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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疯狂时间 |
【原创剧本网】作者:刘彬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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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1、黄粱家卧室。日。内
墙上的的电子钟显示时间:2013年8月1日7点15分。
黄粱睡得很死,睡梦中不断的变换着表情,夹杂着呢呢喃喃的呓语。
2、黄粱家客厅。日。内。
郑伊菲无聊地拿着鱼竿,上面拴着一只布老鼠,在沙发上逗宠物狗大虎玩。
小柯、小楠在客厅里追逐,争抢新买的维尼熊。
小柯、小楠为维尼熊而争执。
小楠:老师说,女士优先,你干嘛老和我争?
小柯:凭什么?
小楠: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我都没有,干嘛还和我争啊?
小柯:你胡说,我有的,你也有。
小楠:你有小鸡鸡,我有么?
小柯:那是你自己弄丢的,反正不给你维尼熊。
3、黄粱梦境。日。外。
天阴沉沉的,雨瓢泼而下。
新闻大厦矗立在雨中,巍峨挺拔。
红地毯从路旁一直铺向大厦。
都市日报社的主编和员工们在两旁列队迎候。
一辆豪华宾利缓缓驶来,在新闻大厦前停下。
一保镖打开车门。
一保镖撑起雨伞。
一只脚伸出车厢。
黄粱头戴皇冠,身披斗篷,钻出车厢,踏上红毯,傲慢前行。
迎候队列挥舞手臂,山呼万岁。
黄粱走上门厅,莫总编和各部门主管躬身出迎。
黄粱发现自己的皮鞋脏了,莫总编急忙单膝跪地。
黄粱将脚踏在莫贵风的膝盖上。
莫贵风用衣袖将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黄粱拢起斗篷,昂首前行。
4、黄粱家客厅。日。内。
一萌贴着面膜从卫生间里伸出头来:郑伊菲,快叫黄粱起床,不然他就迟到了。
郑伊菲眼珠一转:宝贝们,我们来督促你这懒虫爸爸起床。
郑伊菲用鱼竿挂着布老鼠在大虎面前晃着、引诱着。
大虎欢快地跳着,用爪子扑,用嘴咬。
5、黄粱家卧室。日。内。
卧室里,黄粱睡得正香,脸上依旧洋溢着得意和满足的表情。
6、黄粱梦境。日。外。
黄粱走进大厦。
门里,一条恶犬龇着牙,低吼着直勾勾盯着黄粱。
黄粱大惊。
恶犬一跃而起,把黄粱扑到在地。
莫贵风和其他人在一旁微笑着旁观。
恶犬耷拉着长长的舌头,嗅着黄粱的脸颊,脖子,胸脯……
恶犬盯着黄粱的裆部,涎水一串串滴下来。
黄粱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裆部:不不不,这里不是你要的火腿肠……不……
7、黄粱家卧室。日。内。
郑伊菲起身,慢慢走到卧室门边,把布老鼠移到床上,移到黄粱的裆部。
大虎跟着跳上床。
大虎讨好般地一口咬下去,卧室里传来黄粱的嚎叫。
(片名闪出:疯狂时间。)
8、黄粱家客厅。日。内。
小楠、小柯:舅舅,你真坏……哈哈哈哈……
9、黄粱家卧室。日。内。
黄粱捂着裆部跳下床来四处找鞋子。
忙乱中他拿过钟表看看:7:45分。
黄粱惊叫一声:王母,我的娘啊,要迟到啦!
黄粱扔掉闹钟往外冲。
10、黄粱家客厅。日。内。
黄粱捂着裆部冲到大虎跟前吼:该死的大虎,这里不是你要的火腿肠。混蛋,该死,又要迟到了,见鬼”。
大虎冲着黄粱汪汪叫了几声。
黄粱冲向卫生间,可门反锁着。
黄粱拍着门:快点快点快点,这是我的卫生时间。郑伊菲,你这小混蛋,有时间的话,我不会饶过你的。
小柯跑出来:爸爸,你答应过今天陪我去游乐场的。
黄粱:宝贝,我今天没时间,等我不加班的时候,一定去OK。
小柯沮丧地:爸爸又骗人。
11、黄粱家卫生间。日。内。
黄粱在卫生间手忙脚乱的洗漱。
一萌贴着面膜从卫生间里出来。
郑伊菲吃了一惊:呀,姐姐啊,画皮啊,哎哟,我的心脏哟。
一萌用手摁着面膜:好了,别闹了,今天双休日,你带小柯和小楠去上英语补习班,然后……
郑伊菲抢过话茬:然后,接孩子回家,做饭、吃饭、大小便后午睡。然后再送孩子去上舞蹈班。唉,我说姐,我是你弟弟,不是你请的保姆啊。每到双休日,我咋就像回到了旧社会一样啊?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当初你们让我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是早有预谋啊……
郑一萌:求你了,我的好弟弟,今天姐姐有个聚会,没有时间,你就帮帮姐姐好不好啊。就这一次……
郑伊菲: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爹啊,娘啊,你儿子过的是啥日子啊,(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小柯小楠马上站起来,敬少先队礼。
郑一萌:好了好了,回来给你买皮夹克,行不行……
郑伊菲转恼为喜:真的?再配条牛仔裤?”
郑一萌:得寸进尺啊,太过分了,算了,我看我还是找钟点工吧。
郑伊菲:钟点工?可我听说她们会在孩子的奶粉里加凉水,放安眠药,这样的话孩子会拉肚子,拉肚子就得去医院,看病就得花钱,生病还耽误学业,耽误学业就是耽误孩子的前途,姐姐啊,我外甥的前途不值一条牛仔裤吧……我还听说,钟点工走的时候会顺便把你的内衣穿走,据我所知,我一条牛仔裤还不抵你蕾丝内衣的一个杯罩……
郑一萌:郑伊菲……,哎呀,我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弟弟。好,配一双袜子,怎么样,不能讨价还价。
郑伊菲:袜子?你买皮夹克他会送你……
郑一萌:神啊,可怜可怜我脆弱的神经吧,好,成交……
郑一萌来到卫生间:六一儿童节,孩子的选秀比赛,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我要订购亲友团的门票?
黄粱提溜着裤子,嘴里别着牙刷:我没时间,你去吧,亲爱的……
郑一萌:可你答应孩子了,你不能老说话不算数啊。
黄 粱:知道,但我不是没有时间么!我得工作,工作,加班,加班。
郑一萌:全市的“明星儿童”海选,三年才举行一次,对孩子来说,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你就不能牺牲一下你的工作?这对孩子很重要的。
黄 粱:我的衣服,快点,没时间了。我知道对孩子很重要,可我得加班,加班,这对我也很重要……
郑一萌把准备好的衣服递给黄粱:可孩子怎么办?他们……
黄 粱: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有时间了,一定陪他们。再说了,明星是弱智者的职业,咱们的孩子用不着。快,昨天晚上我四点钟才睡的觉啊。
大虎转悠过来,在黄粱的腿上蹭了蹭,抬腿要撒尿。
黄粱踢了一脚大虎:大虎,滚开,你要是弄脏我的衣服,我就阉了你。谢谢,亲爱的,我得走了,没时间了。再见,宝贝们。
12街上。日。外。
黄粱快步走在街上。
电话响起。
黄粱接起电话:喂,李总编,你好。
李总编:怎么样啊?黄主编,想好了么?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工作啊?
黄粱:谢谢你的美意,李总编,我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在这边做的挺好,我……
李总编:我给你的报酬可是都市日报的两倍啊,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再商量……
黄粱:不是,李总编,这不是报酬的问题,我……
李总编:哎呀,黄主编啊,我们《商务快讯》,也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媒体啊,难道我们这棵梧桐树不够大,三顾茅庐都请不下你这只金凤凰?
黄粱:你过奖了,李总编,我……
李总编:哎呀,我的黄大主编,你跟着莫贵风那个老鬼,岂不委屈死,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我随时恭候你的加盟,好吧?
黄粱:好……好吧。
黄粱挂了电话。
李总编对着电话冷笑:哼,这年头,还恪守着职业道德!幼稚。不为我用,便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拔了你,哼。
13、都市日报社。日。内。
刚刚上班的员工,慢条斯理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有的拿出早点来吃,有的打开电脑,有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曹编:怎么文编,蔫溜溜,霜杀啦?
文编:不是霜杀啦,是被野蛮女友吹了。
曹编:你们不是已经花开花落了么?
文编:你看看他给我的@信就知道啦。
曹编拿过文编手机,念:当初一不小心,把你下载到我心里,而如今,它却告诉我“此文件已无法删除”, 十年前,我能一掌打死你爸爸,十年后我照样能一掌打死你,去死吧,死蚊子!
曹编:这么悲怆啊,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啦。
总编莫贵风进来了。
大家赶紧冲向自己的位置。
14、都市日报社。日。内。
黄粱满头大汗的冲进来。
黄粱跑向自己的办公室,不小心将一只废纸篓碰翻。
黄粱:对不起,莉莉,你来收拾一下,我赶时间。
15、黄粱主编办公室。日。内。
陈助理怯怯地:你早,主编。
黄粱:迟了,会议的资料准备好了么?
陈助理:没……没有,肖杰去世博会采访了,没有送来……
黄粱:没……哦……天,今天是栏目策划评审会,我去开会居然没有会议资料,你……你这个助理是干什么吃的?
陈助理:会议已经开始了……
黄粱:什么?已经……开始了?
陈助理:是的,已经……已经开始好半天了……
黄粱: “知不知道这个会议对我很重要啊,你……
陈助理:知道……知道……可是……可……
黄粱:好咧……好咧,没你事了,你出去吧。
陈助理:我……我……
黄粱:还有事?
陈助理:我……我……今天不……舒服……你知道……每个月,女人都有几天不舒服……要请假……
黄粱:快去。
陈助理:那……这……请假条……要你批……
黄粱:快去……我没时间。
陈助理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16、都市日报社会议室。日。内。
会议正在进行中。
莫总编拍着桌子大发雷霆:销量,我要的是销量,没有销量就没有钞票,没有钞票就没有地位,没有地位就没有尊严,没有尊严就没有名气,没有名气就没有人气,没有人气就没有销量,知道么?这就是我办报的经验。一个季度,销量下滑10%,10%,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一个季度,读者把我的1334326.75元人民币买了袜子,买了QQ糖,买了胸罩,买了避孕套,甚至给小三送了廉价的唇膏。这都是你们……你们妄自尊大,不思进取的结果。
陈主编:我们新闻部是在很努力的工作……
莫总编:就说你们新闻部,新闻是什么?是炸弹,要有冲击波;是臭肉,要有味道;是女人的胸脯,要有吸引力……懂么?嗯?新闻不是给官僚歌功颂德的唢呐喇叭,不是稳定社会人心的避孕套,不是让大家雄心勃起的伟哥啊,我的大小姐。
陈主编:对不起,总编,我……我辞职。
莫总编:哦……谢谢,谢谢你体恤我可怜的钱袋,谢谢你体恤我脆弱的心脏……徐主编,民调显示,你主持的……
徐主编:老板,我们也尽力想做好……可是……事实上,我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莫总编:很好么?可是我觉着你们没有做好。经济版面。我教导你们,不要老说老百姓的钱袋子里有多少,要多说说老百姓的钱袋子里缺多少。不要庆幸GTP涨了多少,要多看看物价涨了多少,医疗费用有多贵。多批批楼市暴利,黑心商贩,股市圈套,金融骗局。知道不,这才是老百姓想知道的,这才是我们的上帝感兴趣的……
徐主编:我也辞职,这是我的辞呈。
徐主编把辞呈推在桌子上。
莫总编:哦……是么?好的,我接受你的辞职,谢谢,还有么……惠主编,你要辞职么?
惠主编:莫总,我们也是很努力的在做,昼夜传真……这个栏目我觉得还不错……
莫总编:名为昼夜传真,实际要看……哎呀,白天看得见的,那都是装腔作势好的。你们要发现黑夜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才是上帝感兴趣的,夜里,人在夜里能干什么?发挥你的想象。知道么?
惠主编:我……我在考虑……我辞职的理由……
莫总编:别考虑了,我希望你辞职,因为你的辞职,会延缓我进入更年期,会让我的性欲重新高涨,这样的理由足够吗?
莫总编:哈哈,看看这辞呈,真是精彩啊:在魔鬼葬礼上的颂歌……我们捧着他干瘦的头颅……酒杯里盛满他乌黑的血……齐声颂唱……魔鬼啊……我和你永别,永别在这地狱的烈焰之巅……呵呵,人才啊!有个性,有创意。报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林主编,这里的魔鬼应该是我吧?好,好,我改注意了,假如你愿意留下来,我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性欲,也值得,没准还会给你加薪,你看怎么样?
17、都市日报社会议室。日。内
黄粱推门进来
莫总编:哦……可爱的黄主编……有事么?
黄 粱:对不起……我……地铁延误了……公交……公交堵车,真不巧……我……
莫总编:没关系……我也是做地铁来的,做地铁经济实惠,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免费赠送的饮料或豆浆什么的?我赞成坐地铁,你……有事么?
黄 粱:我……我来开会……
莫总编:开会?这个会好像和你……
黄 粱:是的……这个会对我非常重要……可我……对不起……迟到了……
莫总编:是的,这个会对你很重要,可你对这个会一点也不重要。
黄 粱::总编,我……
莫总编:哦……既然来了,你就随便坐吧……
黄 粱:既然这样,我还是……
莫总编:请便,可爱的主编先生……你的漫画好极了。
黄粱惴惴不安地出来。
会议室里传出总编声嘶力竭的叫声:该走的马上走,该留的赶快开始工作,时间……你们的时间就是我的钞票……
众人鱼贯而出。
18、黄粱办公室。日。内。
黄粱坐在桌前发愣。
李编辑进来。 “主编,这是昨天的漫画稿,需要配文稿……除了你……其他人可能拿不下来……
黄粱烦躁地:你们看着办,我没时间……
莫总编不知什么时候鬼魅般地进来了:放下,他会有时间的。
莫总编示意李编辑出去。
莫总编:你最近的漫画题材有些老套啊,前些时候你不是在构思‘博物馆惊魂’这个主题么?我看好它,一定卖座。怎么样了?
黄粱无奈地:哎,还在构思,只是缺乏灵感……
莫总编:哈哈哈,缺乏灵感?这么说,你不是缺乏灵感,而是缺乏情人?
黄粱:情人?怎么会……我……
莫总编:是啊,灵感在哪里?男人的灵感在女人那里,艺术家的灵感在别人的女人那里,米开朗基罗,雪莱就是证明。你是艺术家,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女人呢?
黄粱:开玩笑,总编,我可是正经人我……
莫总编:灵感……灵感是什么,莎士比亚说过,天才=一分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就是说灵感=天才—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你是天才,绝对的天才,但你得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给我。这就是说,只要你努力,灵感就会来的。
莫总编说着递上一张门票。
黄粱接过门票:总编……你的意思……
莫总编:到博物馆去看看,你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19、黄粱家。夜。内。
大半天,也没有一张让他满意的作品。
黄粱手中的笔在纸上乱七八糟的涂画着。
黄粱把画稿揉成团,投向废纸篓。
废纸篓周围,散落着一地的纸团。
一萌端着咖啡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一萌:出去走走吧,透透气,或许灵感不再这里。
黄粱把头埋在一萌的肚子上:我把灵感丢了……
一萌抚摸着黄粱的头发:那就去找回来。
黄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拎起衣服,向外走去。
一萌:你上哪儿去?
