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集体宿舍  清晨  内

石远方的房间里，黑暗中。

床头柜上，一只手伸过来摸寻手表，碰翻了柜边的玻璃杯。玻璃杯滚落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石远方惊醒起来，从床上欠身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杯，发愣片刻。他起床，拉开窗帘。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窗外是灰色的天空，一群鸽子从窗前的天空飞过。他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房间。

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杂志社的集体宿舍，分别住着石远方和邵文波。

石远方走进卫生间，在洗漱台前刷牙，突然嘴一咧，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抽出牙刷来看，白泡沫上有一些血迹。他随手将牙刷扔进了垃圾桶。

石远方内心独白：今天是怎么啦？撞鬼了？

石远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里面基本上是空的。又打开上面的橱柜，看见有还有几包方便面。他取下来两包，开始煮方便面。

石远方内心独白：菠菜这小子光吃不买，把家都吃空了。

餐厅，石远方从厨房出来，将一锅方便面端上餐桌。他手里拿着碗筷准备盛面条时，又放下，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前，用脚踢门。

石远方：波菜，你给我起来！

没有动静。

石远方用手拍门：菠菜，你也太会享福了！早饭都做好了，再不起床我拿去

喂狗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

邵文波闭着眼睛：石头，让我再睡一会儿，我昨晚两点才睡。

从门缝中能看见邵文波留一头长发。

石远方：这我不管，大礼拜天的，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无聊吧！

邵文波伸出一根手指头央求：就一个小时，你一直都很善良的，我请你吃

饭……

石远方推开门，一把将他拉出来。

石远方：请你个头啊！厨房里都空了，是不是轮到你采购了？你先把冰箱填

满。

邵文波无可奈何去到卫生间，马上传来很猛烈的尿尿声。

石远方坐回餐桌前吃面：菠菜，你能不能关上门，我这儿正吃饭呢！

邵文波画外音：石头，你是女人吗？还有，你别以为我没睡醒就什都不记得

了。我严重提醒你，上一次购物是我买的单，我买的单！

邵文波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坐在餐桌前，盛面条。

石远方：是吗？我怎么记得是我买的。那你还是请我吃饭吧！

邵文波：凭什么啊！你又没让我多睡会儿。一点都不厚道。

石远方：菠菜，你说昨晚两点才睡，是不是又去见征婚女友了？我发现我

们杂志上的征婚栏目，你可是每期必看的哟！

邵文波：不瞒你说，我确实去了。

石远方：怎么样？这次有希望吗？

邵文波摇头：不怎么样，感觉比小丹差远了。

石远方：怎么，你还记得小丹？

2  小丹宿舍  日  内

小丹在阳台上晾洗好的衣服。晾完后站在阳台边往外望。

宿舍在四楼，阳台外一棵大树，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小丹回到客厅，简单收拾一下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并没心思看电视，想了想，拿起了手机打电话。

小丹：绍平，你在哪里？

康绍平话筒音：我在家。

小丹：今天星期天，你过来坐坐嘛！你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好好商量

一下好吗？

3  集体宿舍  日  内

石远方与邵文波边吃边聊天。

邵文波怨气地：石头，小丹虽然是你的表妹，但我当你的面也敢说她。她真

的不聪明。放着好好的夫人不当，偏要去给康绍平当小三，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吧！

你那个同学康绍平除了是个副总外，哪一点比得上我？

石远方：哟！菠菜，你别那么死心眼啊！这事我还得劝你几句。你不就是在

小丹刚来的时候陪了她几天吗？你给她找到工作了吗？你帮她租房了吗？你一个小杂志社的穷记者有什么能耐？最后还不是人家康绍平帮的忙。

邵文波：可康绍平是有老婆的人，你就眼看着小丹往火坑里跳？还有点道德

观没有？

石远方：关我什么事？小丹那么大的人了，我管得了吗？再说了，谁叫你头

发留那么长？小丹说了看起来不男不女，还不卫生。

邵文波：什么不男不女！我这是艺术家的形象。

石远方：哟哟！别逗我了！你以为留个长头发就是艺术家了！不就是个摄影

记者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希望他们两搅在一起。康绍平就是一花心萝卜，我有时候特讨厌他。

邵文波：所以我特么不服气，总之比康绍平有才华吧！等我剪了头发再去找

小丹，看她还说什么。

石远方：算了吧！都大半年了，你怎么还在执迷不悟。星洲漂亮女人多的是。

邵文波突然地：小丹欠我的。

石远方没明白：什么？欠什么？

邵文波吃面，不再吭声。

4  康绍平家  日  内

宁玉不在，康绍平打电话。

康绍平：小丹，我现在不方便过去。你也知道，自从宁玉知道你怀孕后，成

天对我横眉冷眼的揪住不放，我都被吵晕了……

小丹话筒音：既然这样，你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你赶紧离啊！你们现在

又没孩子，离婚不是很简单么！

康绍平：是很简单。我离不离倒无所谓，可宁玉死活不同意啊！她说离婚可

以，一定要你先打掉孩子。

5  小丹宿舍  日  内

小丹打电话，吃惊地：啊？她真这么说？这么狠？

康绍平话筒音：她还说你狠呢！用怀孕威胁她。

小丹：我没有……

康绍平话筒音：小丹你听我的，先去把孩子做掉。之后怎么办，我们再慢慢

商量。总之我不会不管你的。

小丹：你让我再想想，你下午过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放下电话，她有点心神不安的样子。

6  大超市  日  内

石远方推着购物车，边走边挑选一些食品、日用品。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见了石远方，推着购物车迎面走过来。

石远方停住：宁玉？（他没注意到宁玉身后有一个男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宁玉：石远方。

石远方每见到长得娇小玲珑笑起来很甜的宁玉，心理都要暗暗骂康绍平你个狗日的，守着这么漂亮的老婆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简直是混蛋！

石远方点头：你怎么一个人逛超市？康绍平呢？

宁玉：他下午公司里有应酬。（见石远方看着她的购物车）我来买点水果，

去看望一个朋友。

宁玉的购物车里有苹果橙子、一小盒榴莲，还有两盒保健营养品，好像是乌鸡花旗参之类的。

宁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四下看看，又往石远方跟前凑了凑。

宁玉低声地：我正要找你，想问你一件。听说小丹怀孕了，是真的吗？

石远方：啊？这个、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我去找过小丹了。

宁玉：她是什么意思？

石远方闪烁其词：小丹太不像话，我劝她一定要把孩子拿掉。当然，我还会

继续做她工作的。

宁玉：我不是责怪你，你表妹太傻、太不像话！康绍平是不会离婚的。你帮

我再劝劝邵平，让他马上解决好小丹的事情。

石远方：好！我明天就去找他。

宁玉看看表，对他点下头，推车走了。

7  集体宿舍  日  内

石远方从厨房出来到客厅，看看墙上的钟，快5点了，拿出手机打电话。

石远方：小丹，你过来一起吃个晚饭吧！我买了红烧猪蹄，还有五香鸭掌，

都是你喜欢啃的。

小丹话筒音：表哥，我没空，你让菠菜陪你吧！

石远方：菠菜不在。再说这么好的东西，不想给他浪费。你在干嘛呢？是不

是家里有人？

8  小丹宿舍 日  内

小丹和康绍平刚滚完床单，还赖在床上。她在床上接电话。

小丹：是、是有个朋友在。

石远方话筒音：康绍平吧！

小丹：又管我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30多的人了，也不谈个女朋友。

好了，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说完关了电话）

9  集体宿舍  日  内

石远方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楞一下。

石远方：简直是目无兄长，好！好！我不管你的破事了，我也不是找不到人

陪我吃饭。（他又拨打电话）

石远方：阿慧，是我。

阿慧话筒音：石哥，有事吗？

石远方：你——还没吃晚饭吧！

阿慧话筒音：还没呢！才5点钟。

石远方：那你马上过来，我做了几个菜，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阿慧话筒音：太好了！——可是石哥，今晚不行，今晚我有约了。

石远方扫兴地：是吗？谁约了你？

阿慧话筒音：是我一个女同学过生日，她是我在星州唯一的同学。如果我不

去就没人陪她了，她会很孤单的。要不这样石哥，等吃完蛋糕我再过来好吗？

石远方感叹：不用了，你好好陪她过生日。你们小女孩在外面漂泊不容易！

替我祝他生日快乐。我改天再请你。

阿慧话筒音：好的！谢谢石哥，我也替她谢谢你。

打完电话，石远方正要进厨房，邵文波推门进来。

邵文波的马尾辫不见了，剪了个平头。

石远方盯着他看：我靠！你是菠菜吧！差点没认出来。你受什么刺激了？变成这模样？

邵文波不说话，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他的脸有点红，看样子喝过酒。

石远方：你怎么啦？

邵文波：没怎么啦！

石远方：没怎么啦怎么无精打采啦？

邵文波：我愿意。（说完进了卫生间）

石远方看着他的背影自语：肯定受了某种刺激。

10  小丹宿舍  夜  内

客厅里，小丹窝在沙发上打电话。

小丹：表哥，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呢？好没意思啊！

石远方话筒音：又怎么啦？你是说康绍平吧！

小丹：谁都一样。

石远方话筒音：康绍平下午去找你啦？

小丹：嗯，我们一起吃的晚饭。

石远方话筒音：你们不是不来往了吗？他又找你干什么？

小丹哈哈笑了两声：他也有紧张的时候，真好笑！他是不是很怕老婆？两

个人都逼着我流产。 

11  集体宿舍阳台  夜  外

夜空下，石远方在打电话

石远方：小丹，你看起来很聪明，其实是被聪明误。你趁早离开康绍平，哪至于有这么多的烦恼。我告诉你，康绍平和宁玉他们两是青梅竹马。康绍平读高二时宁玉读高一，两个人就好上了。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不要以为你怀了个孩子就能把他们拆开？丢掉幻想吧！

小丹话筒音：表哥，你不看看现在时代变化多块，人也一样，都是会变的。

石远方：有些会变，有些不会变。你不要那么固执己见。

小丹话筒音：我哪是固执！我跟宁玉接触过，感觉她是个好强的女人，是

个要面子的女人。康绍平跟我好，她内心一定受不了。我原来是想等他们分手的。

石远方：My god! 你居然是这种想法，真是死心眼！我问过康绍平，他根本

没有离婚的打算。宁玉也没有。康绍平坏就坏在这里，仗着自己长得帅，到处玩弄女孩的感情。你不要鬼迷心窍啊！

小丹话筒音：表哥你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石远方：别无选择是什么选择？

小丹话筒音：我要洗澡休息了！明天再聊。

石远方慢慢放下手机，站着没动。

城市的万家灯火。

12  小丹宿舍楼道  深夜  内

一对晚归的年轻男女来到楼梯口上楼回家。隐约的灯光下，男青年发现楼梯上不停地有水流下来。

男青年疑惑地：怎么这么多水啊！

女青年：是不是我们家忘了关水？

男青年：不会啊！

两人小心翼翼地踩着没水的地方往上走，最后发现水是从4楼A房门缝下

流出来的。他用力拍打着门。

男青年：屋里有人吗？喂！你们家漏水啦！

13  小丹宿舍  深夜  内

客厅里亮着灯，房间的地面上积满了水。

卫生间门口，水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出来。

卫生间里，淋浴花洒的水是开着的。赤身裸体的小丹俯伏在门后，她的一只手靠在门上，呈向上的姿势，她是想要打开卫生间的门。

镜头定格 推出片名 《最后一个嫌疑人》

14  街头  深夜  外

一辆120的急救车在街头鸣笛疾驶。

15  小丹宿舍  深夜  内

客厅、卫生间里，派出所的李警官和一位女警官在查看现场。小丹宿舍的女房东守在一旁。

女警官检查完小丹的身体，摇了摇头。她拉过一条浴巾盖在小丹身上。

16  医院抢救室门前  深夜  内

李警官独自等在寂静的门外，徘徊。

不一会儿，抢救室门开了，两个护士推着小丹的遗体出来、离去。一位医生跟在后面。

李警官：医生辛苦了！

医生：很遗憾，煤气中毒时间太长，送来时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李警官：确定是煤气中毒吗？

医生点头：死者的身体没有外部创伤，皮肤和嘴唇呈樱桃红色，是典型的

煤气中毒表现。你们通知死者家属吧。

李警官：还没找到死者家属。我先通知殡仪馆，明早把遗体拉走。

医生：真可惜啊！每年冬天，总有人煤气中毒意外死亡。

李警官：是啊！真可惜！

17  星洲街景  晨  外

天空有些阴沉，城市苏醒过来，开始充满活力。

来往的车流和行人。

18  新泰公司前台  日  内

大厅的背景墙上，贴着公司的全称标识：星洲市新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

石远方走进公司大门，前台小姐站了起来。

前台小姐：石先生是来找康副总吗？

石远方：他在吗？

前台小姐：他在开会。您看——

石远方：我在他办公室等，找他有事。

前台小姐：也行，您跟我来。

前台小姐带石远方往里走去。

19  康绍平办公室 日 内

前台小姐带石远方走进来，给他泡好一杯茶。

石远方：谢谢！

前台小姐：公司晨会一般10点结束，您在这儿稍等。

石远方看看表，快10点了。

前台小姐离去不久，康绍平推门进来。

康绍平：是你！

石远方：怎么我每次来你都在开会？

康绍平：最近会是多了点，公司有个投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负责的，头痛

啊！哎，你又来干什么？又是小丹的事？你烦不烦啊！我这儿忙着呢！

石远方：嘿！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不忙？要不是小丹是我妹，我根本就

不想管你的破事。

康绍平：小丹是你妹又怎么样？她都25了，你还想当监护人？

石远方：不用我管也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你的想法。否则我不走了。

康绍平看看表：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

20  茶楼卡座 日 内

石远方和康绍平互相看着，偶尔喝口茶。

石远方：昨天我碰见你老婆了，她要我再跟你谈谈。我还是那个意思，你要

么先把宁玉摆平，要么跟小丹一刀两断。我现在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

康绍平：你这是自寻烦恼。我早说过，你不了解情况，别管闲事。

石远方：康总啊！你我一点面子行不行？无论如何你要让小丹先把肚子里的

孩子拿掉，你不能把一个天真少女引诱成未婚妈妈吧！

康绍平：天真少女？远方，你这个表妹真的很天真吗？依我看，你对她的

了解还没有我多。小丹她太精明了，现在是她不愿意流产，我只差求她了。你应该去劝她，劝她别胡搅蛮缠，真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石远方：你想怎样|？她胡搅蛮缠？那你算什么？你既然不想负责任，就不

要整出孩子来啊！

康绍平：你凭良心说我对小丹怎样？你让我帮她找工作，我把她安排在我公

司里。事情没多少，工资比一般员工高。我给她租房，给她买衣服，陪她出去玩。我除了不能给她婚姻，该给的都给了，可是她却不满足。并且我今天实话告诉你，并不是我引诱的她。我们的事你并不知情。

石远方：怎么可能！难道是小丹主动的？

康绍平：你还别不信。小丹长得漂亮，一开始我是喜欢她。但她是你的表妹，我多少有顾忌，没敢打她的主意。后来、后来她就主动找我了……

21  回忆 半年前  康绍平办公室 日 内

小丹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小丹：康总，按你的要求又核对修改了一遍报告，不知行不行，你再看看。

康绍平接过报告：不用看了，已经改过了几遍。你还没吃饭吧！

小丹：我这就去吃饭。（欲离去）

康绍平：你等等！已经过了12点。你这也算是为公司加了班，我应该请你

吃午饭。

小丹高兴地：是公司的福利吗？

康绍平：就算是吧！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还不错！

小丹：那谢谢康总了！

22  回忆 半年前  餐馆  日 内

小丹在卫生间洗手台前收拾一番，她简单化了一下淡妆，感觉满意了，才出门去。

大堂里一张小台前，康绍平在点菜。小丹回到桌前坐下。

康绍平对服务员：就这样！再来一瓶啤酒。

服务员：好的！（离去）

康绍平给小丹倒茶，发现了她的变化，笑了。

康绍平：你怎么吃饭了还化妆？

小丹不好意思地：人家习惯了嘛！再说了，你那么帅，我要是不收拾一下

会不适应的。

康绍平：你们女人啊！真是越美越要美。

小丹：我漂亮吗？

康绍平：漂亮！听说你以前在一个什么艺术团体跳舞？

小丹：是星洲海洋大世界的表演中心，在那跳了几年。年纪大了跳不动了，

又不想回家乡，所以就来找我的表哥。

康绍平：男朋友呢？

小丹：男朋友？怎么说呢！还没出现吧！

康绍平：不会没有男人追你吧！还是你高瞻远瞩啊？

小丹微微一笑：都不是，我中学时就有男生追了。我表哥知道……

23  回忆  10年前 县城民居院门前院内  黄昏  外

石远方拎着个行李袋站在小院门前，他四下张望打量着。

远处，一个大男孩骑单车过来，后座上载着一个女孩。

单车在门前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女孩跳下车，两人说了几句话。大男孩在女孩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骑车离去。

女孩蹦跳着来到门前。

石远方犹豫地：你是小丹吧？

小丹：咦？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石远方：差点认不出来了。我是你表哥石远方。

小丹：石远方？表哥？——哦！我记得你。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

石远方望着远处：那个骑单车的男孩是谁？

小丹也张望：哪个男孩？

石远方：你要是不说，我去问姨妈吧！

小丹急了：别别别！他是我一同学，顺道送我回家的。

石远方：小丫头，你还骗我，关系不一般吧！

小丹：表哥，你可不许胡说啊！你要是胡说，我就不让你进我们家门。哎！

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石远方：我妈让我来的，哦，是你妈叫我来的……

两人边说边向门里走去。小丹一进院门就大声喊起来。

小丹：妈，表哥来了！

小丹妈闻声从房间里出来。

小丹妈：远方，你到了，我还想让小丹去接你的。

石远方：姨妈，小丹已经不认识我了。那年她和小彤去我们家玩的时候，才

这么一点高。（他手往下比了个不高的手势）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小丹妈：你也长成大小伙子了。

小丹：妈，表哥来我们家干嘛？

小丹妈：你明年就要高考，我和你爸担心你的成绩。你表哥的学习好，我

让他来帮你辅导提高一下。

小丹：啊？！——不要啦！

24  回忆  10年前 小丹家卧室  日  内

小丹苦着脸坐在桌前，桌上堆着些课本和试卷。石远方把一张写有数学题的草稿纸递给她。

石远方：小丹，你把这几道数学题做一下，我看看你是什么水平。

小丹看着题目：这么多啊！今天星期天耶！

石远方：知道，你抓紧点。

    小丹正要动笔，窗外突然传来了单车铃声，她马上站了起来。

石远方：怎么啦？

小丹：我、我出去一下。（马上用手捂着肚子）我去上厕所，马上就回来……

小丹溜了出去。石远方探头向窗外看，什么也没看见。他捧起一本数学书，看了一会儿又放下。

不一会儿，小丹回来了，坐回桌前。

石远方：小丹，你先别做题了，我们聊聊。

小丹：表哥，你怎么像个老师啊！那么严肃。

石远方：小丹，你长得很漂亮，肯定有男孩喜欢吧！

小丹：没有啦！也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石远方：别装了啊！其实这很正常，关键是你的态度。我刚才想了一下，如

果你不能把心收回来，如果你不想考上好大学，那我真辅导不了你。过两天我就回去。

小丹嘟噜着：我真害怕考大学……

石远方：怕也没用。有几句话我想告诉你，也是很多人的经验之谈吧！小丹，

高中呢只不过是一个水缸，那缸里能有几条鱼啊！大学才是一条河，你能遇到很多优秀的鱼。所以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走出去！

    小丹睁大眼睛想着。

25  回忆 半年前  餐馆大堂  日  内

康绍平和小丹两个人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

康绍平：后来你考上大学了吗？

小丹：没有。我有点笨，只读了职校。不过我走出来了。

康绍平：遇到了很多的鱼？

小丹一笑：鱼很多，优秀的少。（她大胆地看他）不过我现在遇上了一条优

秀的鱼。（她端起剩下的半杯啤酒）康总，谢谢你对我的关照。我不会喝酒，但

我还是要敬你。

两人碰一下杯子，把酒喝完。

康绍平：你不要那么客气！我和远方是大学同学，同一个宿舍的上下铺兄

弟，关系铁着呢！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妹。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小丹：真的吗！我还真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26  回忆 半年前  小丹之前宿舍  日  内

