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月

序幕

画面1 夜 公园里

华灯初上，昌河县城中心地带，公园里，广场上大爷大妈们扭着秧歌，另一边的体育场在夜间化身露天舞池，男男女女忘情的搂在一起。。。。。这里虽然比不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可也热闹非常。

镜头拉远

画面2  夜 县城郊区  

呼啸而过的火车行驶在铁路桥上，铁路桥下，是河滩地，漆黑的一片。一条人影晃动，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到桥下，然后往他头上倒上一些液体，点着了。。。。。。

画面淡出

出片头：海中月

场1 日 老周家里

老周和妻子坐在两张沙发上，茶几上是《离婚协议书》，一包剩的不多的红梅香烟和堆满烟头的午餐肉罐头盒子。

老周妻子坐在沙发上，对着男主冷冷的说：字我已经签了，丹丹以后跟着我，比跟你强！

老周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老周：你要跟那个二道贩子走，我不拦你，可丹丹你得给我留下。

妻子：留下跟着你受罪？你天天忙得不着家，你爸又是那么个身体，丹丹谁照顾？

老周：那个二道贩子能好好对丹丹？

妻子：别一口一个二道贩子，人家是正经人，贸易公司经理。你呢，多少年了，还是个小警察，全家指望你？

老周沉默。

良久，老周：下午我得出趟门，一会先去看丹丹和我爸。。。。。。

妻子怒道：丹丹已经去市里读初中了，寄宿学校XXXX，都半个月了，你这个爹当的。。。。。。

老周又沉默，然后签了字，走到门口，看了看妻子，出了家门。

场2日 警车内

警车在从县城开往XX村的路上，车内三人，老刑警队长王强，年轻警员小吴、浩子和老周。

老周和队长坐在后排。

老周愣了愣神，王队长用手背拍了下他肩膀：咋了，心不在焉的。

老周用手抹了下脸：这孙子真能躲啊！躲到永昌县来了！

王队长提高了嗓门：我说，都给我精神着点，据可靠线报，这小子躲在他舅家，咱们现在去，晚上动手，准能把他堵在屋里，把他给逮住，那几起盗窃案就有了眉目，咱们这几个月就没白忙活。

场3 傍晚 警车外

残阳如血，映照在疾驰的警车上，把警车照的血红血红的。

场4 夜 一平房内

“砰”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枪响。枪声过后，警员小吴从在外屋门处冲进里屋，嫌疑人和和浩子倒在血泊里，嫌疑人手里拿着枪，王队长保持射击姿势，枪口里冒着烟，老周也拿着手枪，满头大汗，还不停的颤抖，一直在颤抖。。。。。。

场5 若干年后

   日 河滩旁（案发现场）

徐队长对着看着尸体发愣的老周：嘿！看出什么来了？

老周：和月初那个案子很像，都是女的，也都是被勒死之后倒上汽油烧了。

徐队长不耐烦道：废话，这还用你说。

老周敢怒不敢言。

徐队长又问道：现场有留下有什么用的痕迹吗？

老周也没好气的答：够呛，今儿早上一场大雨，现场破坏的差不多了，这条道上晚上没人什么人，早上上班却有不少人走这条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不少人围观了。

远处几个围观群众对正在做笔录的小警察七嘴八舌。

“你是最早发现尸体的人吗？”

“不是，我是听到一个老头儿叫喊才停下来看的！”

“那老头呢？”

“那老头儿喊着杀人啦，一溜烟跑没影了！”

“警官，死的是男的女的啊，没穿衣服啊？”
“哎，警官，前阵子好像也有个女的被杀了，好像也没穿衣服吧？”。。。。。。

老周看了看徐队长。

徐队长向他摆手，要他上车，嘴里喊：发通告，安排人来认尸，俩人要是有关系，就并案。回去等法医报告，现场查不出什么了。

场6 日 刑警队内

徐队长领着一个年轻警官往二楼走。

徐队长：老周，老周！来，介绍下，这位是市局的孙警官。

孙警官中气十足：局里听说这儿出了连环杀人案，派我过来，协助破案！

徐队长看着老周，又对着小孙笑，笑得有些谄媚，说：什么协助啊，是指导，对不对，老周，啊，哈哈！

徐队长拍了拍老周肩膀说：我跟你说，孙警官是中国政法毕业的高材生，主修犯罪心理，这案子孙警官主抓，老周，你可得好好配合啊！

老周也点头打招呼，然后低头不语。

徐队长往楼下走说：呃，那个，孙警官啊。呆会吃完饭让老周给你介绍下案情，我下午有事还得出去，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老周啊，别客气！

老周很恭敬道：孙警官，我们中午出去吃吧！

小孙一本正经：不出去了，就在队里吃吧，吃完还得研究案子呢！

老周：哦，好的。

场7 日 刑警队2楼餐厅内

老周询问小孙饭菜是否可口。

小孙回答，我是奉命来破案的，吃住无所谓的。

老周先吃完，告诉小孙他先去办公室等他，要他慢慢吃，多吃点。

小孙一边吃，一边看案情卷宗。

旁边餐桌的警官在小声议论。

警员A对警员B问道：徐队长这次会把这么重要的连环杀人案交给老周和这个市里来的警察。很意外啊。

警员B解释道：这两起案件很蹊跷，相关联系人走访了个遍，也没有一点头绪，现在连情杀、仇杀都没法确定，更别提侦破了。到时候破不了案，还得由老周背锅呢。

警员A：老周这个倒霉蛋，虽然上次的枪击案是王队长替他背了锅，之后提前内退，可是老周还是越混越差，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一幅倒霉相，谁挨着他谁倒霉。

小孙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场8 日 刑警队办公室内

小孙对着正在打瞌睡的老周咳嗽了一声，老周惊醒。

小孙要老周带他去看看尸体，老周说第一具已经火化，但手里有法医验尸报告和相关照片，第二具尸体已经验完了，还放在法医那里，就在二楼尽头那件法医实验室。

场9日 刑警队法医实验室内

老周指着尸体在向小孙做着解释。“死者是被勒死的，案发时间是深夜，但那片河滩好像不是第一现场，因为县城不比市里，晚上也就城里热闹一些，县郊晚上都是一片漆黑，没人晚上回去那种地方的，倒是白天上班图路近，走那里。