黄粱:博物馆。
20、博物馆。夜。内。
黄粱和陈助理走进博物馆大厅。
陈助理一路接着电话絮絮叨叨。
黄粱厌恶地撇开她,独自一个人在大厅里转悠。
大厅陈设非常精美,不同时期的文物琳琅满目。
他心绪烦乱地来到一副巨大的衣柜前。
衣柜雕刻地十分精美,上面有好多图案他似曾相识。
衣柜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黄粱背后的东西都清晰地映在镜子里。
黄粱走到镜子前面,可镜子里居然没有自己的影像。
黄粱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镜面,镜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圈亮光从镜子四周射出,“吱扭”一声,镜面向后旋转成一扇打开的门。
黄粱好奇地走进去。
黄粱走进了一条狭长而炫动着七彩光亮的隧道。
顺着隧道向前行,又穿过一道门后,黄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展厅。
21、展厅。夜。内。
黄粱来到一面镜子前。
他对着镜子理理蓬乱的头发,抠抠眼角的眼屎,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黄粱正要走开,突然,镜子里的黄粱伸出手来,揪住了打算走开的黄粱。
镜中黄粱:等等,你这傻瓜,你这邋遢鬼,你一点都不体面,你这肮脏的家伙。你就这样去见人么?丢人的败家子……
镜子中的黄粱开始快速的整理自己。随着镜中黄粱不断挥动的手臂,黄粱的头发、衣服也不断翻动。
不一会儿,便整理好头发,衣服,系好领带。
镜中黄粱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镜中黄粱:胡子,胡子,啊呀,你这邋遢的家伙……
镜中黄粱从裤兜了掏出一把剃须刀,在自己的脸上刮起来。
黄粱感到自己脸颊钻心地痛,疼得他呲牙咧嘴。
镜中黄粱觉得皮鞋还有些脏,他伸手拉起黄粱的手,把脚放在黄粱手中。伸手拉过黄粱脖子上耷拉的领带,使劲地蹭。
他把皮鞋伸到黄粱的嘴边。
镜中黄粱:哈口气,笨蛋……
黄粱机械地对着皮鞋哈了口气。
镜中黄粱又将脚支在黄粱的手上,把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他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镜中黄粱:现在,闭上眼,你这傻瓜。
黄粱听话地闭上眼睛。
镜中黄粱从镜子中走下来,贴在黄粱的身上,一阵旋转,俩人合二为一。
黄粱马上焕然一新。
一丝不乱的头发,光鲜俊朗的面孔,笔挺整洁的西服,锃光瓦亮的皮鞋。
黄粱惊奇地“哇哦”了一声。
抬头看,镜子中竟然是先前那个曾经邋遢的自己。
黄粱疑惑地敲了一下镜子,镜子完好无损。
黄粱:王母,我的娘啊……
黄粱飞速地从镜子前逃开。
22、展厅1号展柜。夜。内。
黄粱来到1号展柜前。
展柜里是原始部落仿真全景模型:许多小人,有的在狩猎、采摘野果,有的在缝制兽皮,还有几个女猿人抱着孩子,围坐在火堆旁,烤制食品。
黄粱好奇地趴在上面。
他惊奇的发觉自己的手竟然穿过玻璃伸进了展柜。
黄粱把手摊开,伸到火堆前。
几个女猿人好奇地试着爬上黄粱的手心,竟然在他那肥厚柔软的手心里躺下了。
黄粱得意地端详着。
突然一群男性猿人扑向那只巨大的手,拉起躺在黄粱掌心的女人,并用手中尖利的标枪猛刺黄粱的掌心。
血像喷泉一样一柱柱喷起。
疼痛难忍的黄粱急忙收回手臂。
许多猿人跪在那里,对着黄粱像敬神般跪拜祈祷,也有几个,龇着尖利的牙齿,向着他咆哮着。
23、展厅4号展柜前夜。内。
展柜里展示的是英雄人物罗胜教的故事。
结冰的小河边,英雄罗胜教听到呼救声,一边脱棉衣,一边向呼救的方向狂奔。
黄粱:不,不,那样你会牺牲的……
黄粱把手伸进展柜,就在罗胜教纵身跃入冰窟窿的一刹间,他把英雄接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放在岸上。
黄粱把手指深入冰冷的河水中,将落水的孩子救起来,放在罗胜教的身旁。
黄粱得意地看着他们。
被救的孩子浑身发抖,对着罗胜教敬了一个队礼:谢谢志愿军叔叔,为了救我,你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朝鲜人民永远怀念您。
罗胜教疑惑地。
(画外音):怎么会是这样啊,天啊,不对啊……
罗剩教:写会是这样啊,天啊,不对啊(神情纳闷,一转身,自己纵身跃入冰窟窿,再也没有上来。
24、展厅5号展柜。夜。内。
黄粱疑惑地来到另一个展柜前。
展柜里展示的是董存瑞的故事。
在那万分危急的时刻,英雄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做支架,支起了炸药包,振臂高呼“为了祖国和人民,为了新中国,冲啊……
黄粱:英雄,等等,我来帮你收拾这帮可恶的白狗子……
黄粱把手伸过去,从董存瑞的手中接过炸药包,塞进敌人的碉堡中
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敌人被炸的尸骨无存,前进的道路打开了,战士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占领了敌人的阵地。
黄粱得意地看着。
忽然他发现英雄董存瑞神情木然地坐在一旁,喃喃自语。
董存瑞疑惑地:(画外音):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英雄一咬牙,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心脏。
“砰”的一声过后,英雄倒在了血泊之中。
黄粱不解地:噢,为什么?
25、展厅6号展柜。夜。内。
黄粱一脸的迷惑。
阎锡山的走狗凶神恶煞地咆哮着。英雄刘胡兰从容地躺在铡刀口:来吧,怕死的不是共产党员……
那口号让黄粱肃然起敬。
黄粱真想把一个个走狗抓过来塞进罗胜教牺牲的冰窟窿里,可又像是被什么阻挡了。
就在那一刹间,凶恶的走狗按下了铡刀,鲜血四溅。
黄粱痛苦地闭上眼睛。
26、展厅9号展柜。夜。内。
黄粱在刘胡兰的展柜前默哀一分钟,然后漫无目的地向其他展柜走去。
他在9号展柜前停了下来。
展柜里面陈列着无数的时钟。大的、小的,中国的,西洋的,琳琅满目。
黄粱被这些旧时钟深深地吸引了,他在展柜前停了下来,抬手想去触摸一下那些琳琅满目的时钟。
他想走近些仔细欣赏那些可爱的东西。
他摸了摸眼前厚厚的玻璃,他竟然穿了过去。
27、展厅9号展柜里。夜。内。
黄粱来到时钟跟前,一样一样仔细地欣赏着这些精致的物件。
忽然他被一块精致的怀表吸引了。
怀表挂在一尊真人大小的蜡像胸前,奇怪地是,那个蜡像竟然很是像他。
他情不自禁地从蜡像身上取下怀表,久久地端详着,似乎是在欣赏着自己的爱物。
纯金打制的外壳,精细流畅的花纹,巧夺天工的表链,精致的外壳上是一个女人的头像,黄粱怎么看怎么像老婆一萌。
黄粱打开表盖,一阵悦耳的音乐传来,让黄粱心旷神怡。
怀表的指针停在零点零分零秒上。
黄粱试着拧动发条轴。
随着“滴答”声音响起,周围的一切开始闪烁旋转,旋转……
渐渐的,四周一片黑暗。
只有一只怀表闪烁着幽幽的蓝光。表针在缓缓的移动。
黄粱惊慌失措:这是哪儿啊,我怎么,我在哪儿?我呢,妈呀?我的腿呢,我怎么摸不着自己啦?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哈哈,哈哈,谢谢你放我出来。3000年啦,我呆在那个壳里,就要憋屈死了.噢,我自由啦!哈哈,爱死你啦,亲爱的主人。
黄粱愈加惊慌:主人,谁是你主人?你,你是谁,你,我这是在那儿?
黑暗中的声音:哈哈,哈哈哈,自由真好。主人,我知道你,你是黄粱,从今起,你就是我的主人。在哪儿?呵呵,你当然不知道啦。我是发条人。
黄粱稍加镇静:发条人?我们在哪儿?我怎么啥都看不见?
发条人:哦,你当然不知道啦。你刚才拿的那块怀表,是时光滑动器,你启动了它。哦,真好,我获得了自由。我们现在是在时间原点处。谢谢啊。不过,主人,你得赶快把我们带出去。不然我们只有7秒的时间啦。
黄粱:我们在哪儿,我怎么带咱们出去啊?
发条人:你刚刚启动时光滑动器的时候,指针在零点零分零秒,所以,我们现在在时间的起点处,零点时间。快带我们出去,不然,7秒之后,我们就会被湮灭的……
黄粱:你少废话,怎么出去,我怎么知道。
发条人金寸:你把怀表的表针调到你来这里的时间上就行啦。
一只手旋动着怀表的表轴,时间被拨动至2013年9月17日18时33分。
又一阵旋转和闪烁之后,四周和原来一样明亮。黄粱出现在博物馆。
28、展厅。夜。内
黄粱:哦,啊哈,我回来啦。噢!
黄粱站在博物馆展柜前,手里拿着怀表,仍为自己的历险而惊魂未定。
黄粱走过去,坐在台阶上发傻,回味自己刚才的神奇经历。
一个声音响起,是发条人。
发条人:主人,你还得帮我站起来,快点啊。
黄粱四下看,没发现有人。
黄粱:你在哪儿啊?
发条人:你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就能看见我啦。
黄粱走到灯光处,在地上看见了一个黑影子,软软晃晃地瘫在地上、挣扎着。
黄粱:我怎么才能让你站起来啊?
发条人:你把表的发条上足了劲儿,我就可以站起来了,快点啊,主人。
黄粱赶紧掏出怀表,给怀表上劲。
随着黄粱不断拧动发条,那个影子渐渐丰满起来,像是被吹足气的气球,从地板上浮起来。最终,一个不足二尺,装扮怪异,像皮影一样的有趣的小人儿站在黄粱面前。
黄粱:喂,你就是发条人啊?
发条人欢天喜地地跳上跳下。
他一会儿跳到黄粱的肩头上,一会儿贴在墙壁上,一会儿穿过玻璃进入展柜,欢乐地像个中了奖的孩子。
发条人:哈哈,主人,你解放了我。哎呀,我等今天,等了足足3000年啊……
发条人跳上台阶,在黄粱的身边坐下来:主人,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黄粱:我是来找灵感的。
发条人:灵感?灵感是啥东西?
黄粱:灵感是……唉,说了你也不懂。
发条人:噢,你们人类的事情,我……不太懂……我只是一个仆人。
黄粱:仆人?谁的仆人?
发条人:时间滑动器的仆人,现在,是你的仆人。
黄粱:我的仆人?呵呵,现在是民主社会,没有仆人。
发条人:不,你启动了时间滑动器,它就是你的,所以,我也就是你的仆人。
黄粱:我只是个画家,我要它做什么?
发条人:你可以借助它,在任何时间上停留,你可以回到过去,也可以提前到未来。
黄粱:哦,是么?扯淡吧……
发条人:不信啊,不信你就试试?
黄粱来了兴趣:那就让我回到新婚之夜,重温一次洞房花烛怎么样?
发条人:好啊,记得时间么?你把时间拨到那一天,我教你咒语。
黄粱将信将疑,把怀表的指针拨到了2005年7月7日22时。
发条人:听好了,咒语是“滴滴答答,幸福开花。
黄粱念过咒语,一束蓝光从表盘上射出,渐渐在空中幻化出一个巨大的蓝色球体,将黄粱和发条人包裹起来。蓝色球体渐渐缩小,倏地消失在空中。
29、黄粱家卧室。夜。内
黄粱和发条人来到一间浪漫而温馨的卧室里。
柔和的灯光下有一男一女,竟然是新婚时候的他和妻子一萌。
黄粱惊奇的看到自己新婚当晚的情景。
黄粱:哦,那是我,哦,一萌,我老婆啊,我们的新房,噢,天啊。真太神奇了,唉,他们会发现我们么?
发条人:不会的,他们看不见我们。
30、黄粱家卧室。夜。内
新郎黄粱送走了前来闹洞房的哥们,换上睡衣,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郑一萌从卫生间出来,婚妆已经卸下,换了一身粉色的吊带睡衣,丰满的胴体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新郎傻傻痴痴地盯着看。
新娘开始铺床,性感的身体随着手臂的挥动跳跃着,新郎的内裤渐渐鼓起来。
站在一旁的黄粱的裤裆也渐渐鼓起来。
新郎扑过去,抱住新娘:老婆,你真漂亮……
新娘娇羞的挣扎:你,等会儿……
新郎:还等什么。
31、床上。夜。内。
新郎抱起一萌,倒在床上。
新娘:你又不是第一次,那么猴急啊……
新郎:春宵一刻值千金,知道啥意思不,就是每等一刻,我就赔一千块啊。
新郎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俩人。
被子像撞到一起的波浪,鼓噪翻滚。
突然,新娘掀开被子:梁子,我怕……
新郎正在兴头上,一愣:怕什么?从今天开始,咱有证了,警察和扫黄办都管不着。
新娘拉过被子,盖住俩人。
又一阵躁动。
一旁的黄粱也渐渐感到一股难耐的冲动,心脏擂鼓般的地跳。
终于。黄粱双手摁住腹部,吭吭哧哧半天,长舒了一口气后有开始大口大口的喘。
发条人惊呆:哇噢,噢!
发条人赶紧把手蒙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黄粱一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发条人发浪的样子。
黄粱拍了发条人一巴掌:你个色鬼,快告诉我怎么回去,快。
发条人:再看一会,就当看免费电影。
32、展厅。夜。内
黄粱赶紧将将时间复原。
一个蓝色光球出现在展厅里。
光球闪烁着消失,黄粱和发条人又坐在博物馆的台阶上。
发条人还在回味刚才的场面。
黄粱白了他一眼,低头看见自己的裤裆里也已经湿了一大片。
黄粱赶紧夹紧了两腿。
发条人:怎么样,精彩吧?
黄粱:你说什么,你这色鬼。
发条人:我是说时间滑动器……
黄粱把怀表托在手里:你是说它?
发条人:是的,它现在是你的啦。
黄粱:那这么说,我可以随意用他?
发条人:可以,你记住 ,赢得时间就赢得了一切。
黄粱:有道理,时间就是金钱,老板常说。
发条人:历史是不能改变的,你得到了你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你就会失去你不应该失去的东西。
黄粱:这么说,我拿着它不一定是好事啊?那我还是不要它地好。
黄粱把怀表递给发条人。
发条人推开黄粱的手:只要你不昧着良心用它,它不会害你。另外,你帮了我一次,我同样只有一次帮你的机会。
黄粱: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仆人么?怎么只帮我一次啊?
发条人:对你们人类而言,时间有它自己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是说,在规则之外,我只可以帮你一次。
黄粱迟疑了一下:哦,那我怎么用它?
发条人:你可以在任何时间停留,也可以回到过去,乐意的话也可以跳到未来。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过去是现在的因,未来是现在的果。
黄粱:不明白。
发条人:时间对你们人来说,是奢侈品,你消费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黄粱:还是不太明白。
发条人:打个比方,时间就像是……就像是一卷手纸,你胡扯的越多,剩下的就越少。
发条人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渐渐消失在灯光的暗影里。
黄粱:你怎么走了?我怎么找你啊?
发条人:我不能呆在你的世界里。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黄粱“我怎么回去啊?
发条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去……
33、展厅。夜。内
黄粱看到墙角的那副衣柜。
黄粱走到镜子前,镜子还是没有自己的影子。
黄粱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镜面,镜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圈亮光从镜子四周射出。“吱扭”一声,镜面向后旋转成一扇打开的门。
黄粱走进去。
34、展厅。夜。内。
黄粱回到了大厅。
陈助理还在接电话。
35、黄粱办公室。日。内。
黄粱正在埋头工作,莫总编进来。
黄粱急忙起身:总编,你好,请坐,我给你沏茶。
莫总编:不了,为了你今后不再迟到,从今天起,给你配专车。
黄粱惊讶地:配车?……总编?
莫总编:你没有听错。还有,从今天开始,你的薪水加50%。
黄粱吃惊地:加薪水……总……
莫总编:当然,重复一遍我的经典名言。
黄粱:上班做牛做马,下班作威作福。
莫总编:好啊,记得很清楚。那这样,有三个栏目的主编都辞职了,再给你两个栏目,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黄粱:可是总编,我已经有俩栏目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我……
莫总编身体前倾,直勾勾盯着黄粱:别给我说这些,时间就像妈妈乳房里的乳汁,挤一挤总会有的。
黄粱:我真地……
莫总编:那副总编的位子呢?你一直不是很努力的要坐上副总编的位子么,那可是副处级。月底,月底怎么样?