小丹和康绍平开门进来。一房一厅的房子。

康绍平四处打量：你就住这里？太简陋了！也不宽敞。不行！你得换一个房子。

小丹：刚上班时租房有点急。我这也是临时性的，以后再换。我给你泡茶。

康绍平：不喝茶了。你说哪里堵了？我看看。

小丹：是厨房的洗菜盆堵了。

小丹带康绍平进到厨房。洗菜盆里还残留一些水。康绍平上下看看。

康绍平：这个活应该找外面的维修工啊！我也没干过。

小丹：我一个女人在家里有点害怕找外人。要不然我还是去找别人修吧！

康绍平：既然来了我试试吧！有扳手吗？

小丹：我有个工具箱。

小丹拿来工具箱。康绍平撅着屁股开始在下面检查，然后拆排水弯道。

小丹把电风扇移过来对着他吹，然后又倒凉水又切西瓜。然后站在厨房门边出神地看着康绍平忙活。

水管终于通了，康绍平累出了一身汗。

康绍平：好啦！没想到我还有这本事。不过我看出来了……

小丹：看出什么？

康绍平：你不是个下厨房的女人。

小丹：总不能老吃外卖，偶尔我也做两个菜。（她递一条毛巾给他擦脸）你看你衣服都汗湿透了，要不冲个澡吧！

康绍平：行！还真是热。

康绍平进到卫生间后关上门，脱光衣服，打开花洒通快递淋着。

卫生间门外，小丹手里拿着条浴巾，心慌意乱，几经犹豫。

小丹：康总、给你浴巾——

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突然尖叫一声，她被康绍平拉了进去。门关上了，里面传出小丹欢快的叫声。

（回忆毕）

27  公共汽车里  日  外

石远方坐在大巴车上闭目养神。内心独白：现在我该怎么办？听康绍平的意思，我应该去劝小丹了，可我又怎么去回宁玉的话呢？我承认康绍平还是关照小丹的，或者为了小丹的幸福，我干脆劝康绍平离婚。他不是想要儿子吗？宁玉好几年了肚皮都没动静，说不定患有什么不育症。现在小丹既然怀上了，这正是个机会啊！虽然我对花心的康绍平当我的妹夫基本不满意，但总比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好啊！宁玉也是，明明知道老公在外面有了情人，并且还搞出了孩子，以她的身份和性格，怎么会容忍下去呢？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怎么就不愿离婚呢……唉——头痛！姨妈啊！我真是管不了你的女儿了，我没法管啊！

28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在电脑上查邮箱。阿慧拿着一些投稿信件和几份报纸敲门进来。

阿慧：石哥你回来了？这几天很少见你，忙什么呢？

阿慧将信件和报纸放在桌上，又去给石远方的茶杯续上热水。

石远方：是有点私事要处理。

阿慧：不好意思啊！昨晚没去陪你，我现在还遗憾呢！要不我今天请你吃火

锅吧！感谢你！

石远方：感谢我什么？

阿慧：是你把我招聘到杂志社的啊！不然的话我还在一家小公司打杂呢！

石远方：都半年了还提这事。再说是你的文章写得好，人也好。

阿慧：真的吗？

石远方：你是不是以前没听人夸过？这么高兴。

阿慧脸红了：没听你夸过。

石远方笑了：哦对了！昨晚你同学的生日过得好吗？

阿慧表情一变：不好！她说她很孤独，男朋友也吹了，工作又不如意，一

边吃蛋糕一边哭。我也陪着一起哭。

石远方：唉！你们这些女孩，最好是留在家乡，留在父母身边，何必在外面

漂着。

阿慧：大城市里机会多。还不是想拿青春博一下，有一个好未来。

石远方：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男朋友在北京，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呢？

阿慧：原来是在一起的。大学毕业后，我们有五个同学来到星州，现在只剩

下我和小欣——哦，就是我那个女同学了。其实我觉得去北京可能竞争更激烈，好在他已经站住脚了。

石远方拿起了桌上的晚报：那以后怎么办？长期不在一起总是不好。

阿慧：以后？没想那么远，顺其自然吧！（见石远方翻报纸）石哥你忙，我

还有事。

石远方：嗯，我们以后再聊。

阿慧离去后，石远方被报纸上的一条消息吸引住了——

昨天，我市梅园西村一单身女青年在家中洗澡时意外身亡。今天凌晨，有邻居发现该女青年房间内有水不停地向门外流出，敲门时无人应答，于是打110报警。警察进入房间后，发现女青年赤身倒在了卫生间，推测是因卫生间不通风导致煤气中毒而死亡……

石远方若有所思：梅园西村、单身女青年……

石远方突然一阵紧张，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无人接听。挂机，再拨打，还是无人接听。再挂机，继续拨打——

石远方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小丹把手机忘在了家里，也许手机放在

办公室人却离开了。祖宗！快接电话啊！，你要急死我啊……

    电话终于通了，里面有个男人“喂”了一声。

石远方：喂喂！小丹吗？

29  派出所办公室  日  内

李警官接电话。

李警官：你是谁？……哦，我是交警支队的李警官。我正要联系你。吴小丹

昨晚洗澡时煤气中毒发生意外，经医院抢救无效不幸去世，遗体已经送去殡仪馆了……

石远方喊叫的话筒音：你们弄错了吧！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李警官：没有错。梅园西村13栋2单元4楼A房。（拿着小丹的身份证看）

死者叫吴小丹。你是她的亲属，现在来派出所一趟，办一下手续。（放下电话，他又看一眼小丹的身份证）这么漂亮！可惜啊！

30  杂志社走廊  日  内

石远方匆匆地向外走去，迎面碰上了阿慧。

阿慧：石哥，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石远方脚步没停，没回答。

31  殡仪馆吊唁厅门前  日  外

一辆的士车疾驶过来，在门前停下。石远方从的士下来，急匆匆向门里走去。

32  殡仪馆吊唁厅  日  内

墙上挂着大幅的小丹遗像。几个小丹公司的员工正在布置吊唁会场。

大厅中央靠前端，鲜花簇拥着一副水晶棺。小丹静静地躺在里面。

石远方来到水晶棺前端详着小丹。她脸上化了点淡妆，还是那么漂亮，却多了一份安详，好像是睡着了。

石远方轻声地：小丹、小丹，我是表哥。你这是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今

天就躺在这里了，永远的离开我们了。你让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啊！这不会是

真的吧！你一定是睡着了。你起来啊……起来啊……

石远方哽咽着，他俯下身子想去触摸她的脸庞，手却碰到了冰凉的水晶棺。几滴泪水滴落了下来。

恍惚中，小丹抬起一只手来，要替他擦掉眼泪。石远方一惊，直起身来。眼前真的有一只手，手上拿着一片纸巾，一个女孩站在了他身旁。

石远方疑惑地：你是——

芸芸：我叫芸芸，以前在表演中心时，我和小丹是最好的朋友。你是小丹的

表哥吧！

石远方：对！我是石远方。我知道你，听小丹提到过你。

两人走到一旁。

芸芸：今早上我给小丹打电话，才知道她出了事。这真是太意外了！我一直

在难过，一直不敢相信以后再也见不到小丹了……呜呜——

石远方將纸巾还给她。

石远方：芸芸，如果小丹知道你来送她，一定会欣慰的。

芸芸擦泪。

石远方：小丹的父母明天就到。我这几天忙。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再见个面聊聊吧！

芸芸：好的。你也要节哀。

说话间，石远方无意发现坐在一个角落里的康绍平，正望着自己。

石远方：芸芸你等等，我现在有点事……（他向康绍平那边走去）

33  殡仪馆门前柏树下  日  外

石远方和康绍平面对面的站着。

康绍平：远方，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心里也非常难受。

石远方：你难受？你现在不是解脱了吗！

康绍平：话不能这样说，我对小丹毕竟是有感情的。当然，我也有对不住她

的地方，希望她去天堂后能原谅我……

石远方：原谅你？康绍平，我真他妈后悔！如果不把小丹介绍给你，她就不

会怀孕，她就不会死。如果你们昨天下午不在一起，她就会到我那儿去吃晚饭。吃完晚饭我就会送她回家。她就不会发生这个意外。

康绍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昨天下午是小丹要我过去的，说是再商量一下

我们的事。吃完饭我就走了。煤气中毒是意外事故。谁也料想不到啊！怎么能怪我呢！如果小丹早就同意做流产，也不会出意外。

石远方：康绍平，你居然还在责怪她！你还有没有良心！小丹一定是受不了

你的威逼而发生意外的。

康绍平：够了石远方！我威逼她？我一直是在苦苦求她，先流掉孩子，很多

事情以后好商量，可是，是她拿孩子威逼我啊！我都焦头烂额了！

石远方：你活该！你才焦头烂额，可小丹呢！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你却把她

弄死了。（忍不住一把揪住康绍平的衣服）你个王八蛋！你还我小丹来！

康绍平：你疯了！你想干嘛！你松手……

两人推搡起来。最后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柏树下。

34  城市远景  日暮时分  外

35  集体宿舍  日 内

石远方回到宿舍，看见邵文波呆坐在沙发上，有点意外。

石远方：你下午没去上班？

邵文波：我刚回来，心情不好。小丹的追悼会开完了吗？

石远方：开完了，人也烧完了。从此以后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又

问）你怎么不去参加追悼会？

邵文波：本来想去的，不想伤心。

石远方倒杯茶，也坐在沙发上。

邵文波：我刚才一直在回忆往事。小丹刚来琛州时，住在你的房间，你呢就

挤在我的房间。那时我们天天在一起，我陪她聊天、逛街、看电影、吃宵夜。慢慢的就喜欢上了。其实一开始就喜欢她。感觉对她有眼缘。

石远方：我看出来了，还劝过你，你们不合适。

邵文波：我不明白哪里不合适了？我，大学生，工作不差吧！长的也……当

然比不上那个什么康总，也算可以吧！以前谈女朋友，都是我挑剔女方，没想到居然被小丹看不上，她图什么呀！

石远方：你喜欢的只是她的漂亮吧！而漂亮女人都是心气很高的，她图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菠菜，就你我这样的条件的人，在我们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命中无时莫强求。送你这句话。

邵文波：要是她当初跟我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她是我现在为止真心喜欢

过的女人，既多情又无情。

石远方：你恨过她吗？

邵文波：恨不恨的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是遗憾，生命真是太脆弱，洗个

澡也能洗没了。

石远方：是啊！不过我有点奇怪，小丹天天都洗澡，怎么就在那一天发生煤气中毒了呢？

邵文波：倒霉呗！

石远思：不聊了！我还有事。（他站起来，去了自己房间）

36  梅园西村小区  夜  外

小区的树木长得挺茂盛，冬天也不落叶。

13栋楼在小区靠里面。

小区的人行道上很寂静，淡黄的灯光透过树叶稀稀拉拉地洒在地上。

石远方缩着脖子快步向前走着，来到了13栋2单元楼道口、上楼。    

37  小丹宿舍楼道  夜  内

2楼B房门外，石远方敲门，门开了。

女房东：你找谁？

石远思：你好！你是房东吧！我是四楼A房小丹的表哥。

女房东：哦！我见过你。

石远思：是这样，小丹不是刚去世吗！她父母委托我处理后事。我想去房间

看看，在你这儿拿个钥匙。

女房东：马上要过年了，你最好抓紧处理，赶紧搬走。

石远方：你放心，年前我一定搬完。房租我也照付。

女房东：嗯。你等着——（她拿来钥匙交给石远方）走的时候把钥匙还给我。

石远方一步步上到4楼，4楼楼道灯坏了，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

石远方在小丹房门前停了停，然后开门进了房间。

38  小丹宿舍  夜  内

石远方一只手摸索着在墙上找开关。就在这时，借着室外暗淡的灯光，他隐约看见阳台上悬着两条晃动的腿。

石远方惊问：谁？！

啪的一声，石远方打开了客厅的灯。他马上松了一口气，原来阳台上还晾着小丹的裤子和衣服，被风吹得不停地摇晃。

石远方来到阳台，收下衣裤。回到客厅，进到小丹的卧室。他将衣物放在床上，他留意到床上被子没有叠，显得很冷乱。（特写）

    石远方回到客厅，一切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茶几上摆着一杯茶，果盆里摆

着一些水果。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望着墙上小丹的照片发愣。慢慢的，他感觉照

片里的小丹动了起来，来到了他身旁……

39  回忆 元旦时  小丹宿舍  日  内

小丹和石远方面对面隔茶几坐下。

桌子上摆着几个餐厅外卖送来的菜，还有一瓶红酒。小丹举起酒杯和石远方碰杯。

小丹：表哥，元旦快乐！

石远方：元旦快乐！

两人把酒喝了。

石远方：好快啊！一年又过去了，又老了一岁。

小丹笑：还不老，才30出头。男人这个年龄是黄金时代。单身的话就是钻

石王老五。

石远方：呵呵，这么说我还是很紧俏的喽。

小丹：表哥，平时你老关心我，今天也该我关心关心你了。有件事我想不

明白，你一个大学生，工作不错，条件不差，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是不是太挑剔了啊？

石远方：唉！我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就别打听了。

小丹：那你就简单说说嘛！我是你妹，又不是外人。我要是了解了你的情况，

说不定还能给你帮上忙呢！”

石远方：帮我介绍女人？

小丹：我这儿还真有对象。我在演出中心时有一个好朋友，她叫芸芸，长得

比我还漂亮……

石远方打断道：你的朋友我不稀罕。

小丹：石远方！你好烦啊！

石远方：我是担心被美女看不上。

小丹：那说说你的情况吧！你要不说我不理你了啊！

石远方：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想了想）我呢也不是没谈过女朋友，还谈

过两个，第一个是我上大学时父母替我找的，个儿不高，小学老师。为了满足父母的心愿，我跟她见了两次面，没什么感觉，断了。其实严格说这个不算一次。

小丹：哦，我明白，你肯定要把人家姑娘睡了，才算是一次对吧！

石远方：你那个小脑袋瓜瞎想些什么呢！

小丹：好好！不瞎想。说第二个。

石远方：第二个叫彭敏儿——是个武汉姑娘，哦对了!她是宁玉介绍的，是

宁玉的同学。

小丹：啊？！

石远方：你别大惊小怪。我和康绍平宁玉是大学校友，宁玉低两届。我对

彭敏儿印象不错，她也对我满意。我们快谈婚论嫁了，可她有个条件，要求我结婚前调到武汉去。我那时在湖北一个小城市工作，离武汉三百多公里。我也想进军大武汉，便一趟又一趟地往武汉跑，结果两条腿都跑细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接受单位。我当时有点灰心，正好遇到了一个来星州发展的机会，星洲也是大城市啊！便想迂回一下，以后也劝彭敏儿来星州……

小丹：后来呢？

石远方：后来她不愿意离开家乡，再后来就慢慢断了联系，再再后来她就结

婚了。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关系空间相距三百里，时间相隔半年以上，都是靠不住的。这话绝对正确。

小丹：表哥你原来很可怜哟！

石远方：这年头，谁还不失恋几次。我现在反而不着急了，山高皇帝远，父母大人也不管我的事，我过得轻松自在。

小丹：可是你这个年龄的男人怎么离得开女人呢！你要不是我表哥的话，我就追你了。我有时候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石远方：不会吧？我还能入你的法眼？

小丹：嗯，以前不太了解，现在相处多了，我觉得你吧——还行！人很聪明，也很真诚，会关心照顾人。

石远方：原来我有这么好啊！你要不是我表妹的话——

小丹：怎样？

石远方：我也不敢碰你。

小丹：为什么啊！你故意气我？

石远方：也不是，我对漂亮女人天生有顾忌。

小丹：虚伪！表哥，我还是想给你牵线芸芸……

石远方：小丹，算了算了！我的事不着急，还是先说你的事吧。你最好离开

康绍平，离开新泰公司。如果工作不好找，我可以另找朋友帮忙。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把时间都耽搁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小丹：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在新泰公司了，我去了另一家投资公司。

并且宁玉直接来找过我……

石远方惊住了。

画面切换 新泰公司康绍平办公室  日  内

小丹推开办公室的们，马上愣住了。康绍平不在办公室，面对她的是宁玉。小丹不知所措：不是康总叫我吗？

宁玉：是我找你。

宁玉将目光透过镜片定定地审视小丹，看得小丹浑身不自在。

宁玉：你就是小丹！看样子也有26、7了吧！我还以为你很小呢！

小丹：我才25岁。

宁玉：矫情！你跟康绍平偷情的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天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

的，对你这样的女人讲道理没用。我只想警告你，我不会容忍别的女人插足我的家庭，也不会容忍老公的背叛。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如果你还要继续纠缠，那将来当怨妇后悔的一定是你。我今天就想要你一个态度。

小丹：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应该去管你老公啊！找我干什么？

宁玉：我现在要的是你的态度！听不懂吗！要不要我把外面的人都喊进来

给你做解释！

小丹委曲求全：如果康总同意，我可以不跟他再来往。

宁玉：那好！康绍平已经跟我表态不会再找你，并且他让你马上离开新泰公

司，你马上清东西走人！

宁玉走了，小丹愣在那里。

画面切回 小丹宿舍  夜  内

石远方捧着头还坐在沙发上。

小丹画外音：表哥、表哥——

石远方惊醒：啊！（抬起头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小丹。

石远方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转，然后来到卫生间门前，打开灯。

石远方眼前出现了一幅朦胧画面——

弥漫的水蒸气中，小丹淋浴着热水，舒服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她开始摇晃着头，身子，然后慢慢蹲下了。她喘气挣扎着向门边挪去，可手脚已不听使唤。就这样，她一只手向上弯曲地伸着，倒在了门后面。

画面消失。

石远方开始观察——

地上的水迹早已风干，北面的小窗子是关着的，窗子旁边的墙上有一个方孔装了排风扇，排风扇的插头直接插在了旁边的电源插座上。他走到热水器跟前，嗅了嗅下面的煤气管，没气味。又抬起头来看热水器，看北面关着的小窗户。窗口比较高，是从下面向上推开式的那种。

石远方内心独白：我记得元旦来吃饭时，窗户是开着的啊！怎么关上了？难

道前几天来寒流时，小丹自己关上的？可她不够高啊！并且我提醒过她，这种直排式热水器小心煤气中毒。她说有排风扇，又开着窗子不会有事的。这么说，她是不会关窗子的。——那么是谁关的窗呢？为什么要关上窗呢？是担心天气凉了卫生间里冷？还是有什么原因呢？还有，窗子是哪一天关的？小丹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如果关上窗子会出事的话，那么肯定是出事的当天关上的。出事的那天是1月10号，1月10号……

石远方退回到卫生间门口，按了一下排风扇的开关，排风扇没转动。他楞了一下。又反复按了几下开关，还是没反应。

石远方又来到排风扇下面，伸手去拔排风扇的插头。刚碰上插头，连接插头的电线便脱落了下来。他拾起电线看，不由啊了一声。电线顶端的铜线断口不齐，还闪着黄铜金属的光泽，看得出是一个新的断口。

石远方内心独白：这是被拉断的！

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石远方浑身一哆嗦。

石远方：不会是小丹回来了吧？

石远方回到客厅，轻手轻脚走到门后，他从猫眼里往外看去，暗淡的灯光里是一个披长发的女人身影。他打开门。

女房东：我要休息了，你把钥匙给我。

石远方松口气，掏出钥匙递给她。

40  公园湖边  日  外

石远方和芸芸在湖边走走停停。

石远方：芸芸对不起啊！昨天没陪你。

芸芸：没关系！小丹出了意外，你要处理好多事情。她有你这么一个表哥，

应该会放心走的。

石远方：我没保护好她啊！面对她爸妈时我特别内疚。这两天，两位老人哭

个不停，真担心他们的身体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刚把他们送走，免得在这里伤心。

芸芸：真像一场梦！前不久我和小丹还有个约定，我们约好今年留在星州过

春节，我和她一起过年……突然就见不到她了。

石远方：小丹虽然不在了，你以后有事了可以找我。你把我当表哥、当朋友

也行。

芸芸：好的。石大哥。

石远方：芸芸，你说你知道我，是听小丹介绍的吧！

芸芸：是，小丹经常提到你。

石远方：她说什么没有？

芸芸：——也没说什么，说你们以前的一些往事。

石远方：哦！失去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剩下的只是回忆。

芸芸：是啊！小丹性格率真，又那么漂亮，我们在表演中心时是非常要好的

朋友。我很喜欢她，很多男孩也喜欢她……唉！不说了。（她停住脚步）石大哥，

我要走了。有机会了你来海洋大世界看我们的表演。

石远方：好的！我送送你吧！

芸芸：不用了，我想自己走。再见！

石远方：再见！

    两人挥挥手。

石远方的目光从芸芸的背影移向天空。

天上白云朵朵。

石远方内心独白：小丹，你看见了吗？我和她不适合啊！

41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在审核一篇文章，圈圈点点之后，在文章上打了个大X，然后扔进旁边的一个框里。他又拿过一份稿件，看了几眼后，没心思了。

