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剧本《少女歌星梦》的内容提要：少女田津津从小喜欢歌唱跳舞，在歌星邓丽君的模仿秀比赛中获得冠军，被人们称为小邓丽君。她和富二代公子田俊亮相识相恋。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经历了种种矛盾与风波。

    电影剧本《少女歌星梦》的内容提要：少女田津津从小喜欢歌唱跳舞，在歌星邓丽君的模仿秀比赛中获得冠军，被人们称为小邓丽君。她和富二代公子田俊亮相识相恋。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经历了种种矛盾与风波。

    一

    一位十六岁少女，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面部特写：园园的脸儿，黑黑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酷似少女时代的邓丽君。她是田津英，女中学生，即将上初三。她的小名是津津，小三儿。

    身子背后出现了两位姐姐。大姐田海英，23岁，已怀孕五、六个月，在饭店当服务员，是同居怀孕；田河英，20岁，在皇宫温泉浴池当按摩女郎洗脚女郎。

    这是平民住宅，里外间，屋子里的摆设比较简单、陈旧。有大床、大立柜、餐桌等等。

    又出现了田津英的父母：田根发与刘桂兰。田根发，50岁左右，以前是棉纺厂的保全工。棉纺厂于90年代初倒闭了，然后他就摆摊修自行车，经常在天津市北辰区与河北区交界处的一座小公园附近摆摊修车。没人修车的时候，就和旁边理发摊、修脚摊的师傅们一起下象棋。他的家庭梦想是生两个胖小子，将来长大以后，是棒小伙子，能干各种活儿。却不料，老婆刘桂兰连续三胎都是生女儿，使他越来越生气，越来越失望。然后就生气，喝闷酒，酗酒的毛病越来越严重。酗酒以后，常常打骂老婆，骂她是只会生女娃，都是赔钱货，越多越穷，只有生儿子才会有好命。母亲刘桂兰在大饭店里当清洁工，40多岁，每月收入不多，是挣钱最少的工种。人们称她为田二嫂，她生了三个女儿，自己也很生气，被丈夫打骂以后，又常常把气撤到女儿身上，朝女儿们说气话，发牢骚。

    今天晚上，小女儿要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歌星邓丽君的模仿秀”比赛，父母脸上露出笑脸，比较高兴。

    母亲说：“小三儿，今天晚上你上电视比赛，学校给你报的名字是田津津，可别忘了。我们全家几口都在台下给你助威，希望你取得好成绩。”

    大姐说：“是不是让我的老公牛根发也去助助威、开开眼？”

    母亲马上训斥：“不许他去！他整天牛皮哄哄打哈哈，在装饰城里卖木地板，家在东北长白山，条件也不怎么样。你们俩未婚同居，同居怀孕，已经够丢脸的了，千万别让他再到什么公共场合去露脸吹牛！”

    父亲也说：“对对对，少让他去！这个牛根发，已经把我大闺女骗走，同居怀孕，也没办婚礼，真是不象话！”

    二姐田河英说：“津津上电视演唱比赛，可别忘词儿。”

    田津津说：“我从小就爱唱邓丽君的歌曲，唱了十多年，不会忘词儿，放心吧！”

    二

    电视台举办“纪念歌星邓丽君逝世十五周年”的邓丽君模仿比赛，是周末文艺晚会的主要节目。这是2010年6月。（邓丽君死于1995年5月）

    台上一共有四位女士参加，她们分别是25岁、23岁、20岁、16岁的田津津年龄最小，排在第4号。

    模仿秀比赛采取淘汰制。每人抽签唱歌。歌唱一曲后，淘汰一位。由台下群众按号选举与淘汰。

    镜头里只摄取田津津的唱歌画面。

    第一曲，田津津抽签唱《小城故事》。淘汰成三位了。

    第二曲，田津津抽签唱《甜蜜蜜》。淘汰成两位了。

    第三曲，田津津唱《独上西楼》。

    台下群众欢呼。4号田津津获得冠军，人们认为她最像少女时代的邓丽君，歌声也甜美动人。

    这次晚会由某某电器城独家赞助。奖品是最新生产的液晶大彩电一台。

    比赛画面中经常闪出台下田津津的父母与姐姐的欢呼关心的情景与心态。

    田津津获胜以后，向台下挥手欢笑。发表获胜感言：“我出身于一个草根家庭，从小喜欢唱邓丽君的歌，谢谢我的音乐老师，谢谢我的父母和两位姐姐！”

    三

    获奖的液晶大彩电，摆在十几平米的外间屋子里，显得特别大，有点不太协调。

    母亲刘桂兰说：“这大彩电，摆在这屋子里也显得太大了。我们家就是里外间，一共才十二多平米，也没大客厅。还不如奖给几千元或一万元人民币，倒更实惠一些”

    田津津说：“妈，你这话可太俗气了，就认得钱、钱、钱，一听就是小市民口气！”

    母亲说：“对，我就是小市民、清洁工，我就认得钱，有钱就是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看你爸，现在摆摊修自行车，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万一有病有灾可就麻烦了。”

    四

    秋天开学以后，田津津是北斗中学初三年级的学生了。她走进初三（1）班教室，男生们纷纷称呼：“啊，小小邓丽君来了！”“嗨，她长得还真象少女时代的邓丽君！”“我看她比当年的邓丽君更漂亮更可爱！”“哎，哥们，好好学习，天天思念吧！”

    小小邓丽君已经名声在外，成为当地的小明星。有几家歌舞厅的经理与秘书来邀请她去客串演出，她都拒绝了。她说：“我现在是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学业第一，不能参加各种演出，对不起了！”

    国庆节的校园联欢会上，田津津和女同学们一起唱歌跳舞表演节目。

    五

    当年十一月，初冬季节。

    傍晚，田津津回到家里。

    父母与二姐田河英都在家里。人人脸色沉重，满怀心事。

    母亲忧心忡忡地说：“你爸爸肠胃难受好些日子了，这两天去医院检查，作了B超与核磁共振，确诊是胃癌晚期。今天下午，医院把家属叫去，通报这个病情，说要住院动手术，估计手术费要花好几万。我和你二姐下午去了，回来之后正发愁呢，不知如何是好？你大姐和那牛根发已经回东北老家去了，上个月来话，说是生了个女孩。这牛根发老是打哈哈，也闹不清他俩是在哈尔滨，还是在长白山？她是指不上了，就看你们姐俩拿主意了，该怎么办呢？”

    二姐田河英说：“我爸成年累月摆摊修车，天天吃街边小摊上的炒菜和快餐，那都是地沟油炒作出来的食品，多年毒素积累，终于患了胃癌。既然得了癌症，那也没办法，只能住院开刀，就先朝单位和亲戚借一些钱。我争取多赚点钱，每天多搞几次按摩，每月多出台几次。小妹是否也该去歌舞厅演出多赚点钱啊？”

    田津津说：“有几家歌舞厅曾经想让我去客串演出，我因为是初三毕业班，就都拒绝了，既然爸得了胃癌，要住院开刀，那我也就不能只顾学业了。从今以后，每周也到歌舞厅去客串演出几次，据说每次的报酬与小费，大约是300元左右。”

    母亲说：“你们俩的孝心，都很难得，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你爸要住院开刀，需要有人陪伴，据说雇护工每天要一百多元，还不如让我请假去陪伴呢，就扣点工资吧。”

    父亲默默地叹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六

    青春歌舞厅，红豆歌舞厅，二十一世纪歌舞厅……闪过一个个霓红灯招牌。

    田津津站在歌厅舞台上演唱。……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歌声悠悠地荡漾。

    夜晚书桌上的课本与作业本，却没有时间去复习，去写作。常常是深夜十一点、十二点，田津津才走进家门，拿起书本与作业本就发困，就打哈欠，就在书桌上睡着了。

    白天，教室里，也常常闭目无神，受到教师的批评与训斥，说她不好好听课，也不好好复习与完成作业。

    七

    二姐田何英与小妹田津津，纷纷将人民币交给母亲。一堆堆人民币递到母亲手中。

    可是，田津津的初三期末学习品德成绩总评也被母亲看到了。那上面，有三门不及格：数学、物理、化学，写着红笔分数，都是五十几分。总评上说：她经常到歌舞厅去演出，严重影响学业与成绩。三门不及格，必须留级重修初三课程。

    母亲伤心流泪，表情沉重而难过。

    八

    又开学了。这是2011年的秋天了。

    田津津又走进初三（1）班的教室，作为留级生，她表情沉默苦恼，默默地坐在书桌那儿，闭目沉思。

    周围的几个男同学，看看她，表情古怪，吐吐舌头。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在打打闹闹，逗来逗去。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学生焦美丽，和一个穿衣平常的女学生于素平，在教室内外，用怪腔怪调的歌谣小调，来讽刺嘲笑田津津：

    话说有个小明星，又唱又跳真带劲，可惜学习成绩不作劲，初中没毕业，却开了几门大红灯。正好去演《红灯记》，还可以在演那《大红灯笼高高挂》。当个小三姨太太，又温柔又可怜，啊哟哟，你说那命运可怜不可怜！

    小三啊小三，如今又上初中三，即使侥幸能毕业，将来也是当小三，还有人说她漂亮又可爱，啊哟哟，红颜薄命，她就是改不了当小三的命！……

    两人又说又唱，挤眉弄眼，哈哈大笑。……田津津低头生气，但既不反击，也不争吵，只是沉默，忧郁，衰伤，但愿自己悄悄努力，把成绩搞上去，争取初中毕业。

    九

    田津津在家中，面对电脑坐着。

    她觉得苦闷与寂寞，心中有某些感觉与欲望，恨不得找人倾诉与聊天。她想，聊天室里也不可能都是坏人吧，总有些好人吧，还是进入聊天室碰碰运气吧。

    她以天津女孩、津津小妹、小小邓丽君等网名上网聊天。大部分男生男性都是一副色迷迷的色狼面目，满口淫言秽语、胡言乱语，连网名都是一派色情味道，什么“我是色狼”、“一夜情高手”、“情场少年”、“浪漫王子”、“少女杀手”、“性交能人”等等。像这样的对话者，决不是什么好鸟好人好德性，她常常一接触就打断，决不继续。

    在三四天的网聊接触中，只有一个男生，让她印象深刻，颇有好感。他的网名是英俊少年、天津田亮，他说自己是一名大学生，本名是田俊亮。但他从小也很孤独，因为一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据说母亲可能是难产而死，自己是在奶妈保姆的带领下长大的，从小就没有伴儿。既然田津津姓田，他也姓田，很愿意兄妹相称，但愿自己能有这样一位聪明可爱的小妹妹。听说田津津父亲患了胃癌，家庭生活困难，她还到歌舞厅去客串演出，就为了多赚点钱补贴家用。而胃癌的一次开刀费用就要交几万元，至今已花了十多万了。……天津田亮说，你为什么不早点上网告诉我，我的家境还比较好，如果需要钱的话，现在就可以支助你四万。田津津马上拒绝说，不要不要，最近我父亲还比较稳定，在家修养，谢谢你的好意。

    天津田亮说，你可不要客气，可别不好意思。对我们家来说，几万元倒是不算什么。你千万不要再到歌舞厅演出了，那种娱乐场所，对女孩子没什么好处。……

    这头两次接触交谈，那男青年听说她家庭困难，父亲患胃癌，就愿意支助她四万元，而且态度诚恳，很实在，这使田津津十分感动，感到天下还是有好人，感到自己如果能早点上网，早点认识这位姓田的哥哥，早点兄妹相称，早点相识交谈，那可多好啊！好在既然相识了，不仅在聊天室交谈，还互相交换了电子邮箱（Email）和QQ号码，今后就可以多联系多交谈了。

    在后来的交谈中，天津田亮说，他平时爱读历史和历史人物传记，最崇拜的人物拿破仑和居里夫人，最喜爱的事情是摄影和美术，对中外歌星有些了解，对文学艺术很感兴趣。

    田津津因为爱唱邓丽君的歌，就问他：“邓丽君的歌曲为什么能流传久远，百听不厌？”天津田亮说：“可能有这么几个原因：第一，邓丽君的歌词，就像中国古典诗词那样，简洁、明快而通俗，使人容易记忆与背诵，而且意味深长；第二，她的演唱有情感，曲调与旋律，悠扬动人，甜美流畅；第三，她的演唱具有浓郁的中国风味，民族风味，古典风味，可以打动每颗中国心，令人久久难忘。可以说是情歌、甜歌、雅歌，是现代人的民歌民谣，所以流传久远，令人百听不厌。”

    两人之间，就像久别重逢的兄妹那样，随意倾诉，无所不谈。田津津称他为“亮哥哥”，他就称呼“津津小妹”。这种兄妹感情，使两个人感到十分亲切可贵。这种友谊深情，比任何金钱都可贵，真是相见恨晚，具有一见倾心的知音之感。

    十

    初三下学期开学后，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田津津又一次受到打击与震动：父亲的胃癌在手术切除五分之四和他化疗休养后，居然转移了，在肝脏和肾脏上又发现了癌细胞肿瘤。医疗费大大增加，田津津又到歌舞厅客串演出，每周四五个晚上，几门功课和作业经常完不成，交不了。复习时间也没有，数理化成绩下降，连语文课的女老师也经常批评她。她产生了强烈的厌学情绪，恨不得休学停学就算了，初中毕业又有什么用？邓丽君不也是初中没毕业吗？还不如早点去当专业歌手，多赚钱给父亲治病。

    当她在网上向亮哥哥流露了这种情绪后，亮哥哥没有很快回答。可是，在三天后的四月二十三日那天下午，亮哥哥田俊亮突然到北斗中学来找她。那高高的身材，黑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睛，头一次出现在她眼前，使她心头一亮。想不到他比游泳健将田亮更英俊、更挺拔。田津津激动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亮哥哥却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她。说这里面有三万，你先拿去给父亲治病吧，千万不要休学，不要放弃学业，要争取好好学习，争取初中毕业。

    田津津想推辞不要，亮哥哥却说：“我这次没在网上说，而是来找你，就是怕你拒绝，怕你不要……”他把银行卡塞进田津津上衣袋里，拍拍田津津的肩膀，很快就转身离去了。

    田津津看着他的后影，心头发热，眼中含泪了。心里面在呼唤：“亮哥哥，你真好，真是一个好人，比亲哥哥更好更亲，可我拿什么来报答你这种雪中送炭的深情呢？……这一切让我永远难忘。”

    十一

    田津津成为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了。

    新学时开学后，她走进高一（1）班的教室。

    她坐在教室里。正在上数理化课程。她没有兴趣，低头沉思。被老师叫起来，也回答不了问题，却受到批评。

    父亲的癌症转移后，又经过两次开刀治疗，但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那年冬天死亡了。

    田津津穿着冬天的防寒服，带着白花，为父亲送葬。走出殡仪馆，举头望天，心态苍茫。

    她坐在教室里，感到沉闷而失望，面对漫漫三年的高中学业，真是十分艰难漫长。有一个歌舞厅老板还引诱她说，准备把她推荐给歌坛名人，还准备请人给她写歌录歌出唱片等等。这使她对是否继续上学也产生了动摇心理。

