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兰 八岁

小凌风 十二岁

1.凌村一个陋屋  日

“吱呀呀——”门开，凌兰随门开入画。

凌兰环视屋内：纸糊的窗户发黄且破烂，耷下来的纸偶尔随风动一下；一张苍老的木床靠在墙角，颤颤巍巍；蚊帐似的蜘蛛网遮住床的一个角，网上有一只干死的昆虫；两只褪了色的喜箱并排站立；一张方木桌，中间一盏小油灯。（摇镜头停在小油灯上，叠化）

2.枣树林  夜

狗叫，由远及近。

一个瘦弱男孩气喘吁吁地跑，摔倒。一只狗扑上来，男孩大叫。随后追上两个人，对男孩狠命地踢打，嘴里骂着：“饿疯了吧，大烟鬼崽子，看你还敢……”

3.陋屋  夜

小女孩声：“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油灯被点亮，小女孩苍白清瘦的脸在灯火的一闪一闪下由害怕变为吃惊。

桌上，堆了好多红枣，红的，绿的，还夹杂着叶子。

小女孩抓起一把，饥不择食地往嘴里塞。突然停住，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冲出门去。

4.田间路上  夜

小女孩哭着摇小男孩：“哥哥，你醒醒啊……咱们回家去啊……呜呜……哥哥，我害怕……呜呜……”哭声凄厉，回荡。题目出《》。

5.高远居处附近  日

高远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揽着凌兰。二人有说有笑地走。

高远呼叫机响，二人停住。高掏出呼叫机，不好意思地冲凌兰一笑，转身走了几步，接听，神色严肃。

凌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转看别处。

远处，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渐远。

高远走过来，还没开口，凌兰便说：“小心点。”

高远伸出一个指头认真地说：“一小会儿。”转身跑。

“等等”凌兰说。

高远不明白，回头。

“东西留下。”凌兰装着严肃的样子。

高远明白过来，傻傻一笑，把袋子交给凌兰。

凌兰看他的背影消失，朝高远居处走去。

6.高远居处  日

凌兰开锁，推门，迈了一步，停下，低头。脚下一封信，显然是从门缝塞进来的。

凌兰弯腰拾起，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拎着袋子想去厨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袋子，拿起信封看着。

信封上只写了“高远 亲启”。

凌兰久久地看着这几个字。

凌兰的一只手缓缓摸过这几个字，两只手犹豫着欲撕开信封。

“我回来了”高远兴奋地跑进屋。

凌兰吓了一跳，脸色变，信封落地。

高远脸上的兴奋之色未去，不解地看着凌兰。

二人僵在那里一会儿。

凌兰醒过神来，捡起信，递给高远。

高远看了看，无所谓的笑笑，说：“老朋友的。”将信揣进衣服里。

7.大街旁  夜（路灯微弱）

疤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瘦骨嶙峋，胳膊上青色的纹身，脸上一道刀疤，躺在地上抽搐着，口里吐着白沫。

穿着黑皮鞋、黑西裤、黑风衣的人的下半身入画，停在疤龙头旁。

疤龙弱弱地睁开眼睛。

“你也有今天，疤——龙——。”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

疤龙颤抖地去抓黑衣人的裤腿。

黑衣人恨恨地一踢，疤龙滚出好远。

待黑衣人再上前，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衣衫褴褛地跑过来，伏在疤龙的身上，大哭道：“不要打我爸爸……”

黑衣人停住。

镜头以黑衣人的背影为前景，小男孩哭喊“爸爸”，疤龙躺在地上颤抖。

8.【梦】凌村陋屋  夜

小凌兰和小凌风对面趴在桌子上，桌子中央一盏如豆的小油灯。小凌兰，头磕在桌子上，无力地看着哥哥，虚弱地说：“饿。”

灯灭。

灯亮。一桌字的枣子。小凌兰大把往嘴里塞，抬头看哥，哥不在对面，又看，哥血淋淋地站在门口。

9.凌兰居处  夜

凌兰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渗着汗，惊恐地看看周围。

月光从窗照进来。屋内的摆设简单雅致。

凌兰打开台灯，急急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锁的小盒，打开，是一摞信。她扒开信，底部是一个精美的硬皮本。她小心地拿出本子，翻开，是一打汇款单，只有收款人;再翻，是一张发了黄的田字格纸，上面略显稚嫩的字：妹妹，枣你先吃着，左边的大箱子里还有点钱，照顾自己。

