钻子。”
“这么说,还没轮到救我儿子?”
尤:“我们的原则,小孩老人优先。现在下面,两间有老人小孩,一间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的年龄都比你儿子大,”
杜母:“可他们也是一条命,一口气啊。”
“怎么办,僧多粥少。”
杜父:“你们应该同时都救。”
陈父:“钻子还有吗?”
旁边人:“指挥部里有,但都开不起来的。”
陈父:“我去看看。”
陈母:“对对,你去看看,你会干这活。”
四个人朝指挥部走。
 
190 日 内
指挥部在一个帐篷里。
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机械,其中有大冲击钻。
陈父蹲地挑拣了起来。
工作人员:“你要干啥?”
“我要用这去救人。”拿起一把冲击钻拍拍。
“坏了,用不了。”
“我来修。”
“你会修?”
陈母:“他会。”
杜父:“真能修好就好了。”
杜母:“小陈爸,这下就看你了。”
陈父用旁边的一些工具摆弄了起来,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也过来了。
 
191 日 内
废墟下。
青云:“奉海,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不说话有危险吗?”
睁开眼:“嗯,跟你说着说着,说了那么多不在乎,说得我睏了。”
“再说呀,还有什么不在乎?”
“还有,真要能出去,今后随便我妈做什么给我吃,我不在乎好吃不好吃了。你呢,还有什么不在乎?”
“真能出去,今后,衣服管它好看不好看,房间管它舒服不舒服,我都不在乎了。还有,身材管它匀称不匀称,只要好吃,我什么都吃。”
“啊,说到吃,我真的饿了,你呢?”
“是应该饿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还没吃过东西呢。”
“我还很渴。”
“怎么办呢?”
两人沉默了。
 
一会儿,奉海:“青云,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煤矿塌了,矿工们被埋在地底下,大概跟我们现在的感觉一样。”
“唉,一样的人间苦难很多很多,有被水淹的,被土埋的,被石头砸的,被重病折磨的。”
“可我们尝到过几种?”
“就这一次。”
 
192 日 内
指挥部帐篷里,陈父开动机器,真的好了。
陈母高兴:“啊,好了好了。”
杜父:“老陈,你真有两下。”
工作人员:“老师傅,你真会修,那么我们还有几把坏着呢。”
“对不起,小兄弟,我要先拿了这把去救人,是救我的儿子。”快步走出帐篷。
三个人跟上。
 
193 日 外
四人赶回宾馆救援现场,陈父马上找到子娟:“喂,小姑娘,我儿子的房间在哪?”
子娟在废墟上走了起来:“跟我来。”
四人紧跟。
来到废墟的另一头,子娟指:“就在这下面。”
陈父:“好。”开动机器,干了起来。
 
193 日 内
废墟下,两人又昏昏沉沉。
突然,上面传下突突的机器声。
奉海:“青云,上面有声音。”
睁开眼:“什么声音啊?”
“机器声,他们来救我们了。”
“谁来救,解放军吗?”
“或者是工人老师傅。”
“奉海,他们真能把我们救出去吗?”
奉海抱紧青云:“有希望了,有希望了,他们来了。”
“要是真能把我们救出去----”
“你又要说,把什么都给他们了。”
“可他们需要多长时间,搬掉压在我们上面的石头呢?”
“我们等着,保存体力,好,不说话了。”
 
194 日 外
地上,陈父凿开一大块水泥板,对着水泥板说:“嘿,这样的房子,咋会不坍?”
杜父过来:“怎么了?”
“房子怎么造的,水泥板里才夹了几根钢筋。”
陈母也凑过来:“你说他们偷工减料?”
陈父:“你看,周围的房,有几幢坍了?”
杜母:“孩子真要出事了,我们就去告他们。”
杜父站在废墟上,望着天,自己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画外音):“没事,钢筋少放点没事。五根也是放,十根也是放。房子盖完了,天知道里面放了几根。”
陈父用铁棒敲起一大块水泥,三个人合力要来搬走,但实在太重。
陈父扔了棍棒,也一起过来帮忙。
终于搬掉一大块水泥板,露出了一个深深的窟窿,父亲朝下大声喊:“陈奉海。”
杜母也过来:“杜青云。”
陈母:“奉海。”
杜父:“青云。”
 