    她在网上流露出这种心态，并说邓丽君只读到初二就休学了，就去当专业歌手了。而自己已经是初中毕业，面对高中三年的艰苦学业实在是有点畏难情绪，不知如何是好？

    亮哥哥的回答是：（可以用电影画面的真人形象答话）

    津津小妹，说起邓丽君的初中学历与歌坛经历，我倒思考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歌星影星的形象与成就，和她的学历高低并没有必然的决定性的关系。试看邓丽君，她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她后来到日本深造，到美国进修，都很努力，进步很快。在歌唱艺术上，也是不断长进与发展，从而红遍国内外，成为华人歌唱家中影响最深广、最久远的一颗明星。再看日本的歌坛影坛，山口百惠在十三岁参加电台歌唱比赛，获得冠军，然后逐渐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虽然学历不高，但她品德优雅，作风端正，从不放浪高傲，主演了18部电影，获得许多荣誉后，却在大红大紫的21岁，宣布要退出歌坛影坛，而要与三浦友和结婚，要当贤妻良母，这消息引起世界轰动。她果然说到做到，一直低调生活，保持了良好的形象与声誉，受到人们的普遍敬重与热爱。而另一个相反的例子是酒井法子，她也是十几岁就成名走红，倒是继续升学，直到高校毕业，才脱离歌厅老板，成为大红大紫的歌星影星。可是，她作风放浪，又沉迷于吸毒，不加控制，不知自爱自重，终于被人们抛弃而遗忘。所以，学历高低并不能决定一个艺人的形象高低与成就大小，还是要看她的品质与行动，要看她的全面成长过程与自我修养经历。我希望你能努力学习，争取获得更高的学历与修养，但如果确实学习困难，又和歌唱事业有矛盾，也可以考虑有别样的途径，别样的经历。总之，人生的道路，事业的道路，成才成名的道路，还是各种各样的，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一厢情愿。奋斗与理想，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愿你能慎重考虑，三思而行。

    十二

    就在这个阶段，田津津母亲的情绪变化与心理失调，使田津津的人生道路发生很大改变。

    田津津的父亲因为患胃癌，又开刀，又化疗，又转移，又治疗，一共花了十八、九万元，煎熬了两年而终于死去，这使田津津的母亲受到很大的打击与刺激，而邻居们对她几个女儿的风言风语，更使她痛苦而难堪。说她大女儿是远走高飞，不闻不问不出钱；二女儿按摩又洗脚，经常出台过夜去当鸡；三女儿是歌舞厅卖唱，也闹不清是卖艺或卖身。面对这些打击嘲讽，田津津的妈妈变得牢骚满腹，气恨难消。从而对两个女儿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使田津津感到家里毫无安宁与平静，无处可去，又难以忍受。

    一月上旬的那个下午，当田津津拿着高一上学期的学业品德成绩总评，回家以后，母亲正在家洗衣服做饭。她洗完手，拿起成绩报告，首先看各科学习成绩，只有语文成绩最好，达到90分，而数学、物理、化学这三门，只有60分左右。再从教师评语来看，说她经常参加民间乐队活动和歌舞厅演出，学习不够努力，作业完成不好，如不及时改正，前途可忧，等等。

    妈妈立刻皱起眉头，怒火上升，气急败坏地数落起来，把翻腾了几十遍的牢骚话又大肆发泄：“我的命好苦啊，你那死鬼老爸，害了倒霉的胃癌，又开刀、又化疗、又转移，花了十八九万，折腾了两年，还是一死了之。让我这个苦命老妈，又劳累、又受罪，伺候了一两年，还是一场空，到头来变寡妇，守空房，还是个苦命的清洁工，几时才能活得像个人样？死鬼以前老是酗酒打骂，说我是扫帚星，养了三朵烂菜花，一点也不争气。你大姐当个饭店服务员，看上一个没钱的小老板，结果婚礼也没办，就同居怀孕了，跟着卖地板的牛根发，一起回东北老家了。牛根发也老是打哈哈，没有几句实话，闹不清他究竟是在哈尔滨，还是在长白山，连你老爸害胃癌，也没寄来几个钱。你二姐从发廊到浴室，又洗头，又按摩，又洗脚，名声更不好。为了多赚点钱给你老爸治病，时常又出台过夜，干那丢人现眼的营生。我当清洁工，活儿累，挣钱少，可我和你二姐，还想让你少卖唱，多上学，我们娘俩总想让你上高中、上大学，供养成一个大学生，也让田家能出口气，长长脸，将来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女婿，或许能让我这苦命老妈享上几年福，过上几天舒心快活的日子。却不料，你这小三，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烂草开不成花，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了，上到高中，却还是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只会看小说唱情歌，数理化老是不过关，眼看又快开红灯了，弄不好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高中也是白费劲，读大学更没什么指望了。满想把你当金花来供养，你却不争气，老是痴心妄想，想当什么歌手、歌星，那是白日做梦，虚火烧身。全国有几千几百万男女歌迷发烧友，又有几个能成名成家？那年的超女比赛，闹得轰轰烈烈，不也就出息了几个人吗？邻居们同学们都说你是小小邓丽君，又有什么用？模仿邓丽君的少女美女歌女就有一大批，又有几个能出名？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好学生，好好上高中、上大学，也给我们娘俩争口气，别让人们老说咱家是烂菜花、下三烂。苦命老妈还指望着你这小三呢！唉，我的命好苦啊，养了仨闺女，没有一个能让我松心开心的……”

    这哭天抹泪、唉声叹气的牢骚话，听得田津津也心烦意乱、无可奈何，坐立不安，想劝妈妈，却又无言相对，说什么也没有用。

    妈妈又说：“你整天看小说，唱情歌，恍来恍去，也不帮我干点家务活儿，弄得我天天下班回来，还得给你做饭洗衣服，洗碗扫地收拾屋子，一天累到晚，手脚不得闲，几时才能苦到头啊！你就心疼点我，让我少操点心吧。小三啊小三，你长得比你俩姐漂亮，又能歌会唱，跳起舞来象花儿一样，可有人说你也是草根家庭没好命，就怕一辈子也就是个当小三的命！……”

    田津津最不爱听这种话了，简直是忍无可忍，气哼哼地说：“妈，你也别老是哭天抹泪发牢骚，也别忙着做饭给我吃，我也不想吃饭了，也不想老呆在家里听你说气话，晚上也不想闷在家里受气，也许到同学家里去住两天，你就别气我等我了，这个家我也呆够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把门狠狠地一碰，就听妈妈又在嚷：“你这疯闺女，又疯到哪儿去？”

    她走出家门楼门，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就在街边慢慢走，心里空空的，冷冷的，看到马路边几片飘动的枯叶，觉得自己就象那飘落的黄叶，不知会被寒风吹向何处？

    十三

    无处可去，只能去网吧了，想上网找亮哥哥聊聊天，谈谈心，也许才能开开心，松口气。

    幸好，亮哥哥正在网上。

    她就打开网页，简单直说了：

    亮哥哥，我心里烦，家里呆不了，妈妈老是发牢骚，很想去别处住两天。不知你是否有办法，帮我找个清静的地方，也可以是小旅馆，小地方……

    亮哥哥的回答是：津津小妹，听说你心里难受，我也很担心。地方倒是有，我家小楼里就有空房间，住个两三天，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爸爸因病去世了，你妈妈命苦爱发牢骚，也难怪。去年春天曾见你一面，发现你很忧郁。心里常常想起你，但愿你能开心一些。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田津津写道：“今天傍晚七点，我在金钢桥下面的金钢桥公园门口等你吧。谢谢你，亮哥哥，不见不散！”

    田津津马上离开网吧，坐上公交汽车，从天津北辰区来到河北区的金钢桥公园，等候那曾经见过一面的亮哥哥。

    冬天傍晚的小公园，人很少，落叶飘飘，北风吹过来，有一种冷清清的感觉，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名为田俊亮的亮哥哥，我们俩在网上交谈了一年多，人生有缘都姓田，就以兄妹相称，不是真兄妹，胜似真兄妹。亲爱的亮哥哥，今天终于可以相见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小公园门口，人很少，左等右等没人来，却发现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轿车开过来了，那园园的车标上有B、M、W的字样，那就是宝马车。因为在一个征婚电视节目上，有个女子说“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这话很流传，也很可笑，从而让田津津记住了宝马车的模样与车标。

    却没想到，宝马车就在田津津身边停住了。更没想到打开车门，走下车来的居然是那位亮哥哥——田俊亮，他穿着很漂亮的西装与大衣，啊，曾经想，亮哥哥的家庭条件好，真没想到，他还开着宝马轿车，可见是个有钱的富二代。

    田俊亮握着田津津的手，热情地笑道：“津津小妹，你好！天气很冷，快上车吧！”

    打开车门，他让田津津坐在前面。他就发动汽车，轻快地行驶起来。

    田津津的心里不轻快，而是沉甸甸地想得很多，却不说话。心里想，他一定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大学生，却开着宝马轿车。自己出身于草根家庭，还是头一次坐宝马轿车。家庭差距太大，人生经历不同，风度修养不一样，是否能够友好相处呢？……他家究竟在何处？又将是什么样的豪宅呢？……

    汽车经过灯光繁华的市中心，街道逐渐安静，驶入成都道，驶入著名的五大道(马场道、睦南道、大理道、常德道、重庆道)，驶入大理道，居然在大理道公园附近的一所小楼前停住了。

    “津津小妹，下车吧，到了！”

    田津津慢慢地走下车来，心里想，我居然到五大道来居住，真是做梦也没敢想的事情。

    走向那小楼的门庭，并没有按门铃，而是田俊亮用钥匙打开楼门，让田津津一起向里走，一处一处地开灯。

    田津津奇怪地问：“这楼里怎么没人呢？”

    田俊亮说：“这楼里就我一个人住。”

    “那你家里人呢？”

    “噢，我父亲和哥哥嫂子他们，住在水乡花园那边的别墅里。这所小楼，原来是一个小企业老板的，后来他破产了，由我父亲的房地产公司收购了，房产证上就用了我的名字。去年四月我二十岁，就算是送给我的二十岁生日贺礼吧，说我也成年了，大学二年级了，就住在这小楼里了。来，先给你介绍一下这小楼情况，带你看看各处房间吧。”

    一楼进门是个大客厅，还有个小餐厅和衣帽间。有个卫生间，旁边还有一间洗印照片的暗室。

    二楼是两间大卧室，还有一个豪华卫生间。

    三楼是家庭影院和大书房，也有卫生间。

    田津津恍然大悟：“喔，你们家原来是经营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怪不得房子那么多，那么大。你才二十一岁，居然在五大道里就有一所小楼了。”

    田俊亮却叹口气说：“唉，小楼大楼，对我来说，也是身外之物。一个人住在三层小楼里也常常是孤独与寂寞。你能来住真太好了，让我们兄妹相处，我就把你当作好妹妹、亲妹妹，希望你别介意，我是真心真意地欢迎你。”

    田津津说：“亮哥哥，去年四月，你诚心诚意地送了三万元银行卡给我，让我给父亲治疗，我一直感激在心。我能够在网上认识你，真是一种幸运。人们说网上骗子多，我居然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好人，一个好哥哥。人们常说网上朋友见光死，我们见面了，没有死，没有生分，而居然能住到一起，真是一种奇迹，好像是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

    田俊亮说：“喔，我还想起一件事，你现在正放寒假，如果想唱歌演出，我父亲和几个朋友老板们，还经营着几家夜总会歌舞厅，所谓娱乐圈吧，也可以让你去客串演出。如果你觉得对今后事业发展有利，对个人前途发展有利，那是不是再去读三年高中，是不是再去苦读考试，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因为你在网上曾经说过一些退学的想法，究竟怎么办，还决定于你自己的考虑。”

    田俊亮一看钟表：“啊，已经八点了，你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出去吃吧！”

    田津津走向厨房大冰箱，一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有各种食品与半成品，就说：“别出去啦，冰箱里有饺子、包子和汤圆，我们就吃点煮饺子吧。”

    田俊亮说：“来来来，让我来煮吧。你就上二楼，看看那间客房卧室吧，看看是否缺东西，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田津津来到二楼的客房卧室，看到床上用品都很豪华齐备，墙上有几幅摄影作品与水彩画。她拿出手机，给二姐田河英打电话，告诉她：“我在一个朋友家里住几天，也许不回去，让妈妈别担心着急。”

    两人一起在楼下餐厅里吃饺子。

    田俊亮说：“现在正放寒假，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中午去一家有名餐厅饭馆吃饭，晚饭就在家里吃，你看怎么样？”

    田津津点头：“好啊，就听你安排吧。”

    田俊亮问：“你都想去什么餐馆？”

    田津津笑了：“我家经济条件不好，爸爸又害病两年。什么著名餐馆我都没去过，真和乡下人进城差不多，就听你安排吧！”

    “好啊，那我就安排四五天吧，第一天中午去正阳春鸭子楼吃烤鸭；第二天去起士林餐厅吃西餐；第三天去狗不理包子店吃炒菜和包子；第四天去鹏天阁海鲜大酒楼吃海鲜；第五天去一家后来开的高级餐馆俏江南。先安排这几天吧，你同意吗？”

    田津津说：“太好了，这些美食餐馆，让我都能享受，真是一种高级豪华的待遇。可是，价钱是否太贵，还是吃点普通餐馆吧。”

    田俊亮说：“价格问题，你就别管别考虑了。能请你这位好妹妹吃饭，我就很高兴了。”

    吃完饺子，田津津抢着洗碗和碟子。然后又坐在大客厅里的沙发里，看了一阵电视和几种报刊杂志，这里有日报、晚报、南方周末、《新周刊》、《生活周刊》和《凤凰周刊》等等。

    九点多了，田津津说：“我想休息睡觉了。”

    田俊亮说：“你可以上二楼卫生间先洗个热水澡，祝你晚安，希望你睡个好觉。”

    田津津走进二楼卫生间，一开灯，那种豪华敞亮，让她心头一震。“啊，比我们家住的里外间还大啊！”有透明淋浴间，有豪华大浴缸，有长案洗手池，有高级马桶，那上面有日文商标，仔细看那中文说明，原来是可以用温水冲洗肛门，还可以给马桶圈加热，真是从来没见过。卫生间的两边墙上还有大镜子，旁边架子上有大浴巾和各种毛巾浴衣等等。

    田津津家里住的是三户合住的大单元，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与浴室，还是头一次在这种豪华卫生间里洗澡。她脱掉衣服，背面进入豪华大浴缸，里面喷出各种水花，身体在里面浮起来，有一种漂漂如梦的感觉。她走出浴缸，在大镜子前面一照，有一种惊艳羞怯的感受，（电影镜头上是背面景象）然后赶紧穿上浴衣，离开卫生间，走进客房卧室，脱下浴衣，光着身子就钻进鸭绒被里睡觉了。

    躺下以后，却睡不着，闭着眼睛，脑海中老是闪动着田俊亮的身影：两人在网上相识交谈已经一年多了，网上的照片身影；去年四月田俊亮到中学里找到她，把一张银行卡放进她口袋里；田俊亮走下汽车来接她……如今，一男一女住在一个小楼里，就是门对门，他会怎么想？……可能会来，就等着他，想着他，盼着他能来……想像着两人亲密拥抱的情景。

    可是，十点多，十一点多，十二点多，连续几个小时，田津津一直没睡着，老是想着他，等着他。但房门毫无响动，看来是不会过来了。也许，他那么年轻英俊，又是富二代，在大学里早就有情人恋人了，的确是把我当小妹妹，可怜我，同情我，帮助我，即使喜欢，也到不了当情人恋人的地步，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就悄悄流泪伤心，才渐渐入睡了。

    十四

    第二天一醒，已经是八点多了，田津津赶紧起床，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就悄悄地笑了，脸红了。一下楼，才发现田俊亮已经把早点弄好了，有牛奶、面包、豆包、白塔油、果酱和火腿肠等等。

    田俊亮说：“快吃吧，如果你不爱喝牛奶，明天早晨，也可以磨豆浆或用电饭锅煮稀饭。”

    田津津赶紧说：“对不起，我起晚了。我吃什么都可以，牛奶、面包、豆包就很好，千万别再弄别的了。”

    早餐以后，田津津先在三楼大书房里浏览，看书架上的各种图书，文史哲经和各种小说、散文、诗歌等等，简直是太多了。听说《红楼梦》很经典、很优秀，可是一直没机会看。这儿有三四种版本，就拿来一本简装的《红楼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过了一阵子，又站起来溜溜，发现书架底层还有外国杂志和画报，有《花花公子》、《阁楼》等等，悄悄一翻，里面还有各种美女裸体照片等等，赶紧放下。又到旁边的家庭影院去看看，发现柜子里有各种DVD影碟和CD音乐光盘。还有日本和欧美的成人影片光盘。她惊奇地吐吐舌头，赶紧离开了。又拿起《红楼梦》，坐在书桌上阅读，梦想着当年的荣国府和大观园里还不知有多么豪华呢。