10.城里破屋  日

疤龙躺在破床上。两个小痞子坐在桌旁。

痞子甲：“龙哥这样下去非死不可。”

痞子乙：“警察抓咱们呢，哪敢露面。”

二人沉思。

痞子乙一拍大腿：“为了龙哥，咱们得豁出去。”

痞子甲不解。

痞子乙：“咱们不去，抓一个来。我知道一个……”说着凑到痞子甲的耳旁。

甲先是一惊，又皱眉一想，想开似的，说：“就这么办。”然后脸转凶狠，自言自语：“哼，姓高的，都是你逼的。”

11.路上  旁晚

凌兰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高远跟在后面解释：“凌兰，那纯属公务，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凌兰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想看几眼，你还怕我泄露秘密啊！”

高远：“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凌兰停住，高远也停。

凌兰气极地望着高远：“我本来就是个没爹没娘没教养的村姑。怎么能跟你那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大家闺秀比呢？高少爷！”

高远急：“这是什么话。我……”

凌兰打断他说：“不要跟我这种路边野花浪费时间了。你的王小姐还等着你共度良宵呢！”

高远看着凌兰，说不出话。

凌兰眼里噙着泪水，低眼，声音转低：“406病房，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凌兰转身走。

高远呆看着她。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把凌兰的影子拉得很长，凌兰摇摇晃晃地走，显得格外单薄。

12.路边小摊  夜

凌兰累了，在路边一个小吃摊旁坐下。

摊子上人已不多。

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跑过来，说：“姑娘，吃碗馄饨？”

凌兰无力地点点头。

中年妇女转身走，到锅前下馄饨。

“熟喽——”她舀起一碗，转身，愣住。

凌兰已不在。

13.胡同里  夜

【凌兰的角度】凌兰被用麻袋装着，背着跑。突然停下。凌兰被放下。外面打斗的声音。两个人跑远，一个人向凌兰走来的皮鞋声。

声停，麻袋被打开。

凌兰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男人的脸部特写：三十多岁的样子，古铜色的瘦长脸，粗短的络腮胡，浓眉微皱，高鼻，单眼皮，眼睛不大但闪着坚毅的光和似有若无的温柔。

二人对视一会儿。

男人将凌兰嘴里塞的布拿出，解开手脚的绳子。

凌兰看这个男人受了伤，胳膊上好多血，说：“我家就在附近，我给你包扎一下。”

男人点头，扶起凌兰。

14.凌兰居处  夜

男人脱下风衣，坐下，看着室内的布置。

凌兰一边找出绷带等物，一边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叫‘凌兰’，两点水‘凌’，兰花的‘兰’，你呢？”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冷峰。”

凌兰愣了一下。

男人接着说：“两点水‘冷’，山峰的‘峰’”

凌兰端着各器物走到冷峰旁，大体检查了一下，是伤在右上臂，说：“脱下衣服吧。”

冷峰犹豫了一下，将伤口周围的衣服顺刀口撕开。

凌兰无解，随后又一副“随你便”的样子，开始处理伤口。

15.医院门口  夜

高远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一只手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转头：“阿姨……”

王母：“高远啊，来了怎么不进去？”

16．凌兰居处  夜

凌兰系上绷带。

冷峰站起身，说：“我该走了。”披上风衣，欲走。

凌兰：“等一下。”

冷峰背对着她。

凌兰支吾着，说：“天太……太晚了，这还有……有……一张床……”

冷峰转头看了她一眼。

凌兰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心想：自己跟高远那么长时间了，都没在一起过过夜，今天怎么对他……可是，虽然他对自己冷冷的，自己却总觉得他很亲切。然后又说：“怎么才能再见到你，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冷峰裹了裹风衣，半侧头，说：“小心点，以后不要一个人走路。”说完便走。

凌兰看着他离去，自言自语：“‘不要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我早就习惯了。”

17.王小姐病房  晨

高远趴在王小姐床边睡着了。

王小姐深情地望着他，一手轻抚他的头发。

凌兰端着药品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

王小姐示意她不要吵醒高远。

18.城里破屋  晨

光线从窗口射进来，屋里烟雾缭绕。

痞子甲坐在地上，愤怒地：“你他妈抽个鸟！龙哥快死了!”