195 日 内
声音传下,奉海推醒青云:“青云,上面有人喊我们了。”
又传下:“奉海。” ,“青云。”
青云:“啊,是我爸的声音。”
好像:“是我妈在喊我。”
两人激动。
青云:“啊,我的爸妈来了。”
奉海:“我的爸妈也来了。”
青云:“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两人努力地欲钻出去,但外面一片漆黑,磕磕碰碰,出不去。
奉海探出个头喊:“妈,是你们吗?”但因为人蜷缩着,发不出声。
 
196 日 外
地上,四人等着回音,周围的环境很嘈杂。
杜父问陈父:“下面有声音吗?”
陈父摇了摇头。
陈母又哭了起来。
杜母安慰:“别急别急,他们可能没听到。”
陈父:“打下去就有希望,我就不信老天饶不过他们。”
杜父:“对对,有希望,有希望。”
 
陈父又开动机器。
一会儿,窟窿增大,陈父可以走下去一步了,他不时扔出碎石,上面三个人接力传出去。
 
197 日 内
地下,青云:“他们来了,我能想象,要是我爸知道我被埋在这儿,他会急成什么样子。”
奉海:“我妈也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的。”
 
198 日 外
地上,陈父站在窟窿里,又往下大喊:“陈奉海,你在里面吗?”
 
199 日 内
声音传下,奉海:“是我爸的声音。”不顾一切从桌子下的小空间里往外钻,卯足了劲:“我们在。”
 
200 日 外
地上,这一次,陈父终于听到了:“有声音了,有声音了。”
陈母:“啊,下面真有声音了吗?”泣转喜。
陈父:“我再喊。”又朝下,“喂,你们是陈奉海,杜青云吗?”
杜母:“叫他们报名字。”
陈父朝下:“是的话,就说一声对。”
 
201 日 内
声音传下,狭小漆黑的空间里,青云也试着往外窜出身子,她用手摸到一个洞口,嘴贴着朝上大声:“我是杜青云,他是陈奉海,爸妈,你们快来救我们呀。”
 
202 日 外
地上,这一声很清晰,大家都听清楚了。
陈母拍起手来:“是的是的,是他们,是他们。”
杜母也兴奋地抓住杜父:“太好了,太好了。”
杜父眼眶也湿了。
陈父:“打下去,他们在下面。”又要开动机器。
陈母跟陈父:“你等一等,我再跟他们说一句话。”往下喊,“奉海,我和你爸,还有杜青云的爸妈一起来救你们了,你们等着,千万别急。”
 
203 日 内
地下,两人相拥。
青云:“多高兴的事啊。”
奉海:“出去后,我要把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上。”
青云:“永远记住,是我们的爸妈这么远跑来救我们的。”
 
204 日 外
地上,陈父又朝下打通了一点,他用力要搬动一大块板,但纹丝不动。他朝上喊:“把撬棒给我。”
上面,杜父马上拿撬棒来,传下。
陈父用力撬开一块板,露出一个更深的口子。
205 日 内
下面,终于有一束光下来,狭窄的空间里有光亮了。
奉海:“啊,有光了,有光了。”
青云:“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青云:“啊,你瘦了。”
奉海:“你也瘦了。”仔细看。
青云:“啊,别看了别看了,多难看的脸,又黑又脏,是不是?”
奉海:“我们像什么了,想在地狱里的魔鬼。”
“不,地狱里的英雄。”
这时,又传下杜母的声音:“你们俩现在需要什么?”
青云大声:“我们饿。”
奉海:“我们渴。”
 