    田俊亮也在一楼大厅里看书看杂志。刚到上午十一点，他就招呼：“津津小妹，快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去吃饭了，今天是去正阳春鸭子楼，就在劝业场对面。”

    两人坐进宝马轿车，很快就到达正阳春鸭子楼了。两人走上二楼，坐在靠窗的雅座里。田俊亮先点了几个炒菜。田津津问：“不就是吃烤鸭么，怎么还点菜呢？”田俊亮说：“也不能光吃烤鸭，总是要点几个菜的，看来你真是没来过。”

    田津津笑了：“是啊，我和阿乡也差不多，就是城里的乡下人了，这种高级餐馆，从来也没敢想进来。”

    餐馆二楼的墙上，悬挂着几张毛主席来访就餐的相片。田俊亮说：“一九五六年八月十三日，毛主席来这里吃烤鸭。结果有人认出来了，传出去了，弄得楼外面人山人海，都等着看毛主席出来呢。后来毛主席被公安人员悄悄从后面送走了。人群散了以后，地上有不少大人小孩的鞋子，可见人们骚动拥挤的状况。所以，在文化大革命中，这个鸭子楼就曾经改名为八一三鸭子楼。”

    上了四个热菜，又上了两盘烤鸭和春饼等等。

    田津津说：“这么多菜，根本吃不了，怎么办？”

    田俊亮说：“为了避免浪费，就带回去，晚上吃。所以我每天中午就安排一次在外面餐馆吃，肚子吃饱了，下午胃口也小了，就在家里吃一些吧。”

    吃完午饭，从鸭子楼出来以后，田俊亮又带着田津津，到附近劝业场、中原公司、滨江商厦去买衣服，买了呢子大衣和三套时装。

    田津津一看标签，价钱都很贵，吐吐舌头说：“别买了，太贵了！”

    田俊亮却对服务员说：“包起来吧”就用银行卡付款。

    田俊亮对津津说：“你那羽绒服和里面衣服，式样有点旧了，该买点衣服打扮打扮，正是青春时光，应该穿得漂亮一些。”

    十五

    傍晚，田俊亮说：“今天晚上看两部外国电影吧。”

    就在三楼的家庭影院里，放映了两部外国影片。一部是美国影星波姬小丝在十六岁时主演的一部影片《青春珊瑚岛》，另一部是日本影星山口百惠早年拍摄的一部影片《伊豆舞女》。

    （电影画面上，可以由田俊亮作简单介绍与说明）

    看完两部影片，将近十点了。

    田俊亮却说：“今天晚上我要出去，夜里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楼里睡，要关好楼门房门，可别害怕啊！”

    田俊亮摆摆手，就推开楼门，开上汽车走了。

    田津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手机与二姐田河英通电话。

    田津津：“二姐，我在这儿可能住一些日子，还可能到夜总会歌舞厅去演出。”

    二姐：“他对你怎么样？昨天晚上有动静吗？”

    田津津：“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也许是个正人君子。我想他既然是富二代，又那么年轻英俊，很可能在大学里就有情人恋人了。今天晚上十点。他就走了，还说夜里不回来了，肯定是去相会女朋友了，而且，一夜不回来，那关系可不一般了。”

    二姐：“是啊，对待富二代公子，可要长点心眼，可别傻里傻气地一厢情愿。”

    田津津：“今天夜里，他既然一夜不回来，我就想到他房间里去看看，也许可以发现一些恋情的蛛丝马迹。”

    二姐：“那好，你可要当心一些，别让人家发现什么痕迹。”

    田津津穿着睡衣，悄悄起床，走到田俊亮的房间门口，还是有点紧张，似乎害怕里面有人，就敲敲门，又敲敲门，毫无反应，才慢慢地推开房门，轻轻地走进去，把灯打开。

    先看他的大床，床边墙上有山口百惠的两张照片。又看他的书桌，桌面玻璃下也有三张山口百惠的相片。这很奇怪，也许他是山口百惠的影迷？

    田津津拉拉书桌中间的抽屉，锁着呢，打不开。拉开书桌的右边小门，打开了，有三本相册影集。

    翻开第一本相册，扉页题名为《青春写真留影》。是几位青春女友的春装、秋装相片，后面还有几张裸体写真。田津津皱着眉头，鼻子生气地哼了一下。

    翻开第二本相册，首页题名为《牛春月的浪漫时光》，这是一本专人相册。头两页是着装相片，显然是五十岁左右的盛装妇女了。后几页竟然是不同姿态的裸体相片。再往后翻，竟然是田俊亮和那位妇女拥抱接吻与亲密相交的照片……她紧张而难受，赶紧合上，不想再看。

    翻开第三本相册，首页题名为《胡丽华的二度青春》，也是一本专人相册。头两页也是盛装妇女的着装相片，也是五十岁左右的成熟妇女。再往后翻，也是裸体相片，以及田俊亮和那位妇女拥抱亲热和性爱相交的相片。这位妇女显然更苗条、更漂亮、更淫荡一些。……田津津心惊肉跳，呼吸紧张，生气地合上相册，再也不想看了！

    田津津想，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多么文雅高尚。而实际上他相交过的女人，从少女到老女人，起码有四五位了。又想，据说法国文豪巴尔扎克第一位相好的女人，就是生过几个孩子的四十多岁的伯尔尼夫人，也许，有的男人就需要有中老年女人来引导与体贴。

    据说，男人的性趣与个性是多种多样的，也许田俊亮就是一个另类的情种。

    田津津带着眼泪和惊恐，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失望……她又拿起手机，与二姐通电话：

    田津津：“二姐，可不得了，刚才我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三本相册，里面有几位少女和老女人的裸体相片，还有田俊亮和两位老女人一起相爱相交的照片，简直是太下流、太荒唐了。想不到，我在网上认识了一年多的亮哥哥，居然是这样一个人，果然是网上骗子多，他的骗术比一般色狼色鬼更可怕，可他又伪装得这么巧妙，始终给人文质彬彬而又聪明多才的印象，网上和网下，简直是两个人！”

    二姐：“所以啊，我劝你要多长心眼，多加小心。他既然是富二代公子，相识相爱的女人肯定少不了。你别着急害怕，再观察几天看看吧！”

    十六

    第二天早晨醒来，又是八点多。可是，田津津自己弄早点吃，直到十点左右，田俊亮才回来。

    田津津也不理他，就在书房里看《红楼梦》。她想，原来还以为田俊亮是个贾宝玉那样的贵公子，聪明而有才，却不料，竟是贾珍、贾蓉那样的男人。

    十一点多，田俊亮又招呼了：“津津小妹，准备一下，该出去吃午饭了，今天是去起士林西餐厅。”

    从大理道到起士林西餐厅，距离比较近，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走上二楼西餐厅，还没有什么顾客，两人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

    田俊亮说：“这个西餐厅解放前的名字是维多利亚餐厅。这地方是小白楼地区，属于英租界。第二次大战期间，犹太人到中国来避难居住，在上海是住在虹口地区，在天津就住在这小白楼地区。郑州道教堂，是他们的宗教活动场所。解放后的群众艺术馆，就是当年的犹太俱乐部，英租界再往下面走，就是德国租界了。天津曾经有八国租界，河北区一宫附近就是当年的意大利租界，现在就改为意式风情区了。劝业场附近，曾经是日本租界，那和平路，当时就称为旭街。”

    田津津说：“看来你对历史很感兴趣，了解很多过去的情况。”

    田俊亮说：“我们都是历史的后代。我们这一代人，是幸运的，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经历过饥荒，也没有经历过阶级斗争的批斗与迫害。听说当年的文化大革命和五大道的抄家批斗，那可真是一场大灾难，抄家与武斗，简直是你死我活，女中学生竟变成武斗杀手了，想起来真可怕。”

    田津津睁大眼睛，很惊奇：“啊，女中学生能变成武斗杀手吗?”

    田俊亮说：“是啊，那可是真事儿，女中学生宋彬彬被毛主席接见后，就改宋要武，打起人来是最凶最狠的。像你这样的草根女学生，也许就要起来闹革命，把我这个资产阶级子弟、富二代公子斗得落花流水、无家可归了。”

    田津津笑了：“哼，我这个草根女孩，现在却要住在你这富二代家里，你想起来，一定很得意吧！”

    田俊亮也笑了：“是很得意，很高兴。你看，今天我还要教你怎么吃西餐呢。西餐和中餐的最大区别，就是中餐后喝汤，而西餐却是先喝汤。现在西餐的上菜顺序是，一般简化为五道顺序。第一道是汤，，第二道是沙拉，第三道是主菜，包括肉类、海鲜类、饭菜类，第四道甜点，第五道是咖啡或茶。在餐具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何用刀和叉，一般来说，要用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如果需要讲话做手势，千万不要挥弄刀叉。更不能拿手来吃鸡吃肉，那可是最不文明的了！喝汤时，也不能吹，不能稀里哗啦地出声音，总之要文明优雅。”

    田津津笑了：“哎呀我的妈呀，规矩那么多，吓得我都不敢吃了，还不如去吃中餐呢！”

    田俊亮说：“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讲究派头，，学习西方绅士作风。据说，以前外国人去吃法式大餐、俄式大餐、英式大餐等等，都要穿西装，打领带。女士则要穿套装和高跟鞋，切不可穿休闲服。现在可能放松一些了，从六七十年代以后，西方的嬉皮士活动，打破了很多老规矩，也使男女性爱关系大改变、大解放了。”

    田津津想起昨天夜里看到的几本相册，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田俊亮似乎也心虚，低头摆弄着餐具。

    这时候，服务员把两套西餐，一道一道地送上来了。

    田津津小心翼翼地拿起汤匙，开始喝汤。又拿起刀和叉，准备吃主食和主菜。

    午餐以后，田俊亮又带着她，到附近的商业大厦和滨江购物商场，买了一条围巾和一条纱巾。田津津一看那价格标签，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太贵了。

    十七

    傍晚，六点多，田俊亮问田津津：“今天晚上想看什么外国电影?”

    田津津问，“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韩国电影?”

    田俊亮说：“有，太多了，我给你找两部吧！”

    这两部电影是：《触不到的恋人》与《八月照像馆》。

    电影演完，已经十点了。田津津想起昨天夜里看过的几本相册，忽然产生一种又恨又爱的复杂情绪，就情不自禁地说起一段试探性的谎话：“亮哥哥，昨天夜里，我一个人睡在楼里，心里好害怕。我最怕打雷了，可是，半夜做梦，忽然打起雷来，我吓得大叫，你就走进我房间，陪我一起睡了。亮哥哥，我睡在这小楼里，做梦老想起你，可怎么办？”

    田俊亮笑了：“梦是相反的，说明我们两人不能在一起，你是妹妹，我是哥哥，我只能保护你，而不能欺负你，你放心吧。快去洗热水澡，睡个好觉吧！”

    田津津走进卫生间，脱去衣服，背对着大镜子，看自己的青春玉体，怎么也比那两个老女人年轻漂亮。亮哥哥，为什么你就喜欢老女人呢？简直是可恨可气，还拍照留念，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洗澡后，躺在床上，想起相册上的亮哥哥身影，越想越上火，越生气。可是，对面房间静悄悄，房门静悄悄，十一点、十二点、一点，已经过半夜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他是不会过来了。他究竟是正人君子，还是双重人格假正经？他真是令人又气又恨又奇怪的花花公子！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一个迷。

    她住在大理道的第二天，二姐田河英就来看过她，还说：“你运气好，上网一年多，遇到贵人了，一下子进入上流社会了。还可以到夜总会、歌舞厅去演出，就别再上高中受罪了，当个职业演员吧，既然有贵人相助，也许会有更好更快的发展前途。”

    可是，这眼前的贵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还真搞不清楚。

    十八

    第三天中午，是去吃狗不理。

    田俊亮特意开车到山东路狗不理包子总店。

    上楼坐下以后，田俊亮说：“这狗不理包子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店铺原名叫‘德聚号’，店主叫高贵友，他的乳名是‘狗子’。卖包子忙得没功夫与顾客说话，人们取笑他： ‘狗子卖包子，一概不理’。天长日久，喊顺了嘴，狗不理这个名字就随着包子的热卖而越来越响亮了。”

    田津津故意板着脸，生气地说：“我这个女孩，大概也可以称为狗不理了。连续三天夜里，就没人来理会这个青春玉女，大概是见识女人太多了，对这种小毛丫头不感兴趣，理也不想理一下。”

    田俊亮看她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津津，我知道你进过我房间，看过我房间里的几本相册。对我这个人，也许有疑问，有误会。会产生很多问题。这样吧，今天回家以后，下午咱俩就谈谈，让我把自己情况好好地向你坦白一下，是应该把真实情况说说了。”

    他这么一说，还用了“坦白”这个词儿，使田津津心里更是疑团重重，对包子店的炒菜和包子，也没吃出什么好味道，一心就想着下午的交谈与坦白了。

    下午，两人坐在大客厅的沙发里。

    田俊亮表情严峻深沉，缓缓地说起来：

    “津津，我在网上说自己母亲难产而死，这不是真话。而是为了把复杂情况简单化，免得说起自己身世的各种复杂情况，引起更多的问题。”

    “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是一个混血儿。我的父亲是一个韩国人，在九十年代初到中国天津来留学，学习中文与中医。他在中医学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我母亲是夜总会里的一个小姐，她长得像日本影星山口百惠，实际上是一个江南女子，原名叫林小玉。韩国留学生名叫朴金城，家里是开钢铁厂的，因为喜欢日本影星山口百惠，就把艺名叫山口百惠的夜总会女子包下来，一起同居了。大学三年级署假，他回韩国了，一去两三个月，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才知道，是家里破产了，不能再来中国留学了。可是，林小玉却已经怀孕了，一直等着他，怀胎超过两个月，不能再做人工流产了。我的养父田三元在夜总会有股份，是股董之一。他看到林小玉长得温柔清秀，怀的又是个男孩，就准备把她收养下来。而那位妻子王金凤，却坚决不同意。她外号是凤姐儿，很漂亮，很能干，很泼辣，在帮我养父初期创业时，也出过不少力，甚至亲自跟银行经理打交道，搞约会，为了弄到一笔笔贷款。又为养父田三元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她认为地位很稳固，却不料田三元要收养一位怀着男胎的林小玉，感觉对她威胁很大，就大吵大闹起来，就象一头母老虎发威，不依不饶。养父一气之下，就抓住她和银行经理有私情外遇的事儿，干脆离婚吧。在经济上倒不亏待她，给了她四十万，相当于今天的四百万呢。她后来去了深圳，据说被一个男人骗到国外去，钱财卷走了，人也快疯了。养父为了让我生下来能上户口，就谈好条件，让林小玉先领个结婚证，等生下孩子后，就离婚走人，给她二十万酬金。她也都答应了。林小玉长得温柔恬静，脾气又好，对男人是百依百顺，和那位女老虎王金凤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养父看上她了，天天睡在一起，又可以养下一个儿子，一举两得呢！她生下我之后，就拿了二十万走人，后来回到南方去，就下落不明了。”

    “十岁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听说母亲是难产而死。十岁以后，才渐渐听说生母是一个艺名叫山口百惠的女人，但她什么照片也没留下，我也没办法找她，只能把日本影星山口百惠的照片放在床边书桌上。”

    “养父田三元对我很宠爱，从小有奶妈和保母，后来又进了高级幼儿园和重点小学，还专门请了家庭教师来辅导提高，我也从小喜欢读书学习，家里买了好多书。而比我大十来岁的那位大哥田洪亮却不爱读书，只有中等学历，二十几岁就去当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养父倒是很有眼光与头脑，认为家庭企业的经营管理是保守落后的，他准备把我培养成现代企业管理人才，要我攻读现代金融与企业管理。可是，我从高中以后，就对摄影与美术感兴趣，一心想报考美术学院。他坚决不同意，后来我只好妥协，但高考成绩不是太好，就进了天津商学院的工商管理专业，现在是大三学生。大学毕业以后，他还准备让我上南开或清华的MBA硕士班，以便结识更多的经理、总裁和高层人员。”