石远方内心独白：窗子关上了，排风扇的电线被拉断了，这里面有问题！难

道小丹的死是值得怀疑的？有一种可能，因为来过寒潮，窗子是小丹自己关的。她洗澡时习惯性的关了门，也忘了开排风扇，因此发生了煤气中毒的意外。还有一种可能，窗子不是小丹关的，她甚至不知道窗子被关上了，也不知道排风扇被破坏了。她像平时一样关门洗澡时，自然发生了煤气中毒。哪一种可能大呢？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是小丹太疏忽大意了。忘了关上了窗子，忘了开排风扇。也忘了开卫生间的门，这都说得过去。可是——排风扇的电线被拔掉了，这又作何解释呢？难道也是小丹自己拔的？不！这不可能！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了！有人在出事的当天进过小丹的卫生间，关上了窗子，拉断了排风扇电线，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小丹出事。这个人太险恶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42  小餐馆  黄昏  内

石远方和邵文波在吃晚餐。

邵文波：这个人肯定是康绍平啊！你想想，小丹的死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就

是他。他现在彻底无后顾之忧了。

石远方：我猜想也是。

邵文波：你不是说那天下午他去了小丹宿舍吗？你不是说他不想离婚吗？主

观客观上他都有嫌疑。我早就觉得他这人的人品有问题。没想到他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心太黑了。

石远方：可是我没有证据啊！仅仅是猜想。要不然我去找警察报案吧！

邵文波：找警察？（想了想）可能没用。警察都已经下了结论，是意外事

故。不会再为你的怀疑再去折腾，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石远方：那怎么办？明明发现这里面有鬼，我不能让小丹冤死啊！

邵文波：唉！还真不好办。石头，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不是你的能力能解

决的事情。要我说还是算了吧！你跟康总关系那么好，小丹又已经入土为安，眼下又马上要过年了，还是算了吧！大家图个安静。来，把酒喝了。

    两人又举杯碰一下。

43  集体宿舍  夜  内

房间里，石远方斜靠在床头，捧着一本书看。看没多久，他放下书闭眼想事。

内心独白：还是要去找一下康绍平……

他很快睡着了。

44  梦境  新泰公司康绍平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推门进来，却看见小丹正坐在康绍平的办公台前写字。

石远方惊奇地：小丹，你怎么在这里？你原来没有啊……

小丹：康总找我有事，我在等他。

石远方来到她身边，看见她在纸上写着几个8字。（特写）

康绍平推门进来，看见了石远方。

康绍平：远方你怎么来了？正好，我们出去办点事，你给我们开车吧！

石远方：去哪？

康绍平：上车我告诉你。

几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45  梦境  医院大楼门前  日  外

一辆小车开过来，在门前停下。康绍平和小丹下了车，向门里走去。

石远方坐在驾驶位上，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们来医院做什么？

46  梦境  医院走廊  日  内

走廊上空无一人，石远方到处寻找着。

突然传来了小丹的呼救声：表哥救我！表哥救我！

石远方拔腿向前奔跑去……

47  集体宿舍  夜  内

石远方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揉揉脸，定了定神。内心独白：是不是小丹托梦来了？她也知道自己是被害的？还是我潜意识里确信小丹就是被害的，借一个梦来印证自己的怀疑呢？

石远方打开手机，翻看着在小丹卫生间里拍下的照片。内心独白：我不迷信，但我现在确信小丹的死并不是偶然的意外。关上了的窗子，拉脱断的电源线，本身就是解释不了的疑点。我必须要查一查，让小丹的灵魂得到安息，也给我自己一个交待。

48  咖啡店  日  内

石远方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小圆桌前，他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然后望着窗外景色，陷入回忆中——

闪回  大学男生宿舍 日  内  

睡在上铺的石远方病了，额头上搭着一条毛巾。

康绍平从外面端着一碗热面条进来，手上一个小塑料袋里还有几盒药。他爬到上铺前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推他起来吃饭。

闪回  大学篮球场上 日  外

一群男生在篮球比赛。石远方和康绍平打了一个漂亮的配合得分。两人高兴地伸出手来拍一下庆贺。

球场边，宁玉和几个女生在为他们喝彩。

闪回  大学旁的小餐馆  日  内

石远方、康绍平、宁玉和彭敏儿四个人在吃火锅。

气氛欢快活跃……

画面切回咖啡店

康绍平走进咖啡店，来到石远方桌前，坐下。

康绍平：远方，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出来一趟。我真的很忙！

石远方：给你点了咖啡，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康绍平：自从小丹走后，我发现你神经有点不正常了。当然我能理解，这件

事对你的打击的确不小。

石远方：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这件事。你先看这个——

石远方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开，递给康绍平。

康绍平：是什么？

石远方：小丹卫生间里的照片。

康绍平一张张的看完：怎么啦？

石远方：小丹出事的那天，卫生间里的窗子被人关上了，排风扇的电源线被

人拉断了。这一切小丹并不知道，当她关着门去洗澡时，能不发生煤气中毒吗？因此，我发现小丹不是死于意外事故，而是死于——谋害！

康绍平：谋害？你是不是编故事编上瘾了？居然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石远方：那你帮我解释一下我刚才说的这些现象。

康绍平：——你能确定窗子不是小丹关的？电线不是自然脱落？

石远方：如果是她自己关的，她洗澡时就不会关门。

康绍平：她忘了。

石远方：那电线自然脱落为什么不掉下来，而是继续塞在插头里面？并且断

口不齐，痕迹很新？

康绍平：这个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我感觉没什么好怀疑的。

石远方：小丹出事的那天下午，你到过她宿舍吧！

康绍平：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石远方：你肯定是怀疑对象，因为只有你在现场，并且你有——动机。

康绍平：什么动机？石远方，你他妈神经病啊！还越说越来劲了！那好！我

倒想听听我是什么动机？我为什么要害小丹？

石远方：你别紧张啊！你的动机很明显。其实你并不想离婚，或者说宁玉不

跟你离婚，你们要是离婚事情倒简单了。宁玉天天逼你要小丹流产，小丹不愿意，

这使你很恼火，又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你在小丹的在卫生间里产生了一个

念头，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也是最无风险的，那就是让小丹煤气中毒，非

死即残。于是你把窗子关上了，又拔掉了排风扇电源线。结果正如你所愿……

康绍平听完呵呵笑了。

石远方：你笑什么？故作镇静？

康绍平：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吗？

石远方：我很认真！

康绍平想了想：这样吧！我也问问你。首先，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小丹被

害，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我。我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干嘛要铤而走险呢！

石远方：所以你用一个意外事故掩盖了真相。

康绍平：既便如此，宁玉已经知道了我和小丹的事情，并且知道小丹怀孕了，

也没提出跟我离婚。何况我也不怕离婚，为什么要去害小丹呢？小丹虽然怀孕，又没有逼我娶她。大不了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再做商量，我有必要去杀人吗？

石远方：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明白。

康绍平发火：明白你个头！我说过你不了解情况，你居然疑神疑鬼怀疑我。

我告诉你，事情随时都在变化，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下午小丹找我去，是

因为她说可以考虑流产……

画面切换 小丹宿舍  日  内

    康绍平坐在沙发上，小丹给他倒好一杯热茶。

小丹：宁玉不让你来找我，你就不管我了。你是不是怕她啊！

康绍平：怎么可能！我只是没心情跟他吵架，图个安静。

小丹：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怀孕她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她说了？

康绍平：没有，是她发现的。有一天你给我发了条微信，提到了怀孕的事。当时手机不在身边，结果被她看见了。好家伙！那一顿吵，她是气得七窍冒烟。我只好答应她，让你先流产了再说。

小丹：既然这样，我去找宁玉谈吧！我劝她离婚。

康绍平马上变了脸色：你别胡闹了行不行。为了你怀孕的事，多少人都不得安宁。别的不说，就说你表哥吧！对你是苦口婆心，难道不是为你好？跟你说多少次了，现在不能提离婚的事。我是出错方，离婚是要净身出户的。我成了穷光蛋，你还愿意找我吗？你生下这个孩子还有意义吗？（他站起来，欲离去）随你便吧！今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了！

    小丹从背后抱住了他。

小丹：绍平你不要生气好吗！我听你的、去把孩子做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康绍平转过身来，两个人默默看着。小丹又抱紧了他。

康绍平：真的想通了？

小丹：嗯，我明天就去医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康绍平放松了，两人抱着看着，忍不住亲吻起来……

画面切回  咖啡店  日  内  

石远方：你是说小丹同意做流产了？

康绍平：当时就是这个情况。我真的不想管了。我工作上还有一堆的烂事，真的没了耐心。

石远方：那天下午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康绍平：大约五点半左右吧！我们去外面吃的晚饭，晚饭后我就回去了。

石远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可窗子和电源线怎么解释？

康绍平：那是你的怀疑，跟我没关系。或者你去报案吧！折磨自己还不如折磨警察好玩。（他站起要走）我还有事，走了。

石远方：你走吧！等我找到了证据，还会找你的。

康绍平听到这话，马上又转回身来，用一根指头指着石远方。

康绍平：石远方，你他妈的得了神经病，难道也要把我搞成神经病吗？你要再对我疑神疑鬼，我不会对你客气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石远方望着他的背影：你是不是害怕了才这样装腔作势？尽管你说得头头是道，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49  杂志社编辑部一角  日  内

几个员工正在议论一张大照片，阿慧也在里面。

照片摆在桌上，照片里的女孩青春靓丽，发型也好看，摆的pose也好看，穿的是一条低腰裤。

女职员：其实吧！现在流行低腰裤，我们已经见怪不怪，问题是这个女孩的裤腰也太低了。

中年男：就是，人家女孩的低腰裤一般在肚脐下低个几公分，撑死了十公分，可这个女孩的裤腰……这样说吧，如果再往下低那么一点，就只剩下两条裤腿了，什么都遮不住。

邵文波：低一点又怎么样？低一点又怎么样？布兰尼不低吗？李玟不低吗？不是都挺美吗！

女员工：登这样的照片，容易使人产生与审美相反的不好的联想，从而破坏照片的整体美感。

邵文波：你们out了，这是一个性感的时代，你们要知道性感不是色情。现在裸照都能等，何况这个。你们看看这女孩子的腰，还有她的小腹她的胯，啧啧！如果不美的话谁敢亮出来？并且越是名女人越敢露。（他问女员工）你敢露吗？

    女员工直摇头

邵文波对阿慧：你呢？敢露吗？

阿慧连连摇头：我不敢。

邵文波：所以说你们不是名女人。我觉得这张照片可以做封面。保证可以吸引眼球，从而增加销量……

    阿慧悄悄离开了，邵文波的声音在他身后越来越远。

50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在审稿件，阿慧敲门进来，面带微笑。

石远方：你笑什么？

阿慧：刚才他们美编几个人在议论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穿着一条低腰裤。邵文波说得是天花乱坠。

石远方：不奇怪。他这个人有点个性独特，行为乖张。喜欢标新立异，冷不丁就冒出个古怪念头，脑洞够大的。

阿慧：他以前头发披肩，突然留个小平头，这个转变让人不明白。

石远方：还有呢，他把杂志社里的男女厕所牌子改成了“观瀑亭”和“听雨轩”，害得外面的人内急时还要进行智力测验，不知进那个门，偶尔还出错。后来他才加了个烟斗和高跟鞋的图案。

阿慧：原来是这么回事。

石远方：阿慧，你来的正好，有件事你帮我想一想。（他拿过一张信签纸，在纸上写了个8字）你看到这个8字会想到什么？抽象的具象的随便什么都行。

阿慧看着信纸：8字啊！发财的意思呗！

石远方：还有呢？

阿慧：还有——像个麻花。

石远方：还有吗？

阿慧：一下子想不出来了。这个重要吗？

石远方：没什么，我想着玩的。

    阿慧的手机接到一条微信，她打开看，上面显示：我们分手吧！她顿时脸色变了。

石远方：怎么啦？

阿慧：我有点事了。（急忙离去）

51  杂志社走廊一角  日  内

阿慧在这里不停地打电话。

52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夜  内

石远方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想心事。内心独白：我是希望这件事是康绍平干的？还是不希望呢？我除了能怀疑康绍平之外，还能怀疑谁呢？他说小丹同意去流产了，自然就不存在加害小丹的理由。情理上来讲这是对的，除非他说了假话。如果不是康绍平所为，那么还有一种情况，在小丹出事的那天下午，在康绍平之前，一定另有一个人也去了小丹的宿舍。这个人应该与小丹熟，两个人之间应该有过过节。这个人是谁呢？

石远方挠着头皮，继续想着：这也太难了！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啊！

53  街道  夜  外

这是一条商业街，商铺相连，霓虹闪烁。石远方在街头慢慢走着。

经过一家酒吧橱窗时，石远方无意间看见酒吧里有两个年轻女孩相对而坐，其中有一个是阿慧。桌子上摆着酒瓶和酒杯。

石远方来到酒吧门口，想要推门进去，又犹豫了。他转身离开。

54  酒吧  夜  内

阿慧和小欣在喝酒谈事，两个人的神情黯然。

阿慧：我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来就关机了。我给他发微信，他居然把我拉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着流泪了）我让你去问他的，你问了吗？

小欣：我给他打电话，刚开始他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两个人距离这么远，分别时间这么长，迟早是要分手的。后来我再打电话他也不接了。看来他是铁了心。

阿慧：这是什么理由啊！不行，我要去北京找他。当初他发过誓的，要把我接到北京去的。

小欣：发誓有什么用？发誓有时候就是欺骗。后来我向北京的另一个同学方明强打听，他说你男朋友被公司老板的女儿看上了。他要是不从，很可能就会失去这份工作。他只好屈服，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阿慧听后呆了一会儿，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抓起酒瓶倒酒。

小欣抢过酒瓶：你少喝点！

阿慧：我明白了！像我们这些人，爱情和面包不可兼得。

小欣：阿慧，这没什么！不就是失恋一回吗！有过失恋才不会软弱。你看看我的遭遇：比你要惨吧！我们必须要坚持，或许能找到幸福。

阿慧：你不知道，有一些往事，一想起来这里就痛。（她指指自己胸口）

小欣：我理解。来，先把眼泪擦了。（递给她纸巾）

55  阿慧单人宿舍  夜  内

阿慧和小欣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沉睡。

电视机没关，一个女歌手在唱歌——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56  建设局办公大楼

57  建设局办公室  日  内

宁玉在写材料时，手机来了电话。她看了看来电显示，面露微笑。

宁玉接电话：你终于愿意出来了，是下午到吗？……哦，真不巧，我下午有个会，不能去接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去接你的，还是个熟人……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把航班号发给我。……好的！晚上我给你接风，我们一会儿见。

    宁玉关了电话，想了想，用桌上的座机打电话。

宁玉：石远方，我是宁玉。

58  杂志社 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宁玉啊！我正想找你。

宁玉话筒音：噢？你先说。

石远方：还不是定杂志的事情，这不是到年头了吗！你们局今年能不能再订50本啊？

画面切换  建设局办公室  

宁玉：没问题，到时候你派个人来找我吧！

石远方话筒音：太好了！那谢谢啊！哦，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宁玉：我一个朋友下午到星州，我要开会走不开，康绍平也在陪客人，所以想请你帮我跑一趟机场。其实，她是我们校友，也是你的学妹，你去接也是应该的。

画面切回  石远方办公室

石远方：学妹？

宁玉话筒音：你还认识的。

59  机场上空  日  外

一架飞机轰鸣着徐徐降落。

60  机场候机楼  日  内

石远方盯着电子显示屏看着。不一会儿，手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

彭敏儿话筒音：你是石远方？

石远方：是我。你是——

彭敏儿话筒音：我是彭敏儿，我到了候机楼大厅的门口。

石远方：彭敏儿？你等我，我马上到。（说完向大厅门口快步走去）

一个穿短大衣的女人婷婷玉立的站在门口，看到石远方后，她微笑着伸出手来。石远方也笑着与她握握手。

石远方：宁玉就是不肯说来接谁，不过我已经猜到是你了。

彭敏儿：她怕说了以后你不愿意来接。

石远方：怎么可能！她要说了，我会带一束花来迎接你。

彭敏儿呵呵笑：真的吗……

石远方：必须的。（接过彭敏儿的行李箱，两人边说边向外面走去）

61  高速公路  日  外

一辆小车在疾驶。车身上印有《女人风采》的字样。

车内。

石远方：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五六年了吧！你还是那么漂亮。

彭敏儿一笑：我可是想过还会见到你的，因为我一定要来星州看看，这不就来了！你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石远方：哪是老样子，是样子老喽！岁月不饶人。

彭敏儿大笑起来：岁月不饶人也是不饶我们这些女人啊！哪会不饶你这样的男人。不过，你还真有跟以前不同的地方。

石远方：满脸沧桑？

彭敏儿：是成熟了很多。

石远方：意思一样，都是江湖上历练出来的，或者说人总是要成熟的。

彭敏儿：是的，时间过得真快！

62  沿江大道  日  外

行驶的小车内。

石远方：你还好吗？这次来是出差还是休假？

彭敏儿：我休假，宁玉一定要我来，说星州的冬天也不错。

石远方：是的。你还在银行上班？

彭敏儿：嗯。

石远方：你老公呢？

彭敏儿：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转了话题）我听说你还是单身，为什么不结婚？

石远方：没碰到合适的，大概是我的条件不好，你不也看不上吗？

彭敏儿用手打了他一下，娇嗔地：才不是呢！是你离开我的。

石远方笑了：我也是没办法，进不了武汉，老婆也失去了，命苦！

彭敏儿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年轻的时候真的不懂什么爱情，只有经过了婚姻才明白一些，可是时间却不会从头再来，所以结婚早了不一定是好事。（又说）星州好漂亮啊！冬天还是郁郁葱葱。

石远方：我喜欢这个城市。

63  酒楼包房  日  内

   石远方领彭敏儿走进包房。一见到宁玉，两人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拥抱在一起。

彭敏儿：我真羡慕你，还是这么苗条，一点也没变。你是怎样保养的？

宁玉叹一声：哪里有保养，都是累的愁的，一肚子的烦恼，怎么能胖起来！（又对石远方）彭敏儿离婚了，你知道吗？

彭敏儿赶紧去拉宁玉的手，意思让她别说。

石远方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住：啊！？为、为什么？

宁玉：反正是瞒不住的，是我特地叫她来散散心。但是我最近很忙，你有空多陪陪她吧！你们两个也不陌生。

彭敏儿：你们都要上班，我不用陪。我一个人可以到处走走，你们告诉我去哪里玩就行了。

石远方：哪天我陪你去看看南湖吧！

宁玉对彭敏儿笑：我说了嘛，石远方还是有点浪漫的，不过眼下不是浪漫的季节，湖边有点冷清哟！

彭敏儿：没关系！

几个人正说这话，康绍平进门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穿休闲装留一头长发的中年男人。

康绍平见到彭敏儿：彭敏儿你好啊！好久不见。

彭敏儿：康学长，还是那么帅！

康绍平：老了。（对大家介绍中年男人）这位是古大师，研究周易的，预测很灵。

石远方悄悄打量着古大师。

古大师额头上贴着一块创口贴。对大家含笑点头，眼神深邃。

宁玉：欢迎古大师！大家入座吧！（对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大家在餐桌前坐下来。

宁玉问康绍平：你们怎么才到？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康绍平：别说了，我们从龙平赶回来时，跟别人的车子发生了碰撞，还好不严重，没伤人。

石远方：古大师不是搞预测的吗？这种小事不好预测吧？

古大师：上车时我就看见司机黑口黑面的，知道有事情发生，本来不想坐车，但感觉问题不大，又要赶时间，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又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上酒。

宁玉端起酒杯：来，我们今天欢迎敏儿，也幸会古大师，先干一杯，我和敏儿随意。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宁玉：古大师，听说您观相预测挺准的，能帮我们也看看吗？你看看我的朋友敏儿怎么样？