小孙问凶手是怎么搬运尸体的。老周回答也许是自行车，也许是汽车，但案发现场被大雨破坏掉了，没法查。

小孙：第一名死者叫李丹，是在家附近被发现的？还是在楼道里？没有目击者吗？

老周：她家那一带正在搞拆迁，周围那几栋楼，没几户住人了，报案的是李丹的丈夫，说是她老婆下楼买菜，好久也没回来，他就下去找，就在旁边的门洞里发现尸体了，虽然头部被火烧的很严重，但从穿着，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老婆。

小孙：这钉子户当的，把命给当没了。

老周：这个案子呢是宋警官主抓的，她丈夫我们查了，没什么可疑。这女的在他们厂也算个小干部，平时生活也挺规律的，没得罪什么人，没查到有什么可疑线索。

小孙：这第二个呢？她们俩认识？

老周：认识，她叫张月梅，俩人是一起上的中专，也都在纺织厂工作，平时也经常在一起。

小孙：她结婚了吗？

老周：没，她和她父母一起住，他们厂保卫科的发现是她，就通知老太太，老头儿身体不好，老太太就没敢告诉女儿的事，自己过来认的尸，当场就昏过去了。

小孙：没可疑？

老周：没可疑，老太太说她一直都很听话，之前处过个男朋友，但是几个月前分手了，那男的现在人在北京呢，核实过，没可疑。

小孙：怪了，看来，还得往深了挖。

小孙看了看表：明天咱们去纺织厂走一趟。

场10 日 纺织厂院保卫科内

老周和小孙坐在保卫科屋内，万科长给老周点了颗红塔山，待要给小孙点，小孙说他不会抽烟，摆了摆手。

万科长对老周说：情况上次我去队里已经和徐队长说了，谁知道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会我带你们去找个人，情况她最了解。

老周和小孙在万科长的指引下，从长门进到办公室，纺织厂内几个女工走来走去。

一边走，一边走，老周一边问万科长，她们俩死后，厂里有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或者有没有什么人突然离开。

万科长：议论肯定是有，不过没啥特别的啊，也没听说谁辞职。

说完，他们进了厂办公室。

场11 日 纺织厂办公室内

万科长给老周和小孙倒了两杯茶说：李毓芬在我们厂主管组织工作，比较熟悉情况，一会她就过来。说完还扒着门口往外看。

小孙看了看杯子，没有喝，放下了。

老周喝了口水说：给你添麻烦了。

万科长：哪里话，死的是我们厂的人，二位警官才辛苦，早点破案，也省得我们厂这几百号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工风风火火进了屋，问：万科长，找我啥事啊。

万科长起身向她介绍：这是刑警队的孙警官和周警官。然后向他们介绍：二位警官，这就是李毓芬，负责我们厂组织工作，只要是我们厂的女工，就没她不认识的，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尽管问。

老周点上一根烟：两位死者在厂里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李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她们俩，一个是我们厂的会计，另一个是人事科的干事，平时她们几个上下班，包括中午吃饭，都在一起的，关系很好啊，听说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小孙：她们进厂多久了，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李：她们俩是一起进厂的，张月梅人挺热情的，不笑不说话，所以就做了宣传科的干事，大家对她印象挺好嘛，挺好的。李丹干的是会计，性格不声不响的，也没听说的罪过什么人啊。老周：张月梅一直没结婚吗，她的感情方面，你知道些什么？

李：警官，别看都是一个厂的，平时也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可这么隐私的问题，谁能知道呢，一个大姑娘家的，厂里之前倒是有几个小伙子追求过，可人家眼光高，哪能看上咱们这些人呢，您说是不是？

说完，李尴尬的看了看科长。然后被烟呛得剧烈的咳嗽，老周不好意思的掐了烟。

场12 日 纺织厂门口外

小孙先上了警车，老周正在往车的方向走，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围墙，围墙边上一人看到赶忙跑，老周喊了声“站住！”然后跑步追这个人。小孙见状也下车和老周一起追。

老周跑了一会和小孙说：你追，我抄近路堵他。小孙应了一声。追出四五百米，老周从旁边街道窜出来将这人扑到在路旁。

小孙赶到了，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两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老周喘了会气，揪住那人衣领：小五，看见我，你跑什么啊，啊？

小五还在喘：周哥，看你追我，我就跑了呗。

老周怒道：小五，看不出来啊，几年不见，你长本事了啊?连人都敢杀了啊，啊？

小五赶忙摇头摆手：不不不，周哥，你误会了，你知道我，我哪敢杀人啊。

老周气的啪啪扇了他两耳光：那你跑什么啊，王八蛋，累死老子了。

小五：我还以为你要问别的事呢。

老周又扇了他一个耳光：废话，你那毛病我又不是不知道，要只是厂里丢点铜料，搞点面纱，这种事用得着我来问你啊？

小五不吱声了。

老周歇了一会，点了两根三塔，然后递给他一根。

小五抽了口烟：周哥，你想知道什么？

老周瞪他：你小子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小五又吸了口烟，看了看老周，然后四下张望，把老周拉倒角落：周哥，可不是我有意瞒你，实在是不敢乱说。

老周看着他，不说话。

小孙就站在不远处喘着气，看着他们。

小五顿了顿，又说：前阵子和我们厂的司机宋胖子喝酒，这小子喝多了，透漏了几句，说是李丹死了之后，给张月梅和齐子明吓得够呛。我就问他，她们俩是好朋友，我知道，但是有齐子明什么事啊，他和她们认识吗,?宋胖子就不再说什么了。这种事，没有证据，实在不好乱说的，哥，你人好，遇事也挺照顾我的，上次要不是你帮我说清，厂里指定会开除我，兄弟我记得。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得啊，心里有数就行了。