痞子乙半倚在一张破床上，将烟头戳灭，说：“甭拿我撒气，谁知会杀出个程咬金，我看……那小子眼熟。”

痞子甲握着拳头，狠狠地：“撞我手里，扒他十八层皮。”握得手指响。

痞子乙猛地坐起来：“想起来了，大姐跟前的红人，冷——峰,我见过。”

痞子甲：“那个大姐的相好？怎么又跟警察的马子勾搭上了？”

痞子乙露出坏笑：“哼哼,这个事嘛……”

19.医院走廊  晨

凌兰快步走。

高远追上，拉住她的胳膊，说：“昨晚王阿姨回去了，我……”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凌兰平心静气地说，“昨天晚上……”

“叮叮叮”高远的呼叫机响，打断了凌兰的话。高远接完，对凌兰：“我得走了。”转身跑。

“高远。”凌兰叫。

高远转身。

“小心点。”凌兰关切地说。

高远欣慰地一笑，点一下头，转身跑出。

20.王小姐病房  日

王小姐趴在母亲怀里，哭道：“我拉他，他都不回头……呜……”

王母抚摸着女儿的背，一脸惆怅。

21．警察局  日

两名警察在审问痞子甲：“还有呢，老实交代。“

痞子甲：“就这么多了，警察同志。”

警察一：“你脸上的伤是新的吧。”

痞子甲：“啊，这是……昨天晚上绑……帮人打架弄的。”

警察一怀疑地瞅着他。

22．医院  日

高远背对着凌兰，凌兰给他处理背上的刀伤。

高远：“哎，名噪一时的毒枭疤龙竟落到‘毒品注射过量’的下场。”

凌兰闷着不说话。

高远:“可惜跑了一个。”

凌兰有点生气：“不是让你小心吗，刀口这么深，再来那么一点，就用不到我了……”声音变哽咽。

高远转头看了凌兰一眼，转过头去开心地笑了。

23.警察局  日

警察一跟高远说着什么，高远脸色变。

24.凌兰居处  夜

凌兰坐在台灯下，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在想什么。笔下的日记本上写着：哥哥，高远？

急促的敲门声。

凌兰一惊，走到门边：“谁呀。”

“冷峰。”

凌兰一脸高兴，赶紧开门，高兴之色退去。

冷峰极力抑制住痛苦的表情，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捂着腹部，手指缝不断地渗出血。

凌兰惊吓的脸。

冷峰撑着门框的手抓起凌兰的胳膊，说：“快走，离开这里。”

凌兰：“不，你伤得很重，我……”

“走——”冷峰怒。

一只手把冷峰推开，冷峰跌倒在地。

是高远。高远扳着凌兰的肩：“你没事吧？”

凌兰推开他，去扶冷峰：“冷大哥，你怎么样……”

高远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

“就在前面，快，抓活的。”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冷峰挣扎着站起来，将凌兰往高远身上一推，说：“带她走，赶快，他们有枪。”

凌兰：“咱们一起走。”

冷峰怒朝高远：“你是不是男人，快带她走——”说完，跌跌撞撞地朝声音而去。

凌兰欲追冷峰，被高远拉走。

25.医院疤龙病房  日

高远、凌兰和一名男医生。疤龙昏迷，打着点滴。

男医生朝高远摇了摇头。

疤龙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动着嘴唇。

高远凑上前去听。

疤龙：“冷……冷……”头一歪，死了。

凌兰听到“冷”字，想起冷峰，不禁伤心落泪。

26.[梦]凌村陋屋  夜

小凌风血淋淋地站在门口。

小凌兰跑过去，小凌风转身就走。

小凌兰追，被门槛绊倒。

小凌风又出现，扶她。

小凌兰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哭喊：“哥哥，不要走，哥哥……”

27.高远家卧室  夜

高远坐在床边，凌兰躺在床上抱着高远的胳膊，梦呓。

凌兰睁开眼睛，高远正关切地看着她。

高远轻声说：“做噩梦了？”