古大师：各位都是吉像之人，（看着彭敏儿）你的气色不错，虽然眉宇间有一点淡淡的忧思，但都过去了，以后会很顺利的。

彭敏儿：真的吗？我一直觉得我平平淡淡的。

宁玉推推鼻梁上眼镜：古大师，你看看我怎么样？

古大师：你就不用看啦！心想事成，鸿运当头。

宁玉露出微笑：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古大师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康绍平：你们结婚几年了？

康绍平：六七年了吧！

古大师：当心七年之痒哟！开玩笑！开玩笑！

    宁玉慢慢收起了笑容。

石远方：古大师，看相片也可以吗？我想让你看看一个女孩的照片。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古大师：这个不行！那成吹牛了。

康绍平责怪地：石远方，小丹的事都过去了，你老是胡思乱想，搞得大家不愉快，你烦不烦啊！

石远方马上端起酒杯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表示歉意，敬古大师一杯。

两个人碰杯喝酒

彭敏儿用不解的眼神看石远方，石远方对她摇头。

宁玉：石远方，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小丹的作为不近情理，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但是她那么漂亮一个女孩，那么鲜活的一个生命，突然就没有了，我也感到很难过。我记得那天经过梅园西村时，好像看见了你的那个杂志社的同事，我以为你们在一起，想跟他打个招呼。可他剪了个平头，变化跟大。我又不敢认他……唉算了，不说了。

古大师：恕我直言，其实每个人生活中都有坎，都会遇到麻烦。我还是那句话，人情顺八方得利，天地顺四季皆宜。想明白一个顺字，很多忧愁是可以化解的。（对石远方）康总说的对，忧思过重，当心节外生枝。

康绍平：古大师，你别跟他们聊了，还是说说我们公司那件焦头烂额的事吧！你帮我出出主意，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事情会是什么结果？

古大师：积极的办法是诉讼打官司；消极的办法是赶紧处理现存的资产。不过无论怎样，项目不可能继续下去，结果不会太好……

康绍平和古大师在谈事情。

宁玉和彭敏儿在小声说话。

石远方独自坐在桌前发愣。内心独白：我很奇怪，我、康绍平、宁玉，我们这三个与小丹有着复杂关系的人，随着小丹的离去，又能平静地坐在一起吃饭了。康绍平和宁玉似乎已经捐弃前嫌，他们真的相安无事了吗？我原想请古大师帮我测一下小丹的事情，或许对我会有启发。这个古大师还真是有点玄乎，话不多，也不含糊，他对我说得那句节外生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出点什么？点拨我一下呢？

64  步行街  日  外

   宁玉陪彭敏儿逛步行街。

65  购物城  日  内

宁玉陪彭敏儿广购物城。

66  公路  日  外

一辆车身上印有“女人风采”的小车行驶着。路边就是南湖，一望无际。

67  湖边草地  日  外

石远方陪彭敏儿在湖边散步。

天空晴朗，游人不多。

彭敏儿望着湖面：南湖好大啊！

石远方：很有名气。

彭敏儿：谢谢你陪我来。

石远方：还是谢你的同学吧！她对你真好！

彭敏儿：你是说宁玉吗？

石远方：是的！一个相当能干的女人。

彭敏儿：那当然，她一直都很优秀。读大学时她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后来又是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她长得漂亮，追她的男孩很多，可她只跟康绍平好，真的很不容易。我很早就看出，她一定是当官的料。现在30岁不到，果然就当上了副处长。

石远方意外地：什么什么？当了副处长？什么时候的事啊？

彭敏儿：怎么你还不知道？就是最近的事，她竞争上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

石远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彭敏儿扬起了头，伸开双臂面对湖面。风姿绰约。

石远方与她并肩。两人走到一处沙地上。

彭敏儿弯腰抓了一把沙子，手握成个小拳头，看那些沙子纷纷扬扬地洒下。

彭敏儿：有些东西抓的越紧，漏的就越快。

石远方：除了时间。

彭敏儿：也是。不过我这次来，发现宁玉也很苦恼。康绍平婚姻出轨，小丹又是你的表妹，对她打击很大。她对我说，别看她表面上风风光光的，背地里经常偷偷地哭。她又不敢离婚，因为她处在竞争副处长的关键时期。还有，一个女人在少女时代就喜欢上的男人，的确是付出了真感情的，她下不了决心。

石远方：原来如此，我也猜测过，要是别的女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宁玉不离婚必定有原因。

彭敏儿：康绍平自以为宁玉不会离开他，不知道珍惜。我看他们的婚姻危险了。

石远方：他们现在不是和好了吗？

彭敏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大学还有一个同班同学也在星州。

石远方：哦？我怎么不知道？

彭敏儿：这个同学追宁玉很多年，从家乡追到了星州，现在还没死心。其实他的条件也不错，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一直没结婚。他说非宁玉不娶。我不知道他们好上了没有。

石远方：原来这样啊！康绍平还蒙在鼓里吧！

彭敏儿：康绍平自作自受。我以前对他的印象就一般，觉得他华而不实。现在看来这些还算不上大毛病。我有时真不理解你们男人，不管自己的老婆有多漂亮，总要在外面找女人。现在的婚姻真是太脆弱了！

石远方：我还没有这种体会。

彭敏儿：我对你说的这些你千万不要对康绍平说。我真劝不了他们，但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石远方：你放心，我跟你想法一样。

两个人在沙地上说说走走停停。

石远方：敏儿，我没想到你也离婚了，为什么啊？

彭敏儿：……

石远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彭敏儿：暂时没什么打算，经历过了一回，感觉生活就是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带大。

石远方试探地：如果有合适的对象你还考虑结婚吗？

彭敏儿：合适？（她摇头）我不知道，暂时不会吧！（她将双手抱在胸前）

石远方关切地：冷吗？

彭敏儿：有一点。

石远方犹豫着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彭敏儿离开他的胸膛。

彭敏儿：我们回吧！

68  杂志社办公区  日  内

阿慧在电脑上打完了一篇文章，检查一下后，点了打印键。然后起身来到一旁的打印机旁，文章已打印好，她又看了一遍。

69  街道  日  外

石远方开车回杂志社。内心独白：彭敏儿离婚了，我和她还能走到一起吗？这次与她久别重逢，感觉她的变化太大。经历了结婚、生子和离婚后，她淡然了，随和了。可面对她时我的内心却很平静，甚至都不能勾起初恋的美好回忆。我们终究没有缘分，错过了就只能放弃……

70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阿慧拿着一份稿件走进来，石远方不在。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话机打电话。

    阿慧：石哥，下午没见你，你在忙什么啊？

71  街道  日  外

行驶的小车内。

石远方接电话：哦！来了个老同学，我陪她转了转，现在在回杂志社的路上。

阿慧话筒音：是女同学吧！

石远方：你怎么知道？

画面切换 石远方办公室

阿慧：男同学你会这样用心陪吗？早让他自己逛去了。

石远方嘿嘿笑：阿慧啊！你太聪明了！太让人……喜欢了！

阿慧话筒音：不是聪明，是女人的直觉。我写了一遍文章，放在你办公台上，你帮我看看啊！

石远方：好。阿慧。你下班后没事吧！我想和你聊聊。杂志社旁边有一家重庆火锅店，我请你吃火锅。就这样啊！

不等阿慧回答，石远方关了手机。

小车向前开去。

72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阿慧放下电话，想着，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73  火锅店内  日  内

石远方和阿慧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相对而坐，两人边涮火锅边聊天。

石远方：冬天吃火锅好，热气腾腾的。

阿慧有心思：嗯，我也喜欢。 我们喝点酒吧！

石远方：你还能喝酒？

阿慧：我不能喝酒，今天想喝一点啤酒。

石远方：那好！我们就意思一下。

石远方找服务小姐要了瓶啤酒，倒好两杯，递一杯给阿慧。然后举起酒杯。石远方：祝你幸福！

阿慧：祝你——祝你什么好啊！ 快乐吧！

石远方：好！快乐也是幸福！幸福也是快乐！

两人碰杯、喝酒。

阿慧：石哥，你不是说想跟我聊聊吗？想聊什么？

石远方：嗯——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他往她碗里夹涮好的羊肉）

阿慧：现在只能打打杂，等转正后，我争取像你一样做个栏目编辑。

石远方：你的文字功底好，文章也写得好，做编辑完全没问题！

阿慧端起酒杯：谢谢你的鼓励！我敬你！（喝过酒）不过石哥，你不是想要跟我聊工作的吧！

石远方：不完全是。我发现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慧：没有啊！

石远方：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在一家酒吧喝酒了，好像你们还哭了。

阿慧神色一变：石哥、你、你也在那个酒吧？

石远方：没有。我只是经过，本来想进去的，后来不想打搅你们，就离开了。

阿慧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抓过酒瓶倒酒，被石远方拦住了。

阿慧：你让我再喝一点，喝了我才说得出来。

石远方想了想，给她倒上半杯。

阿慧喃喃地：我和男朋友是大学同学。大三暑假时，我们去张家界旅游，下山时我崴了脚，是他把我背下来的。他说他愿意一生背着我。大四我过生日，他去物流公司打工，挣钱送给我一部手机，他说十年内要送我笔记本、汽车和房子。毕业后我们来星州找工作，找了十几天，最困难时他给我买米粉，自己吃方便面；他给我买肉包子，自己吃馒头……

    阿慧的眼泪流了下来，石远方递给她一张纸巾。

阿慧：可就在那一天，他跟我分手了，把我拉黑了。理由是我们相隔太远，分别的时间太长。其实是有别的女人在追他。他那么善良的一个男人，肯定会有女人喜欢的。（自己喝酒）

石远方：那你怎么办？去北京找他去？

阿慧摇头：我想明白了，我没有能力挽回他，就只能放弃。石哥，生活中怎么有那么多的坎坷啊！读大学时，我们对未来、对工作、对爱情都充满美好的向往。可是一走进社会，一切都变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实真的太残酷！（她举着空杯子）我还想喝一点。

石远方：没有了，你不能再喝了！

阿慧：再要一瓶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伸手喊服务员）

石远方：我一直以为你生活的很好，无忧无虑的，没想到内心也有痛苦。

阿慧：你还记得我那个女同学吧！那天晚上就是和她在一起喝酒。

石远方：记得！

阿慧：她也有说不出的苦啊！前不久的一个晚上，他们老总带她去卡拉OK应酬客人，结果她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宾馆客房的床上，枕头边放着两千块钱。她痛哭了一场，收起钱，洗一洗又上班去了。

石远方：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她应该去报警啊！

阿慧：报警？她都不知道强奸她的人是谁，又没有留下证据，怎么报警啊！再说了，如果报警了她就要重新找工作，谁知道以后的老板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

石远方：阿慧，千万不要这样想。是工作重要还是保护自己重要？你们现在还这样年轻，可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你们如果沉默了，只会助长这些犯罪现象。

阿慧：是的！你说得对。

石远方：男朋友分手了，你现在还难受吗？

阿慧：好些了。

石远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慧你这么青春靓丽，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的。

阿慧：包括——你吗？

石远方：可以吗？

阿慧终于笑了。石远方也笑了。

74  火锅店门前  日  外

石远方扶着阿慧从店里走出来，外面的风一吹，阿慧更站不稳了，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石远方：喝多了吧？难受吗？

阿慧：我没事……石哥、我真的没事……

她突然跑到一旁的树下呕吐起来。

75  街道  夜  外

    的士车内，石远方和阿慧坐在后排。阿慧头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司机：去哪儿？

石远方推推阿慧：阿慧，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阿慧哼哼两声：难受……

石远方对司机：去嘉华花园吧！

司机打开收音机，正在播一个女人的歌曲——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

石远方把阿慧的头移下来，抱在了怀里。

76  集体宿舍  夜  内

    阿慧躺在床上睡着了。石远方拿过一条毛巾，替她擦擦脸。擦完后坐在床边，静静看她。

77  回忆 几个月前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手里拿着一份稿件。阿慧怯生生的站在一旁。

石远方：这篇《残忍的报复》是你写的？

阿慧：是的。

石远方：是虚构的吗？

阿慧：不是，是大学同学聚会时他们讲的一个故事。编辑，你看能用吗？（她眼里流露出期盼的目光）

石远方：你大学学什么专业？

阿慧：我是学中文的，业余时间喜欢写点小文章。

石远方：这篇文章写的不错，我准备用了。

阿慧高兴地鞠一躬：谢谢编辑！谢谢编辑！文章发表后，我请你喝茶。

石远方笑：像你这样的女孩爱好文学的已经不多了，你坚持写下去，有好文章我继续登。

阿慧：太好了！我一定！

78  回忆 几个月前 市人才中心  日  内

正在举行一场人才招聘会，《女人风采》杂志社也在这里设了摊位。

石远方和一个女员工在这里负责招聘。

    乘没人时，石远方拿出手机打电话。

石远方：阿慧吗？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杂志社正在市人才中心搞招聘。我觉得你条件不错，要不要来试试？……那好，我等你。

79  回忆  几个月前  集体宿舍  夜  内

石远方正在房间里写东西，听到门铃响，他起身来到客厅开门。

门外站着的阿慧，她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石远方意外地：阿慧？怎么是你？

阿慧：石编辑，我、我来拜访你一下，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石远方笑：你是来想说招聘的事吧！进来吧！

    石远方领阿慧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让阿慧坐床边，拿一支矿泉水给她。

阿慧四周看看：石编辑是单身呢还是婚后分居？

石远方：我是个老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阿慧一笑。

石远方：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阿慧很真诚地：石编辑，我很喜欢文学，喜欢写点文章，喜欢搞文字工作。我现在在一家小公司搞行政，其实就是打杂。我非常渴望到《女人风采》杂志社来。我知道这次招聘是个很好的机会，也许就是我人生的转折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石远方：我已经帮你了，特地打电话通知你了，不然你连名都报不上。

阿慧：是的——可是、可是好多人报名呢！我很担心。我知道你可以帮上我，把我招进来吧！我会感谢你的！

石远方见有机可乘：哦？（他起身坐在了阿慧身旁，故意地）你怎么感谢我？

阿慧有点小紧张了：我、我请你吃饭。

石远方：吃饭我请你。

阿慧：那、那你说呢？

石远方拉住她的手：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然后把手搭在了她肩上）你要不同意就算了。

阿慧不知所措：不不、我、我……（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石远方拥着阿慧一起倒在床上。他俯身看着她，嘴亲在她脸上，一只手解她的衬衣口，一粒、两粒……

    阿慧一直不敢睁眼，身子微微发抖，眼角闪出了泪花。

    石远方慢慢停下手来，抬起身子，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石远方：对不起！我失控了！（说罢出了房间）

阿慧从床上起来，整整衣服，松了口气。

80  集体宿舍  夜  内

    石远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继续看着阿慧的脸。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石远方：现在可以亲你了吧！

81  公墓  日  外

墓园气氛肃穆，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山坡下面有两个年轻人在上香。

石远方带着一束菊花，还有不少纸钱，从一排排墓碑前走过。他听到手机响起短信的信号声，掏出手机看，查了好久，手机里并没有新短信，顿时有点奇怪。

内心独白：难道短信是小丹发的？小丹，你别吓唬我啊！（他四处看看）大白天的，不怕不怕啦！

石远方来到小丹的墓前，突然又是一愣，他揉揉眼睛，看见墓碑下面放着一束鲜花。

石远方自语：小丹的墓碑刚立起来，是谁来看过她了？这些花还很新鲜，也许送花的人刚走不久。（他又四处张望）

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石远方将菊花一支支摆好，然后将三炷香点上，又烧掉纸钱。做完了这些，他在小丹的墓旁坐下来。

石远方喃喃自语：小丹，我又来看你了。你离开后，你妈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不过你放心，我父母正在你们家里陪着，他们会在一起过春节的。你妹妹小彤在澳大利亚读硕士很快就要回来。她原来也想来星州工作，并且把你爸妈都接过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看来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了。不是我埋怨你，小丹，这件事真的怪你。

石远方望着远处。接着诉说：如今你不在了，大家各忙各的，很少有人再提到你，这就是人间的生活。我也不可能经常来看你，你要是有事了，就托梦给我；要是缺钱了，我随时给你烧。阳间的钱我不多，阴间的钱还是够的，不过阴间有花钱的地方吗？有东西要买吗？唉！你早听我的话多好，就不会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这里无聊了。（稍停）另外，我想问你两件事，假如你知道今天的后果，你还会跟康绍平好下去吗？你后悔吗？

一阵风吹过，墓旁的树叶轻轻摇动起来。

石远方：还有，你应该知道是谁想害你的吧！那天还有谁去了你宿舍？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告诉我呢？

石远方抬头看墓碑的上空，希望小丹的灵魂在上面盘旋。

又一阵凉风吹过，石远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的耳旁响起了一个女人声音。

宁玉画外音：我记得那天经过梅园西村时，好像看见了你的那个杂志社的同事，我以为你们在一起，想跟他打个招呼。可他剪了个平头，变化跟大。我又不敢认他……唉算了，不说了。

石远方站了起来：邵文波？！

82  集体宿舍  黄昏  内

石远方回到宿舍，先推开了邵文波的房门，他没在。

    石远方捧一杯热茶，来到阳台，看黄昏时的城市景色。内心独白：——小丹出事的那一天，邵文波干了什么？那天他起床很晚，上午我们在宿舍闲聊来着，好像还说到过小丹，有一句话我还记得，他说小丹欠他的，是欠他的什么呢？然后就到了中午，我们在外面吃的饭。吃完饭一起回的宿舍。再后来……他好像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我就去了超市买东西。直到晚上吃饭时邵文波才回来。回来时他的长头发没有了，好像情绪不太好。可以肯定，那天下午邵文波到过梅园西村，时间应该是在康绍平去之前。那么他去梅园西村干什么呢？他找过小丹吗？他们很久没来往了，找小丹又是什么事呢？还有，又是因为什么使他要置小丹于死地呢？我知道他一直对小丹的拒绝耿耿于怀，可仅凭这一点他会去杀人吗？自小丹出事后，他就一直躲着我，在没搞清之前，我对他不得不防啊！

   石远方回到客厅，进了卫生间。他站在热水器前检查着，不时闻闻煤气管道。

83  嘉华花园小区门前  夜  外

康绍平站在门前打电话：

康绍平：你在干嘛呢？有没有跟女人在一起？……没有就好，出来坐坐吧！我在你小区门口旁边的西餐厅等你。

84  西餐厅  夜  内

石远方来到西餐厅时，康绍平已经点好了两杯红茶两盘小吃。

石远方：你怎么不在家里陪客人？

康绍平：别提了，那两个女人在家里聊得哭哭啼啼的，我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干脆出来图个清闲。

石远方：你知道彭敏儿是为什么离婚的吗？我没好问她。

康绍平：具体不清楚，好像是经济问题，她老公现在进了班房，还要退赔钱，人财两空啊！

石远方：哦！我还以为是包了二奶呢！

康绍平笑着：这种事怎么少的了，听说她老公在外面还买了房子，又安了一个家。彭敏儿也太认真，死活要离。不过离了也好，能留下一大笔钱。他这个老公是不能作指望了，如今彭敏儿一颗破碎的心等着别人去安慰呢！怎么样？你对她还有没有兴趣？

石远方：我看是你有兴趣吧！

康绍平：别误会，兄弟，是宁玉要我问你的。她还想继续给你们做红娘。我对宁玉说，现在情况不同了，彭敏儿是孩儿的妈，石远方虽然不是钻石王老五，至少没结过婚吧！两人已经不在一个层次，只怕石远方不肯委曲求全。

石远方：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宁玉比彭敏儿还逞强，当心她秋后算账。古大师不是也说了七年之痒吗？

康绍平幽幽地：我们确实都有点灰心。不过什么痒不痒的，我没事。

石远方：你还那么自信？认为宁玉不会离婚？

康绍平：也不是自信，是无所谓。并且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石远方：你们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看你愁眉苦脸的。

康绍平：简单地说，公司投资的一个宾馆项目，被骗了三千多万。

石远方：三千多万？你们都是头脑精明的生意人，就那么好骗？

康绍平：说起来全是套路。

石远方：说说看。

康绍平：比如说，那栋宾馆的土建完工后评估值五千万，然后设备和部分装修还需要三千多万，这三千多万却可以占总股本的51%，这是个套路吧！又比如说，原来老板携款消失后，我们去银行查账，结果发现那栋宾馆毛坯楼居然也向银行抵押贷款了，这他妈谁能想得到？又是个套路吧……