老周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狠狠教育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干点什么不好，手脚干净点，不然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小五：是是是，周哥说得是。

小孙看了看老周，不再说什么。

场13 日 警车内

小孙：你想到什么了？

老周：受害者家属，恐怕还得再走访一遍。

小孙：还问？能问出什么来？

老周：不一样，这次知道了齐子明这条线，不愁问不出东西来。

小孙：还是我去找李丹老公？你去问老头老太太？

老周：嗯，这次不愁他们不说实话。

场14 傍晚 张月梅家里

老周敲门进屋。

老太诧异：警官，你们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吗？

老周：我是问过了，可是你该说的都说了吗？

老头子在里屋问：谁呀？

老太：哦，没事，查水表的。

老周：说说齐子明吧，她和你女儿什么关系。

老太太眼眶红晕，捂着嘴小声哭泣起来。

老周小声说：说吧，人都没了，案子现在没线索，你也不希望你女儿死不瞑目吧？

老太太止住哭声，看了看里屋，小声说：我姑娘倒是跟我提过，说齐子明骚扰过她，她没答应，还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我再问她，那混蛋没对她怎么样吧，她就不肯再对我说什么了。

老周拿笔记录着：你继续说！

老太太：警官，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姑娘绝对是正经人，在单位人见人夸也挺好，才不会瞧上那个二流子呢。仗着他老子是厂长，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老太太说罢，看了看老周正在记录她的话，于是央求老周别把这事传出去，不要让女儿死后清誉受损，说罢，又要哭。

老周安慰道，阿姨，放心，保密是我们的责任，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们要的只是线索，早点破案，也好告慰死者。

老太太点头。

场15 夜 县城公园内

时值深秋，夜里寒风已然有些刺骨，但依旧有男男女女在灯光下忘情共舞。

距离舞池不远的长椅上，老周坐着吸着烟，在思考着些什么。

舞池边上的先锋音响已经算是当时最豪华的配置了，音响中传来阵阵悠扬的旋律，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老周听到歌声，仿佛触电般身子一抖，手里的烟掉了，那沧桑的脸上竟然多了两道泪痕。

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一个女人，递给他一张纸巾。

老周愣住了。

场16 夜 小酒馆内

老周把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肖彤深情的看着他，又给他倒上了，不过没有倒满。

肖彤：慢点喝，几年不见，憔悴了不少啊！

老周想要点烟，但看了看她，又把烟放下了，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问：没想到会再见你，我以为你走了呢？

肖彤：走？去哪？

肖彤看了看自己杯里的酒，喝了一口说：那天以后，你就没再找过我，我也就随便找个人嫁了，我丈夫很疼我，可惜命不好，结婚不到两年出车祸死了，给我留下笔钱。我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只好开了家服装店，一个人混日子。

老周愧疚的看了看她，不做声。

肖彤看了他，整了整头发，略带娇羞的问：哎，刚才在公园哭的那么伤心，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啊！

老周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老周还要再喝酒，肖彤把他的杯子夺了下来：别再喝了，老板，埋单！

场17 夜 服装店内

店里很宽敞，四十平左右，架子上挂满了女装，花屏里插满香水百合，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墙壁上贴着几张女明星的时装照，相框里的艺术照确实形形色色的月亮造型。

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幅的彩照，照片里的肖彤一袭白衣，婀娜的漫步在大海中。

老周看的呆了。

肖彤：你一直说要带我去看大海，可没有一次说话算数的，我只好自己去了。

肖彤顿了顿，又自豪的问：怎样，我的店，月亮精品女装。

老周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难为你了。

说着好像醉酒，坐了下来。

肖彤：看你喝的，你什么量我还不知道吗，走，去我那，我给你泡杯茶去。。

说着关了灯，拉着老周往外走。

老周：我没醉，没事的，真的！

肖彤：我家又没别人，给你泡杯茶怎么了，看把你吓得，我又不会吃了你。

场18夜 肖彤家里

屋里装修的很温馨，也是一屋子香水百合的味道。肖彤给老周泡了杯茶，两个人坐了下来。老周没喝茶，站起身，来到床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月亮很圆。

肖彤从他身后走近，然后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他：在公园见到你哭的样子，我就想起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老周转过身，也抱住了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肖彤挣开了他，哭着问：你一句对不起就完啦？你说，你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我，究竟是为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

老周没有理她，走回客厅，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那个时候我和我老婆确实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离婚是迟早的事，不是这个原因。

肖彤跟着来到了客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周看了看她，眼神回避她的双眼：因为我的原因，把我的同事浩子害死了，虽然这个事没有人知道，可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人，王队是我的师傅，他为了我，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离开了刑警队。

肖彤：提前退休？

老周：背着处分退休，退休金少了一大块，和普通民警差不多，没过几年就中风了。还好发现的早，现在我照顾他。老爷子一世英名，就为了我，为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闹成现在这样。

老周越说越激动，说着开始扇自己嘴巴。

肖彤连忙拦下的手：别这样，别这样。说罢，拿着老周的手往自己脸上摸。

老周慌忙把手抽了回去，站起身：对不起，彤彤，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个好警察，对不起。

说着，老周往门口走。

肖彤也起身，深情的说：别走，好吗？

老周看了看她：最近发生两起命案没破呢，不排除连环杀手作案的可能，你一个人要小心，知道了吗？有事给我留言，我的号没变。

肖彤听完，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老周，快步走出了屋。

场19 夜 刑警队内

屋里的茶几上放着泡好的方便面，老周正在台灯下翻阅案卷，他看了一会，来到了黑板前，黑板上两个受害者的照片，，他咋下面画了两条线，两条线同时指着一个圈，他在圈里写下了名字：齐子明 ，然后在旁边画了个问号。喃喃自语。