凌兰抱紧他的胳膊，虚虚地说：“怎么不去睡？”

高远：“最近事太多，很多想不明白的。你、冷峰……”

凌兰：“冷峰他……冷峰——凌风……”凌兰忽然坐起来，激动地望着高远，说：“冷峰会不会就是我哥哥凌风啊，是不是。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好像认识了好久。他总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拼了命地救我……”随即神色凄然：“他被抓走了，我哥哥被坏人抓走了，我要去救他……”凌兰说着便欲下床。

高远一把抱住她，说：“冷静点，凌兰。不管你哥哥是谁，怎么样，都让我去查清。你要好好的，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为了你哥哥，也为了我。”

凌兰流着泪，疲惫地把头埋在高远怀里。

高远心痛的样子，眉头紧锁。

28.毒枭大姐的一个落脚处  日

冷峰被殴打过，躺在地上，闭着眼。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姐）冷傲地坐在椅子上 ，周围几条大汉抱手而立。

大姐冷冷地：“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辜负我。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哼，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

冷峰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说：“大姐，不要动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大姐以头示意，大汉们出去。

29.咖啡厅  日

王母和凌兰临窗对面坐着。

王母苦口婆心地：“凌小姐，你还年轻，不懂男人心。高远对你只是同情，不是爱情。”

凌兰低头不语。

王母看着凌兰，有点急，说：“高远和我女儿从小就很要好，我们两家也早就默许他俩的婚事了。”

凌兰仍不说话。

王母急了，说：“凌小姐，没人教你吗？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

 “没人教”三个字触到了凌兰的痛处，凌兰激愤地抬起头。

王母见凌兰怪异的神色心怯，态度转和，握住凌兰的手，几乎哀求地说：“没高远我女儿就活不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她是我的全部啊！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吧！凌小姐。”

凌兰心软，动摇。

30.大姐房间门外  日

痞子乙趴着门缝边听。

一个大汉走过来，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痞子乙一惊，然后一脸无辜地说：“这位大哥，我家给我捎了些土特产，我来送给大姐尝尝的。听里面有事，没敢进去。”

大汉打量了他，他手里确实拿了一包东西。

痞子乙赶忙递上包，一脸谄媚地说：“要不，大哥您先尝尝？”

大汉轻蔑地白了他一眼，说：“切，瞧你那副穷酸样，能有什么好东西。”转身走了。

痞子乙的脸由媚笑变成恶狠狠。

31.高远居处附近  日

凌兰拖着行李箱出门，放下箱子，锁上门。不舍地看着这个房子一会儿。然后拉起箱子，转身走。

凌兰走着，突然发现了什么，停住。

前面地上有一小堆大枣。

凌兰快步过去，抓起一把，又朝周围看看。

左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小堆。

凌兰跑过去，再左右前看看，又见一小堆。

凌兰循着枣子走进一条巷子。

32．冷峰居处  日

冷峰正写东西。

电话铃响。

冷峰接起，脸色大变。

笔落地。

33．城里一屋  日

凌兰被绑住手脚。

痞子乙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抓着凌兰的头发，对着话筒奸邪地说：“你妹子在我这里呢……不要钱，就想让你们兄妹俩好好团聚团聚……别急嘛，我让她跟你说几句话。”

痞子乙抓着凌兰的头发，把话筒放到她嘴边。

凌兰瞪着他，不说话。

痞子乙威吓道：“说话！”

凌兰毫无惧意。

痞子乙放开她的头发，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凌兰咬紧牙不吭一声。

34.高远家  晚

高远看完凌兰留在桌子上的信，急急地跑到凌兰房间里。

房间里，东西被收拾过，都简单而整齐地摆放着。

高远恨恨地用拳砸了两下墙，转身出去。

这时冷风正站在门口。

高远一愣。

冷峰压住焦急和悲愤，低声说：“凌兰呢？”

高远：“我正要找她……”

冷峰爆发，上前抓住高远的衣服，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她果然没了。你去哪找她？啊？你找得到吗？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个男人吗？我瞎了眼了，把她交给你——”
高远：“冷大哥，你不要这么激动。凌兰只是说她另外找个地方住……”