    “现在说说我养父他们那一层的新富豪人员吧。过去天津有老富豪八大家，那都是以前的情况了，现在有所谓三侠五义新富豪八大家。所谓三侠就是三位大拿，他们都用化名，免得人们追踪。第一位是赵大侠，赵大拿，他精通红道，在政法系统的公、检、法方面有各种关系；第二位是钱大侠，钱大拿，他精通白道，财富巨大，在金融企业方面吃得开，有势力；第三位是孙大侠，孙大拿，他精通黑道，在类似黑社会组织势力方面，能玩得转，有办法。所谓五义，是五巨头，在姓名顺序里有唐宋元明清的字眼，就是唐冠天、宋亚地、田三元、王四明、张玉清。这三侠五义又结成了新富豪八大家，形成互相结拜和联合同盟的关系。主业是房地产开发行业，此外在娱乐业、物流业和餐饮业都占据很大势力，开了好几家夜总会。这些行业都收入丰厚，但要有广泛深厚的社会关系。他们的子弟还有四小龙的说法，那就是赵大龙、钱二虎、孙三鹰、田四亮，从27岁到21岁，所谓青年一代四小龙。我就成为四小龙之一，年纪最轻，是学问较多的大学生。”

    “养父田三元，对我的培养和使用，很下功夫。他的人生哲学是：要低调处世，高调为人，注重功利，讲究实用。我上大学以后，他就对我约法三章：第一，不许我以富二代公子形象出现在大学中，不许我开宝马车到学校去，不许我大手大脚地花钱消费；第二，不许我在大学期间恋爱、同居、结婚，说我的婚姻必须等研究生毕业后再考虑，要考虑政治、经济等条件；第三，不许我在网上结交各种男女朋友，说网上骗子骗局太多，常常很难分清真假。”

    “他把我当作现代接班人来培养，又把我当作秘密性武器来使用。这话怎么讲？因为近几年来，房地产业发展速度放慢，房子很难卖，资金周转和贷款链条常常很危险，经常需要银行贷款和财富巨头来支援救急。所以，他在银行界、金融界和富豪方面，就需要依靠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物。这种有权有势的五十来岁女人，就有两三位，一位是银行行长牛春月，她管理银行贷款；另一位是女富豪胡丽华，她就象香港女富豪小甜甜，丈夫被绑架失踪后，她来经营企业，却风生水起很顺利，很有财富。每逢养父需要牛行长与胡富豪来支援他的时候，就把我当秘密性武器抛出去使用。因为对这种人来说，钱与物的贿赂赠送对她们毫无意义，没有什么吸引力，唯有色情性爱这种武器，对不同年龄的男女来说，都具有诱惑力与杀伤力。老牛吃嫩草，不光是指男人，尤其有权有势的中老年女人，对色情性爱的需求更艰难、迫切而饥渴。所以，每个月里，总有一两天，养父让我去应酬陪伴这种有权有势的老女人和具有同性恋倾向的中老年男人。”

    “你所看到的那两本摄影专集，就是牛春月和胡丽华让我制作的。前天晚上，我没有回来，就是她俩把我约出去，听说我放寒假了，非要我陪她们过夜。”

    “养父最早让我去陪伴中老年女性，对我还有点吸引力和好奇心。可是，一两次以后，就发现她们很疯狂，很贪心。以后每次去，都需要用壮阳药，所谓伟哥。其实，伟哥的中文药名是万艾可，是美国辉瑞药厂的专利产品。它最早研究是为了治疗心血管疾病的缺血缺氧等等，后来在试药过程中，发现不少中老年男人很喜欢这种药物，具有增强男性阴茎勃起功能，就重点研究开发这方面功能，从而成为获得巨额利润的男性壮阳药，它的主要化学成份是西地那非，其实成本不贵，但制成专利药品后，就价格不菲了，所谓黄金有价药无价。‘万艾可’的人民币市场价格是百元左右一粒，实际成本也就是几元钱而已。

    “天长日久，牛行长和胡丽华就认识了，有一次，互相约好了，让我去幽会，两人一起玩弄我，还准备了两粒‘万艾可’。让我前半夜吃一粒，后半夜又吃一粒。这种经历，还从来没有过，真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老母牛吃嫩草，更吓人，更疯狂。我痛恨成为老母牛口中的嫩草，更痛恨中老年同性恋的口交和肛交。”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我是很风光，是有房有车的富二代公子，而实际上，却是当鸡当鸭的下三烂牛郎和性伴侣，是养父他们手中的棋子、戏子与小卒子。另外，我们四小龙在一起，也常常谈论女人玩女人。和我发生过肉体关系的女人，至少有五六个了。所以，我觉得自己是肮脏的，堕落的，没有纯洁的灵魂和肉体，而我却遇到了你，你是一朵纯洁的小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确实像是我的小妹妹。你太单纯，太年轻，太轻信了。我不能侵犯你，损害你，玷污你，我不值得你来爱。”

    “你听了这一切以后，也许会恨我，鄙视我，看不起我……”

    田津津怀着复杂的心情，大声说：“不不，我想不到会有那么复杂的内幕，想不到上流社会里会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想不到你的身世和遭遇那么复杂、那么困惑。可是，不管你如何，从网上一年多的结识交谈，和最近几天的相识接触，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你的本质是好人，我已经默默爱上你了，这是我的初恋、热恋。你会渐渐成长，你早晚会逐渐脱离他们的控制和影响，你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成为一个真正的你。”

    田俊亮点点头：“是啊，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当我能独立、能自主的时候，当我能用现代手段管理房地产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万科公司的董事长王石那样，像好利来的总裁罗红那样，去爬山，去摄影。开着越野车，到远方去，到自己向往的地方去，搞摄影，搞美术，搞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遥远，是那么多变，是我自己没法主宰的。我的命运如何，还是个未知数，我的将来怎样，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不应该爱我，我也不能爱你，更不能害你。只能把你当作小妹妹、好妹妹，还是让我们兄妹相称。请原谅我，我实在是不敢亲近你，不敢和你太亲密地接触。每天晚上，当你去洗澡，当你洗澡后回房间睡觉，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不敢想你，不敢动弹，不敢轻举妄动，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爱，可我不能接受，不敢接受。对我养父，我也不能说是在网上结识你，而只能说是在大中学生联欢会上，在新年联欢会上认识你，结交你。他也反对我谈恋爱、搞同居，不会允许你老和我住在一个小楼里。我们如果相恋相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田津津流泪了，哽咽地抽泣起来，边哭边说：“我真希望咱俩，就像前几天晚上看到的美国电影《青春珊瑚岛》，也就是波姬小丝十六岁主演的电影《青春珊瑚岛》那样，两人生活在一个小岛上，相亲相爱相恋，无拘无束地作爱，还生下了小孩，即使后来一起死了，也心甘情愿。可是，我们无处可去，我们逃脱不了周围的一切，我们只能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一切约束之中。我在这小楼里才住了三夜三天，有时还疯狂地想，哪怕能够狂热地相恋相爱三天，三十天，也是心甘情愿，死而无怨。亮哥哥，你能理解我，体谅我吗？……”

    田俊亮也流泪了：“是啊，我能理解这一切，可我却不能那样做，那只能是害你害我，害得我们永远分离。养父田三元那边，我昨天打电话透露了一点消息，说你家庭环境不好，说你想退学而演出，到夜总会去演出，当专业歌舞演员，希望有机会能发展，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演出 ，也许有朝一日能成为歌手、歌星。他听了以后，马上就很紧张，说千万别长久，别同居。他能体会我的寂寞与孤独，说能认个姓田的小妹妹，能有兄妹情谊就可以了。又提醒我约法三章，说我的婚姻只能是几年以后才考虑的事情，希望你能在演出以后不久就搬出去住，就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和生活圈子了。”

    田津津一听，顿时惊讶心慌：“啊，还让我搬出去，我能够经济独立吗？”

    田俊亮说：“如果是专业歌舞演员，每月收入倒是不少。房子么，我们家是房地产公司，帮你贷款弄一套房子，还是没问题的。”

    田津津噘嘴说：“总之一句话，还是不让我和你在一起，你还是得听养父的，你不可能背叛与脱离……”

    田俊亮叹口气：“是啊，我一切的一切，都是靠养父，离开他，我寸步难行，我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

    这场谈话，使田津津感到心冷心寒，一场初恋热恋，被浇上一盆冷水，很失望很伤感，只能以兄妹相处，温吞吞地默默相对……

    十九

    田津津已经决定退学而去演出，不再去读那高中两年半的艰苦课程，不再去写作业、搞复习，面临测验与考试的恐惧，准备当职业歌手。

    田津津问：“我几时到夜总会去演出啊？”

    田俊亮说：“到夜总会去演出，不仅是唱歌，还要跳舞呢。”

    田津津说：“这好办，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歌舞歌舞，从来就是相关相连的，人们常说载歌载舞，我也喜欢跳舞，可以说是能歌善舞吧。”

    田俊亮说：“在正式演出之前，也要尽快安排你到桃花源夜总会先去面试检测一下。”

    田津津说：“一月二十三日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就让我在那一天去面试吧，也算是一个新生活新里程的开始吧。”

    田俊亮点点头：“那好吧，一月二十三日上午你去面试检测，晚上，我给你过生日，好好庆贺一下。”

    ×                 ×                ×

    一月二十三日中午，田津津穿着大衣，兴冲冲地回来了，对田俊亮说：“今天上午到夜总会排练厅去面试检测，面对着几个大男人，有夜总会经理、艺术总监、声乐教练、舞蹈教练，还有化妆师。不光让我练唱练舞，想不到还要脱光衣服，前前后后观察我的裸体，还让我练各种各样姿势与动作，真让人害羞。”

    田俊亮说：“这不奇怪，到了夜总会，女人的一切都要受到检验考察，都要被人观赏评论。就像旧社会的宫廷选妃，更要仔细检验，首先看你是不是处女。我没碰过你，你还是处女，怪不得他们很惊讶很好奇。”

    田津津啐他一口：“去去去，你这个好人，我恨死你了！你越装好人，我越恨你！”

    田俊亮笑了：“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并非好人，只是不敢太坏。”

    田津津又啐了他一口：“恨恨恨，我就恨你这不好不坏！”

    ×                 ×                ×

    傍晚，田俊亮开着汽车，把生日蛋糕取来了。

    他把双层蛋糕放在餐桌上，又对田津津说：“你猜猜，我还请了两位客人来，你猜是什么人。”

    田津津说：“是你的养父与大哥吗？”

    田俊亮摇摇头，去把大门打开，进来的是田津津的妈妈和二姐田河英。

    田津津冲上前去，和妈妈抱在一起。

    二姐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餐桌上。

    田津津陪着妈妈，到二楼三楼去转了一下。

    妈妈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喜气洋洋地东看西看，似乎把田俊亮当成未来的准女婿了，就很亲切地说：“亮亮，你可要好好对待津津，千万别让她受罪、受苦、受气。她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他爸爸得了癌症以后，她就常常到歌舞厅去演出挣钱，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她，但愿她能早点成为歌手歌星，让她园园梦，也让我能享享福。”

    二姐田河英却说：“妈，你就别光说梦话了，津津的今后日子还不知会怎么样，反正比待在北辰区的家里强，以后咱俩一起生活，你就多疼疼我吧。”

    妈妈说：“你啊，命不好。津津就是命好，上网一年多，碰见贵人了。就像歌里唱的，贵人来了桂花开，桂花开放贵人来。田俊亮这种贵人、好人，不是经常能遇到的，生活里还是有好人，可是好人难遇啊。”

    田俊亮和田津津，把准备好的冷热菜肴和红酒、饮料等等都放上餐桌。

    这顿生日晚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多小时。

    妈妈和二姐高高兴兴地走了。田俊亮给她们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还把车费二十元先交了。

    二十

    农历除夕，大年三十。

    下午，田俊亮开车，和田津津一起到水乡花园的别墅去，见他的养父田三元和那三十岁的大哥田洪亮，还有那嫂子和五岁孙子。

    大年夜，一家人要团聚。所以，田俊亮就借此机会，让田津津和家里人见面聚会。

    田三元穿着休闲服，五十多岁，身材不胖不瘦，很精明。他用很亲切的眼神，仔细观看田津津，又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一起坐在大沙发上。

    他拍拍田津津的手，缓缓地说起来：“你叫田津津，他们称呼你是小小邓丽君。我看你比邓丽君年轻时更漂亮。漂亮是年轻姑娘的最大优势，是一张能量很大的通行证，是女人的天然资本。听说你已经到夜总会面试，给人印象不错，他们说你年轻漂亮，很性感，嗓音甜美，有发展前途。将来可以找人给你写歌录歌出唱片，也可以拍MTV，我也希望你早点出道成名。可是，有几件事情，我要先和你说明，让你有点思想准备，免得将来后悔埋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

    田津津想，他对田俊亮是约法三章，大概对我也要约法三章了。

    田三元咳了一下嗓子，接着说起来：

    “头一条，是你到夜总会演出后的命运和遭遇。你当然希望是卖艺不卖身，我们也但愿能保护你，不让你象一般小姐那样出台。可是，到夜总会来的顾客里，有不怕花钱的富豪大款，有一些有权有势的特殊人物，他们的欲望要求常常挡不住。文艺界和娱乐圈里，有一种小鲜肉的说法，是指那种年轻的新人男女。据说你还是个处女，那更是一块小鲜肉了。夜总会是个花花世界，有些顾客就想吃小鲜肉，玩新来的年轻漂亮姑娘。所以，漂亮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老话说，红颜多薄命。有些事情，经理、大班和妈妈桑也挡不住，我们这些后台老板也没法保护。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有时候也许不得不让你出台过夜去应酬。为了保护你，现在就说你是我的干女儿，这样也许稍稍好一点，但也难免有挡不住的时候。”

    “第二件，就是不久以后，你要离开大理道，让你另找一处房子居住。你到夜总会演出后，就会有不少收入，就会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亮亮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你不一样。你在那儿住着，也有不方便、不合适的因素。所以，还是离开那儿吧，另外找个地方，对两人都有利。”

    “第三件，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你和亮亮是不能结婚的。他的婚姻问题，要等他研究生毕业后才能考虑，要考虑政治、经济、家庭身世等等条件，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恋爱同居，更不能随心所欲，只考虑男欢女爱是不行的。这倒不是封建专制，而是为了培养现代经济管理接班人，家庭婚姻背景也是重要因素。你看美国总统选举，家庭因素就影响很大。”

    “总之一句话，你们两人都姓田，还是兄妹相称最好。他是我的养子，你是我的干女儿，成为一对兄妹，也很好。我就怕你们俩感情用事，只顾眼前，不想将来，青春男女，干柴烈火，一旦烧起来，只能是两败俱伤，飞灰烟灭。千万千万要记住，切不可任性胡来。人生的事业与成功，都来得不容易。呆一会儿，我可以和你说说我自己的发迹故事。”