黄粱有些失措:我,我……好吧,好吧……
36、黄粱家楼下。夜。外。
黄粱泊好车。
抬头看看楼上,自己的灯还亮着。
37、黄粱家客厅。夜。内。
黄粱悄悄打开门,孩子都睡了,一萌在沙发上打瞌睡。
电视开着,大虎耷拉着舌头,看动物世界。
见黄粱进来,一萌别过脸,黄粱脱了衣服凑上前。
黄粱坐在旁边:一萌,怎么还没有睡啊?
一萌有些不悦: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你是莫贵风的包身工啊?
黄粱:今天加班么,两个主编辞职了,我的漫画又不能及时出稿,总编找我谈话……
一萌:又是让你先顶着,是不?
黄粱:是,在这关键时候,我不能……
一萌:你能耐啊,一个人干四个人的活。你一个人端掉四个人的饭碗,你不怕撑着啊?再说了,你这么卖命,图什么?
黄粱:图这个……
黄粱把名片递给一萌,拿出车钥匙在一萌面前得意的晃。
一萌看了看,鼻子里一声冷哼:副总编,他们要升你做副总编了?
黄粱得意地:总编亲口答应的。
一萌疑惑地:总编说话算数么?在我的印象中,他可是说话从来不算数的主。
黄粱:应该差不多,车都配了,名片都让我改了,这还能有假啊?
一萌半信半疑地:哼,差不多,你哪回不是说差不多,可到头来越差越多。你们那个魔鬼,是出了名的脱缰驴。
黄粱:好了,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乱七八糟地,我困了,先睡啊。改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38、卧室床上。夜。内。
黄粱躺在床上,鼾声渐起。
一萌洗过澡,进来。
一萌推醒黄粱:后天妈妈的生日,你有空么?
黄粱迷迷糊糊地:我恐怕没时间,你们去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一萌:爸爸的生日你就加班,他是你亲娘啊,你再怎么忙,也得陪陪老人家吧。
黄粱:这两天版面重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我真地没有时间啊。再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出什么纰漏,过去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泡汤了。那我还要再努力多少年啊。为了一时的高兴,为了一顿饭,把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搭进去,值么?
一萌火了,跳起来指着黄粱:机会失去了还可以等回来,可你想过没有,你能和爸妈再过几个生日了?
黄粱:小声些,吵醒孩子,我……
一萌嚷起来:你还知道你有孩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亲爹。小柯小楠今天的彩排很不理想,他们俩恐怕要被拿掉,这对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想过么?
黄粱半梦半醒:哦,那就拿掉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一萌:可这对孩子很重要啊,你知道不?
黄粱:哦,我知道……可……
一萌:你知道什么呀……你就知道工作,工作,每月还多少房贷你知道吗?孩子一月吃多少奶粉你知道么?爸爸妈妈的生日是啥时间你记得么……
一萌越说越激动,黄粱渐渐有些忍耐不住了,他心烦意乱的掏出怀表,停住了时间。
一切在刹那间归于宁静。
墙上的挂钟也停住了,蚊香冒出的烟雾像霜花一样静止在空中。
大虎伸出舌头僵在哪里,滴下的口水停在半空。
电视画面定格在女主人公的哈欠上。
黄粱惊讶地回头,看见一萌怒目圆睁,举着手臂,雕塑一般地静止在那里。
黄粱惊讶地围着立在那里的一萌转着圈。
黄粱兴奋地跳起来:哦……天哪……时间……静止了……,一萌……你这该死的唠叨婆,从此以后……哦,天哪……太神奇了……时间滑动器,原来是这样……
黄粱让指针开始转动,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大虎的口水滴在了地上。
电视机里的女主人公打完了哈欠。
墙上的挂钟继续摆动。
一萌仍旧唠叨。
黄粱赶紧又停住了时间,一切又如刚才般静止。
黄粱狂喜……
黄粱把时间向前拨了三十分钟。
一萌已经躺在了床上,进入梦乡……
黄粱“哦……太神奇了,我可以控制一切……
黄粱躺在床上。
突然,他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景,禁不住浑身燥热起来。
他转过身把手伸进一萌的睡衣,抚摸着,渐渐的一萌开始出现了状态。
黄粱:哎,咱们好长时间没有做功课了吧,亲爱的,想不?
一萌:想啊,可你不累啊?
黄粱:不累。
黄粱(画外音):呵呵,咱可以省略过程,直接体验高潮,当然不需要累死累活了。
黄粱偷偷地拿出怀表,把时间向前拨了二十分钟。
黄粱(画外音):我平常最少也能坚持二十分钟。
一萌舒畅地呢喃着,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高潮之后的满足让她如醉如痴。
但黄粱却没有一丝感觉。
黄粱纳闷了(画外音):以前是她先高潮,然后才是我,怎么今天会这样呢,糟糕,我一定是错过了,天啊,我竟然不能坚持二十分钟……
黄梁似乎不甘心“哎,萌萌,我……还想……还想再试试……
一萌呢呢喃喃地说:你上瘾啊你。我先睡了,你要是睡不着,地儿你熟,你自个儿玩吧。
一萌仰面躺下,不再理黄梁,呢喃着睡去。
黄梁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的别过身子(画外音):王母,我的娘啊!我竟然坚持不了二十分钟!
39、柳如烟家卧室。日。内。
沐浴后的柳如烟穿着浴袍,哼着小曲兴冲冲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橱。
她拿出一件件时尚的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得意和满足。
她拿出一条红色的衣裙在身上比划着,突然,她幸福表情被衣裙上几个三角形的大洞凝固了。
柳如烟发疯般得冲到客厅,声嘶力竭地喊:余小飞,余小飞,你……你给我滚出来……
余小菲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瞪着眼看着暴跳如雷的柳如烟。
柳如烟挥舞着那条条红色的裙子,咬牙切齿地:说,这怎么回事?
余小菲不慌不忙地:小柯小楠要参加比赛,我要做小红旗,给小楠和小柯加油,就……剪啦……哼,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柳如烟冲过去,余小飞赶忙关上房门。
柳如烟使劲的拧着房门的把手,可余小飞把门反锁了。
柳如烟气急败坏地:天啊,我最喜欢的裙子……我的佳佳宝贝啊……四千多块啊,你……你这个小混蛋……小流氓……
余小菲隔着门板:哼……那是我爹买的,我是我爹的亲儿子,我爹的就是我的……
柳如烟:好你个小王八蛋……我……我是你爹的亲老婆……
余小菲:你才不是,我爹的亲老婆是我妈,黄叔说,我妈有证,你连证都没有,你是小三……
柳如烟:你……黄粱……
七窍生烟的柳如烟,把裙子裹在头上绝望地嚎叫。
40、黄粱家楼下。日。外。
黄粱匆匆下楼。
黄粱来到车前,刚打开车门,竟然发现自己车的保险杠上锁着一辆童车。
黄粱甩上车门,对着二楼大喊:余小飞,余小飞……
不一会儿,余小飞飞快地跑下来。
柳如烟从窗口探出身,阴阳怪气地嘲笑黄粱:黄大主编啊,我老公又换新车了,你什么时候买车啊?我说,你开这样的二手货,和你大主编的身份不相称啊。
黄粱抬头看着柳如烟:你老公马上要换老婆了,你还是操心自己吧。
柳如烟气急:黄粱,你……
余小菲一边开锁,一边问:黄叔,我爹真地要换女人么……
黄粱:少废话了,快打开该死的锁,我要是迟到了,小心我揍你。
余小菲打开锁,黄粱启动车子,飞速冲出去。
余小菲抬头看着柳如烟:哼,爸爸真地又要换女人啦……哈哈……
柳如烟气急败坏地:住口,胡说……
柳如烟指着远去的黄粱:黄粱,你你你……你,王八蛋……
41、黄粱家楼下停车场。日。外。
黄粱开车回家,在楼下草坪前泊好车。
准备要下车,就听见车后有人把喇叭摁的山响。
后镜里,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拍打着自己的车。
柳如烟:哎,我说你长不长眼睛啊,这是我家的车位,你懂不懂规矩啊……
黄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柳如烟:呀哈,是黄大主编啊。
黄粱讪讪地:怎么了?
柳如烟理直气壮地: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们,这楼下的三个车位都是我们家的。
黄粱:哪……我可以停一晚么?
柳如烟揶揄地:这个么……我举个例子,假如你刚买了一张新床,正准备享受一下,可回到家一看,床上躺着别人,你说呢……
柳如烟得意地笑着。
黄粱知道女人是故意要刁难他,气急却也无奈,只好把车倒出来,开走。
42、都市日报社黄粱办公室。日。外。
黄粱正在埋头工作,莫总编气汹汹的进来,把一张票据拍在黄粱的桌子上。
莫总编:黄粱啊,怎么回事啊?刚给你派了车,就违章停车6次。老弟,你开的是汽车,不是玩具啊。呶,600元的罚款,你自己交啊,我没有义务替你交罚款。
黄粱呆呆的拿过罚款单:不会吧……怎么会?
黄粱看着罚款单,眼前浮现出柳如烟幸灾乐祸的笑。
43、黄粱家。夜。内。
黄粱疲惫地回到家。
刚进家门,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一萌:不要睁开,向前走。
黄粱乖乖地向前走。
一萌松开手:睁开眼。
没有开灯,屋子里静静的。
清脆的童音唱起了生日歌,是小柯。
渐渐的,大家同声唱起来。
随着生日歌响起,一支支蜡烛被点燃,房间里渐渐亮起来。
疑惑而惊诧的表情凝固在黄粱的脸上。
屋子里好多人。朋友,同事。
爸爸妈妈也在。
客厅被彩带、鲜花、气球装点地温馨而浪漫。
一个大大的蛋糕摆放在中央。
小柯小楠手捧着一支蜡烛,走到黄粱跟前:爸爸,生日快乐!爸爸,您辛苦了。
黄粱抱起俩孩子,走到爸爸妈妈面前:爸,妈,我,对不起……让你们给我过生日,
对不起……
黄粱哽咽了。
黄父笑了笑:知道你忙,就算升职了,也要注意身体不是。
郑伊菲:好好好了,好了,姐夫,今天一则是庆祝你三十三岁生日,二来呢是庆祝你正是升任副总编。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感动了吧,来来来,吹蜡烛,我们都等不及啦!
小柯小楠欢呼着:吹蜡烛喽,吃蛋糕喽……
欢乐淹没了整个屋子。
44、黄粱家楼下。日。外。
黄粱坐在草坪上,修改自己的漫画稿。
小柯小楠和余小飞正趴在楼前的草坪上,兴致勃勃地玩遥控车。
郑伊菲走过来:你看你,好不容易陪陪孩子吧,还放不下手头的工作。姐夫啊,你这么卖力,是想当先进啊,还是想升官啊?
黄粱:我都想,当先进有什么不好,当官更好了,当了官你就是特权阶级,那才是真正的白领。
郑伊菲:这对你真那么重要么?
黄粱系:当然,你懂个屁,当今这个世道,谁是老大?萨达姆还是奥巴马?基督耶稣还是阿凡达?屁,都不是,当今的老大是money……
郑伊菲:俗,低级,唉,我说姐夫,过去你不是挺有理想,挺有抱负的么?现在呢?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
黄粱:理想?抱负?过去的理想和抱负是个屁,让我在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的时候,屁眼一松放了。现在的理想就是赚钱、升职。
郑伊菲:完了完了,姐夫变得太可怕了,上帝给了你智慧的大脑,你却用它自寻烦恼。
黄粱:你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有理想,你有抱负,理想能给你交房租还是抵房贷?理想能做出红烧肉来?理想能给你变条内裤?你怀揣着你的理想去上趟公厕看看,看公厕的大爷不让你尿在裤裆里才怪。等你娶了老婆做了爹,就知道理想是个啥了。
黄粱起身走向孩子们。
小柯小楠遥控着汽车围着黄粱打转,黄粱摆出洋相躲避着脚下穿梭的玩具车。
看着黄粱躲闪的狼狈相,孩子们开心地大笑。
孩子们玩得正起劲。
一辆红色跑车开过来。
不偏不倚,将孩子们的遥控车碾得粉碎。
小柯小楠怔怔地看着被碾碎的遥控车。
黄粱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妖冶的女人从跑车上下来,是柳如烟。
她一扭一扭地来到黄粱跟前,抖开一条红裙子。
柳如烟:黄大主编,你家小柯小楠参加比赛,和我的裙子有关系么?
黄粱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比赛……没关系啊……怎么啦?
柳如烟鄙视地:现在有关系了。
柳如烟抖着裙子:黄大主编,这条裙子要四千多块,送给你夫人,补补还能穿。
柳如烟把裙子搭在黄粱的肩膀上,扭着腰肢走了。
柳如烟回头:哦,刚才的车祸,是他们的车违章了,那片地方是我家的私人领地。对不起,我不负责。
黄粱看着被碾碎的遥控车,又看看手里的裙子
黄粱问孩子:怎么回事?
余小飞低头:对不起,是我惹的祸……
俩孩子看着自己心爱的遥控车被碾得粉碎,咧嘴哭开来。
45、新闻部办公室。日。内。
黄粱路过新闻部办公室。
小陈、李记者等几人在一起悄悄议论。
小陈:要评选“金镜头”啦,光奖金就是五万,好诱人哦。咱们黄总编可是第一人选啊。
小菲:你怎么说他就是第一人选啊?
小陈:你看啊,在咱们报社,数他功劳大,再说,他水平也最高,加班时间最长啊……
小菲:我看未必,现在这个世道,功劳大不如屁股大,水平高不如胸脯高,加班时间长不如做爱时间长,你以为水平高就一定会受重视啊,幼稚。
小陈:哎呀,经典,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顺耳的话啊……纯粹是……他怎么那么有才,我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灵感和激情呢?
小李:灵感,要灵感么?莫总编说,男人的灵感和激情来源于女人,忘了?
小菲:错,他是这么说的:男人的灵感和激情来源于别人的女人。这点常识都不懂,还做文学编辑,悲剧啊。
黄粱笑了笑。摇摇头走开了。
46、总编办公室。日。内。
黄粱来到莫总编办公室。
莫总编:怎么,黄副总编,有事?
黄粱:哦,《博物馆惊魂》效果还不错,现在已经做到第四十期了,我感觉读者进入了疲倦期,你看是不是稍停一停,换换口味,再推出第二季。
莫总编:没问题,这一切你来决定。黄副总编啊,这次危机,多亏了你。这副总编,也算是实至名归啦。哦,对了,还要祝贺你荣获今年的“金镜头”大奖,这可是咱们报社乃至咱们全省新闻界的一件大喜事啊,这回,你小子可是名利双收啊。
黄粱:谢谢总编,没事的话,我去做事啦。
莫总编:好好好,去吧。
黄粱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哦,总编,这是车钥匙,车我已经停在车库里了。
莫总编疑惑地看着黄粱:怎么?给你配车,你不满意?
黄粱:不是,你能给我配个车位么?呵呵,我看还是坐公交方便。
莫总编:哦,不愧是漫画家,你真幽默。坐公交好,方便安全。
莫总编看着黄粱的背影:黄副总编,你可是咱们的摇钱树啊。哼,名利是两条缰绳,有它拴着你,再犟的骡子也会像驴子一样乖。
47公交车上。日。外。
整个车厢挤满了人,黄粱一边看漫画稿,一边不时地看着时间。
电话响了,黄粱接起电话:喂,啊,我马上到,总之……我尽量赶时间,好的。
黄粱挂了电话。
他看见一个小偷把手伸进一位妇人的皮包。
黄粱(画外音):混蛋,光天化日,敢偷钱包……
小偷发觉黄粱发现了他,但他盯着黄粱,继续他手里的活计。
小偷得手后,向着黄粱微微一笑,准备走人。
黄粱跳起来:站住,你……
小偷楞了一下,快步迎向黄粱:哟,三哥,你怎么说也是个大总裁,宾利送去保养了,还有奔驰、宝马啊,怎么挤公交啊?这也太跌份了吧!
大家好奇的转过身,盯着他们。
说话间,小偷已经来到黄粱跟前,搂住了黄粱的肩膀。
黄粱怔住了,他推开小偷的手:谁是你三哥,你……你是小偷。
小偷:哟,你发达了,就认不得咱们这些穷弟兄了。你怕和咱们这样的穷弟兄为伍,丢你的人,咱走就是,干嘛这样糟践人啊?