石远方：那个古大师也没能给你帮上忙？

康绍平：爱莫能助。

石远方：这里面有你的责任吗？

康绍平：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擦屁股的。关键是这个屁股我擦不干净啊！

石远方：那你也不用这么难受。

康绍平：公司这一下伤了元气。我总感觉今年流年不利，遇到的尽是烦恼事。

85  集体宿舍  夜  内

梦境

石远方在桌前看书，小丹推开房门进来。

小丹：表哥看书啊！

石远方：你怎么来了？

小丹：我经过这儿，来看看你。我想吃榴莲，你这儿有吗？

石远方：没有，不喜欢那个味道。

    小丹从凉水壶里倒水喝，结果杯子里的水倒满后溢出来了，水流到了地上。石远方拿一条毛巾去擦。

    小丹来到窗前，推开窗子。玻璃上闪过来一片月光。

    石远方抬头去看小丹，小丹不见了。他来到窗前看，外面很黑不见人，他隐约听到了踏踏的脚步声……

    石远方突然惊醒过来，愣了一会儿，他用手擦擦脸。准备再睡时，又竖起了耳朵，门外真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石远方摸索着下床，轻轻走到门后，听了一下，然后从门后操起一根健身用的弹力棒，猛地拉开门——

石远方大声地：谁！  

只听砰地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石远方迅速开灯，只见邵文波倒在了沙发上，地上碎了一个玻璃杯。

邵文波心慌地：干嘛啊石头！你要吓死我啊！

石远方：我说菠菜，是我吓死你还是你想吓死我啊！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客厅里瞎转悠什么！你有病啊！

邵文波用手捂着肚子：我还真是不舒服，晚上宵夜吃了点凉菜，已经拉两趟了。我刚找了点药喝了点水，就被你吓得不轻。

石远方：你就不能开个灯吗！你半夜里无声无息的，我以为来鬼了。

邵文波：我不是怕影响你吗！哎哟！我不跟你说了——（他跳起来，又跑进了卫生间）

86  大厦大堂电梯口  晨  内

上班时分，阿慧在电梯口遇见了石远方和邵文波，几个人互道早安，进了电梯。

87  电梯里  晨  内

邵文波凑近阿慧的耳朵边，小声地：阿慧，上了石头的床了？可以啊！

阿慧心慌，小声地：你要敢对别人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邵文波得意地笑：请吃饭。

石远方：你们俩在嘀咕什么？

邵文波：哦，有人不让说。

阿慧对邵文波：你讨厌！

    电梯到了，几个人向杂志社门口走去。

88  杂志社前台大厅  日  内

前台小姐看见石远方他们走了进来，问了早安。又喊住阿慧，把一摞报纸和信件交给了她。

89  杂志社办公区  日  内

阿慧收拾桌面，打开电脑。然后将报纸和信件分好，起身去派送。

90  总编办公室  日  内

吴总编看起来50多岁，有些秃顶。他正在泡茶。响起了敲门声。

吴总编：进来。

阿慧推门进来：吴总早！

吴总编：早。（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阿慧将报纸信件放在办公台上，准备离去。

吴总编：你等等。（他拿起办公台上的一本《女人风采》杂志，翻开到一边文章）这篇《搬来搬去、漂泊女该找怎样的男朋友》是你写的吗？

阿慧：是我写的。

吴总编：唔，石远方说的没错，你真是又漂亮又有才华。

阿慧不好意思了：吴总过奖了，我其实很一般的。

吴总编：你来杂志社多久了？聘用期满了吗？

阿慧：还没有，要到春节后。

吴总编：嗯，你好好表现，到时候把你工作调整一下。

阿慧高兴地：谢谢吴总关照！谢谢！

吴总编：先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再谈。

阿慧：好的。

吴总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

91  杂志社 办公区  日  内

阿慧在办公台前看电脑，电话响了，她接听。

阿慧：石哥，……我现在没什么紧要事，去哪儿？……好的。（放下电话，她起身离开）

92  人行道  日  外

石远方和阿慧慢慢走着

阿慧吞吞吐吐地：石哥，那天晚上不好意思，我喝多了点，不记得都说了些什么，你不要介意啊！

石远方：你年纪轻轻的，也学会了借酒消愁，并且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阿慧：防备什么啊？

石远方：你难道不怕像你的女同学那样，醉醒后一丝不挂地躺在别人的床上吗？

阿慧：啊？

石远方：那天晚上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

阿慧嘻嘻笑：石哥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石远方：你还小，我想保护你。

阿慧：我可以理解这就是喜欢吗？

石远方笑：你这样问，不喜欢都不行了。

阿慧高兴地笑了。

93  新楼盘样板间  日  内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石远方和阿慧在逐间观看着。一个售楼小姐跟在他们身后。

阿慧感叹：好漂亮的房子！

售楼小姐：我们这个楼盘位置好，周边配套齐全，房子方方正正，南北通透，价格也合适，最适合你们这样的小两口居住了。

石远方和阿慧相视一笑，阿慧挽起了石远方的手臂。

石远方对售楼小姐：我已经签合同买了房，今天只是来看看。

售楼小姐：噢！那恭喜你们了。你们随便看，我不打搅你们。（说罢离去）

阿慧：你真的买房了？你哪有那么多的钱啊！

石远方：这几年我拉了一些广告，杂志社广告有提成。

两个人来到了阳台上，观看周边的景色。

石远方：来星州混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想住集体宿舍了。再说，我也想谈女朋友想成家，总要给女朋友准备一份礼物吧！

阿慧：那你找到女朋友了吗？

石远方：找到了。

阿慧：哦，她是谁啊？

石远方故意地：我不敢告诉你，我比她大很多，怕她嫌我老了。

阿慧连忙解释，不老不老，你的年龄正好。

    石远方哈哈笑起来，阿慧的脸红了。

石远方拉住阿慧的手：阿慧，我不仅仅是喜欢你，而且是爱上你了。怎么办呢？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轻轻将她拉过来）

阿慧点头，倚在石远方胸前，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慢慢地热吻起来。

94  街头  下班时分  外

马路上堵起了长长的车辆。

95  人行道  下班时分  外

石远方和邵文波在慢步走着。

石远方：其实有时候走路回家总比堵在车上好。

邵文波：同意，可惜你不是个女的！

石远方：你干嘛不说你不是个女的？

邵文波：那我们两个都是女的了，也没意思啊！

石远方：变态！

96  城市公园  下班时分  外

石远方和邵文波走过一片绿草地。

石远方漫不经心地：菠菜，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邵文波：什么事？这么严肃？

石远方：1月10号、也就是小丹出事的那天下午，你去过梅园西村吧！你去那儿干什么？

邵文波愣了一下：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两个人停下脚步。

石远方：有人在梅园西村见到过你，你去找小丹了吧！

邵文波：你还在查小丹的事？现在查到我了？

石远方：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算是向你了解情况吧！

邵文波犹豫了一下：好吧！本来我没好意思让你知道，既然你问了，我就都告诉你。（想了想）那天中午我接到家里的一个电话，告诉我父亲突然中风住院了，急需要钱。我非常焦急，于是去找小丹了……

97  回忆 理发店  日  内

邵文波将一头长发剪掉了，剪成了一个平头，

98  回忆小丹宿舍  日  内

邵文波在门前按门铃，门开了。小丹见到邵文波变了个模样，有点吃惊。

小丹：是你——你怎么来了？

邵文波：我找你有点事，可以进去说吗？

    小丹让开身子，邵文波进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小丹站在一旁。

小丹：什么事？

邵文波：小丹，你还记得吧！你刚来找你表哥时，我们曾经好过，我曾经帮助过你吧！你租这套房子时，买家具买电器需要钱，我前前后后借给你了两万。你承认吗？

小丹不置可否。

邵文波：我不是斤斤计较的男人，这钱我原本没想要你还，即使后来你跟康绍平好了，我也没想过要你还。可我现在遇到了困难，很大的困难。我父亲中风进了医院，急需用钱。你现在条件也好了，能不能把两万块钱还给我？或者还一部分也可行，可以吗？

小丹：邵文波，我还高兴你怎么想着看我来了，原来是来要钱的。不错！你是帮助过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手指着沙发、电视柜还有电视）都是你买的，可这是你送我的，怎么变成是我借钱了呢！

邵文波：小丹，你要分清楚。两万块钱是我亲手交给你的现金，买这些东西是我陪你去的。这难道不是借吗？

小丹：有借条吗？

邵文波：没有，我没让你打借条，但我也没说钱是送你的。我们现在凭良心说话，凭良心做人。

小丹：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良心？

邵文波：不是，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只是现在遇到了困难，我来找你也是迫不得已，请你理解。

小丹频频看表：这样吧！我现在身上也没钱，这件事我们今天不提，明天我再跟你电话联系。我朋友马上要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邵文波：或者我提个条件，你看能不能接受。你明天还我一万块钱，剩下的一万我不要了。从此我不会再来找你。

小丹：好吧！明天给你，你马上走吧！

邵文波站起来，无奈离去

99  公园连廊  下班时分  外

    石远方和邵文波走到了这里。

邵文波：事情就是这样的。她的变化真大，一点旧情都不念。

石远方：你也别怪她，当初我就提醒你不要一厢情愿。你去见小丹，后来你们吵架了吗？

邵文波：没有，其实一直都没有吵。

石远方：你去小丹的宿舍，有没有上过卫生间？

邵文波：我连口水都没喝上，上卫生间干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怀疑我去卫生间把窗子关上把排风扇搞坏的是吧！石头，为了一两万块钱我就去杀人？你就是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何况她已经答应第二天还我一万块，我要是害了她，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吗？

石远方：怀疑也是正常的，因为你那天到了小丹的宿舍。事情就这么巧，

邵文波：康绍平不是也去了吗？他更有理由去制造一起意外事故。

石远方：我一直在查他。

邵文波：石头，我们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互相之间有个基本了解吧！如果你确信小丹是被人害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我！

100  街头  夜  外

商业街繁华的夜晚，石远方心事重重地从街头走过。内心独白：如果菠菜说的是真实的，他没去卫生间，那么，他不可能是嫌疑人。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是他害的小丹，因为我找不到他的动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还是康绍平？康绍平在菠菜之后去了小丹的宿舍，也上过卫生间。但他说不可能害小丹，理由是小丹已经答应流产，他的麻烦不复存在……可是那个晚上小丹给我打电话，没有听出她要流产的意思啊？

小丹画外音：他也有紧张的时候，真好笑！他是不是很怕老婆？两个人都逼

着我流产，我真是烦死了！

石远方内心独白：难道是康绍平说了假话？

101  茶楼卡座  日  内

石远方和康绍平相对而坐。

康绍平：我没骗你！但有个情况我没跟你说。

石远方：什么情况？

康绍平：这涉及到我的隐私，也涉及到你表妹小丹的隐私。

石远方：不能说吗？

康绍平：好吧！小丹已经走了，现在说出来也无妨。那天吃晚饭前，我和小丹上床了。

画面切换  小丹宿舍

客厅里，康绍平和小丹两人抱着看着，忍不住亲吻起来……

小丹头埋在他胸前：抱我到床上去。

康绍平犹豫地：你怀孕了可以吗？

小丹：既然决定流产，就不怕了……

康绍平高兴地：太好了！（他抱起小丹，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两个人在床上翻来滚去。

画面切回  茶楼卡座

石远方：你真是够流氓的。

康绍平：没办法，我必须提供证明。

102  康绍平家  日  内

宁玉和彭敏儿两个人在聊天。

宁玉：你那么着急回去干吗？再多呆几天，或者你在我这儿过年算了。

彭敏儿：刚才我妈来了电话，说孩子病了，发烧，想我了。

宁玉：你这次来我也没好好陪你玩，你可能是寂寞了。

彭敏儿：我玩的很好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再说你工作那么忙，我感觉我是给你添了麻烦。

宁玉：哪有麻烦。我们好久不见，难得在一起说说心里话，我是真心想留你呢！

彭敏儿：下次吧！下次我带孩子一起来。

宁玉：敏儿，你别嫌我烦，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态度。你对石远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彭敏儿：你还想撮合我们啊！石远方——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不过我们分别了好几年，彼此有了生疏感。我呢刚离婚不久，暂时没有心思去考虑这种事。

宁玉：我总觉得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你虽然结过婚，还有个孩子，但你条件好啊！年龄又比他小。你要有这个意思，我慢慢做工作。

彭敏儿：不用了宁玉，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倒想问问你，你真的要离婚吗？不会是——另有原因吧！

宁玉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彭敏儿：现在哪有完美婚姻啊！能维持就维持吧！我看康绍平对你还是不错的！

宁玉撇撇嘴：不错个鬼！你根本不了解。

103  派出所门前  日  外

石远方在门前徘徊

104  建设局办公楼走廊  日  内

宁玉手拿着笔记本和手机向小会议室走去，在小会议室门前她停下脚步，然后折到一旁打手机。

宁玉：石远方，我宁玉。彭敏儿要回去了，下午的航班，中午我们几个聚一下，送送她。……就在我们单位附近的新潮酒楼，……对！另外我现在有个会，可能会晚到一会儿，你们先点菜。好，就这样。

挂上电话，宁玉走进会议室。

105  派出所门前  日  外

石远方收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后离去。

106  酒店包房  日  内

石远方和彭敏儿坐在餐桌前喝茶，小声聊天。

石远方：怎么就要走？我还想过两天请你吃饭的。

彭敏儿：你们太热情了，又都很忙。再说住在宁玉家里也挺不方便的

石远方：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家房子大。

    彭敏儿欲言又止。

石远方：出了什么事吗？

彭敏儿：昨天晚上他们吵架了，关着房门吵的。今天早晨他们又在客厅里争吵起来。

石远方：他们吵什么呢？

彭敏儿：好像是提到了离婚。

石远方吃惊地：谁？谁要离婚？

彭敏儿：宁玉。宁玉曾经对我说，这几年他们忙忙碌碌，很少有感情交流，快成了同床异梦的夫妻。而康绍平很自负，行为又不检点，宁玉一直是忍着的……

一个服务员小姐带宁玉进包房来了

宁玉：对不起啊！越是年前越是会多。点菜了吗？

石远方：都点好了，四菜一汤。（对服务员）上菜吧！

宁玉坐下来：余勇本来要来的，临时有事走不开了，不过他说好了一定送敏儿去机场。

石远方：余勇就是你们那个同班同学吧！有机会了认识一下。

彭敏儿：你要炒股票就找他。

石远方：那就算了，我亏怕了。

    开始上菜了。

107  购物城服装商场  日  内

阿慧和小欣在选购外套和冬衣，看中了的就一件件试穿、互相展示。

两人走过一家又一家商店。手上的袋子渐渐增多。

108  酒店门前  日  外

一辆小车开过来，停在了酒店门前的马路边上。

石远方、宁玉和彭敏儿从酒店里走出来。

宁玉：余勇到了。

几个人向小车走去，来到小车跟前。石远方远远看见坐在司机位上的余勇正在打电话。

彭敏儿与宁玉告别，两人拥抱了一下。

彭敏儿：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春节要是回家乡的话，一定联系我。

宁玉：好的！多保重！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彭敏儿一笑：平安就是好消息！

彭敏儿又与石远方握握手。

彭敏儿：很高兴再见到你，做个好朋友吧！以后多多联系。

石远方：你给我带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欢迎你再来。

彭敏儿：好的！再见！

    彭敏儿向石远方、宁玉挥挥手。她走到车门边，又转回身来，将石远方拉到一边。

彭敏儿：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石远方：你说。

彭敏儿：听说你一直在查你表妹的死亡原因？

石远方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宁玉跟你说了什么？

彭敏儿：别查了，都是同学和朋友。你还记得古大师那天说的话吗？当心节外生枝。一个人要想活得轻松一些，就必须学会忘记。

石远方点点头，内心独白：可我忘不了啊！

彭敏儿回到车旁，再次向石远方和宁玉挥挥手，上了小车。小车离去。

宁玉来到石远方身边

宁玉：彭敏儿跟你嘀咕什么？

石远方：她希望我早日找到女朋友。

宁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什么意思？

石远方手机响了，他接听。

阿慧话筒音：石哥你在哪里？吴总编找你有事。

石远方：我马上回。

109  杂志社总编办公室  日  内

吴总编和石远方在谈工作。

吴总编：小石，找你来谈一件事。我有一个想法，想先跟你聊一聊。

石远方：吴总你说。

吴总编拿起桌上的一份《古今故事》杂志：这本杂志你见过吗？

石远方接过杂志翻翻：见过，一本讲故事的书，里面还夹杂一些小笑话。打工仔打工妹喜欢看。

吴总编：如果让你当《古今故事》的总编，你能编得比现在更好吗？

石远方不明白：我当总编？。

吴总编：这么说吧，我们已经承包了这本书，以后的编辑和发行由我们杂志社负责。你刚才说的对，这本书就是给打工仔打工妹看的，我们这边的打工者群体不小哇！现在纯文学的东西没多少人感兴趣，这个快餐文化啊，通俗文化啊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有市场就有广告啊！你觉得呢？

石远方：吴总看事情总是眼光独到，这是个好主意。

吴总编微笑：你怎么想？

石远方：编辑和发行应该都没问题，广告这一块我还不太了解。不过只要书编好了，广告自然会找上门来。吴总，我干！

吴总编：好！我就喜欢你们这些有头脑有魄力的年轻人。发行和广告可以并在杂志社里，编辑独立出来。社里研究过了，由你来负责《古今故事》的执行编辑，过完春节后三月份要出刊，给你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准备，怎么样？有问题吗？

石远方想了想：我要琢磨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吴总编：嗯！你先拿一个方案出来，另外需要什么条件，需要什么人都提出来。你现在负责的那个专栏，先交给阿慧。这个小女孩还是你推荐的吧！我觉得她能够胜任。

石远方有点意外：交给阿慧？她的试用期还没有满啊？

吴总编：用人之急，社里可以提前转正。你觉得呢？

石远方：这当然好啊！

吴总编：那就这样。

110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石远方靠在办公椅上想心事。办公台一张文稿纸上写着几个字——8、爸、霸、坝、叭。

石远方内心独白：三月份就要出刊，中间还有个春节，真是够紧张的！本想把阿慧拉进《古今故事》，秃头却让她接我的专栏，她还是新人，是不是经验少了些？当然，这对阿慧是个好事。（端杯喝几口茶）还有，小丹的事情怎么办？查到现在，一点头绪都还没有。康绍平和邵文波似乎都有理由排除嫌疑，可除了他们两人还能有谁呢？还能有谁呢……难道、难道那天还有一个人也去找了小丹？假如还有个第三人，这个人是谁？小丹交往的朋友我基本上不熟，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呢！唉！小丹，原谅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111  集体宿舍  日  内

    餐桌上摆了三个菜，石远方边看边拿筷子夹一点菜品尝一下。

阿慧从厨房里端一碗汤出来，摆在桌上。

阿慧：好了，菜齐了。味道怎么样？

石远方：嗯，不错！比我做的好吃。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阿慧：好吃你就多吃点。

石远方：没想到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还会炒菜，真要刮目相看了。

阿慧：这有什么！我独立生活惯了，慢慢的就学会了做几个菜。

石远方：要过年了，你春节怎么安排？

阿慧：当然回家去哦！一家人团聚才叫过年。一想起小时候在家里过年的情景就很兴奋。有好吃的，有压岁钱，还有新衣服，家家户户放鞭炮放烟花，简直太美了！我有时候想，虽然社会发展了，生活丰富了，我还是很留恋过去的一些时光，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石远方：完了完了！你开始怀旧了，这可是老的象征。

阿慧：才不是，我感觉我还没有长大呢！

石远方：真羡慕你！怎样都快乐！

阿慧：你呢？你春节也回家吧！

石远方：我还不知道，也许我会留下来。

阿慧：为什么？

石远方：我父母去了我姨家——也就是小丹家，他们可能在那里过年。（叹口气）唉！到时再说吧！

112  集体宿舍小区  夜  外

    石远方和阿慧在小路上散步。

阿慧：小丹的事情你还在查吗？

石远方：查不下去了。

阿慧：那就放弃吧！多累啊！你又没什么条件去查，不像警察办案。

石远方：是啊！我明明看到了一个影子，却找不到影子旁边的那个人，还是有点不甘心。不过，还真要放一放了，我告诉你一件事——

阿慧：什么事？

石远方：社里新搞了一本刊物，春节后我要去那边做主编。我现在的专栏由你接替。

阿慧：啊？我接替你的专栏？

石远方：秃头决定的。我也有点意外，我不是说你做不了专栏编辑，而是社里还有合适的老员工。秃头说要大胆使用新人，让你干你就干。高兴吧！

阿慧兴奋地：高兴！那我试试。

石远方：另外，你要留意一点，我怀疑秃头对你另有所图。

阿慧：不会吧！他那么斯文的一个文化人。

石远方：其实道貌岸然。秃头特别好色，经常骚扰女员工，社里有一些他的传闻。他会找你谈的，你防着点。

阿慧犹豫地：那我还是不当专栏编辑吧！

石远方：你机灵一点嘛！先转正当上编辑再说。遇到紧急情况时，你跟他周旋，再想办法给我微信、电话，我有办法对付他。

阿慧：嗯，我知道了。

石远方：阿慧，过完年就是新的开始了，我想周末出去轻松一下，你能陪我吗？

阿慧：好啊！我们去哪里？

石远方：南湖边有个渔村，我们去划船吃鱼。

阿慧高兴地抱住他：好啊！

113  渔村  日  外

渔村公交站，一辆公交大巴开进站来。大巴停后，石远方、阿慧和几个乘客下了车。

渔村古朴、宁静。石远方和阿慧穿过几条小巷，来到胡边，这里游客行人多了些。

湖边有一排餐馆商铺，面对着湖面。石远方和阿慧倚在路边的栏杆上看湖光

山色。

一个行人从他们身边路过，石远方请他帮忙照合影。照完相，他们又看湖。

石远方：阿慧，你唱首歌吧！

阿慧：唱什么歌呢？

石远方：唱你喜欢的歌。

阿慧唱了。插入电影插曲。

歌声中——阳光灿烂，天高云淡。湖面风平浪静，一些大大小小渔船随意停泊着。

歌声中——远处一条渔船在湖上徐行，几只江鸥在天空飞翔。

歌声中——石远方和阿慧在草地上追赶着欢笑着，跑跑停停。

114  渔村临街大排档  日  外

石远方和阿慧坐在一张小桌上吃海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而互相喂食，时而举杯相碰。

115  渔村小商店门前  日  外

小商店卖一些旅游商品，门口摆着一个太阳镜架子，石远方在挑墨镜。

阿慧：买墨镜干嘛！家里都有。

石远方：一会儿租条船去湖上，挡挡阳光。（挑了一副给她看）这个怎么样？

阿慧：不好看，不喜欢。

石远方又挑一副：这个呢？戴上试试。

阿慧戴上墨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取下：也不好，像个8字.