    田三元闭上眼睛，默默地沉思，也许正在回忆思考，如何向干女儿说说他自己。

    田津津的心里很难过，田三元说的三件事情让她情感忧伤，心态起伏，很不平静。

    田三元精神一振，又兴致勃勃地说起来：

    “津津，我实话告诉你，在七十年代的时候，我就是街边普通换房处里的一个房虫子，被人称为田小三的一个小瘪三，帮人三角换房、四角换房，收取一些佣金外快。后来我看到换房、卖房大有油水，就收购一些平房、老房，等待拆迁与卖出，赚了不少钱。八十年代初，娶了老婆王金凤，同心协力，夫妻两人开餐馆，几次换房卖房，发起来了。后来就合伙开房地产公司，当时只要能弄到银行贷款，生产大队出土地，房子就盖起来了，期房很快就卖出去了，利润最少是百分之五十。九十年代到2010年，这二十多年是房地产大发展、大获利的时代。我那前妻王金凤是个漂亮能干的母老虎，她也帮我创业发财出了不少力，可是太泼辣、太放浪，也实在让我受不了。所以当我见到那个艺名叫山口百惠的温柔清秀女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男胎，她的情人又是一个英俊聪明的韩国青年，我想这男孩子生下来一定错不了，就决定收留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可我那母老虎老婆就是不依不饶，大吵大闹，害怕地位不牢。我正想抓住她和银行经理的偷情外遇，就干脆离婚了。把那像山口百惠的江南女子林小玉收养下来，天天睡在一起四个月，简直比那亲生爸爸更亲近、更关切。看那乳房和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听那肚子里胎音一天天更明显，还有那温柔潮湿的孕妇性爱，果然是百依百顺，非常温柔美妙。临产前两三个月，就把她送到郊县别墅休养，保胎养生，为了生个好男孩。”

    “生下男孩以后，她拿了二十万走人，后来就下落不明了。我们对亮亮就说，他母亲是难产而死。雇了两个年轻奶妈来抚养。

    “离婚以后，我也不再结婚，不再想受婚姻束缚。奶妈走人后，我就陆续雇三十来岁的保姆，白天管家，夜间上床，不就多给点钱吗，两三年就换一个。我听说美国《花花公子》杂志老板海夫纳也不愿结婚，可以常换性伴侣。”

    “人生这幕大戏，真是千变万化，千奇百怪。我也将近六十岁了，就想把田俊亮培养成现代管理经营人才，改变家庭管理经营的局限，把事业发展壮大。津津，你这个年轻漂亮女孩子，要想在文艺圈、娱乐圈成名成家，也会遇到各种潜规则和风险风波，前途的风风雨雨，荣辱浮沉，悲欢离合，各种情景都有可能发生，希望你好自为之。亮亮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可爱，豆蔻年华，青春亮丽，正是人见人爱的时候，我作为你的干爹，在这大年夜里，也祝福你一路顺风，一生平安幸福。”

    田津津赶紧说：“谢谢你，干爹。让我这干女儿，也给干爹来拜个年吧。”

    她从沙发站起来，正想下跪，田三元马上抱住她，亲亲她的脸，悄悄地说：“不用下跪拜年了，几时让我看看你那身子，舔舔你那小鲜肉，就可以了。先送你一个红包吧。”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信封，交给田津津。

    田津津乘机下楼，到卫生间去，打开一看，红包里是厚厚一叠人民币，大约是两叁千。想不到这位干爹，在说了一番大道理之后，也露出了老色鬼的狐狸尾巴。

    年夜饭，是到高级饭店去用餐。

    吃年夜饭时，田三元也发表了一些奇谈怪论，他说：“这几年，中央老号召，要开发西部，振兴西部。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在西部的青海或甘肃，开放一座赌城，很快就可以繁荣昌盛。据说，在全国政协会上，就好几次有人提过这建议，但中国就是不敢开放。你看美国，在沙漠地区拉斯维加斯建立一所赌城，结果，这个地区就大发展、大繁荣了，天天有几十万人去旅游。可中国就是打着社会主义招牌，不敢开放发展。其实，华人最爱赌博，现在越南、泰国边境都开赌场，就是为了赚中国人的钱。有人就跑到澳门去赌博。还不如在中国西部开个赌城呢！”

    饭后又摄影留念。田俊亮拿着像机，拍了好几张。嫂子说：“这是全家福摄影，要好好洗印出来。可见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干女儿，如今是儿女双全，又有个孙子。新年大吉喜洋洋，但愿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二十一

    农历新年，初一到初三，田俊亮带着田津津，开车到蓟县去，在农家院里度过了别开生面的新春佳节，也可以说是两人的恋爱蜜月。

    俩人白天去旅游黄崖关长城、独乐寺、白塔寺、盘山风景区、慈禧和乾隆的陵墓。夜晚，则是如痴如醉地睡在一起，床上的拥抱亲吻等等。连续三夜，犹如天上人间，人间天上。……

    二十二

    连续十几天，在桃花源夜总会内外，有五彩缤纷的流动灯光，打出这条广告：

    “农历正月十五日晚上八时，特邀小邓丽君、天津青春玉女田津津小姐加盟本会，首次闪亮登台，敬请光临观赏！”

    为了给田津津捧场，几位富二代公子“四小龙”一起来到桃花源夜总会。赵大龙、钱二虎、孙三鹰和田俊亮，一个个都是身材挺拔、服装新潮，修饰精细，举止潇洒，谈笑风生地聚在一起。歌厅舞台周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篮。歌厅客满，气氛热烈，还有不少人站在两侧，不怕辛苦，耐心等候。

    八时正，乐声响起，灯光变暗，一束追光打在歌厅舞台上，颀长优雅的司仪小姐主持人，姗姗登场，朗朗介绍：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名鼎鼎的小邓丽君田津津小姐，曾经两次登上电视舞台，以年龄最小、形象与歌声酷似少女时代邓丽君而深受观众欢迎。如今她已成长为青春玉女，以更亮丽的形象登上桃花源的歌坛舞厅，加盟此地夜总会，随时献上甜歌、情歌、名歌、名曲，还有艳丽的青春舞蹈。今天晚上，首次登台亮相，主要是演唱邓丽君歌曲，先唱三首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小城故事》、《甜蜜蜜》，然后请各位朋友、各位来宾自由点歌，也可以点歌献给友人和小姐。”

    夜总会歌舞厅为田津津准备了几套酷似当年邓丽君演出的服装，有绿色的闪光长裙，有粉红色的连衣裙，有素雅的白纱裙，有珠光宝气的黑丝绒旗袍。田津津每唱两三首歌曲后，就变换一身装束，头发也变换式样。不断地有人献花点歌。

    连续一个多小时，歌声悠扬婉转，观众情绪热烈，……掌声热烈，欲罢不能。主持人又宣布：“各位朋友，各位来宾，田津津小姐不仅能歌，还善舞，请让她稍事休息。十点以后，她将在大舞厅的豪华灯光舞台上，奉献令人惊艳的新编舞蹈，敬请各位继续观赏！”

    夜晚十点，大舞厅更是人头挤挤，欢声笑语，气氛更加热烈。豪华的中央舞台上，彩灯闪烁，音乐响亮，云雾迷漫，艳丽开场。

    田津津的头一个舞蹈是《扇舞》。挥舞着一把大折扇，忽开忽合，忽上忽下；穿着粉红色的薄纱衣裙，在灯光照射下，玉体晃动，曲线华露，忽远忽近，忽暗忽明，忽隐忽露。

    第二个舞蹈是《仙女散花》，举着一篮子色彩艳丽的鲜花，衣裙翻飞，肌体流露。最后向舞台下面散花，每次高高扬起手臂，向远处抛散花朵时，衣裙大开叉，腰腿全走光，观众欢呼雀跃，还有大声口哨与怪叫。

    第三个舞蹈是《云裳羽衣舞》，由田津津和两位姑娘一起表演。上半身是薄如蝉翼，类似云烟的几片薄纱，下半身是羽毛短裙，里面只有细细的丁字形带子，三位青春玉女缓缓起舞，随着悠扬的音乐，云片和羽毛，一片片地飞起来，玉体越来越分明，音乐越来越激荡，在白花花的云纱羽毛飞舞中，三个只有丁字形丝带的青春玉体走向幕后。大舞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笑声、欢呼声、怪叫声。

    “四小龙”里那三位哥们都鼓掌欢呼，很兴奋，很开心，还拍着小弟田俊亮的肩膀，说着各种俏皮话：

    “亮亮，你可真有办法，把小小邓丽君勾引来，住在大理道小楼里，真可谓小楼藏娇，夜夜春宵，天天风流啊！”

    “小小邓丽君就不必唱那《何日君再来》，而是天天有君相伴，我只在乎你啊！”

    “处处甜蜜蜜，更有夜来香，显然是艳福不浅，大学生找女友、好办！”

    “几时也给我们介绍介绍，搞个约会见面，让咱哥儿几个，见见津津小妹的真相真情真面目，应该比舞台上更亲近一些。”

    田俊亮却只是皱着眉头、淡淡微笑，又摇摇头说：“你们都爱胡思乱想，其实，津津小妹很单纯，她上网聊天，她找我交谈，因为她看我不是一个胡来的人……”

    “得得得，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什么胡来不胡来，你这种文明大学生，我看就是最骗人的假文明、假正经。”

    另一位哥们却说：“不过，这种假文明、假正经，也得有才气，有学问，爱读书，多浏览。哥们，你还读书吗？你一年能读几本书？你想假文明，还文明不了呢！”

    “喂喂喂，时间不早了，十一点了，咱哥们几个，还是开车回家吧！”

    “亮亮走不走？……啊，他还走不了，大概还惦着接那位小邓丽君呢！”

    那三位哥们走了，田俊亮却坐下来，低头沉思起来。他觉得自己把田津津引进桃花源夜总会来演出，也不知是好是坏，对她前途发展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看了今晚的首场演出，尤其是那青春艳舞，太艳丽，太暴露了。对夜总会来说，是多了一棵摇钱树，多了一位招引顾客的歌舞明星、青春玉女。可是，她招引来的顾客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物呢？她能够抵挡住种种金钱名利的引诱吗？夜总会顾客里，又有各种色狼色鬼，他们的魔爪能躲得过去吗？……

    十一点多，田津津走出夜总会。田俊亮在汽车里等着她，让她坐在身边。

    开车以后，田俊亮说：“你以后，最好光唱歌，别跳舞了。”

    田津津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舞蹈，太艳丽，太开放，太暴露，跳到最后，只剩下几根丝带……我觉得太那个了！”

    田津津说：“嗨，舞蹈教练让我们学习观摩的日本艳舞，比那个更暴露、更开放呢。我们想不学、不跳，也不可能啊。还是你对我说的呢，夜总会歌舞厅就需要又歌又舞，才能吸引更多顾客。我想光当歌手，能行吗？”

    田俊亮只能皱着眉头而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又迟迟疑疑地说：“要不然，你就别到夜总会演出了。”

    田津津更惊讶了：“那我怎么办？是接着去上高中，还是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田俊亮说：“你也别再上高中，先休息一段，我可以养着你。”

    “你这是说梦话。甭说别的，光是春节去蓟县三天，回来以后，养父田三元就很不高兴，马上找你找我训话，就怕我们俩在一起同居。还催我在夜总会演出后，早点赚钱，早点搬出大理道，早点离开你，你还想养活我，可能吗？”

    田俊亮又沉默了。

    田津津说：“事在人为，既然到夜总会演出了，色相暴露多一些，也很必然。有不少女明星在成名之前，也经历过不少艰难曲折，甚至不得不默认某些潜规则。要想名成家，必然有得有失。像我这种草根少女，我觉得能遇上你，已经是一大幸运。可惜，你也身不由已，我俩不能恋爱，不能同居，不能结婚。如果我们俩能生活在一起，我宁愿什么也不要，哪怕到天涯海角小荒岛，也可以很幸福很安宁，我认为你还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有追求有理想的青年。可是，我们无处可去，我也只能到夜总会去演出。以后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无可奈何，就一步步走下去吧。”

    汽车已经开到大理道。田俊亮始终沉默。

    二十三

    二月底的一个星期天，田津津的中学女同学焦美丽和于素平，到大理道来看她，听说她结识了一位富二代公子，还到夜总会去演出，过得很风光，也不再去上学受罪了。

    田津津带她俩在楼上楼下参观了一番，她俩连声称赞：“太好了，太美了。”

    焦美丽还说：“几时也给我们介绍几个豪门子弟，让我们也体验一下富二代的生活场景和快乐风光。”

    田津津还陪着她俩，在三楼的家庭影院里，看了一部日本的成人影片。焦美丽说：“影片里的女子好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据说日本的女中学生很开放，根本没有什么处女和处女膜的等等说法，早早就开始有性活动，男女学生很早就开始交朋友。可是，中国的中学里，管束太严了，学习也太紧张了，为了高考，高中男女学生最苦了，整天面对着一大堆书本，没完没了的作业、复习、测验、考试，简直是战战兢兢，什么也不敢想了。我真羡慕那些日本女中学生，多浪漫，太美了！”

    当天下午，她俩看完影片后，田俊亮也正从外面回来。田津津就让他开着宝马轿车，把那两位女同学送回家去，也让那两位女同学体验一下坐宝马车的滋味。

    田俊亮开车回来后，对田津津说，那两位女同学的思想很开放，心态很虚荣，在汽车里就当面称赞田俊亮长得英俊漂亮，还说你运气好，早早交好运。希望田俊亮多多关照她们，也给她们也介绍一些富豪大款和富二代，还特意留了手机号码呢！

    田津津笑道：“那你就多费心、多操心吧，也让她们尝尝上流社会的味道。”

    田俊亮想了一下，带点神秘的语气说：“她俩看了一部日本成人影片，我倒想起日本的所谓援交活动了。八大家里，有几个富豪大款，看我在大学里念书，还想让我介绍女大学生给他们做伴呢。我正发愁不好办，既然这两位女中学生乐意找大款，岂不是更年轻，更符合援交活动的要求吗。”

    田津津问：“什么叫援交活动啊？是援助交配吗？”

    田俊亮笑了：“不不，是援助交际活动，据说日本在八十年代前后，曾有一部电影叫《援助交际活动》。是写某些男性帮助了有困难的女中学生，女中学生为了表示感谢与报答，就和男人做爱了。后来，援交活动这个词语就流行起来，其意思就是女学生为了取得报酬而卖淫，目的也不是为了上学困难，而是为了买化妆品、消费品等等。援交活动在日本很流行。通过电话、网络等等渠道，就可以找到那种女中学生、女大学生，简单来说，就是少女卖淫的代名词。到了本世纪，先是流传到港台，改革开放以后，又渐渐流传到大陆内地和广州、北京、上海等等大城市。结合中国情况，又有所谓找处女，玩处女等等说法。有些地区的学校女学生，就有参加援交活动的。今天这两位女学生，看来对援交活动也不陌生，倒可以给她们介绍介绍。”

    田津津啐他一口：“呸，看你说得头头是道，也不是什么好人。焦美丽和于素平在初中时就老讽刺我、嘲笑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是愿打愿挨，都讲自愿。现在的女学生风流大胆，什么事情都敢干，真不得了！”

    二十四

    干爹田三元也曾经好几次，招呼田津津去聊天、去吃饭、去玩玩等等，田津津就找各种借口，故意不去。她知道，干爹，常常没安什么好心，也总想吃吃嫩草、吃吃小鲜肉。

    可是，年轻单纯的田津津，也没能逃出老奸巨滑的田三元的手腕。

    三月初的一天下午，田三元打来电话，说他上午到桃花源夜总会去开董事会，顺便把你头一个月的酬金带回来了，钱数还不少。另外，还给她找了一处房子，就在成都道附近，你赶紧来拿钥匙吧。

    田津津不得不去了，心里想，反正我拿到钱和钥匙就走人。

    去了以后，田三元笑嘻嘻地说：“你先猜猜，这头一个月的酬金是多少？”

    田津津以为是几千元，还是多说点吧，就张口说：“也许是一万元左右吧？”田三元摇头。

    “那么，是一万五？”田三元又摇头。

    “也许是两万元左右？”田三元还是摇头。

    田津津有点吃惊，也摇摇头：“算了，我不猜了，你快告诉我吧！”

    田三元伸出三根手指说：“是三万，本来想给你两万，因为看到你出场后，这个月大盈利，又冲我这个面子，是我的干女儿，就多给一万，一共是三万了。”

    田津津笑了，又惊喜又调皮地伸出手：“那快给我吧，干爹！”