黄粱:谁是你弟兄,你是小偷,大家注意自己的钱包啊,他是小偷……
乘客一听有小偷,急忙围拢来,并纷纷检查自己的口袋和手袋。
人群里响起一声尖叫: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丢了,抓小偷……
黄粱揪住小偷:小偷在这里,是他偷了你的钱包。
小偷似乎不着急:哎哟,我是小偷,你是英雄?
女人疯了般得冲到俩人面前。
黄粱:小偷在这里,是他偷了你的钱包。
女人揪住小偷:你这个贼,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小偷依旧不慌不忙:我说捉贼捉赃,拿奸拿双,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啊?
黄粱:我看见了,是他偷了你的钱包,我亲眼看见的。不信,搜搜他,钱包就在他身上。
乘客们都同声附和着。
小偷坦然地:好啊,你们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搜我,这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小偷伸开双臂,站在众人面前,示意女人搜他。
女人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没有发现钱包。
黄粱愣住了:我明明看见是他……他是小偷……
小偷:是不是小偷,我说了不算,你不都看见了么?唉,哥们,你说我是小偷,我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搜了个遍啊。我说你才是真正的小偷,你敢让大家搜搜么?
黄粱:笑话,我怎么会是小偷?你凭什么搜我啊?
小偷:大家看看啊,俗话说,做贼心虚,你不是小偷,干嘛不敢让人搜啊?
众人也随声附和着。
黄粱:我……我……
小偷:不敢了吧,怕了吧?
黄粱:搜就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
黄粱也伸开双臂。
女人疑惑地开始搜身。
女人从黄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包。
黄粱惊呆了:这不是我的……怎么会?
小偷揶揄着:这当然不是你的。
女人:这是我的……这里面有我的身份证……这是我的钱包,你这贼子……
女人扑过去对着黄粱又抓又挠。
黄粱一边躲避一边辩解:我不是小偷,我……
小偷转向女人:贼喊捉贼,还假扮见义勇为,哎,我看他是想泡你啊,呵呵……
女人气的涨红了脸,冲上去啐了黄粱一口:泡你姥姥去,不要脸。
女人转身走了。
黄粱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哎,我……我真的是……我真的不是小偷……
小偷过去一把揪住黄粱,恶狠狠地:哥们,不明不白的被你说成了贼,你说,这帐怎么算?
黄粱慌了:你……你想怎么样……
小偷:怎么样?哼……我想揍你……哥儿几个,揍他。
48、公交车站。日。外。
公交站旁挤满了等车的乘客。
车停了,车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黄粱就从半开的车门里滚了出来。
那个小偷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对着乘客大喊:他是小偷,大家注意钱包啊。
本打算搀扶黄粱的几位乘客一听,赶忙缩回手。
大家纷纷绕过黄粱,快速挤进车内。
车开走了,黄粱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黄粱靠在路边的栏杆上。
一条狗,冲着他汪汪的叫。
黄粱:滚开,我……我怎么就成小偷了?奶奶的,钱包怎么会到我口袋里?
49、都市日报社。日。内。
黄粱把帽子压得低低地,快步来到办公室。
莫总编气势汹汹地拿着一张报纸冲进来。
莫总编把报纸摔在黄粱的桌子上: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看看你,你……你干的好事,我们报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黄粱诧异地拿起报纸。
报纸上娱乐版大幅标题:都市日报著名青年漫画家,公交车行窃被抓现形。
文章里,他成了小偷,而那个小偷却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黄粱一下子惊呆了,半晌,看着报纸发傻。
莫总编:黄副总编……黄副总编……黄副总编……唉,我的销量啊!
黄粱急忙辩解:这……怎么会……怎么回事……这是造谣……
莫总编:造谣,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钱包怎么会在你的口袋里?还有当事人的指证,你怎么解释?哼,姿势摆的不错么……真想不到,你是这样一种人……
黄粱指着图片:总编……不是,我是抓小偷……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小偷……
莫总编:这话你给读者说去。读者开始怀疑你的道德。今天一大早,报社的电话都被打烂了。你为了几个小钱,竟然要断送自己的前途,断送报社的声誉。黄粱啊黄粱,我算是看错你了。副总编,“金镜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黄粱委屈地:不是这样的,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小偷。
莫总编:那好啊,你也写一篇报导,配上这些图片,说你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有人信么?黄副总编,你是很有才华,但一个人没有了道德,他的才华将一文不值。
黄粱:是哪家报纸,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诬陷人……
陈助理:是《商务快讯》,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有这样好的机会,人家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黄粱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我真地不是小偷,我……
莫总编:对不起,为了报社的声誉,请你自便吧,我会多给你俩月的工资。
莫总编摔门出去了,黄粱抱着头趴在桌子上:怎么会这样啊……
黄粱抱着纸箱走过大厅,大家纷纷起身看着黄粱。
走到门口,黄粱回过身:我不是小偷,我……
大家纷纷坐下。
50、黄粱家。夜。内
黄粱抱着个纸箱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一进家门,一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身后是小柯和小楠。
黄粱:老婆,我……
黄粱突然看见一萌手里拿着那张报纸。
黄粱怯怯地:我不是小偷……
大虎转过来,在他腿上蹭了蹭,然后抬腿撒了泡尿。
一萌和小柯小楠没说什么,转身进屋了。
黄粱一刹间崩溃了,他把箱子摔在地上:我不是小偷……
黄粱转身冲出屋子,雨瓢泼而下。
51、湖边。日。外。
黄粱靠在湖边的桥栏上。
黄粱百无聊赖地走下台阶,坐在湖面旁的一块石头上。
平静的湖面上映出他的影子。
黄粱怔怔地看着自己湖面上的影子。
52、湖面上。日。外。
水面上,黄粱的影子突然说话了。
影子黄粱:蠢货,你竟然为这点鸡毛蒜皮而失魂落魄。蠢货,时间滑动器,拿出你的宝贝,你现在掌握着全世界的力量。如果你愿意,你就是上帝。
黄粱惊恐地要逃开,但影子黄粱竟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了黄粱。
影子黄粱:掌握着时间,你就掌握了一切,傻瓜。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黄金,钻石,美食,豪宅,美女,甚至是一场战争,来来来,拿出那个宝贝,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拿出那个宝贝。
黄粱:不,不不,我不可以……我只希望能还我清白就满足了,我……
影子黄粱:清白?蠢货,这世界上,有谁是清白的?放下你那可怜的道德和良心吧。到嘴的肥肉你不吃,却饿着肚子寻找什么清白,真是愚蠢。来吧,拿出宝贝,这世界上所有令人垂涎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松拥有。
黄粱:不,不不,不,我得做个好人……
影子黄粱:好人,哼哼,人就是人,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过来吧,来来来,拿出宝贝,让它成就你,它让你拥有一切……它会让你成为最富有的人,让你成为英雄,让你成为支配世界的上帝……
黄粱跟着影子向水中走去。
黄粱渐渐没入水中。
突然,他拼命挣扎着,可没入水中的头,像是被什么死死拽住了。
渐渐的,他挥动的手臂慢下来。
猛地,黄粱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黄粱:不,我不会输,我要把失去的一切拿回来。我干嘛寻短见啊,我没有做错什么啊?我干嘛要寻短见?
黄粱转身,拼命向岸边游去。
镜中黄粱:不,不……等等……
随着黄粱离开水面,那块镜子轰然倒入湖水里,镜中人狂放的笑声弥漫在辽远的夜空。
黄粱泥一般的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水。
53、黄粱家。日。内。
一萌准备好早点。
黄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一萌进来,默默的坐在黄粱的身边。
一萌幽幽地看着黄粱:梁子,别想了,去吃点吧,几天了……
黄粱把头埋进膝盖: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一萌: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去吃点吧。忘记过去,咱们重新再来。
黄粱蔫蔫的抬起头,看着一萌。
一萌:梁子,我相信你,孩子们都相信你。
小楠、小柯来到门口:妈妈,今天你送我们上学么?
一萌急忙起身:送,妈妈送你们。
一萌起身出去了,黄粱怔怔的看着他们。
电话一遍一遍的响,黄粱懒懒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对方:你好,我是李总编。
黄粱:李总编?有事么?
李总编:你好啊,黄……黄先生……最近不是很顺利啊你。
黄粱:嗯。
李总编:好吧,我直说,你现在处境虽然不妙,但你的漫画还是很抢手的。
黄粱:你想怎样?
李总编:这样,你现在不方便出面,但你可以把漫画稿卖给我嘛,只要不署你的名字,其他的事情我们来搞定,你看……
黄粱:李总编想的很周到啊。
李总编: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嘛,你看假如你同意,我给你两倍的价格,怎么样?离了都市日报,你坐在家里照样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黄粱: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
李总编:你……你的意思是?
黄粱:我没兴趣。
李总编:不不不,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你认真考虑,我等你的回音哦。
李总编挂了电话,得意地:狗急了还要跳墙,我就不信你会死硬到底。
王副总编:他会答应么?
李总编:哼,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面包,给你牛奶,哈哈哈哈。
54、阿健家。日。内。
黄粱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乱七八糟地散落在黄粱面前。
每份报纸的版面上,都有黄粱行窃的照片和报导。
阿健:梁子,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法子说清楚真相。
黄粱:真相,怎么说清楚?谁会相信?谁愿意相信?我是做报纸的,我最清楚。媒体就是杀猪刀,置之死地而后快。在媒体眼里,你只要有污点,不管真假,无论对错,都会被他们无限放大,无所不用其极。口诛笔伐直至你粉身碎骨啊!
阿健:梁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得站出来说话啊,”
黄粱:阿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你一件事。
阿健:你说。
黄粱:请你想办法给我爸妈办一份护照,再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骗他们出国去旅游。时间越长越好。
阿健:为什么?
黄粱:你傻啊,我爸妈有心脏病,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我怕……
阿健:好吧,我尽快办。那你呢?
黄粱叹了口气: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55、酒吧。夜。内。
黄粱在酒吧里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56、街上。夜。外。
一萌焦急的边走边张望。
一萌不断地打电话,询问黄粱的下落。
57、黄粱家。夜。内。
郑伊菲守在电话机旁,小柯小楠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58、街巷。夜。外。
黄粱醉醺醺地,踉踉跄跄往前走。
黄粱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呕吐。
几个流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他们经过黄粱身边,看着不省人事的黄粱。
一个小流氓过去推了推黄粱。
见黄粱没有反应,索性把手伸进黄粱的衣兜里,掏出黄粱的手机和钱包,掏空了钱包里的现金,扔下钱包,又脱下黄粱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
一位盲人姑娘手持导盲杆快步走过他身边。
几个流氓相互示意,扔下黄粱,堵住了姑娘的去路。
流氓甲:妹妹,陪哥哥耍耍去,怎么样,哥给你钱。
姑娘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身后,又有几个流氓堵住了去路。
流氓乙: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快乐多好啊……哈哈哈……
姑娘惊慌失措:你们……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流氓甲:干什么?哈哈哈?给你快感啊,还是免费,哈哈哈……
说着,流氓上前开始动手动脚。
姑娘一边躲闪一边挥舞着导盲杆尖叫:你们……流氓……救命”
流氓甲:哈哈哈,你咋知道我们叫流氓。我们就是流氓,地地道道的正宗流氓,哈哈哈……
几个流氓淫笑着围过去,把姑娘围在中间,撕扯起姑娘的衣服。
外套、裙子、内衣被流氓一件件扔出人墙。
几个流氓手里挥舞着姑娘的衣服狂笑着,嚎叫着。
突然,其中一个惨叫一声,捂着手哀嚎:这个贱人,她咬我……我的手指……
这时,尖利的警笛响起。
几个小流氓见势不妙,急忙夺路而逃。
那个小流氓脱下黄粱的外套,扔在姑娘身上,狂奔而去。
59派出所。夜。内。
昏昏沉沉的黄粱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
一个警官进来,用警棍敲醒黄粱。
黄粱抬起头。
警官拉过灯,照在黄粱脸上。
刺眼的灯光让黄粱本能的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黄粱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坐着的警官,猛然惊醒:警察同志,我这是在哪儿?
警官敲了敲桌子:这里是派出所,醒啦?
黄粱万分惊诧:派出所?我怎么会在这儿?
警官:嘿,装的挺像啊,交代完你的问题,你就知道你咋会在这儿了。
黄粱:交代问题,交代……啥问题……我不是小偷……
警官:你是不是小偷,报纸上写的清楚,这回是你非礼残障人士。唉,我说,你好歹也曾是个名人啊,怎么净做这龌龊事啊?好好交代问题,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黄粱:我喝醉了,我真不知道发生啥事了……我……
警官:哼,你能干那事儿,干这事儿也不含糊,好好想想吧。
警察出去了,黄粱茫然地坐在那里:王母啊,我的娘啊,这到底怎么啦?
60派出所。日。内。
黄粱蜷缩在角落的地上。
一民警进来,给黄粱打开手铐:黄粱,出来吧。
黄粱木然地跟着警察来到院子里。
一萌就站在不远处。
昨天问话的警察走过来,手里拿着黄粱的钱包和衣服:对不起,一场误会,前天非礼姑娘的流氓抓住了。以后不要喝醉了满街跑,这容易发生误会。
一萌过来,抱住黄粱,泪水喷涌而出。
黄粱木木地戳在哪里。
一萌抹去眼泪:梁子,咱们走吧。
黄粱机械地跟着一萌走出派出所。
一群记者纷涌而至。
突然,黄粱发疯般的扑向记者:滚开,滚开,你们这帮狗仔,离我远点……
黄粱不顾一萌的阻拦,扑上去撕打着忙着拍照的记者。
61、黄粱家。日。内。
黄粱躲在卧室里。
电话一遍遍响起,黄粱懒懒地接起电话:喂。
对方:请问你是黄小楠、黄小柯的家长么?
黄粱:是,请问你是?
对方显得有些生气:我是他们的班主任,小柯、小楠被取消了“明星儿童”评选资格,你们做家长的怎么回事啊?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临了了,却被你们给毁了……你们不拿师傅当回事,可也不该把大师兄当猴耍啊,真是。
对方挂了电话。仰天长叹一声,瘫坐在地上。
电话铃一遍一遍地响。
黄粱不耐烦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喂,你好,是郑老师么?
黄粱:你找郑老师啊,她不在。
女人:哦,郑老师是不是病了?
黄粱:病了?没有啊,她去上班了,怎么啦?
女人:不对啊,郑老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给孩子上课啦,我们还以为郑老师病了。孩子们挺想念她,她可是中心最好的舞蹈老师。孩子们最喜欢她了。
黄粱愣住了:她没去上班?怎么会?
黄粱挂了电话,赶紧又拨通了电话。
黄粱:喂,你好,请问是教育中心么?
对方:是,你是?
黄粱:哦,我问一下郑一萌老师在么?
对方:哦,郑一萌老师两周前就不在我们这里上班了。
黄粱吃惊地:为什么?
对方:一言难尽啊,她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老师。但他的老公出了问题,所以……请问你是?