场20日 刑警队内

早上上班时，小孙来到长椅边上，看了看正在睡觉的老周：嘿，周哥，醒醒，咋睡这了？

老周一咕噜身坐了起来，连忙塔拉着鞋，走到黑板旁，向小孙解释：与她们两个同时认识的还有他，齐子明，说着，敲了敲黑板。

小孙：什么情况，这小子干嘛的啊？

老周：你忘了那天吧咱俩累的够呛，那小子，小五，他告诉我说齐子明有嫌疑。

小孙想起来，笑了笑。

老周：游手好闲，谁让他老子是纺织厂厂长呢，给他在厂里总务处安排了个缺，三天两头见不着人。他爸是厂长，谁也不好管他。

小孙：对咱警察来说还有不好管的？一会咱俩见识见识去。

老周笑了。

场21 日 纺织厂总务科内

他们两个和总务科高科长坐在茶几旁，正在询问他齐子明的情况。

高科长说他工作认真负责，年轻有为，他嘴里的齐子明简直快成了青年道德模范了。

小孙轻蔑的看了看他：认真负责？哼！他人呢，怎么没看见？

高科长：哦，齐子明同志前阵子干活，不幸把腿弄伤了，经医院鉴定，好像伤到了骨头，得去市里大医院治疗。他是因公负伤的，是名好同志啊。

小孙不耐烦了：少废话，他人呢？

高科长支支吾吾。

小孙见状，看了看老周：走，问问他老子去。

说罢，和老周往里走。

高科长连忙起身，想拦可又不敢拦。就这么跟着他俩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没有关。

屋里传出声音：两位警官，请进吧，小高，你忙你的去吧。

高科长还在解释。

厂长：走吧！

高科长：诶！

场22日 纺织厂厂长办公室中

齐厂长把他们俩人让进屋里坐下。

小孙开门见山：你就是厂长齐东升，齐子明是你儿子吧？

齐东升点了点头。

小孙：你们厂的两名员工接连被杀，怀疑和你儿子有关系，请你配合我们，说吧，他现在在哪？

齐东升连忙摇头，冷汗直冒：不，不可能，警官，弄错了吧，我儿子我知道，他胆子很小的，他哪敢杀人啊？

老周解释：又没说是他杀的，只是和他有关系，我们需要当面向他确认，早点问明白，你不是也早点放心了吗？

齐东升放松了一些，然而又警惕的关上了门说：警官，我儿子现在市第五人民医院休养，前阵子把腿弄伤了，我怕他留下残疾，所以找个好医院，这带现在还没恢复呢，你要说他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承认，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无方，但是他万万没有胆子杀人啊。

说着，齐东升情绪激动。小孙和老周都劝：我们只是找他了解点情况，别担心。

齐东升忽然跪下声泪俱下：二位警官，求你们务必查清楚啊，还我儿子一个清白。他是万万不敢杀人的啊。

俩人好一顿劝解。

场23 日 纺织厂外警车里

老周看小孙正在发呆，问：走啊，向什么呢？

小孙看了看老周憔悴的面容，疲惫的眼神，说：下午我自己去吧，只是过去了解点情况，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况且这边不能没人。

老周迟疑了：你一个人行吗？让XX跟你一块去？

小孙：不用，就他那怂样，借他个胆子。

老周：虽然是去省里，可是咱和他们毕竟没打过交道。

小孙：想多了，想多了啊，就是找他问个话，和当地警察打个招呼就行了。

老周：也好，我回去再仔细查查她俩，我总觉得，我们还有忽略的地方。

小孙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周刚要下车，小孙叫住他，干嘛啊，不是叫你下车，一块走，送你回去我再去。

场24 日 县城职业高中办公室内

老周对着一名女老师问：XX和XX都是你的学生吧，你对她们两个印象深吗，仔细和我介绍下。

女老师露出难过的神色：我听说她们两个出事了，她们还那么年轻啊，怎么弄成这样？

女老师顿了顿：她们俩上学时关系就好，李丹是成绩最好的，张月梅虽然成绩一般，不过为人乖巧，很会讨人喜欢，和同学们的关系也不过。所以两个人一个是学委，一个是班长。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呢？

老周狐疑的问：一对？

女老师：哦，不是，警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俩人是最好的朋友，无法不谈的哪种。令人羡慕啊。

老周问：羡慕？准确的说是嫉妒吧？

女老师：哎，都是些年轻人，有些嫉妒是难免的，我们这的孩子们虽然平时也有打架斗殴的，都是些学机械和汽修男孩子嘛，争强好胜，免不了的。可是我们会计专业的这几个班，几乎都是女孩子，没听说谁和她俩有什么矛盾啊？

老周自言自语：那就是说，没什么可疑的？

女老师默不作声。

老周又问：她们俩是毕了业直接从学校去的纺织厂吗？

女老师赶忙摇了摇头：不不，纺织厂规模不小，是县里的龙头单位，就是放在市里也算是大企业了。这样的大企业不会直接来学校招聘的，通常都是全市甚至全省公开招聘。哦，一般的职高、中专，也会每年毕业时把对纺织厂有意向的毕业生的简历发过去作为参考。毕业这也关系到我们学校的就业率吗。

老周：哦？那她们俩的简历在里面吗？

女老师语气坚定的说：没有，他们俩毕业后就一起出去找工作了。

老周：你肯定吗？

女老师：我很肯定，因为我们学校会计专业，每一年的毕业生简历都是我整理的，我当然记得。他们毕业那一年，我还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去纺织厂试试，毕竟是大企业，凭她俩的能力，没准能混的不错。

老周：她们怎么说？

女老师显得无奈：她们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她们说一线的纺织工，肯定不会在我们这的会计系里找，中层的那些岗位，还有不少大学毕业生和他们竞争，像他们这种又没关系，学历又一般的，哪会有什么机会呢？

老周：是这样吗？

女老师：这种大企业是这样的，可是其他的单位也不是没有空缺，只要多试试，还是会有机会的，对吧？

老周：他们毕业以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女老师：联系的很少了，警官，你也知道，我们职高的老师不好当，相处三年，毕业之后不记恨我们就烧高香了，可不像大学老师那么受人待见。