石远方：像个8字？！（他顿时惊呆了，眼前快速闪过以下画面）

闪回  镜头44 梦境

小丹在纸上写着几个8字。

闪回  镜头6 大超市

宁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四下看看，往石远方跟前凑了凑。

闪回  镜头63 酒楼包房

宁玉推推鼻梁上眼镜：古大师，你看看我怎么样？

画面切回  小商店门前

阿慧见石远方发呆，忙推他：你怎么啦？

石远方回过神来：哦，没什么。阿慧，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回去吧！（说罢拉着阿慧的手离去）

阿慧：我们不租船出去了？多好玩啊！

石远方：下次，下次一定带你再来。

116  集体宿舍阳台  黄昏  外

石远方面对城市景色发呆。内心独白：第三个人是宁玉，毫无疑问了。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并不相信梦境具有启示的功能。梦里出现的8字，也许是我的潜意识表现。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对宁玉有所怀疑，理由很简单，小丹的死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现在我相信，8字就是眼镜。问题是，仅凭这一点基本没用，她会说这是迷信的。我还需要找到那一天她去过小丹宿舍的证据。这又是个难题啊！

口袋里的手机响，石远方接听。

石远方：哪位？……哦、你说。

女房东话筒音：现在有人要租小丹的那套房。春节前有人租房不容易，你赶紧清理完搬走。

石远方：好，我明天就去处理。

117  梅园西村小丹宿舍  日  内

石远方进到房间，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的灰。他先去卫生间看了一遍，然后转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有几个枯萎苹果。茶几下面的空格里有个超市的塑料袋，石远方打开看，里面是几个烂橙子。

石远方正要将塑料袋扎起来，无意中看见里面有张小白纸条。拿出看，原来是张超市的购物小票。小票上的日期是1月10号。上面登记的购买物品：有苹果、橙子、一小盒榴莲，还有两盒营养保健品。

石远方嘴里念叨：1月10号、1月10号……

闪回  镜头6 大超市

宁玉见石远方看着她的购物车，不经意地：我来买点水果，去看望一个朋

友。

宁玉的购物车里有苹果、橙子、一小盒剥好后封装的榴莲，还有两盒保健营养品，好像是乌鸡花旗参和虫草人参精之类的。

画面切回  小丹宿舍

石远方突然站起来，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他拿出一盒用保鲜膜包住的榴莲，里面长出了一些黑点和绿毛。

石远方想了想，又来到了卧室，打开衣柜门和所有抽屉查看，在床头柜里，他看到了两盒乌鸡花旗参。

石远方：这就对了。

    回到客厅，石远方将小票、榴莲、苹果橙子、还有两盒乌鸡花旗参一 一拍照。然后收起了购物小票，向门口走去。临出门前，他回头环视了一眼房间。

石远方：可以结束了！

118 杂志社总编办公室  日  内

吴总编用手机打电话：丽园大酒店吗？我订间客房。……对对，今天下午入住。……我姓吴，电话号码就是这个……好的，我一会儿过来办手续。

打完电话，他又用座机拨了个号码。

吴总编：阿慧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119  丽园大酒店餐厅   日  内

吴总编和阿慧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小台前，两人边吃边聊

吴总编：阿慧啊！今天约你吃饭，即是谈谈工作，也是跟你聊聊天。我们随便点，好吗？

阿慧：哎，早听说吴总平易近人，爱开玩笑。

吴总编：我现在不开玩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社里决定了，春节后你接替石远方的工作，负责《情感天地》专栏的编辑，这样你也可以顺利转正了。高兴吗？

阿慧：真的呀！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吴总编拿过葡萄酒瓶，给两个酒杯里倒上小半杯酒，端起酒杯。

吴总编：来，我们先庆贺一下。

阿慧：谢谢吴总的关照。（与吴总碰杯喝酒）

吴总编：这句话你没说错。我确实是竭力推荐了你。当时社长还不同意，说你是新人，还提了另外两个人选，被我挡住了。我说论才华阿慧最合适，你写的几篇文章我都看过，我是很欣赏你的哟。（又往酒杯里倒酒）

阿慧高兴地：不过我确实没什么经验，吴总你要多支持我。

吴总编乘机摸住阿慧的手：你放心，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全力支持你。其实经验是干出来的，我教你一条——就是故事要新颖，情节曲折，最好还要有点离奇，这样才能吸引读者。来，再干了！（与阿慧碰杯喝酒后，继续倒酒）

阿慧：吴总，我不能再喝了。我不能喝酒的。

吴总编：没关系！这是葡萄酒，没酒劲，还养颜。你看你现在脸红红的，很漂亮。

阿慧：那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吴总编点点头，

120  餐厅女卫生间   日  内

阿慧在卫生间洗手台前洗手，又对着镜子看看。

石远方画外音：秃头特别好色，经常骚扰女员工，社里有一些他的传闻。他会找你谈的，你防着他点。

阿慧内心独白：这样喝下去肯定要出事的，怎么办？

石远方画外音：你机灵一点嘛……

121  丽园大酒店餐厅  日  内

吴总编在阿慧离开后，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他端过阿慧的酒杯，打开纸包，将包里的白色粉末倒进酒杯里，又用一个不锈钢勺子在酒杯里搅动了几下。

   阿慧从卫生间出来，远远地，她看见了吴总编搅酒杯的动作，看到他将酒杯放回原处。不由得楞了。镇定一下后，她回到餐桌旁坐下，不露声色。

吴总编：你没事吧？

阿慧：差不多了，再喝下午就不能上班了。

吴总编：下午别上班了，就在楼上的宾馆休息吧！我给你订房。

阿慧：不用不用！我先吃点菜。（她夹菜时失手将自己的酒杯碰翻了）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不小心。（连忙收拾桌面）

吴总编：没事没事！叫服务员来收拾。（他叫过服务员，又拿过阿慧的空酒杯倒酒）

    阿慧在忙乱之中，用手机悄悄拨通了石远方的电话，又挂掉了。

服务员很快收拾好桌面。

122  梅园西村小区门前  日  内

石远方站在村口，抬头望望灰色的天空，又回头望望门前的“梅园西村”四个大字。

石远方内心独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了。

手机响，石远方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正要接听时，电话又断了。

石远方看着手机：怎么回事？

123  丽园大酒店餐厅  日  内

吴总编：不着急，我们接着聊。阿慧你谈了男朋友吗？

阿慧：吴总是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吴总编：你还需要介绍吗？有才华又漂亮。

阿慧：哪里啊！吴总才是风度儒雅、气度不凡的成功男人呢！

吴总编开心地笑：真的吗？阿慧真会说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又端起酒杯）来，再碰一下，

阿慧无奈地端杯，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她赶紧放下酒杯，拿起电话。

阿慧：喂？是石编辑啊！……你找吴总啊？他跟我在丽园酒店谈事情。……嗯，你要过来吗？……哦，你等一下。（对着吴总编）石编辑说他马上过来找你有事……

吴总编连连摆手：你告诉他我们马上回社里，有事去办公室说。

阿慧对着手机：我们马上回社里了，你去他办公室吧！

124  梅园西村小区门前  日  内

石远方一直举着手机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听到后面，不由得笑了。

125  咖啡店  日  内

石远方和阿慧两个人笑个不停

石远方：我刚开始以为你拨错号码了，也没在意。后来感觉有点不对，就给你打过去。然后就听到你在电话里自言自语，我差点笑出声。

阿慧：吴总一个劲的劝酒，他还在酒里下了药，被我发现了。我知道事情不好，就想了这个办法通知你。

石远方：听到后面我才明白，你这个办法好！

阿慧：你不知道，我真担心你不会回电话。

石远方：你在考验我的智商。

阿慧：我知道你聪明。——那后来你去他办公室了吗？

石远方：当然去了，要不去你就穿包了。我得配合你把戏演完。

阿慧：你找他是什么事？

石远方：一下子想不到什么事。我就说明天上午要请半天假，去医院看看牙。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126  人行天桥上  夜  外

    高楼流光溢彩，马路上车来车往

    石远方和阿慧倚在天桥栏杆上，观赏城市夜景。

石远方从口袋你拿出一张卡：阿慧，给你这个。

阿慧：什么？

石远方：原来说这两天陪你上街买点年货的，突然出了点情况，我要抓紧处理。你把这张银行卡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密码是我的手机号码后面六位数。

阿慧推开卡：我不要，你现在买了房，每个月要还房贷。我自己有钱。再说该买的我和我同学已经上街买过了，也不缺什么东西了。

石远方：你先拿着。（将卡硬塞给她）这是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过年吧！多买些东西回家，风光一些，让你爸妈也高兴、放心。

阿慧感动地：石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石远方拥抱着她：其实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坎坷，只要努力坚持了，就会越来越好。再过两年，我还要买部车，你相信吗？

阿慧在他怀里点头：我相信！我相信！

石远方抬起她的头来：你怎么哭了？（替她擦掉眼泪）

阿慧：我没有。

石远方：那你笑一个给我看。

阿慧破涕而笑，粉拳捶他。

127  建设局宁玉办公室  日  内

宁玉在电脑上看一份材料，偶尔做一些修改。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接听。

宁玉：有事吗？

石远方话筒音：我想跟你见一面，谈点事。

宁玉：哦，你们的杂志我已经定了，是一个叫阿慧的女孩来办的。

石远方话筒音：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有关小丹的事。

宁玉：小丹的事？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啊！

石远方话筒音：我等你。你说我是在你办公室等呢？还是在你们楼下的茶楼等呢？

宁玉想了想：好吧！我去茶楼。

宁玉关了电脑，拎上包，离去。

128  茶楼小包间  日  内

宁玉推门进来时，石远方站了起来。

石远方：宁主任，不好意思，有件事我必须找你谈谈。我要了两杯绿茶，你不喜欢可以换。

宁玉：不用。我们抓紧时间，什么事你直接说。

石远方坐下：好！我直接说。你可能也知道了，小丹的死并不是什么意外事故。有人关上了她卫生间的窗子，拉脱了排风扇的电源线。而这一切小丹都不知道，当她关门洗澡时，自然就发生了煤气中毒。

宁玉皱皱眉：你确定窗子不是小丹自己关的？电线不是自然脱落的？

石远方：确定！如果说窗子有可能是小丹自己关的话，那么电线有明显被拉断的痕迹，拉断后又将线头塞进插头里，造成假象。

宁玉：这个人是谁？

石远方：小丹之死，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谁就有最大的嫌疑。一开始我想到的是康绍平。因为他那天去找过小丹，并且小丹怀孕后不愿意流产，而他又不想离婚，所以他急于摆脱小丹的纠缠和麻烦，很可能会铤而走险。可是——后来我又排除了他。

宁玉：哦？

石远方：因为就在那天下午，当康绍平与小丹再一次见面时，小丹终于同意去流产了，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康绍平解除了后顾之忧，也达到了你的要求，他还有什么必要置小丹于死地呢？

宁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石远方：就在这时，我发现还有一个人在那天下午也去找过小丹，时间在康绍平去之前。这还是经过你的提醒我才想到的。

宁玉：我的提醒？

石远方：是的，在请彭敏儿吃饭时，你说过一句话。你说那天下午在梅园西村看到过我的同事邵文波。我一琢磨，他很值得怀疑。小丹来找我时住在我们宿舍，邵文波对她一见倾心。他们俩好过一阵子，直到小丹遇见了康绍平，才把邵文波甩了，这让他很受伤。另外，邵文波还借给过小丹两万块钱，他想要回来。

邵文波承认那天确实是去找了小丹。他中午接了个家里的电话，说他父亲中风住了医院，急等钱用，所以她找小丹是要她还钱。小丹没有钱，并且不承认借钱的事。邵文波有苦说不出，想起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卫生间里起了谋害之心。

宁玉：是这样的吗？

石远方：这只是我的分析，其实邵文波我了解，胆子没那么大，遇到什么事最多是骂几句。他跟小丹又不是深仇大恨，时间又过了很久，有必要去害她吗？并且小丹最后答应第二天先还他一万块钱，我问过康绍平，康绍平说小丹那天是向他要过一万块钱。因此邵文波是不希望小丹出事的，不然的话，他一分钱也拿不到了，除非他是个傻瓜。

宁玉：哦！还有呢？

石远方：还有——就是你了。

宁玉愣了一下，望着石远方。

石远方：是的，我已经怀疑到你了，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谈的目的。

宁玉淡淡一笑：说说理由吧！

石远方：现在回想起来，你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我不得不佩服。第一件，当你知道康绍平有外遇，并且小丹还怀孕了这些事后，你居然没有闹离婚，我一直很奇怪。按你的性格是不会容忍的，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在竞争副处长岗位。你十分清楚，如果离婚必定给你带来不利影响。

宁玉沉默。

石远方：第二件，当你知道我对小丹的死有怀疑时，你把彭敏儿叫到星州来，让我们重谈一次恋爱，好分散我的心思。想的真周到啊！可是我和彭敏儿都没有了这个心思，我们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宁玉：这只是你的分析，我可没那么想。

石远方：至少是一箭双雕。还有，最让人难以想到的是，你很巧妙地暗示我，1月10号那天邵文波也到过梅园西村，但我找不到他的动机。那一天去过小丹宿舍的有两个人，康绍平和邵文波。无论我怎么分析，他们都有解释不了的地方。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去过小丹宿舍？当我这样想时，思路才豁然开朗。

宁玉端杯喝茶。

石远方：我真的不聪明啊！其实这个人自己说过，我却没想到。你说那天下午在梅园西村见过邵文波，也就是说，那天下午你也到过梅园西村，时间就在我和你在超市见面之后，在邵文波去之前。你离开的时候，与邵文波相遇。

宁玉：没错，那天我是去过梅园西村，可这说明什么呢？我就一定去找过小丹吗？没有这种因果关系吧？

石远方：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你有很多理由可以去找她，并且你的确找了她。

宁玉：你继续说。

石远方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在小丹房间装水果的塑料袋里

看到的。小票上的日期就是我和你在超市遇见的那一天，小票上的购物品种，就是我在超市里看到的你买的那些东西，在小丹的房间里都找到了。那盒榴莲至今还放在冰箱里。我万万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你呢？怎么会是你宁玉呢？

宁玉望着窗外。

石远方将小票收起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1月10号下午1点多钟，我在超市遇见了你，其实你那时是准备去看小丹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看她？为什么还要买东西？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但有一点我知道，小丹的怀孕始终对你是一个很大的刺激，我猜想，不管你和康绍平的关系以后会怎样，你都不会容忍这件事的发生。（稍停）那一天，你们可能谈得并不愉快，小丹并不怕你，甚至希望因为她的怀孕，你能和康绍平分手。在这种情况下，你在卫生间里临时起了谋害她的念头，让她煤气中毒是最好的办法，不死也会流产的。可是，你没有料到事情会出现变化。就在那天下午你走之后，康绍平来了。小丹终于答应康绍平去做流产。可惜啊！她醒悟得太晚了……

宁玉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很快又收了回去。

宁玉：石远方，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对于你的猜测，我现在不做任何回答，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情是发生了以后你才去牵强附会的。

石远方：比如说呢？

宁玉：比如说你和彭敏儿以前是我介绍认识的，她离婚后很苦闷，我想再帮帮她，也是帮你吧！所以我要她来了。事情就是这样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石远方：这是枝节，不影响最后的结论。

宁玉的手机响了，她接听，边看看手表

宁玉：……我就在楼下。……好的，马上就到。（关上电话）对不起，我要去开个会，今天不能再聊了。今天我只能对你说一句话，你不应该怀疑我，真的不是我！

石远方：我的分析有什么问题吗？

宁玉站起来：春节后找个机会再聊聊，我会消除你的怀疑。（走到门口她转回头问）你为什么不向警察报案呢？

石远方：我有这个考虑。

宁玉点点头，离去。

    石远方坐在桌前没有动，眼睛望着上方出神。内心独白：报案是不可能了，小丹的宿舍已经搬空，现场不复存在。从今天宁玉的反应来看，她并没有否认我的推理，事实上她也无法否认。幸亏那天我在超市遇见了她，幸亏我发现了这张购物小票。这是铁证，她承不承认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可是，即使她承认了这一切又能怎样呢？

129  街道  日  外

石远方在街头漫步。内心独白：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法律不能介入，她最多只能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她争到了职位，达到了目的，继续过着满意的生活。像她这样精明强干的女人，前途一定不可估量。而我呢？我很无奈，小丹那么年轻漂亮，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给小丹一个告慰。他妈的！这不公平！

石远方走过一家又一家商店，经过一家商场橱窗时，他停住了。

130  回忆 一月前 街道橱窗  日  外

小丹和石远方站在橱窗前。

小丹透过橱窗，看见里面一个戴红尖帽的白胡子老头在挥手微笑，是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的身后是一棵圣诞树, 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树下是一片泡沫塑料制成的雪景。

小丹兴奋地对着圣诞老人手舞足蹈，脸上泛满动人的笑容。

小丹问：圣诞老人的布口袋里都装的什么礼物呢？

石远方：都是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不稀罕的。

小丹：现在的房子没有了烟囱，圣诞老人从哪里进去呢？

石远方：这个——其实圣诞老人是个精灵，无孔不入。

小丹：不对！圣诞老人不来中国。

131  街头  日  外

石远方站在一个路口，感觉眼角有点凉，用手一抹是泪水。

石远方内心独白：我永远失去了表妹小丹，她死了；我也永远失去了朋友宁玉，她还活着。

132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石远方看看来电显示后接起来：什么事？

康邵平不客气的话筒音：我在你办公楼下的小花园，你下来一下，有事。（电话挂了）

    石远方拿上手机出了门。

133  小花园  日  外

石远方和康绍平在谈话，逐渐变成争吵。

康绍平：你怎么查去查来，查到宁玉的头上来了？小丹已经走很久了，你还在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石远方：事实就是这样，宁玉那天去找过小丹。宁玉也没有否认，你跟我急什么？

康绍平：我能不急吗！我发现你是不是疯了！宁玉是什么人？我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连杀鸡都不敢看，你却怀疑她杀人。