话筒从黄粱手中滑落。呆呆地站在那里。
62、黄粱家楼下。日。外。
黄粱刚走下楼,柳如烟迎面走来。
柳如烟:哟,这不是黄大总编么?你可是最近的新闻人物啊,天天上头版?出镜率比干露露都高,呵呵呵,喏,今天的头版又有你。
黄粱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夺过柳如烟手里的报纸。
报纸的娱乐版头条竟然是:漫画家行窃丑闻未了,又曝非礼残障人士。
柳如烟戏谑地:大总编啊,你说你这是……想不到你还好这口。
黄粱怒视着柳如烟:滚……滚开。
柳如烟一愣,随即撒泼般得跳起来:黄粱,你横啥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她在扫大街,遭人白眼,你却躲在家里像个缩头乌龟。你像个男人不,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啊你……你……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柳如烟的话像雷一样劈中黄粱。
63街上。日。外。
黄粱急匆匆在街上走着,四下张望。
每看到一个环卫工,他就赶忙躲在一旁看。
在街角处,他看到一个环卫工。
烈日下,一个娇小的身躯裹着肥大的工作服,低着头默默地清理着街边的垃圾。
一萌吃力的搬起和她差不多一样高的垃圾桶,要把桶内的垃圾倒入垃圾车。
她一次次举起垃圾桶,一次次失败。
垃圾桶倾翻在地,里面的垃圾散落一地。
过往的路人掩住口鼻,纷纷躲避。
黄粱想冲过去,可俩腿灌了铅一样,把他死死的钉在原地。
黄粱瘫坐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眼泪无声的滑落。
64咖啡厅。日。内。
黄粱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李总编摆弄着酒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黄粱:李总编,我愿意把自己的漫画卖给你……
李总编:怎么,想通了?呵呵,我说么,生活是要靠面包和牛奶说话的,什么骨气啊到的啊,都是扯淡,不过,我们最近的版面都排满了,这个……我们会考虑……
黄粱:我不要双倍的价格,日报给多少,你们就给多少……
李总编:不,不,不,你的漫画是商品,商品有商品的供需规则,眼前的话,我……我只能付你一半,一半,你看合适的话,我们就……
黄粱:你这是趁火打劫……
李总编:打劫就是要趁火啊,哈哈哈……这是商业规则……怎么样?合适的话,我们成交。
黄粱:好,好吧,成交。
65、湖边。夜。外。
黄粱心烦意乱地在湖边走着。
雨点击打着湖面,激起点点涟漪,通明的灯火映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黄粱走下堤岸,向水边走去。
黄粱怔怔地注视着湖面。
水面上一阵晃动后,一块桌面大小的水面,成一面镜子竖起在黄粱面前。
镜子中,黄粱落汤鸡一般狼狈。
黄粱抬手整整头发,镜中黄粱也整整头发。
黄粱咧咧嘴,镜中黄粱也咧咧嘴。
黄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镜中黄粱却讪笑着一动不动。
黄粱转身要走,镜中黄粱伸出手,一把揪住黄粱。
镜中黄粱:傻啦吧,受伤了吧?好人?英雄?超人?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莫说是一个芝麻大的副总编,就是成为上帝,你都有可能。可现在呢?你什么都不是,你是一个可憎、可怜的小偷,流氓,垃圾。你这个愚蠢的蠢货。你真让我心痛地要尿尿啊。清醒吧,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来,来,来,只要我们一起,那将是超人、英雄。我们将战无不胜,为所欲为。我们将书写历史,万人敬仰。
镜子慢慢想后漂移,黄粱跟着向深水处走去。
水渐渐没过他的膝盖,没过他的胸部,没过他的肩膀。
镜中黄粱:来吧,来,财富、名誉、地位,我们要什么有什么,女人、尊严、权利,那都将是我们手里的玩物……哈哈哈,我们将拥有一切。来,拿起你的宝贝,拿走这世界上的一切。你就是上帝,你就是主宰,你就是历史的创造者……
水没过了黄粱的头顶。
镜中黄粱:来吧,亲爱的宝贝,放下你的良心和道义,让他们见鬼去吧……哈哈哈。
猛地,黄粱从水中钻出来,在水中挣扎着,大口地喘着粗气。
黄粱:不,不……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流氓,我不会输,我的命运我要主宰……
境中黄粱:你的命运?你的命运就是大海中漂浮的尘埃,让你漂你就漂,让你沉你就沉,你有什么能耐主宰自己?来吧,拿起你的宝贝,你才是超人,你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来吧……来吧来吧……
就在这时,一位过路的行人冲过去,跳进湖里,一把将黄粱拉出水面。奋力游向岸边。
吐过一阵湖水后,黄粱长舒了一口气,虚脱的像一滩烂泥倒在湖边。
过路人:小伙子,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寻短见啊?
黄粱:谢谢你,你干嘛救我……
过路人:想开些,没有过不去的桥,再苦再难,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黄粱:生命?我要他还有什么意思……
过路人:年轻人,你有孩子么?
黄粱:有。
过路人:你有爸爸妈妈么?
黄粱:有。
过路人:你有妻子么?
黄粱:有。
过路人:这就对了。你父母给了你生命,不是拿来让你自杀的。你妻子需要你给她幸福,你的孩子需要你给他一个未来。你的什么不属于你,而是属于他们。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懂得咬紧牙关。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过路人起身走了,黄粱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66、酒吧。夜。内。
黄粱闷声不发一言,只顾一个人喝着酒。
手边放着今天的《商务快讯》。
一条消息更是引人注目:都市日报陷入绝境,七成员工等待裁员
阿健:阿梁,别喝了,你倒是……
黄粱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别管我,我……我……是我害得他们被裁员,失业……我……害的一萌也丢了工作。
阿健:阿梁,咱们是好哥们,你说说,到底……
黄粱:要我说什么?我说了你信么?
阿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信……
黄粱:我说的当然是实话。我给你说,我能控制时间……我能为所欲为……只要我愿意,我就是他妈的上帝……
阿健:喂喂喂,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黄粱跳起来嚷:回家……家是什么……家在哪儿?小楠小柯不理我,一萌也不理我,他们竟然说我是小偷,我不是小偷,我是抓小偷的英雄……他竟然说……良心,扯淡……
所有在场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俩。
黄粱:看我干什么,滚……看我干什么……
阿健赶紧劝黄粱:别这样,你……
黄粱:你不信,你不信……我疯了……我让……我让他们……每个人都发疯……你信不信,你看好了……
黄粱拿出怀表,停住了时间。
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泥塑般静止在座位上。
一个胖子递到嘴边的杏干。
一个女人嘟着的性感嘴唇。
对面男人发骚的浪荡表情。
黄粱过去,肆意开始了他的恶作剧。
他拿出笔,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写下几个字:婊子,良心,扯淡,滚蛋,我不爱你,狗屎……贼,贱人,”
黄粱把女人的衣服都解开,把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胸前。
黄粱回到座位上,拍拍泥塑般立在那里的阿健的脸:你等着瞧。
黄粱启动了时间。
酒吧里开始乱起来,尖叫声、耳光声、瓶子的碎裂声,砸桌子,摔盘子的声音不绝于耳。酒吧里所有的人都疯了。
阿健大张着嘴巴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阿梁,这是你……你干的?你……真的……天哪……
黄粱对着天空嚎叫:我要真相,我要真相,我要把失去的一切拿回来!
67、黄粱家。夜。内。
烂醉如泥的黄粱回到家。
一萌急忙跑过来。
黄粱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一萌。
黄粱跪在一萌面前。
一萌急忙蹲下身扶住黄粱。
黄粱:一萌,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害得你丢了工作,我害了小楠小柯,害得小楠小柯被取消了参赛资格……我还害得报社的伙计们失业……我……这是为什么……
黄粱把头埋进一萌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小柯小楠站在一旁,哭泣着。
黄粱抬起头,看着孩子:小柯,儿子,小楠,我的公主,爸爸爱你们,爸爸对不起你们……
一萌:好了,梁子,你醉了,洗洗睡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黄粱:我没醉,我没醉……我要战斗,我要和他们战斗,我要把失去的一切拿回来……
一萌:别闹了,梁子,早点休息,孩子还要上学,明天还要上班……
黄粱猛地跳起来:上什么学,他们竟然敢取消我家公主的参赛资格,他们算什么?上班,上什么班,不就是扫大街么?妈的,欺负人,老子不干……
黄粱抓起手边的东西狠狠的摔着、砸着……
无助的一萌把惊恐的孩子搂在怀里,痛苦的看着,任由着黄粱去发泄。
黄粱摔够了,砸累了。倒在地上。
一萌把孩子送进房间,出来默默的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
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
黄粱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向外走。
一萌急忙跑过去拦住黄粱:够了,别闹了,你还想干什么?
黄粱:我找他们去……我找他们……算账。
一萌:你疯了,
黄粱猛地转过身,对着一萌吼:是的,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丢了工作,你丢了工作,小柯小楠取消了资格,我能不疯么?他们拿走了我的一切,我能不疯么?我疯了?我死的心都有啦?
一萌狠狠的抽了黄粱一个耳光:梁子,你胡说什么……只要有你在,我们从头再来。
一萌哭着抱住黄粱。
黄粱呆呆地站在那里。
突然黄粱目露凶光,恨恨地:从头再来,休想,我要把我的一切拿回来。
68、公交车站。日。外。
黄粱站在站台旁:王八蛋,我来了。
黄粱掏出怀表,念动咒语:滴答滴答幸福开花。
一股蓝色的光从表盘上射出,在空中闪烁变幻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黄粱包裹起来。倏地消失在空中。
69、公交车上。日。外。
整个车厢挤满了人,黄粱一边看漫画稿,一边不时地看着时间。
他看见小偷把手伸进一位妇人的皮包。
黄粱(画外音):王八蛋,今天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小偷发觉黄粱发现了他,但他盯着黄粱,继续他手里的活计。
就在小偷把钱包拿出皮包的一刹那,黄粱停住了时间。
所有的一切静止在哪里。
黄粱拿出相机,仔细的拍好照片。
黄粱拿出准备好的强力胶,淋在小偷拿钱包的手上。
黄粱走过去,对着小偷的裤裆狠狠地踢了几脚。
黄粱还想把口水吐在女人的脸上,但他忍住了:好男不跟女斗。
黄粱回到座位上,启动了时间。
小偷嗷嗷叫着瘫软在地上,手上牢牢粘着女人的钱包。
女人猛然回头看见自己的钱包,尖叫一声。
众人围起来,七手八脚把小偷扭住。
女人扑过去,在小偷脸上催了一口:不要脸,羞死你姥姥。
黄粱慢条斯理地掏出怀表,念动咒语:滴答滴答幸福开花。
一股蓝色的光从表盘上射出,在空中再次闪烁变幻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黄粱包裹起来,倏地从车上消失了。
70、街上。日。外。
黄粱翻看着小偷的照片,塞进信封里,寄信地址栏里写着:东城区派出所。
黄粱来到邮筒前,把信封投进邮箱。
黄粱:商务快讯,下一个轮到你了。
71街上彩票亭前。日。外。
黄粱走在街上。
一处彩票销售亭前围满了人。
彩民甲:明天开奖你就知道了,我的预测很准的,你们不相信?
彩民乙:昨天你中了么?
彩民甲:可惜我没买。
彩民乙:这不扯淡么?你以为你是神仙,知道过去未来?
黄粱心里一热(画外音):哼,蠢货,真正的神仙在这里。
黄粱拿出怀表,把时间拨到了明天。
一团蓝光将黄粱裹住,倏地消失在街边。
72、彩票亭前。(明天)日。外。
彩票亭前空无一人。
一块黑板上写着开出的号码。
黄粱记下号码,掏出怀表。
一团蓝光将黄粱裹住,倏地消失在黑板前。
73、街上彩票亭前。日。外。
一团蓝光闪过,黄粱又站在彩票亭前。
黄粱走过去:打这个号。
操作员接过号码:噢,先生,01,02,03,04,05,06-07你这个号码好独特啊。
几个彩民闻声围过来。
彩民甲:呵呵,小伙子,我看你剑走偏锋,走的也太偏了,这个号码要是中了,我买两块钱的厕纸当午餐。哈哈哈,1234567,你神仙啊?摇奖机都听你的?哈哈哈,
黄粱冷冷地:我是上帝,你要是信我,明天你就是百万富翁。
彩民:信你?呵呵,两块钱也是钱,我还是省下买厕纸吧。
黄粱:但愿厕纸不会噎着你。
74、黄粱家楼下。日。外。
黄粱拖着一只大箱子,回到自家楼下。
门前停着一辆豪车。
余小飞的爸爸余元宝派头十足地下车,摁了几声喇叭。
柳如烟从窗户里探出身,看见余元宝,穿着睡衣尖叫着冲出来。
余元宝从车里拿出一大把玫瑰,藏在身后。
黄粱恨恨地骂了一句:俗气的暴发户……
突然,一个恶毒地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掏出怀表,在柳如烟冲到余元宝跟前的一刹间,将时间停住。
他四下看看,见旁边有一个园丁正在修剪风景树。
他走过去,从园丁手里接过大剪刀,来到余元宝身后,对着那束玫瑰一阵修剪。
黄粱重新启动了时间。
余元宝:亲爱的,生日快乐……
余元宝把身后的玫瑰递到柳如烟面前。
笑容在柳如烟脸上凝固了,紧接着是一声撕破耳膜的尖叫。
余元宝一愣,看着手中的玫瑰。
原本一大把美丽的玫瑰,却变成了一个竖着中指的拳头。
那根“中指”上还套着安全套,在柳如烟的惊叫声里微微地颤。
余元宝半天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这……怎么会……亲爱的……我……怎么回事……
柳如烟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骂:余元宝,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你欺人太甚……你……
柳如烟撒泼般冲过去,对着余元宝又抓又挠。
余元宝仓惶地钻进车里,柳如烟拍打着车窗:余元宝,你混蛋你,黄粱说你要换女人,可你犯不着欺负老娘……老娘跟你没完……
余元宝发动了车子,准备仓惶而逃。
黄粱意犹未尽,再次停住了时间。
黄粱走过去,打开车门,拉起柳如烟的睡衣,将衣角夹在车门里。
黄粱重新启动时间。
余元宝开动了汽车,一下子将柳如烟身上的睡衣扯掉。
歇斯底里地柳如烟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不知所措地尖叫着。
修剪风景树的园丁愣在那里,咧着嘴看着赤裸的柳如烟发傻。
余元宝的汽车拖着睡衣,仓惶而去。
黄粱得意地晃晃脑袋:让你张狂,暴发户。
75、黄粱家客厅。日。内。
黄粱吹着口哨回到家,大虎冲过来,讨好地蹭着他的腿,趁他不留意,抬起腿,在黄粱的腿上悠然地撒了泡尿。
黄粱揪过大虎,指着自己的裆部:死大虎,记住,这是上帝的火腿肠,明白么?
大虎冲着黄粱摇摇尾巴。
黄粱拉着一萌坐在沙发里。
黄粱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钞票。
黄粱把钱倒在茶几上。
一萌看着眼前的一大堆钱,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黄粱:放心,我没有去抢银行,这是我合法所得。四百万,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四百万……
一萌:天哪,怎么会?你……你做了什么?
黄粱: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不就是为了钱么?为了钱,他们毁了我,毁了你,还毁了咱们的孩子,我现在拿回来,有什么不对?
一萌,你疯了,这么多?你怎么可能是合法的?梁子,你醒醒,我们现在是需要钱,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再苦再难,我陪着你,可你不能一错再错……
黄粱跳起来:够了。我错了?我哪里错了?我本没有偷东西,我本没有非礼盲女,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成了贼,我就成了流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连你也不相信我。
一萌:梁子,我相信你不是小偷,我相信你没有非礼盲女,可眼前,这么一大堆钱,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梁子,梁子,求求你,哪里拿来的,你送回哪里,咱们……你不是印钞机,你不是百万富翁……
黄粱吼着:闭嘴,这些钱是我的,统统是我的……我就是上帝,我无所不能……我就是印钞机,我就是百万富翁亿万富翁……
一萌惊骇地看着发狂的黄粱。
76、黄粱家卧室。日。外。
黄粱睡得跟死猪一样,睡梦中不断地变换着表情,夹杂着呢呢喃喃的呓语。
一萌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
黄粱沉醉在自己的梦里。
天阴沉沉的,雨瓢泼而下。
新闻大厦矗立在雨中,巍峨挺拔。
红地毯从路旁一直铺向大厦。
《商务快讯》的主编和员工们在两旁列队迎候。
一辆豪华宾利缓缓驶来,在新闻大厦前停下。
一保镖打开车门。
一保镖撑起雨伞。
一只脚伸出车厢。
黄粱头戴皇冠,身披斗篷,钻出车厢,踏上红毯,傲慢前行。
迎候队列挥舞手臂,山呼万岁。
黄粱走上门厅,李总编和各部门主管躬身出迎。
黄粱发现自己的皮鞋脏了,李总编急忙单膝跪地。
黄粱将脚踏在李总编的膝盖上。
李总编用衣袖将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黄粱拢起斗篷,昂首前行。
黄粱走进大厦。
门里,一条恶犬龇着牙,低吼着直勾勾盯着黄粱。
黄粱大惊。
恶犬一跃而起,把黄粱扑到在地。
李总编和其他人在一旁微笑着旁观。
恶犬耷拉着长长的舌头,呲着森森的牙,喉咙里发出沉沉的低吼。
黄粱惊恐地:不不不,走开……不……
黄粱一骨碌坐起身来,把旁边的一萌吓了一跳。
一萌:怎么啦?做噩梦了?