    田三元说：“且慢，我还给你找了一处房子，那可不止三万五万，起码值几十万，就离五大道不远，是成都道新村的一个新楼盘。那房号还用了你的生日，就是123室，很容易记住。房子已经装修，是一室一厅新单元，又是一楼，很方便。今天就把钥匙交给你，你如何表示感谢呢？”

    田津津说：“我给你鞠躬叩头吧，就算补充举行拜干爹的仪式。”

    “那仪式就免了，听说你那青春艳舞，天天使夜总会爆满。那也是一种仪式，我没到夜总会去看你演出，今天就让我看看你青春艳舞的最后一幕，看看你那青春玉体吧。”

    田津津心想这一关也难免，既然经常演出脱衣，也就脱一次吧。她就在沙发边上，把衣服脱了，光身躺在沙发上。田三元趴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抚摩舔弄一番（电影画面上仅以影子来展示）。然后他就站起来，让田津津穿衣服。

    田三元叹口气说：“唉，老了老了。面对青春玉体，简直是自惭形秽，挺不起来，只能望玉而兴叹啦！”

    三万元人民币装在一个手提包里。还有一个白色信封，装着新房钥匙，信封上写着地址和房号，是成都道一个新楼区的一楼123室，1月23号是田津津的生日，所以这个房号很容易记住。

    田三元又叮嘱几句：“你要尽快搬家，这个礼拜天就离开大理道吧。”

    二十五

    四月里，田津津到驾校学习开车，然后买了一辆东风标致小轿车。

    春暖花开时节，却有一件事，使田俊亮很恼火。那是夜总会歌舞厅又从北京找来一位年轻男歌手，名为王京阳，被称为北京英俊少年，白马王子，抒情男高音，和田津津配成男女对唱。两人经常在一起演唱《心曲》、《敖包相会》、《纤夫的爱》、《夫妻双双把家还》、《爱的承诺》、《情不自禁》等等，更使他难受的是，两人还表演舞蹈，有《男女拉丁艳舞》、《青春现代舞》等。田津津身上只有飘飘舞动的几片衣裙，两人还表演男女之间的各种亲密接触动作。田俊亮看了以后，就感到胸闷气短，怒火压抑。当天夜里，就开车来到成都道的田津津123室，把她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下她的衣裙，狠狠地吻她咬她干她，蹂躏她，冲击她……

    田津津咬牙流泪，大声喊叫呻吟。却又紧紧地抱住他，感到很亲密热切……说明他虽然妒忌恨，却还是强烈地爱我，容不得别人的亲近。

    二十六

    八月八日，是“四小龙”里的大哥赵大龙二十八岁生日。

    当天晚上，田俊亮带着生日蛋糕和田津津，到一座名为“梦园”的花园洋房里去，和钱二虎、孙三鹰等一起为大哥祝寿。

    大餐桌上已经摆着丰盛的菜肴和酒水。田津津又把一个两层的生日蛋糕摆上去。

    赵大龙笑道：“美丽的津津小妹能来，就是最好的生日贺礼。青春玉女，秀色可餐，比餐桌上的一切美食美味都更美，哥儿几个，对不对？”

    “对对对，机会难得。盼望已久，早就惦着这种美餐聚会了。”

    “美女十七八，正是豆蔻岁月，花样年华。小小邓丽君，何日君再来，夜来香，甜蜜蜜，美酒加咖啡，就让哥儿几个，喝了一杯又一杯，太美啦！”

    “四小龙”里的三位哥哥都嘻嘻哈哈地说笑逗闹，只有小弟田俊亮默默无言，低头摆弄着酒瓶和饮料。

    田津津说：“我不喝酒，只喝饮料。”

    赵大龙点点头：“知道知道，我们喝白酒、红酒和啤酒，你就喝如梦果汁和可乐、雪碧，甜蜜蜜，水汪汪。酒不醉人人自醉，果汁饮料喝多了，可能也会甜蜜蜜地进入梦乡，如痴如迷，神魂颠倒，犹如天上人间，美妙无比。梦园梦园，正是梦想浪漫园美梦的好地方。今年八月八日，是我二十八岁生日，也可以说是二八年华，梦想十八岁的青春佳人，已经是梦魂颠倒好些日子了！”

    “大哥，托您的福，八月八日是个好日子，你梦园过生日，也给两位小弟园园梦、尝尝鲜，美味小鲜肉，清水小鲍鱼，想起来就口水直流，恨不得快点尝到口。闲话少说，快开宴吧！”

    赵大龙拍拍田俊亮的肩膀：“小老弟，你和小小邓丽君早就是甜蜜蜜了，也让我们体会体会夜来香的味道。哥儿几个，快快举杯，津津小妹，你也多喝甜蜜蜜的果汁和饮料，就等你人面桃花相映红，梦里不知身是客，我们哥儿几个也就如痴如醉，要进入梦乡乐园，进入梦里天国了。”

    几位哥哥又嘻嘻嘻哈哈地大笑。田俊亮看着他们，默默地苦笑，举起红酒杯子又放下，换上大杯啤酒，狂喝了一大杯。

    田津津喝了几杯如梦果汁和雪碧饮料后，身上发热发燥，以为是天气太闷热，恨不能脱光衣服去洗澡。头脑却迷迷糊糊地发困，目光迷离眩晕，就靠在大沙发上，闭上眼睛，似乎要入睡。

    赵大龙走过来，看看田津津，推推她，没反应。然后就对田俊亮说：“你先走吧，留下她，你就别多想。明天早晨来接她，放心吧，我们就是玩玩，不会有事的，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她。”

    田俊亮走出花园洋房，慢慢地走向汽车，开车走了。心里却是忧心忡忡，很不放心。他知道，在那生日宴会的果汁和饮料里，已经悄悄地放进了安眠药、春药和避孕药，为了让田津津又发困又发情，然后几个人就一起玩弄……他不敢提前告诉田津津，他要严守秘密，因为他也参加过这种秘密活动和男女游戏，什么三比二、二比二、3P游戏、4P大战等等。如果田津津提前知道一点消息和秘密，就绝对不肯来参加这个生日聚会，就会让大哥赵大龙失望恼火。他崇拜大哥、追随大哥，在“四小龙”里唯有大哥和他是大学生，是臭味相投的智多星和现代派，常常有相似相近的观念与想法。这座名为“梦园”的花园洋房，是赵大龙家族的一座郊区别墅，平时没人居住，只在每年冬天或夏天，当家族里的中小学生或海外留学子弟放寒、署假的时候，才来住一个月左右。平时就成为“四小龙”和风流女性幽会欢聚的梦想乐园，每当“四小龙”里有人勾引了一二位风流女性或“援交”的浪漫女生，就悄悄通报，三三两两地来，或一起来聚会欢乐。这种活动，田俊亮从上大学以来，也参加过两三次。今年春夏之际，田俊亮还开着宝马车，带着焦美丽和于素平一起来过。两人拿到三四张银行卡，还笑嘻嘻地感谢田俊亮呢。

    这次却是田津津，让他心里酸溜溜、麻辣辣地发疼，想起那种姿意玩弄的场景，真比亲妹妹被强奸还难受……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田俊亮就开着宝马轿车，来接田津津。

    田津津披着一件风衣，坐在花园洋房的台阶上，正等着他。脸色苍白，神态疲倦，目光发怒，表情严厉。他见了田俊亮，马上站起来，一抬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

    坐进汽车以后，她又气哼哼地说：“你是大混蛋、王八蛋！你们四小龙都是花花公子大混蛋！你把我当妓女玩物，生日礼品，送给他们三个玩弄，什么3P、4P，简直是把人当玩物，玩得死去活来，差点断气，气得我又哭又骂，却把我又捆又绑，后半夜又折腾一番……”

    田俊亮始终一言不发，闷头开车。

    开到成都道新村的田津津住处，两人一先一后地进入123室以后，田津津又狠狠地抽他耳光，大声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拒绝，不反对，不抗议，哼，你以前一定也参加过这种活动，怪不得心里有鬼、串通一气，气得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田俊亮拿出几张银行卡，小声说：“这是哥们几个给你的安慰费、赔礼费，请你多消气，别生气。实在是看你年轻、漂亮、可爱，爱得如梦如痴，但愿一起玩玩。早就惦着想着，借着大哥生日，把你哄到梦园聚会，我也没办法拒绝反对。千错万错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去夜总会演出，不该让你去跳什么青春艳舞，不该让你出卖色相青春，勾引得一般老少色狼心急火燎，欲火旺盛而胡思乱想，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都是我不好，我该死！”

    田津津一扬手，把几张银行卡打在地上，又气又恨地说：“别拿钱来哄我，也别拿钱来骗我，纯粹是把我当妓女玩物！给我多少钱也没用，说多少好话也没用！我最恨你把我当礼品礼物，送给哥们玩弄，可见你没把我当真正的恋人、情人、心肝宝贝，不是你的唯一知心人儿，而是一味点心，一客蛋糕，可以随便送人……你你你，你滚蛋吧，这一个月里，也别来找我，我也不想理你见你，见了你就有气有恨有怨，只能是怨气冲天了！”

    她把田俊亮推出门去，气冲冲地把门碰上。

    二十七

    田俊亮感觉心中有愧，对不起津津小妹，恨不能找点机会，让田津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赵大龙也感觉那次生日聚会的玩弄，是有点过火。面对结拜兄弟的情人小妹，和陌生的风流女性还是不一样，此后难以见面相处，还是应该想办法补偿一下，也许可以找点路子帮帮她。他自命为智多星，想来想去，想出了一套三步走的成名方案。在八月下旬，特意把田俊亮找去，交谈了一番。田俊亮也为田津津的出路烦恼，一听这个方案，心中大喜，十分赞成。两人决定，在十月国庆节前后，就开始为田津津实施这个三步走的方案，要花本钱，请专家，培训她，提高她，促进她早日出道，尽快成名。

    “四小龙”为此而忙碌，一起商量交谈。一起出钱出力。

    几个人一起聚会，大哥赵大龙说：“津津小妹很可爱，也很可怜，咱们一起玩过她，也该一起帮帮她，就算是咱们共同的小妹吧。现在办什么事都得花钱，咱们哥几个，每人至少先出十万，以后花费多少，现在还不好说，就一步一步走着瞧吧。我作为大哥，可以多出一些，可你们几个，也别装穷，到时候也大方一些，一起想办法把田津津推出去。青春少女一旦成名成家，那好处是大大的，咱们哥几个，也就是大功臣、大恩人了。她就应该好好地感谢报答，也可能心甘情愿地再和咱们玩一次3P、4P游戏啊！”

    四小龙就一起点头鼓掌，愿意为津津小妹的成名方案而出谋划策，出钱出力。

    这三步走的成名方案是什么呢？

    在九月初的大理道小楼会议上，就向田津津摊开了。

    第一步是请人为田津津写词谱曲，然后进录音棚，制成唱片或CD片发行，也可以拍摄成MTV。初步确定为两首歌曲：《我是青春玉女田津津》和《我是海河的女儿》。

    第二步是，想方设法，进入中央台的“星光大道”舞台。因为凤凰传奇、九月奇迹等等，都是以男女组合的方式，通过“星光大道”而大红大紫。所以，准备用“海河儿女”这种组合方式，进入星光大道。那位男士就准备让青年歌手王京阳改名王津阳，与田津津组合成“海河儿女”。星光大道一共有四关，第一关可以让两人合唱《我们是海河儿女》；第二关的才艺大比拚，男女二人就可以跳《现代青春舞》、国标拉丁舞等等；第三步家乡美，两人可以说天津快板《天津是个好地方》、《天津市有五大道》，或者再唱歌曲《海河啊，你为什么这样美丽》；第四关可以唱《我是青春玉女田津津》和《海河两岸好风光》。这是初步方案，如果正式去星光大道，还可以更详细地研究商讨。

    第三步是，设法将田津津调入歌舞剧院当专业歌手，或是参加中央台的青年歌手大赛。为她量身打造的创作歌曲就是《我是青春玉女田津津》、《我是海河的女儿》、《海河啊，你为什么这样美丽》等等。

    田津津看到这三步走方案，也很兴奋，很感动，感谢“四小龙”的几位哥哥为自己的出道成名而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决心要好好配合，好好努力。要努力学习天津快板，努力学唱新歌新曲，要唱词曲作家为自己谱写的创作歌曲，而不能老是演唱邓丽君的歌曲或别人的流行歌曲。模仿别人，唱别人的歌，那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唱出自己的歌曲，自己的声音，才能出人头地，令人难忘。

    谈来谈去，几个人都很高兴，然后像一支球队那样，每个人都伸出手来，握在一起，表示要共同奋斗，一起努力。

    会后的分工是，赵大龙去请词曲作家为田津津写词谱曲，并联系录音棚试唱与录制工作。其他几个人则分别寻找去中央台的路子，以及请曲艺团的快板书艺人来给田津津、王京阳培训学习天津快板，还有人要寻找调入歌舞剧院的方法与途径。

    可是，要实现梦想，也并不容易。

    这第一步，是要为田津津写词谱曲，录制成唱片和CD光盘。整整忙了两个月，花了十多万元，田津津又苦苦练唱，终于在十一月底进入录音棚，制成唱片和CD光盘了。可是，《我是青春玉女田津津》和《我是海河的女儿》这两支歌曲，投放到音响市场，发行效果却并不理想，一个月里只卖出去两三千张，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和理想。

    更令人揪心的是，当田津津和王京阳一起学习天津快板时，王京阳对田津津的迷恋越来越深，以至于相思成病，出现了一些令人意料不到的情况。这种感情的产生已非一日，两人曾经连续几个月表演男女对唱，形影相伴，笑容难容。而且又一起合演男女拉丁舞和《现代青春舞》，有不少亲密接触，更令他想入非非，恨不得梦想成真，肌肤相亲。几次想约田津津吃饭，郊游或看电影，却被田津津拒绝，使他很郁闷、很苦恼。而且，以前在夜总会里的男女对唱和男女合舞，仅仅是在夜晚的歌厅和舞台上，仅仅是表演接触而已。如今两人却常常在白天一起练习天津快板，接触的时间和机会更多了，又往往是在田津津的宿舍里，两个人单独相处，青年男女在一起说说唱唱。王京阳本来就对田津津十分迷恋，如今更是热情如火，情欲高涨。田津津对王京阳的热情也有所了解，心里是又为难又同情又害怕，往往是小心翼翼地尽量冷漠镇静，以免触动他的热情欲望。可是，尽管如此小心，还是避免不了他的疯狂热恋。元旦前后的一天下午，正是下雪天，田津津从风雪泥泞中匆忙回家，王京阳正在她家中。她因为鞋袜沾泥而到卫生间洗完脚，赤足穿着一双拖鞋，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王京阳就突然抱住她的大腿，趴在地上亲吻她的两只脚，就像狂热的疯狗一样。……田津津吓坏了，狠狠地抽了他几下，可他还是趴在地上，痴痴迷迷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让我亲亲你，亲亲你吧……”

    田津津赶紧逃出屋子，脚上还穿着拖鞋，就打车到大理道去找田俊亮。幸亏那天是周六，田俊亮正在家里，他让田津津换上鞋，然后开宝马车，一起到成都道123室田津津的家里。房门大开着，田津津以为王京阳还在屋子里，两人就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口里还喊着“王京阳，王京阳”。可是，屋子里却没有人。他已经走了，房门却大开着，看来此人是有病了。

    当天晚上，王京阳也没有到夜总会去演出。派人寻到他租的房子里去，才发现他光着下身躺在床上，曾经手淫过，床单上还有一摊精液，他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去的人就给他盖上了一床被子。回来一说情况，人们认为他犯病了，而且像是相思病、花痴病。第二天，夜总会经理请了一位精神病院的主任医师来出诊，那位医师和王京阳面谈了一会儿，又找了几位知情人了解情况，然后说，王京阳的情况，可能是青春期的精神分裂症，还是让他回北京服药休养吧。