老周：那你是怎么听说她们俩人出事的。

女老师：王晓丽说的，她和她俩的关系一直不错，毕业以后联系也没断，警官，有什么情况可以问他。

说着，女老师拿出传呼机，看了看说：喏，警官，她的电话是。。。。。。

场25 日 王晓丽的家中

老周和一个王晓丽坐在桌子旁。

看见王晓丽大着肚子，老周没有抽烟。

王晓丽眼圈红润，刚想哭，老周就递上纸巾。

老周：你可千万别激动，案子已经出了，就交给我们警方。

王晓丽点了点头。

老周：说说吧，你最后见她俩是什么时候？

王晓丽：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这怀孕八个月了，我还记得，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们还请我吃得大餐，就是新开的那家海鲜自助。可哪想到几个月里就发生这样的事。

说吧，王晓丽又哭了起来。

老周又是一顿劝。

老周拿起了本子问：哦，对，那个。她们两个毕业以后，她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王晓丽止住了哭声：嗯，我知道。她们毕业之后俩人一起租了个房子，然后开始找工作。

老周打断了他：租房子，她们不是和父母住一起吗？

王晓丽：她们说职高三年，住在一起习惯了，所以一时改不过来，俩人就合租了个小房子。

老周：你们不是关系好吗？你没和她俩一起住？

王晓丽略显羞涩：额，我家那口子，那个时候追我追得紧，我当时和他一起住。

老周：你去过那间房子吗？

王晓丽：一开始的时候去过一次，后来比较忙，就没再去过了，就在松江小区5号楼。

老周小心的问：你别误会啊，我是说，你觉得她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晓丽很诧异：什么关系？警官，你别逗了，李丹结婚的时候,张月梅替她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么说吧，又是同学，又是闺蜜，最好的朋友，好的，怎么说呢？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

老周难拿自语：自己的影子！

场26 夜 王强队长家里

老周正在厨房水池里洗葡萄，洗着洗着愣神了，果盆里的水都冒了出来。

一个女护工从里屋往外走，白了他一眼：没事我回去了啊！

老周放下葡萄擦了擦手，走出来，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给女的：莉姐，吃鱼对老爷子的病有好处，他也爱吃，平时多给他做。

莉姐兴高采烈的收下钱，满脸赔笑道：放心，有我在，保管伺候的老爷子精精神神的，明天就给他做，放心，啊，哈哈！

莉姐穿鞋走出屋子。

老周进里屋，看到瘦弱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一阵心酸。

老周麻利的给老人抱下轮椅，放到穿上，给老人擦身，一边擦一边说：来，擦擦，擦干净咱吃葡萄喽。

老人不配合，老周停下：你看你，人家莉姐，可又跟我告你状了啊，说你不听话，还把牛奶泼她一身。

老人嘴里嘟嘟囔囔：就泼她，洗脚水都是凉的，就泼她。

老周笑笑：老爷子诶，人家伺候你洗脚，你也闹，闹了半天，水可不是就凉了呗，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哈，改天我说她，啊！

老人冷静下来，老周扒了个葡萄，放进老人嘴里：甜吧？多吃点，你听话，我下回还给你买啊。

老人要吐籽，老周说：别吐，咽下去，大夫说葡萄籽对你这病最好，要我监督你多吃葡萄，连籽也得咽下去。听话，啊！

老人没吱声，转过头，把籽吐到了地上。

老周无奈：你看你！

老人：小子，最近你来得少了啊，咋了，碰到棘手的案子了？

老周色厉内荏：棘手，啥叫棘手？我是你教的，在我手里的案子，能有棘手的吗？

老人：德行，我可都听说了啊，连着死了俩女的，是不是这个事？

老周：行啊，电视上也没报啊，你这天天在家，咋知道的？

老人：还不是她，整天啥都和我叨咕。

老周笑了：还成，本来也没指望一个外人怎么尽心照顾，能陪你说说话，给你做做饭，就挺好，你呀，别老骂人家，给人家骂跑了，我这边还忙，咋整。

老人白了他一眼，不吱声了。

老周憋不住了：师傅，也没事，就是一时缕不出头绪来。

老人又吃了个葡萄，吐出籽。

老周：这怎么还吐呢？

老人：你小子跟我时间也不短了，咋还这么笨呢，找线索哪那么容易啊，浮在面上的不叫线索，你得深挖才行。可以的点都查到，千万别漏掉任何一个信息。

老周不吱声。

老人又吃了个葡萄，又想吐籽，老周瞪了他一眼，他给籽咽了。

老人：以前是咋教你的，一些案子一直查不出头绪，就把当地没破的案子，重新过一遍，不行就全省范围内的，八成会有点收获。

老周眼里放光，然后给老人按起了肩。

吃完葡萄，老人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电视是《新闻联播》，老周伺候老人洗脚。

老周：师傅，下个月王凯就从深圳回来了，用我去接他不？

老人不高兴：儿子，我没儿子，就那臭小子，他不是我儿子。

老周：你看，你咋又动气了，大夫不是说了不让你生气的吗？

老人喃喃自语：我没儿子，没儿子，我只有一个徒弟。

老周眼眶湿润了：我爸没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爷子，你放心，不管你咋样，我都管你。

场27清晨 王强队长家里

两个人在吃早餐，面包和牛奶

老周用最试了试碗里的牛奶说：不热了，喝吧。

老人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咋又没放糖。

老周笑了笑：快喝。

老周看了看老人，莫名心酸：师傅，你说，当初要是不为救我，你也不会成现在这样，我真没用。

老人放下碗：德行，你是我徒弟，不救你救谁。救你，顶多是我受处分，提前退休，至于警队那帮孙子的白眼风凉话，我都退休了，管那些呢。不救你，你这辈子别想再当警察了，弄不好还得进监狱，到时候你这辈子就毁了，懂吗？