石远方：我不愿意是她！我不相信是她！但我找到的就是她！

康绍平：你有什么根据？啊！你看见她关窗子了！还是看见她拉电线了！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远方：康绍平！你把小丹玩完了就没事了！啊！？你还讲不讲点人性？！你还讲不讲点良心！？小丹她是冤死的，你忍心吗！？

康绍平平静了一下：那么，你想要我怎样？

石远方也平静下来：假如宁玉不是你老婆，你还会为她辩护吗？

康绍平：你什么意思？

石远方：我的意思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离去）

134  街边奶茶店  日  内

阿慧和小欣坐在一张小桌前喝饮料。

小欣：你说我春节怎么办？我爸妈出去旅游了，我又不想跟他们去。留在星州吧！我一个人可能会郁闷死的。

阿慧：别说不吉利话。

小欣：真的！到现在男朋友也没了，我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阿慧：要不你去我们家过年吧！说不定就能碰到艳遇。

小欣：去你们家多尴尬啊！你爸妈还以为我是孤儿无家可归呢！不去！

阿慧：那我帮不了你了。

小欣：哎，我昨天上了一个网站，是租女朋友男朋友回家过年的，还能赚到钱，我觉得很有意思。

阿慧：啊？这个你也想试？

小欣：好玩呗！

135  集体宿舍  日  内

邵文波正在厨房里煎一条鱼。石远方推门进来，闻到鱼香味，进了厨房。

石远方看着锅里的鱼：我那儿还有半瓶酒，几个皮蛋，是不是凑在一块儿吃？

邵文波拍蒜头，切姜丝：你不是在怀疑我吗？不怕这菜里有毒？

石远方：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怀疑菜里有毒呢！我不相信你有厌世情绪，再说了，我现在找到怀疑对象了，跟你没关系。

邵文波：这么说我可以解除喽？

石远方：我去拿酒，我们边吃边聊。

    邵文波将菜摆在餐桌上，石远方从房间里拿出酒来。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吃饭。

邵文波：石头，你怀疑的还是康绍平吧！

石远方：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邵文波：哎呀！谢天谢地啊！要不然我这个年也过不好。

石远方：你父亲的病好些了吗？

邵文波：缓过来了。

石远方：菠菜，小丹的事我基本已经处理完，她的那些家具电器我都卖了，能卖个几千块钱吧！到时候我都转给你，也帮小丹了了心愿。

邵文波又意外又感动：石头，我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哥们！（端起酒杯）我敬你！喝酒！

    两人干杯。

石远方：别客气！杯水车薪，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只能尽点心意。

邵文波：唉！说起来也惭愧，如果不是我爸生病住院，我哪会去找小丹要钱。你是了解我的，我还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不过有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石远方：不提了，都过去了。喝酒！（两人碰杯）你什么时候回家？

邵文波：唉！说起来又是个烦恼事。

石远方：又怎么啦？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邵文波：我妈希望我过年时带女朋友回家，说让我爸高兴高兴，对他康复有好处。可一时半会儿，我去哪里找啊？

石远方：我给你出个主意。

邵文波：什么主意？

石远方：租。

邵文波：租？

136  街头早点摊  晨  外

阿慧在排队买早点，她买了豆浆油条包子茶叶蛋。

137  集体宿舍  清晨  内

听到门铃声，邵文波去开门。

门外站着阿慧。

邵文波：阿慧啊！又买这么多早点，石头哪里修来的福啊！

阿慧走进房来，将早点放在餐桌上。

阿慧：石哥呢？还没起来吗？

邵文波：他在卫生间。早餐有我的吗？

阿慧：我们要是吃不完就都是你的。

邵文波看着餐桌上：估计还有点剩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石远方从卫生间出来：阿慧来了。

阿慧：快吃早餐吧！一会儿就凉了。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阿慧：石哥，你决定了吗？春节回不回家？

石远方：我现在就是想回家，也买不到票了。我决定了春节哪都不去，就守在这里，好好睡几天！

邵文波：一个人睡？

石远方：不然呢？

邵文波：反正我不知道，我明天就走了。阿慧，你给我透个底，你们两是不是爱上了？

阿慧：有什么问题吗？

邵文波：不是，你们要是没爱上，石头的事我不管；你们要是爱上了，我得替你看着他点。他以后要是带别的女人回来，我就把女人轰出去。

石远方：菠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邵文波：我是说以后。

石远方：以后阿慧来了，我先把你轰出去。

邵文波：得，好心成了驴肝肺。

阿慧抿嘴笑：菠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138  超市  日  内

石远方和阿慧推着购物车，边走边取货边聊着。推车里堆了不少食品。

阿慧：你别天天熬夜然后睡懒觉，那样人会变松懈的，对身体也不好。

石远方：不会的。

阿慧：你也别天天吃这些方便食品，没一点营养，吃多了还上火。

石远方：我知道。

阿慧：你也别天天宅在家里不出门。天气好了去公园走走，外面一定很热闹。

石远方：阿慧，你好像突然长大了。

阿慧：是不是嫌我啰嗦？

石远方：不是，你说了这么多，还不如留下来陪我吧！

阿慧：你现在才留我已经晚了。

石远方凑在她耳边：那你回家之前让我亲一回好吗？

阿慧举起拳头捶他

139  集体宿舍  日  内

邵文波在整理行李箱，将买的年货往里塞。

小欣坐在沙发上看自己拟写的一份协议，看完后递给邵文波。

小欣：邵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签一份君子协议，免得以后发生纠纷。

邵文波：搞那么认真干嘛！口头协议也可以啊！

小欣：不行！我已经拟好了，你看看吧！要没意见就签个字。

邵文波停下收拾，接过协议书，念出声来：——为了避免发生纠纷，经双方同意，达成租女朋友回家过年的协议如下：一、租期从大年二十八到正月初三，一共六天时间。二、租期内女方所有吃住行的费用，由男方承担。三、男方每天付女方劳务费500元，出行即付，一次付清……（邵文波越念越快，只见上下嘴唇在不停的翻动，最后长出一口气）第二十二，女方在此期间如出现身体损伤或其他意外，男方应承担相应的赔偿费用。（又长出一口气）我的妈呀！这么长，差点憋过气去。你是贸易公司的吧！

小欣：协议第八条写明，双方不得打听对方的隐私。

邵文波：你写这么多，二十二条军规啊！

小欣：不多不多，我另外还有约法三章。

邵文波：啊？

小欣：第一，过年期间女方收到的红包归女方所有。

邵文波：不行不行！你又不是我真的女朋友，这个不能归你。

小欣：那就一人一半吧！第二，男方要给女方单独安排一间房，不能住一间房。

邵文波：要是我们家来了客人没有多的房呢！

小欣：嗯，那男方就打地铺睡地上，总之不能睡一张床上，如有违背罚一千。

邵文波：这么贵？

小欣：第三，男方不得借故对女方有亲昵举止和行为。

邵文波：这一条怎么解释啊？

小欣：就是说不许亲吻，不许搂抱，牵牵手就行了。

邵文波：唉，我这哪是租的女朋友，我租的是个女神啊！

小欣忍不住笑：签字吧！

140  人行道  夜  外

石远方和阿慧在散步回家。这一段路有点幽静，行人不多。

石远方：阿慧，你准备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爸妈吗？

阿慧：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石远方：肯定要说啊！照实说。（又担心地）哎，你爸妈不会嫌你找了一个大叔吧！

阿慧笑：什么大叔啊！你总想拉开我们的距离，好让我听话是不是？

石远方：没有啊！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都是乖乖女，一直很听话。

他们来到了阿慧住的小区门前，停住脚。

石远方：要不今晚我不回去了？陪你再好好聊聊？

阿慧：啊？你要留下来？

石远方：你看，你明天就要走了，一分别就是好多天。我、我舍不得你啊！

阿慧非常犹豫：可是、可是晚上我爸妈要视频啊！我还要清理东西。石哥，等我回来好不好？春节回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

石远方痛苦表情：哎哟！难受！刚才还说你听话，现在心好狠哦！

阿慧笑嘻嘻地张开手臂：哥，抱抱！我亲亲你！（两人搂抱）你再坚持几天，坚持就是胜利啊！

石远方噗嗤笑了：阿慧别抱了，再抱就更难受了！

141  另一处人行道  夜  外

梦境——

石远方独自走在回家路上，四周静无一人。慢慢的，他感觉身后有什么情况，回头看去——

一个穿风衣拉上风帽的男人，仿佛是个黑影，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石远方加快脚步，黑影也加快脚步。

石远方慢下来，黑影也慢下来。

石远方转过一个路口，黑影也跟着转过路口。

石远方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黑影。

黑影犹豫了一下，然后急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并且有意撞了他一下……

142  集体宿舍  夜  内

    睡梦中的石远方突然惊醒过来。他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灯，半靠在床头。

石远方摸摸肩头：又做这种梦了。

突然响起了一阵热闹的锣鼓声。

143  街头广场  日  外。

几个年轻人欢快地敲着锣鼓。广场上在表演舞狮。

春节了，过年了。

围观的人群喜气洋洋。充满一派节日的景象。

144  旅游景区  日  外。

游人接踵而至，川流不息。一派节日的景象。

145  集体宿舍  日  内

房间里的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着文娱节目。

餐桌上摆着几个菜。

石远方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水饺。他在餐桌前坐下，往酒杯里倒上红酒。想了想，又进到厨房拿出一副碗筷和一个酒杯来。摆在一旁，给酒杯里到了小半杯酒。

石远方自语：小丹，今天过年。不知你们阴间过不过年，如果不过的话，如果你寂寞的话，就到我这儿来吧！我现在也是一个人，我们聊一聊。

石远方端着酒杯与小丹的那个酒杯轻碰一下，喝酒。

石远方接着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就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没什么大变化，大家都在努力生活。宁玉和康绍平很可能要离婚，邵文波租了个女朋友回家过年去了，我也找了女朋友了？哦！你想知道是谁吧！是我们杂志社的同事，你可能见过。（稍停）你走后，我偶尔感叹，每个人来这个世界一趟真的很不容易，还是要多珍惜！如果你有来生，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句话。你的事情我基本搞清了，但愿你不再冤屈。来，现在我们再碰杯，新年快乐！

石远方端起酒杯又碰了一下小丹的酒杯，把酒喝了。然后他夹一个饺子放在小丹的空碗里。

146  公园  日  外

湖上游船点点。儿童游乐场欢声笑语。到处能见到一家人出来游玩的欢快情景。一派节日的景象。

147  购物城  日  内

顾客熙熙攘攘。

148  集体宿舍  日  内  

一组镜头

石远方在房间里转着圈的打电话，发微信。

石远方在厨房里下面条，拌黄瓜。

石远方在卧室书桌前敲电脑写东西。

石远方来到阳台上，活动身子伸懒腰。

149  城市灯火辉煌的节日夜景  夜  外

150  集体宿舍  夜  内

电视里在播春节晚会，石远方窝在沙发上打电话。

石远方：——菠菜，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把小欣睡了没有？你自己也说过还喜欢她吧！多么好的机会啊！

邵文波话筒音：唉！石头，别提了，我一碰她，她要么就提二十二条，要么就是约法三章。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咱哥们也是要面子的，咱不能强扭这个瓜吧！

石远方：你啊你啊！你不仅胆小，而且还笨的很严重。那些不平等条约其实就是小欣摆的一个post，一撕就毁了。你不用强扭瓜，你先试探一下嘛！

邵文波话筒音：怎么试啊？你给我支个招。

石远方：没有招，你自己支吧！祝你马到成功！心想事成哈！（关了电话）这家伙故意跟我装傻吧……

突然响起了门铃声，石远方愣住了。他犹豫着去开门。

康绍平站在门外。

石远方：怎么是你？你们不是出去旅游了吗？

康绍平走进房间：她自己去的。听说你春节没回家，我过来看看。

石远方：看你样子情绪不佳啊！要不要喝点吃点？我这儿有酒有菜。

康绍平：我们外面走走吧！外面景色不错。

石远方：好吧！走走。

两人关门出去了。

151  街头  夜  外

石远方和康绍平在街头默默漫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康绍平：我想辞职了。

石远方有点意外：为什么，你们公司不是好好的吗？就因为被骗了几千万？

康绍平：我如果不走，就要给公司擦屁股，负责追债。尽管打了官司，这钱已经很难追回。即使一年半载能追回一点，我要耽误多少时间啊！现在公司已经半死不活，我还是走人好。

石远方：你要去哪里？

康绍平：两条路，一条是自己干，一条是去朋友公司承包一家分公司。具体怎么走我还没想好。

石远方：两条路都有压力啊！现在哪行哪业都竞争激烈，一不小心就回到了从前。

康绍平：赌一把吧！好在还年轻。

石远方：你辞职宁玉同意吗？

康绍平：宁玉？我干嘛要她同意？我是深思熟虑的。

石远方内心独白：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出了问题。

石远方：做生意的事我不太懂，帮你出不了什么主意。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也许自己干能闯出一番事业来。你干吧！有需要帮助的话，我尽力而为。

康绍平：谢哥们！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152  集体宿舍  夜  内

石远方靠在床头打电话

石远方：——这些天我也没干啥，出去吧一个人挺孤独的，也想不起去哪里好。还是待在家里自在，看看电视，写写文章，有兴趣了自己做点吃的，解解馋。早晨起来跑跑步，晚上睡觉时想想你……真的！没骗你。想你是怎样过年的呢？

画面切换  阿慧老家卧室

阿慧也躺在床头打电话。

阿慧：我们这儿过年就两件事，吃饭、打牌。昨天在我姑家吃饭，今天在我舅舅家吃饭。吃完饭回到家就开台，也没人看电视了。我感觉这几天我都长胖了，怎么得了啊！我要是长成一个肥妹，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画面切回  集体宿舍  

石远方打电话：如果是别的女人呢！我可能不喜欢，但你的话不管怎样都喜欢。这叫做认定你了！不以瘦喜，不以胖悲。不过你放心，回来后我帮你减肥，每天就喂你两把青菜。保证你长得绿油油的。

阿慧话筒音：不许你虐待我，我不吃青菜，我要吃水果……你等等……（话筒里传来阿慧母亲的声音：阿慧，你来替我两把，我上个卫生间）唉！不能聊了，替补队员要上场了。明天再聊，拜拜……啵……

    石远方关了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十二点了。

石远方钻进被子里，自语：真佩服未来的岳母娘，这个点了还在战斗。睡觉，明早还要跑步。（关了台灯）

153  林荫路  清晨  外

石远方在晨练跑步，身后一个年轻女孩很快跑步超过了他。

石远方一看来了劲，马上又加速超过了女孩，还不时回头偷看女孩几眼。跑到前面一个岔路口，他停下来休息。

不一会儿，女孩也跑到这里停下来。石远方对她笑笑。

女孩：大哥，你跑赢了一个弱女子好像很得意啊！

石远方：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大过年的，怎么有一个美女在这里跑步啊！

女孩：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石远方：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孩怀疑地看着他：你接下来就会问我姓什么啊？多大啦？做什么工作吧！（她笑着朝他挥挥手）你来追我啊！（继续向前跑去）

石远方站着没动：Hot girl.

女孩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石远方：辣妹。

女孩：切——（跑远了）

154  集体宿舍阳台  日  外

石远方在卫生间洗漱完，来到阳台。

他高兴地看见盆里的一株茶花含苞欲放。他给花浇水。

石远方眺望远方：好快啊！春天就来了。

155  城市宽阔的大道  日  外

道路两旁树木郁郁葱葱。

156  餐馆  日  内

石远方、邵文波、阿慧和小欣四个人在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邵文波举起啤酒杯：来，大家先干一杯。谢谢石头给我们接风。

    大家举杯喝酒。

石远方：怎么成我接风了？我给你出了个好主意，你还不得酬谢我啊！要不你上哪儿去认识小欣啊！今天你买单。（给大家倒酒）

邵文波：石头，你真狡猾！你让我租个女朋友回家过年，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的。

阿慧：是小欣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你还可靠，就让她找你。

石远方：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大家笑。

小欣：他可靠什么呀！老想占我便宜。我去他家就像进了老虎窝，成天提心吊胆的。

邵文波：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给小欣夹菜）

小欣：能得虎子也不错了！最多得一个兔子。

阿慧：为什么？

小欣：他属兔。

    大家又笑。举杯喝酒。

石远方：哎，这就说到关键问题了。菠菜，你老实坦白，你们两那个了没有？

邵文波装傻：哪个？

石远方：睡了没有？

小欣：没有没有！可能是他不想吧！

邵文波：你冤死我了！有个晚上你躺在床上，我才碰了你一下，你又喊又叫的，好像见了鬼。

小欣：我以为床上有个老鼠。

石远方：后来呢？

邵文波：后来？没有后来啦。

石远方：唉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浪费了，还让小欣看不起。你真窝囊！

邵文波：亡羊补牢，亡羊补牢。羊还没跑远。

小欣笑：我感觉跟你们在一起很快乐的。

阿慧：他们两个啊——你越熟悉就发现他们越坏。

邵文波：不可能，我们是好人里面的坏人。

石远方：我好多天没有快乐了。这样，吃完饭，我们去K歌。

小欣：好啊好啊！

邵文波：来！为石头请我们K歌干杯！

石远方：为我们的快乐干杯！

    大家举起了酒杯，一起喊着干杯。

157  卡拉OK包房  日  内

石远方、阿慧、邵文波和小欣在嗨歌。邵文波情绪激昂地在唱一首《我相信》

歌声冲出房间，冲出大楼，在天地回响。

158  歌声中出现下面一组镜头

宽阔的大道  日 外

一辆敞篷车奔驰而来，石远方开车、邵文波、阿慧、小欣兴奋地挥舞手臂和纱巾。

欢乐城  日  外

石远方他们四个人坐在高速奔跑的过山车上，欢呼尖叫。

沿湖公路  日  外

石远方他们四个人骑着单车互相追赶着。

半山腰  日  外

石远方他们四个人背着背包在登山，登到一坡顶，他们并排而立，眺望远方。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

歌声结束。

159  咖啡店  夜  外

石远方匆匆赶到时，宁玉已经坐在这儿等他了。两人相对而坐。

石远方：对不起，来晚了。

宁玉：没关系。（对站在身旁来服务员）两杯拿铁。

石远方：我来请。

宁玉：一样。春节过得好吗？听说你没回家？为什么啊？

石远方：家里没人了，我父母去了小丹的家，他们几个老人在一起过年。

宁玉：说到小丹，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个悲剧，所以我也很遗憾。说句心里话，我虽然是这个悲剧中的最大的受害者，但我仍然不希望小丹是这样的结局。

石远方：小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付出了生命。

宁玉：也许吧！

石远方：听你的意思，你还是不承认小丹的死与你有关？你能解释一下我对你产生的疑问吗？

宁玉：怎么说呢？（她考虑着）即使小丹像你说的不是死于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想害他，我只能说——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石远方：你那天你到过梅园西村吧！你说你在那儿见到过我的同事邵文波。

宁玉：是

石远方：你到过小丹宿舍吧！

宁玉：好吧！我承认，那天我是去找了小丹。

石远方：你去找她干什么？是去劝她流产？还是去逼她流产？

宁玉：劝她。其实我是不想这样做的。我去劝她反倒成了我求她了，有这个道理吗？但……后来我想无所谓了，只要能解决问题，求就求吧！我对小丹已仁至义尽，你公平的说一说，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石远方：对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作评论，我现在关心的是小丹的死。我承认小丹犯了错，难道她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何况她还答应去流产了呢！

宁玉：石远方，我们不是陌生人吧！我们既是同乡又是校友，还可以说是朋友吧！我们一路走来，凭我的素质、我的人格，你认为我会去做这种事吗？

石远方：很多高素质的人甚至是很优秀的人，都有可能沦为杀人犯。一时激愤，临时起意，原因有很多种。

宁玉：好吧！那现在我来问问你，我为什么要害小丹？

石远方：因为你要小丹流产，她没同意，很可能你们还发生了争吵。

宁玉：那么我害小丹有什么好处？

石远方：实际没什么好处，你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不允许第三者的意愿实现。

宁玉：你不觉得你的回答毫无信服力吗？杀一个人可以如此简单？不错，我是恨小丹，但我再怎么恨也不会要杀了她吧！我有那么大的胆量吗？再说，小丹即使不愿意流产，对我有损失吗？我如果不愿意离婚，她什么也得不到。那么我有什么必要去害她？

石远方：我说过一时激愤，临时起意。

宁玉：那好，我说第二点。我是学经济的，我直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懂什么直排热水器强排热水器。更不知道要去拉什么电线。我只知道排风扇是排气味的，哪里能想到它还会造成煤气中毒。你把我想得太精明了吧！