黄粱没有说话。
一萌:梁子,我知道你委屈,可咱们还年轻,还有机会……
黄粱:机会,鬼话!机会就在我的手里。
一萌:梁子,你醒醒吧,就算你不为我想,可你要为爸爸妈妈想想,你要为孩子想想,你这么做,会毁了这一切的。
黄粱跳下床,对着一萌吼:够了,他们已经毁了这一切。我所做的,就是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
黄粱甩上门,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
77、《商务快讯》大厦。日。内。
黄粱来到《商务快讯》大厦前,径直向里面走去。
门卫过来拦住他:站住,哦,是黄主编,你预约了么?
黄粱目露凶光:滚开……
门卫怯怯地闪在一旁。
黄粱坐上电梯,来到18楼。
黄粱来到总编室。
总编室的门虚掩着。
黄粱刚要推门,从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李总编:哈哈哈哈,都市日报算是完了。自从黄粱身败名裂后,都市日报的市场份额直线下跌,莫贵风怕是要跳楼啊……呵呵呵呵。说实在的老王,可惜了啊。
老王:可惜什么?当初他们也不是恨不得要把我们生吞活剥,置之死地而后快么?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
李总编:我不是可惜莫老鬼,我是可惜了黄粱啊,是个难得的人才……
老王:是啊,当初策划他的报道,我们下手是狠了点,可不这样,我们怎么能拔掉莫老鬼的顶梁柱啊?你三番五次地请他,可他就是不识抬举,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毁了他。媒体这把杀猪刀啊,那可是杀人不见血哟。
李总编:老王,假如现在去请他,你说他会不会灰溜溜的为咱们效力来?
黄粱推开门:不用你请,我自己就来了。
李总编和老王惊诧地跳起来。
李总编:黄粱……黄……主编,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
黄粱:没有预约,是吧?
李总编:你……你想怎么样……
黄粱冷笑着拿出一支录音笔:这里面有你们刚才的谈话录音,要不要我拿到焦点时刻去播一播。
李总编:你,你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
黄粱:怎么?很缺德么?媒体这把杀猪刀啊,那可是杀人不见血哟。你们可以用它宰了我,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总有一天,它也同样会割断你们的喉管……哈哈哈哈。
李总编一下子泄了气:黄梁,不,黄总编,这都是误会,误会……怎么样,来咱们这里吧,你还做你的副总编,其他条件你开……怎么样?
老王急忙:李总编,你不是说副主编……
没等他说完,李总编急忙地:闭嘴,出去。
黄粱冷冷地:老王,你出去,我和李总编有事要谈,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副总编的。
老王出去了。李总编急忙叫秘书进来给黄粱倒茶。
李主编谦恭地:黄总编,你看……
秘书进来了,挺妖冶的一个一个女人,这让黄粱想起了柳如烟。
女秘书挺着胸脯扭动着腰肢端着茶杯进来。
紧裹着屁股的裙子似乎要裂开。
黄粱看着秘书性感的腰肢和屁股,一个恶毒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黄粱拿出怀表,停住了时间。
黄粱把僵在那里的李总编和秘书,搬在一起,摆出各种各样的亲密姿势,然后一一拍照。
黄粱启动了时间。
李总编猛然发现自己正搂着敞胸露怀的女秘书。
黄粱坐在一旁的沙发里冷笑。
李总编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女秘书:你……你……你干什么?
女秘书更是惊慌失措,尖叫一声,愣在那里瑟瑟发颤。
李总编对着女秘书吼:你……滚……出去。
女秘书如梦方醒,哀嚎着冲出房间。
黄粱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没事,我这次来,是给你们送真相的。
黄粱掏出一个信封,扔在茶几上。
李总编诧异地拿起信封:真相?什么真相?
黄粱:我的真相,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总编打开信封,一张张翻看着照片。
渐渐的,李总编的脸色越来越惊诧,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惊恐。
黄粱:噢,对了我的照相机里还有些照片。这可是你的真相,你不妨一并欣赏欣赏。
李总编疑惑地接过相机,一页页翻看。
李总编擦着额头上的汗:这,这是哪里来的照片?这怎么可能,这……
黄粱逼视着李总编: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可能。你是图片鉴赏专家,这些照片的真假你一目了然。你知道,新闻造假,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同时,还有诽谤罪等数罪并罚,我看你的六十大寿都得在牢里过喽。还有,你们的艳照,假如我把这些送给都市日报,呵呵呵呵,结果一定很热闹,标题应该这样写:某总编宝刀全不老,办公室激情活春宫。李总编,怎么样啊?
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李总编的脸颊上滚落。
李总编“噗通”一声跪在黄粱面前:黄主编,我错了,我登报道歉,给你恢复名誉,你的漫画稿,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不三倍怎么样?请你放过我,放过我们,求求你……
黄粱冷冷地:求我,求你自己吧……
黄粱把照片摔在李总编脸上,扬长而去。
78、湖边。日。外。
黄粱靠在湖边的桥栏上。
黄粱走下台阶,坐在湖面旁的一块石头上,拿出怀表在手里把玩。
平静的湖面上映出他的影子。
黄粱怔怔地看着自己湖面上的影子。
79、湖面上。日。外。
黄粱的影子又说话了。
影子黄粱:怎么样,痛快吧?一个小小的总编,算什么东西。只要拿出你的宝贝,你就掌握着全世界的力量。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上帝。黄金,钻石,美食,豪宅,美女,甚至是一场战争,来来来,拿出那个宝贝,拿出那个宝贝。拿出宝贝……它会让你成为最富有的人,让你成为英雄,让你成为支配世界的上帝……
黄粱跟着影子向水中走去。
黄粱渐渐没入水中。
那个影子钻出水面,慢慢向岸边走来。
黄粱:哈哈哈,我无所不能,我就是上帝……
黄粱狂放的笑声弥漫在辽远的夜空。
80、街上彩票亭。日。内。
黄粱来到彩票亭前。
彩民甲惊呼着:票神,这就是票神,买什么中什么……
众人惊呼着给他让开一条道。
黄粱轻蔑的看着彩民们,买了一组号码。
黄粱扬长而去。
众彩民一哄而起,涌向柜台:他买什么号,我就买什么号,五千,一万……
81、黄粱家。夜。内。
一所更大的房子,装修奢华而气派。
黄粱一副大佬的模样,躺在沙发里。
身后站着一排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年青人。旁边站着五六个仆人。
一萌带着小柯小楠进来,前面两个人谦恭地给她们带路。
一萌被带进了客厅,来到黄粱跟前。
一萌看到黄粱,惊诧地:黄粱,你,你怎么?这是……
黄粱起身:怎么?很意外么?这是我们的新家,管家,保安,仆人,从今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在这里,你要什么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你幸福么?满足么?
一萌冷冷地看着黄粱:这样的福,我享不了。
一萌拉着小柯小楠,转身往外走。
黄粱拦住一萌: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满足,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一萌:不是我想要怎么样,是你想要怎么样。
黄粱:哼,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管家,带他们回房间。
82、黄粱家。日。内。
黄粱坐在书房里。
管家进来:黄先生,这是今天开奖的号码。
黄粱:嗯,你出去吧。
黄粱:哼哼,我的又一个五百万。
黄粱得意的拿出彩票,比对着开奖的号码。
渐渐的,黄粱的脸色僵住了。
黄粱:怎么可能,明明是这组号码,怎么会,难道是他……发条人,发条人。
随着黄粱的喊声,发条人旋转着跳上黄粱的桌子。
发条人:主人,你叫我有什么吩咐?
黄粱把彩票拍在发条人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发条人:我修改了未来的开奖结果,怎么了?
黄粱暴跳如雷:混账,你……你害的我损失了五百万,你这蠢货。
发条人:主人,那不是你应该得的,你忘了,你得到你不该得到的东西,就会失去你不该失去的东西。这是规则。
黄粱:去他的规则,我要的是大奖,五百万,你竟敢坏我好事。
发条人不慌不忙:主人,我是在履行我的诺言,我在帮你。
黄粱:帮我?让我失去五百万,你竟然说是在帮我?
发条人:主人,我不是人类,但我发现主人身处险境的时候,就会自然去帮你,这也是规则。你已经拿走了三大奖,它让你现在是身处险境。所以,我修改开奖结果,就是帮你脱出险境。
黄粱:扯淡,我现在掌握着世界的力量,我就是上帝,我能有什么危险?你马上把下一期开奖结果给我改回来,否则。
发条人:对不起,主人,规则不许我这样做。
黄粱:呵呵,还挺诚实啊?
发条人:诚实,诚实和规则无关。规则从不考虑你们人类的想法和性格。
黄粱:那这么说,我是永远再也拿不到大奖了/
发条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你永远再不会有危险了。我的主人。
黄粱气急败坏地:滚,你这蠢货,滚得远远的。房子、车子、管家、保安、仆人,没有了大奖,我拿什么来养活他们?
黄粱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发条人。
发条人:主人,规则是不能改变的,你保重。
83体育场。夜。内。
体育馆里,万头攒动,中巴足球赛即将在这里举行。
场外,赌球活动也在暗中进行。
黄粱戴着墨镜,披着大衣,头发油光可鉴。身后跟着几个马仔,马仔手里拎着一个大包。他们派头十足的来到庄家面前。
庄家从身旁厚厚的一摞印刷品中抽出一份递给黄粱:这是行情预测,你看看……
黄粱:不用。
庄家:是不需要,只要脑子不进水,买哪个队很清楚,不过这次只卖进球,不买输赢。
黄粱:是的,很清楚,无所谓。
庄家:让两球,巴西,赔率1.02,下多少?
黄粱:80万。
庄家喜形于色,手都开始发抖:80万?好的好的,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黄粱:不买巴西,买中国,七球胜。80万,下注。
黄粱一摆头,马仔把手里的包摔在桌子上,拉开拉链,里面满满一包钞票。
庄家惊呆了:哥们,我没听错吧,你买中国?
黄粱:没错,怎么,不可以啊?
庄家眼睛睁的老大:哥们,爱国热情可嘉,但输赢是不管你爱不爱国的。
黄粱:假如我赢了呢?
庄家:告诉你,你是第一个买中国队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也将是唯一一个买中国队赢的卖家。假如你赢了,你将是一个亿万富翁。同时,也将有无数人因你而倾家荡产。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中国队赢的几率几乎是零,你这纯粹是冒险。
黄粱:是么?你没听说,奇迹往往是青睐冒险者。
庄家:我告诉你,赢尚且不能,七球就更是痴人说梦了。我敢发誓,假如中国队赢,我把自己的皮鞋吃掉。
黄粱:我的输赢我做主,照我说的下注。但愿你的皮鞋合你的口味。
庄家为黄粱下了注。摇摇头:疯子,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啊。
84、体育场。夜。内
体育馆内。
黄粱一行人进入了体育馆,馆内早已经沸腾了。
黄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旁边的小马仔恭敬地给他点上香烟。
比赛在众人的疯狂呐喊中开始了。
开赛不到一分钟,巴西队就有队员带球、突破、射门,动作一气呵成,足球准确地奔向中国队球门。
黄粱拿出怀表,停住了时间。
在场的所有队员和观众都静止不动了,皮球也停在了空中。
黄粱不慌不忙地走到中国队门前,把空中的皮球移向门框外。
黄粱回来,冷笑一声,启动了时间。
皮球在全场观众的惊呼声,越过门框,飞出了底线。
巴西的球员惊讶地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场解说员惊叫着:开赛不到一分钟,中国队面前遭遇险情。巴西球员一记漂亮的弧线球,皮球直奔中国队的球门,眼看就要飞进网窝,但皮球奇怪的转了个弯飞出了底线,这难道是巴西队的新招么?太刺激了……
不几分钟,中国队组织了一次进攻。
中国队球员远距离吊射,巴西守门员高高跃起。
黄粱微微一笑,停住了时间。
黄粱走进球场,把停在空中的皮球向后推了一截。
黄粱回来,启动了时间,巴西队守门员高高跃起,却没有碰到皮球,皮球在全场的惊呼声中滚进网窝。
全场开始狂呼。
解说员更是语无伦次:天哪,天哪,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进球。此前多少次交锋,中国队从未敲开过巴西队的大门。天哪,这是一个写入史册的进球,进球的球员是88号茅一峰,茅一峰创造了历史,茅一峰是咱们真正的民族英雄,茅一峰万岁。
黄粱冷冷地:扯淡,是我创造了历史,我才是万岁。
巴西队球员被眼前的情况搞糊涂了,摸不着头脑。
现场的气氛被刺激到了高潮,中国队球员更是勇往直前,直逼巴西球门。
带球,传球,进攻,巴西队抢断。
黄粱再次停住时间。
黄粱把巴西队球员脚下的足球拿过来,放到巴西队门前中国队队员脚下。
黄粱启动时间。
巴西队球员正奔跑着,惊诧地发现球不见了。
巴西队守门员还没回过神,也在惊诧中的中国队球员已经把皮球送进了巴西球门。
全场开始狂呼,中国队进球的球员纳闷着跑向观众致意庆贺。
呼声狂潮般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恼怒的巴西队再次组织进攻。
解说员:巴西队的11号马拉多纳带着球突破了禁区,过人,再过人,哦,天哪,他连过6人,不是7人,空门,天啊,空门,老马要射了,起脚,射了射了……
老马真的起脚射门,足球径直奔向中国队球门。
黄粱冷笑着,停住了时间。
他来到老马的面前,把空中的皮球拿下来,向后扔过去。
他脱下老马的战靴,放在刚才皮球停住的地方。
黄粱启动时间。
老马的战靴在全场的惊呼声中应声入网。
全场一片沉默。裁判跑过去,跑进中国队球门。
裁判满腹狐疑地从球网里出来,手里托着一只球鞋。
解说员:射了,巴西射了,天啊,进了进了进了……哦,神啊,裁判手里托的不是足球,是老马的球鞋,进球无效,哦,天哪,上帝都在帮中国……太不可思议啦……
老马看着自己的光脚,匪夷所思。
全场开始疯狂地嚎叫。
半场结束,中国队5:0领先巴西队。
场外的庄家气的将电视砸得粉碎。
解说员已经声嘶力竭了:谁说中国队不能创造奇迹,谁说中国人不能创造历史,今天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此时此刻,全国的球迷为之疯狂,全世界的球迷为之瞠目结舌。中国队,半场结束,已经是5:0领先,谁说国足不能书写神话,这是神话中的神话……
下半场开始,比赛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嘶喊声中进行。
巴西队队员已经毫无斗志。
中国队队员则激情饱满,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球是怎么就进去了,但进球的事实强烈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带球、盘球、传球、射门,皮球再一次掀起全场的欢呼声。
比赛结束,比分定格在7:0。
狂呼声淹没了整个天空。
黄粱冷笑着站起来。后面的马仔惊呆了,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黄粱走过去,拍着马仔的脸:走啊,我们是最大的赢家,我是历史的创造者,我才是英雄,你们等着数钱吧。
志得意满的黄粱在马仔的簇拥下离开球场。
场外,那个庄家嘴里啃着皮鞋,木然地呆坐在那里。
85、黄粱家,客厅。夜。内。
黄粱得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嘴里叼着香烟,身后站着一排马仔。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满满一茶几人民币。
黄粱招招手,身后的马仔赶紧过来。
黄粱:一人一摞,拿去,只要你们对我忠心,以后,钞票的大大的。你们的明白。
马仔:黄……黄……对不起,我们以后怎么称呼你?我们……你简直就是……
黄粱:是什么?