老周沉默了。

此时，外屋传来开门声。

老周对老人说：师傅，你慢点吃，我去队里了。

老周穿上衣服往外走，回头和老人说：想吃啥和莉姐说，让她给你做，听话，啊！

老人不吱声。

老周和进来莉姐交代几句后，匆匆出门。

场28 日 当地派出所

老周给一个青年民警小吴点烟。

小吴看了看老周递来的烟，是根红塔山，说：周哥的大名我早在警校时就听过，刚来所里的时候，王队来所里办案子，还指导过我，论着，你还算是我大师兄呢，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周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深情，但很快恢复正常，问道：目前两件杀人案闹得满城风雨，案子还没什么头绪，愁人啊，不过听说这俩人在纺织厂上班前就在你们辖区住过。

小吴：哦，是吗？哪里啊？

老周；就在XX小区XX号楼，俩人一起住了一年多呢。这一片你最熟，你帮着回忆回忆，这小区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小吴做思考状，喃喃自语：松江小区，松江小区，等等啊，周哥，你先坐会，我去查查，好像有点印象。

说完，小吴往档案室小跑。

老周抽着烟，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一根烟的功夫，走廊尽头的档案室，小吴拿着一摞卷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冲档案室里说：宝贝，你可真厉害，太效率了，赶明儿请你吃饭啊！

“滚，没正形的！”档案室里传来女子骂骂咧咧的叫喊。

小吴一路小跑到老周面前，把一摞卷宗放到老周怀里，说：师兄，你还别说，还真有。

老周投来感谢的目光，俩人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周打开一边看，青年警官一边给他介绍：死者姓唐，名叫唐晓月，卫校刚毕业，在区里的一家小医院当护士。一个人租住在松江小区，上吊死的，死前有过性生活。就在院子里面的柳树下，隔天早上院里的大妈看到了尸体报的警。

老周打开案卷，看了看当时现场的照片，一阵心酸，她死的时候还是一身洁白的护士服，脖子上深深的勒痕，可以想象到一个花季少女的尸体被吊在树上吱吱呀呀被风吹了一宿，老周想到这，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小吴沏了两杯茶，递给老周一杯，自己又喝了口水，然后说：真的挺惨的，听说这丫头父母死的早，就剩下她和她哥俩兄妹相依为命，哥哥在城里打工，赚钱给妹妹读书。

老周问：他哥？

小吴赶紧解释：他哥叫唐自力。案发的时候正在市里工地上干活呢。当他哥听到消息来认尸的时候，那场面，简直了，抱着妹妹的尸体就不撒手啊，我们好几个人一起上才把他拉开。

老周点了根烟，要递给小吴，小吴摆摆手：不抽了。

老周猛吸了一口：他当时说什么没有。

小吴无奈的说：他先是伤心的要死，又问我她妹妹为什么会自杀，还骂我们警察无能，最后，还赌咒发誓，要把害他妹妹的凶手碎尸万段。

老周：这丫头就没留下遗书什么的吗？

小吴在卷宗里找了一会，找出张照片，对老周说：喏，就是这个。

老周仔细的看了看照片，读了出来：哥哥，对不起，走到这一步，都是我自己不好，你不要为我难过，你要好好活下去。

老周又问：这下面是什么，是月亮吗？

小吴回答：我们看完之后都觉得就是月亮，是月亮在流泪。

老周：这案子是两年前的，后来怎么说。

小吴叹了口气：能怎么说，死因是自杀。把体内的精液样本送到省里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来，只好匆匆结案，就说丫头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了。

老周感叹：DNA数据库今年来才开始应用，数据不全，没有案底的人根本没法查，没有办法。对了，出租屋房东查了吗？

小吴：查了，没有可疑，那房东挺有钱的，不止这一套房子，他按季度收房租，平时基本不去房子看。

看出老周又狐疑，小吴赶紧说：我知道他住哪，要不咱再去问问。

老周看了看他。。。。。。

场29 日 市第五人民医院骨科病房内

小孙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齐子明，又看了看手里的笔录。按他所说，他和两个受害人认识，平时也常见面，可是对于她们俩的死，自己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小孙转身出去，来到病房外面的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此时，呼机传来了响声。小孙一看号码，赶忙起身找电话。

。。。。。。

十分钟后，小孙怒气冲冲的闯进病房。

齐子明被他瞎傻了。

小孙揪住他的脖领子，吼道：狗东西，敢骗警察啊，这回我看你死不死？

齐子明被他吓得够呛，任然强装镇定：警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小孙：听不懂是吗，给你点提示。唐晓月！

齐子明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泄了气。

小孙冷静下来：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自己想想清楚。

齐子明听了之后，犹豫了起来。

小孙怒道：唐晓月毕竟是自杀，而他们两个又不是你杀的，凶手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的命，你就这么一直躲，要躲到什么时候，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齐子明看了看他，眼里充满了无助：我说我说！我和她俩是朋友的饭局上认识的。她俩当时一个在货运站给人做出纳，另一个当时还没工作。我朋友当时答应给张月梅介绍工作，就把她俩介绍给我认识。

小孙冷冷问道：你和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齐子明自嘲：什么关系？警官，人家怎么能看得上我，当时李丹已经有男朋友了，张月梅虽然热情大方，给人感觉很外向，可是却从没拿正眼看过我，只当我是朋友

小孙：我不信你小子没什么手腕，你老子是国企厂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齐子明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很喜欢张月梅的，要是她能嫁给我，死了也值了。

小孙:后来呢？继续说

齐子明：后来？她一直和我保持朋友关系，直到。。。。。。

小孙：直到什么？

齐子明小声：直到她把唐晓月介绍给我。

小孙：唐晓月是张月梅介绍给你的？什么时候的事？

齐子明：就是我们认识一个月以后。那个时候张月梅还是没找到称心的工作，于是她就求我让我给她介绍工作，她要进纺织厂，还想当干部，还说把她朋友唐晓月介绍给我认识，在我面前把唐晓月这顿夸。