206 日 外
地上,杜母趴洞口听:“我听到了,他们说饿了,渴了。”赶快爬起,“快快,我们去找些吃的来。”朝马路上跑。
陈母紧跟。
 
207 日 外
洞口,杜父拿撬杠站一边,陈父专心致志开挖。
这时,有几个人跑来:“喂,老师傅,帮个忙行吗?”
陈父:“帮什么忙?”
“借我们用一用你的钻子,我们打个洞,我们家的一条爱犬捆在屋子里了。”
陈父拍拍冲击钻大声:“我在救人。”
“我们只用一会儿,马上还给你。”
大声:“你们知道我在救谁吗?救我儿子。”
听到这句话,不少人都聚了过来。
有人问:“下面正是你儿子?”
“怎么不是,是我亲生的儿子,他叫陈奉海,我叫陈云生。”
 
208 日 内
地下,声音传下,奉海落下了眼泪。
青云见:“你为啥哭了?”
“上面的声音是我爸。”
“哦,是的,是你爸在跟人家说话呀。”
“青云,我从小长到今天,还从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向着别人说,他是我爸。哎,可今天,我听见他在上面这么大声地说,下面是我的儿子,我在救我的儿子。”
“所以,你觉得很愧疚,对吗?”
点点头。
青云:“其实,我也不常在人面前介绍我爸,还有我妈。倒是常听到我爸我妈跟人家说,她是我女儿。我爸还加油添醋的说我好。”
“青云,我们对得起爸妈吗?”
“是的,现在才感觉到,太亏他们了。”
又传下突出的机器声。
“你知道吗,这机器也是我爸在开。”
“你爸,不是救援人员?”
“我爸的工作就是开路挖地。过去,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是吗?所以,到现在我才知道。”
“过去,爸妈都不放在我们眼里。”
“可我们,却放在了他们的心上。”
“是他们心中的一颗明珠,而他们,落成我们眼中一根小草。”
 
209 日 外
忙碌的街上,杜母陈母快步。
见有人领了食物路过,杜母:“喂,大爷,你们这些东西哪来的?”
“前面救助站上发的。”
陈母:“救助站在哪?”
指点:“那儿。”
 
210 日 外
两人快速来到帐篷搭起的救助站,领的人不少。
杜母挤进人群:“同志,我们要领东西。”
“登记登记。”指着旁边登记信息的人堆。
一个人写完,陈母抢过笔,交杜母。
杜母:“你写吧。”
“你写你写,我写不好。”
杜母写完。
分发者问:“几位?”
杜母:“四位,不不,六位,上面四位,下面两位。”
“怎么还有下面?”
陈母:“我们两个孩子被困在下面了。”
“还没救出来?”
杜母:“救出来,倒好了,我们也不上这来了,把他们送医院去。”
“他们在下面,你们怎么把食物分给他们?”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会有办法的。”
分发者把一大包的饼干、面包、矿泉水给两人。
杜母看了看:“牛奶有吗?”
摇头:“没有,哪来牛奶。”
旁边一位:“现在还想喝牛奶?”
杜母冲着大喊:“不是我们要喝。”拎了东西匆匆走。
 
211 日 外
两人走在街上,杜母:“牛奶一定要的。”
“哪儿弄得到牛奶?”
看看旁边的店都已关门。
 
212 日 外
一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小超市,门半开。
两人要进去。
远远跑来一个妇女:“你们要干啥?”
杜母:“我们想买点牛奶。”
“商店不营业。”
“你是这儿的老板?”
点头:“是,不能进去。你们看,这房子还能进去吗?”
两人看,楼房有点歪了。
老板娘:“进去要出事的。本来该把门关上,可地震后,门也关不上了,所以,我只能自个儿在这守着。”
杜母:“放我们进去,我们要买牛奶去救人。”
“救人,救谁?”
陈母:“救我儿子,她女儿,他们都埋在地下了。”
“是吗?”
陈母:“我们不骗你的。”
“啊,那好那好,我陪你们进去拿牛奶。”马上带两人进。
 
213 日 内
里面地上,掉入了不少商品
老板娘边把商品踢一边,边往里走,到牛奶货架:“拿吧,随便你们拿多少。”
杜母:“我们付钱。”
两人往食物大包里塞了不少小盒牛奶。完了,杜母掏钱:“老板娘,能不能用信用卡?”
“什么信用卡,现在还能用什么信用卡。”
“那怎么付?”
“不要了,不要了,钱不要了。”
陈母:“我有我有。”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钱,“我们一共拿了你二十盒块,一百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你们快走吧,快走,救人要紧。”
 
214 日 外
两人合力,一人抓住大包的一个拎手,快步向团圆宾馆来。
 
215 日 外
宾馆救援现场,来了不少救援者,帮了搬抬石块。
陈父打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人下去了很多。他停下机器又朝下喊:“奉海,你们怎么样?”
 