马仔:赌坛……教父……
黄粱满意地点点头,沉吟着:教父……好……你们以后就称我为教父。
马仔:是,教父,”
黄粱拍拍马仔的肩膀:拿去,尽管拿,哈啊哈……我就是教父,我就是创造历史的教父。
一萌和小楠小柯躲在一旁,惊恐地看着黄粱。
黄粱慢慢地踱到一萌和孩子面前,俯下身子。
黄粱:宝贝,你们不是害怕爸爸没钱交房租么,你们不是害怕爸爸不能给你一个未来么?现在,我有钱,我有花不完的钱,我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嗯,你们幸福么?哈哈哈哈,我就是上帝,历史就是由我说了算,哈哈哈哈,小报编辑,副总编,都他妈的见鬼去吧,我就是历史。
一萌和孩子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如在恶梦中一般。
黄粱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报着新闻:今天下午,中国队和巴西队在工人体育馆进行了一场足球赛,这是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球赛。中国队前所未有地以7:0狂扫巴西队,打破了巴西队不可战胜的神话,同时也创造了奇迹,创造了中国足球的历史……
黄粱抡起茶杯砸向了电视,狂吼:妈的,不是中国队创造了历史,是我创造了历史,是我,是我。
电视里继续播报新闻:下面继续播报新闻。就在今天下午,本市接连发生了十几起自杀案件,死亡人数达三十多人。其中花园小区一家祖孙三代共7人集体自杀。据说,引起这些自杀事件的原因是本次足球赛吸引了众多非法赌球活动。而意外的结局使得参与赌球的人们顷刻之间倾家荡产甚至债台高筑。赌球活动还在本市引起了不小的骚乱。由于参与赌球的人数众多,比赛结果又如此不可思议,因此赌徒们普遍认为是有人操控了比赛致使赌球的赌徒全军覆没。许多参与赌球的赌徒们聚集在酒吧、地铁、茶庄等处,寻衅滋事,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据知情人士透露,在此次赌球活动中,仅有一人赢盘并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赢家。此人在此次赌球活动中获利初步估计不下一亿。警方目前正在介入调查。更多的信息,请关注本台的追踪报道。
黄粱关了电视,把遥控器狠狠地摔在地上:妈的,警方怕是害了红眼病了……
一萌走过来:是你么……
黄粱:他们自杀,关我什么事……
一萌:你这个魔鬼。
一萌拉着孩子进了房间。
86、街上。夜。外。
黄粱醉了。
黄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跟着几个马仔。
黄粱手舞足蹈地对着行人:哈哈哈,我是上帝,我无所不能……
路人纷纷躲避。
黄粱抱着路边的树,大口大口地呕吐。
一只猫盯着黄粱。
黄粱对着猫:我没醉,我是超人,我是上帝,我怎么会喝醉……
猫“喵”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87、金水桥。夜。外。
金水桥头上坐着一个老者。
黄粱径自走过去,没有理会。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黄粱耳边响起:小伙子,你丢东西了吧?
黄粱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老者: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老者:年轻人,你丢了东西。
黄粱凑过来:老头,我丢了东西?我丢了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丢啊?家没了、工作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者:你丢了这个。
老者手里,擎着一颗鲜活的心脏,毫无节奏地在老者的掌心蹦。
黄粱嘻嘻地笑着:老头,你真会开玩笑,拿着这么个血淋淋的劳什子,糊弄人吧……
老者:不,他是你的,你丢了一颗平静的心。
黄粱:我的,哈哈哈……我的心在这里啊……
老者冷笑:你摸摸,你的心在不在你的胸膛里。
黄粱摸着自己的胸膛,真地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地跳动。
黄粱大惊:天哪,我的心呢……
老者:年轻人,现在相信了吧?
黄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老者:年轻人,在这颗心里,充满着仇恨和痴妄,这就是痛苦的根源。你虽然报了仇,但你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快乐。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黄粱痛苦地跪在老者面前:告诉我,为什么,别墅,豪车,钻石,金钱,我什么都有,我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可我心里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为什么?
老者:你得到了你不该得到的东西,你就是去了你的快乐,你的幸福。这是规则。
黄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心中的痛苦,帮帮我……
老者:十年后,你方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黄粱:十年……为什么?
老者:过去是现在的因,未来是现在的果,你窃取了别人的过去,就必须用你的未来去偿还。
黄粱:十年的煎熬,十年的等待,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信……
老者:天意如此,谁都帮不了你,谁都救不了你。
黄粱:我不信,我是上帝,我能改变历史,我就能改变命运。
老者渐渐远去,一个声音传过来:世间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黄粱: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要十年,不要……
黄粱:我不信,我是上帝……
黄粱拿出怀表,把时间直接拨到了十年后。
十 年 后
88、一幢别墅内,卧室。日。内。
黄粱躺在自己卧室里。
他形容枯槁,面色苍老,蓬乱的头发和半尺长的胡子几乎掩住了脸。
卧室里一片凌乱,药瓶、衣物杂乱无章地随处乱扔。
阳光照进窗户,黄粱从昏睡中醒来。
黄粱坐起身,木然地看着周围:我这是在哪儿啊?
黄粱起身挣扎着下床,在屋子里无措地转。
他看见墙上的电子挂历,时间显示今天是:2023年10月1日。
黄粱嘴里念念有词
画外音:2013年,真的是10年后?真的,今天是10年后……我已经是10年后的我?
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瓶仔细瞧着,这是一种治疗癌症的药物。
黄粱惊诧地:天哪,我得了癌症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黄粱感到口渴,见桌子上有水杯,走过去,端起杯子,可是杯子里没有一滴水。
89、黄粱家。日。内,
黄粱端着杯子来到楼下客厅找水喝。
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和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子接吻调情。
黄粱咳嗽了一声。
俩人看见黄粱,不慌不忙地分开。
女子整整凌乱的衣服,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吃起来。
少年不情愿地从女子怀里抽出身来,又趴在女子的肩膀上磨叽。
黄粱惊讶地看着他俩: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儿?
少年站起来,不屑地看着黄粱:这是你家……老家伙,你怎么醒了,不是说快死了么?
黄粱愕然:你是……
少年:我是黄小柯,你的儿子,怎么,不认识啊?
黄粱大惊:小柯?我儿子……怎么会……天啊……她是什么人?
黄粱厉声呵斥着小柯:你……你们……你……
小柯:她是我的女人,怎么了?
黄粱:女人?你的……你才多大就……
小柯:你管得着么?你可以找六七个老婆,我这是第一个,我的初恋,怎么啦?不行啊?
黄粱怔怔地:六七个老婆,胡说,我……我怎么……
小柯:怎么,你得了健忘症啦?哦,你小老婆现在正在楼上,和她的小情人偷情呢,你不去看看?
黄粱浑身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柯跳起来:怎么会这样,问你自己啊……这都是因为你……
黄粱惊讶地:我……我……
小柯:老倌,你的小老婆正和她的小情人密谋继承你的财产呢?哦,记得写遗嘱的时候,别忘了我那份遗产,我是你亲儿子。
小柯说完拉起女人扬长而去。
黄粱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瘫坐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像山一样向他挤压来,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压垮、碾碎。
黄粱喃喃自语。
画外音: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一萌,小楠,你们在哪儿?
90、黄粱家,楼上。日。内。
黄粱扶着墙一步步挣扎着上了楼。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他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男人和女人的浪笑声。
男人:你那老倌啥时候死啊?
女人:快了,再等几天,你猴急啥啊。迟几天早几天,这里的一切不都是我们的么?
男人:那他儿子呢?那个小杂种怎么办……
女人:遗嘱我都写好了,就差老家伙蹬腿了。到那时,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至于那个小杂种,我们再慢慢地收拾他,哈哈哈哈……
男人:密码拿到了么?
女人:还没有,死鬼一直不肯说,不过,我会有办法的……
黄粱怒不可遏,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你……你们……无耻之极……
女人一愣,不慌不忙地收拾了收拾凌乱的衣服,慢慢站起来。
男人慌忙找地方要藏起来。
女人回头:怕啥嘛,一把骨头,看我的……
女人走到黄粱跟前:哟,亲爱的,你怎么醒了。你也不喊我一声儿啊,我来伺候您啊。
黄粱:你,你是谁,你……
女人不屑地给了黄粱一个飞吻:哟,我是谁?你看你,我是你合法的妻子,是你最亲的人了。你那么凶干嘛啊?
黄粱摇摇晃晃地勉强支撑着,举起杯子要砸过去。
女人: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发起脾气来,还好可怕哟。老鬼,你不是说你是上帝么?你不是无所不能么?哼,你都快歇气儿啦,凶什么啊你。
女人过去,抓住黄粱扔小鸡似的轻轻一推,黄粱倒在沙发里。
女人扑过去:死鬼,告诉我银行卡的密码,不然,”
女人示意男人过来。
俩人恶狠狠地逼近黄粱。
黄粱看着她俩狼一样的眼神,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黄粱摸到了自己胸前的怀表,不知哪里来了力气。
他掏出怀表,停住了时间。
张牙舞爪的女人和男人泥塑般静止在了他面前。
黄粱走过去,照着男人的要害狠狠地踢了几脚,又照着女人的脸一顿耳光,只打得自己筋疲力尽才罢手。
黄粱倒在沙发里,拿过怀表启动了时间。
男人嚎叫着满地打滚,女人也捂着脸尖叫着。
鼻子,嘴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男人惊恐地看着女人:怎么会……他……上帝……
黄粱:狗男女,从这里滚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滚……
男人和女人惊恐地挣扎着爬起来,向外跑去。
黄粱怔怔地坐在那里,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91、小柯的卧室。日。内。
他起身来到另一个房间,这是小柯的卧室。
房间里乱糟糟的,脏衣服、臭袜子随处乱扔。
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啤酒瓶,香烟和吃剩的快餐盒。
黄粱:天哪,小柯竟然抽烟、喝酒,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粱无奈地坐在床边,忽然,他看见一本日记本。
黄粱拿起日记,翻开扉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罪恶的日子”下面的落款是小柯。
黄粱疑惑地向下翻看。
2016年3月7日 星期四 阴
今天妈妈和黄粱离婚了,妹妹小楠跟了妈妈,我跟了黄粱,今后的日子是咋样,不能预料。
听说,黄粱马上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结吧,只要你给我钱花,我管你找几个女人。
我绝对不会喊她妈。
2017年6月7日 星期四 晴
回到家里,家里多了一个女人,我猜想是黄粱的新女人。黄粱要我喊妈,我心想:去你妈的。
这是我的第几个后妈了,我记不清了,也懒得算。
听说黄粱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大家都叫他娘子军司令,真无耻。
小 柯
2018年8月9日 星期五 阴
雨下的很大,黄粱和他的女人回来了,黄粱脸色很难看,但他的女人却似乎很开心。
后来我知道了,黄粱得了癌症,哈哈,报应,该。
他的女人在卫生间里打电话,说什么快了快了。好像是说黄粱快不行了,她继承遗产有望。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还有另一个男人,经常来拿走家里的东西。
遗产能有我的么?黄粱要是死了,谁给我钱花。
小 柯
黄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画外音: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黄粱接着往下翻。
2022年7月1日 星期二 阴
我想妈妈了,可妈妈在哪里呢。
我有女朋友了,他大我八岁,感觉像妈妈。我知道她实际是看上我的钱了,黄粱每月给我很多钱。
哎,女人,
我不去上学了,反正有钱花,只要黄粱不死,我就有钱花。
小 柯
2022年8月11日 星期二 阴
爷爷奶奶去世了。
我没哭。
黄粱没有去送葬。将来黄粱死了,我也不会去给他送葬。
小柯
黄粱浑身开始抽搐:爸爸,妈妈怎么会?这是怎么了?
黄粱抱着头:天哪,我做了什么?我毁了小柯,我……一萌,我是那么的爱你,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会……我到底做了什么……
黄粱努力想想起过去的事情,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黄粱喃喃自语:不,怎么会这样……告诉我,谁来告诉我?
黄粱拿出怀表:发条人,发条人。
一团蓝色的光球裹着发条人,来到黄粱跟前。
黄粱扑过去,揪住发条人: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死?一萌为什么会离开我?还有小楠在哪里?快告诉我?
发条人:你知道了只会增加你的痛苦,你改变不了什么。
黄粱:为什么?
发条人:过去是现在的因,未来是现在的果,这是历史,不可改变。
黄粱:我不信,我既然能回到过去,我就能改变未来。
发条人:没机会了,你已经用完了你的时间,时间是不可以透支的。
黄粱:什么意思?
发条人:时间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一卷手纸,你扯掉的越多,剩下的就越少,扯完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黄粱:你是说……
发条人:通俗的说,时间是一种消费品,回到过去,就意味着重复消费,这会大大缩短你的寿命。你现在,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黄粱噗通跪在发条人面前:求求你,让我回去,哪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忍受什么样的痛苦,我都愿意。
发条人:为什么?
黄粱:不为什么,为爱,让我去忏悔。
发条人:你该忏悔。可为爱?爱?爱是什么?我不懂,但值么?
黄粱:你当然不懂,但我懂了……
发条人:好吧,但要忏悔,你必须和过去的你合体,你要想你想清楚,合体要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黄粱:不用想……
发条人拿过怀表,念动咒语:滴答滴答,幸福开花。
一阵蓝光将俩人包裹起来,倏地消失在空中。
92、88号豪华别墅,黄粱家草坪上。日。
黄粱回到了自己家楼下,这是一幢豪华的别墅。
小柯和小楠坐在楼下草坪上的长椅上。
黄粱过去,坐在他们旁边,但小柯和小楠却视而不见。
黄粱伸出手去摸小柯的头,却什么也摸不到。
小楠:爸爸要和妈妈离婚,咱们怎么办?
小柯:离就离呗,谁离了谁还不照常过。
小楠:可我就没有爸爸,你就没有妈妈啦。
小柯:没有就没有。有爸爸和没有爸爸不都是一样的。
黄粱流着泪:不,孩子,爸爸就是爸爸,我要让你们知道,爸爸就是你们的幸福,孩子,爸爸错了,爸爸要把你们该得的都找回来……
黄粱站起身,摸了摸小柯的头,向家里走去。
93、黄粱家,卧室。夜。内。
一萌正在家里,电话响起。
一萌接起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里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你不要问我是谁,你们的父母在我们手里,告诉黄粱,六点以前准备一千万,送到指定地点,否则,你们等着给老鬼收尸吧……
对方挂了电话。
一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惊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一萌扔下电话尖叫:黄粱……
黄粱从里面出来,看见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萌。
黄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萌指指电话:他们,他们绑架了爸爸妈妈。
黄粱:什么?绑架?谁绑架了爸爸妈妈。
一萌扑上去厮打着黄粱:都是你,你这个魔鬼,害了别人,还要害死自己的爸妈,你不是人。
黄粱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忙翻查电话中的记录,然后回拨了过去。
黄粱:你是哪位?
对方:你是黄粱吧?
黄粱:是,我是……
对方:恭喜你啊,你好贪心啊,竟然来个通吃。按我的推算,你至少卷走了一个亿啊,呵呵,大手笔……
黄粱:你想怎么样?
对方:我不想怎么样,钱是大家的,你一个人拿走,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我是怕你一个人抱着那么大的馅儿饼,会噎着,所以,就帮你消化消化咯。
黄粱:你想讹诈,休想。
对方:哼,你爸妈在我手里,六点之前准备一千万,交货的地点我会通知你。记住,过期不候,你等着给老鬼收尸吧。
黄粱:你……
对方不等黄粱说完,挂了电话。
黄粱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闪露着凶光。
一萌乞求地:快把钱给他们,爸妈有心脏病,经不起折腾……
黄粱:这些王八蛋,我偏不给……
一萌:你这个魔鬼,我要报警……
一萌冲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颤抖着拨号。
黄粱一把夺过电话:你疯了,警察正在追查赌球的事情,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一萌:那爸妈怎么办?