石远方：关于这一点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宁玉：好吧！就算我懂这些。第三点，卫生间的那扇窗子那么高，即使是你也要踮脚才能关上吧！你告诉我，我怎么去关？难道我是搬了个凳子去卫生间关的吗？

石远方被问倒了：这个——

宁玉：你虽然很聪明，石远方。但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呢？你查这件事情，到底想要怎样呢？

石远方：我要让凶手灵魂不得安宁。

宁玉：这没有实际意义。

石远方：我还要让凶手给予小丹父母经济上的补偿，至少30万元。

宁玉：如果小丹是我害的，我愿意拿出这笔钱来，可是我不能担这个罪名。石远方你去查吧！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诬陷我，你今天也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的问题。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谈小丹的事了。

宁玉起身离去了，石远方还坐在那里发呆。

石远方内心独白：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宁玉不会承认的。以她的身份，以她的智慧，以她要强的性格，怎么会承认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呢！可是现在所有的分析都指向她，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过宁玉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如果她也排除掉，怎么办？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吗？

石远方捧着脑袋陷入了绝望。

160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日  内

阿慧抱一个纸盒进来，放在办公台上，里面装的是自己的办公用品。

阿慧在办公椅上坐下来，转了两圈，面露喜悦。

阿慧来到窗台前，窗台边有一盆金钱橘盆栽。她将几片枯叶撤掉，摘下一个金橘闻闻。

石远方走了进来。

石远方双手抱拳：恭喜恭喜，恭喜我们家阿慧顺利转正，并且荣升编辑，双喜临门啊！

阿慧伸出一只手来，笑着：给我红包。

石远方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这个比红包好。

阿慧抽回手 娇嗔：滑头。

161  人行道  黄昏  外

石远方和阿慧在漫步

阿慧：你表妹的事情现在查清了吗？

石远方摇头：我已经找到了钥匙，但我还没有找到那把锁。

阿慧：你最后不是怀疑宁玉吗？

石远方：她也有理由不是嫌疑人。这样的话，我真是山穷水尽了。难道还有一种别的什么情况？阿慧，我把整个事情再梳理一遍，你帮我分析一下。

阿慧：你说说。

石远方：小丹出事的那天，上午她不在家，她是吃过午饭才回去的。下午，前后有三个人去找过她。第一个是宁玉，她1点多钟在超市买水果，应该是两点多钟到的小丹那里，大概3点左右离开，离开时遇见了邵文波。邵文波是3点左右到的小丹那里，不到4点离开，然后4点钟康绍平去了。从时间来说，这中间应该不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去找过小丹。那么嫌疑人只能在他们三个人里面了，现在他们都排除了，问题出在哪里呢？

阿慧想了想：如果你能非常肯定他们三个都能排除的话，那就一定还有一个人也去了小丹宿舍。

石远方：可时间上不可能啊！

阿慧：如果时间上不可能的话，那这个人就不是单独去的，而是和他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人一起去的。

石远方突然停住脚步：等等，你是说有一次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阿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啊！

石远方连连点头，急忙地：我知道了！我明白了！阿慧，你自己回去，我有急事要办。（说完撒腿就跑）

阿慧冲他背影：你慢一点！

162  街头  黄昏  外

石远方在街头跑着。

闪回 镜头6  超市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推着购物车迎面走过来。

石远方停住：宁玉？（他没注意到宁玉身后有一个男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163  人行道  黄昏  外

石远方快步跑着

闪回  镜头108  酒店门前     

一辆小车开过来，停在了酒店门前的马路边上。

石远方、宁玉和彭敏儿从酒店里走出来。

宁玉：余勇到了。

几个人向小车走去，来到小车跟前。石远方远远看见坐在司机位上的余勇正在打电话。

164  嘉华小区门前 黄昏  外

石远方远远跑过来，跑进小区。

闪回  镜头67  湖边草地  

石远方和彭敏儿在海边沙滩。

彭敏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大学还有一个同班同学也在星州。

石远方：哦？我怎么不知道？

彭敏儿：这个同学追宁玉很多年，从家乡追到了星州，现在还没死心。其实他的条件也不错，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一直没结婚。他说非宁玉不娶。我不知道他们好上了没有……

165  集体宿舍  黄昏  内

邵文波正在客厅打电话，石远方突然推门进来。

石远方：邵文波，快快！别打了，我有急事找你。

邵文波对着手机：小欣，我一会儿再打给你，石头回来了。（关上电话，对石远思）什么事啊？哪里着火啦？

石远方一口喝掉一杯水。

石远方：有件事我得马上弄清楚，你帮我想一想。就是小丹出事的那天，你在梅园西村是不是见到过宁玉？也就是康绍平的老婆，我们在一起吃过饭的。

邵文波：怎么又提这个事，你不是查清了吗？

石远方：还有个细节，很重要！你快帮我想一想。

邵文波想了想：好像见过，当时她从里面出来，我从外面进去。

石远方：你们有没有打招呼？

邵文波：没有，我跟她不熟。

石远方兴奋地：你见到她时，她是一个人吗？（死死盯着他看）

邵文波：是吧！不记得了。（继续想着）不对！我想起来了，她身边还有个男人。

石远方：是吗？怎样的男人？还记得吗？

邵文波摇摇头：我不认识，没印象。

石远方：你别老摇头啊！再想想。总有点什么特征吧！

邵文波：特征？嗯—— 他个子有点高，哦！还戴了一副眼镜。因为他们两个都戴着眼镜，这个我有印象。

石远方长长的松口气：这就对了！彻底对了！（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接着打电话吧！代我问小欣好。（说完进了自己房间）

邵文波：一惊一乍，跟神经病似的。

石远方进到自己房间，他打开桌上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字——

石远方画外音：我终于搞清了小丹之死的全部真相，我相信这一次无懈可击。

1月10日中午时分，宁玉和余勇一起从超市里买东西出来，两人开车向梅园西村驶去……

166  推理  梅园西村小区停车场  日  外

一辆小车开进停车场停下来，宁玉和余勇下车。

余勇拎上买的东西，两人向小区里面走去。

石远方画外音：大约下午2点多钟，他们开车来到梅园西村，然后两人带上在超市买的东西，向小丹的宿舍走去。

167  推理  梅园西村小丹宿舍  日  内

   小丹听到门铃响，将门打开，当她看到是宁玉和余勇时，很是意外，但她还是让他们进了房间。

   余勇将水果物品放在茶几上，几个人坐了下来。宁玉开始做工作，余勇也做工作，但小丹很反感她们，相互之间谈的并不愉快。过了一会儿，余勇去了卫生间。当他出来后，两个人开门离去。

石远方同期画外音：小丹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意外，但还是让他两进了房间。宁玉和余勇开始劝说小丹流产，但几个人谈的并不愉快。之后，余勇去了一趟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不久，他们离去。

168  集体宿舍阳台  夜  外

石远方在打电话：——宁玉，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时你说过，你是不愿意买水果去看小丹的。可你还是去了。这使我想到一定是余勇的主意。他甚至比你还要着急小丹流产的事。因为小丹不流产，你就不会离婚；而你不离婚，他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个男人铤而走险了。

169  宁玉家  夜  内

宁玉站着客厅的窗前一动不动，举着手机静静地听着，不说一句话。

石远方话筒音：也许，余勇在卫生间里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对你说，但你事后是知道的。你隐瞒了这个真相，没有对任何人透露。也许你责怪过余勇不该用这种极端手段，但当小丹的悲剧发生后，你不愿意他受牵连，你想保护他，还是守口如瓶。

170  集体宿舍阳台  夜  外

石远方打电话：多么狠心的一个男人啊！你跟他在一起难道就没有一点顾忌吗？好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的全部真相，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等了一会儿）你可以不说话，可以不表态，没关系，我会去找余勇的。

石远方听到了电话那头“咔哒”一声，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石远方放下手机，仰头望着夜空，长出一口气。

171  杂志社一间大房间  日  内

房间门上挂了一块《古今故事》编辑部的牌子。

房间里，石远方和四个员工在忙碌地工作着。

石远方手拿一本旧《古今故事》，在办公桌前和一个男员工在小声交谈。

石远方：我觉得我们不能沿用以前的风格，还是要有一些变化。包括封面、里面的插页插图、要多用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元素。你马上拿两三个方案出来给我看看。

男员工：好的！我马上去做。（离去）

石远方起身来到女员工办公台前。

石远方：古代故事这一块定稿了吗？素材多不多？

女员工：基本上定了，有两个小故事我再斟酌一下，看换不换。

石远方：好的，你抓紧，马上要排版……（听到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看，接听）……你在楼下？……好吧！我下来。（关上电话，他出门去）

172  咖啡店  日  内

石远方和康绍平坐在一张小桌前，桌子上摆着两杯咖啡。两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

石远方：你有点憔悴啊！看起来老了几岁。

康绍平：是吗！（摸摸脸、苦笑一下）我离婚了。

石远方：哦？什么时候的事？

康绍平：今天，刚才。

石远方：彭敏儿来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宁玉要离婚。在劫难逃啊！

康绍平：其实我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会这样快。

石远方：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家庭，多了一对冤家。有一个人你知道吗？

康绍平：谁？

石远方：余勇。

康绍平：知道，他一直在追宁玉。我见到过他写给宁玉的信。

石远方：那你跟宁玉说过信的事吗？

康绍平：以前一直没有，离婚的时候我才说。她不承认。没关系，有些事实是可以不需要承认的。

石远方：所以你就去找了小丹？报复宁玉？

康绍平：现在回过头想，早离就好了，我还能和小丹在一起。

石远方：宁玉太有心计，她刚开始不离婚，是因为要竞争副处长；后来不离婚，是因为她一定要小丹流掉孩子。当她所有的目的都实现后，你们的婚姻就不重要了。

康绍平：离就离吧！又不是谁也离不开谁。她比我发展的好，彼此用不着担心。

石远方：以后准备怎么办？

康绍平：怎么办？做生意，赚钱，再找个女人结婚。但我绝不会再找女强人了。

石远方：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年轻，好好干！以后你当个大老板，我当个大编辑。

康绍平：一言为定！

173  星洲城市景色

174  马路路口  日  外

石远方和康绍平在这里分手。

康绍平：等我安顿好后，找个时间，我们喝两杯。

石远方：好！喝两杯。

康绍平：那就这样。（朝他摆摆手）你去忙吧！我走了。

石远方也朝他摆摆手。

马路对面的绿灯亮了，石远方穿过斑马线，向对面走去。

走过斑马线一半时，石远方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斜刺里疾驶过来。

石远方边走边打电话：阿慧，我在回来的路上……

    面包车冲上斑马线，只听到“砰”的一声，石远方被撞飞了起来，然后身子倒在了马路边……

面包车没有停，慌忙逃走了。

175  人行道  日  外

康绍平听到了身后的响声和行人的惊呼声，回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康绍平：远方——（他向石远方飞奔而去）

176  杂志社阿慧办公室  日  内

阿慧慌张地对着电话喊着：石哥，你怎么啦？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啊？你说话啊！（一边打电话一边向门外快步走去）

177  马路上  日  外

   一辆救护车鸣笛从马路上快速驶过。

178  医院抢救室  日  内

    门开了，一辆担架车被匆匆推了进来，上面躺着浑身是血的石远方。

几个医生和护士开始紧张的抢救工作。

179  医院抢救室门外  日  内

康绍平焦急的在门外等候着。不一会儿，阿慧和邵文波匆匆赶来。

阿慧：是什么情况？石哥怎么啦？

康绍平：发生了车祸，刚送进去。

邵文波：严重吗？

康绍平点头：他是昏迷状态。

    阿慧顿时流出了眼泪。

180  医院抢救室  日  内

石远方躺在了手术台上，等待手术。

不一会儿，一个虚幻的石远方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他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医生护士在手术台前忙碌。

181  集体宿舍  夜  内

虚幻的石远方进到自己房间，看见阿慧和小欣在床边坐着。

阿慧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石远方在湖边渔村的合影。她手抚摸相片中石力的脸庞，看着看着，失声痛哭。

小欣流泪安抚她：你怎么又哭了，会把身子哭坏的。

阿慧：我舍不得他，我想他哇……（嚎啕大哭）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我不能没有他……

闪回  镜头75  街道

的士车内，石远方和阿慧坐在后排。阿慧头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闪回  镜头93  新楼盘样板间  

石远方拉住阿慧的手：阿慧，我不仅仅是喜欢你，而且是爱上你了。怎么办呢？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轻轻将她拉过来）

阿慧点头，倚在石远方胸前，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慢慢地热吻起来。

闪回  镜头114  渔村临街大排档  

石远方和阿慧坐在一张小桌上吃海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而互相喂食，时而举杯相碰。

闪回  镜头126  人行天桥上  

石远方：原来说这两天陪你上街买点年货的，突然出了点情况，我要抓紧处理。你把这张银行卡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密码是我的手机号码后面六位数。 

闪回  镜头160  杂志社石远方办公室  

阿慧伸出一只手来，笑着：给我红包。

石远方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这个比红包好。

阿慧抽回手 娇嗔：滑头。

画面切回  集体宿舍  

阿慧坐在石远方的床边，哭得很伤心。

小欣搂抱住阿慧，陪她流泪。

182  空中俯瞰的景象  日  外

俯瞰下的城市风貌，山川河流，森林海洋

石远方画外音：这是我生活过的城市，我很喜欢。原来世界有这么美，生活有这么好，我不想离去……

183  一处风景秀丽之地  日  外

虚幻的石远方和小丹在这里相遇了。

小丹：对不起表哥！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

石远方：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你还好吗？你在这里寂寞吗？

小丹：寂寞是什么？

石远方：寂寞？哦，那是凡间的产物，你不会有的。小丹，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谋害你的嫌疑人，可惜的是还来不及把他怎么样……

小丹：那怎么办？

石远方：如果有可能，我不会放过他。

小丹感慨地：我离开人世还是太早了点！如果能重返人间，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过。

石远方：重返人间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出现，也许是一只蝴蝶，也许是一只猫。

184  南湖边  日  外

阿慧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湖水出神。

虚幻的石远方来到她身边。

阿慧喃喃自语：石哥，我一直不敢相信再也见不到你的身影了，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我现在天天想你，可是你去了哪里呢？石哥，我很孤独，我怎么办啊！

过了很久，阿慧站起来向湖边走去，停了停，又向湖水里走去。

虚幻的石远方着急的想拉住她。

石远方画外音：阿慧，阿慧——

阿慧猛地回过头来。

185  医院重症室  夜  内

石远方躺在病床上，头上手臂腿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

石远方嘴唇微微动着：阿慧、阿慧……

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的阿慧猛地惊醒，看见石远方苏醒过来，惊喜不已。

阿慧：石哥你醒了！太好了！石哥醒来啦！（她跳起来向门外跑去）医生、医生——快来啊！

186  星洲春色

187  医院门前  早晨  外

阿慧一只手捧着一束花，一只手拎着一袋水果走进医院。满脸都是愉悦。

188  医院重症室  日  内

阿慧推门进来，看见石远方已经醒来。她高兴地把花和水果摆放好。

阿慧双手握住石远方的一只手：石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石远方：我感觉我睡了很久很久，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阿慧：梦到什么了？

石远方：我梦到你坐在湖边，然后向湖里走去。我使劲喊你，就醒了。

阿慧：你吓死我了，睡了三天，你要是再不醒来，就可能醒不来了。（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旁）不过我相信你会醒来的。

石远方：是啊！我碰到了阎王爷，他说你还没结婚呢，不要耽搁了人家女孩。我就回来了。

阿慧一笑：那我要谢谢阎王爷没把你收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石远方：痛，脚痛。浑身痛。

阿慧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有感觉就好。医生说，辛亏不是正面撞到你的，不然的话你就散掉了。（用勺子喂他吃苹果）那个肇事的司机已经抓到了，事故还在调查中。

石远方：又是个意外事故啊！

阿慧：听说是司机喝了不少酒，醉驾。

石远方：阿慧，你看我四肢都还在吗？身上少什么了没有？

阿慧：都在，都舍不得离开你。

石远方：那就好！那我还有希望。

阿慧：什么还有希望？

石远方：阿慧，你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阿慧轻轻摇头：我不想做你女朋友了……

石远方失望的表情，转过头去：我不吃了。我知道我不能拖累你。

阿慧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低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我想做你的老婆。可以吗？

石远方高兴的“嗷”地大叫一声，尽量抬起身子想要亲她。马上又“哎哟哎呦”地叫唤着倒下。

阿慧心疼地赶紧扶他：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痛了吧！

字幕：一个月后

189  嘉华小区草地上  日  外

    阿慧推着轮椅上的石远方在小花园休息。

石远方的一条腿还打着石膏。

石远方：阳光真好！真想下地走一走。哎，我这条腿上的石膏是不是可以拆了？

阿慧：还有十来天呢！等好利索了再拆也不迟，别着急啊！。

石远方：哪能不急啊！特别是晚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阿慧：你想翻身我帮你。

石远方坏笑：我是说想动你。

阿慧明白了，笑着锤他：你真是、真是——坏透了。

石远方也笑：阿慧，我想起春节前我送你的那个晚上，我想留在你宿舍，你却要我在坚持一下。你不知道。有时候坚持是很辛苦的……

石远方手机响了，阿慧看了看来电显示。

阿慧：你妈妈打来的。（将手机交给他）

石远方接电话：妈，是我……哦？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没有错，让他们安心收下吧！我以后再给他们解释。……我挺好的，现在很忙，有空了我给你打过来。……好的，问爸爸好，你们多保重！（关上电话）

阿慧：你妈问什么事啊？

石远方：小丹的父母收到了一笔钱，30万，问我是怎么回事。

阿慧：你应该知道吧！有什么问题吗？

石远方：我知道，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190  证券公司大楼前  日  外

   一辆警车在大楼前停下。

两个警察下车后向大楼大门里走去。

191  嘉华小区草地上  日  外

邵文波和小欣从小花园的小路上走来。小欣手里捧着一束花。他们来到了石远方和阿慧跟前。

邵文波：石头，原来你们在这儿晒幸福啊！

小欣将花交给石远方：早日康复！

石远方：谢谢！有你们经常来看我，我至少可以提前三天站起来。

邵文波：才提前这么点？我们作用不大啊！

阿慧：你们两真能贫。（对小欣）我们回房间去喝茶吧！吃点水果。

小欣：不用了，这儿挺好的，空气也好。

邵文波：石头，我感觉你都能满地跑了，怎么还坐在轮椅上？是不是阿慧把你伺候得很舒服啊！

石远方：坐轮椅舒服吗？要不我把轮椅留给你？

邵文波：什么话！你要留留点好东西啊！我把房子都让出来了，你们至少要送我一双皮鞋吧！

阿慧：菠菜，是你找借口想跟小欣住在一起吧！小欣，你再给他订一个二十二条。

小欣：唉！现在四十四条都没用了，已经引狼入室了。

邵文波笑嘻嘻地：是新郎的郎。

阿慧：美的你。

石远方：菠菜，为了告别我们的同居时代，我们照个相吧！留一个难忘的纪念。

小欣：石哥，你这条腿照出来好看吗！

邵文波：没关系，到时候我注明一下，三个好人和一个坏人。发朋友圈。

小欣：谁、谁是坏人啊？

邵文波：石头啊！他的腿不是坏的吗？或者叫三个好人和一条坏腿吧！

石远方：菠菜，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糟践我。真后悔介绍你认识小欣，你就活该打光棍。

邵文波：这叫缘分。照片还可以发你们《古今故事》上，保证吸引读者，到时候给我稿费啊！

石远方：毛都没有。

邵文波开始安排照相的位置：来来，阿慧，你站在石头的左边，小欣你站在右边……别站那么近啊！中间给我留个空挡。（他安排好位置）还要找一个人帮我们拍。

阿慧手指着：那边有个小女孩。

邵文波喊：小妹妹，帮我们拍个照好吗？

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走过来，邵文波将手机交给她。

邵文波：一看你就是个玩手机的，帮我们多拍几张。（说完回到那个空挡位置）

小姑娘：没问题。（举着手机拍了几张，停住了）

石远方：怎么样？

小姑娘摇头：你们这样一动不动的太传统太老套了。最好每个人摆个动作。我喊一二三就开始啊！

    几个人比划着做准备。

小姑娘：一二三。

    几个人欢笑着各摆出一个姿势。（定格）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