216 日 内
清晰的声音传下,但两人显得越来越虚弱了,眼睛半睁半闭,想回答,却发不上声。
奉海微弱地说:“我们很累很累。
 
217 日 外
地上,陈父伏下身,竖耳细听,,但听不见回答,再喊:“奉海,你回答我一句,身体还行吗?”
 
218 日 内
地下,奉海咽下口水,拼命想回答,但喉咙里的声音已经哑了。
青云睁开了眼,上面又传下陈父的声音:“奉海,你们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好还是不好,哪怕回答我一个两个字也行。”
 
219 日 外
地上,人们焦急的等待着。
杜父也跳到窟窿里,头脚倒置朝下大喊:“青云,你们还好吗?我们等着你们回答呀。”
 
220 日 内
地下,青云鼓足了一股气,朝着有光的方向,伸过了一个头,大声:“我们渴极了。”
 
221 日 外
地上,杜父兴奋地跟大家说:“有声音,有声音,我女儿说他们渴极了。”
这时,杜母与陈母来了。
杜父跳出窟窿迎上:“你们拿什么来了?”
杜母:“他们现在需要什么?”
“有水吗?”
陈母:“有,有矿泉水。”
杜母:“现在要给他们喝牛奶。”
旁人:“对对,快把牛奶送下去。”
旁人:“有牛奶就好了,问题解决了。”
陈母朝着陈父:“快把牛奶送下去。”
“这怎么送?”
“往下扔呀。”
“扔到哪儿去?这窟窿不是笔直的。”
陈母:“那怎么办?”
杜母想了想:“去找根管子来,把管子放下去。”又跑了起来。
陈母:“一起去一起去。”又紧跟上。
 
222 日 外
两人又在街上东看西找。
街上的店都关闭大门,只有少数能透过玻璃见到里面的东西。两人不放过每个机会,但都很失望。
有个商店卷帘门没拉到底,被杜母发现,她跪地低下头想看一看里面的商品,却因缝隙实在太低看不到。
陈母:“看不到吗?”干脆整个人趴在肮脏的地上,扭头往里张望:“有管子,好像是洗衣机上的塑料管,行吗?”
“可以呀,可以呀。可怎么进去呢?”
“让我试试。”整个人贴着地,从狭窄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一会儿,从里面塞出一大卷塑料管。
杜母:“哦,这可以,这可以,太好了,太好了。”
陈母从里面钻出:“我还给他留了一百块钱呢。”
 
223 日 外
两人拿了一卷管子匆匆到现场。
大家称赞:“不错不错。”
杜父:“怎么送下去呢?”
陈父:“来,把管子给我。”
杜父递给陈父,陈父把管子往下伸。
 
224 日 内
(特写)管子在缝隙里穿行,但不时受阻。
 
225 日 外
陈父拉上又放下,有时还伸下手臂,扒开石缝,从另一个方向下去。不了,手被石头尖刺破流血。
他抽出手,被在旁的杜父看见:“小陈爸,你手破了?”
大家凑到窟窿口。
杜母:“上来上来,快上来。”
杜父:“去包扎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
杜母:“不行的,会被细菌感染的。”
陈母:“你上来,我用手绢替你包扎一下。”
杜父:“来,我换你。”硬是把陈父拉了上来。
 
226 日 内
地下,两人听着上面的对话。
青云:“你爸好像手破了,你妈要为他包扎。”
奉海含着泪,点着头:“我也听到了。青云,平时我好像从没这么静静的听过爸妈说话。”
“是呀,有时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嫌烦讨厌。”
“现在是不是感觉不一样了?”
“嗯,是不一样了。”
“我现在的感觉是,很希望听到他们多说几句。”
 
227 日 外
上面,陈母为父亲包扎好,陈父又跳下了窟窿,与杜父一起趴在洞口把管子慢慢放下。
杜父:“不知道能不能伸到他们身边?”
陈父喊:“奉海,我们把管子放下来,你们能抓住它吗?”
 