冷峰一拳打到高远的脸上。

高远倒地，羞愧又不解地看着冷峰。

冷峰几乎要流下泪来，痛苦悔恨地捶打自己的头。

高远爬起来，抓住冷峰捶打自己的手。

35.外面  晚

二人来到路口，欲分开寻找。

高远突然发现一堆大枣，叫道：“冷大哥，你看。”
冷峰过来，抓起一把枣，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都是我害了你……”

高远又发现了一堆。

二人循着枣子找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在这里发现了凌兰的行李箱。

冷峰瞪了高远一眼。

高远也不明白凌兰为什么突然出走。

二人又在附近搜索了好长时间，一无所获。

36.城里一屋  夜

凌兰被绑住手脚，塞住口，倚在墙角。

痞子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痞子乙转过身，看着凌兰，目露邪光。

凌兰虽憔悴，但想起哥哥不禁面露幸福的微笑，别具一番美丽。

痞子乙翻身下床，来到凌兰旁边，端起她俏丽的脸，色眯眯地看。

凌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头歪向一边。

痞子乙：“凌小姐呀，我这样做可都是逼不得已啊。你哥哥害死龙哥，你相好的抓了我兄弟，我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的狗啊。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总得替他们补偿我一下吧？”说着摸了摸凌兰的脸，“你好好地求我，我会让冷峰那小子死得痛快一些。”

凌兰脸上浮过一丝疼痛的表情。

痞子乙扯掉凌兰嘴里的布，欲抱她。

凌兰挣扎：“不，不要。”

痞子乙：“这可由不得你。”

凌兰：“我不方便，不信你看。”说着挪了挪，刚才她坐的地方有新鲜血迹。

痞子乙犹豫。

凌兰接着说：“这个时期的女人有毒，而且……不吉利。我是医生，我知道这个。”

痞子乙一脸扫兴，又将凌兰的嘴塞上，离开。

凌兰松了一口气。

凌兰滴血的手背特写。

37.路边小吃摊  晨

痞子乙带着一顶帽子，遮住大半脸，在狼吞虎咽地吃面。抬头加醋的时候不经意地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打电话，并不时地往这边看。痞子乙拉下帽檐，赶紧走了。

38.城里一屋  晨

痞子乙匆匆进门，扔给凌兰一个馒头，便急急忙忙到床边收拾东西。又想起凌兰嘴里塞的布，转过去拿出，用手指着她说：“不许出声。”又回去收拾。

凌兰：“我手脚绑着，怎么吃。”

痞子乙不耐烦地：“随便！”继续忙碌。

凌兰看着痞子乙的背影，脸上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这位大哥，你家里有人吗？”

痞子乙一下子停住，转过头看她。

39．冷峰居处  晨

冷峰站在窗户旁，漫无目的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高远坐在冷峰的书桌旁，桌子上是冷峰未写完的一张字和一部电话。

电话铃响。

高远起身，冷峰猛回头。两人一对视，冷峰紧走几步接起电话。

冷峰：“是我……嗯……会的……一言为定。”冷峰扣下电话。

高远着急地：“怎么样？”

冷峰稍一停顿，说：“你到我卧室里帮我找一下枪。”

高远犹豫。

冷峰冷冷地说：“我是什么人，你大概也知道。我们的帐等救了凌兰再算。要她没事，照我说的做。”

高远转身到卧室。他找了抽屉和褥底都没有，然后一边找一边问：“冷大哥，在哪里？”

没人回答。

高远突然明白过来，冲出房间。

冷峰已经没了人影。

这时高远的呼叫机响起，高远接。

40.街  日

冷峰走着，拐进一个门里。

街上人来车往。街旁几个小男孩在玩“摔元宝”，并高声叫喊着。他们玩着玩着吵起来了，一个把另一个按到在地，另外一些在旁围观，其中有喊“加油”的。

冷峰从门里出来，身穿短衣短裤，从小孩们旁边走过。

小孩们顾不得看打架，都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41.城中破屋  日

高远和另外三名警察手持枪，悄悄地靠近门，破门而入。

屋里已经空了。

42.郊外山林  日

冷峰在树木间疾走，若隐若现。

43.林中山洞  日

冷峰走到洞口停下，四周看看，周围鸟鸣山幽，山洞只有二三十米深，似无异样，继续警戒地往里走。

痞子乙的声音：“站住。”