    王京阳回北京了，田津津的男女对唱换了一个男歌手，所谓“海河儿女”的男女组合也就构不成了，所谓去“星光大道”的演出也就暂时终止，不再争取了。

    至于中央台的青歌赛和调入歌舞剧院的设想，也都没有消息与音讯。

    几个月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王京阳的相思病，田津津心里总觉得有点遗憾与难受。而田俊亮却说：“你是心太软，情太多。女人不能心太软，更不能情太多，以至于弄得有些男人神魂颠倒，好心反而害人。”

    田津津啐他一口，说：“我对你就是情太多，心不狠，以至于缠缠绵绵，还不知将来会怎么样，也许我会得相思病，你可别把我一抛了之。”

    田俊亮说：“我对你，也是心太软，放不下……”

    田津津捶他一把：“去去去，我看你是心太野，不可靠，如果遇到一个热恋高手，也许会把我忘了。”

    田俊亮说：“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津津小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即使和别人结婚了，我也不会忘记这个津津小妹，你是一个最可爱最温柔的好妹妹。”

    “嗯，这倒使我想起一首歌，歌名就叫《你有几个好妹妹》，那歌里唱的，大概就和你差不多。”

    “不不不，我心里的那首歌就是《明明白白我的心》，我的心是明明白白地向着你，爱着你的……”

    “好吧，那就等着瞧吧，但愿如此啊！”

    二十八

    五月初，有一位瘦削清秀的男青年，走进桃花源夜总会的经理办公室，他说：“我是香港一家电影公司里的副导演，名字叫亚东。我们公司的一位星探，发现贵公司夜总会里的一位歌舞演员田津津适合演一部电影里的角色，想把她借调到香港去，大约三个月左右，希望能签一个书面合同。”

    然后就把田津津找来，一起商谈条件，签了合同。

    田津津问：“是拍什么样的电影啊？”

    副导演亚东说：“可能是一部歌舞片，导演的有些设想和分镜头剧本，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你去了以后，先练习一些歌舞，可能还要学习广东话，就是学习粤语，否则，在香港拍戏就有点困难。”

    田津津认为这是一条新的出路，也许有困难，还是同意了。

    五月底，副导演亚东带着田津津赴香港，办理了三个月的居留期。

    在旅途上，亚东还很直率地对田津津说：“你长得很漂亮可爱，但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所侵犯，也不会有什么潜规则。因为我是个同性恋。这种身份，在大陆内地，可能不太好说，也比较忌讳。不过在香港和外国，倒也无所谓。”

    他这样一说，倒使田津津很放心，还特意用手机打电话，把这个信息告诉田俊亮了。田俊亮说：“好好好，这使我也比较放心了。可是，你到了香港这个新地方，也是个花花世界。也要多加小心啊！”

    副导演让田津津住在弥敦道的一家三星级酒店里。对她讲解了一些电影表演的基本要求和注意事项，好在这个角色是以本色表演为主。她演一个从大陆北方来到香港夜总会的歌舞女郎、青春小姐，也就是所谓北妹、大陆妹，名字就叫田玉珠。这部影片要描写香港某个红灯区夜总会里三个女郎的命运变幻，其中两位是勾心斗角的香港小姐，而她演的是第三号人物。

    第二天，就让她去试镜头了。她穿上了歌舞明星的服装，又试唱了几首歌曲。

    第三天，让她去见导演罗晶。

    在一座大楼的五层楼上，一间堆放着图书和光盘的屋子里，见到了中年导演罗晶。

    导演说：“这部电影，暂时定名为《东方之珠》，本来是想表现一个夜总会三位歌舞女星之间的勾心斗角与命运变幻。可是，看了你试镜头的片子后，觉得你的形象很好很可爱，决定改变影片的内容与情节，重点想写一位北妹少女歌星的成长与变化。你也从第三号角色改为一号女主角了，你的戏份就大大加重了，希望你好好努力，好好表演。要注意几件事：第一，是好好练唱，保护好嗓子；第二，要尽快学习粤语，在影片里你不仅要唱国语歌，还要唱粤语歌。当年邓丽君来香港，学粤语就很快很好，不久就用粤语来上台演唱，很快征服了香港的观众与舞台。你名为小邓丽君，也应该有她那种精神。第三要保养身体，注意健康，千万别生病。我们要抓紧拍摄，抓紧后期制作，争取本年内能上演。”

    他又说：“已经请了一位中年妇女，每天帮你学粤语两个小时，此外，你还要多看粤语故事片，对照那字幕，主要也是为了学粤语。”当时，就交给她几盘粤语故事片的光盘。

    半个月后，就开始进摄影棚，又演又唱，相当辛苦。每天还要坚持学粤语，看粤语故事片。

    （电影画面里，表现她忙忙碌碌地拍摄，练唱，学粤语，坐汽车路过香港的街道与风景……）

    影片里有一首主题歌，是让少女歌星田玉珠来演唱，歌名就叫《甜姐儿》：

    你像一片绿叶

    你像一朵红花

    你像一株小草

    你像一棵白杨

    在春天的大地里茁壮成长

    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新芬芳

    甜甜的脸儿

    甜甜的笑容

    甜甜的歌声

    甜甜的眼神

    留给人们甜蜜蜜的感觉

    甜蜜蜜的回忆

    甜蜜蜜的形象

    甜蜜蜜的梦想

    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

    人们想念你

    在夏日炎炎的季节里

    人们想念你

    在秋雨绵绵的时光里

    人们想念你

    在白雪飘飘的意境里

    人们想念你

    想念你啊想念你

    人们每天每夜都想念你

    美丽的甜姐儿

    可爱的甜姐儿

    年轻的甜姐儿

    温柔的甜姐儿

    但愿你青春长在

    但愿你幸福平安

    二十九

    六月底，田俊亮大学毕业了。

    他曾经想到北京清华大学去读MBA硕士班，后来一了解，报考MBA，必须有大学毕业后的三年工作经历，他还不符合条件。最近一年半，因为结识了田津津，就不想离开她，不想离开天津。元旦前后就报考了天津南开大学商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录取在工商管理研究生班。

    七月十五日，田俊亮去参观《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展览会上的一组雕塑《红军不怕远征难》引起他的特别关注。那种饥寒交迫、衣衫破烂、面临生死、临危陈情等等形象细节，触目惊心，令人难忘。他留连往返，在这组雕塑作品前面，细细观赏，默默沉思，久久徘徊，又用数码相机频频拍摄。

    下午五点多，将近闭馆的时候，有一位穿红色衣裙的时髦女子，走近他身边说：“我已经观察你半个多小时，我就是这组雕塑的作者。作品标签上就是我的姓名：沙洪菲”。

    她主动伸出手来，和田俊亮紧紧相握，还语气热情地说：“你也是搞艺术的吧？请问尊姓大名。”

    田俊亮摇摇头：“我热爱摄影与美术，却是学工商管理专业，姓名田俊亮，比游泳健将田亮的名字，中间多一个俊字。”

    沙洪菲笑道：“你这名字好，果然是英俊挺拔，比田亮更亮。按照我的雕塑眼光，你当模特也很标准，很健美。请原谅我说话直率，放言无忌。”

    田俊亮心里一闪，仿佛射进一道弧光，还从来没有人一见面就如此评说他的姓名和形象，尤其是一位青年女子。

    两人一起走出美术馆，田俊亮热情称赞《红军不怕远征难》那组雕塑，说：“它题材重大，构思大胆，形象独特，突出面临生死考验的豪情、悲情与深情，令人情不自禁地关注、思索与联想。”

    沙洪菲说：“我是中央美院雕塑专业的毕业生，那是我的毕业创作，却并不是我原先构思的那个题材、那组雕塑，而是一组替代品、备用品。原先那个题材，那组原创，更大胆、更惊人，也许更震憾，却被封锁了、关闭了，不能公开展出，不许刊物发表。你想了解吗？你想知道吗？让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吧！”

    田俊亮很好奇，很纳闷，就不由自主地和这位青年女子一起走，他说：“我有车，上我的车吧！”

    两人一起走向宝马轿车，那女子坐在副驾驶的前排位子上。田俊亮从侧面望过去，这位女子就像是希腊雕塑美女，鼻子挺，嘴唇薄，两眼大而黑，目光闪亮，头发卷曲飘逸，令人想起中外银幕上一系列英姿飒爽的刚强美女。

    宝马车开到市中心某个花园附近，那位女子叫他停车。两人下车后，沙洪菲走在前面，走进小花园附近的一个小区，里面有几排联体别墅。她走进中间一排的最后一个门，开门进去，进入右边的一个二层小楼。她说：“这房子的好处是，地处市中心，却很安静。它是九十年代盖的，以后市中心就不许盖别墅了。我父母住在别处，这是我的创作之家。每年寒署假，我都泡在这里，专心阅读与创作，我妈妈有时来帮我做饭收拾。因为我一搞雕塑，就把屋子弄得乱糟糟的。如今我毕业了，准备出国进修，今年还是最干净的了。”

    可是，这一楼的大客厅里，还是乱放着不少图书、画册与几件大大小小的雕塑作品。

    她拉开一个大柜门，拿出一个大纸袋，里面是一些大照片。她站在茶几旁，一边拿照片，一边说：“我原先构思创作的毕业作品，是一组八件的组合雕塑，题目就是《南京大屠杀》。原件在北京，现在只能让你看看照片了。”

    一听这题目，就触目惊心。再看那组雕塑照片，田俊亮目瞪口呆、心惊肉跳，那种惨烈，那种绝望，那种挣扎，那种悲愤，那种呼喊，那种哀伤，那种死亡……犹如无声的惊雷，在心底爆炸，血泪迸发，如泣如诉。

    田俊亮说：“我看过好几部表现南京大屠杀的电影，如《屠城血证》、《南京1937》、《南京！南京》、《拉贝日记》，还有《金陵十三钗》。可是，这套组合雕塑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更集中、更强烈、更鲜明、更悲愤。人间地狱，兽性大发，惨绝人寰，历史浩劫，这些字眼，都不足以表达人们的悲愤心态。这组雕塑的种种形象组合令人永生难忘！”

    沙洪菲说：“国际上把南京大屠杀称为南京大强奸。若说屠杀只是对肉体的消灭，以及通过屠杀来进行征服，那么，强奸则是以践踏一国尊严，霸占、亵读一国最稳秘最脆弱的私处，以彻底伤害一国人的心灵来实现最终的得逞和征服……战争中最悲惨的牺牲总是女性。女性是征服者的终极战利品，女性承受的痛苦是双倍的。这种强奸的隐喻，就具有强奸国家、强奸民族、强奸时代、强奸社会、强奸民意、强奸人心、强奸文明、强奸圣洁的深广意蕴。我在创作构思中也是心潮起伏，热血沸腾。我在北京租了一个废弃的库房，花了半年时间，悄悄创作了《南京大屠杀》这组雕塑，花费了我很多心血与激情。可是，今年春天，当我亮出这组雕塑后，我的导师惊呆了，同学们惊呆了，学院领导也惊呆了。然后请示上级的高教部与文化部等等，反映也不一样，最后的意见是先封存关闭，不展示、不发表，以免引起更大的议论风波、政治风波或外交风波。我只能用《红军不怕远征难》这组备用雕塑作为毕业创作了。”

    田俊亮的心里对这位红衣女郎，顿时充满了崇拜、爱慕、敬佩、赞赏的情感，觉得她比法国的罗丹更热烈、更大胆。

    两人谈起《罗丹艺术论》，谈起德拉克罗瓦的《自由女神引导我们前进》，谈起法国的印象派与后印象派……谈起米开朗基罗的宏伟惊人的群像雕塑，谈起古希腊罗马的雕塑杰作。

    两人对李泽厚的著作《美的历程》都有深刻印象，认为他对艺术发展具有深广宏伟的概括与评述，富有启发性，令人心胸开阔。两人为中国艺术的开放发展而欢欣与担心，并认为东方的文艺复兴高潮将在二十一世纪的三四十年代而到来，那正是鸦片战争后的二百年，东方的中国真正站起来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出去吃饭也太晚了。

    沙洪菲拉开冰箱说：“我这儿有很多冷冻食品，什么狗不理包子、猫不闻饺子、吉祥馄饨、永和豆浆、赖汤园、肉粽子、小笼包，你想吃什么？只好将就一下了！”

    田俊亮说：“那就吃包子和馄饨吧。”

    坐在餐桌上，一起吃东西。互相观望，默默相对，淡淡微笑，心心相印，似乎有一种心灵相通的知音之感，又有那种一见倾心的爱慕之情。

    沙洪菲心直口快地说：“我想起屈原的一句诗，乐莫乐兮新相知。很可惜，你为什么没学美术呢？”

    田俊亮叹口气：“说来话长，一时也讲不清。总之，我父亲是个商人，他坚决不同意我学美术，我只好妥协，就学了工商管理专业。”

    沙洪菲笑了：“考大学那年，我父母也不让我学美术，认为我外语成绩好，口才比较好，按他们的主张，让我将来从事外交或法律工作，去考政法学院、外交学院之类。我是坚决不同意，就要学美术，最后还是我胜利了。我这个人，敢爱敢恨，决不退让，爱上某件事，爱上某个人，可能就会不顾一切。”

    吃完简单的晚餐，已经九点多了。

    沙洪菲说：“我再带你上楼，看看另一组雕塑。”

    田俊亮很好奇，不知又将看到什么样的雕塑作品。

    可是，一上楼，一走进光线柔和的小单间，一揭开那几件雕塑的沙巾，田俊亮却惊呆了，原来是几件男女性爱场景的雕塑。

    沙洪菲说：“这组雕塑称为《性爱梦境》。罗丹表现过男女相亲相爱的情景，我想更大胆一些，就以如梦如幻的梦境来比喻吧。”

    小屋里没开空调，比较闷热。而七月中旬又是最炎热的季节，面对《性爱梦境》这组雕塑和沙洪菲这位现代美女，田俊亮情绪紧张，心态颤抖，额角上冒出好多汗。沙洪菲拿起纸巾，走上前去，要给他擦汗，却一下子抱住他，主动而热烈地狂热亲吻。

    田俊亮也情不自禁地热烈拥抱亲吻。

    两人倒在地毯上，上上下下地亲吻抚摸。夏天的单薄衣衫，一件一件地解脱了……

    在连续三四天的狂热交欢中，两人才互相了解对方的身世与家庭。原来沙洪菲的父亲是大律师沙铁，被人们称为钢嘴铁牙的著名律师，而母亲向红是在三甲医院工作的副主任医师。

    田俊亮也说起自己的身世，是个私生子，是中韩混血儿，现在又是富二代，养父是经营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这也使沙洪菲很惊奇，很兴奋。因为她曾是韩剧迷，韩国电影也看不少，对裴勇俊、全智贤、李英爱、金城武等等很熟悉，很感兴趣。

    两人相识相恋半个月以后，在八月一日，沙洪菲就突然宣布，要与田俊亮在八月中旬订婚。然后，她将在八月下旬赴法国去留学进修。

    沙洪菲这种勇敢而快速的决定与宣布，使双方的家长与家庭都很紧张。

    田俊亮的父亲田三元本来是不同意儿子在研究生毕业之前就订婚结婚，但面对独立特行的沙洪菲和她那钢嘴铁牙的大律师父亲，也无可奈何，只能勉强点头同意。又想，和一位大律师父亲结成儿女亲家，也许有某些好处可以利用。

    大律师面对这个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认为婚姻既然自主，就只能先听她的。至于这段婚姻是否能保持长久，他却不太乐观，认为现代年轻人，婚姻多变也是常见的事情了。女儿一出国，更不知会出现什么变化呢。