228 日 内
地下,奉海:“听到没有?我爸送管子下来了。”
青云:“在哪呢?”
“现在有光了,我们挤出去看看,我们到底离地面有多少距离?”
奉海艰难的从桌子底下爬出,在废墟的夹缝里,往外钻。有一道较大的缝隙,可见外面更大的空间,但就是人钻不出去。
从缝隙里,他看到了有根管子在晃动着,他想抓住,但又差一点。
他用力喊:“再下来一点。”
 
229 日 外
地上,杜父:“你听到了吗?”
陈父:“听到了,听到了,把管子再下去一点,再下去一点。”
 
230 日 内
地下,管子慢慢垂下来,奉海从缝隙里伸过手,终于抓住了管子的一头,把它拉到了身边。
 
231 日 外
地上,见下面有力量把管子拉下去了,杜父欣喜:“他们抓住了,他们抓住了。”
杜母:“快快快。”转身去拿来牛奶。
 
232 日 内
地下,奉海把管子塞进口里吮吸着:“啊,有牛奶了有牛奶了。”马上把管子塞进青云的嘴里:“有吗,有吗?”
点头,轻轻说:“有,有。”
 
233 日 外
地上,杜母小心慢慢的往管子里灌,陈母大声喊:“你们喝到了吗?”
 
234 日 内
地下,青云吐出管子,轻声说:“哎,太少了。”
奉海爬到缝隙口,朝上:“快一点,太少了。”
 
235 日 外
这一声,地上的人都听到了。
陈母打开一盒牛奶:“我这样来。”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大口,然后对着管子把牛奶一大口一大口地吐了进去。
 
236 日 内
地下,奉海喝着:“啊,多了多了。马上又把管子塞进青云的嘴里。
青云大口大口喝着牛奶:“真爽真爽。”精神也马上来了。
日外地上,杜母打开一盒学着喝了一大口,吐进管子。
两个人轮番作业。
不少人点着头称赞。
杜父掏出手机把它拍下来:“以后,给他们看看。”
罗镇长翘起大拇指:“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娘。”
尤经理朝下大喊:“两位听着,牛奶是你们的妈在喂你们。”
 
237 日 内
地下,青云:“你听见了吗?”
奉海:“听见了,说牛奶是妈在喂我们。”
青云:“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你会唱吗?”
点头:“等我们喝完牛奶,一起唱。”
 
238 日 外
上面,杜父:“我们再把饼干也传下去。”
杜母:“怎么传?”
陈父:“把一卷饼干绑在管子上,滑下去试试。”
陈母亲把一捆圆形袋装饼干捆绑在了橡皮管上,然后陈父抖动管子,饼干慢慢的顺着落下。
 
239 日 内
(特写)饼干贴着管子慢慢向下滑。
 
249 日 外
陈父朝下喊:“饼干下来了,接住。”
 
250 日 内
地下,青云通过缝隙看着外面,终于见饼干慢慢落下:“看到了看到了。”抓在手上,向上大喊,“谢谢你们。”
 
251 日 外
地上,杜父问:“我女儿说什么?”
陈父大声:“谢谢你们。”
杜母:“唉,我还从没听见她对着我们说过这几个字呢。”
陈父:“现在听到了吧。”
 
252 日 内
地下,两人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吃起饼干来。
奉海:“还从没觉得饼干有这么好吃。你呢?”
青云:“还用说。”
 