小孙：她俩是怎么认识唐晓月的？

齐子明：我问过她，可是她回答的很含混，后来我见过唐晓月之后，我又问了她，她才告诉我，她说唐晓月是卫校毕业生，在小医院里当护士，她也想在松江小区里住，可自己一个人租不起房子，正好碰到那个房东，房东见她是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就和她们商量，看看能不能大家住在一起。

小孙：你为了接近唐晓月，就答应她了？

齐子明：答应了啊，我也知道，人家不可能看得上我，不过介绍晓月给我认识，也算朋友一场，介绍她进纺织厂，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和我爸说，安排她进了厂里的总务科。

小孙：不是人事科吗？

齐子明：那是后来，我和晓月见过几次面，但是晓月可能是觉得我不是好人。

说到这，齐子明停下了。

小孙：继续说，你本来就不是好人。

齐子明：警官，你说得对。后来晓月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很苦恼，这时，可能是XX想更进一步吧，提出了要我把她调到宣传科，还要把李丹调进财务科。我说很烦，没心情。但是她说只要我帮她的忙，她就帮我吧晓月约出来，还能设局让我把晓月灌醉，等我吧生米煮成熟饭，晓月后悔也来不及。

小孙怒道：妈的！这么下三滥的招都能想出来，最毒妇人心。

齐子明：我也觉得她这么做挺不地道的，不过我真的很喜欢晓月，我也知道晓月无依无靠，心想着，一旦我和晓月结婚了，给他哥安排各好差事，不也是做好事吗，想到这，就答应了。

小孙忽地站起，揪住他的衣领，作势要打。

齐子明蜷缩在一起，求饶道：警官，我错了，我不是存心害晓月的，我是真心喜欢她，我没想到晓月性子会那么烈，后来弄成那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晓月的。

说罢，齐子明放声大哭。

场30 傍晚 抻面馆内

老周正坐在抻面馆里吃着面，忽然传呼机响了。老周看了一眼，忙又吃了几口，然后付钱离开。

电话那头的小孙和老周说：案子有进展了，我押着这小子，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抓唐晓月的哥哥，案子应该就是他干的。

老周撂下电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脚步轻快的往女主的时装店走去。

场31 傍晚 肖彤时装店内

老周推开门，见店里只有肖彤，边笑边喊道：老板娘，出来接客喽！

肖彤见了他，娇羞的，用拳怼老周胸口：要死啊你，叫隔壁听到，我这店还开不开啦？

肖彤见老周在笑，轻声问他：什么事啊，看把你高兴的。

老周做绅士状：女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肖彤眼里含泪，老周看了看手表尴尬道：亲爱的女士，你再不抓紧换衣服，舞就开始啦，还是老地方，月亮代表我的心。

肖彤擦了擦眼泪，笑着转身往试衣间走，边走边解衣服。

老周在服装店里走来走去。

忽然，老周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相框上，确切的说，是相框里的一首诗。

“当春天再来的时候，遗忘了的野百合花，仍然会在同一个山谷里生长，在羊齿的浓荫处，仍然会有昔日的馨香，可是，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和我们曾有过的欢乐和悲伤，而时光越去越远，终于，只剩下几首佚名的诗和一抹淡淡的斜阳。”

场32 夜 公园内舞池中

音响里播放的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夜色的掩护中，在周围男男女女的映衬下，老周把肖彤紧紧拥入怀里，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这里共舞的那个场景。一曲终了，老周在隐蔽的树下和肖彤共情激吻。

场33 夜 肖彤家里床上

老周在肖彤身上尽情释放着久别重逢的，猛烈如火的热情，诉说着离别的悲伤。

激情过后，两人躺在床上，肖彤依偎在老周怀里。

老周起身拿起了自己常抽的三塔，想了想又把烟扔回桌上，拿起外套，取出上衣兜里的红塔山，抽了起来。

肖彤问道：看你今天精神好多了，是不是和我又在一起了把你高兴的啊。

老周转过脸看着她，轻轻的捏了捏女主的脸。

老周又深吸了一口烟：案子有眉目了。

肖彤略显惊讶，冷冷道：抓到凶手了？

老周：还没，不过快了，一定是他没错的，不过什么人，自己相依为命得妹妹被人害死，都会那样做得吧。

肖彤默不作声，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肖彤：是我想多了，你还是从前那个你。心里只有案子，没有我。

老周笑了笑：你错了。警察我早就干够了，之前是为了我师父，我不能让老爷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案子破了，我就能立功，立了功，就能翻身了。

老周凑近肖彤的耳朵，小声说：这是我对我师父的承诺，男人之间的承诺，你懂吗？

肖彤转过身，抱紧了他，问道：等案子完了，请个假，带我去海边吧。

老周深情的所：一定，你不是一直向往大海吗，你说过，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每天一起看海。

肖彤流泪。

场34日 刑警队内

小孙撂下电话，对老周和几个刑警说：这小子今天一早就去工地了，可能是还不知道我们查到了他，大家做好准备，马上抓捕。

小孙又补充道：大家带着枪啊，毕竟身上两条人命呢，大家都小心点。

说完，小孙看了看老周。

老周把烟掐了，转身到柜子里取出了手枪，擦了又擦，看了又看。

场35 日 县建筑工地内

小孙、老周以及七八个年轻警员来到了建筑工地询问情况，现场施工负责人看到警察，还在向警察解释这些工人都是临时从劳务市场招的散工，自己公司没有牵扯任何刑事案件。在得知唐自立此时正在楼上给架子绑钢筋，警员们兵分两路，五个警员在楼下布控防止他逃跑，小孙和老周还有两个警察，和施工负责人上楼实施抓捕。

几个人上到7层楼的时候，负责人冒了个头，看了一眼，然后就退回楼梯，对警察们说：这层架子那人就是，戴着黄色破安全帽，穿着黄胶鞋、牛仔裤，正在拧钢筋那人就是他。

几个警察一齐上楼，两名警察悄悄的从两边封住了左、右两条通道，小孙和老周正在慢慢接近他。突然，唐自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身，发现两把枪对准了他。