    订婚的商讨并不顺利。但在八月二十日的少数亲友聚餐时，也就悄悄地宣布订婚完成。

    八月二十五日，沙洪菲就乘飞机赴法国艺术学院留学进修去了。

    三十

    九月初，田津津拍完电影，从香港回来。她仿佛变了一个人，穿着新潮的服装，像一个贵族小姐。她开着东风标志的小轿车，来到大理道，开门下车。

    她和田俊亮面对面地相见了，坐在相对的沙发上。

    田俊亮低着头，有点惭愧地说：“对不住津津小妹，我在七月里，遇见了美术学院毕业的沙洪菲，被她的雕塑作品吸引，两人一见钟情，激情奔流，达到心心相印的效果。而沙洪菲的浪漫性格，大胆奔放，主动热烈的追求，也出人意料，使人难以抗拒。两人当天晚上就相爱相亲地睡在一起了。半个月之后，她主动提出订婚要求，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俩正在热恋之中，使我也不得不紧跟照办而同意了。可我也知道，沙洪菲这种性格，并不是一个合适而长久的结婚伴侣，而是一个浪漫的现代艺术家，适合搞创作，却不适合当妻子。她到法国去留学进修了，按照她的性格逻辑，情感逻辑，心理逻辑，很可爱会在恋爱上、创作上发生大变化。所以，这次的两人订婚，是一时热情冲动，也许长久不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理解我。”

    田津津生气地说：“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可怜可亲的小妹妹，一旦碰到合适的对象，你就会抛弃我，离开我，我早就说过这种话。现在你承认这是对纯真恋情的背叛，心中有愧，请求我的原谅和理解。可是，无论如何原谅与理解，反正你现在已经订婚，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好吧，我也只能承认这一切，我们俩之间的恋情，也就从此一刀两断，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亮哥哥，对不起，我俩之间只能是永别了，再见了……”

    说着，她就站起来了，想朝外走。

    田俊亮还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说：“津津，你听我说，我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我会永远爱你、想你……”

    田津津说：“别再提什么永远了，就像《后来》那首歌所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再见吧，亮哥哥……”

    田津津开门走了。

    田俊亮怅然若失，茫茫然地看着那道门。

    三十一

    九月底，全市进行了一场清理黄赌毒的行动，查封了几家夜总会、歌舞厅。

    同时，反腐清查行动也在持续进行。银行系统的牛春月行长被双规了，从而清查出她的贷款受贿情节涉及到新富豪八大家。这八大家里有五家都被拘捕审查了，涉及官商勾结、贷款行贿，偷税漏税，以及经营娱乐场所，有黄赌毒嫌疑等等。

    养父田三元和田洪亮、田俊亮都被拘捕审查了。大理道小楼和成都道新村123室都被查封了，据说田三元用那房产证在银行进行抵押贷款。宝马车也被查封收走了。

    似乎又回到原点了。但田津津没有回母亲家里去住。而用拍电影挣来的钱，又在成都道新村，租了一间321室的房子，房号正好和原先的123室相反。

    母亲和二姐田河英来看望她。

    二姐说：“幸亏你没和田俊亮订婚结婚，要不然，你也跟着倒霉了！”

    妈妈问：“田三元家究竟犯了什么罪被逮起来了？”

    二姐说：“罪名有好几条呢：第一，三元房地产公司有违规卖房和偷税漏税等行为；第二，田三元通过大量贿赂，让牛行长给他办银行贷款，据说涉及十几个亿；第三，田三元等人在经营夜总会、歌舞厅等等娱乐场所行业方面，涉及黄财毒嫌疑，要仔细清查；第四，田俊亮为什么也被捕，据说是涉及介绍少女卖淫嫖娼等等行为。田津津，你看多悬，田俊亮竟还介绍少女卖淫嫖娼呢！真不是个好东西，不光是花花公子，简直是采花大盗！……”

    田津津说：“没听说他有那种罪行啊！”

    二姐说：“得得得，你还替他辩护，还把他当好人，简直是不可救药，痴迷不悟。快醒醒吧！别再把他当好人，当好哥哥了，他已经被逮走了，那还好得了吗？”

    田津津痛苦而迷茫，眼神朦胧。

    三十二

    十一月，田津津拍摄主演的电影《东方之珠》上演了！

    大幅的电影广告上面有田津津的头像，印着大字“田津津主演”

    二姐田河英冲进田津津的房间，兴奋地说：“津津，这下子，你可出名了。电影里把你演成是少女歌星田玉珠，是东方歌坛的一颗明珠，一个新星，既有邓丽君的风味，又有新时代的特色，唱起那国语粤语的甜歌、情歌，被人们称为甜姐儿。就像是刘若英被人们称为奶茶，李宇春被人们称为玉米，你就是可爱的甜姐儿了！我的好妹妹，你可出名了，是赫赫有名的‘甜姐儿’了，太好了，太棒了！甜姐儿，甜妹妹，你不再是小邓丽君，而是可爱的甜姐儿了！”

    三十三

    元旦时节，田津津的家里有圣诞树，有成串的五彩灯光，有新年贺卡和花蓝，还有红色的大大的中国结。

    突然，田俊亮推门进来了。他也象变了一个人，穿着蓝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和棉手套，就像是一个水暖工人了。

    田津津惊讶地看着他，呆呆地不动，不知所措。

    田俊亮激动地说：“津津你好，我已经放出来了，前几天就放出来了，大理道小楼也没有了，我没处可住。就在你楼下，租了一间成都道新村213的小单元，我为了和你住在一个楼里……”

    田津津：“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田俊亮大声说：“我本来就没什么罪行，有人揭发检举，说我有介绍少女卖淫嫖娼的犯罪行为。我仔细想来想去，才想到你的中学女同学焦美丽和于素平，曾经想让我给她们介绍富豪大款。确实，我曾经开车带她们到梦园那个洋房去，和四小龙一起欢乐作爱，他们还给了好几张银行卡，她俩还对我表示感谢。可她们以后如何进行援交活动等等，我确实没介入，也不知情。所以，我在说清情况，检查交代后，就被释放了。而养父田三元，据说在经营房地产和娱乐业方面，都有不少违规行为，可能要被判刑几年。现在，房地产行业正处于低潮阶段，正是重新组合洗牌、大肆兼并时期。八大家富豪里，已经有五家被更大的房地产企业兼并了。津津，我已经是个自由独立的新人了，我没忘记你，我还想念你，所以，我前几天就特意租了这楼下213室的独单房子，希望能和你住在一个楼里。”

    田津津惊慌不安地说：“你你你，你为什么要租这楼下213室的房子，为什么要和我住在一个楼里，你和我，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已经是订过婚的男人了……”

    田俊亮说：“是啊，是啊，我已经订过婚，可是我想，当我养父和我都被逮起来以后，沙洪菲一家肯定会知道这消息，肯定会和我解除婚约，这是早晚的事儿。我也希望如此。我希望咱俩还能兄妹相称，还能友好地相处在一起。我也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出名了，是有名的少女歌星甜姐儿，我们俩的身份现在是相差悬殊了。可是，我还希望你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还能以兄妹相处，还能让我常常见到你……”

    田津津流泪了：“亮哥哥，我们还能友好相处吗？还能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吗？……我不知道，不知道呀！这一切的一切，真像是一场梦啊！……”

    忽然冲进几个青年男女，他们欢乐地叫嚷着：

    “田津津，甜姐儿，快去参加新年舞会吧！大家都等着你呢！希望你这甜姐儿能当舞会皇后呢！快快快，甜姐儿，快走吧！”

    三十四

    春节之前，门上都贴了大“福”字，还有各种吉祥图案与窗花等等。

    田津津的妈妈与二姐又来了，满面笑容，喜气洋洋。

    二姐田河英对田津津说：“津津，我们给你找了一个好对象，是美籍华人刘彼得，他是个生物学博士，今年32岁，春节前后特意回来相亲，他就住在美国洛衫矶城市，那个城市有十个北京那么大，他在郊区买了新房子，大房子，就为了准备结婚。妈，你以后还可以到美国洛衫矶去住个半年，好好享福吧！”

    妈妈说：“那可好，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将来还能到美国去住住，那可太美了太好了！”

    田津津埋怨地说：“妈妈，二姐，你们就别管我的婚姻，甭给我介绍什么对象。”

    二姐马上反驳：“那怎么行！那可不行！就得给你找个好对象，你现在是著名的歌星影星，围着你转的人好多，可没人为你真正操心。还别说，想操心担心的，还是那个田俊亮，据说有一个房地产公司大企业，倒是看上他了，准备让他到一个新楼盘去当售房处的副经理，每月工资也就是几千元，不过是个售房卖房的小白领、小职员，他特意租了这楼下213室房子，还惦着你，想和你恢复亲密关系，那可不行，坚决不行；你不能再上当受骗，他现在已经不是富二代公子，而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穷光蛋、小白脸了，你可千万别再理他，别再和他来来往往了！……”

    “妈、二姐，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拿主意的。”

    “去去去，你自己拿什么主意？你太天真、太单纯、太轻信，你弄不好，还会上当受骗……”

    正说着话，忽然之间，有人敲门，一开门，居然是田俊亮捧着一盘鲜花进来了。

    田俊亮举着花篮说：“津津，我来送点鲜花，祝你春节快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新工作了，一个房地产大企业招聘了我，让我到一个新楼盘去当售楼处的副经理，这可是一件好事。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沙洪菲从法国来信了，她说已经和一位艺术导师同居了，说要和我解除订婚婚约，已经让法国律师寄来文书函件，我只要签字同意就可以了。我还可以继续去读工商管理的研究生，我们还可以继续交往了……”

    二姐田河英马上打断他：“去去去，谁让你来送鲜花，谁让你来报什么好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你又被招聘去当什么售楼处的副经理，那不过是一个小白领、小职员而已，售房处里尽是什么经理啊、主管啊，说的好听，其实，都是小白领而已，你别再痴心妄想，你别再来胡弄田津津，你已经不是什么富二代公子，你就趁早靠边站吧，还租了这二楼的房子，还想和田津津旧梦重温，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走走走，你快走吧，这里没你的什么事了！”

    田津津眼望着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想再挽留你，可是，却被二姐挡住不让她过去。

    二姐说：“津津，你快醒醒吧，别再搭理他。前些日子，你没在，他就和什么沙洪菲订婚了。如今沙洪菲反悔了，要解除婚约了，他又跑来献殷勤。这种人，变来变去，出尔反尔，不可靠，不可信，千万别再理他了！田俊亮，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快走吧，快走快走……”

    田俊亮放下鲜花，无可奈何地推门出去了。

    二姐说：“津津，快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就在大饭店里和刘彼得，和那位美国留洋博士，一起吃饭见面吧！这可是个好机会，你想想，好莱坞就在洛杉矶，你嫁到洛杉矶去，也许将来还会有机会到好莱坞去发展呢！”

    妈妈说：“那可好，她到香港去拍了一部电影，就红起来了。将来要到美国好莱坞拍上电影，那可就大红大紫，名扬世界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好地方。”

    田津津马上说：“你们俩别做梦了，中国的女明星，到好莱坞去，没什么可发展的。不少什么百花奖得主到了美国，都是默默无闻地去洗盘子，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二姐又说：“先别说什么好莱坞、坏莱坞，反正美国生活水平就是高，洛杉矶华人最多，你即使演不了电影，唱唱歌总可以吧。据说当年邓丽君到美国去，还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举办大型演唱会呢，不少美国人还纳闷，不知她是什么角色，可是华人观众大大欢迎。”

    “妈，二姐，我还没同意美国华人刘彼得的事儿呢，你们就胡思乱想瞎琢磨，这太可笑了。”

    二姐急了：“这有什么可笑，你可别当笑话来打哈哈，你一定要答应刘彼得，这个美国华人条件很好，他春节后就准备回美国，把未婚妻也带上。机会难得，千万抓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可要认真对待，，快准备准备，今天晚上相亲吃饭，可是大事儿，千万别当儿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啊！”

    田津津无可奈何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

    三十五

    晚上，在一家豪华大酒店的宴会厅里，一个美籍华人刘彼得，30多岁，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坐在一张方桌边等待。他神态拘谨，面容严肃，看来是一个比较刻板的人物。

    二姐陪着田津津到来，她用手势介绍：“这位就是刘彼得先生，是生物学博士，在美国洛杉矶居住与工作，很有成就啊！”“这位是我妹妹田津津小姐，她就是主演了电影《东方之珠》的明星歌星，被人们称为甜姐儿，她在影片里主演少女歌星，她唱的甜歌、情歌，就有当年邓丽君的风味，她也曾经上过电视台，被人们称为小邓丽君呢！”

    刘彼得说：“啊，我最爱听邓丽君的歌了，太好了，太好了！欢迎你，田津津小姐。鄙人名叫刘彼得，这是我的英文名字，我的中文名字，原来就叫刘德宝，比刘德华的名字，稍有不同，像是得了一个宝，便叫刘德宝了！”

    二姐说：“哈哈，这个名字太好了！比刘德华更强，还得了一个宝呢!我妹妹就是一个可贵的宝贝，一位甜姐儿，你要是能得到她，那可比宝贝更宝贝了！”

    刘彼得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我刘得宝，就希望能获得田津津小姐的好感与好意啊。我看过那部电影了，真是一个可爱的甜姐儿，真是唱得很甜很美，比当年的邓丽君更年轻更美丽啊！”

    田津津始终沉默，冷冷地，默不作声。

    二姐让田津津坐下来，她就冷冷地坐下来了。

    刘彼得拿过菜单子，送给田津津：“田津津小姐，你来点菜吧！”

    田津津冷冷地说：“我不会点菜，还是你们来点吧。”

    刘彼得尴尬地接过菜单册子，又递给二姐：“还是无来为点吧。”

    二姐说：“好好好，我来点菜吧。津津，你可说话呀，笑一笑啊，可别老是板着脸，让人多难受啊！”

    田津津无可奈何地笑一笑，还是默默无言。

    三十六

    春节之后，田津津的妈妈和二姐正在帮她装行李，一个红色的拉杆箱立在旁边，二姐正往里放东西。

    二姐田河英说：“津津，明天就要上飞机了，飞去美国了，刘彼得对你可是很满意，很乐意。你怎么老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冷冷地不爱搭理人。我还对刘彼得说，你就是不爱说话而爱唱歌，你是唱的比说的好听。彼得一听就乐了，还傻呼呼地乐得挺美，挺高兴。津津，你可别后悔，这可是好事儿，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的姑奶奶，你就想开了吧，能到美国去，嫁个博士，去过美国生活方式，这种好事儿，可不是天天有，你就开开心心地坐飞机去吧，明天上飞机，后天就到美国洛杉矶了，上帝保佑，我祝你一路平安，一路顺风吧！”

    妈妈也说：“你后天到美国洛杉矶了。我明后年也能到美国去探亲，还希望你早点生个小宝宝，我还可以帮你带孩子呢！我这个当姥姥的，能去美国带个外孙子，那可太好了！”

    二姐说：“看把这个姥姥美的，小外孙还没影子呢，这个未来的姥姥可已经乐开了花呢！”

    田津津始终一言不发。手里翻看着以前的相册，那上面有她的相片，有她在蓟县农家院拍的双人合影，有田俊亮笑容满面照片，还有两人亲密合影的照片。她眼中含泪，恋恋不舍地观看着……。

    二姐田河英夺下她的相册，说：“啊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那些旧照片，还惦记着那个田俊亮，还回忆两人去蓟县农家院亲密时光。得了吧，快忘掉这一切吧，你那美国的新生活，从明后天就要开始了，过去的一切一切，都让它快快过去吧！”

    三十七

    北京飞机场。国际机场，一切飞往国外的班机，都在这儿。显示牌上，显示着飞往美国的班机时间。

    田俊亮急冲冲地赶到国际机场，看那灯光显示牌。急冲冲地寻找着田津津，东张西望，东奔西走。

    田津津正向检查口走去。

    田俊亮急忙冲上前去，拉住了田津津。

    两人急急忙忙地对话，匆匆忙忙地握手，田俊亮又急急忙忙地突然抱住田津津大哭起来，田津津也流泪了。两人拥抱在一起，两人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检查口。

    站在旁边的刘彼得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田津津与田俊亮手拉着手，往回走了。

    田津津与田俊亮，面对头镜头，亲密地笑了，亲密地拥抱，周围响起了一片国内外旅客的鼓掌声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