253 日 外
地上,陈父:“好了,他们吃饱喝足了,我也要快快工作了,快点把他们救上来。”开动机器。
 
254 日 内
地下,青云:“奉海,我们吃饱喝足了。我们一起把石板挪一挪,钻出去行吗?”
“但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没关系,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两人合力托起石板,缝隙越来越大。
奉海:“青云,你快钻出去。”
“你钻吧。”
“不,我撑住,你钻。”
奉海用力撑起石板,青云从扩大的缝隙里拼命往外钻,终于拉出了腿,来到一个较大的空间里。
青云:“奉海,好了,我撑住,你也钻过来。”
两人一边一个,又用力撑起石板。
奉海:“你屏住,我放了手,行吗?”
“行,你快点过来吧。”
奉海窜出半个身子,但这时,青云撑不住脱手了,石板重重压在了已经钻出半个身子的奉海背部。
奉海“哇”叫了一声。
青云:“啊,奉海,我实在托不住了呀,怎么办,怎么办呀?”
但不知哪来一股力,青云又拼命抬起了一点石板,奉海大叫一声,从石板下窜了过来。
青云抱住:“奉海,奉海,你怎么样了?”
奉海皱着眉,捂住胸口。
“胸口疼,是胸口疼吗?”去轻拍他的胸。
“哎哟哟,哎哟哟。”
“很疼很疼吗?
“嗯。”点头。
“那怎么办呢?”几乎要哭,“刚才,我实在-----”
“青云,你不是说,只要活着,其他什么都别管。”
点头:“是的,只要活着。他们马上会把我们救上去的。到时,叫医生帮你看。”
这时,机器声停,传下杜母的声音:“牛奶还要吗?”
青云大声:“不要了,你们快点把我们救上去。”
杜父的声音:“你们安心等着,快了。”
机器声又响起。
 
255 日 外
地上,又有一位工人扛了机器来增援。
罗镇长:“怎么,你们那完成了?”
工人:“人救出来了。”
“情况怎么样?”
“一个轻伤,一个重伤,重伤的,伤得还不轻呢。”
镇长:“好好,你快点帮忙,快把这下面两小青年救出来。当心,不能再伤了他们。”
两台机器同时操作了。
 
256 日 内
地下,奉海躺着,一动不动:“我大概跟我爸一样了。”
“怎么?”
“肋骨断了。几个月前,我爸肋骨断,我看他也是疼得一动也不能动。”
“他现在好了吗?”
“好了,可有时天气阴沉,他还会说伤口有点疼。”
“他今天不停地这么干,会不会又----”
“是的,应该叫他歇歇。”
“我来叫。”朝着洞口大声:“陈奉海爸。”
 
257 日 外
地上,陈父听到:“叫我干啥?”
(画外音)“奉海叫你别太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陈母听到:“他们叫你休息,现在你怎么可以休息。”
罗镇长:“孩子懂事了,他们能体谅你们了。”
杜父:“是啊,他们学会体谅父母了。”
杜母:“再不懂事,花岗岩脑袋了。”
陈父朝下面大喊:“我不能休息,我要快点把你们救上来。”
 
258 日 外
两台机器同时工作,进度很快,窟窿越来越大,越来越往下。
 
259 日 内
地下,两人抱在一起。
奉海:“青云,我们马上要胜利了。”
“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
“是我们的爸妈送给我们的。”
“出去以后,要让我们的爸妈,日子过得跟我们一样好。”
“一样过得快快乐乐。”
“老了,有我们陪伴。”
“病了,有我们照顾。”
这时,突然一亮,又有灰土落下,两人连忙往旁一躲。
传进陈父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就在身旁:“奉海,你在哪儿?”
青云马上从洞口往外看:“啊,爸,我看见你爸了。”喊,“奉海爸。”
 
260 日 内
外面,陈父站在洞口外朝里看:“你们在里面吗?我可看不见你们。”
青云:“我能看见你。”
奉海:“爸,我也看见你了。”
“好好,你们保护好自己。我来把最后一层石板凿开。”
 