冷峰停下。

凌兰声音：“哥哥，快走，不要管我。”

冷峰：“我来了，快放了凌兰。”

冷峰不断地观察四周，寻找声源。

痞子乙声音：“为什么害死我龙哥？”

冷峰：“替兄弟报家破人亡之仇。”

痞子乙声：“你到底是冷峰还是凌风，神神叨叨的改名换姓，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躲着，这么多年不见你妹子？”

冷峰：“这个不关你的事。”冷峰此时已经发现，声音来自山洞里一块大石头后，并慢慢地向石头靠近。突然，一把枪从石头后朝他飞来，力道不大，落在他脚下。冷峰停下，看看石头后。

痞子乙声：“你还是你妹妹，选吧。我数到五，数完之前你不舍得死，就给你妹子收尸好了。一，二……”

冷峰拾起枪，“说话可要算数。”

“三，四……”

冷峰闭上眼睛，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五。”

冷峰扣动扳机。

空枪。

冷峰惊诧地睁开眼睛，不知道痞子乙搞什么鬼。

石头后面传来凌兰的哭声。

石头后面，凌兰倚着石头坐在地上，哭泣。旁边有一个录音机。冷峰已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二人就这样，无语，许久。

“别动，别动。”高远和另三名警察迅速向他们包抄过来，他们却依然如故。

高远看到这样的情景，惊讶，不解。他扶起凌兰，拉着她带血迹的手，不忍卒视。他拿起地上的录音机摆弄完，录音机里：“站住……为什么害死我龙哥……你到底是冷峰还是凌风，神神叨叨的改名换姓，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躲着，这么多年不见你妹子……你还是你妹妹，选吧。我数到五，数完之前你不舍得死，就给你妹子收尸好了。一，二，三，四，五……”

高远放完，关上录音机，轻轻地问凌兰：“凶犯呢？”

凌兰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回家去了。”

高远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多问，说：“咱们回去吧。”便扶着她走。

他们走到一直呆立着的冷峰旁边时，凌兰突然扑向他，抓起他的右小臂便是一口。

冷峰因疼痛而微微皱了一下眉，但由着她咬。

凌兰咬完，端着冷峰的胳膊，上面两排整齐的牙印，几个印子渗出了血。

凌兰看看冷峰的胳膊，又看着他，动情地说：“我多么希望这些牙印不是我留下的。好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片枣树林……。”凌兰摇着头，“哥哥，不是你……”

冷峰：“对不起，凌兰，如果你愿意……”

“不——”凌兰甩开冷峰的胳膊，哭着跑出去。

高远追。

警察甲：“冷先生，请跟我们回去录一下口供。”

44．公园的湖边  日

高远和冷峰沿湖边散步。

高远打趣冷峰说：“冷大哥，你本应常换一下笔迹的。”

冷峰低头一笑。

高远：“以后有什么打算？”

冷峰：“凌风死时要我帮他完成两个心愿。一是杀疤龙为他父母报仇。我做到了。二是……”他犹豫了一下，“是照顾好他妹妹凌兰。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地给她富足的生活，可是她并不开心。”冷峰无奈地：“是我太无能。”然后信任地望着高远，“你能替我把第二件事做好吗？”

45.高远居处  日

凌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咚咚”敲门声。

凌兰没听见。

“咚咚咚咚”

凌兰回过神来，下床。

门打开。

王小姐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笑盈盈地等在那里，见是凌兰，笑容顿消。

46.公园的湖边  日

高远：“你要离开吗？”

冷峰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是我和凌风的夙愿，就是……”他看着高远，一字一句地说,“直——捣——黄——龙。”

高远兴奋地拍了一下冷峰的肩。二人会心地笑。

然后，冷峰认真地说：“凌兰的事，你能向我保证吗？”

高远脸上带着些忧虑：“我爱凌兰，你知道。可是，她对我……”

“冷大哥——”凌兰喊着，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

高和冷二人目迎凌兰近前。

高远关切地：“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凌兰斜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家。”继而抓着冷峰的胳膊,“冷大哥，你带我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

冷峰很意外，看看凌兰，又看看高远，不知如何是好。

高远急：“凌兰，你……”

【完】