黄粱恶狠狠地:那是我爸妈,我自己就能解决,报什么警。王八蛋,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黄粱坐在沙发上,掏出怀表,把时间拨到六点钟。
94、地下车库。夜。外。
黄粱提着一个大提包,在地下车库里等着。
六点整,几个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车库里。
黄粱仔细看着他们,然后拨通电话,其中的一个接起来电话。
黄粱:狗日的,是你们,跟我斗,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粱掏出怀表,把时间又拨回到早上。
黄粱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怀表。
95、黄粱家客厅。夜。内。
黄粱坐在沙发里。
一萌:你倒是说啊,怎么办……
黄粱:王八蛋,我知道是谁绑了爸妈,龟孙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一萌:你要干什么,快把钱给他们。
黄粱:给钱,门都没有……
黄粱一招手,旁边的马仔过来,黄粱在马仔耳边耳语了一番。
马仔点点头,慌忙出去了。
黄粱:你放心,爸妈会没事的。
一萌:报警啊,你快报警啊。
黄粱:报警?报什么警,警察能干什么?我是教父,我主宰一切。妈的,几个毛贼,想跟我斗,你们还嫩点。
96、一个废旧的工厂。夜。内。
黄粱的父亲和母亲双双被绑在椅子上。
黄父:老伴儿啊,你别着急,一萌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会想办法救咱们的。
黄母:老头子,难为孩子了。我们就是死,也再不能难为一萌了。她遭的罪还不够么?老头子,都是咱们那个畜生造的孽啊。
黄父:老伴儿,我知道,古语说,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平时教导不严,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唉,我黄承祖坦荡了一辈子,想不到儿子如此不仁不义,天要灭我啊。
黄母:老头子,你别难过,我虽然想不通梁儿究竟中了什么邪,但我明白,我们的梁儿在这之前是个好儿子,好爸爸。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黄父:青岚,我看我们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在最后的时间,我和你说说知心话吧。有些话,我一辈子都想对你说,可一辈子都没有说出来,我怕到时候没有机会了,后悔。
黄母:我听着呢,你说。
黄父:青岚啊,我这辈子啊,最幸福的有两件事,一是当了一名医生。五十年的行医之路,虽风风雨雨,但帮助无数人解除了痛苦,还救了不少人,这样活着,心里踏实。
黄母:那另一件呢?
黄父:另一件啊,就是娶了你。我二十二岁和你结的婚。那时候穷啊,穷的一无所有。结婚那天,新房是医院的半间仓库。两块门板一拼,就是新床。铺盖连门板都遮不住。剪喜字的纸啊,都是用红墨水染的。
黄母:就是,就那瓶红墨水,还是你们院长特批的。染完了红纸,剩下了一点点,李捷还给我涂了红嘴唇。你夸我漂亮,结果,不一会儿,牙齿舌头全红了。我为了保护好红嘴唇,一天不敢喝水,不敢吃饭。
黄父:是啊,到了晚上,大伙儿散了,你一个劲儿的哭,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嫁我。
黄母:是啊,你问我,要是不愿意,就把我送回去。
黄父:最后我明白了,你哭啊,原来是饿的,哈哈哈,把我心痛死了。
黄母:从那以后,你知道我饿了就要哭,所以啊,有什么吃的,你都留给我。挨饿的那几年,你在自己的胸前衣服上缝了个兜,白天弄到吃的,你就搁兜里,晚上回来给我吃还是热的。
黄父:后来日子好了,不愁吃不愁穿了,可你还是一分一分的省,一分一分的攒。给我买书,供我去深造,自己连一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穿。我学成归来,你跟着我去巡诊。病人没钱,你就可劲儿的给他们贴。几十年来,给病人贴了多少,我都算不清了,可你从没有怨言。我知道,这是你在成就我的医德名声。多少年后,那些我们救治过的病人像亲人一样回报我们,那都是你的功劳啊。
黄母:我是你的妻子,俗话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我就是你的另一半啊。
黄父:不,不是,”
黄母:为啥?
黄父:我听过一句流行歌词是这样唱的: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不,青岚,你是我的全部。
黄母:老头啊,你啊。
黄父:再过两年啊,我们就结婚五十年啦,听人家说,五十年的婚姻叫钻石婚,可这辈子,你连钻石是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戴上钻石戒指啦。我啊,还计划着,把我的稿费攒起来,到咱们结婚五十周年的时候,高低给你买一颗钻石,哪怕你能戴一天,我都不遗憾了,可……
黄母:有你这份心啊,我比戴什么都享福。
正说着,进来了几个家伙。
绑匪甲:给老东西点吃的,别饿坏了,饿坏了就不值钱了。
绑匪们过来,递给黄父、黄母一些水。
黄父:我说,小伙子,来来来,过来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说话。
绑匪头子:嘿嘿,老家伙好自在啊,说,假如是遗嘱,我替你转达。
黄父:放了我老伴儿,我比她更值钱。
绑匪头子:放了?说的好听,今天我们拿不到钱,那就让你儿子来收尸。
黄父:孩子,我是医生。你年纪不大,可病的不轻呐。
绑匪头子:病,什么病,我哪来什么病。
黄父:你们啊,都有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绑匪头子:什么?你是说心病?
黄父:是啊,病魔七分因心起啊,你们年纪轻轻的,以后的路还长,干嘛走这不归路啊……
绑匪头子:哼,这都是你那好儿子逼得。他一家通吃,害的我们倾家荡产。你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儿子吧。
电话响了,绑匪头子接起电话。
97、黄粱家外。夜。外。
黄粱的一个马仔一边慌忙向外走,一边打电话。
马仔:坤哥,黄粱好像知道是你们绑架了他爸妈……他不但说了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们交易的地点……怎么办……他真的知道,还说你们休想拿走一分钱。我见过,他真的很厉害……他……无所不能……
98、废弃工厂内。夜。内。
绑匪头子气急败坏地摔了电话,拔出刀冲到黄父黄母面前。
绑匪头目:老家伙,你儿子不肯拿钱出来救你们,那我就成全了他,给他留两具尸体……弟兄们,动手。
黄父:慢着,好吧,小伙子,要是真动手,那就先动她。
绑匪:老家伙,谁说你不怕死啊……
黄母:你知道什么啊,我老头啊,是不忍心让我痛苦,要我先走。老头子,我不和你争了,几步路,我在前面等你。
绑匪头子:愣着干什么,动手……
黄母怒斥绑匪:慢着,放开我,放开……
绑匪被黄母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了,迟疑的看着绑匪头子。
绑匪头子:怎么,想跑?
黄母:哼,跑?跟你们几个毛贼,还犯不着。我老伴儿爱干净,在走之前,我要给老伴儿再收拾一次,我要和他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离开。懂么?
绑匪头子怔住了,示意绑匪们给两位老人松绑。
黄父过去拥住黄母。
黄母细心地给黄父收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突然,黄母的手停住了,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去。
黄父急忙抱住她,和她一起坐在地上。
黄父凝视着黄母,黄母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
绑匪头子慌了:你……你们……妈的……人可不是我们杀的,你……
黄父:你们走吧,她有心脏病,这样走干干净净,青岚,我就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绑匪们手足无措的看着这对老夫妻。
黄父:收手吧,年轻人,种下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收手吧,你们的路还长。
绑匪们落荒而逃。
99、黄粱家。夜。内。
黄粱坐在客厅里,身后站着马仔们。
一萌焦急地转来转去。
电话铃再次响起。
一萌急忙拿起电话:喂……是,我是……什么……医院……哦,知道了。
一萌扔下电话。
一萌:是医院的电话,说爸妈在医院,要我们马上去。
黄粱:医院,怎么会在医院?
一萌:我哪知道,赶紧走啊。
俩人心急火燎地冲出家门。
100、医生办公室里。夜。内。
黄粱和一萌坐在医生对面。
医生:人是两位巡警送来的,到医院的时候,其中一个老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另外一位,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
一萌低头啜泣着:爸、妈……
一萌跳起来,照着黄粱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你这个魔鬼……
一萌撇下黄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黄粱摸摸脸颊:她敢打我,她敢打上帝……
101、88号别墅,黄粱家中。日。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过去的黄粱和一萌,茶几上是一份离婚协议。
门口是几个行李箱。
黄粱:你真地要离婚,为什么?
一萌:为什么?还用我说么?
黄粱:我不明白,现在咱们有钱了,我就是你们的印钞机啊,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
一萌表情木然:你有钱了,可你没有了良知,没有了感情。我不会叫印钞机给孩子做爸爸,也不会守着印钞机做丈夫。
黄粱:我不明白,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么?现在咱们有钱了,咱们过上好日子了,可你们……
一萌嚷道:那是你的好日子,不是我的好日子。
黄粱:我就不明白了,别墅、豪车、仆人、珠宝首饰、锦衣玉食,咱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你还不满足?你还要什么。
一萌哭泣着:我要什么?我要过去那个勤奋乐观的黄粱,要那个虽然贫穷但自信热情,才华横溢的黄粱,你愿意给我么?我要一个干干净净的丈夫,你能给我么?我要孩子快乐的童年,你能给我么?我要爸爸妈妈,你能给我么?欲望吞噬了你的一切,让你成了一台冷冰冰的机器。而正是你这台冷冰冰的机器,毁了咱们孩子快乐的童年,害死了疼咱们爱咱们的爸爸妈妈……
102、黄粱家中。夜。内。
痛心疾首的黄粱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使劲地抽自己耳光。
客厅里,过去的黄粱和一萌仍在对面坐着。
黄粱起身要扑过去,发条人赶紧阻止他。
发条人:黄粱,你不能这样……
黄粱:为什么?
发条人:黄粱,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合体是非常痛苦,非常危险的,即使你能忍受痛苦,也只有十二小时的生命了,一切都没了意义。
黄粱:不,生命的意义在于真相,哪怕是一分钟。
发条人:你这样到底为什么?
黄粱:忏悔。
发条人:忏悔?搞不好,你会没命的。
黄粱:那就没命好了。
发条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报应啊。
黄粱停住了时间,走过去,冲到过去黄粱面前。
他抡起巴掌,对着过去黄粱就是一顿嘴巴。
顿时,他感到自己脸上刀割一般的疼。
他更是卖力地狠揍面前的这个家伙。
黄粱打累了,坐在沙发里喘着粗气,鲜血从嘴角和鼻子里直往外流。
黄粱拿起怀表,启动了时间。
过去黄粱霎时间倒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嚎叫、抽搐。
一萌惊奇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黄粱走过去,一把抓住过去黄粱的手。
一阵炫目的光将俩人包裹起来,浮在半空中。
俩人渐渐的开始融合。
从手开始,胳膊,肘,肩膀,胸脯,头……
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黄粱呲着牙咧着嘴,浑身犯羊角风似的剧烈的颤抖,扭曲着。
发条人在一旁摇头叹息。
终于,炫目的光消失了,俩人合二为一。
黄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一萌面前。
黄粱艰难地抬起头来,流着泪:一萌……我错了……我错了……
一萌惊奇地看着黄粱。
黄粱:我的过去错了,我的未来也是个错误。一萌,我爱你,我爱小楠,我爱小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爸爸妈妈……
一萌看着泣不成声的黄粱,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黄粱真心地忏悔触动了她。
一萌蹲下去,扶起黄粱。
黄粱:一萌,我错了……我愿意是那个勤奋乐观的黄粱,那个虽然贫穷但自信热情,才华横溢的黄粱……我愿意,真的愿意……我要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丈夫……我要还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我要爸爸妈妈回到我们身边,和我们一起庆祝他们的金婚纪念日……只要你们幸福,我什么都愿意……一萌,原谅我……
一萌哭着:只要你知道错了就好,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回来……
黄粱:一萌,我懂了,豪宅、豪车、钞票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们生命里最重要的是爱……
一萌:可我们能回到过去么……一切都晚了……
黄粱:不,不晚,我们能回到过去……相信我……
一萌:假如真能回到过去,我愿意和你从零开始。
黄粱喃喃地念叨着:从零开始……从零开始……
突然,他如梦方醒: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我懂了……一切是从零开始的,也就是要在零点结束,一萌,我们要回到过去……。
黄粱拿出怀表,把指针调到零时零分零秒。
发条人在一旁急了:不,黄粱,你不能这样,我不愿意回去,求求你,别让我回去,别这样,黄粱……
黄粱:历史是不能改变的,你得到了你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你就会失去你不应该失去的东西。
黄粱停住了时间,霎时,周围一片漆黑,空旷的黑暗里传来发条人绝望的嚎叫。
103、黄粱家,卧室。日。内。
黄粱睡得很香。
墙上的的电子闹钟显示时间:2013年9月1日7点15分。
床头的闹钟响起,黄粱睁开眼睛,看看闹钟,迅速起床。
妻子一萌已经起床,在卫生间里忙着洗漱,化妆。
104、黄粱家,客厅。日。内。
郑伊菲的手里拿着钓鱼竿,上面拴着一只布老鼠,和俩孩子逗宠物狗大虎玩。
一萌贴着面膜从卫生间里出来,郑伊菲吃了一惊。
郑伊菲:呀,姐姐啊,画皮啊,哎哟,我的心脏哟。
一萌:好了,别闹了,今天星期天,你带小柯和小楠去上英语补习班,然后……
郑伊菲:我不去……
郑一萌用手摁着面膜:求你了,我的好弟弟,今天姐姐有个聚会,没有时间,你就帮帮姐姐好不好啊?就这一次……
郑伊菲:那黄粱呢,他是爸爸啊,怎么不让他去?女人省下是浪费,男人省下就残废,你不知道啊?
郑一萌:别贫了,他忙……唉,好了好了,回来给你买皮夹克,行不行……
郑伊菲:真的?再配条牛仔裤。
郑一萌:神啊,可怜可怜我脆弱的神经吧,好,成交……
黄粱慢慢走出来:不,交易取消,一萌,你安心地去参加聚会,孩子今天不去补习班了,我要带孩子去游乐场……
一萌惊讶地:你……真的……你不是要加班么?
黄粱微笑着:工作可以慢慢来,可是爱已经等不及了。
小楠提着裤子从卫生间跑出来,手里拿着纸:爸爸,擦屁屁”
黄粱:好嘞,擦屁屁……
小柯冲出来:爸爸,你真的要陪我们去游乐场?
黄粱:真的,我是爸爸,爸爸怎么可以向自己的乖儿子撒谎呢?
小楠高兴的忘了提裤子,扑进爸爸怀里。
一萌:你真的……
黄粱扬了扬手里的手纸:人生就像是手纸,尽量少扯,哈哈。
郑一萌:那明天晚上孩子的选秀比赛,你去还是不去啊?
黄粱:去,一定去,我要骄傲地看着他们一展风采。哦,我都等不及了,我要看着咱们的两个小明星独占鳌头。
郑伊菲:完了完了,姐,姐夫啊,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黄粱:西边,我做的主。
郑伊菲丧气地:我那可怜的梦寐以求的皮夹克……
一萌收拾停当,就要出门。
黄粱:一萌,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早点回来和爸爸一起吃饭、吹蜡烛……我来准备……
一萌:好的,我太幸福了,老公。
一萌扑过来给了黄粱一个香吻,高兴的走了。
大虎转过来,在黄粱腿上蹭了蹭,抬腿要撒尿。
黄粱:大虎,撒吧,我不会阉了你。
大虎冲着黄粱汪汪的叫了两声。
黄粱把门打开。
大虎冲出去,来到门前的柱子前,抬腿撒了一泡尿,舒畅的抖了抖浑身的毛,欢快地跑过来,蹲在黄粱身边。
黄粱冲大虎笑了笑,转身回屋。
小楠和小柯小鸟一样地飞出来。
小楠: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黄粱把她抱起来:现在,马上。
孩子们欢呼着。
105(END)、门外。日。外。
门铃响了。
黄粱打开门,是快递员。
快递员递上一个包裹:是黄粱先生么,这里有一个快递,请你签收。
黄粱接过邮包:哦,是,是我给妈妈订购的大衣。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来的可真及时,谢谢。
快递员又递上一个小邮包:还有一份,也请你签收。
黄粱送走快递员,疑惑地看着那个小邮包:这是什么,是一萌购买的烟斗么?她总是唠叨我,吸烟有害健康,一定是。
黄粱打开包裹,精致的包装纸下传出清脆的滴答声。
笑容在黄粱的脸上凝固了。
黄粱打开包装纸,是一只精致的怀表,纯金打制的外壳,精细流畅的花纹,巧夺天工的表链,精致的外壳上是一个女人的头像,怎么看怎么像一萌。
怀表下面还有一张留言卡。
黄粱拿起来,上面写着:拥有它,你就能拥有一切。
留言旁边是一个戴着小丑帽子的滑稽的小人。
黄粱看看,笑了笑:谢谢,我不需要。
黄粱从容地包好怀表,走出屋外,走向垃圾桶,然后平静地把它投进垃圾桶里。
黄粱转身:生活只需要拥有真相。
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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