261 日 外
地面上,陈母往下喊:“你看见他们了吗?”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只隔了一层板,”
陈母高兴的拍起手来:“好了好了,打通了打通了。”
杜父、杜母也露出了笑。
杜母:“这次全靠了你老公。”
“也靠你啊,带我一起去搞牛奶。”
旁人:“没有这些牛奶,麻烦可大了。”
陈母又向下大声:“当心点,最后了,别砸伤他们。”
杜父:“是的,不急,现在可慢慢来。”
“我知道,你们放心。”开动机器,小心地扩大口子。
 
262 日 内
终于,他见到了蜷缩在里面的两人:“奉海,我看到你们的,你们好吗?”
青云:“奉海受伤了。”
“伤在哪儿?”
“他说他可能肋骨断了。”
“是吗?”
奉海:“爸,没事,跟你一样,没事。”
263 日 内
洞口更大了,人可以进去了。
陈父:“小姑娘,你先出来。”
“不,让奉海先出来。”
“青云,你先上去,我慢慢来。”
“不,我帮着你慢慢来。”
陈父:“小姑娘,你出来啊,让我进去。”
“青云,你先出去,让我爸进来,他有力量扶着我。”
青云慢慢从洞口钻了出去,陈父叫她:“你上去。”
“不,我在这等着奉海出来。”
 
陈父钻了进去,到奉海跟前:“奉海。”
“爸。”紧紧抱住父亲,流下了眼泪。
“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捡回了一条命。”
“是你帮我捡的。爸,我对不起你。”哭得更伤心了。
“哎哎,现在还讲这话干啥。快上去,我帮你。”
陈父扶起奉海,慢慢地向洞口靠近。
到了洞口,奉海踩在了父亲的手掌上,一点点的往外挤出。
青云要帮忙。
奉海:“不,让我自己来。”
陈父:“你碰了他,可能他会疼。”
 
264 日 外
地面上,罗镇长:“快快,准备担架,准备担架,人马上上来了。”
 
265 日 内
奉海出来后,青云抱住他。
奉海:“快,快去拉我爸一把。”
但等青云去,陈父已经跳了出来。
陈父:“走吧,快上去。”
 
266 日 外
两人上去,父母们抱住了他们。
担架来了,青云:“我不需要担架。”
杜母:“那快把奉海送救护站。”
 
267 夜 内
医疗救护站。
帐篷里病人很多,医护人员忙得顾不过来。
奉海躺担架上,没医生来光顾,大家围着他。
青云:“我去叫医生。”冲向人堆。
陈母跟杜母说:“你女儿真能干。”
杜母:“现在这样,过去不是这样。过去,我跟她一起出去办事,哪有她冲在前的。”
杜父:“是变了,我都觉得好像不是原来我们的杜青云了。”
陈母:“都变了,我儿子也变得顾全起老头来了。”
陈父:“他们变了,我们也变一变,不要再把他们当小孩了。”
奉海在担架上:“爸妈,你们也改变改变,以后不要太算钱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
杜父:“是啊是啊,我们大家都改变改变,不要再守着那老一套了。”
杜母:“不要再认为他们什么都不行。”
 
这时,青云陪一位医生来:“就是他。”指着奉海,“医生,你快给他检查检查,他胸口疼。”
医生蹲下,按了按他胸口,奉海哇哇叫。
医生:“很像是肋骨骨折。”
陈父:“我说也是的。”
陈母:“有生命危险吗?”
“一般情况下,没有。现在还不能做进一步检查,我们的机器设备还在安装调试当中。”
陈父:“我看这样吧,我们走。”
陈母:“哪去啊?”
“回去呀。”
陈母:“路通了吗?”
杜父:“听说路通了。”
青云:“你们的车在哪?”
杜母:“还在很远的地方呢。”
陈母:“我们走了好长时间才到这里的。”
奉海:“我们的车在这儿啊。”
青云:“对对对,我们有车,在宾馆附近的停车场。”
杜母:“地震了,损坏了吗?”
青云:“去看看。爸,你跟我去。”
杜母:“我也一起去,如果能开就好了。”
陈父:“谁还会开车呢?”
青云:“我妈也会开车的。”
 