唐自立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然后恶狠狠的说：该来的终究会来，反正那两个贱货已经被我杀了，我还把他们的头烧焦，因为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丑恶了，我妹妹那么信任她们，可会死她们却只是把她当成筹码。她们该死，丑陋歹毒的婊子。只是便宜了齐子明那个王八蛋，东躲西藏的一直找不到他。不过，这孙子早晚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孙吼道：少废话，唐自立，今天你跑不掉了，有话，回警队再说，现在，把手举起来。

唐自立沉默的举起了手。

小孙上前，拿出了手铐，就要拷他，说时迟那时快，唐自立照着小孙面门就是一拳，然后飞快保住小孙，扭打中，小孙的枪也脱了手。

唐自立歇斯底里道：你们这些臭警察，那姓齐的伤天害理，你们也不管，我为我妹妹报仇有什么错，今天咱们一块死，死也拉个臭警察垫背，啊，哈哈！

老周也慌了：松手，混蛋。块助手。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时之间没法瞄准。

眼看XX要拉着小孙一起坠楼，见小孙一膝盖顶到唐自立肚子上，俩人之间拉开距离。“啪”的一声，枪响了。唐自立胸口中枪，踉跄着从楼上摔了下去。小孙惊魂未定，他看了看老周，老周的眼神异常坚定，拿枪的手，丝毫未抖。

场36日 出租屋内

简陋的出租房内，供着唐晓月的灵位，奇怪的是，灵位上竟然不是唐晓月的黑白照片，而是一张彩色照，照片里唐晓月一袭白衣站在海中，她笑得很灿烂。旁边的花瓶里还有新鲜的百合花。灵位前面是条精致的项链，是水晶的。

老周仔细看了看项链，椭圆形的金牌被包裹在水晶里。金牌上好像有字，老周试着辨认：当春天再来的时候，遗忘了的野百合花，仍然会在同一个山谷里生长，在羊齿的浓荫处，仍然会有昔日的馨香。

老周愣了愣神。

小孙看着房子里的墙上贴着两名受害者人的照片，还有用笔写的字，包括两个人的家庭住址，日常习惯，边上还有张齐子明的照片，那照片上画满了红色的叉叉。

老周自言自语：这小子怎么查这么清楚？

小孙没理会，却长出一口气：这小子真的太疯狂了，大哥，要不是你，我可就。。。

老周笑了笑：说什么呢，孙警官，孙督查，还有的是大案要案等着你破呢。

小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老周上衣兜里拿出红塔山，给他点上，递给他，颤抖着说：周哥，谢谢！

场37 日 市政府礼堂

大厅内，正在举行热烈的表彰大会。市警察局长主持大会，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轮到颁奖的时候，局长亲手把二等功的奖状颁给小孙和老周。小孙先做了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惹得让几位领导在台下窃窃私语，大家认为这个年轻有为的警官以后定会成长成警界精英的。

轮到老周讲话了，他略显激动，颤抖着说：谢谢各位领导，我想说得是，这个二等功，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一位老警察，他教会了我冷静坚强，告诉我做人要百折不挠，是他，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做一名好警察，谢谢。说完，对着台下神鞠一躬。会场顿时安静了，两秒钟过后，徐队长在台下大声鼓掌，紧接着，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

警察局长问道：很感人啊，这个警察是谁啊。

老周昂着头说：前昌河县刑警队长，也是我的师傅，王强。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老王啊，难怪，名师出高徒。之后又对着麦克大声说：名师出高徒。

会场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场38 夜 王强家里

老周推门进屋叫道：莉姐，我刚买的鲜鱼，你给炖上吧，咱晚上吃鱼。

见没人应答，推门来到里屋。

推开门，老周傻眼了，老爷子、莉姐，还有王凯都在屋里。桌上摆满了菜，鸡鸭鱼肉，十分丰盛。看到老周进屋，王凯搀扶着老爷子站了起来，老爷子情绪激动。

场39夜 王强家门口

老周要走，王凯追了出来，激动的哭着说：周哥，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爸，以前是我不懂事，净惹他老人家生气。。。。。。

老周拍了拍他肩膀：说啥呢，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啊，这不回来了吗，回来就好。有什么打算没有。

王凯：我想好了，本地不少企业都在招人，我就留在本地。我有大学文凭，又在深圳工作过，有工作经验，没问题的。

老周也很激动，又笑着拍了拍他：好啊，你爸身体不好，你也大了，这当儿子的肯定要多操心，没事，我又不走，有啥事跟哥说，放心，哥能帮上忙。

王凯挽留他到：哥，走啥啊，又不是没你的床。

老周：兄弟，之前一直没功夫，前阵子我又见到了肖彤，就是当时你差点改口叫嫂子那个。

王凯坏坏指着老周：你。。。嗯？什么情况？啥时候领嫂子过来啊。

老周穿上鞋，拍了下他的头说：睡你的觉得了，我走了啊。

场39 夜 肖彤服装店里

老周在服装店没扣溜达，看到两个女生从店里出来之后，推门进去。

老周故意大声喊：老板娘，都几点了呀，还不收啊？

肖彤娇嗔：死鬼，等我换衣服。

老周四处转转，他再次看到了相框里席慕容的诗。

当他把相框反过来时，看到背后竟然挂着一条项链，水晶包裹的金牌项链。

场40 日 工艺品店内

老板看了看老周手里的项链，唐晓月的那条。老板想了想，点了点头。

老周：想起来是什么人买的这条项链吗。

老板：我记得是个年轻的姑娘。

老周拿出唐晓月的照片交给老板辨认。

老板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她！

老周：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老板：这项链是专门定做的，而且不止一条，是两条，那天她来取项链的时候，是一个女人陪她一起来的。

老周：女人？

老板：对，女人，警官，一般都是年轻情侣来我们店定做首饰，她们比较特殊，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场41傍晚 公园舞池内

还没到舞会开始的时候，男男女女陆续往公园里来，开场子的男人在试音响。

音响里传来悠扬的歌声，熟悉的旋律：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老周愣神，走到远处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红塔山，眼神木然，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