三人走。
奉海躺担架上,父母站旁。
父亲蹲下:“儿子,还疼吗,”
“扛着过去。”
母亲也蹲下:“在下面,怕不怕?”
“怕,现在想想还后怕。不过,上来以后,心情很愉快。”
陈父:“死里逃生,还会不愉快吗?”
陈母:“奉海,你真出事了,爸妈也没法活了。”
陈父:“没出事啊,说这话。”
“我好运气,有你们保护,我好幸运。”
陈母:“今后,你一定要当心了。”
“大家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从今以后,我们不再分开了。我已经跟青云说好,不管我俩到哪,都跟你们在一起。”
陈父:“那怎么可能,她在钦州,我们在高源。”
“今后,如果我俩在钦州,就让你们也到钦州来。如果我俩在高源,就让她的爸妈到高源来,总之,我们跟你们不再分开了。”
陈母:“这可能吗?”
陈父:“再说了,再说了。”
 
青云回来:“奉海,我们的车没坏,我爸妈开了我们的车过去,一会儿,就把两辆车都开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
陈母:“太好了,太好了,亏着你妈也会开车。”
陈父:“那要麻烦你爸把我们送到高源了。”
“不,我们在钦州给奉海找一家好医院。”
陈母:“行吗?”
“可以。我爸妈说,请你们也都留在钦州。”
陈父 、陈母不知可否。
“奉海爸,奉海妈,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们在钦州,有一套空房。”
陈父:“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奉海,你说呢?”
奉海:爸妈,既然青云一家邀请你们一起去钦州,你们就接受邀请吧。”
“这事,我和爸妈都商量好的。”
陈母:“那谢谢你爸妈了。”
 
268 夜 外
两辆轿车在公路上疾驶。
 
269 夜 内
一辆上,杜父开,后排奉海靠在父亲肩上。
 
270 夜 内
一辆上,杜母开,青云陪着陈母。
 
271 日 内
高源县城奥特莱斯。
陈奉海与父亲、母亲走来。
奉海:“妈,你衣服有吗?”
“我有。婚礼上,我有一套新衣服没穿过,也很时髦时尚的。你爸没有,去给他买一套。”
陈父:“一般的。”
奉海:“爸,别再一般了,好一点的。”
陈母:“你要穿上,去参加儿子婚礼的。福要金装,人要衣装。给我们家撑点体面吧。”
“爸,你也应该有套好衣服,我们家不是买不起。”
“好吧,听你们的。”
 
272 日 内
服装店里。
两人为父亲选衣服。
母亲:“这件好。”
父亲:“多少钱?”
奉海:“爸,别再问多少钱了,你自己喜欢吗?”
点头:“嗯,不错。”
“我去付钱。”拿了衣服走。
母亲:“奉海,我来付吧。”
“不,我来付,我还从没为爸买过一件衣服呢。”
母亲:“听见没有,儿子要孝敬你。”
“今后,我们的日子不差了。”
 
273 日 内
豪华的婚礼大厅。
门口,放了不少的新婚照,一旁,格外醒目的放了两张特殊的照片:两位母亲在废墟上,对着管子灌牛奶。
 
274 日 内
婚礼现场,宾客盈门。
双方父母并排站在台上,在婚礼曲中,奉海与青云,身穿婚服,走向父母,上台各自拥抱自己的父母。
而后,主持人:“下面,根据新人的要求,我们特意安排一个小节目,有宾客中擅长歌唱的三男三女,组成两个小合唱组,由新人们选了两首歌,一首献给他们的两位父亲,一首献给他们的两位母亲。他们将与合唱组一起唱。”
伴奏起,四位姑娘唱起了“母亲”这首歌:“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当唱到,“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两位新人上前紧紧抱住各自的母亲。
紧接着,四位男青年唱起了“父亲”这首歌:“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当唱到,“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尝了三分。”两位新人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父亲,“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再重复唱到,“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你却吃了十分。”奉海按捺不住激动,跪在了父亲的面前,“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
(全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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